文案
註:獸人文
腹黑攻X面癱受

一句話文案
這是一個在異世先滾床,單後戀愛的故事。
這更是一個如何在貧乏的藥學知識的異世,利用自己本來的知識造福異世,後來在異世成為大藥師的故事。

不太簡潔的文案:
因為玉珮的原因,單念來到了獸人的世界。
難道他要乖乖地當個亞人(雌性),然後生一堆寶寶,再養寶寶就過完一輩子?
不行,絕對不能過這樣的生活。
他要的偉大生活是——
每天吃最喜歡的甜點然後再養只小寵物過一輩子(好吧,現在被逼成親後,所以就加多一個人一起生活也沒什麼不好。)生孩子什麼的還是讓別人來做吧。
相對造人,他更感興趣的是救人——
問:『該怎麼在異世做一名專業的藥師呢?』在線等!

內容標籤: 異世大陸 甜文 生子
搜索關鍵字:主角:單念,羽風 │ 配角:花貝,大貴賓 │ 其它:獸人,溫馨,攻寵受

☆、第一章

黑雲籠罩著整個天地,接連不斷的閃電在天空跳躍著。
    房間裡兩人站在一動也不動。
    良久,藍天白雲漸漸破土而出,燦爛的陽光照射著站在窗前穿著白色襯衣的凌冬,他轉過頭,看向站在他身後的單念,「等我解決了安志文那邊的事,你才能帶人進去。」
    聽到他的話,站在他背後低著頭的單念愣愣地抬起頭,精緻的容貌上卻面無表情,但是眼底卻洩露了他不能置信自己聽見的凌冬說出的話。
    多年出生入死的默契,彷彿頃刻變得陌生起來。
    單念一步接一步地走向凌冬,「冬哥,這次我也要跟在你的身後,只要找準一個他們不會發現的位置,我就可以保護你。」他有信心他們的合作無間,這次也一定會化險為夷的,而不是像凌冬想得那樣絕望。
    而且,他決不允許凌冬準備一個人做出犧牲。
    凌冬只是看著窗外而沉默了起來。
    沒有打破這種讓人窒息的沉默,單念只是看著凌冬的背後,突然生出一種錯覺,逆光下那冰冷的後背彷彿生出一絲決絕的味道。
    「小念,你有愛過的人嗎?」
    單念再徹底聽懂凌冬的話外之意時,他的臉卻是繃得更緊了,他目光直直地看著背對著他的凌冬,卻什麼也沒說。
    凌冬也沒打算聽見他的回答,只是慢慢地摘下自那人替他戴在他的脖子上就從沒從有一刻離開過脖子的玉珮,像是撫摸著最珍貴的珍寶般,「這是他出事前他剛送給我的,也是唯一送給我的禮物,說什麼帶著就可以救出有危險的我……」
    只是停頓了一下,凌冬就諷刺地對著玉珮笑了笑,「真可笑,帶給我最多危險的就是他,能救我出去這個深淵的也只有他而已。現在輪到他有危險我不能不去救他。況且……救不了他,我也不會獨活。所以現在用我的命去換他的命,而且還搭上一個他最強大的敵手安志文,很值得,起碼他心裡永遠都能有我的位置了。」
    他從不知道,自己可以為了那個人甚至犧性命也在所不惜,只是卑微地乞求,能在那個人的心中能留下他的位置,這種卑微而又絕望的愛,在那個人救他的那一刻,就從來沒停止過了。現在,他只是把自己早就該命絕的生命還給他而已。
    「詳細的計劃我剛才已經替你說過了,你就按照我說的計劃行事,我要安家今天就從a城消失。為了確保計劃後續能順利進行,所以我要確保你不能出事。」
    凌冬依依不捨地把手上的玉珮掛在了單念的脖子上,繼續說道:「這個玉珮現在我交給你,它價值不菲,這件事結束後,你去把它賣了,然後拿著這筆錢去做你自己想做的事。就算這次我沒事,我也不想你再跟著我過這種生活了。小念,你為我做得已經夠多了。」
    「冬哥……」單念正想說什麼時,凌冬卻按著他的肩膀打斷他,「先聽我說,沒多少時間了,以後就由你代替我照顧他們。」
    單念知道他說的是他的家人,他不等單念回答,又繼續道:「這次的事不是衝著你而來,安志文只是針對我,十分鐘後,你再按計劃行事知道嗎?」凌冬說完便在窗口了跳了下去,沒給單念反應的機會,雷厲風行地消失在灑滿著陽光的街道裡。
    單念看著消失的凌冬,明明無時無刻都是力量十足的高大身影,此刻漸漸變得單薄起來。只是過了一秒後,單念也跑到樓梯前跟了出去,沒有聽凌冬吩咐的十分鐘後再跟上。
    他不能白白讓自己最敬重的人去送死,就算要死,也不會是凌冬,絕不會是凌冬!
    單念終於趕到的時候,裡面的槍聲已經響了起來,憑著聲音他能聽到場面相當的混亂。
    踢開緊閉著的房門,單念就衝了進去。只是一瞬間就看到窗台上的男子的槍口對著凌冬,單念精準無誤地對窗台上發了一槍。
    然而一直在暗處的子彈卻在另一個方向發來,單念再也沒有多補一槍的時間了,只能在千冠一發之際衝到凌冬前面。
    當子彈越過的那一刻,等待著疼痛如期到來的單念身上突然發出一陣強烈的光芒,然後便消失了在房間裡。
    第一章
    強光閃出後,單念就驚醒了過來。他看著本來應該在脖子上的玉珮,竟然在他的手上緊緊握著。
    這是怎麼回事?
    單念抬頭看去,四周都是茂密的叢林,不知名的聲音一直在他出現後,時響時停,偌大的森林在毫無聲息時,寂靜得令人無故生畏。
    單念冷著臉茫然了好一會兒,最後目光在一條小徑上轉了轉,沒能知道這片是什麼地方,就只能靠著直覺朝著森林向前走著。
    但是走了半天還是相同的景色後,單念下意識地停了下來,壓下怪異的感覺開始打量著四周的環境,終於肯定是這塊玉珮帶著不可思議的力量把他帶到這片茂密且沒有盡頭般的叢林裡了。
    凌冬果然說得沒錯,這玉珮可以救人在危險中。單念一開始不相信一塊普通的玉珮能做上什麼。也是,如果不是真正的發生在他身上,他也是不會相信這一切。
    摸了摸玉珮,本來表面通透的一塊玉珮已經產生了裂痕,卻色澤更加光透,難道用過一次就會產生了裂痕?單念看著玉珮上的裂痕,臉色立刻深了幾分。有了裂痕之後是不是代表不可以再用了?他看著玉珮,不停地思考著發出強光時究竟發生了什麼,但是腦海裡也只是在強光出現的那一刻,他就失去了意識了。
    那個男人肯把這麼貴重的東西給了冬哥,看來那男人也不是不愛著冬哥的。可是造成現在這種結果……
    冬哥……你不能出事,如果不是這塊玉珮你給了我,你就會知道他的心意,就不會覺得這段感情是完全沒有希望……
    此刻首要的是離開這塊樹林,至於玉珮的力量,只能以後再瞭解這塊玉珮是如何運作,到底有著什麼樣的強大的力量了。
    現在玉珮已經產生裂痕,是不是就意味著它的力量用完了?那這塊玉珮還有帶他回去的力量嗎?如果沒有的話,他就要靠著自己的能力回去……突然拉回思緒的單念沒再往那個不好猜測想下去,於是小心地放好玉珮。
    單念拿出手機準備用定位系統定位這裡是哪裡時,卻發現怎麼也開不了機。
    他這才記得自己好像沒充電幾天了,看著唯一能依靠的東西都變成廢品,他只能把手機放回口袋裡,繼續靠著直覺向前走著。難怪凌冬總是教訓他手機總是不帶在身上,到了此刻,他也有點後悔,真正有用的時候居然完全發揮不了功效。
    如果手機能開機的話,用他們獨有的定位求救的系統,就不用讓他在偌大的森林裡束手無策了。
    繼續邁步走了一段不遠的路程後,單念聽著了森林裡不知名的的鳥叫和蟲叫聲在這森林裡悠然地叫著,讓他的漸漸平復了焦急回去的心情。
    一路上,這個森林裡的樹木高大得出奇,單念站在胡楊的下面,他認得這種胡楊是楊樹的其中一種。
    看著高得看不見盡頭的胡楊,單念直覺這裡非常的奇怪,雖然他表面上還是沒有表情的起伏,心裡卻波濤洶湧般驚訝他眼中所看到的景物。
    胡楊常常生長在沙漠中,幾年前單念在外面做任務時曾看見過,而且那些胡楊絕對沒有這麼大和這麼高,這些高度起碼比他理解的大了三倍不止。
    單念走近胡楊,摸了摸刺手的樹幹,面無表情不知在想著什麼。
    隨即,他發現這片金黃的胡楊林在樹林裡分外的惹眼和漂亮,偶爾也有一大片的綠色大樹,他覺得這裡肯定是沒被開發的森林,這裡的樹大得起碼超過幾千年的歷史了,遺憾的是他真的是完全沒有辦法知道這裡是哪裡,森林也好像永遠走不到盡頭一樣。
    突然,一陣單念熟悉無比的聲音讓他提起所有的注意力再聽了一遍。
    那種聲音……
    他曾聽過無數的次數,自己也發出過無數的次數,是安志文的人也在附近?突然記起他失去意識前的那雙拉著他的手,難道玉珮不但把他也帶到這裡,連他們也帶到這裡來了?
    那麼,冬哥……
    單念突然有種不好的預感,著急凌冬的消息,立刻就朝著那聲音走了過去。

  ☆、第二章

單念站在一旁,細細聆聽著前方第一次發出的聲音,這種聲音他非常的熟悉,那是一聲像是按了消聲器的槍聲。
    單念的身體僵硬了一下,心底起了一層警覺。
    自小就跟著凌冬讓他不但熟悉全部槍支的槍聲,甚至射擊的技術更是練得百發百中。從他十八歲開始,幾年間就跟凌冬二人有『雙殺』稱號的職業殺手。
    但一些人只知道『雙殺』之一的凌冬,而不知道負責遠程射擊的單念。凌冬的絕妙隱身技能,每次都讓單念能絲毫不被人發現。也因為有凌冬的刻意保護下,單念不用像凌冬一樣過著每天都出生入死的日子。畢竟,在單爺爺的面前,單念只是一名普通的藥劑師。
    單念抿著唇慢慢的邁出腳步,走近發出聲音的地方,隱隱約約中,聽見有幾個人在低聲的交談。
    他悄身靠近,撥開了人高的草叢看了過去。
    臉上唯一有著生氣的清亮眼睛,在見到有三個人站在樹蔭下而睜得更大。其中兩個穿著黑色奇怪的衣服,那是他從沒見過的款式,衣服就像是古裝的袍子般,但是布料卻是他從沒見過的奇怪。另外一個居然穿著一件白色的袍子,這件袍子的布料卻很好,在陽光的照射下,就像是絲綢一般的質地,白色袍子將那人的全身都遮擋了,看不清面容。
    隨之一陣濃烈的血腥味向他撲鼻而來,讓討厭血腥味的單念立刻捂著自己的鼻子。就是這種細微的聲響,警覺性非常的三人立刻看向單念站著的位置。
    單念立刻下意識地把自己的槍拿出來時,卻發現那把來這裡前,跟了他多年的槍已經不見蹤影了。那奇怪衣服的二人逐漸向單念所在的地方靠近,沒了武器在手的單念,只能立刻轉身走了。
    「看身形好像是一個亞人!」其中一人驚訝地呼了一聲,單念聽見他們的腳步聲也越來越近了,只能加快了奔馳的腳步,但是森林裡的草木橫生,劃過他□□的皮膚刮得讓他生痛。因此,他跑起來也沒有平時一半的速度。
    「真的是亞人!這裡怎麼會有獨身出現的亞人?」另一把聲音肯定地道,腳步聲更加的快速對單念追趕。
    隨著他們的說話,單念明白到他們的語言卻不同平時聽見的中文,更讓他奇怪的是,他居然聽懂了。而『亞人』的陌生詞彙讓單念腳步一滯。
    「不能讓他跑了,如果這次的任務能得到兩個心臟的話,我們就可以離開這個鬼地方了!」另一把粗狂而淚絕的聲音接著響起,單念只能再次回神而加快了腳步。
    腦海裡呈現出剛才他走過來時的地形,單念心裡有了主意,轉頭一眼就看清了二人的身形。
    接著,兩聲消聲器的槍聲向他射了過來,單念一個躲避而讓子彈射向了一棵樹上。
    「你小心他心臟的位置,射壞了就前功盡廢了。」其中一人道。
    「讓他走了,我們在這裡的計劃也會被人發現!」那把淚絕的聲音再次響起。
    「那殺了他吧,比起被人發現了主人的計劃,他一個心臟算不上什麼!」另一個人妥協道。
    隨著這句話的響起,子彈更加密切地向他們射來,單念更加狼狽的躲閃著,因為被草叢割傷自己更加多的地方。
    因為奔跑而被草叢割傷的臉頰也出現了幾處的傷痕,在單面面無表情的臉上結合著他因緊張跟奔跑的汗水混合在一起,讓他清亮的眼睛也難以睜開。
    儘管這樣,他奔跑的速度卻不敢有絲毫慢了下來的準備,只能用雙手擋著這些橫生的草叢讓它們不再割傷自己的臉頰,盡量讓臉頰不再添加新的傷口。
    不知跑了多久,終於等到後面二人再換彈殼的空檔時間,單念逃到一個暗黑的叢林裡他連忙鑽到叢林的一個密洞裡,他按照凌冬以前教他的方法,熟練地隱藏了自己所有的氣息。
    待外面的腳步聲漸漸向他靠近時,單念等待著最佳的時刻,待那個較為急促的腳步向前走過後,他立刻撲身跳了出來,按著第二個人,按了一個讓那個人暫時失去力氣的一個穴位,一把搶過他手上的槍支。
    這些動作,單念只需一秒就完成了,待前面那個人反應過來時,對單念射了一槍,單念閃身鑽進密洞裡。查看了一下還有多少顆子彈在這把槍後,單念虛脫般的喘著氣。
    剛才那個動作,凌冬訓練了他多年,才有這樣快的速度。從沒這麼狼狽的逃亡過的經歷,讓單念心跳加速了起來,那人似是懼怕單念手上的槍,沒有追到密洞裡,單念屏著呼吸聽著四周,直到沒了聲音才徹底放鬆了下來。
    體力的問題一直都是他的弱點,所以他跟凌冬從來都是他在遠處負責遠程的射擊。因為每次凌冬的妥善安排,隱藏得好,這次這樣的奔跑逃亡倒是他的第一次。
    這也是第一次他意識到自己的弱點,單念握緊手裡的槍。
    只剩三顆子彈了。
    在密洞裡休息了很久,才逐漸恢復了一點體力,單念繼續摸黑朝著密洞的另一個方向前走著。沒了凌冬在他的身邊,他就像缺少了一隻腿般的縛手縛腳,現在的他一切都依靠著直覺行事。
    剛才那些人的陌生語言讓他明白到,那兩個穿著奇怪的人並不是安之文的人,這讓單念開始更加疑惑了起來這裡到底是一個什麼樣的地方。
    這裡的植物的生長,高大得讓他完全不能以他的經驗常識來判斷。
    玉珮難道把他帶到一個不屬於他本來的世界?那麼玉珮到底有著一種怎麼樣的力量?單念重新把玉珮拿出來,看了一眼,不知是不是他的錯覺,他覺得玉珮上的那條裂痕更加的明顯了。
    難道是剛才的逃跑中撞到到石頭而碰到了?摸了一下褲袋的位置,剛才的撞擊力度這麼的大,他的褲袋腿上的位置居然沒有似乎的痛楚。
    看著單念這次更加小心翼翼地把玉珮放回衣褲裡。
    終於走出了洞穴後,單念也沒有準備回到原路,他記得那兩人還有一個同伴沒有追上來。
    反正這個龐大的森林裡,缺少方向的認知,他也不知道路怎麼走,所以走哪條路對他來說已經不太重要了。現在最重要的是,找到其他人的存在,當然不是隨身帶著槍支的人,或者他靠著自己的力量走出這片森林,才能徹底弄懂這裡到底是哪裡。
    單念在同一個地方轉了幾個圈後,看著自己留下的記號,知道自己是迷路了。現在的他,就連他剛才從洞穴出來的路也找不回去了。
    此刻,他站在森林裡,完全分不清天南地北。
    因為身上一些剛才被厲草劃過的傷口,一直隱隱的刺痛,讓單念生出找一些傷藥包紮傷口的打算。他看了看四周,森林最不缺乏的應該就是藥材了吧,他剛才一路走過時,看到的藥材雖然體積不一樣,他還是有把這些藥草辨認清楚的能力,雖然體積不一樣,但還是可以憑著他的知識去辨認的。
    他一邊尋找藥材時才發現更多植物有像他平時常見的,但是體積又不太像,每一種的體積都大幾倍不止,有些甚至完全看不見盡頭的高度。
    相對醫術,單念擅長的是醫藥。因為跟著養大他的單爺爺學了十幾年的中醫,卻沒把爺爺的醫術學了一成,差點沒把中醫術高明,希望單念能繼承衣缽的單爺爺氣死。其實單念心裡也清楚,自己由於討厭血腥味的緣故,所以下意識地排擠學醫。為了不想讓爺爺更加失望,他雖沒把醫術繼承下來,卻把醫藥的知識全記下。這才讓單爺爺放寬心了不少,覺得他那個不知道感情六欲的孫子就算做不了醫生,繼承不了他的診所,也能做一名藥劑師養活自己。
    單爺爺的診所是小型的診所,所以單唸經常也都會醫治一些不太嚴重的傷口。這幾年裡,凌冬不用他跟著去做任務時,他也會醫治寵物來打發時間。
    其實除了凌冬跟單爺爺,單念唯一接觸的就是那些寵物。自小因為自己的臉上沒有表情,一般同齡的人也懼怕他,久而久之,他也不願跟其他人有過多的接觸了。
    在森林裡找了幾種止血和止痛的藥物,慢慢將身上的傷口成功止血跟止痛後,單念記起剛才路過一處洞穴時的奇怪感覺。
    按著敷上止血的藥的臉上一道最大的傷口,單念就走到那一處奇怪的洞穴前。畢竟年紀只是二十歲,儘管臉上不顯表情,但他的心裡還是有止不住好奇的心。特別是凌冬每次跟他說的那些冒險故事,讓他更加好奇自己剛才發現的那個洞穴,從而生出到裡面一探的打算。
    他漸漸走近發出奇怪顏色的洞穴前,洞穴的外面發出的光線,居然把洞穴周圍的花草染成了其他的顏色。這是他剛才在尋找止血的草藥而發現這片洞穴,洞穴一米外的草叢生長是完全把這片洞穴遮擋的,如果不是他偶然發現的話,其他人很難看到這裡有一個這麼奇怪的洞穴。
    單念一步接一步地走了進去,剛走進去洞穴那一刻,單念一直面無表情的臉上突然因看到洞穴的景色而瞳孔一緊。
    洞穴是一片彩色,不是他預計的黑暗。
    七彩顏色的照射下,把他的皮膚襯托更加的透明。
    這個洞穴是溶洞,溶洞內高懸著的乳色的晶石發出了白色的亮光,各色各樣的晶石一波接一波的生長在洞穴裡,就像他平時看到的led燈的光亮衝擊著整個山洞。單念站在洞口欣賞著這個奇景,甚至還好奇地摸了摸那些發光的晶石,連臉上敷著的止血藥也沒有繼續按住,而是東摸摸西摸摸的欣賞著大自然的壯麗奇觀。
    接著,他越過洞穴,走到了另一個出口處。
    出現在前方的是一個溫泉洞穴,他打量了一下,才越過溫泉洞穴的是很高的石崖邊,一大片不同的植物生長在崖邊。
    他發現這裡藥物多得厲害,甚至在心裡打算著,回去後就可以帶人來這裡,做藥物的生意。如果凌冬沒事的話,凌冬就可以負責找銷路,他可以專心研究藥物。那時候,凌冬也不用再次為了弟弟的病而讓他負擔龐大的醫藥費而做那些任務,甚至可以跟以前的一切脫離了關係。
    崖邊連著的小徑前是一個很大的湖,上面鋪滿了比單念還高的彩色蓮花,五顏六色的顏色,有些單念從沒見過。
    單念艱難地踮著腳才摘了一朵米黃色的蓮花,花蕾就比他的身體大了。奇怪的是,蓮花下的植物是單念很熟悉的,有止血作用,他試了一下那株植物的味道看是不是和平時所見的有差別,然後便抱著花離開了。那株植物是可以止血沒錯,但是長在上面的蓮花是什麼回事,難得止血功效更好?單念想著一試的心態把花蕾摘了下來,把花蕾跟一些傷藥夾雜在一起,準備下次有意外的時候試試它的功效是不是如他的猜想的功效。
    正走出洞穴,單念就聽到一陣奇怪的聲音,單念差點以為是那幾個帶槍的人找到他的蹤跡。
    單念懸著心,小心翼翼地想離開時聽見了一聲奇怪的鳴叫。
    「嗚嗚……」
    突然的一聲接一聲的奇怪聲音讓單念看向了那棵樹下的黑色身影。
    單念走近才發現了是一隻他從沒見過的小動物被咬傷了右腿,剛湊近時,小動物全身的毛髮都炸起,圓圓的一雙大眼恐懼地看著向它靠近的單念。
    單念蹲下身子,面無表情地打量著這只他從沒見過的小動物。
    只見小動物全身都是黑色的毛髮,直直的豎起,不知是害怕還是因為有陌生人的靠近,卻因傷得太重而顫抖著不能移動半分。
    單念用左手輕輕地摸了摸小動物的頭部,小動物再次咽嗚了一聲才終於放下了它的戒備,舔了舔自己的左腿。
    「不用怕。」單念安慰了一下小動物後,小動物知道單念對它沒有傷害的威脅,就轉而舔了舔單念手上同樣受傷的地方。
    自小就受單爺爺的影響,同樣有醫者父母心的單念也不介意它的口水把自己的手指染濕,開始檢查起小動物受傷的腿。檢查了一遍後,才發現小動物不但腿受傷了,身體上的大大小小傷口都有不小。
    在試了那朵蓮花的藥效後,單念驚奇於它腿上的傷口神奇地立刻好了。小動物的試驗讓單念更加確定,蓮花的功效居然比他的葉子更加厲害。
    雖然止血了,但是小動物的左腿的骨傷還是沒能恢復,單念找了兩塊木條,把它的左腿包紮好,小動物就恢復了行走,剛恢復,小動物就拖著單念的褲管,似乎是叫他跟著走的意思,單念跟著它走。
    突然,一陣陣撕吼聲打破了森林的寧靜,一大群森林裡的鳥類也立刻被驚嚇得四處飛出樹林亂穿而出地胡亂飛著,有些還直接撞到單念的身上,這些撞到單念身上的大鳥甩甩撞得頭暈轉向的頭部,立刻急速地扇著翅膀尖叫著飛向了天空,像是有什麼巨大的危險威脅,致使它們迫不及待地離開。

  ☆、第三章

單念被震耳欲聾的嘶吼聲跟那些瘋了一般的鳥群弄得停了下來,那隻小動物卻像是沒聽到這些聲音一般,邁著小腿加快了向前奔跑的腳步。
    於是單念也回神過來,跟上它的腳步。一路上,他小心地躲開接踵而來撞到他身上的鳥群,終於發現了小動物原來是沿著發出嘶吼叫聲的方向走了過去。
    隨著聲音的逼近,單念隱隱約約聽到是老虎的吼叫。
    突然,小動物在一棵大樹下停了下來。
    接著,看到的情景讓單念一直都沒有表情的臉上顯得也有了一點生氣,不再是死氣沉沉般的面無表情。
    他睜大眼睛看著起碼有十幾隻不同種類的花式老虎圍著一隻白色的東西,然後應該是在確定那白色的東西不能再動後,老虎群便迅速離開了。
    就這樣,這群老虎突然出現在單念的眼前後也相繼地消失了。
    鳥群也彷彿頃刻消失得無影無蹤。
    單念放低了呼吸打量了周圍,確認看不到那些龐大的花式老虎才敢在大樹後面走出來,小心翼翼地向著白色的物體前方走。
    濃烈的血腥味在白色物體身上發了出來,單念腳步一滯,但是小動物卻再次咬了咬他的褲管,單念只能捂著鼻子而加快了腳步。
    接著,單念終於看清了倒在一旁的白色。
    這是一匹白馬。
    單念看著它,奇怪它的體積又不似平時的馬,比他的認知裡的體積起碼大了兩倍不止。由於受傷的緣故,純白漂亮的毛髮上沾滿了鮮紅色的血。
    接著,單念驚呼了一聲,令他驚訝和不可思議的是:它背上突然顫動一下的那一對白色的雙翼,那雙翼起碼有兩個單念的身體大,單念突然記起凌冬有一次跟他開玩笑的一句話——『像極了傳說中那長在天使身上的(雞)翅膀一樣?』讓他覺得此刻很貼切的形容這只白馬……
    好吧,他也覺得突然這麼跳脫的思考到雞翅膀有點奇怪,而且還是在這樣的環境之下,不過這樣一想之後也好在把一切的不可思議的事情看得沒那麼重了,緊繃著的心情也得到片刻的解脫,慢慢緩了下來。
    由於之前一路見到的植物都不同於他之前的觀念,單念也沒能想太多的就下意識把手放在白馬的胸膛上。
    還有很微弱的呼吸,單念雖然心裡高興,但也只是轉動一下黑亮的眼珠眨了眨眼睛而已,只有瞭解他的凌冬才會知道,他這是高興的表情。
    那白馬竟然因為單念的觸碰而慢慢虛弱地睜開了雙眼,看著單念。
    它灰黑色的眼瞳一動不動地看著單念。
    那一刻,令單念覺得神奇的是居然感覺到他眼裡好像沖滿著求救的信息。
    單念反應過來後,立刻檢查了了它幾處最大的傷口,都是撕咬和撕裂傷。最嚴重的是腹部的傷口,傷口還在流著血。
    必須要立刻救治了!
    在看到從沒見過的小動物跟這個有著雙翼的大白馬後,單念雖然還是面無表情,卻悲哀地想著,希望這裡還是在地球,而不是他一直不敢相信的異世時空。
    這裡的一切高大得離奇的植物的生長方式,讓單念想起童年時,凌冬跟他說過的主角穿越到另一世界的故事。
    單念搖了搖頭,停止了自己的奇異的思想之旅,如果凌冬在的話,定會敲他的頭直說他那張沒有表情的臉上的腦子裡總是愛胡思亂想。
    感覺到白馬更加微弱的呼吸,單念立刻就在附近找了幾種止血和止痛的藥,小動物也在他身邊歡快的跟著他,還幫單念咬了一些單念掉落的藥物,單念抱著一大堆的藥物走到白馬前。
    把需要嚼爛的藥放進了自己口裡咬爛,然後敷到了白馬的全部身體上。看到腹部還是沒有止到的血,單念只能又去尋找更能止血的藥物了。
    白馬其他幾處的地方已經不再流血,只是剩下腹部的傷口還是繼續留著鮮紅色的血液。
    這次白馬的受的傷需重,可是對單念來說也沒太大的難度,最大的難度是把傷口的血成功止下來。
    在附近走了一圈都沒看到止血功效好的藥物,單念把眼光方到了他剛才發現的洞穴裡,他記得有幾種止血功效極高的藥是長在洞穴裡的。撥開高大的綠草叢,單念慢慢地走了進去,救馬心切的他,也不怕裡面有什麼危險就走了進去。
    摘下兩朵蓮花,單念抱著一絲嘗試的念頭慢慢離開了湖邊。
    想起剛才他在小動物身上試驗的藥物,他也不能計較太多了,真正的只能『死馬當活馬醫』了。
    在經過溫泉洞穴的那一刻,他好像聽到了一陣「嗚嗚」的聲音?
    太多不可思議的事同時發生,他沒敢繼續逗留,快速地越過重重的洞穴後便又跑到了白馬的身邊。只是離開前,那一聲「嗚嗚」的聲音一直充斥著他的心頭,他沒聽錯的話應該是犬類動物吧?可是擔心著白馬情況的他也沒跑回去看看到底是不是小狗類的動物。
    回到白馬的身邊時,單念才發現那隻小動物居然不見了蹤影。想到那個黑黑的小黑影跟在他身邊的可愛樣子,單念就可惜著它的不辭而別。
    單念的走進讓白馬聽到聲響後又睜開眼睛看著他,偌大的馬眼瞳孔裡映照著單念抱著一朵蓮花走到它的身邊
    單念直接摘下一片片的蓮花鋪在了傷口上面。
    果然,傷口立刻止血了,單念奇怪地看著這朵蓮花,它的效果比他平時用止血的草藥的效果好太多了!
    看到白馬的血止下來時,單念慶幸自己一通亂來的心態下還真被他救回了流血不止的白馬。
    直到鋪上全身的傷口都鋪上了蓮花後,單念才終於真正的鬆了一口氣,儘管臉上還是沒有表情的臉,但是讓人的感覺是表情柔和了許多。
    他拍了拍手掌上粘上的花米分,然後下意識地在口袋裡拿出一顆白巧克力吃了起來。吃了一顆後才發現自己餓得厲害,看了一眼白馬的傷口已經穩定。他站起來後才更覺飢餓感越來越強烈,又吃了最後一顆巧克力還是沒有緩解一絲一毫的飢餓感,便生出去找食物的想法。
    聽到前方有流淌著的水聲,他走過了叢林,看到了一條清溪。溪水在藍天的映照下幽藍清亮,清澈見底的溪水游著幾條像熱帶魚的魚群。
    單念被這裡的自然環境弄得徹底莫名其妙,好像所以的東西已經不能用常理來解釋了。大地唯一的聲音就是林中已經恢復平靜的鳥叫聲,寂靜而悠遠的鳴叫著。彷彿在這天地間就只剩他一人的樣子,他不會被玉珮帶到哪個詭異的地方吧?單念搖了搖自己的頭不讓自己繼續亂想下去,先解決了溫飽問題再說吧,他已經餓的快要沒力氣了。
    看到一些像葡萄籐的植物後,大概有蘋果大的一顆葡萄,他好奇地摘了一串葡萄下來。想了一下後,走到了溪水前清洗乾淨。看著溪水,他發現平時喝的水都沒有他現在見到的清澈,更沒有一絲漂□□和化學劑的味道。手裡拿著的紫紅色的葡萄在水裡像一顆顆發亮的紫色明珠。單念捏了一顆出來,放在口裡,比平時吃的葡萄不但還大顆還清甜,而且還有一陣特別的香味。單念吃了一顆就感覺飽得厲害了。
    想起白馬應該醒來了肯定會吃東西,便拿著剩下葡萄和又摘了幾串離開這裡。走著走著,便感覺到身體傳來一陣陣灼熱感。慢慢地無力倚在一棵樹下才不至於倒下來。喘著熱氣,單念漸漸也無法思考起來,這渾身灼熱的感覺是什麼回事?
    他喘著熱氣,看著懷裡的紫色葡萄,發現罪魁禍首應該是它們了。
    他立刻扔下懷裡的葡萄,大力拍了拍臉,想走到溪邊借溪水來緩解越來越濃烈的灼熱時,卻發現自己完全無力的狀態下身體完全不受控制起來。
    在承受著劇烈熱浪刺激的他,沒有發現被他救回的那只白馬揮著寬大而修長的翅膀在尋找著什麼的樣子。在看到他的那一刻更是飛了過來停下在單念的上邊。
    在落地的那一刻,白馬卻變成了一個男子,灰白色隨意捆在背後的頭髮隨著男子的動作而飄蕩著。狹長的雙眼著急地看了一眼散落在地的紫色果,然後立刻就抱起意識散漫的單念來到溪水邊。
    他放了單念進去溪水後,看著越來越通紅的臉額,甚至單念身上被草叢割傷的傷口開始爆裂,男子便知道用水是完全緩解不了紫色果的藥效作用,反而更加加重了他佈滿全身,傷痕纍纍傷口。
    他重新抱回單念在溪邊的一塊大石上,石面起碼有大床的寬度讓單念躺在上面。
    「你救了我,我不能任由你有生命危險。」男子喃喃地對著單念道。
    「看來只有用那個辦法了。你救了我,我以身相許……這也算是公平交易。」男子說完後,便笑著吻上了對他吸引力十足的紅潤誘人的嘴唇,男子頭上的灰色頭髮也慢慢地變成了灰白色的頭髮……
    慢慢的脫下了單念早已濕透的衣服後,他抱著單念撫摸著他灼熱的身體,輕聲在他耳邊問道:「告訴我,你叫什麼名字?」
    感覺到身體被一股涼意包圍著,單念恢復了一絲的神智,他沒有加多思考的便回答:「單念……」
    然後他更加渴望地靠近了那涼意……

  ☆、第四章

「傷的太重了,羽風你是野獸部落的嗎?一點也不懂得壓制自己的情欲嗎?」一名穿著大紅色的單衣袍的亞人醫師大吼了起來。
    「花貝,我……」
    站在一旁的羽風卻沒有解釋,尷尬地由得他罵,畢竟他也不好意思說這是自己的第一次,所以用力也不知輕重了。可是亞人有這麼弱的嗎?他看了一眼在昏迷著的單念,細膩的皮膚的確不像他平時接觸的亞人,連這裡的小孩子的皮膚也比不上他的細膩感。
    但再次看一眼那具躺在床上傷痕纍纍的身體,罪魁禍首居然是自己,羽風第一次生出想殺了自己的打算。
    「我檢查了他的骨骼生長,完全不同於我們亞人的骨骼,他的比我們還要脆弱幾分,更不要說和獸人比了。皮膚也不一樣,比我見過最好的皮膚更加細膩,而且還是罕見的白色,他究竟是哪個部落的?」花貝皺著眉頭問又檢查了他身上還有沒有傷口。
    聽到花貝的話,羽風更加確定了心中所想,他不是羽部落的人,或者……甚至不是聯盟部落的亞人,那定是一些小部落的亞人了。只是讓人費解的是,他到底是從哪個部落來的?
    「我找到他的時候,他已經吃了紫色果,神智都不太清醒了。花貝,他懂醫術,會不會是你們醫族的亞人?」羽風暫時猜想到的只有這個原因,醫族他也不是十分瞭解,畢竟很多事也只是從花貝口中聽來的。
    花貝想了一下肯定地道:「他的年紀和我相仿,我從來就沒在醫族見過他,所以可以肯定他不是醫族的。」
    羽風道:「如果他是聯盟部落裡的亞人,不可能依他那樣的相貌,沒有可能沒有一點消息在聯盟裡流傳的。而且他是突然在我們部落的森林出現的……現在只能等他醒來再瞭解清楚了,他多久才會醒過來?」
    「傷的很重,背部的皮膚沒有一處是好的,本來被刮傷的皮膚居然開始發炎了。這些問題還不是最大,關鍵是紫色果藥效太強勁,可能這幾天他發作的時候你都要在他身邊了。你可不能再亂用力,他的手可被你弄斷了一隻了。我去吩咐糰子先幫他清洗下身體吧。」說完便走了出去。
    「你叫糰子拿點溫水,我來就可以了。」羽風喊了一聲門外在吩咐著糰子的花貝,他現在只要一想別人看了單念的身體心裡就非常不舒服,雖然不清楚是什麼意思,但是下意識就說了心裡所想。
    「你動作這麼大,我真怕你又把他傷弄得更重了,還是等糰子來做!」花貝不耐煩地對他說道,好好的亞人他弄成這樣子的重傷,他可不放心羽風繼續胡攪下去。
    「而且你不是說你受了很重的傷嗎?」花貝再次從門口進來看著那個精神奕奕的人,十分懷疑羽風說的話。難道羽風他無賴到來裝受傷來掩飾他對那個亞人的殘忍?
    「我是受了很重的傷,但是小念拿了一朵黃色的蓮花敷上我的傷口後,不到一刻,便立即止血和止痛了,過了一會,傷口直接不見了。我見到小念傷的那麼重,本來也想把那些蓮花找到,但是卻在哪都沒有發現,就只能帶他先離開森林。」
    「什麼?多大的蓮花?你立刻給我看看傷口位置。」花貝走到了羽風的身邊後,羽風便又轉變成白馬的站著,翅膀自然地伸展煽動著。
    「最重的傷口在腹部,現在卻一點痕跡都沒了。」羽風的聲音在白馬的頭部傳出。
    花貝檢查了一下,果然毫無傷口的痕跡。
    他變得異常的興奮道:「我懷疑這些蓮花是傳說中的古仙蓮。可是一直都沒人發現它生長的痕跡,它的功效是能讓傷口立刻止血,繼而傷口的癒合加速,不到一會就會毫無痕跡了。」
    見花貝檢查完畢,羽風恢復了人類狀態。
    「看來你撿到寶貝了。等他醒來就可以問他古仙蓮的所在地了,以後野獸部落的進攻可能就能減少很多傷亡了。」花貝看著還在沉睡的人說。
    **********
    紫色果的發作次數是四次。
    當單念慢慢地恢復意識時,已經是三天後了。
    這幾天他感覺他一直都徘徊在天堂與地獄的感覺中,一直都是灼熱的感覺圍繞這他,然後在恢復正常後又陷入了昏睡。
    看著陌生的四周,一陣熟悉的味道飄在空氣中,這是他以前生活了十幾年的診所的味道,他呼吸著陣陣的藥香而慢慢清醒過來。
    意識還沒恢復過來的他以為在爺爺的診所裡醒過來,他下意識地想輕喊「爺爺」時,卻發現口裡乾渴得要命,發出的聲音完全沒有響聲,只是嘴巴動了兩下。
    當感覺慢慢聚集時,全身酸軟得要命,身體痛得好像不是自己的。聽到了腳步聲傳來時,單念轉過頭去看著門口看著出現的人。
    糰子這幾天都是負責照顧他的,突然看到一雙他看了三天都是閉著的雙眼,現在卻黑亮地看著他……
    糰子反應過來後高興地跳了起來歡呼著:「花貝!花貝!單念醒過來了!小義,你快去通知花貝。」
    單念也由於他的叫聲越加清醒了,這裡並不是他爺爺的診所。他爺爺更不會出現在診所了……
    這裡的裝修更是簡陋得不像現代的裝修,反而有點像電視看到的普通人家的裝修,而且還是……古代的裝飾?
    可是古代的用具有這麼粗糙嗎?單念只覺得全身的痛都比不上他突然發現自己來到的新世界那種心痛的感覺。
    慢慢走到他眼前的少年身上的衣服也是他從來沒見過的,簡單的一件綠色衣袍披過全身,沒有過多的花俏,卻令人感覺很舒適。
    糰子看著他沒有表情的臉色,以為他還是沒有太清醒,便在一旁的矮櫃到了一杯清水在陶瓷杯餵給單念喝。
    單念喝了一口後,連忙問道:「這裡是哪裡?我為什麼在這裡?」
    糰子聽著他那好聽的帶著磁性的聲音一時被吸引了過去而忘記了回答。
    單念看他沒有回答又問了一遍,「你是誰?為什麼會知道我的名字。」
    「單念,我叫糰子。這裡是羽部落,你在花貝醫館昏睡三天了。至於你為什麼在這裡,那就要等羽風回來親自告訴你了,他們早晨時候就被族長叫了出去了。我已經叫小義去通知他們了,小義是豹子,所以跑得很快。你放心,他們很快就回來了。」糰子放下手裡的陶瓷杯慢慢答道。
    單念不知道是他理解能力出了問題還是這個叫糰子的解釋有問題,他不但還是不知道他在哪裡,還增加了三個疑問:第一,羽部落又是在哪裡?第二,花貝和羽風又是誰。第三,豹子跑得快他知道,問題是它怎麼通知別人,豹子為什麼會通知人了……
    雖然有無數的問題,但是單念已經放棄詢問眼前又準備開始喋喋不休的少年了,他只是愣愣地看著糰子沒有下一步的動作,糰子被他看得莫名其妙地下意識摸摸自己的臉是不是有髒東西,再看單念還是用黑亮的眼睛看著他,他也開始紅著臉不好意思起來了,畢竟誰被這麼灼熱的目光看著自己也會不自然起來。
    當羽風和花貝收到小義的消息後,羽風便立刻變成白馬飛了回去,花貝騎著豹子形態的小義奔跑著。
    如果說,當單念被突然的白色物體飛進來後還沒被嚇了一跳的話,當他看到白馬在用著白色的雙翼飛也沒被嚇了一跳的話,畢竟他還記得他救過的白馬也是有翅膀的。那麼——當他看到本來是白馬的物體變成一個高大得異常的男子時,當他慢慢記起這幾天的模糊記憶,而慢慢記得腦海裡令看著流鼻血的畫面時……
    他那張萬年都是完全沒什麼表情波瀾不驚的臉上好像慢慢由於充血的關係,而變得通紅了起來,甚至比一旁紅著臉的糰子還紅幾分。
    羽風笑著捏了捏他的軟軟的臉額說:「怎麼?還沒醒過來嗎?眼睛不是睜著嗎?」不得不說,羽風一直以來隱藏得很好的惡趣味在單念身邊的幾天裡完完全全地顯現了出來。
    「你是誰?」單念想拍開臉上的雙手時,發現自己現在力氣還沒恢復,只能微弱地拍開了臉上的手,然後轉了頭部在另一邊躲避著繼續伸過來不願離開的大手,再問道。
    「真的想不起了?昨天拚命喊著要的人可是小念自己啊!小念可不能利用完我就對我這麼冷漠。」羽風用手轉回他的臉額過來對他說。
    羽風毫不掩飾用他那雙狹長的雙眼裡沖滿笑意地打趣看著單念。
    「羽風,你……」下意識地喊出來名字後,單念有些呆愣地看著那副令他討厭的笑臉。
    羽風被他那猶如在撒嬌的聲音弄得更高興了,他忍不住地吻了單念一下。反正他們該做的,不該做的也都做了。
    單念面無表情的臉上的雙眼睜得更大起來的任由他吻著,腦海閃過的畫面也更加清晰了起來從而忘了掙扎。
    良久,突然一陣聲響把他拉回了現實——
    「羽風!我不是說小念的傷沒好之前你不能再和他親近嗎?你信不信我不做你的證親人,看你還有什麼辦法和小念成親?」花貝和小義回來後,一進門就看到了這麼刺激的畫面,花貝立即反應過來怒道。
    而單念就是在大多的疑惑裡又體力不支地昏了過去,沒有看到那個微笑著的臉龐看到他失去意識後的少見的著急情形。
    「小念?」羽風大喊了一聲,臉上的微笑也消失,臉色變得凝重起來看著花貝。
    花貝收起準備繼續罵著羽風的話,檢查單念並不是病情有變後,道:「現在知道心疼了?我早跟你說過他就算醒來也不能有再受刺激了。」
    花貝教訓了幾句後,看著羽風一臉擔心地看著單念,他一絲不忍:「沒太大的問題,只是太虛弱了才又陷入昏睡,這些藥又要你餵他吃了。」
    聽到他的話,羽風才徹底放鬆下來,他歎道:「看來他真是我命中的剋星,我從來不知道這種大起大落的心情居然有一天我也嘗試到了。」
    花貝沒有回答他,只是走了出去熬藥了。
    平時花貝醫館煲藥的任務都是糰子和小義負責的,只有他認定是朋友的人的藥物才會自己動手,因為熬藥時的火力也會影響藥物的功效,但由於他懶得動手,好不容易培養了兩名助手,他們二人的手藝卻並不能讓他十分滿意滿意。
    他看羽風第一次這麼緊張一個人,也就全心全意去照顧單念,直到到單念康復。

  ☆、第五章

慢慢休養的十幾天裡,單念總算絕了暫時回去a市的念頭。他甚至還猜想他回不去的原因是因為玉珮產生了裂痕而失去了它本來的力量,只要找到能修理這個玉珮的人,或許他就有回去的希望。既然玉珮能帶他來這裡,那麼他也絕對有回去的可能。只要玉珮還在他的身邊,他一定會找到回去的辦法。
    現在的他可以肯定玉珮真的帶了他到另一個平行空間了。以前他一直都不相信有別的宇宙世界這回事,但是現在已經輪不到他不相信了。
    他坐在醫館的石床上,轉動著左手裡的玉珮,已經沒電的手機擺放在他的身邊。回想著這十幾天發生的事,單念總覺得都在做夢一樣的不真實,可是,一想到凌冬生死還是不明,他就沒法當做是在夢中而自欺欺人。
    昨天他看到花貝研究了一通他的手機後問:這個像水晶石的沉物是什麼?羽風,你看,這裡畫的是什麼?
    羽風看了一眼那圖案笑著回了一句:像被咬了一口的蘋果?小念你喜歡吃蘋果?怎麼時時刻刻都帶著一個被咬了一口的蘋果的圖案。
    然後沒等單念的回答,便走了出去市集拿了幾個絕對比單念見過的都大的蘋果回來,還細心地切了片後餵了單念吃。
    從來都不懂得拒絕別人的單念也沒有抗拒便就著吃了。
    這幾天單念也發現了他好像永遠都吃不飽的感覺,所以這十幾天慢慢養成了一有空擋時間下來,他便是吃的動作。單念猜想可能是因為突然來到這個讓他不能適應的環境,所以消耗量才這麼的大。
    看到走進房間的人是花貝,身體的力氣也恢復得差不多,單念問起他想問很多天的疑問。
    「花貝,為什麼羽風可以變成白馬?」
    「羽風是天馬族,他的獸身當然是白馬了。」花貝放下手中的藥物,一邊走到單念身邊,理所當然回答道。
    「天馬族?……那你呢?你的……獸身又是什麼?」
    花貝看著單念奇怪地問:「小念,你不會不知道我和你一樣都是亞人吧?」
    「亞人?」單念微微側著頭,面無表情地轉了轉清亮的雙眼,看著花貝重複了這兩個字。
    這兩個字在他一開始見到那兩個帶槍的人口中提起,看著花貝跟羽風的服飾,單念可以肯定那些人原來是這個世界的人……
    那他們又是為什麼要殺他?
    花貝看著單念轉過來的臉歎了一口氣,十幾天前他還是昏睡的狀態沒發現,越和單念相處久了,才發現精美得像雕刻出來的五官卻缺少人該有的表情,令人恨鐵不成鋼地想在那張缺乏神態的臉上自己去雕刻出別樣的神態出來。
    「小念,你是哪個部落的?怎麼會突然走到森林裡?你不知道以你的力量絕對不可能在森林裡生存的嗎?」
    單念把上次跟羽風解釋過的話對花貝道:「我在森林裡迷路了,我本來的地方也不能回去了。」單念下意識地摸了摸幸好沒有不見了的玉珮。
    看著單念突然沉默了起來不再多加解釋,花貝明白他是有什麼難言之隱而已,也不再懷疑他是王族或者野獸部落那一邊的亞人了。或許單念是因為自小在森林長大的緣故,所以連這個世界的常識都不懂了?如果是這樣的話,比他這個一開始來自於醫族,除了一身醫術什麼也不懂的人,一開始來到羽部落時還可憐。而且,單念一來這裡就遇到那個整天帶著『假笑面具』的羽風,花貝生出了一絲的不忍,「小念還不知道那些能化形的人是獸人,而我們就是亞人吧?雖然亞人不能變成獸型,但是有一些亞人的戰鬥力絕對不低於獸人的。特別是亞部落的亞人,更是有讓獸人恐懼的戰鬥力量。不過他們過於殘忍的習性實在是不值得我們為他們身為亞人而自豪。」
    聽著花貝天馬行空般的解釋,單念也沒準備一下子就徹底弄明白,於是問道:「小義是豹子,羽風是白馬,那還有什麼?」
    「狐族,虎族,獅族,蝶族,總之以後你會慢慢認識到部落裡不一樣的獸人的。」花貝說了幾個族名之後,便沒再繼續無了期的數下去。
    「這個世界總共有多少種人?獸人,亞人,那還有什麼人?」
    「還能有什麼人?不是就只有獸人和亞人嗎?」花貝被他的問題弄得一愣。「就算是神祇人士他們也是亞人。」
    聽到他的回答,單念沉默了一下,慢慢道:「所以你的意思應該是獸人是雄性,亞人是雌性……那羽風這樣的獸人就是雄性?」那麼……
    單念身體不自然地僵硬了一下。
    雖然他知道凌冬喜歡的是男人,但是並不代表他就能安然的接受另一個男人啊?
    「是啊,這幾天羽風一直忙著找適合的神祇人士,就是為在一個月後舉行你們的證親,不過要找神祇人士可不容易證親實屬不易,就更不要說去完成那些無厘頭的任務才會令他們出現,而且羽風才定了一個月的時間,平時的證親試驗可是要耗費半年時間的。」
    說起證親,單念今天已經無力反駁什麼了。他也是前幾天才知道,他現在只有兩條路走而已,要麼和羽風成親,要麼死——被部落的視族發現二人發生關係卻沒成親會被扔到「死亡之海」。
    原因是什麼,被當做是理所當然的事花貝沒有解釋,羽風覺得他沒有理由跟單念不成親,所以更加忽略這個解釋了。花貝卻解釋了視族是鷹族,以單念的理解是:負責巡邏和巡查異常情況,任何的罪惡也逃不過他們的鷹眼。堪比現代偵探和警察於一身?
    他不明白,他有太多的信息不明白了。可是從來就不善言辭的他,也不知從何的問起。
    前些天是身體沒有恢復沒能瞭解得太清楚,但是他也知道對這個世界所有事都是陌生的來說,他也只能一步一步的慢慢來了。
    還有玉珮的事在這裡太過驚世駭俗,他不敢明目張膽就問花貝羽風他們這些事情。
    看著單念又在對著手裡的玉石呈現出發呆的狀態,花貝以為他在擔心羽風便沒有繼續說話了。但是他好像又忘記了,單念不是這個世界的,所以根本就不明白證親試驗是什麼,所以何來擔心一說?
    花貝在看到擺在單念的手機的那一刻,眼淚又閃著喜悅般的光芒般拿起它擺弄著。單念也知道他好像對他的手機有無數的興趣,只是看著都覺得有趣。他在想,如果這手機在這能用的話,花貝會不會也變成了他親切無比的,每天都低著頭的拇指族?
    看著突然飛進來的白馬,單念現在是眼睛都沒眨一下表示他應該表現出的驚奇了。羽風看著單念在吃著他早上出門前準備的桂枝糕甜點,便順手拿起一個喂到了單念的口裡,又捏了捏他因為塞滿桂枝糕而突起的臉頰。
    看到單念因為他的揉捏而皺著濃密的眉毛瞪著他,便覺得那張沒有表情的臉瞬間生動起來。他滿意地笑起來便沒再繼續蹂躪單念的臉額。
    「小念的手會不會留下後遺症?」羽風看到他還是包紮著的右手擔心地問。
    「沒有多大問題,總之在骨頭完全好之前不能再弄傷就行了。」花貝依依不捨地放下他手裡的手機,似是有些不滿羽風打斷他,但還算是盡責地回答羽風的問題。
    「那好,小念,我帶你去部落看看,這幾天肯定悶壞你了。」羽風突然細細地打量著單念,莫名地道:「先把衣服換了。」
    說完,拿出一套自己的衣服準備替單念換了。
    花貝認得羽風一貫的穿衣風格,怒道:「羽風,你什麼意思?」
    「你的衣服不合身,小念穿著會不舒服。」沒管他的怒火,羽風小心避開單念的手上的傷口幫他脫掉本來的衣服。
    單念傷了一隻手沒有反抗的打算,況且穿在他身上的衣服的顏色他早就想換下來了。現在羽風剛好做了一件合他意的事,他就沒有意見地由得羽風換了下來。
    他是沒意見,不代表花貝就沒有意見了。
    花貝怒道:「單念穿我的衣服很掉你臉嗎?我的衣服不合他,難道你這個比他高兩個頭的身形就很適合?」
    「當然!」羽風笑得理所當然的如沐春風,手裡也沒閒著,很快就把他自己的衣服穿在單念身上,然後滿意地看著單念穿著的是自己的衣服,而不是別的人的衣服而笑得越發深了。
    他的單念,只能穿他佈置的衣服,就算那人是亞人的衣服也不行!
    ********
    單念被前面的羽風拉走完好的沒受傷的手走出了花貝醫館。因為穿著的是又長又寬長袍,所以單念感覺十分怪異。羽風的衣服款式很簡單,不同於花貝的花俏和風格多變。他的衣服永遠都是灰色的衣袍披在外面,裡面是清一色的白單衣。
    此時,類似漢服的寬袖緊身的白單衣勾勒出單念更加細挺的腰身,灰色的衣袍披在外面和單念的臉上的表情對比得份外的死氣沉沉。
    因為衣服似是古代的漢服,卻又有說不出的不同,讓單念更加奇怪他到底到了一個什麼樣的地方了。
    「果然不太適合小念。」羽風意有所指地說了一句,便決定先去裁衣坊看看有沒有現成的衣服適合單念。
    一路上,因為花貝的解釋沒讓自己弄清楚這裡是一個什麼樣的世界,單念再次問了羽風,羽風的大致解釋總算讓他暫時對這個世界有了一點瞭解。
    這個地方叫海之大陸,自文字出現後的記載,已經有幾百年的歷史記載了。在四面環海的這片土地裡,生活了六個大部落,分別是王部落坐落於海中間的北面和東面,西面的是『水部落』,還有單念所在的南面『羽部落』,最後分別是生活在海的兩邊的亞人部落跟野獸部落。
    王族所在的東面和北面是應對野獸部落最嚴密的防守,也因為有了王族的防守,讓羽部落跟水部落的人有了和平安定的生活。
    不同於水部落生活在海上,羽部落因為能飛的獸人最多而得名,更是自聯盟以來發生最少的戰爭的地方,比水部落更加的安靜和平,部落雖大,但是每個人都能相處融洽。所以近年來,羽部落也越來越多其他的小部落的人來這裡定居。
    「花貝來自海域其中一個名叫醫族的小部落就是一個例子,因為花貝的醫術高明,甚至比平常人更加快的融入了羽部落。」
    聽見羽風提起自己因為是亞人也會很快融入到部落時,單念卻低著頭摸了摸玉珮而沉默了起來。

  ☆、第六章

「小念,怎麼不說話了?」羽風微微皺起眉,看向異常沉默還是一副面無表情的單念,總覺得他突然就心事重重了起來。
    因為單念無時無刻都是一副面無表情的表情,自他醒來,他好像忽然看不透這個虛弱卻漂亮得異常的亞人。這幾天,每當單念清醒時,他總是打探單念的從哪裡來的,也不知是不是他的錯覺,單念總是欲言又止地隱瞞了所有的事情,讓想瞭解他多點的羽風生前第一次產生了一種無力的感覺。羽風的嘴角也慢慢溢出一抹讓人不易察覺的苦笑。
    二人各懷心思的沉默走了一段很長的路。
    感覺到單念的腳步漸漸慢下來的羽風,不由自主看向單念,見他的額頭上居然有了一絲的薄汗,羽風伸出自己的袖子替單念輕輕拭擦著。
    因為他的動作讓單念回神過來,收回有些渙散的目光的單念,這才開始感覺到自己又累又熱。
    由於是夏天的氣溫,似是絲綢布質的單衣,遮擋了大部分太陽直接照射下來的熱意,單念也沒心思再想著怎麼回去的事,而是開始為了能控制好垂在腳邊直至地的衣擺,怎樣忽略他腳邊的衣擺,從而更加自然地行走。他一直習慣簡答的衣服,突然穿著衣擺垂地的衣服讓他有很大的不習慣,甚至連路也不知道怎麼走了。
    羽風看著他笨拙又可愛的走路姿勢,於是很不面子地笑得更加燦爛了。
    單念也不知他為何莫名地又笑了,然後他轉頭看著周圍都是木做的房子,但是又不同於以往在電視見到,單念才有了在另一個世界生存下來的強烈感覺。
    一間接著一間的木做房屋跟現代的別墅一樣精緻,有雙層的和單層的設計,兩人並排慢慢走在夕陽下的靜謐路徑上。
    微風輕輕吹過,漸漸安撫了單念心中因著急著回去而生出的躁動。
    路徑兩旁種滿綠樹,偶爾飄來的夾著泥土的花香,悠閒而自在。單念忽地生出在這裡生活也是不錯的,想到這,他皺了皺眉頭,對自己居然對這個對他來說是一個陌生的地方,產生了依戀而懊惱著,這裡並不是他的世界,他是要回到他本來的世界的人。
    對於身體自來到這個世界後變得這麼虛弱讓他不適,居然只是走了十多分鐘就累了,讓單念更加想回到那個真正屬於他的地方。就算這裡有了他想要的生活,但他還是不屬於這裡。
    況且……這裡也沒有他最喜歡的巧克力。摸了摸空空的口袋,單念開始無比懷念著他以前吃的巧克力的味道。雖然這裡也有一些甜點能讓他可以吃,但是這裡的味道差距實在是跟他以前吃的差太遠了。
    經過一條安靜的街道的出口後,羽風指了指一間掛滿了布條的木屋道:「前面我們要到的地方了。」
    羽風帶著單念在一間雙層的木屋前停下,單念這才發現這條街道不缺人來人往,各種喊聲不斷,這更像是一條街道,這條街道所有木屋都是雙層的設計。
    「這是哪裡?」單念小心翼翼地放好玉珮,面無表情地看向羽風問道。
    「這是部落的主街,所有的交易都能在這裡找到。前面就是裁衣坊,先進去吧。」羽風帶著他進去。
    出現在單念眼前的是顏色不一的衣服,一件件地掛在了青綠色的竹架子上。
    「羽風?」一名抱著一個小孩的高大獸人在一重接一重的衣服架子後站了起來。
    「笑言,你替他量量尺寸,看有沒有他現成的衣服。」羽風拖著單念走進顧笑言說道。
    顧笑言這才看到羽風旁邊還有一個人,因為他和羽風的衣服是一樣的顏色,又是站在羽風的後面所以他沒有細心留意。
    「原來傳言是真的?你帶了一名外族亞人回來,還跟族長承諾一個月後成親?」顧笑言一邊說道,一邊把懷裡的孩子放在地上,讓孩子自己爬著活動一下。
    然後他走近單念,看著他那一頭黑色短髮,「黑髮?長度怎麼這麼短?有部落的頭髮是這種長度嗎?」單念聽到他在說自己的頭髮,才注意到眼前的男子自然垂下的褐色長髮披在肩膀兩邊,背部的長髮隨意的紮了一條紅繩,襯托著一套米分色的衣袍顯得十分惹眼。
    又是一個比花貝的衣著更加搶眼的人。
    顧笑言打量了一下單念跟羽風穿的衣服,十分不贊同地道:「羽風你品位差就算了,還帶著這麼可愛的人穿著和你一樣灰色的衣服,真是不解情趣……」他邊搖頭說完後,就自顧地開始拿出一條長度很長的繩子替量起單念的身形。
    羽風只是微微的笑著的站在一旁沒有說話,看著面無表情的單念讓顧笑言量身而僵硬地站直,他不知為何笑得越發的燦爛。
    他看上的人,果然很可愛,雖然面上沒什麼表情,但是也架不住他心裡越發的喜歡這樣呆呆的單念。
    那小孩子被放到地下後,就迅速地爬到了三人附近,咿咿呀呀地叫著試圖吸引大人的注意。看沒有成功便「咿」了一聲後,小孩變成了「小貓」?
    單念臉上雖然還是一樣的面無表情,但是心裡的表情只能用這樣(⊙o⊙)!來形容了。
    然後那「小貓」用褐色的眼睛可憐兮兮地看著單念清亮的眼睛,見他那張波瀾不驚的臉嚇得力量一時短缺又變成一個白嫩小孩,又十分無辜又好奇地看著沒有動作的單念而扁了扁嘴。
    單念第一次見到這裡的獸人孩子,於是止不住好奇的心,蹲下身子,摸了摸那個獸人小孩,入手的觸感卻完全不同於他以前在爺爺的小診所裡的小孩的柔軟程度。
    那個獸人小孩見單念摸了摸他而跟他親近了幾分,於是也漸漸不再害怕面無表情的單念了,甚至還學著單念摸他的臉頰,他也伸著自己的小短手捏了捏單念的臉頰,不知是不是手感是他從沒接觸過的柔軟,於是開始嘻嘻地笑了起來捏著單念的臉頰不放,直到站在一旁只是看著他們的互動的羽風過來把他抱回到地上。
    獸人小孩因為羽風的突然抱起而嚇得又變回了『小貓』……
    「小虎還不能控制好自己變獸型的力量嗎?」羽風看著那個只是一秒鐘就變回人型的獸人小孩,打趣地問顧笑言。
    「羽風,別欺負我的兒子,你的人給我的孩子摸一下又會怎麼了!」愛子成狂的顧笑言不忍兒子被羽風嫌棄,出口說了羽風幾句,但是手裡卻繼續替單念尋找著適合他的布料奮鬥著。也因為他工作的認真是部落裡鮮少有人能比的,所以他的裁衣坊的生意都是非常火爆的。
    「小虎可能像我小時候,因為力量太強大了,所以一時控制不了。」顧笑言答完後,便走到一旁的竹架挑選了一套暗藍色的衣服,上面繡了幾多白色的大花在上面。
    真的是力量太強大了?羽風好笑地看著那白嫩的小孩。
    這邊,顧笑言已經找到適合單念的幾種顏色,比了幾遍後,終於有了主意。
    「他的皮膚白皙細膩,藍色果然很配他。」顧笑言替他換了本來的衣服後說道。「紅色應該會更配,我明天弄幾件紅色的套衣?」顧笑言轉過頭問一旁的羽風,完全沒有問單念的打算。
    聽到他的話,單念突然想起花貝那些花俏的衣服。他連忙拒絕道:「我就要穿著的顏色就好了。」
    看他難得的提出了要求,羽風也說:「你就按照這個藍□□弄多幾套,我明天來拿。」
    走出裁衣坊前,單念換了一套現成的衣服,因為尺寸合適了很多,所以現在走路起來也舒服了不少。
    因剛才換衣服的原因,他就拿著玉珮,直到出了裁衣坊才反應過來,他看了一眼走在他旁邊的羽風。
    「羽風,這裡有什麼賣玉器的地方嗎?」他曾問過花貝這裡在哪裡有懂修復玉珮的人,但是花貝居然完全不明白他說的是什麼意思。
    「玉器?」羽風對這個陌生的詞彙顯得有點理解不能。
    「就是像這個玉珮的東西。」單念把他手裡的玉珮拿了出來,遞給羽風看了一眼。
    「這種飾物……」羽風看到玉珮的形狀時有一刻的失神,過了片刻才恢復了他如常的笑臉問單念,「這個飾物你是從哪裡拿來的?」
    「是……我的家人給我的,現在被我不小心弄壞了,我想找會修復它的人。」凌冬的確就像是他的家人一般重要。可以這樣說,沒了凌冬,那麼就不會有他單念的存在。他們雖然沒有血緣的關係,卻比有血緣關係的關聯更深。
    「修復?」羽風再次看了一眼玉珮上的確有一個很深的裂痕,流露出一絲的莫測之意看了看還是面無表情地看著自己的單念,「羽部落鮮少人會佩戴飾物,就更別說有人會修復這些飾物了。」
    羽風說完後,單念聽見的卻因這個結果而低下頭,難道自己的猜想錯誤了?自己根本就不能回去本來的世界?只要一想到再也沒有了凌冬的所有消息,單念就覺得自己完全沒法接受這樣的結果。
    羽風感覺到單念沉重的情緒逐漸加深,於是收起笑臉,小心地問:「這個玉珮對小念很重要?」
    單念點頭,顯然沒能從自己絕望的思緒中回神過來。
    「那我替你想想辦法吧。」羽風有些遲疑地道,可以的話,他真的不想要單念跟那些人有什麼關係。細看了幾眼玉珮的形狀後,他發現這樣的飾品他曾經在一個人面前見過,如果問問他,應該能找到會修復這樣的飾品的人,那麼他的小念就不用去到那個地方打探修復玉珮的消息了。
    單念這才再次抬起頭,認真地看向羽風,他這麼說的話,是不是就代表著還是有人會修復玉珮的?
    「什麼人能修復?」單念的語氣是少見的著急,「他現在在哪裡?」
    「這個我暫時不能回答你,不過你放心,一有消息我可以立刻通知你。」
    看著單念露出不解的眼神看著自己,羽風再次笑道:「放下,我總會替你找到修復這塊玉珮的人。」說完後,他微微仰起自己的左手,摸了摸單念軟軟的臉額,讓它恢復一點血色才滿意地點點頭。
    今天帶小念出來的時間還早,看來,是時候帶小念去見見他的那些如家人般的朋友了。

  ☆、第七章

單念和羽風在附近走了不遠,單念就突然停了下來。羽風看著他側著頭望向那間畫著彩虹圖案的雙層木屋一會後,面無表情地抬頭,感興趣地問羽風:「那是賣什麼的?」
    「你這些天吃的甜點都是那裡拿的,怎麼想進去?正好,在那裡我也正想帶你去見一個人。」看著那個立刻點頭的黑髮隨著他的動作而一顛一顛地飄蕩著,羽風覺得可愛極了,不自覺就摸了上那柔軟的黑髮,單念更是習慣了羽風突如其來的觸摸了,連他自己的都沒注意到,這麼快就接受了一個十幾天對他來說是陌生人的人的觸碰。
    這間木屋的裝飾是充滿童趣的,不是畫著彩虹,就是畫著各式花朵在牆壁裡。而單念一下就被這裡的各式甜點吸引得忘了天南地北,就是看著這些甜點,單念就覺得滿足。這裡的裝潢色彩用得十分童真,或許是在這個世界裡甜點就是代表幸福的意思,所以把店舖裝潢得童真味十足。
    一向面無表情的臉上,現在難得的充滿了十足的生氣,眼巴巴地看著一排排的架子上每層都放著他不知道名字的甜點。
    「羽風,你又過來拿甜點嗎?」好聽又溫柔的聲音突然在單念身後響起。
    「帶單念過來看看,你這幾天不是一直念著要去看看他嗎?」羽風道。
    「喜歡吃什麼?我可以拿給你。」單念看向那把發出一聽就讓人喜歡上的聲音的主人,穿著一套素白色的衣袍,溫柔地看著自己又道:「我叫花淳安。」
    「你好,我叫單念。」單念從那一排排的甜點中抬起頭愣愣地介紹自己。
    「過來坐。」說著,花淳安就拉著單念到一旁的椅桌前。
    椅桌是籐制的,顏色是淺黃的色調。每張桌子上放著一籃米分色的花,在充滿甜味的屋子裡也能聞到桌前飄來的陣陣花香。
    「想吃哪一種?」花淳安又問。
    單念搖頭。他搖頭的意思是因為不知選擇哪一種好,可以的話他想要全部……
    羽風看著單念,雖然單念還是面無表情的看著那些甜點,不知為何他忽然明白了單念定是正在糾結選擇那一塊而在做著思想的鬥爭,他笑著對花淳安道:「你拿多幾種吧,他不挑食。」
    花淳安聽他說後,便拿了幾件棕色的糕點到單念的面前。
    「羽風說你很喜歡吃甜點,小念你就幫我試試這個新品種看看怎麼樣?」白色的瓷碟裝著幾塊棕色的糕點放到單念的桌前,單念眼神一變。
    拿起一小塊放進口裡時,那熟悉的口感充滿了整個味蕾,是巧克力的味道。彷彿是上輩子吃的味道,單念驚喜地問:「這是巧克力?」他以為在這裡以後都吃不到巧克力的東西了。
    「巧克力?這個名字挺不錯的。因為是新品種,所以還沒有名字,不過現在有了。」只是一眨眼的時間,單念就把碟裡的幾塊『巧克力』全吃光。花淳安看他吃得高興,也不用問味道如何就知道結果了。看來以後他的甜味屋又可以多一種甜食。
    「羽風說得沒錯,小念的性子果然還像小孩子。可是甜食在吃飯時間不能吃太多,會影響胃口。」花淳安一邊說著一邊收走空瓷碟。
    「我們要走了,花貝吃飯時間還沒見我們回去又要被他吼著吃飯。」羽風站起來說道。
    「你不回家吃飯嗎?可以帶著單念回去,我再做飯也不遲的。」花淳安對準備走出門的二人道。
    「花貝自己全力負責了小念的飲食,他說要傷快點好就要按照他的要求來做,所以小念的藥都是他自己佈置的,不能浪費了他的心意。」羽風笑這解釋道。
    花淳安這才點點頭,示意他們先走吧,然後就又招待其他又進來的客人了。
    單念和羽風還沒走到花貝醫館,一陣陣好像打鬥的聲音便傳到他們耳中。羽風擋在單念的前面向前走拐過彎,看到一隻龐大的白狼和一隻和狼差不多大的純紅色的紅色蝴蝶,紅蝴蝶兩邊的翅膀掀動起周邊的塵埃,狼旁邊站著一個拿著長柄紅刀的黑衣亞人。
    羽風感覺到單念突然了下來沒走,以為單念是想觀戰的緣故,他也停在離戰鬥不遠的地方觀戰了。
    白狼向天吼了一聲後衝向遠處的蝴蝶,黑衣亞人拿起紅色的刀跳躍了幾下擋在了紅蝴蝶前面。準備一刀劃過狼爪時,反而差點被狼爪劃傷自己的身體。
    這時,紅蝴蝶也趁機飛向更高的地方,往狼的眼前前刮起一陣風沙,黑衣亞人也趁機拿著到準備一招刺過狼身。狼在刀差不多碰到的那一刻,一個跳躍躲開了刀,準備又一個跳躍咬向紅蝴蝶,但是突然又向後轉過身,聲東擊西的撲倒男子,然後撲倒睜開大口對著他吼叫一聲。
    「我認輸……」黑衣亞人艱難地托著巨大的狼爪在胸膛,吐出一句話。
    白狼放開黑衣亞人後向側邊跳躍了一下,從而沒有注意到旁邊一支木樁被他一個躍身直接弄斷了……
    突然時間好像靜止了一樣,剛才戰鬥力十足的白狼看著那根斷掉的木樁上寫著『花貝醫館』,白狼靜默了一下後,突然發出一聲「啊~」一聲人聲,震耳欲聾的充斥了真個部落。
    「你們……」適時,花貝黑著臉出現在他們身後,「我都說了多少次了!我的醫館門口不是武鬥台!不是給你們打鬥用的!!」
    紅蝴蝶飛到黑衣亞人旁,化成一個和黑衣亞人一樣高的人形獸人,穿著和他蝴蝶形態一樣的顏色的紅衣袍。黑衣亞人被蝴蝶獸人扶起後說:「花貝,不關我們的事……是千影弄斷你的牌子的。」
    「喔?千影?」花貝看了一眼像做錯事一樣趴著求原諒的白狼。
    白狼立刻化成一名穿著白衣的人形獸人,說:「花貝,我立刻幫你弄好它。」說著,撿起了木塊就準備開工。
    花貝卻道:「不用了,先吃飯吧。這牌子早就沒用了,我花貝的大名早就不用靠一個牌子去告訴別人知道了。」
    「可是……」白衣獸人不死心地繼續想挽救。
    「我不是說不用嗎?現在,立刻,全部人進去吃飯!你們不知道我最討厭的就是飯菜涼了嗎?還有,在看戲的那兩個還不快過來?」花貝說完後便自個走了進醫館,其他三人也快速地跟了進去。
    「還以為有一場比較精彩的決鬥。」羽風看著全部消失的人對身後的單念說,等了一秒都沒聽到回答,回頭一看,「小念,你怎麼了?」他看著一動也不動的單念僵硬著,轉身過去抱著他問道。
    「那是狼嗎?」腦海裡還是浮現著那只白色的巨狼,起碼比他以前見過的大了幾倍不止。
    「是啊,你怎麼了?怎麼全身這麼僵硬和這麼冰冷?」羽風看著他不對勁的臉色,走過去抱著他觸碰了一下他才發現。然後讓他靠著自己慢慢放鬆過於緊繃的身體。單念也由於他的靠近,全身挨著他靠在他身上才慢慢放鬆下來。
    「沒什麼,你讓我緩一緩。」單念深呼吸了幾下後,才讓四肢沒那麼緊繃,他接著甩了幾下手和腳才稍微恢復過來。
    「到底怎麼了?」羽風擔心地問,扶著他向醫館走進去。
    單念看著他那張除了笑就沒其他的表情的臉上,出現了罕見的擔憂神色,沒想太多便說道:「我不能見到狼,爺爺說可能是因為以前和野狼生活了幾年,陰影太重,所以一見到狼我下意識就僵硬著,不能動了。」他爺爺說是心理疾病,但是問題不大,畢竟在現代生活也不可能讓他那麼容易見到狼群的。
    但是在這裡的話……
    看著羽風還是不解的臉,單念說:「總之沒什麼大問題。我餓了,先吃東西。」說完,活動了一下,就先自跑進了醫館。反正他的玉珮能修復的話,他也能立刻離開這裡了。
    羽風見單念再次的欲言又止,他回想了一下剛才的情形,好像是在他看見千影后就沒再動一下,千影走後一會也恢復過來了。看來一會要好好瞭解一下為什麼,然後問問花貝有沒有好的解決辦法。如果不是,有一天遇到野獸部落的狼族,不會逃跑會很危險的。
    吃飯時,新出現的三人簡單地報上了各自的名字和簡單地介紹下自己給單念聽。
    「我告訴你單念,如果你有什麼不瞭解的事情儘管問我就可以了,我外號是『知天地』,整個部落的消息傳達都是靠我和我的家族來傳達的。」黑衣亞人即段淵吞下口裡的飯菜說道。
    「你那也好意思叫『知天地』?」花貝涼涼地回了一句,喝了一口湯,「苓天草,什麼功效知道嗎?用來醫治什麼知道嗎?一次只能用多少份量你又知道嗎?」
    「這是專業知識,如果我都懂了,還要你這個肩不能挑手不能斗的醫師來幹什麼?」段淵不慌不忙地回道,然後又吃了一口飯菜,反正他就是看不順眼花貝總是在跟他做對,總是嘲笑他的外號,其實就是『名不正言不順』。
    羽風在段淵說完這句話後,在桌子上拖了一碟單念最喜歡吃的菜,拉著他一起遠離了他們幾人在桌子的另一旁吃。單念雖然不明白,也沒問為什麼繼續吃了起來。
    花貝沒有回答,只是冷笑了一聲,然後只是看著段淵不說話。任段淵面皮多厚,對自己的相貌多自信,被人這樣看著也不自在了,他吃了幾口後,莫名其妙問:「看著我幹什麼?我沒說錯吧?」
    「沒有,只是想看看你現在能不能夾上一口菜吃吃而已。你這個能文能武卻無大腦的『勇士』。」
    段淵更是發現自己的手完全用不上力氣了!他大喊道:「花貝!你又用我來試藥?!」
    段淵旁邊的紅衣獸人——夏五月聽到後緊張地問:「淵,怎麼了?哪裡不舒服了?」
    「手!手動不了……」
    「藥效會持續一夜的,五月,你不是一直想做一件事,小淵卻不答應嗎?現在正好有機會在你面前咯!」花貝笑得奸詐地看著夏五月,笑得意味深長。
    夏五月放低碗筷沉默了一下,然後立刻,果斷地抱起了手不能動的段淵,離開了。
    速度之快,讓段淵只顧得留下,「啊~五月,你想幹什麼?我只是手不能動,你抱著我幹什麼……花貝,你明天準備受死吧!我會用我炎刃殺了你!」這幾句話在花貝醫館蕩漾著……
    花貝然後轉頭看著一旁吃著吃著停了下來的水千影問:「腹部和背部痛的感覺是什麼感覺?劇痛還是鈍痛?」
    水千影按著腹部艱難地問:「花貝,我又沒說你什麼……為什麼也對我下藥了?」然後痛得趴在了飯桌上,差點忍不住化回白狼獸型。
    「這是你弄斷我牌子的教訓。」花貝輕聲對他說完後,又優哉游哉地喝過碗最後一口湯,他可是找了很久借口都沒有找到適合的人選試藥了,剛才看到他們弄爛他的牌子,他就高興地準備了要試的藥效了,看來藥效和他猜想的差別不大,他拿出了身上放著的本子記著功效和發作的時間。
    單念看到這樣,也沒法繼續吃了,對花貝神不知鬼不覺就用藥放倒兩人的高超技術佩服得五體投地。
    他立刻把花貝列為最不能得罪的人,沒有之一。

  ☆、第八章

單念留在花貝醫館已經有了一個多月,不但手上的傷好了,而且開始適應了在這裡的生活。
    花貝再次仔細地檢查了一遍單念的手,「骨頭經過我接合是完全沒問題了,但短期內,還是要注意不要用太大的力。」
    單念看著花貝,面無表情地說了一句謝謝。他明白,由於花貝的盡心盡力,他的傷才會好得這麼快。
    「你怎麼說謝謝也是一副這樣的表情。」花貝搖了搖頭,抱怨道。每天對著一副這麼無趣的表情,難為羽風卻毫不介意,好像還很樂在其中一般。
    單念也不知如何的回應花貝,他自小就被人說他怎麼總是面無表情,死氣沉沉的話,已經再也不會在心裡起一絲的波瀾了。
    單念因為窗外傳來了聲音,眼神自然而然地看向外面,只見羽風跟一名比他還高大的獸人正在說著話,那獸人像是很著急的樣子。羽風像是感覺到單念的視線,看向他。對單念只是一個曖昧的眼神,就急沖沖地離開了單念的視線內。
    「發生了什麼事嗎?」單念轉過頭來,問向花貝。
    花貝這才想起一大清早時見到花淳安時的不對勁,「族長這麼緊張,定是淳安出了什麼事吧。」
    「他就是羽部落的族長?」單念接著看見那獸人居然化成了一頭白色得獅子跟上了羽風,一眨眼,就看不到二人的身影。說起來,他也是第一次見到羽部落的族長。
    「淳安怎麼了?」想到一直以來那個溫柔的亞人對他的照顧,單念也不由得擔心花淳安的安危起來。
    「淳安每年在這個時候都有點奇怪,族長定是太過緊張才會一時想不起來。」花貝意味不明地對單念解釋道。
    ********
    看著站在石碓的墓台前的人,一身白衣被風吹著,不同平時的溫和,孤絕地站在墓台前。在晨夏的涼風中,彷彿千年的冰雕般,一動也不動,直至羽風走了過去。
    「雲天說到花貝醫館也找不到你,我就猜到你可能來這裡了。」羽風柔和的笑容也漸漸消散,灰黑色的眼眸似是深不可測地看著墓台。
    「今天是爹父和亞父的忌日。」花淳安聽到羽風的聲音後,沒有轉頭像平時一樣溫柔地對著每個人微笑著,還是一動不動地看著墓台前的兩個石碓。
    羽風向墓台躬了躬身,拜祭了一下後,才對花淳安道:「四年了,你還是不告訴花貝聽所有事情的真相嗎?當年我們準備留在羽部落,也是因為他在羽部落開醫館,所以我們才決定留下來。」
    花淳安歎了一口氣,「其實告訴以否,已經不太重要了。」
    他看著羽風一臉不贊同的看著他,於是搖了搖頭,道:「就這樣也挺好的,這些年來,花貝也當我是哥哥一樣了,所以也就沒有差別了。如果被他知道自己的爹父和亞父是由於他的原因而被害死……他肯定會怪責自己,所以事情就讓它順其自然發展就算了,我只想快點找到殺害他們的兇手,就是了了最大的心願。」
    「可以的話,我也贊同你不告訴花貝,爹父和亞父是因他而死……他知道後,他定會怪責自己,終日只會想著復仇而生。」羽風道。
    花淳安輕輕點頭,自花貝跟他失散,他最大的心願就是找到花貝。如果不是一次意外,因為羽風的家裡的原因他跟著羽風而離開王族,或許他們就不會來到羽部落,更不會找到花貝,在羽部落過上一些寧靜的生活。
    「能離開王族這樣一個殘忍的地方,在這裡生活,我就不會再次回去了,所以那些事就讓他隨著爹父和亞父長埋於地吧。他們居然讓還沒懂事的花貝就這樣被他們利用,要一個孩子替他們做這些殘忍的事……既然花貝印象已經模糊,那麼我也不會再讓花貝記起這些事,我怕他知道自己的身世後會接受不了,如果這樣能讓花貝不會自責過日子的話,我寧願花貝永遠都不會知道真相。我現在只是想快點找出殺害爹父和亞父的人是誰,都已經十幾年了,居然一點頭緒都沒有……」
    「事發的水部落也是毫無頭緒,而且身在王族庇護下的東部落最近還發生了不少殺害亞人的事,漸漸引起了東部落的注意了。我想,這件事應該就和當年的事有關係。況且殺害亞人的手段跟當年殺害你亞父是一樣的,都是把四肢用一個小鐵樣的東西打殘,讓他們不能有任何反抗的動作,然後趁著亞人斷氣前把他的心臟生生活挖出來,然後取走……」
    「太殘忍了……究竟是什麼原因,要這樣對待亞人……」花淳安忍著眼裡的淚光痛苦地道,想起自己亞父也是同樣的死法,他就沒法若無其事的再聽一次事情的經過。
    當年也是因為他年紀太小,所以沒法立刻查證。現在卻由於年代太久,很多事情重新查證起來卻不簡單了。
    「無論什麼原因,這樣殺害亞人的人肯定不止一人所為的,因為他們每次都可以做到毫無追查他們的痕跡,這樣太不簡單了。而且這樣的事,就算是野獸部落做也沒有理由,他們雖然一向好戰,但是也只是針對聯盟部落的獸人,是從不殺害亞人,這事或許不關他們的事。」
    「如果不是野獸部落做的,又是誰能做出這麼殘虐的事呢?」花淳安神色凝重地看著墓台久久沒有說話,最後,才低聲問了一句。
    ******
    單念見手上的傷也好了,於是生出了留在花貝醫館幫忙的打算。玉珮的事也因為羽風說一收到消息就會告訴他,他也不好再多問什麼。但是在這段等待的日子,他不能什麼也不做的。既然已經的打算回去後擺弄一些醫藥的事,那麼在這個世界的知識應該跟那個世界是相通的吧。
    「你想留在我這裡幫忙?」花貝放下了手上的藥草問道,他早就發現了單念比他糰子跟小義勝出了不知多少倍,既然單念願意留下來,他當然是非常樂意。
    「我只要包吃包住。」單念面無表情地認真道。
    花貝聽見這話,「噗!」一聲沒忍住地大笑了起來,「難怪羽風總喜歡逗弄你,連我都開始忍不住了。你說,你到底是怎麼長大的?」
    這句話讓單念一呆,同樣的話他以前好像聽過,但那時凌冬在他身邊,所以他也不記得凌冬是怎麼回答那人的了,於是他選擇了用沉默來應對。
    「既然你決定留下來,這些藥材你就先打理好吧。」花貝大安主義地坐在一旁,吩咐道。
    單念拿著其中一株他還熟悉的藥物,開始分文別類了起來。
    雖然這裡的藥物有一些跟他以前所熟悉的不同,但是大部分的還是差不多的,他不肯定的時候,也會問一問再次開始擺弄他的手機的花貝。
    花淳安在傍晚的時候,終於跟著羽風出現在眾人面前。
    看到羽風帶著花淳安出現,呂雲天立刻就奔了上去道:「淳安,你去哪裡了?怎麼甜味屋今天都沒有開了?」
    呂雲天今天可是找了他一整天,差點沒有召集他自己的守衛隊一起尋找花淳安的下落了。今天他出去辦事時看見花淳安少見的愁色滿佈臉上,準備在早點回來時問花淳安到底是為了何時,這麼的鬱鬱寡歡。
    待他回來時,卻發現花淳安沒有在他的房間裡。他以為他到了甜味屋,所以去到沒見到他。於是又去到在花貝醫館,卻還是沒有見到花淳安。一想到早上花淳安的不妥,他就著急地在部落每個花淳安會到的地方轉了一圈,卻什麼也沒發現才來花貝醫館求助羽風。
    「沒有去哪裡,只是今天想偷懶一下就沒開甜味屋了,你找我有什麼事嗎?」花淳安輕描淡寫地轉了話題。
    「額,沒有什麼事,只是大清早就不見你了,所以擔心你。」他說完後肚子卻不爭氣地咕嚕了一聲,他難得不自然地哈哈大笑了一聲,緩解了他肚子再一次發出的響聲。
    花淳安也恢復了平日的溫和,微微一笑道:「你肯定一整天都沒吃東西了,走吧,我回家煮一頓好的給你吃。」他雖然笑著,心裡卻責備自己起來,居然完全忘記了呂雲天會擔心他,完全沒有交代就消失一整天。
    看著漸漸消失在花貝醫館的兩人,花貝旁邊的一名男子莫名其妙地道:「族長和花淳安算是定下來了?」
    幫他包紮著的花貝也好奇道:「他們兩個終於結束了曖昧的時期,踏入熱戀大路了?」
    「淳安沒有提起過他們準備定親。」羽風心不在焉地解釋了一下,然後他更加湊近在記著藥物的單念,因為不滿單念眼裡只有藥物而沒有他,羽風惡趣味地又捏了捏單念的臉頰提高自己存在感。
    「可是族長不是自己有屋子嗎?為什麼要搬去和你們住了?而且,羽風當年來到羽部落和花淳安住在一起時,部落裡很多人還以為你們是一對。」
    聽到你們是一對時,羽風特意看看單念沒有表情的臉上有沒有變化,看到單念居然還是於平時一般的面無表情,甚至連眼神也不抬一下,他心底就不免覺得有點失落。
    突然,一陣亞人在低泣的哭聲跟一些人聲引起一陣躁動在醫館外面響起,讓三人同時都了站起來,走出去。
    「前面就是醫館了,你們堅持住!」
    才聽見有人這樣說道後,單念就聞到了一陣濃烈的血腥味向他靠近。
    接著,他看到了有兩個滿身鮮血的人走進醫館裡。

  ☆、第九章

水千影的身影首先走了進來,他帶著幾個獸人抬進花貝醫館的是一個蛇族的獸人跟他的伴侶亞人。
    那蛇族獸人傷得尤其的嚴重,蛇身的上的鮮血一直血流不止,在他身邊的亞人只是受了點表面的傷痕。
    花貝立刻對蛇族獸人開始救治。
    水千影對羽風簡單的解釋了一遍事情的經過。
    事情的經過很簡單,受傷二人是一對到處遊歷的伴侶,來到羽部落後,遇到了野獸部落的襲擊,蛇族獸人為了救自己的愛人而受了重傷。
    羽風皺眉聽完,看著那個被傷的嚴重的蛇族躺在花貝醫館的醫床上才道:「部落怎麼會突然出現野獸?有通知族長了嗎?」
    水千影點頭,「他已經帶人到森林裡,準備徹查清楚事情的來龍去脈。」
    在一個一直都寧靜和平的部落,部落裡的獸人被襲擊,而且加上羽風的那次,已經是第二次受襲,這不能不讓他們徹底重視這個問題的嚴重性。所以,呂雲天在收到消息後,立刻就連同鷹族對森林徹底搜集了一番,但是這些突然襲擊羽部落的人都像是能隱身一般,消失得無影無蹤。
    「襲擊你們的是什麼獸人?」羽風問傷得沒蛇族重的亞人,應該是蛇族為了全力保護自己的愛人,受的傷才會比亞人重這麼多。
    「是老虎,是花式條紋的老虎。」那亞人痛苦地回憶道,「我們只是在森林走了沒多久,就被突然出現的老虎襲擊,他本來沒打算戰鬥的,只是想把我帶走,幸好零飛成功把他趕走了,他因此也受了很重的傷……」
    「又是老虎?上次襲擊我的也同樣是老虎,但是卻沒有任何它們的消息。」羽風想了一下道:「千影,你去通知部落所有的人暫時先別去森林的那一帶,那一帶現在不太安全。如果有非去不可的理由也一定要結伴而行。」
    水千影點點頭後,立刻化成白狼跳出了醫館。
    一直在旁邊站著幫忙的單念看著花貝包紮著的大蛇,但是傷口就算被包上止血的藥物也立刻又被染紅。
    大蛇旁邊的亞人擔心地抱著大蛇沒有受傷的地方,彷彿受傷的是他一樣,痛苦地看著大蛇。
    「血沒辦法止下來,繼續這樣下去,他會流盡所有血而身亡的。」花貝歎了一口氣,說道。
    花貝才剛說完,那條綠色的大蛇情況也開始加重,他吐了一口深紅色的血出來,然後就陷入深度的昏迷狀態。
    一旁的亞人也由於他的吐血,接著也被刺激得暈了過去。
    忍著血腥味的單念一直只是沉默著,但看著那條綠色的大蛇一直的血流不止,於是道:「我記得森林那裡有一種這麼大蓮花的植物,是可以立刻止血的。」單念一邊說著,一邊比劃著那蓮花的形狀給花貝聽。
    聽完後的花貝眼前一亮,有點激動地道:「真的是古仙蓮……相傳古仙蓮在積水地帶才能生長。不過由於一直都是傳說,真正的古仙蓮只是書上才有記錄過的資料。」說著,他就走到房間角落裡的木櫃子上翻出一本殘舊的書出來翻看。
    羽風看著那獸人的氣息越來越虛弱,也停止了繼續瞭解事情的打算,於是對花貝道:「看來只能我和小念先去摘取古仙蓮才能救他了。」
    花貝從那本殘舊的書裡抬頭,「只要你和小念?」
    羽風卻道:「不能耽誤了,我和小念先去找古仙蓮。」而且,他也想這次徹底瞭解事情的真相,這種無蹤無影的隱藏方法,實在不像他瞭解的野獸部落能做的事。如果野獸部落連同了什麼他們不知道的勢力結合,那麼羽部落就處在一個很危險的位置了。
    停止了心裡的那些計劃打算,羽風離開化成白馬形態對單念說:「小念,坐上來。」
    羽風一邊等單念爬上去,一邊又對小義說:「小義,你去通知五月和段淵帶人去森林快點和我會合。」剛說完,一旁一直站著的小義化成豹子就出發了。
    停在了那天兩人第一次遇見的地方,羽風飛落在一棵大樹下,然後化成人形,本來在他背上的單念被他抱在懷裡。
    突然一聲虎嘯劃破了森林的寧靜,聽到熟悉的叫喚,羽風記得上次也是一聲虎嘯後,便出現一大群老虎。
    果然,不到一秒老虎就出現了。雖然沒有上次的老虎多,但是也有五隻朝著羽風的方向奔跑著過來。
    在人形的狀態下,羽風背部化出雙翼,抱著單念飛到樹頂上,放他坐在一個粗大的樹杈裡,說:「你留在這裡,發生什麼事都不要下來,知道嗎?」
    單念沒問太多,面無表情地點頭。
    他明白,不瞭解這裡的一切也暫時沒有戰鬥能力的他,自己還是不要下去添亂為好。
    他把一直放在身上的黑色槍支拿了出來。
    他只有三顆子彈,但是卻有五隻老虎。
    羽風化成獸型後飛了下去,他發出一個小圓圈的風向吹到第一隻老虎的腳下,把那隻老虎一拖就倒在地上。其實幾隻也用了同樣的招式,摔在地上的老虎重新站起來,奔到羽風前用前爪抓向他,卻被他閃過了。
    其他的老虎開始圍著他,全部撲向羽風。羽風飛向一旁,發出一陣疾風後,疾風飛向其中的一隻老虎前,纏在脖子上,收緊。然後那隻老虎就倒在一旁,失去呼吸。看到一隻老虎被擊敗,其他四隻更加憤怒地發出震耳欲聾的嘶吼聲,附近的枝葉也被震得紛紛落下。
    羽風被嘶吼聲震得皺著眉眼視線而模糊一片,單念也只能雙手蓋著耳朵而不讓那劇烈的吼叫震得頭暈。突然,一隻老虎閃身出現在後面一爪的劃在了羽風的翅膀上,直接劃傷扇著雙翼。由於翅膀一下子失去平衡而落了下來,羽風「蹦」一聲,掉在地上時,收緊一隻老虎的前腿,讓它也飛到了另外一邊,撞到了樹下才停了下來。
    那隻老虎撞到的樹,剛好是單念所處的樹裡。樹由於老虎的撞擊而劇烈地搖動了一下,蓋著耳朵的單念在跌落的前一刻雙手捉住了樹枝才慢慢艱難地重新爬回原處。
    由於單念的因跌下是造成的響聲,樹下的老虎發出一陣長吼,因為發現有亞人的存在,它變得異常地興奮地對單念吼叫著。然後繼續用自己的身體撞擊大樹,準備把樹上的亞人震下來,另一隻老虎也離開了戰爭,加入了撞擊隊伍。
    因為單念分散了老虎的注意力,羽風沒有傷在了老虎再一次伸出的利爪之下,他發出一陣颶風把正想抓向他的兩隻老虎捲到另外一邊。
    盡量穩住身形,單念對著其中一隻老虎射了一槍,那隻老虎因為疼痛發出了更大的吼叫,撞向樹上的動作更加激烈了,單念再次補了一槍在他的頭部,那隻老虎才悄無聲息地倒在地上,生死不明。
    單念連忙再次對另一隻老虎也射過去時,「卡擦。」一聲,樹枝斷裂的聲音響過,樹枝抵抗不了老虎的撞擊而斷裂了。
    單念閉著眼睛等待跌落在地的痛感,卻被風馳般的速度帶走,然後感覺自己跌倒在一個溫暖而且柔軟的物體裡。
    一陣刺耳的咆哮聲在森林粗獷地響起,接著在撞擊大樹的老虎被一個巨大的白影閃過而撞到了遠處,虎頭滲著大片的鮮血流出,只是掙扎了一下便斷氣了。
    一隻巨大的白獅接著再攻擊著另外一隻老虎,不到幾秒,那隻老虎又因咬傷脖子而倒在地上。攻擊羽風的兩隻老虎,被一隻巨大的紅蝴蝶發出一陣黑色煙霧,接著老虎動作想緩遲了起來。黑色的人影在大蝴蝶的掩護之下迅速地砍傷了其中左邊那隻老虎,段淵迅速補上另外一刀,然後虎頭落地。羽風也把最後一隻老虎收付制在他的疾風之下斷氣。
    濃烈的血腥味充斥著森林,單念抓著在白色的毛髮,暫時不知身在何處。待他看清接過他的是白狼時,他已經沒法做出動作只能趴在白狼的背部。
    甚至連手裡的槍支也忘記抓緊,槍支從白狼的背部滑落。
    羽風立刻化成人形,在背上生出雙翼後飛到白狼背部抱起單念問:「有沒有哪裡受傷?」看到單念沒有損傷後鬆了口氣,感到他還是僵硬的身體,他連忙說:「千影,你快化成人形!」
    水千影聽到後,便化成人形,問:「怎麼了?」
    羽風扶著單念起來,簡單地對水千影說了一句,「以後跟你們解釋。」
    白獅也化成一名男子向他們走過去。
    紅蝴蝶在段淵擦乾和放好自己的炎刃時也化成人形和他走到羽風前。
    「你們都沒事吧?」白獅化成的獸人後,便問向羽風。
    「沒事,不過雲天你們來遲一秒我想我們就交代在這裡了。」凝重地看著四周的散落的屍體,羽風微笑道。
    「這也是上次襲擊你的虎群?」水千影問出自己的猜想。
    「不是同一群,上次那群是十多隻的,這次只是五隻。」羽風皺著眉答道,「看來森林這邊不止一群虎族,實在太奇怪了,為什麼羽森林突然出了那麼多野獸部落的虎族?」
    「雲天,看來你只能加強部落的防守了,先拿到古仙蓮我們再做下一步打算吧!今年野獸部落的進攻實在太出人意料了。」羽風道。
    前兩年每年的野獸部落的進攻都是從王族的北部落,即為聯盟部落的主防守地帶開始進攻的,但是今年卻寧願多走路程,進攻路途最遠的羽部落,最奇詭的是居然沒有任何徵兆就出現了野獸部落的野獸在森林裡出現。
    呂雲天點點頭,「我已經通知羽部落的防守衛隊加強他們的守衛,看來在王族的守衛來到前,只能先靠我們自己防守部落了。」
    「族長,鷹族有沒有消息說森林突然出現大群的虎族是什麼回事?」夏五月突然問道。
    呂雲天搖了搖頭,「虎族隱藏的地點如果是太嚴密,很難發現他們的藏身地點,所以沒有消息也不出奇。」
    「嗤!那群雞肋鷹族,緊急時候就完全派不上用場。」一直在一旁沉默著的段淵,忽地道。

  ☆、第十章

按著單念模糊的記憶,總算是終於找到洞穴的入口了。
    單念看著和上次沒有多大變化的溶洞,說道:「就是這個洞穴了,越過這裡,再經過溫泉洞穴,就會到了。」
    看著溶洞四周乳色的晶石發出了白色的亮光,各色各樣的晶石一波接一波的生長在洞穴裡,形成只能人形才能通過的路徑,羽風道:「希望這裡不會有什麼危險,洞穴裡沒有轉換成獸型的空間,所以大家要小心點。」
    聽到羽風這樣說,大家也立刻進入戒備狀態了,段淵直接把身上掛著的炎刃拿在手裡。
    「讓我走在最前面。」段淵按了按背後的炎刃對他們說道,不能化成獸形狀態的他們,還是他的炎刀來得最直接。
    大家貼緊牆上騰出空間,然後讓段淵走在羽風和單念的前面,一直不出聲的夏五月默默跟著段淵走在他的後面。
    在看到出口處時,可能出於直覺,段淵下意識地一刀揮到突然出現的物體上。給了機會後面的人跳出那狹隘的洞穴,來到溫泉洞穴裡。
    待他們看清被段淵傷到的物體是一隻無比巨大的野獸時,都被嚇了一跳。
    如果剛才不是段淵的一刀,可能他們早就死在他的利爪之下了。
    「這是什麼怪物?」早就化成獸型的水千影問,那怪物起碼比他們的獸型大五倍有多,身上發出的灼熱感讓幾人都感到了莫名的壓逼感。
    「小心別被它碰到,它的身體溫度會令人直接烤焦的。」羽風看到段淵揮過的炎刃現在都出現了火紅的煙霧。
    「現在走也不行,我猜它如果你們變回人形回到溶洞裡,它會立刻撲過來的!那不是要和它硬碰硬嗎?有沒有人知道它是什麼怪物,有什麼缺點?」段淵著急地問。
    「溫泉聖獸……小念,你上次沒碰到它嗎?」白獅形態的呂雲天轉過巨大獅頭問向在羽風背部上趴著的單念。
    「沒有。我上次來到這裡很安靜,可能是這樣沒有吵到它?」單念面無表情道,唯一能解釋的只能是這個理由了。
    「那現在怎麼辦?我們不能近身攻擊,它身上的熱度,更有預防不被它碰到吧。」段淵苦著臉問,如果不能近身攻擊,還不能碰到它,那不就是等死嗎?
    看著那怪物準備奔到他們前面時,羽風只能發出一陣疾風方便捲著它的雙腿不讓他前進。「五月,你發出不能動的毒物,藥量最重要要大!我堅持不了多久了。」羽風道。
    「不要!先不要動手!」單念突然喊道,「千影,你快點化回人形。我不能看見狼。」
    水千影看了一眼羽風後,便化回人形。
    單念活動了一下四肢,對羽風說:「放我下去,我看到它身上有一個圖案,這就可以解釋為什麼上次它沒出來攻擊我了。」
    單念在羽風飛落地後就從馬背上跳了下來,拿出一直戴在脖子上的玉珮。那巨大的怪物在見到單念手上的玉珮後便開始縮小到和部落裡的獸型一樣的大小,它的形態雖然讓單念覺得很熟悉,但是他肯定是自己從沒見過的動物,所以一時也認不出它是什麼。
    那怪物身上的熱氣也由於獸型的縮小而漸漸消失不見,它高興地走上單念的身邊,用黑亮又圓潤的鼻子嗅了嗅他,然後便伸出長長的舌頭舔著單念,手足舞蹈地發出「嗚嗚」的聲音,尾巴平放著左右擺動得厲害,再然後大幅度地慢慢搖動著。
    如果單念沒猜錯的話,應該是撒嬌的意思?
    單念看到由於他的接近,剛才在它左腿發現和玉珮一樣的圖案也沒再發出黃色的光芒。看來這玉珮和它又莫大的關聯,上次聽到的嗚嗚聲也應該是它發出來的,或許在它身上可以找到回地球的辦法,單念暗地裡想。
    其他幾人被這突然的大反轉弄得還沒反應過來,本來緊張萬分的驚險就這樣被化解了?本來準備拚死一拼的就這麼完結了?不是吧……不帶這麼好運氣的!眾人難得且莫名其妙地一致看著化險為夷的單念。
    他們只能默默地化回人型,一時也沒有說話,看著一主一寵?在忘我地撒著嬌……
    「小念,你是不是該解釋一下?」羽風笑著走到他身邊,不動聲色地推開了還在舔著單念的『不知名物體』。那『不知名物體』被羽風推開後,不服氣地朝他『汪』了一聲……
    單念呆了一下,終於確定它是什麼動物了。
    難怪會有這麼熟悉的感覺,這不是他以前一直都想養一隻,但是苦於現實的問題,所以一直沒有實現嗎?
    是一隻杏色的貴賓犬。
    可是貴賓犬不是小小的嗎?像獅子那麼大的貴賓犬又一次破了單念的三觀了……
    好吧,在這裡已經不能用常理來解釋了,單念只能這樣安慰自己。
    「我也不明白怎麼回事,應該跟帶我過來這個世界的玉珮有關聯。救人要緊,我們先拿古仙蓮出去吧。」一切都發生的太突然了,單念沒解釋太多就走出溫泉洞穴,看到崖邊連著的小徑前一望無際的大湖。
    大貴賓好像知道他要的是什麼一樣,快速的跨上單念的前面咬了一枝古仙蓮給單念。單念接過後,記得別人一般都是做什麼動作獎勵他們的寵物。
    單念想了想,然後把手輕輕地拍拍大貴賓的頭表示獎勵。
    大貴賓立刻昂首挺胸,頭微向前靠得單念更近。
    「溫泉聖獸我還是第一次見到,它的原形態居然是這麼乖順。」呂雲天看著大貴賓和單念的互動說道。
    「我看是要看對象吧,只有單念和它一見即合。」
    羽風道,剛才的驚險可是還是心有餘悸的。溫泉聖獸的力量,對他們來說完全不是同一個等級,就更不要說能輕易地打贏它了。
    離開洞穴後,怕遇上潛伏在森林的虎族,眾人又重新化成獸型回到部落。
    單念拿著古仙蓮伏在白馬的背部後,羽風就先飛著回部落了。
    看著在地上緊追著羽風的大貴賓,水千影對同樣在大貴賓身後的呂雲天說:「想不到我們都及不上它的速度,它竟然一點也不落後羽風的飛行速度。」
    「溫泉聖獸的能力當然不會太簡單,由於一直是傳說,所以和古仙蓮一樣都是沒什麼記載資料。幾千年都是和龍族的戰鬥能力齊名的,一直都是輔助龍族的角色。龍族消失後,它們好像也漸漸沒有消息,所以才變成傳說。」呂雲天道,他也是成為族長後,看到以前遺留下來的史書的資料記載才會對聖獸的事瞭解一點。
    把古仙蓮敷在那蛇族的傷口上,血果然得到了緩解的作用。那蛇族的愛人也放心下來,跟他們拚命的道謝,他們才發現,原來兩人是來自西面的水部落的人。
    單念也慢慢地瞭解到,現在他們是四個聯盟的部落,互相扶持的關係。西面的水部落,南部落即羽部落和北面跟東面即王族部落。王族的北部落是主要的防守地帶,一直以來野獸部落都是只能在北面入侵。因為四個部落居住的地帶是這個世界最好的地理環境,四周圍著一個圓形的森林圍繞著四個部落,森林外面是海域地帶。海域地帶外面有無數的小部落,同樣受到聯盟部落的保護。由於地理環境的優勢,如果想入侵四個部落,只能從北部落外面的一座大山上過來,只有大山這一條路徑是連著野獸部落的。
    雖說是野獸部落,他們野獸和部落裡的人一樣,可以化成人形。聯盟部落的人稱呼他們為野獸的原因,是由於他們天性殘暴好戰,多次發動部落的戰爭,為的就是搶亞人和物資,如果入侵部落成功,他們就會把獸人全部殺害或者把獸人當成食物,亞人和物資就據為己有。經過千年來的轉變,所以四個最大的部落才聯結起來,對抗野獸部落的侵佔。在近百年來,各部落間才逐漸恢復了和平,但是北面的王族部落也不敢鬆懈,畢竟野獸部落每隔一段時間就會蠢蠢欲動了起來。
    「族長,野獸部落不是一直只能從北部落進來嗎?為什麼會突然在羽部落出現了?」水千影問道。
    「我們部落外面的是急流海域,他們肯定不會在走海域的路到森林。」羽風拿出地圖研究了一下,按著地圖上的急流的海域地帶說。
    「自從王族的現任首領在兩年前把野獸部落打得慘敗後,還以為他們會消停很久都不敢再來入侵,誰知道只是兩年時間,現在卻突然出現在不是主防守的部落。」呂雲天不得不加深了他的擔憂。
    「現在最重要的目的是要找出他們怎麼來到羽部落,其他部落是不是同樣有野獸部落的人混進來。如果其他三個部落也是一樣的情況,這次我們聯盟部落可能就要一起參加出戰了。」羽風道。
    「王族已經發出消息說會派出幾隊守衛隊伍到羽部落,應該十多天後就會到,這段時間我們自己部落的隊伍就先加強防守。」呂雲天唯一慶幸的是,雖然他們部落從沒有過戰爭,但是卻一直都沒有疏於防備,所以這次也不至於在王族守衛來到前毫無對策。
    「我會去森林查探一下,如果找出其他野獸部落的人我看能不能探出他們怎麼神不知鬼不覺進來部落的。」羽風收起地圖嚴肅地道,如果能查清野獸部落的人是怎麼混進來的,那麼就不怕他們還有什麼陰謀了。
    「我和五月跟你一起去。」一直只是聽著他們討論的段淵突然說道。
    羽風想了一會才道:「你們負責帶著部落的守衛保護部落的安全。打探消息的事我和飛行族就行了,我們暫時還不清楚他們有多少人,躲在森林的目的是什麼,也不想和他們有正面衝突,畢竟部落如果突然出現戰爭會很麻煩的,損失也會慘重。」
    「羽風,發生這樣的事,我覺得你的成親試驗只能等這次的危機解除了才能進行了。」呂雲天走過去,拍了拍他的肩膀。
    「沒什麼,反正我也打算和聽小念的話相處一下再說,有些事情還是不能偷步的。」羽風微笑著看了看旁邊的單念,單念被他突而其來的視線看得有點不自在,波瀾不驚的臉有些不自然地轉移了視線,不太自然地撫摸了幾下坐在他旁邊的大貴賓。
    因為不知什麼時候離開,單念不想這麼快就和羽風在這個世界莫名其妙就成親了,所以他破天荒地說了一大段話,用了一大堆現代的理論,才總算把羽風說服。雖然這過程中,沒少被喜歡吃他豆腐的羽風打斷他的說話,然後又要重新說過一遍,跟答應了一些『不平等的條約』。想起那慘痛經歷,單念面無表情地呼了一口氣。

  ☆、第十一章

單念來到這裡已經有一段時間了,經過古仙蓮的事後,漸漸也融入了這裡的生活。四周的人彷彿也慢慢接受了他這個突然來到部落的人,跟羽風交好的人更是直接把他當作是羽風未來的另一半那般對待,有時候他們的熱情,令單念每每都感覺到有點措手不及。
    這裡陌生的世界,陌生的環境,再加上玉珮和大貴賓的問題還是沒有答案,讓他也不得不面臨一個問題,他可能要留在這裡過上一段很長的時間。
    今天突然想通的他,讓他幾乎無法接受,但他卻不得不讓自己接受了暫時不能回去的事實。
    可是……
    凌冬的安危跟以前的一切離他那麼的遙遠,這些洶湧的眷戀卻因世界的不同而被無情斬斷那邊的消息。這樣的結果幾乎讓他鮮血淋漓的想傾盡一切找到回去的辦法。
    除了羽風帶來的消息,單念悄悄打聽過部落裡的所有人也不清楚玉珮的事情後,他不得不將之前妄想能回到地球的打算擱置。他漸漸也明白到,他必須要在這裡好好的生存下去,才能有回去的希望。
    這裡平和寧靜的生活是他和凌冬追尋了很久,卻怎麼也達不到的生活,現在卻被他誤打誤撞就實現了。
    如果凌冬在的話……
    想到這,單念搖了搖頭,打斷自己的繼續胡思亂想。
    單念心裡決定在這裡生存下去後,他就不得不面臨著一個很重要的問題,就是他怎麼繼續生活下去。難道像凌冬說過的小說或者電影的主角那樣,去到異世不是拯救的角色就是變成萬人迷的角色?
    單念覺得他能做這兩樣都覺得壓力好大,所以還是決定做個普通人,怎麼生存下去才是首要問題。
    他自認不能像能化成獸型的獸人去和野獸作戰,也不能像段淵那樣的亞人會拿武器去和野獸戰鬥,更不能像花貝那樣醫術了得。他是喜歡吃甜品,但是他對做甜品真的是一點天分也沒,所以他也不能像花淳安那樣開甜品屋賺錢,給部落裡的人送出幸福的甜食。他也不會做衣服,也不會有這裡的知識教部落的小孩,又不會捕魚,更不會說是有地種東西了……通通的出路想過一遍後,單念只能想到唯一的一條了。
    單念走到醫館前屋,終於問出一個想了許久的問題。
    「花貝,醫館的藥物是怎麼來的?」
    花貝正在醫治一個腳受傷的人,不知是獸人還是亞人。單念聽說這個世界的人是一眼就可以分出哪個是獸人,哪一個是亞人。但是在單念眼裡,這裡的人長得都是一樣,有一些亞人跟獸人身形上甚至都沒太大的差別,如果獸人不變成獸型的話,他也根本認不出來。就像夏五月雖然是獸型,但是就沒有他的愛人段淵的身形高大,甚至比他見過的獸人都瘦弱上幾分。
    「一般都是部落裡的人去後山上或者森林採摘的,然後他們會過來我這邊換錢。當然,部落裡也有一些很大的藥店。有時一些可以種植的藥物,就會在他的藥林裡有人種植的。」花貝一邊指導小團包紮著腳傷的病人一邊回答。
    「羽風的藥林?」
    「對啊,羽風不但有藥林,還有幾個我也不知道在哪的牧場,羽部落的經濟也是因為他來了之後才逐漸在幾個部落中佔了是第一位的。那個甜品屋也是羽風出的主意,花淳安才自己弄起來,其他幾個部落才漸漸效仿而有了甜品屋和其它的食物屋。你沒發現羽風去到哪買東西都不用花錢嗎?就是因為這樣,我嚴重懷疑他是部落裡最有錢的人,錢只進不出。」花貝憤憤地說,雖然他自己身為部落的醫師也是去到哪都不用花錢,但是他就覺得羽風搶了他的風頭,本來全部落有特權的只是他一人,現在卻變成兩個,把特別的他變得都不那麼特別了。
    單念這一個月來有時跟在羽風身邊買東西也早就發現了,起初他還以為這裡沒有金錢的概念,但是在花淳安的甜品屋吃了幾次東西,看到同樣來吃東西的人放下的東西(疑似叫錢的物品),他才發現完全不是那麼一回事。
    「你說羽風來了你們部落?他不是本來就是你們部落的人嗎?」第一次從別人口中聽說羽風的事,單念不由得多問了一句。
    「他當然不是部落的原居民,我也不是。我是海域另一邊醫族的,也是近年來才來到羽部落。羽風比我來得還早,雖然他沒有提前過他是從哪裡來的,其實啊我們都知道他應該是王族那邊來的,天馬族本來就是王族,現任的首領也是天馬族。」
    單念這些日子才漸漸瞭解到,這裡能做上首領是要靠真本領,沒有父傳子的概念。而現在的首領原承也是因為兩年前大勝野獸部落,竟然沒有像以前那樣死傷無數,簡直就是奇跡。所以本來的首領就立刻退下來,然後原承就被王族的人選上為現任首領。
    每個部落的族長就是靠武力決鬥,勝的人就可以做上族長,每五年為一輪,呂雲天做上族長後今年是第二年。
    但這些顯然不是他現在要關心的問題。
    「後山在哪裡?」單念抬眼又問。
    「你問來幹什麼?」花貝送走吩咐小團送走已經包紮好的病人,坐在單念旁邊,準備跟他聊天。
    今天的病人不是很多,因為藥物方面有單念的幫忙,糰子跟小義相對於問花貝問題,更加喜歡問沒有脾氣的單念,所以花貝也樂得清閒了幾分。他甚至生出讓單念留在這裡的打算,但是想起要跟羽風搶人的強大壓力,他還說什麼也不做的為好。
    「我的手也好了,也該是為未來打算一下了,況且我也不能一直住在你這裡。」
    「你當然不能一直住在我這裡了。」花貝看著單念沒有波瀾的臉上,因為他的話抬起頭呆呆的看著自己,花貝偷笑道:「當然是因為羽風的屋子,他打算用來成親了,重新裝飾一下,所以才暫時讓你留在我這裡而已。你這麼幫得我忙,我也不想你走。可是羽風卻不是這麼的打算。至於你說的賺錢……你不是發現了古仙蓮嗎?羽風絕對有辦法讓它成為你以後最最賺錢的東西,所以你不用為錢而煩惱。況且你有個部落最有錢的愛人,還擔心什麼?」
    單念面無表情地聽完他說的話,卻沒有任何的回答。
    花貝自顧地又道:「當然,你覺得無聊的話,這裡的古書上有很多古藥,你去找找吧。可能你的好運氣會找到的,古仙蓮那麼難找的都讓你找到了,連守護古仙蓮的溫泉靈獸也被你收服,你說還有什麼是不可能的?」花貝找出一些古書,全部都交到了單念的手上,因為灰塵太多,他拍了拍粘上灰塵的手掌。
    「……」單念淡淡地撇了一眼花貝,沒有說話。
    「我是認真的。」花貝十分認真地看著單念道。
    「我也是認真的在問你問題。」
    或許他可以考慮往醫術的道路發展,以前是他不想學,現在在這裡,血腥味的問題他居然也開始習慣了,那麼他也能向醫學這方面發展了。
    花貝也不跟他開玩笑了,也隱隱明白單念的打算,這個架子的都是藥書,旁邊的是醫書,你想看什麼就拿,不懂就問我。至於後山……我反正也沒事,醫館有小團看著,我帶你去吧,順便當散步。」花貝說完就和單念準備出發,來了這裡後便和單念形影不離的大貴賓當然是跟上了。
    走到醫館門口時,兩人一寵卻停了下來。
    「你們正要出門嗎?」花淳安笑得溫柔地跟他們,然後舉著手裡裝著甜品的盒子給他們看了看又道:「我帶了甜品過來,準備讓小念試試我的新品。」
    來到這裡後,視甜品為生命的單念當然立刻回到屋子先開吃了。
    花淳安看著吃得歡快的二人,過了一會,才對學著單念正在一口接一口地吃花糕的花貝說:「你前段日子又用段淵試藥?他帶著五月到甜味屋跟我抱怨到現在,你不是答應過我不會再拿朋友來試藥嗎?」
    「我不是拿他來試藥,是教訓!誰叫他亂說話。他怎麼不敢在我面前提起,你不說我都忘記有這件事了。」很奇怪的是,他明知道花淳安不是他的哥哥,他也甘願聽他的話,可能是同樣姓花的緣故?花貝每次只能用這個理由解釋。
    看他不是真的又拿朋友試藥,瞭解花貝性子的花淳安也沒繼續這個話題,「怎麼你近來都不到甜味屋來吃甜品了?」如果不是花貝太久沒來,他今天也不會直接到醫館,只為了見花貝一面了。
    「當然是因為這裡有個好愛人,知道自己快要成親對象,沒了甜品就不行,所以每天一大清早就拿來一大堆甜品放在那裡,連帶著這樣我也受惠了。」花貝涼涼地說道,瞄了一眼連吃著他最為喜歡的甜品也是一副面無表情的單念。
    「你這酸溜溜的語氣是什麼回事,你不是一直也有個默默單戀你的對象嗎?」花淳安說道。
    「我都說了,我和千影沒關係,我愛的人另有其人,如果不是我心中的他,我這輩子都不打算成親了。」花貝再一次不厭其煩地重複說道。
    「我知道,可是你又不說那個人是誰,你很難令千影會死心。」花淳安再次點明了重點。
    「他不死心我也沒辦法。」他已經用行動證明了自己的打算了,千影不明白他也沒有其他的辦法。
    「連淳安也在?我這次來得真是時候。」突然出現的一把男聲,打斷了在聊天的兩人和認真地吃著甜品的單念。
    單念不同於平日的面無表情,這次愣著眼睛看著來人,驚訝的緣故是那男子挺著一個大肚子。雖然有心理準備,但是讓他真正看到一個男子頂著一個大肚子還是讓他難以接受。
    「不是快生了嗎?怎麼還走來走去。」花貝最不喜歡的就是不聽話的病人,尤其是出生率奇低的亞人,有了孩子就更要小心了。
    「太無聊了,大牛因為加入了守衛的隊列,所以我就過來你這邊待產了。」男子無奈地道。
    聽著他們的聊天,單念沒法轉移視線地看著男子的肚子,他是有聽說過亞人是會生孩子,但是當真的有亞人大著肚子出現在他面前時,他沒法裝作很淡定的樣子。
    雖然單念的心情已經可以用萬丈深淵來形容了,但是他那張已經是刻著模子樣的波瀾不驚的表情完全沒有發生變化。所以知道男子注意到屋裡有陌生人時,看過去的只是一個沒有表情的漂亮亞人。
    「他是?部落什麼時候多了一個這麼好看的亞人了?」男子驚喜地問,他忍不住走過去,捏了捏單念白嫩的臉。
    「小心羽風把你一屍兩命,他最不喜歡別人摸單念的臉了。」花貝涼涼地提醒道。
    「他就是部落裡一直都話題不斷,羽風快要成親的對象?」男子重新又打量了下單念,「也太弱了吧?」
    聽了無數次的話,單念也沒法反駁了,是這裡的人太強大了好吧,在地球裡起碼他也是一個正常身材的人!怎麼到這裡來了,每個人第一句話都是:太弱了吧?怎麼這麼弱小?
    他終有一天證明給所有人看他不是他們所說的那樣:太弱了吧?單念心裡默默對自己說,由於臉上還是波瀾不驚的表情,其他人當然不知道他的心聲。

  ☆、第十二章

想起之前看到段淵和夏五月的作戰方式時,單念就萌生了一個想法,雖然他沒法想這裡的獸人和亞人一樣,但是他想到了一個上戰場和野獸戰鬥的辦法。他在地球靠的不是武力,可是他的槍術可是比凌冬還更準確的,所以一般和凌冬一起出任務時,他負責的是遠程距離,凌冬負責的突然情況和搏鬥狀況。五年來,因為他們兩的合作無間,多次的出生入死也成了難得的患難兄弟。
    由於夏五月是蝶族,所以大部分的蝶族都沒有攻擊能力。單念留意到夏五月一般都是負責放毒注入到敵人身上,然後段淵就負責砍殺敵人。
    現在他先要做的就是先要把他要的毒藥藥物找出來,花貝醫館裡也沒有他需要的藥物,所以他才獨自來到後山。大貴賓在嗅著一路的氣味,緊緊跟在了單念的後邊。它兩邊掛著兩個大藥箱,藥箱上也裝滿了單念採摘了一上午的草藥。
    「汪,汪。」大貴賓突然對著前面的單念吠了幾聲。單念轉過頭看向它,看到大貴賓示意他走向草叢裡。
    看著兩米長受傷的大蛇嚇了單念一跳,「蛇族嗎?」單念想起之前花貝救的那條大蛇也是這麼大的,不過不同於那條白色大蛇,這條是深綠色的花色青花蛇,讓人印刻深刻的是,蛇身上還有一些很特別的藍色條紋。大蛇受的傷沒上次那蛇族的傷重,傷口也不是很深。用著現成的草藥,單念很快就把傷口包紮好。
    忙完後,覺得口渴的單念拿出木水壺喝了一口水,然後又給大貴賓喝了一口。想著大蛇可能也昏迷了很久,便把剩餘的水倒到大蛇的口裡。可能是由於有水源的滋潤,大蛇緩緩地增開了他那青色的綠眼。
    「你別亂動,我剛剛幫你包紮好傷口,你一動就會又流血了。」單念連忙阻止了大蛇想有所動作的身體。
    「是你救了我?」大蛇發出一把磁性十足的聲音問,雖然虛弱著輕聲問,「你們聯盟部落怎麼會這麼好心救我們風部落的人。」
    「風部落?」單念很肯定自己沒聽過這個部落,不過他記得還有許多小部落,所以也沒太計較這個是個什麼部落了。
    大蛇看著單念沉默著,不解這個見到他完全不害怕他的漂亮亞人,他安靜地問:「有吃的嗎?」
    單念拿出他和大貴賓的午餐,大貴賓知道單念的意圖後,「嗚嗚」地叫了兩聲。單念安撫大貴賓道:「我只是給一點大蛇,還有你的份。」
    大蛇雖然吃了半飽,總是沒有覺得太過難受了,「我叫麒,你呢?你這只寵物我朋友也有一隻。」他看了一眼在吃東西的大貴賓。
    「我叫單念。」單念沉默了幾秒,拿出脖子上的玉珮,給麒看了看。
    「那你朋友有這個玉珮嗎?」前天他還回去過發現大貴賓的地方,不過繞了一圈都沒發現能回去的辦法。
    麒結果玉珮,細細地看了幾眼,神色有點怪異地看了一眼正在等著他的答案的單念。
    「當然有,這玉珮是龍族遺留下來的,誰擁有了玉珮誰就能支配溫泉聖獸一隻和玉珮連接的溫泉聖獸。」
    「那你知道這個玉珮是在哪裡發現的嗎?」麒發現單念帶上了焦急的語氣問,即使他臉上還是那樣的波瀾不驚。
    麒低頭不讓人察覺地冷笑了一下,「你想知道你可以跟我回去風部落,你自己慢慢問。」
    單念細想一下拒絕了,畢竟他還不能完全相信眼前的人,只是問:「風部落在哪裡?」待晚上他可以問問羽風的意見,到時再去風部落問清楚,他暗暗想道。
    來了異世裡的日子裡,不知不覺中,他第一個在這裡遇到的獸人,他下意識去信任著的人竟然只有羽風了。
    除了凌冬,他能相信的人裡就只有羽風。
    麒沒有回答,用那冷冷的蛇眼看著單念一會,見自己的主意打動不了單念,更不想單念就這樣回去,那麼他就失去了最佳的先機了。
    這個亞人只能是他的!
    突然在他的身體裡傳出一陣長嘯,然後不顧身體上的傷口,用蛇身捲起單念,跳上了那只飛馳而來在尖叫的大鳥。
    待大貴賓反應過來,變成單念第一次發現它的體積,灼熱的身體準備攻擊那條大蛇時,卻被麒出言阻止了。
    「你攻擊的時候,可是要小心不要傷害了你的主人。」大蛇在大鳥的身上冷笑道,他十分瞭解溫泉聖獸的所有弱點和那忠心耿耿的天性。
    大貴賓猶豫的那一刻,大鳥便飛得更遠,然後漸漸不見了,消失在藍色天空裡重重的的雲層裡。
    大貴賓向前奔跑了幾下,被它觸碰的樹也燒了起來,見真的不見單念的身影後在原地打轉了幾圈吼叫了幾聲。由於後山燒起了熊熊的大火,引起了附近的獸人注意,紛紛都來滅火。
    「大貴賓,發生什麼事了?!小念呢?」羽風收到後山火燒的消息,所以匆忙地趕過來。
    「嗚~」大貴賓看到羽風後,化回貴賓犬的形態,然後走到發現大蛇的地方狂吠了幾聲。
    羽風跟著它飛了下來,化成人形後,看到草叢裡的血跡,心裡一緊,他點了一點血聞了聞,心才放鬆下來。不是單念的血跡,是蛇血。他細想了一下正在跟他吠叫得厲害的大貴賓的著急情形。
    那麼,唯一能解釋的是,這裡曾有過野獸部落的蛇族出現。
    羽風化回白馬形態後說:「大貴賓,你跳上來,你沿著小念的氣味告訴我方向。」
    大貴賓汪了一聲,然後跳上了羽風的馬背上,由於體積太大,只能臥在羽風的馬背,前左肢就在羽風的眼前做方向指引。
    大貴賓指示著羽風方向,在經過森林的方向後,準備穿過海域時,羽風被大貴賓示意向森林後邊的海域邊的方向裡面飛去。
    沿著海域邊的方向看了一圈後,看到那個在海域邊案上的人影,羽風快速地直落而下了。
    單念覺得覺得自己快要被冷死了,在夏天的季節裡,海裡的水居然比冰還冷,這裡的一切都太反常了,太考驗他平時所知道的常識了。他艱難地在四肢還沒僵硬前迅速地游了上岸後就沒有力氣再動了。
    迷迷糊糊中,他好像聽到了有人喊他的名字,熟悉的聲音令他安心地陷入昏迷的狀態。
    羽風抱起那凍得沒有知覺的身體,脫了單念濕透而冷的發硬的衣服,脫了自己的衣袍包裹著他。看了看四周後人形狀態下化出雙翼飛到森林裡去。
    大貴賓舔著單念的臉,見他沒有反應又舔了天他的手,試圖喚醒在昏睡的單念。
    過了一會兒,羽風抱著一大推木條來到單念旁邊放下。
    「大貴賓,生火。」
    大貴賓立刻化成巨獸型態後把前爪放到了木條上,接著木材就全部點燃了。
    抱起單念,羽風抱著他湊近火堆。感覺到冰冷的身體漸漸溫暖起來時,緊繃的神經才慢慢鬆弛下來。他撫順單念漸漸幹起來的柔軟黑髮,久久盯著那雙緊閉著的雙眼。
    「羽風……你的心跳跳得好快,都把我吵醒了。」單念雖然沒有睜開雙眼,漸漸恢復意識的他輕聲喚了一聲,然後說道。
    「……」
    羽風歎了一口氣,無奈地道:「你就不怕我來遲了,你生生把自己凍死了嗎?」
    「不怕,因為失去意識之前我聽到你喊我了。」單念脫口而出。
    聽到他在說話,大貴賓奔到單念旁邊「汪嗚」過不停。
    「是大貴賓尋到我的嗎?」
    看著大貴賓的高興叫喚著要獎勵的樣子,單念平時波瀾不驚的臉上似乎也變得柔和了幾分。
    「你不是要解釋一下為什麼會掉到海域裡,海域的水是可以冰凍死人的。」羽風抱緊他道。
    「我救了一條大蛇,是一條青綠色的大蛇。」
    「等等……小唸唸,你不知道那條大蛇是野獸部落來的?」羽風打斷他,連稱呼都改變了而不知道。
    「野獸部落?他說他是風部落的。」
    「風部落是野獸部落的一個分部落。」羽風看著他問:「你分不清什麼野獸部落的獸人是怎麼樣的嗎?」
    「嗯?」可以分清的嗎?單念沒敢問出來,但是看著羽風的灰色的雙眼分明發出了這個信息。
    「簡單說,我們純色的獸型就不會是野獸部落的獸人,花色的獸型就是野獸部落的獸人。」羽風也怪自己一時大意,差點鑄成大錯,單念總說清楚這個世界的事,他也沒太在意他對這個部落的常識居然是貧乏到一無所知的地步。看來平時他們視為理所當然的事情,可能單念是完全沒有概念。
    「那蛇族不是帶走你嗎?怎麼你會掉在海域裡?」羽風繼續問。
    「我跟花貝學怎麼神不知鬼不覺的下毒,但是好像不太成功,待走了很遠才能把大蛇弄暈,看到下面是海就沒想太多就從大鳥上面跳了下來。」他當時想著,跳下去都比跟著它繼續不知飛去哪兒的結果好。誰知道,下面的水卻是刺骨的冷,他想起都打了個冷戰,如果他知道是海水會這樣刺冷,他真的不會直接就跳下去。
    「還冷嗎?」羽風看到他臉上有了些許的血色,柔聲問。
    「不冷了。就是好餓……」聽見單念說餓,大貴賓也搖著尾巴汪汪的叫著。
    羽風把他放在火堆前,笑道:「等我一下。」然後就飛到前方的森林裡。
    看著羽風逐漸消失的背影,單念逗弄了一下大貴賓,拍了拍他的頭問:「大貴賓,喜歡一個人的感覺是什麼?以前問冬哥他也說不出什麼感覺,看著冬哥愛得那麼絕望和辛苦,我有時就在想,是不是所有的同性之間的愛都是這樣……可是在這裡,一切都感覺不一樣了。如果不是冬哥給了這玉珮我,或許它就能救到冬哥,如果是冬哥來了這裡,你說他的經歷是什麼?」大貴賓當然不可能回答他的問題,單念繼續自顧地說:「如果是冬哥來了這裡,他一定會很快就適應了這裡的生活。他或許就能放低他跟那個人的感情了。」說到這,單念卻浮現羽風剛才擔心他的表情,他搖了搖頭,痛苦道:「我不能對這裡的人有留戀的感覺,更不能在這裡愛上任何人,我總有一天會找到回去的辦法,如果到時我捨不得這裡的朋友,捨不得羽風,捨不得大貴賓,那時我該怎麼辦?可是我也捨不得冬哥,我很想知道他的消息,我很想回去見一見他……」
    大貴賓舔了他的臉額,只是默默聽著單念繼續說著話。
    「大貴賓,如果不回去……得到一個確切的答案的話,我一輩子留在這裡也不會安心跟開心的。」
    「你要回去哪裡?」羽風的聲音突然出現在背後。

  ☆、第十三章

羽風帶著食物回來後,單念就在一旁看著他烤起了食物。
    剛才的問題羽風也只是隨口問問,見單念繃著一張臉不說話,他轉動著烤著的食物,沒再往那個話題多問,於是就轉移了話題問道。
    「小念,花貝說你打算留在他那裡?」本來他打算單念好了後就搬到他的房子卻聽到花貝提及單念想留在花貝醫館的打算。
    「嗯。」單念點點頭。
    羽風看著毫不猶豫就點頭的單念,遲疑地問,「小念,你打算做醫師嗎?」
    單念卻搖了搖頭,「我只想做一名藥師。」他在這裡了然一身,身邊再沒認識的人,甚至對這個世界所有的情況還是懵懂無知的階段,除了一邊做一名合格的藥師,一邊找回去的辦法,他沒有其他的路可走。雖然羽風跟他關係匪淺,但是他也不能一味的依靠他,這樣做是因為他不想再欠羽風的人情。不能對這個地方有一絲的不捨,單念摸著向他靠近的大貴賓,看著那個正在認真地烤著食物的人,面無表情的臉上,視線卻是久久的沒有離開。
    直到羽風把烤熟的食物遞了過來,單念接過後,問道:「羽風,風部落在哪裡?」
    「風部落?」羽風愣了一下,看向單念。「你怎麼會問起風部落的事?」
    「沒什麼,只是問問。」單念隱瞞了事實。
    羽風只是帶著一絲莫測之意看著單念,沉默不語。
    單念低頭,不再跟羽風對望著,彷彿羽風的眼神能把他看穿一切般。
    羽風只是沉默了一下,「風部落現在因為新族長突然死亡,所以一些好戰的野獸開始蠢蠢欲動。看來他們來到羽部落的目的不純。」
    「為什麼風部落這樣的部落會被叫做野獸部落?他們不是跟你們一樣的獸人嗎?」本來單念以為被稱為野獸是他認為的的意思,所以在遇到麒的時候才會毫無防備之心。
    「其實野獸部落在很久以前也可以跟我們聯盟部落和平相處,他們天性就好戰,喜歡殺戮,不但以掠奪亞人為樂,更喜歡把敵對的獸人當成食物,所以才會被叫做野獸部落……」
    「羽風……小念……」
    夏五月帶著段淵的聲音傳來,打斷了他們。
    來到海上找他們的夏五月跟段淵的到來,讓單念跟羽風立刻就回到了部落。
    野獸能進入到部落的事,羽風必須刻不容緩地把事情跟族長表明跟查個水落石出。他每天也只有在單念吃飯的時間出現,無論多忙都堅持跟單念一起吃飯的習慣。
    部落裡的因有野獸部落的獸人的入侵,讓適日平和寧靜的部落都變得緊張了起來,連單念這個剛來的人都感覺到所有的獸人都在防備著,甚至一些亞人來結伴出行。羽部落的護衛隊為防亞人被搶的事件再次發生,更加嚴密的巡邏著。
    身為視族的鷹族更加頻繁地見到天上在飛著,讓每個人的行動都暴露在他們的視線底下,因為他們的盡責,部落總算沒有了野獸再次入侵的消息。。
    因為部落恢復了往日的寧靜,單念的生活也漸漸恢復了平靜。
    在去採摘藥物的路途中,他卻感覺到身後被人跟蹤了。每次他轉頭時,卻看不到任何人的身影。
    **********
    暗黑的洞穴在一個火把的點亮而照亮整個洞穴。
    「怎麼樣?你居然被一個亞人弄得這麼的狼狽?」一把粗狂的聲音響起時,身體滿是綠色條紋的獸人出現在麒的面前。
    「他不是一般的亞人,他會醫術,而且還會用藥物,完全不像是羽部落的人,最重要的是,他對我們沒有仇視的目光。」想起那張面無表情的精緻的容貌,抱上他離開時的嬌嫩觸感,那雙猶如夜晚星光般明艷璀璨的雙瞳,麒就有點可惜他居然沒有把他帶回來。
    「會醫術的話,那就跟醫族的人脫不了關係了。」粗狂的聲音低沉了幾分,「我們風部落正好卻一名亞人醫師,那個從醫族搶來的亞人醫師自殺了。」
    「怎麼會自殺了?」
    「你說他不是一般的亞人,對我們沒有仇視的目光,那麼這個亞人的確很適合留在我們風部落。」
    「戒,你的玉珮還在嗎?」麒突然想起單念給他看的那塊玉珮。
    「怎麼了?」戒儘管不解,還是把自己隨身的玉珮拿了出來。
    麒拿過只有一半的殘舊玉珮,看了幾眼,「果然,圖案是一樣的,你先回去風部落,告訴璽,他要找的完整的玉珮終於找到了。」
    「在哪裡?」戒不由得也緊張了幾分,然後遲疑地問道:「難道是跟你剛才提及的亞人有關?」
    「沒錯,這次我們就帶著璽最期待的消息回去吧!不但玉珮,連它的主人,我也要帶回去!」

  ☆、第十四章

一個星期後。
    羽風臉色凝重地來到羽部落的議會室時,呂雲天對他道:「羽風,你連日來查到的消息已經確定了嗎?」
    「可以確定他們的潛伏路線了,分了三隊。他們的首領在西邊森林的洞穴裡,千影查到的消息是還有另外兩隊,一隊在東邊的森林,另一隊在南邊的森林。所以,我們必須在他們計劃入侵之前就圍攻全部的野獸。奇怪的是,我們部落的主防守地帶北邊森林居然本來聚集的野獸慢慢向兩邊匯合。所以我猜想,上次小念救的獸人很可能是北森林潛伏的野獸的領隊,現在他受了重傷,所以那邊的隊伍一時找不到帶隊的將領,或者也沒有適合的人選,北森林的野獸只能向兩邊聚集,然後再西邊森林的首領去入侵北森林。」羽風徐徐地道出他所查探的消息。
    「如果西邊森林是首領的話,獸力應該最足了。」呂雲天道,「全靠單念誤打誤撞就把北部的將領隊瓦解了。如果不是,我們實力在王族的部隊來到前是不足以和他們抗衡。野獸部落如果不是最厲害的將領隊也不會主攻我們的主防守地帶。」
    「小念總是有化險為夷的能力,他自己總說是由於運氣好的緣故。」羽風笑道。
    「運氣好並不能總說佔了全部。」一旁的水千影突然加入說道,想不到那瘦弱的身體之下,總是有用不完的爆發力。「能在野獸的眼皮下逃脫,不是說明他不簡單了嗎?只是,野獸部落總算對掠奪亞人有異於尋常的執著,何況小念還間接讓他們失去了一個重要的領隊,讓他們計劃有了變差。」
    羽風點了點頭,「我會特別注意小念的安全。」
    「午和飛安排好部落裡不能加入戰爭的人了嗎?」呂雲天對一直只是站在房中央的兩名穿著一樣衣服的兩個男子說道,年紀大概和呂雲天差不多,粗狂的臉容也有幾分的相似。
    「已經按照羽風的安排,全部都暫時居住在幾里外的牧場裡,那裡的地形險峻,就算有野獸部落到攻打到那裡,上邊安排的投石隊也會解決他們的,所以那裡可以說是絕對的安全切容易防守。」
    「羽風,你早就猜到部落會有戰爭嗎,所以之前在那種地形下開發牧場?」段淵問起自己早就想問的問題,然後沒等羽風回答又興奮地說:「我去看過那裡周圍的環境,真的不相信自己的眼睛,環境優美不止,生活的條件也完全達到標準。有些人都準備戰爭結束後也不打算先回到部落了,他們說在哪裡住一段時間再說。」
    羽風沒有像段淵那麼興奮,一直對著笑容的臉上今天卻嚴肅萬分,「兩年前王族和野獸部落的一戰,野獸部落受到前所未有的慘敗,我想野獸部落會不敢再從王族入侵,也許會改變計劃入侵其他的部落。因為只是我的猜想,所以也沒有跟你們提起。剛好那時我在選址開發新牧場的時候就多加留意了。」羽風說著,微微瞇了瞇眼,刻在臉上的笑容又顯現出來道:「至於費用我就安這個數目,族長你完事後再給我吧。」
    呂雲天被他轉移的話題弄得一愣,然後咳了聲道:「呃,這個等部落安全了我會好好安排的。」他差點都忘記羽風的天性了。
    羽風聽到自己想聽的回答後,又恢復凝重的表情說道:「雖然做好了萬全準備,但我真的不想有一天野獸部落會真的從羽部落開始入侵戰爭。」畢竟戰爭以後下來的問題要很長的一段時間才能修復回來。「所以這次我們一定要一擊即中的殲滅他們。」
    「這次的野獸部落的入侵,給了羽部落一個很好的警惕,羽部落和平太久了,久到我們都覺得和平是理所當然的了……」呂雲天卻道。
    「所以我們要加倍努力,在他們沒有發動入侵計劃之前就先圍攻他們,不能讓他們進入到部落裡,現在他們損失了一個主將領更是亂了計劃。族長,現在是最好的時機了嗎?」一向寡言的夏五月道。
    呂雲天沒有直接回答,而是把地圖放到桌上,然後把不同顏色的貝殼放在地圖的圖標上面,「五月猜得沒錯,現在是最好的時機了。我領著總隊去西邊森林圍攻他們的首領。放,五月和段淵你們統領的兩支支隊就分別去東邊和西邊的森林。羽風你率領的飛行族先去森林中隱蔽待機,哪邊需要支援就伺機而動。千影和鷹族就負責救援,其他人就留守部落。現在我們出發吧,我們先在他們交換的時間裡,圍攻他們一個措手不及。」各人看了一會鋪著不同顏色的貝殼的地圖後就跟著準備出發。
    相比部落裡嚴謹的氣息,但羽風口中提及的牧場卻一片祥和的氣息。
    碧海的藍天,綠油油的草地,溫柔的微風吹拂著邊上各色的鮮花,讓牧場每一個人呼吸著比部落裡更加清新的空氣。
    「他們出發了,看來戰爭要開始了。」花貝看了看天上,對在他身後的單念道。這也是他第一次面臨人們口中殘忍的戰爭,他是羽部落醫術最為好的醫師,沒有分配去做十分危險的跟隨醫師,以防在花貝遇上什麼危險時,有受傷十分嚴重的獸人需要花貝的醫治,反而更加的得不償失。
    單念繃著一張臉,目光淡淡地看了一眼那些跟親人道別的獸人。羽風自送他來這個牧場,留下兩個獸人在他身邊後,就沒有再出現過在他面前了。
    這種要人特意保護的感覺讓單念皺了皺眉,淡淡地瞥了一眼那些道別後出發的獸人們。連大貴賓都感覺到氣氛的緊張而不安分了起來,但是被羽風牢牢警戒過要保護好單念的它只能再次安靜地坐在單念的身邊,寸步不離。
    「前面就是……」
    突然一群穿著白色袍子的人吸引了單念的所有注意力。這個款式的袍子單念見過一次,就是剛來到森林時看到的一樣,一群穿著絲綢一般質地的袍子布料在陽光照射下,熠熠生輝。
    不同上次的是,這次的人沒有刻意地將袍子的帽子都戴上,單念可以看出他們都是亞人的特徵。
    看到他們一步接一步的靠近,單念彷彿聞到那日濃烈的血腥味。
    「他們是誰?」單念回神過來,轉身問在悠閒地逗弄起大貴賓的花貝。
    「誰?」花貝看向單念提及的方向。
    「那是屬於王族的神祇人士,每個部落都會有他們的存在,聽說是最接近獸神的存在,所以地位很受人尊敬。」花貝簡單地解釋道,然後擔憂了起來,「為什麼神祇人士從神祇殿出來了?難道是因為這次的野獸部落入侵的事?」
    「神祇殿?」單念不解,對於神祇人士他也瞭解不多,只記得這裡的婚慶活動,他們起著很重的作用。例如神祇人士會發出一些準備成親的獸人任務,那些任務是艱難無比,很多獸人都需要半年的時間才能完成。獸人要把任務完成了,才能跟心儀的亞人在成親。
    「神祇殿是我也沒去過神祇殿,除了大概瞭解是莊嚴無比地方,就聽說神祇殿是神祇人士跟獸神溝通的地方,他們是很少離開神祇殿,除非有了非他們處理不可的大事發生……」
    「你就是那個從野獸部落的蛇族手裡逃脫的亞人?」為首的白袍亞人走近時,打斷了花貝的話。
    單念於是點了點頭。
    「那帶他走吧。」為首的白袍亞人說完後,身後就有兩名高大的白袍亞人對單念做出請的姿勢。
    「神祇大人,你們要帶他去哪裡?」花貝擋住了那兩個捉著單念肩膀的白袍亞人,語氣卻是少見的恭敬。羽風留下的那兩名獸人也走了過來,大貴賓甚至對那兩個捉著單念肩膀的亞人汪叫了幾聲。
    「他要跟我們去一趟神祇殿。」為首的白袍亞人見花貝是醫師,所以不得不解釋道。
    「為什麼?」單念冷著一張臉問道,由於一開始的不好經歷,單念對這些穿著白色衣袍的人真的沒什麼好印象。
    他完全不同其他人對他們都是恭敬的態度讓為首的白袍亞人閃過一絲奇怪的神色,「這是大神祇的吩咐。」這個『吩咐』的二字,單念也已經聽出是命令的意思了。
    「單念是我花貝醫館的藥師,我要跟著去。」
    為首的白袍亞人看了一眼花貝,然後才點點頭。
    「那走吧。」為首的白袍亞人對向羽風留下來的獸人交代了幾句催促道,也沒有阻止大貴賓的跟上的意思。
    穿過牧場,走過一條長得似是不見盡頭,滿是樹木的路,才聽見白袍亞人說到了。
    花貝回頭看著那條路,如果沒有神祇人士的帶路,他們是怎麼也不會繞到這裡來。難怪神祇人士就像是謎一般在部落裡相傳,每個人都只有在成親的那一天見到神祇人士。由於神祇殿位於部落的西邊森林內的迷宮森林,更添了他們的神秘。路徑的複雜程度可以說是多嚴重的部落戰爭也不會涉及到神祇殿前。
    單念看了一遍近日來看到最為壯觀的最大建築,這些建築給他一種無端的熟悉感,就像是他在本來的世界見到般那樣的熟悉。
    進入到神祇殿後,這裡除了一些穿著白袍的亞人走過,幾乎沒有其他的人。
    他一路沉默地跟著前面的人走,腦海裡卻浮現那天看到的人,細細地打量了領路的白袍亞人。
    難道那天看到的人不是這些人裡的其中一個?他們口中的大神祇又是為了什麼見他?他還記得那天那些殺他的人本來是打算要他的心臟……
    「大神祇就在裡面,他吩咐過只見單念一人,花貝醫師就留在這裡等候吧。」為首的白袍亞人回頭對單念道。

  ☆、第十五章

「大貴賓,我們去探險。」花貝領著在大貴賓,用藥輕易地迷倒了站在門外看著他們的兩個白袍亞人。
    「汪。」大貴賓卻聞著單念離開的方向。
    「我們去找小念吧。」花貝跟著大貴賓的腳步。
    一人一寵,剛走出不遠,幾縷冷風吹過,四周的花草隨著冷風刷刷作響。
    花貝頭腦一熱,走了過去,白天陽光充足的樹林,入目卻是一片黑暗。
    這邊的單念卻在一個房間前停了下來。
    「去見大神祇前,請先沐浴。」
    單念心中充滿了疑惑,還是面無表情地把白袍亞人手上跟他們一樣的袍子接過來。
    推門而進後,這間浴室大得離譜,裡面卻非常的潔淨,浴室裡佈滿一片彩色的,而這些晶石他很熟悉,是從發現古仙蓮的洞穴看過。
    不同的是,這裡滿是彩色的神秘感。
    因為是在浴池的對面,單念沒有走到那片彩色的晶石前。
    準備簡單梳洗一下的單念走進浴池,浴池的水漸漸變得熱了起來,他覺得神奇極了地研究了幾番。這個浴池太像凌冬帶他常去的溫泉,單念不由得多泡了一會,直到頭腦有些發熱才依依不捨地從溫暖的池水裡站起來。自從來到這個世界,他還是第一次沖了一個溫暖的熱水澡。
    單念下意識地拿起自己的藍色衣服,卻記起了白袍亞人特意交代他要穿著的白色袍子。穿好後,單念沒忘記把玉珮從本來衣服裡拿出來準備放好,卻發現白色的袍子完全沒有讓他裝東西跟掛東西的裝飾,只是一件非常之簡單的衣袍,但是衣料卻是他從沒穿過的柔軟舒適。
    拿在手裡的玉珮因為前面的七彩晶石而發出了不同的光芒,單念不由得帶著玉珮靠近了那一片彩色光芒的晶石。
    突然,他看到晶石裡反射出他的樣子,就像是一面鏡子一般。
    墨色的頭髮已經比來時長了不少,被羽風用繩子跟他一樣隨意地在背後綁起來。單念面無表情地看著陌生了幾分的自己,久久沒有其他的動作。
    突然,玉珮居然把七彩的光芒吸進去,讓玉珮有一抹七彩色像是染上一般。
    「叮咚……」一聲滴水的聲音從浴池發出,在這平靜的空間,尤其的突亢。
    單念看向水滴的聲音,繼而看到浴池的水裡倒影出裡一隻巨大的狼,一身灰色的皮毛上透著銀光,那雙發紅的銳利狼瞳,正在虎視眈眈地看著突然在哭泣的孩子。
    耳邊,彷彿聽見那個哭泣著的孩子的哭聲。單念露出深深的恐懼,接著看到巨狼向那孩子撲了過去……
    「不要……」單念大叫了一聲,眼裡慢慢浮現出絕望,臉色變得慘白,卻站在原地一動也不動。
    他多想用自己的雙手緊緊捂著自己的眼睛,把反反覆覆同一個畫面趕出腦海。
    花貝穿過黑暗,接著看到的是一個很漂亮的藥林,裡面種滿了各色各樣的草藥,似乎所有的藥草都能在這個奇花異草的藥林裡找到一般。
    「沒想到這裡居然是一片藥林。」花貝一邊說著,一邊毫不客氣地開始採摘了幾株罕見的藥材,甚至連最後一株的草籽都不放過。
    「這株草別看它矮小,卻能解百毒。」花貝喃喃道,每次看見一些罕見的藥物都讓他著迷,而完全忘記了這片藥林的主人並不是他。
    最後,帶著大貴賓轉來轉去,花貝終於把森林裡的罕見藥草採摘完畢才放棄繼續尋找。採摘的藥草他拿不了,就用大葉子做了一個臨時的包裹,然後把包裹放在大貴賓的背上,減輕了他的負擔。
    在精神混亂之際,單念突然被一隻手按著他的腦門,那隻手傳來的冰冷觸感讓他逐漸恢復平靜。那股通向他腦門的力量是一種難以形容的微妙,他心底所有恐懼的源頭都被撫平,只留下美好的寧靜平和之感。
    「孩子,看來你最害怕的是狼,為什麼?」一把溫和的聲音讓單念看向來人。
    他穿著一件白袍,卻不同單念見過的簡單款式,袍邊繡著一些金色的花邊,一雙灰色的瞳孔看著單念。
    「狼族向來都十分之珍惜亞人,孩子,為什麼你會這麼害怕?」
    當單念看清他的樣貌時,那把陌生的嗓音彷彿被時光重疊。
    單念毫無血色的臉看著那人熟悉的臉孔,面無表情的臉上卻似是震驚地看著他。他此刻完全沒有說話的能力,如果不是來人扶著他,他甚至沒有自己站立的能力,全身都顫抖得厲害,因極度的恐懼過後的平復讓全身都虛脫得厲害。
    「爺爺?」單念叫了出來,隱藏在他臉上多年的笑容彷彿朦朧了起來,他看著這張熟悉無比卻比單爺爺年輕的臉孔,「我在做夢嗎?」
    「爺爺?」那人輕笑了一下,「這可是一個有趣的稱呼。」
    那人的聲音讓單念到嘴邊的笑容凝固——
    單念久久地凝視著眼前似是突然年輕起來的面孔,這才注意到來人的年紀只是跟他相仿,卻奇怪地對他稱呼『孩子』這個稱呼。因為這個稱呼,讓單念剛才有片刻的失神。這也是單爺爺常對他的呢稱,再加上他長著一張跟單爺爺十分相似的相貌,讓單念不由自主地誤認了是他的爺爺。清醒過的他才記起他已經不在地球,單爺爺更是一年前已經去世了。除了凌冬,他已經沒有任何的親人了。
    「對不起。」單念低垂著眼道歉,「我把你認錯是我的一位親人。」
    「那是什麼……」單念閉上眼睛,不敢看向浴池的方向。
    「這是能反應出恐懼的鏡子。在進來的方向,它只是一個普通的浴池,而在它的反方向,它就是一塊有神秘力量的鏡子。如果心裡沒有恐懼的話,它只是一枚普通的鏡子。」
    見單念再次回憶起不好的畫面,亞人再次按上他的腦門,單念才再次恢復了平靜。
    「孩子,不用害怕,那只是曾經發生的畫面。」
    看著那張熟悉又陌生的臉孔,沉默了一會,單念輕聲地問道:「這股力量是什麼力量?還有,你……是誰?」
    「我是誰?」似是很久沒人問他這個問題,他輕笑了一下,燦爛的笑容讓他的樣子更加的年輕了,「已經百年來沒人這麼問過我了,他們總是叫我大神祇,我也忘記自己的名字了。」
    「大神祇?」百年來沒人問過他是誰?看著這個樣貌十分年輕的亞人,單念真的難以相信他已經超過他口中提及的大概年紀。
    「沒錯,讓你平靜的也是神的力量。」大神祇解釋過後,恢復了本來的嚴肅,仔細地端詳著單念,「孩子,你怎麼那麼怕狼?你要相信,狼族獸人是不會傷害亞人。」大神祇繼續不忘地探究。
    單念卻低下頭,抿著唇,連羽風他都沒有說的原因,這個雖然酷似爺爺卻對他來說是陌生的人的大神祇,單念當然不會向他提及那些他不願提及的過去,他抬眼再次淡淡地看了一眼大神祇,卻沒有說任何的話,眼底卻發出讓大神祇瞭然的神色。
    見單念一副不想對他多提及過去的戒備樣子,大神祇歎息一聲,他已經很多年沒有遇到對他不肯道明一切的亞人了。因為身份的特殊,他想知道的問題總能向獸神瞭解答案,但是這個突然來到羽部落的亞人——他的過去,甚至未來都是神秘莫測,讓他百思不得其解。連帶的,羽風的生命之光也改變了他本來的軌跡。這種前所未有的事讓他對單念起了很深的好奇,卻再次收到了單念居然在野獸部落的獸人眼底下逃脫。
    「孩子,我的本意只是想確認你有沒有對風部落的人有恐懼的意識,聽聞你居然救了風部落的蛇族獸人。」
    單念點了點頭。
    「我可以看出,你對野獸部落的獸人毫無偏見。」大神祇沉默了一下,看向單念,「你可以答應我一個要求嗎?」
    「大神祇,你吃藥的時間到了。」
    還沒聽見大神祇說出的要求是什麼,一個單念從沒見過的白袍亞人突然出現在大神祇的後面。
    「天色已經暗下來了嗎?」大神祇看了看發出柔和氣息的黃昏時刻。
    因角度的問題,一片金黃色的光線讓單念看不到來人的樣貌,只是聽見來人的說話聲音有種入骨的冷漠感。
    直到他的離開,單念也沒能看清他的相貌,腦海裡卻記住了他的特殊聲線。
    這把特殊的聲線卻在腦海似是回放般,讓單念捂著痛苦不已的大腦,掙扎著呼之欲出的答案,「我不認識他……」
    「你怎麼了?」一個被吩咐帶單念到臥間的白袍亞人的聲音怪異地問道。
    幾乎被這把左右他情緒的聲線吞噬的單念搖了搖頭,終於把那把奇怪的聲線趕出了腦海,喘著氣。
    接著,單念被一個亞人帶到了一間全是木做的臥間,房間不是很大,但是裡面混著一股清新的香草味氣息,讓人感覺到很舒服,彷彿站在大自然中,窗戶外的翠綠的籐系植物甚至生長到室內。單念走近窗外才發現,那股清新的香草味是這株籐系植物發出來的。
    外面的月光不知不覺見已經露出,幽靜的蟲叫聲徐徐想起幾聲。
    不算寬敞的大床鋪上柔軟的獸皮,做作被褥。
    直到第二天,單念才被帶回花貝跟大貴賓的身邊。
    「大神祇,你的神力狀況好像嚴重了,是因為那個從野獸部落的獸人裡逃脫的亞人嗎?」
    大神祇一點也沒有在單念面前穩重,倚在小徒弟的背後,喝過一碗藥後,他才恢復了眼底的清明,「一段時間不見,你的醫術似乎高明了。可是無論多高明的醫術,藥物也醫治不了屬於精神方面的損傷。」
    「大神祇,我不在的期間,你似乎完全沒有吃藥。」冷漠的聲線卻透著絕對的強勢。
    「其實這些藥物也不會讓我的神力有任何的改善,我又何必再吃呢?不過我答應你,不到最後的一刻,我不會放棄。」
    「大神祇,你這麼看重那個亞人,是準備用他來完成你的計劃嗎?」
    「是,也不是,據我剛才的觀察,他對風部落的獸人完全沒有聯盟部落的亞人對他們那種深入骨髓的偏見。但是我卻完全不瞭解他,我已經很久沒有遇到對我戒備心這麼重的亞人了。他的過去,我用神力探測卻完全無效。」大神祇的笑容帶著一絲的苦澀。「他的身上,似乎有一股神秘的力量在阻止我的精神探究……」
    單念表情冷淡地出現花貝所在的房間時,花貝放開手上的藥物,立刻緊張地問:「怎麼樣?大神祇找你怎麼了?你怎麼進去一天一夜完全沒有消息?」
    「我也不知道,我只是洗了一個很久的……澡,然後就睡覺了。」單念簡略地答道。
    「什麼?」花貝對單念的解釋不可思議了起來,「大神祇沒說什麼嗎?」
    「沒有。」單念沉默了一下,除去那個奇怪的浴池,大神祇後來在他睡覺的時間再次來到他的前面,每次談及自身的事,單念就用沉默來應對,最後大神祇只能讓他去睡覺了。
    單念這才看到大貴賓背上多了一個包裹,「大貴賓背上的是什麼?」
    大貴賓對他汪了一聲,單念走了過去。
    「絕對是一些好東西。」花貝打開了包裹。
    「原來是你們破壞了我的藥林。」
    讓單念印象深刻的聲音,這次單念終於如願看到聲音的主人,而這次的再次聽見,單念再沒有了那股讓他崩潰的情緒。只見對方緊盯著自己,眼中滿是貪婪地看著他,讓他不寒而粟。
    既然你來了,那麼別想我放過你了。
    他露出一個意外不明的目光,聲音還是一樣的冷漠,「不把藥林恢復原來的樣子之前,你們就留在神祇殿不能離開。」
    大貴賓瞇著它的眼睛,懶洋洋地趴著樹底下,享受著溫暖的陽光。
    「花貝?」單念面無表情地把木桶放下,見到花貝拿著裝滿水的木桶,一動也不動地不知在想著什麼。
    單念把他的木桶接了過來,把木桶裡的水倒在最後一株草藥上。
    「他居然對我的迷藥沒有效果!」花貝想起幾次他失敗的偷襲,恨恨地道。不知為何,幾次對那個神秘的白袍亞人用藥準備迷倒他逃出這個鬼地方,卻每次都失敗告終。他跟單念已經被逼留在這片藥林已經第三天了,看來那個神秘的白袍亞人一副打算把他們留下來,把這片該死的林子恢復原樣才會放他們走了。
    「居然讓我這個羽部落第一醫師照顧這些藥草,實在是太大材小用……」花貝嘮叨了幾句,看向部落所在的方向,不由得擔心了起來,「也不知部落戰爭怎麼樣了……」
    單念聽見花貝說起部落的情況時,看著花貝看向的同一個方向,在這裡與世隔絕般三天,讓他奇怪於大神祇跟爺爺相似的外貌,但更加奇怪那人幾乎讓他情緒崩潰的特殊聲線的感覺,讓單念卻怎麼也想不通到底是什麼一回事。
    直到睡著,單念也想不通剛剛遇見那人的奇怪感覺,帶著太多的疑惑,單念直到很夜才睡了過去。
    月色正朦朧著,單念卻突然睜開了漆黑的眼睛,看到一個人影站在他的床邊。
    「想不到我的催眠居然有被你破解的跡象。」人影發出特殊的冷漠聲線。
    單念立刻知道了那人的身份,正想張了張嘴,卻發現自己整個人都麻木了。然後人影對他詭異地一笑,拿出一樣物體在單念的眼前來回地劃過。
    單念逐漸被那東西劃得陷入了沉睡……
    「小念,小念……」
    單念迷迷糊糊地醒來的時候,看到外面的天色已經微亮。
    「我們再試一次偷走出去吧。」花貝拉起還在迷糊著的單念,解釋道。沒有注意到單念怔怔出神的樣子,花貝以為單念只是還沒睡醒的緣故,他也沒有時間想太多就拉著單念走出臥間。
    穿過長廊,大貴賓突然停下來,對二人汪了一聲。
    「大貴賓叫我們坐上他的背上。」單念儘管還是迷迷糊糊顯得有點遲鈍,不知發生了什麼事,卻十分瞭解大貴賓的意思,然後對花貝解釋道。
    大貴賓的飛速奔馳,讓這次穿過藥林走出屬於神祇殿的路也沒見神秘白袍亞人的身影,花貝才鬆了一口氣。
    單念臉色越來越不好地抱著花貝的腰部,終於安全下來的花貝終於注意到單念的不妥。
    「小念,你怎麼了?精神這麼差?」花貝轉過身去,對單念檢查了一下他的身體,幸好他發現單念只是精神有點混亂,身體並沒有什麼大礙。
    「我好像忘記了很重要的事……」但是想了一遍也不知自己到底忘了什麼的單念皺了皺眉,心底一直衝擊著那股揮之不去的奇怪感覺,「我們留在這裡第幾天了?你怎麼突然出現在我的前面?我什麼時候睡著的?」
    「這是我們留在神祇殿的第四天了,小念你不記得了嗎?」
    單念搖了搖頭,他只記得那個酷似他爺爺的大神祇安撫了他的恐懼,然後在黃昏時就……就怎麼了?記憶就是從這裡斷開……無論他怎麼回想,都只是記起早上一睜眼,花貝就拉著偷偷地他走出了神祇殿的記憶。
    「奇怪,這次那個奇怪的白袍亞人怎麼不阻止我們的離開了?」
    「奇怪的白袍亞人?」單念完全不解花貝口中提及的亞人是誰。
    「你連他也忘記了?咦?奇怪……」花貝看著他們從神祇殿走出來的方向,「我怎麼對他的樣子似乎怎麼也想不起來了?看來我們以後還是不要再來這裡了……」這裡的神秘跟詭異實在讓他們費解。
    突然,一陣強大的響聲響起讓二人清醒過來。
    聽見屬於戰後的長鳴角號聲,花貝神色一緊,「那是部落那邊傳來的,也不知外面到底怎麼了,我們快點回去部落吧!」

  ☆、第十六章

羽風看著一片破敗的森林,受傷的野獸都早已經逃之夭夭,昔日一片蔥翠的森林,在戰火過後是一片煙火的痕跡。他皺眉對站在身後的人道:「戰爭順利得有點不太正常。」
    呂雲天沒有羽風天生的敏感和深思熟慮,天生樂觀的他只覺得這次的戰爭,可以順利地擊退敵人,而且沒有傷亡慘重的勝利,就是值得高興的好消息。他拍了拍沒有絲毫喜悅感的羽風,對他說:「先回去看看受傷的人吧,希望沒有太多的傷亡。我會加重森林的守衛直到王族的軍隊來到。」
    兩人走到了安置大量受傷的傷者而準備的地方,寬敞的和只有一層的簡答搭架著的木屋。木屋空闊且明亮,地面鋪滿了軟軟的厚布變成臨時準備的床鋪,上邊都躺滿了人。受重傷的,需要立刻止血的就用上古仙蓮,但是,古仙蓮也有用完的一天。而受的不是表面上的就更需要花貝的救治了。因此,受輕傷的就是單念在救治。
    單念他們小心翼翼地包紮著一個接一個的傷患,受傷的人比他估計的還要多,所以他和花貝加上小義和糰子都忙得幾天都沒有睡覺了。加上一些傷藥來不及煎煮給受傷的人服用,讓情況更加嚴峻了起來。他們醫館的傷患已經人滿為患了,其他醫館就更不用說了。
    因為這幾天的異常忙碌,讓他跟花貝很快就忘記了在神祇殿發生的詭異感覺。
    剛包紮完一個傷患,單念就立刻來到在煲藥的地方。部落的戰爭他沒有真正得參與,所以他想不到勝利過後,面對的是這麼龐大的傷患,從他們的口中,他也從那些受傷的人口中,知道了他們失去了部落近半的勇士。而面對這麼龐大的傷患。幸好前期有現成的古仙蓮,否則死傷更加慘重了。
    這次就是除了古仙蓮,完全沒有現成的藥才會讓他們忙成這樣,還生生讓傷患因等待治療時,徒增不必要承受的痛苦。必須要把藥物煉取成丹才能把增加藥師的速度了,單念突然想道。這裡的醫術雖然厲害,或許是因為地理環境的先要條件,藥物都只是停留在一定要煎煮才能發生它的功效。製成成品或者藥丸之類的更是單念在這裡是聞所未聞見所未見。
    羽風在進來前,一直思慮著野獸部落的目的而皺著的眉,在進來看到那個在忙著的身影那一刻才算是鬆了下來,看到單念看向他時一閃而過的憂慮,更覺得心裡的滿足感上升起來。從什麼時候起,只要看到那張波瀾不驚的臉上閃過一絲對他的關心的表情,羽風就覺得,那張從來就沒有任何表情的臉他也覺得可愛萬分。
    由於單念皮膚白皙,他幾天沒有睡覺的臉上的黑眼圈尤其嚴重的明顯。羽風走過去抱起急需休息的單念,嚇得單念突然呼叫了一聲,看到是羽風才沒有繼續掙扎。
    「羽風,你要帶小念去哪裡?」花貝的聲音幽幽地在他們背後響起。
    羽風微微一笑,親了親單念受驚過後再次恢復了面無表情的臉,不理會大聲喊叫需要單念的花貝,笑著就走遠了。
    他知道接下來的傷患花貝他們會及時處理,他可不想自己的愛人醫好別的人後自己卻累到了。
    他的小念比別人弱這個想法,一直在羽風的心裡深深地埋藏著。
    「羽風,你快放我下來。」一路上被行著注目禮的單念,終於忍不住出聲了。
    「不放,你這麼累,為防你在半路暈倒,我只能抱著你。」不是羽風的出現,單念也不知道自己已經累得差點虛脫了,被羽風餵了兩口水才稍微的緩了過來。雖然緩過來,但是他卻一直在羽風的懷裡沒有下來。
    「我可以坐在大貴賓的身上。」單念輕聲道,被羽風這樣抱著,單念真的是覺得十分的彆扭。
    「難道你的意思是大貴賓的背上比在我懷裡更舒服?」羽風的語氣帶著濃烈的酸味,可惜單念卻完全感受不到。
    大貴賓聽見單念要到它的背上坐,連忙走到二人的前面,搖著尾巴眼神亮晶晶地看著羽風。
    看著不想待在他懷裡的信息太過強烈,羽風只能先一步妥協了。他無奈地化成白馬的形態,把單念放到了自己的背上才讓單念沒那麼的抗拒。
    「汪!」單念明明說喜歡在我的背上的!你居然作弊!
    無視了大貴賓的抗議,羽風帶著少見的命令語氣,「大貴賓,你先回去花貝醫館。」
    已經有大半個月沒有享受過跟單念獨處的羽風,這次終於覺得大貴賓的存在非常的礙事,於是他飛了起來,甩開了繼續想跟著他們的大貴賓。
    單念看著離他們越來越遠卻還是不停奔跑追著他們的大貴賓,不解地問羽風,「為什麼不等大貴賓?」
    羽風心底閃過笑意,只道:「捉緊我,坐穩了,我帶你去好好休息。」
    羽風感覺到那兩隻手捉住自己的白色毛髮後,就逐漸加快了飛行的速度。眨眼睛,單念就覺得視野開始越來越高,他一直都低頭看著下面,視野只能是滿眼的綠色,在高低起伏。
    他看著如夢幻般的風景,迎面吹來的風很涼快,這種柔和而舒服的感覺讓他更加昏昏欲睡了起來。沒有等到羽風帶他一個地方好好休息,單念就趴伏在羽風的身上漸漸睡著了。感覺到背上的單念已經睡著了,羽風才慢了下來,回到地上後,變回人形時用尾巴把單念圈住抱在自己的懷裡。
    看著那個柔軟的身體軟軟地窩在他懷裡,羽風輕聲把他被風吹亂的髮絲揉了揉,親了親單念軟軟的嘴唇,「如果醒來的時候,你也這麼的乖就好了。」
    單念那種天生對人都有一種疏離感,讓每每想跟他親近的羽風都感覺到挫敗。每次他正想問起單念的過去時,他那種抿著唇,冷漠地看著自己不說一句話的眼神讓羽風不敢再行前一步。可是他有的是時間,他一定會把小念那顆冰冷的心熱化。
    單念醒來的時候整個人都覺得精神了許多,他睜開眼,才後知後覺地發現自己躺在一個溫暖的懷裡。一隻大手擁在他的腰上,單念怔怔地掙扎了一下,然後在羽風睜眼把他的手從腰上收回後,就立刻從那張溫暖的床裡起來。面無表情的臉上透露著一絲的不自在,羽風眼中的笑意更深了。
    單念這才看到這間陌生的屋子是他從沒來過的,他暗暗地打量了片刻。這間房間相對他所在的世界來說有些簡陋的傢俱,但透著清雅舒適之意,傢俱整齊地擺放著,房間裡一絲凌亂的地方都找不到,就是這種乾淨得無暇的感覺讓單念覺得這所屋子缺乏了溫暖的人氣。
    羽風立刻也起來了,把衣服披到只是穿著單衣的單念的身上,接著自己也把灰色的外衣穿上。然後特別自然地替單念重新綁好他因睡覺而有些亂的頭髮,接著是自己的,然後更自然而然地牽起單念的手,這一套的動作做得如行雲流水般自然,「這是我重新修葺了一番的房子,你喜歡嗎?」柔軟得不可思議的手被他握在手裡,很久沒有了這種親密舉動的,又自然而然地就做了的羽風,覺得這種感覺是多麼的美妙跟喜歡,心裡忽然湧出真想以後就這樣牽著單念的手,去任何他想去的地方。
    不同於羽風的強烈感覺,單念察覺到羽風就這樣自然地牽著他的手時,他那種不自在的感覺重新回到他的手上的觸感,正是太過在意羽風的牽手動作,所以沒有聽到羽風的問題。他正想抽出手時,卻被羽風先一步牽的更緊,道:「在修葺的期間,我也替你準備了一間房子。」
    「嗯?」單念忽然有些跟不上他的思路。
    「去看看,你的房子就在我的隔壁。」
    被牽著他的手的單念只能跟上他的腳步,只是看著那雙寬厚的大手握著他的手,有一股陌生感覺傳到他的身體裡,但是他不得不承認自己不討厭這種感覺,更有種以前凌冬在他面前提過,被人捧在手心的感覺。在羽風帶他到了他說的屋子前,單念感覺到那種被眼前的男子捧在手心的感覺越來越強烈了。
    跟他剛才從羽風出來的房子只是隔了兩步之差,甚至兩間屋子前的院子都是絲毫不差的裝飾,單念居然看到大貴賓已經住了進去,正在追著一隻會飛行的昆蟲在轉圈,也不知它跑了多久,在來到單念的腿邊時還直喘著氣,搖著他的尾巴高興地看著單念,似是很滿意這間房子的意思。
    看著只是面無表情地看著那間嶄新的房子不說話的單念,羽風帶著不容易讓人察覺的小心翼翼問道:「喜歡嗎?我親手為你準備的,院子前你可以種些喜歡的植物,我問過花貝跟淳安,亞人都喜歡屋子裡多一些植物。」
    單念看著羽風介紹著房子裡的房間佈置時,心裡已經沒有多少心思在聽了,只是偶爾看了看羽風,欲言又止地又沉默了起來,最後只是發展成單念只是說了兩個字,「謝謝。」
    謝謝你讓我感受到在這個陌生的世界裡透著的每一份善意。
    單念心底充滿著那種讓他無措的感覺,甜甜的,卻帶著一點酸澀。
    片刻之後,單念摸著放在懷裡的玉珮終於冷靜了下來,他在心中說:單念,你不能對這裡的人有留戀的感覺,你還要回去屬於你的世界,在那個世界你也會擁有你想要的一切,絕不會是在這裡……
    羽風看著單念再次拿出他那塊珍惜萬分的玉珮握在手裡時,眼卻閃過一絲的不快。不知為何,他每次見到單念拿出這塊玉珮時就生出一股讓他生厭的感覺。連帶的,替單念找懂得修理玉珮的人也沒那麼的在意了,只是在實行一拖再拖的打算。
    「羽風……小念?」喊聲過後,接著一聲帶著訝異的聲音在屋外響起。
    羽風就帶著單念走出屋外,見到段淵倚在夏五月的肩膀上,懶懶地對著他們笑得燦爛,「羽風,原來你秘密起了這所房子,就是要留給小念的,難怪我昨天說進去看一下都不讓。」
    羽風笑得狡黠:「小念房子還缺很多東西,就靠你們的一番心意了。」
    夏五月按住正想拒絕的段淵,爽快地應了。
    「那我就進去看看,你有缺什麼就說說看吧。這房子真不錯,五月,要不我們也弄一間新的房子?」段淵非常豪邁地道,但是卻看到夏五月在聽到他們也弄一間新的房子時而皺了皺眉。段淵生生壓制了自己的響亮聲線,低聲問道:「送了禮後,錢還夠嗎?」
    夏五月指了指他的新換了一把武器道:「如果你不是頻繁地更換武器的話,我們是有足夠的錢,建造十間新的房子都是沒問題的。」在這個物資還尚缺乏的世界,亞人想達到跟獸人同等的武力價值,就只能在武器上努力了。所以,一把好的武器的價錢絕對是比得上一間房子的價錢。一些罕見的武器更是無價之寶。如亞人部落從不傳外的弓箭等武器,更是在其他部落是可遇不可求的罕見武器。
    聽到這,段淵緊張地抱著他的新寵,「不能,我絕不能不換新的武器,這把武器是我目前最喜歡的,但是他也有生銹敗壞的一天,而且你昨天答應下次給我買一把更大的……」想到昨天他犧牲到何種程度才得到的他看中很久的武器,段淵的臉不由得紅了起來。
    看著二人若無旁人的傳情互動,羽風微笑著的雙眸帶著少許的艷羨,繼而幽深的眼睛看向只是面無表情不知在想著什麼的單念,羽風的心情不由得變得有些暗淡。

  ☆、第十七章

部落戰爭過後,沒多久,雨季就迎來了即將來臨的前兆。這場雨季像是為了洗刷森林的血腥般,比往常的提前了好些日子。
    這段時間,救治完部落的全部傷患後,單念才閒了下來。他慢慢開始了自己的打算,為防下一次有什麼重大的傷亡事件時,已至因藥物的延誤而耽誤了傷患的病情。
    雖說總要離開這裡,但是單念總不能悄悄地走了什麼也不留下,最起碼要把他能改善這裡的更好生活而努力一下,報答這裡同樣對他好的每一個人。
    這裡不像他小時候從凌口中所瞭解的任何一個古代的歷史朝代,而是前所未聞的獸人世界,他不知自己提高了這裡藥物的發展會遇到什麼危險,所以他迫切地想一邊提高自己的自保能力,一邊計劃起自己製藥的打算。
    昨天因為聽到段淵跟夏五月提及的武器問題,於是問了段淵賣武器的地方,難得單念向他提起他最感興趣的武器方面的話題,段淵顧及他還不太熟悉部落原因,於是就爽快地說今天親自來帶著單念去羽部落最大最全的武器店,讓他隨心選擇。
    一大清早,段淵就跟他約好傍晚到花貝醫館找他就匆忙離開了,單念就隨著羽風來到花貝醫館。自從單念搬到羽風的隔壁後,羽風也擔起了送單念到花貝醫館的任務,完全無視了每天都在抗議因羽風而降低它對單念重要性的大貴賓的叫聲。
    這裡雖然有著一定要把藥物煎煮過後才發生了功效,但是他有了本來所在世界的藥物知識跟見識,煎煮才能發揮功效這個問題,在他本來的世界,有些藥物也是有相同的限制,他估算經過幾番試驗也能得出一個不壞的結果,至於這個不壞的結果能否如他所願,就全憑他的藥學知識的高低了。
    雖然這裡的藥物沒有藥丸之類的成品,但是卻有少量的藥米分之類的,只是用途都不廣甚至罕見,已至於被醫師和藥師所忽視。但他曾見過花貝用毒時就是用藥米分這個超前的發展,無奈花貝卻沒有運用到救人的發展上,每次都只是惡作劇般神不知鬼不覺讓人試他那古靈精怪功效的新藥。當然,之所以製成藥米分,因為製成藥米分功效大減,也不至於讓試藥的人會有意外或者生命危險。因為製成藥米分功效大減,所以這個便捷的方法在這裡更加不為所用了。
    所以單念也不打算一開始就製成藥米分這個被這裡的人視為失敗的例子,而是做一種他們能容易接受的辦法。
    一來到花貝醫館,他就查閱了基本這裡的藥書,再次確定記憶中的藥物跟這裡的藥物的關聯。中途就把單爺爺以前教過他的配藥的步驟,保證沒有差錯地記錄下來。由於還不是太過熟悉這裡的文字,他只能用中文把步驟記錄方便自己檢查。
    羽風送他來了花貝醫館後就走了,中午趕回跟他們吃午飯時,看到單念不知在寫著什麼,於是不由得注意了幾番。
    問起單念在忙著什麼時,單念只是簡略地回到說是在記錄藥方。畢竟製藥的事還沒有頭緒,沒有成功地製出一種藥劑時,他也不想解釋太多,以防這個辦法中途有什麼變故。
    見單念不想解釋太多,羽風也不便多問了,只是以為單念顧及他不懂醫藥方面的事,所以沒跟他解釋得太詳細。隨後,他注意到單念寫著他不認識的文字時,瞥了幾眼。他的視力在羽部落裡算得上是最好的,再加上記憶力驚人,只需一眼,便把單念口中那張藥方的陌生文字的筆畫記住了。或許依著這種文字的來源,他也能查到單念來自哪裡。
    連在吃午飯的時候,單念都在琢磨這劑藥的配方與份量,讓他更為頭疼的是連下藥的次序都要計算在內。以前有成品藥沒發現,原來要自己製藥的功夫一點也不簡單。何止不簡單,簡直就是太難了!而最好的藥劑功能就只有一個最重要的,就是如何達到立竿見影的效果。如果要達到立竿見影的效果,那麼就先要從小病開始反覆的試驗了。從小病做起的另一個原因是因為這裡的人往往容易忽視了小病,到發展成大病時,已經過了最佳的治癒時期了。經過幾個月來在花貝醫館的觀察,單念早就把他觀察到的小細節記在心上。
    在雨季即將來臨時,無論是獸人還是亞人,一些上了年紀的人都多少有些季節轉變的病痛。最為常見也最為容易被他們忽視的就是咳嗽和傷風等。這裡的人崇尚武力,也是因為這樣,更容易忽視一些小病小痛。或許是天生環境的要求,這裡的外傷醫學尤其的發達,甚至超越了他本來的世界,如果不是有了配製藥物方面的限制,單念知道,存在了幾千多年的中醫學或許也比不上這裡的外傷醫學。
    「蔗糖或者蜜糖?」午飯過後,羽風就被單念的問題問得一愣,「小念要這兩種東西做什麼?」
    「我準備做一種藥,這種藥正正缺了我問的其中一種東西。」單念解釋道。
    「小念說的這兩種東西我沒聽過。」羽風細想了一下道,見到單念聽到他說沒見過後,雖然還是面無表情,眼底的情緒卻明顯低落了起來。
    羽風這麼一說之後,單念也記起了,這裡的吃食完全沒有見過他所需要的糖之類的調料。但是,比起研發另一種適合入藥,又能幫助藥物成藥,而不影響本來藥效的東西,除了這兩種以外,單念不想再去找一種新的方法了。因為研究一種新的方法更為耗時,況且他還沒多厲害的製藥功效,也能留在這裡多久,所以最好的辦法就是,按照著他在地球實踐過的辦法來製藥,但他卻忘記了這裡的環境跟他所熟悉的環境有著很大的出入。
    「那這兩種東西是什麼味道或者能吃嗎?」
    「味道是甜的,還有黏黏……」
    「甜的?淳安做的就是甜點,或許我們可以到他那裡問問。」
    因為著急找成藥材料,單念帶著大貴賓就跟著羽風出門,從而來到花淳安賣甜點的木屋前。
    「蜜糖?甜的?」花淳安聽見陌生的詞彙同樣也是一愣,但是看著單念認真的神色,他不由得認真地細想了一下,「我做的甜點都是甜草而來的,至於你說的糖……甜甜的,黏黏的話,我很久前見過一次,當時我還在想那種黑黑的東西會不會有什麼我不瞭解的毒素,所以就沒有帶回來了。」
    「在哪裡?」單念連忙問道。單念寄予希望的鬥志立刻就又燃起了。
    第一次見單念有這麼急促的情緒,花淳安看了一眼羽風,後者只是搖了搖頭表示他也不知道,但是看見羽風似乎也是想知道答案的,花淳安於是回憶道:「當時我是去採摘甜草的幾味特別的甜草花,我記得是在森林最入處的灌叢帶那邊,大概的方向已經不記得了。只是那一帶都是很危險的地帶,聽說是隨時有野獸的出沒,所以我才從沒再次到過那裡,那個……糖……對,叫蜜糖,就不清楚是不是跟甜味草的成分一樣了。」每次製作把甜味草製作甜點的步驟繁瑣,如果能找到他猜想那般材料的話,就能省了他不少的時間。
    「野獸?」羽風看向單念,「那麼小念就不適合去了。」他還沒忘記野獸部落有人對單念的不死心跟俯視耽耽,如果他們這麼容易就放棄看中的亞人,那麼他們也就不叫野獸部落了。
    「我不能躲他們一輩子。」單念堅定地道,不去真正得努力過,他不想輕易就放棄親自配製藥物的方法。從一開始只打算帶著玉珮悄無聲息回去,到這次準備留點什麼報答這裡的人,讓單念更加認真的對待了。
    花淳安柔聲道:「羽風,你可以帶著單念在那附近轉轉。有你的保護,其實問題也不大的,畢竟那裡離野獸部落出沒的地方還算遠。」看著羽風正想打算再次阻止單念的涉險打算,於是他先一步打斷羽風道。
    羽風看了一眼花淳安,見他一副有事跟他商量的神色,於是他暫時默許了花淳安的主意。
    「小念,你先回去花貝醫館吧,天色已經接近傍晚。」他這個意思,已經不打算跟單念回去了,單念也記起了跟段淵的約定,於是點點頭。大貴賓見羽風終於沒有跟上,於是更加地搖著他的白色大尾巴跟上單念的步伐。
    離開之際,單念轉過面無表情的臉,看了羽風一眼。
    「羽風,聽五月的意思,你跟小念似乎還是毫無進展。」羽風的幸福,一直是他們幾個人心裡頭最大的憂慮,他們一度的以為羽風就這樣會單身一輩子,卻想不到突然出現了一個單念。然而,二人的問題,羽風顯然完全沒有意識到嚴重。
    見問這個問題的不是旁人,羽風也沒什麼好隱瞞的,思索片刻後,點了點頭。
    「其實我不想跟你說這些,因為一直以來,你都心思靈敏,有看透一切的本領,我以為,這次也不例外。只是,你有反省過你跟小念的關係嗎?」
    「反省?」羽風顯然不解。
    花淳安看著深不可測的眸子第一次露出了疑惑。
    「無論多聰明的人,原來在遇到愛情的時候也是當局者迷。你跟小念一開始就不比常人那般是兩情相悅地做那個,嗯……」花淳安對沒能說出口的那兩個字明顯有一點尷尬,他咳了一聲,然後再道:「其實這也沒什麼,畢竟你的好意是為了救中了紫色果的小念,但是你有想過,你到底是為了你們獸人要忠誠一個伴侶的責任,還是真的只為小念這個人?」
    「其實一開始,我也說不清是為了責任還是因為小念,但是在跟他相處中,我卻發現,他的一舉一動,甚至只是面無表情地看著我,什麼也不用做,我也很喜歡,深刻的在我心裡留下烙印。因為喜歡,所以想要瞭解小念更多,然而每次問起他的過去時,他總是防備地抿著唇,卻什麼也沒說。」
    「那麼羽風,你有告訴過小念,你的過去嗎?你又有沒有問過小念,他想要的是什麼?」
    這兩個問題,讓羽風神情陡然一變。
    「小念想要的東西……我都可以助他完成。我的過去適當的時候也可以告訴他,只是……」最後的那兩個字,他用自己也快聽不到的聲音遲疑地道出。
    「只是你覺得現在還不是適當的時候是吧?」花淳安瞭然地把他的話接了過去,「連你也下意識地認為,現在還不是適當的時候,你以為小念就沒有同樣的感覺嗎?你們的關係產生了疏離,也是從你問起小念的過去開始吧?」
    羽風神色更加震驚了,卻陡然醒悟過來。
    他一直以為,自以為是的認為自己能看得透徹,今天不是花淳安的體現,他也沒發現自己犯了一個非常嚴重的錯誤,就是忽略了單念真正的感受,而不是那張面無表情的臉就是單念的感受。
    其實單念的心裡也會感受到什麼叫喜歡,什麼叫不喜歡。他不懂得用臉上的表情來表達喜怒哀樂,但是他卻能感受,一樣有常人的喜怒哀樂,只是不會表現出來罷了。
    這個醒悟還是來得太遲了。
    然而,羽風片刻的迷茫過後,他迷濛的眼睛恢復了清明,堅定而明亮地看著剛才單念離開的地方。

  ☆、第十八章

「過去了就是過去了,你要讓小念明白,你愛的是現在的他,才是最重要的事。只是……羽風你這麼迫切的想知道小念的過去,到底是為了什麼?」他明白喜歡一個人就想要知道對方的全部,羽風雖然沒什麼經驗,但也不能免俗。但是他卻感覺到羽風對單念的過去卻透著一絲的執著之意。同為獸人的夏五月卻感受不到,但有著亞人敏感的觸感的花淳安卻細心地擦覺了。
    「我近來發現……小念他一直都有離開羽部落的打算。」也是因為這個發現,他才小心翼翼地對單念所有的異常之舉都細心留意了幾分。
    「離開?」花淳安在這一刻也明白了過來,他皺起好看的眉,看著羽風俊美的臉容竟多了一絲複雜的神色卻沉默了起來。
    來到武器店時,儘管心裡有了預想,單念還是被滿目的武器所震驚。一排排像是武器的庫存還是讓他驚得連段淵在他旁邊跟他說什麼也聽不見了。
    段淵也沒再跟單念說話,他深知每一個第一次來的人都會被這裡的武器所震驚,單念當然也不意外了。見單念摸上一把彎如月亮的彎刀,由於單念的身高,就算跟這裡的亞人比都差了一大截,所以他摸上的那把彎刀時,段淵才發現那把彎刀居然有單念半人的高度。
    「小念,你到底哪裡來的,居然生的這樣的矮。」恐怕部落裡的少年大的亞人都比單念高出不少,就更別提獸人的身高了。在他的目前的見識裡,還沒見過那個部落的亞人有單念生得那樣的矮,看來自己還是稱不上真正的『知天下』這個稱呼。
    單念淡淡地瞥了段淵一眼來表示段淵說他矮的不滿,然後再次看著彎刀,沒有說任何的話。反正他是個『外來人口』,他也不想跟這裡的基因問題計較太多了。
    段淵見單念的心聲都在武器上面,於是充當了一個最完美的解釋員,「這把彎刀是最低級的武器,叫明月彎刀。」
    「明月彎刀?」名字果然夠直白的,單念正想拿上手試一下手感時,捉過刀柄後卻臉色卻緊繃了起來。他頓了頓,然後深呼吸了一口氣,準備再試一次提起彎刀,彎刀卻還是絲毫的一動也不動地掛在它該在的地方。
    段淵就算多遲鈍也明白了單念是怎麼回事了,他忍笑看著單念那張面無表情的臉,輕易地拿起彎刀,才恢復正經道:「小念,彎刀已是最低級的武器了,你拿不了的話,其他就更沒什麼希望了。」
    單念這才注意到段淵身後背著的也是一把大刀,居然比彎刀的感覺更重了不少。
    單念也是第一次感受到他跟這個世界的人有多麼的不同……
    「其實小念你也不用勉強自己,很多亞人天生的力氣就沒有很大,就像淳安跟花貝一樣。」但是段淵卻沒有說出,就算是淳安跟花貝這樣不善武藝的亞人,拿起彎刀這樣的初級武器也是沒有問題的。但是此刻,他也不好太過打擊單念。
    花貝的名字讓單念突然想起了什麼般,細想了一下,然後對一旁一直站在他們旁邊,笑瞇瞇的武器店亞人店主要了幾件製作武器的原材料。原材料的體積很小,單念兩隻手就能拿走了。
    因為這些原材料是一些製作製作武器時廢棄的原材料,再加上是段淵帶來的人,店主就沒有再好意思要單念的錢了。
    單念捧著那些原材料先走出了武器店,段淵跟店主道別後,也走出來跟上單念的步伐了。
    這時天色已經暗下來了。
    「小念你買這些原材料做什麼?」
    「我要自己做一件適合我的武器。」這裡都是以重武器為主要,輕便的武器反而被亞人們忽視。他本意是買一把匕首之類的,但是聽見段淵提起花貝後,他卻生起了另一個主意。
    「自己做?」段淵徹底地不可置信了起來,震驚地看著單念,忽然有些不明白單念這些天荒夜談的想法是從何而來的。在他的觀念是,武器雖然昂貴,但是用錢能買的東西,為什麼要自己做這麼的吃力不討好。況且做武器的功夫很大,還不如專業的人去做,有這個自己做武器的力氣,還不如花這個時間練武更好。但是看見單念手上的原材料,段淵卻產生了莫大的興趣。
    他這個莫大的興趣的結果是——只需一個晚飯的時間,部落裡所有認識他跟單念的人,都知道了單念準備自己做武器的消息。而單念居然連明月彎刀這種初級武器也拿不起的消息更是在部落裡傳開,每個人都對單念到底有多弱產生了濃厚的興趣。當然,獸人的卻是濃厚的興趣。如果不是一些獸人長期受羽風無形的積壓,知道單念就是他的伴侶,早就跟單念的伴侶,一決高下來搶奪單念了。
    單念知道了段淵散播消息的能力後,不得不讓不善言辭跟交際的他佩服萬分,卻在心裡提醒自己,下次若有什麼把握不夠的事,千萬不要事前告訴了段淵。
    他也忽然明白段淵那個『知天下』的外號是從何而來的了。但這些顯然不是他現在要關心的,而是更加快了手裡的動作,在做好之際,羽風卻因他深夜了還沒回來,帶著大貴賓尋他的氣息而來到單念所在的地方。
    卻看到單念正在試驗他的成果。
    「族長突然生出慶祝戰爭得到勝利,難得部落沒有受到任何的損傷,所以他決定舉行一個屬於勝利的慶祝日。小念,我答應你找蜜糖的事,看來要到慶祝會過後才能實行了。」起來後,單念就浮現出昨天羽風跟他說的話。
    昨晚,單念還不清楚羽風口中的慶祝日是什麼樣的概念。
    然而今天,他一出門就看到每家每戶都分享出家裡全部現成的食物,如各式品種繁多的肉類、蔬菜、水果拿到慶祝會的場地。一大清早,各種各樣的美食店舖也實行了開放免費任吃的特例。段淵平日頻繁地換他的武器,所以吃東西都不敢吃一些天價罕貴的,一聽見開放了免費任吃,就立刻拉著剛出門的單念一起出發了。
    前一段時間因為戰爭的關係而愁容滿臉的人們,在今天這個值得高興的日子,漸漸地充滿了歡聲和快樂的笑語在部落裡迴響著。就算是雨季的即將到來也沖洗不掉他們的興致。
    而前些日子準備和野獸部落的人大幹一場的人們,因為野獸部落只顧著逃跑沒有大幹一場的原因,他們憋著的戰氣得不到釋放,羽風就決定今天在部落舉行一場武鬥大會讓他們能舒展舒展。
    單念坐在鬥氣激昂的場外,波瀾不驚的臉上還是看不出喜怒哀樂,彷彿只剩一雙黑亮的眼珠和四周的氣氛成正比。他因為跟著段淵吃得太飽,時不時的摸下肚子。
    花貝和段淵看著那張面無表情的臉,突然對望了一眼,相視而笑,再轉眼看著那個在場內忙著安排比鬥場數的灰色身影。
    段淵立刻在自己的座位裡站起來,走到單念的前面,捉著單念的雙手。花貝連忙走過去揉捏著單念的臉額道:「今天這種日子就應該高高興興的,來,我給你的臉加點生氣。」花貝終於知道為什麼羽風喜歡揉捏單念的臉,看到那面無表情的臉上皺著眉看著自己,彷彿能讓那雙眼睛看著全神貫注看著自己的的感覺實在太好了。
    「花貝……」單念口齒不清地喊著,「你在干……什麼?」他想反抗,想阻止花貝的動作,可是被力氣奇大的段淵捉住的雙手,而毫無反抗的能力。
    「當然是讓你這張死氣沉沉的臉加點生氣了。」花貝繼續著手裡的動作,誓有把單念的臉額弄得通紅為止才肯放手。
    一旁在和獸人小孩玩鬧的大貴賓聽到單念的聲音又跑了回來,對著花貝汪了幾聲。花貝對大貴賓說:「大貴賓,又想試試我的藥嗎?」
    大貴賓聽到後便不敢再對著他汪叫了,只是舔了舔單念,可憐兮兮地散發著:單念,我不能救你了,花貝的藥實在是太可怕了,他壞心眼得連寵物也不放過。
    像是自欺欺人,哦不,是自欺欺犬般,大貴賓趴在單念的身邊,把頭用前爪蓋著不看單念,但是那兩雙耳朵卻來回一跳一跳的。
    段淵看著花貝捏得起勁也欲欲想試時,就被後邊的人拉走捉著單念雙手的雙手。夏五月對反應過來的他說:「你小心羽風報復,小念是他的逆鱗,萬萬觸碰不得的。」
    段淵毫不在意地夏五月的提醒,滿不在乎回道:「最多決鬥一場,我武力可是在他之上的。」
    單念因沒人捉住了雙手然後遠離了花貝跟段淵,摸著自己被捏得痛著而紅彤彤的臉額。來到這裡後,單念不明白自己可憐的臉額為什麼總是被糟蹋,他皺了皺眉,現在臉上可是火辣辣的痛著。大貴賓見單念終於脫險,也連忙走到他的旁邊,嗚嗚地叫著。

  ☆、第十九章

「花貝。」花淳安溫柔的聲音在後面響起,略帶著不贊同神色看著花貝跟段淵的胡鬧。他的到來,讓花貝跟段淵立刻停下來,不再欺負單念的臉頰了。
    呂雲天也跟在他的身後出現了,他看著場內的人群哈哈地笑了聲,等笑夠了,才歎道:「今天部落裡總算恢復了平日的氣氛了。」
    聽見呂雲天爽朗的笑聲,單念卻記起在他們的少年時期,凌冬也總是這麼的笑著。只是從什麼時候開始,凌冬這樣的笑聲就消失了呢?好像從認識那人開始吧……
    「族長,請問是你提出來要辦這個武鬥大會,為什麼一大清早就不見你的人影了?」終於忙完的羽風一邊走過來一邊笑著對呂雲天道。
    「詳細的雜事你和五月會辦好的,我絕對相信你們的能力!」呂雲天拍了拍羽風的肩膀,爽朗地道。
    這次的慶祝會,武鬥方面是羽風負責,而食物方面則是夏五月負責。二人從天還沒亮就忙到現在,呂雲天卻完全不見蹤影。呂雲天自從得了這兩名得力助手後,他就從沒為這些雜事操碎心了,所以他總是笑著對別人說,他是聯盟部落最為清閒的族長。
    「呵……」羽風似笑非笑的眼睛笑看著他,沒有說話,反正他也習慣呂雲天這樣的做法了。他然後走到單念身邊,看見單念被揉得通紅臉額,看了眼大貴賓,大貴賓便搖著尾巴對花貝和段淵分別汪了一聲。他意味不明地對花貝和段淵笑了笑,夏五月看著自己還不知危險在得意洋洋的愛人無奈地扶額。這兩個人,難道忘記了羽風那種無論有多小的事都有仇必報的本性嗎?
    一聲長長的虎嘯,表示武鬥開始了。
    武鬥比賽的第一輪是由亞人在右邊的武鬥台上開始,而左邊的武鬥台是獸人的比賽。而到最後幾組勝出的亞人就可以跟獸人比鬥。
    毫無懸念地,今年又是段淵和其它四個亞人贏了第一輪的武鬥比賽。接著段淵和其它四個亞人對上的五個獸人分別是水千影,和其它四位獸人。
    羽風及時在水千影化成獸人時就蓋著了單念的眼睛,讓單念沒有了不能動的顧慮,才讓他只是聽著聲音,單念不能看畫面,只能感受著場內場外的氣氛。
    兩組獸人和亞人比試一番後,留下來的只有段淵和水千影。由於看不到,難以讓單念想像的是,那一番激烈的比鬥中,一隻白狼的吼叫跟段淵的重兵器發出震耳欲聾的聲音讓單念幾乎要蓋著耳朵。
    最後,兩人比試裡是水千影獲得最後的勝利。
    段淵卻沒有下台,而是對水千影說:「我和五月又跟你切磋一下?」水千影狼形狀態下點了點頭後,五月化成蝶型的狀態下飛上了台上。
    這次,單念說什麼也不讓羽風蓋著他的眼睛了,不能動就不能動吧,反正能一睹這裡真正的比賽也值了。
    水千影的超強戰鬥力讓合作無間的兩人,也漸漸落了下風,然後五月化成了人形,斷淵在他重重的炎刃裡分出一把和五月蝶型一樣的顏色——五顏六色的劍身和紅色的劍柄。這把劍的帶出,讓台下的人都緊張了起來,好奇地想著為什麼段淵的武器可以一分為二。
    五月接過劍,一個跳躍跳到了段淵旁邊,一攻一守開始向千影攻擊。水千影動作也被兩人牽動得沒之前般敏捷。
    呂雲天奇怪地問羽風:「怎麼五月的人形攻擊一下子進入到另一個層次了。」
    被台上五月和段淵的刀光劍影弄得讚歎不已的羽風道:「不是五月的人形攻擊進入到另一個層次,族長看不到五月那邊劍刃嗎?難怪近來一直見段淵纏著五月一起練武,連事物都耽誤了下來,原來是得了這麼一把寶貝。」
    「五月那把劍刃有什麼不一樣?」呂雲天看著夏五月那把武器良久,還是覺得夏五月跟平時使用的武器差不多。
    羽風見單念也滿是好奇的目光看著自己,於是解釋道:「五月的劍刃被段淵的炎刃牽引著,所以五月的攻擊被提升了。這把武器其實有一個典故。很多年前,一個獸人因為獸型的形態下攻擊力很低,他甚至連自己狩獵的能力也沒有。他擅長製造武器的亞人伴侶為了能跟他一起上戰場,於是就製造了這把名叫『雙刃』的武器。而這把武器最讓人覺得神奇的是——它的牽引力量,只要驅使主引的炎刃的人力量足夠的話,被牽引的劍刃力量也會跟主引是一模一樣的力量。三年前,這把武器就跟他們的主人就離奇消失了。只是怎麼會在段淵他們的身上?族長,近來有人來到羽部落嗎?」
    呂雲天思索片刻,拍了一下手,「對了!是有幾個獸人。上次跟野獸部落的戰爭的事了,他們路過時幫助了一個小分隊。其中一個,我記得他的武器跟段淵的差不多的高度,只是他整天都把武器用一塊布包著,我也從沒留意過,而且他也不喜歡在人前出現,整天只是在房間裡。不是你問起,我也差點忘記了有這麼一個人的存在了。」
    羽風見呂雲天知道的實在不多,也沒再問什麼了,只是目光重新放回段淵跟夏五月合作無間的武器上,狹長的雙眼不知在想著什麼。
    這場切磋的結果當然是段淵和夏五月兩人勝了,水千影被五月用蝶劍指著的時候,也和眾人一樣不可置信的看著兩人。但是他也很爽快地認輸,化成人形。水千影在羽部落的武力一直都只在族長之下而已,部落裡戰鬥力排行第二厲害,現在卻被段淵和夏五月贏了,不得不讓台下的人都看得萬分意外。
    呂雲天仰頭大笑一聲道:「今天的結果真讓人意外,雖然是千影勝在比試上,但是卻輸在了後來的切磋上,看來羽部落的排行榜也改改名次了!也輪到我上去會會他們了。」他剛才看著他們的刀劍光影就生出蠢蠢欲試的意向了,所以這時顯得有點迫不及待了起來。
    「族長。」羽風叫住了欲上台的呂雲天,「能讓我先試試嗎?」
    呂雲天雖然有些疑惑,但也表示沒所謂了。
    花淳安奇怪地問羽風:「你不是一直都不喜歡參與比鬥的嗎?怎麼今年突然想上台了?」
    沒等羽風回答,花貝便笑說:「難道要在愛人面前表現一番嗎?」眾人聽到後也興致勃勃的看向羽風,表示非常感興趣羽風第一次在人前的比賽。
    羽風似笑非笑地看了他們一眼,沒跟他們解釋太多,只是湊近到單念的耳邊呢喃了幾句只能他聽得到的話。
    單念聽完後,只是淡淡地看了一眼羽風,清亮的眸子帶著少許的不理解。待單念恢復了行動能力,羽風摟著單念對台上的段淵笑得有點耐人尋味,「我和單念一起上台。二對二,才不失公平,不是嗎?」
    然後羽風化成獸型,單念正想跳上他的背上,就被一條白色的尾巴圈在他的腰上,把他輕柔地放到自己的背上,待單念做好後才化出羽翼飛上台。
    五月和段淵看到意外出現的單念,一時也搞不懂狀況,熟悉他們的眾人也是一副搞不懂的樣子,似是完全不明白羽風為什麼帶著沒有戰鬥能力的單念也上台了。畢竟單念連初級武器也拿不起的流言已經在整個部落傳開了,不認識單念的人,但是看著只有伴侶才能坐上的背上的單念,眾人也瞬間明白了他跟羽風的關係,原來昨日傳得沸沸揚揚的亞人居然是生得這樣的精緻漂亮。
    羽風看了一眼對單念樣貌太過注重的眾人,忽然有些後悔讓單念上台了。他於是先發出了比試開始的卷風,段淵跟夏五月二人躲開了卷風之後也開始進入了切磋的狀態。直到單念手上的黑色小發射器發出一些紅色的絲線後,眾人才明白單念上台的意義。
    前兩次那個黑色的物體發出紅色的絲線,無論段淵怎麼的躲避,都躲不開單念百發百中的發射。夏五月也明白了羽風的用意,於是沒有加入了段淵的攻擊。單念似乎也直接忽視了一旁的夏五月,只是選著段淵來做目標的靶子,而且還只是段淵的臉。
    段淵被紅絲狀的東西連續擊中了十多次次後,終於在最後一次的紅線又襲過來時,單念露出一絲不忍,然後遲疑了一下露出了破綻,只是一秒的破綻讓段淵這次及時的避開了。被擊中的臉上沒有感覺到痛感,段淵就沒理會繼續攻擊上去了。雖然單念發射了十多次,但羽風也只是三招的變化,他突然停止了比試,帶著單念回到場外的座位裡笑道:「我認輸。」
    因為他最終目的也已經達到了,比試也沒了繼續下去的興致,他只想在台上戲弄段淵,更令他感覺到挫敗而已。
    段淵聽到他這句話,才徹底明白羽風根本就不是為了比試才上場比賽的。眾人看到段淵的臉後,都發出爆笑的聲音笑看著他。花貝更是誇張地把口裡的糕點也噴了出來,然後吸引了旁人的注意,看著他同樣像看段淵一樣的臉就笑得更誇張。原來,在擊中段淵的同時,那次沒有擊中的結果是,花貝也中彩了。
    夏五月不忍自己的愛人繼續不知為何爆笑的觀眾,然後對莫名其妙的段淵無奈道:「你看花貝就看到你自己的臉怎麼了。」然後還拿出身上隨身帶著的小鏡子,照給段淵看。
    段淵拿過小鏡子時,跟花貝同時看到自己的臉後,又同時「啊……」了一聲,根本就不相信鏡子裡那個腫得像豬頭的人就是自己,然後兩人都很有默契地跑走了,不再繼續引人發笑了。
    今年的比試就這樣被羽風在鬧劇中結束了,因為這場鬧劇,晚上篝火後更加興致高昂。
    雖然羽風很滿意這樣的結果,但是到了第二天看到單念的臉由昨天的通紅變成藍紫時,而罪該禍首的兩人卻藥效一天就過了就開始更不爽了。他應該叫單念下藥下得更重的……
    聽說,整天都笑著的羽風在單念的臉好之前都黑著臉……

  ☆、第二十章

因為臉上的小傷,讓羽風怎麼也不鬆口在好了之前帶他去找蜜糖這樣的材料。單念便在這幾天找了做酒的穀物,因為這裡的生活習慣一切以肉類為主食,像是米跟麥這樣他熟悉的穀物反而量少,費了他幾天才找來了適合的份量。這時,他需要的發酵容器也已經做好了。
    說起發酵容器,當然離不開的是陶器,幸好這裡已經出現了陶器等碗具,如果不是,單念也不知他該用什麼器具代替發酵的容器。當然也可以用地窖,但是掘地為窖顯然太過費事費力,而且方法他也不太清楚。只是他需要的發酵容器卻因為很大,廢了他一番解釋才在今天做好一個,而其他的發酵容器則是需要下次才再來取了。
    把發酵容器放到大貴賓的背上,運回花貝醫館後,單念帶著一個大的瓶子跟樣子奇特的東西回來時,引來了花貝跟糰子小義的圍觀,好奇著單念這幾天到到底忙乎著什麼。但是問了幾次,見單念說出一個的陌生詞語,單念解釋得也太抽像,更何況單念說要一個月後才能看到成果,他們的興致一下子就冷了下來。
    這些日子來,糰子總是跟在單念的身後忙乎,都快要忘記了自己本來是花貝的學醫弟子了。所以,在制酒的時候,糰子跟單念拿不起的東西,糰子就會主動叫身為獸人的小豹子小義來幫忙。
    不知是不是單念的錯覺,他覺得糰子近來都消瘦了不少,每天都是心事重重的樣子。做事也丟三落四,一點也沒有平日半點的細心。
    「糰子,你怎麼又抓錯藥了?」從單念來到花貝醫館後,抓藥最後的關口就變成了是單念的職責了。花貝也空出了時間來專心專研他的醫術。
    「這個蘆竹葉只需放三片就夠了。它雖然跟蘆根很像,但是劑量用法卻大大的不同,蘆根用得過量,會致使病人有微量中毒的跡象,重者還會陷入昏迷不醒而休克。」
    「這麼嚴重?」糰子嚇得臉色一陣發白,他不知道自己一個不小心就會惹起這麼嚴重的效果。他輕聲地說:「幸好花貝不在,如果不是也不知道他會怎麼教訓我了。」他還後怕地拍了拍胸口,看了看藥方里沒有花貝的身影才真正地呼了一口氣。
    他的話讓單念想起以前單爺爺叫他認清藥物的嚴厲手段。小時候,還沒學字的時候,他就開始記清藥物的種類。八歲時,他還試過配錯了一劑藥而被單爺爺打得躺在床上一個星期。那幾天,凌冬放學就來到他的房間,給他講故事解悶。那時年紀還小,他覺得學這些還不如凌冬說的故事有趣,還對凌冬說他寧願每天都被爺爺打,那麼每天就能聽到凌冬說的那些故事了。他忘記凌冬怎麼回答他了,只記得他的小腦袋被凌冬大力地敲了幾下,敲得他好生的痛,單念每次想起這件事時,都摸了摸他總是被凌冬敲的地方而作為結尾。
    「小念,這是我亞父給你做的肉乾,他說你太瘦了,該吃多點肉。你看,今天亞父說得沒錯,我比你小那麼多都比你高,比你壯。」糰子走到單念面前,比了比單念的跟他的身高,然後笑著遞出早上拿來忘記給單念的肉乾。
    單念已經習慣了糰子的亞父經常給他帶一點食物給他,因為糰子的亞父見單念無父無母,又是耐心教糰子醫藥知識的藥師,對他不由得就多了幾分疼惜。而單念生得比糰子瘦小,糰子的亞父總是叫小他十年的糰子對單念要多加照顧。
    「謝謝。」單念接過後,然後就掰了兩塊給正在哈著氣,流口水似得看著他的大貴賓。這種肉乾,不是不止他喜歡,連大貴賓也受了他的感染,總是要跟單念爭著吃。
    「昨天給亞叔叔的藥他吃了嗎?」單念關心地道,糰子是他亞父的第四個孩子,還是亞人孩子,這裡亞人出生率本來就低,再加上亞人出生時讓懷孕症狀更加明顯,如果生過後不好好調理的話,生產後也會元氣大傷,所以糰子的亞父在生完他後,總是小病不斷,偏偏還不喜吃藥,原因是藥太苦了。單念嘗過這裡的藥,是比他本來的藥苦上幾倍,比吃苦黃連還要苦上幾分,氣味還難聞,難怪這裡的亞人在生些小病的時候,總是忽視不來看病。而糰子的亞父更是最怕苦的人,有時候實在被家人逼得沒辦法了,只能偷偷把藥倒掉也不喝。幾位獸人兒子對自己亞父這種孩子氣的做法也無可奈何,但是平時父親也會管著亞父,最讓他們憂心的是,雨季即將來了,父親的之前年輕時留下的腰骨痛症卻發作了,只能待雨季過後經過一番調理才會恢復往日的龍精虎猛。
    「還是沒有,我都看到院子裡亞父還是偷偷把藥倒了,他的咳病也越發的嚴重,花貝說了,只看病不吃藥,病是不會好的,但是亞父就是不聽。」糰子擔憂地道,他這幾天因為忙著照顧父親,亞父也病了才讓他顯得心事叢叢,年紀卻只有十五歲,做事當然一時沒了平時的穩重心細。「我來醫館做事,也是想著能把醫術學過一二,然後好好照顧父親跟亞父,誰知道卻學了兩年了,連亞父的咳病也沒有辦法,就更別說父親的腰骨痛症了!」
    聽到著,單念在心裡打算著,無論如何明天都要出發去找蜜糖的計劃。
    所以第二天,單念從他的房子立刻到羽風的房子前,等著羽風出發了。
    因為著急著出發,所以單念隨便梳洗了一下,連頭髮都沒有好好打理就來到羽風的房子前等著了。羽風見到他時,伸手替單念整理了一下他有些凌亂的頭髮,單念不自在地閃躲了一下。
    「先吃點東西吧。」羽風說著,似是完全察覺不到單念剛才的閃躲動作,只是把單念拉到用餐的地方,然後就在單念反應到他們的親密舉止時,及時就放開了拉著他的手,按著他的肩膀讓他坐下來。
    見單念坐下來後,羽風就去準備早上吃的食物了。
    單念看著那個在做飯的背影,跟正在沸騰著的鍋,他就知道,羽風定是做他的食物。他們的食物跟他是有所不同的,這裡的獸人都喜歡吃一些口感硬一些的肉類跟蔬果之類的,而亞人則喜歡較軟一些的食物,就算是武力很高的亞人跟獸人的食物要求都相差很大。單念當然也不例外,只是他更喜歡穀類之類的食物,肉類次之,蔬果類就顯得無所謂了。畢竟在本來的世界,二十五年來的習慣還是很難改變的。
    因為聽過單念早餐喜歡吃『粥』這種食物,所以羽風更是要一大清早就起來準備,粥的熬製他還不太熟悉,所以就更是增加了他做早飯的時間。單念看著在廚房裡忙著的灰色身影,也不能安心就坐在那裡等吃,這讓他覺得尷尬無比。雖然這裡等著的還有大貴賓,顯然它並沒有他那般的想法。
    單念於是走到廚房,羽風見到他進來的身影也怔了一下。
    「羽風,有什麼我可以幫忙的嗎?」
    羽風聽見他的話,勾起唇微微笑了看著單念,卻沒有說話。
    單念見羽風笑得有點意味深長,他不解地再次問道:「我可以負責切東西的。」然後他拿起放在羽風旁邊的菜刀,樣式居然跟他本來的世界的差不多,只是有點重而已。
    見他真的開始幫忙,羽風的笑容更加深了起來,使他平時灰黑色的眼瞳都變得更加耀眼了幾分,他灰黑色的眸子看著單念的黑色清亮的眸子,輕聲道:「你把這個洗了吧,這個我來切就好了。」他接過單念手裡的刀子,跟他交換了位置。
    「嗯。」單念不明白他怎麼突然變得比平時更加溫柔了,但是為了不讓自己太過關注那個切一下肉,就用意味深長的目光看向自己而打擾,他於是專心地洗著盤子裡的東西了。
    洗完東西後,羽風就開始炒菜了,單念於是幫羽風遞一下各種的調味料,羽風過了一會後,也會讓他攪攪單念旁邊鍋裡的粥跟看看燒著木柴的火頭。大貴賓早就也跑到廚房裡『偷吃』,每天它的肉量比得上羽風的食量,甚至更多,特別是早上的那一頓,雖然他化成犬時的體積不算大,但是單念一想到大貴賓的原形,於是也就不奇怪他居然能吃這麼多了。
    夏五月跟段淵如常過來蹭吃時,看到的就是上面的那副畫面,羽風湊到單念的耳邊,不知道在耳語著什麼,單念攪著粥,雖然看不到他們的表情,但是發出的氣氛讓兩人不約而同地靜悄悄退出廚房的門邊。
    「他們這種冒著泡的氣息是什麼回事?」段淵好奇地道。
    「看來小念還不知道亞人進入到獸人的廚房幫忙是什麼一回事吧。」想起單念不同這裡亞人的性子,夏五月也就不難猜測出羽風故意隱瞞的『居心叵測』了。
    很快,所有的食物都準備好了。
    單念端著羽風給他裝滿的粥開始吃了起來,偶爾羽風會給他夾一塊肉到單念的碗裡。
    「今天早上就多吃一點吧,森林裡沒有在自己家裡材料豐富。」
    單念不太自然地忽略掉夏五月跟段淵投來的異樣目光,點點頭。
    出發的時候,單念才明白羽風拋開了一切的事物跟他去森林裡尋找蜜糖,他暫時把這些食物交給了夏五月打理。
    「我們要去幾天嗎?」單念有些奇怪的問道,他本以為去一天就可以了,但是看著羽風居然連他們的衣物都準備了他才明白過來。讓他更加不明白的是,為什麼羽風的家裡居然有他的衣物,但是看著羽風這麼自然就把放在另一邊他的衣物收拾上時,單念也沒有問出來了。
    「對,我們飛過去也要半天的時間,而且森林裡的叢林帶很大,所以沒有幾天是回來不了。」說完,羽風化成了白馬的獸型。那條白色的尾巴圈在他的腰上時,單念還不太習慣,只是低聲道了句:「謝謝。」就僵硬地被羽風圈著放到他的背上。
    他們起飛後,吃飽喝足的大貴賓在地上便跑著跟上了他們。

  ☆、第二十一章

森林裡的叢林帶一直人跡罕見,羽風他們二人一寵來到時,四周都只是靜悄悄的,人跡罕至,連路也是沒有一條,四周都堆滿了足有一人高的高大從草。
    既然來到人跡罕至的森林,當然是採藥的好地方了,單念在途中也發現了好幾種他正好需要的藥材。雖然以前單念接觸藥材也多,但是這裡的很多藥材他卻是聞所未聞見所未見。幸好花貝那裡的藥書充足,再加上今天能實地實踐,單念就在森林裡把那些不熟悉的藥草都認了個遍。只要看到他以前沒接觸過的,腦海裡就回憶了一遍那些生長著的藥材的部位功效,採摘方法,因成熟的程度的所產生不同藥效因素等。
    對海之大陸的藥師來說,最重要的是對草藥天生有種識別它們好壞的直覺,單念卻因為二十多年來單爺爺的用心良苦教導,讓他自小時候就擁有了這種技能。
    突然,羽風的腳步停了下來,看著左邊高樹被風吹得輕盈搖曳,他若有所思的神色不知在想著什麼。
    「怎麼了?」單念也察覺到羽風的神色有些不對,於是問道。
    羽風轉回了視線,微笑道:「沒事,摘完了?」
    羽風看著單念纖悉而柔軟白皙的雙手已經被一些草藥的尖刺劃了無數的痕跡,確認只是輕傷後,才道:「小念,你見到有藥草的地方就告訴我,我替你採摘。」
    從羽風那雙寬厚的大手裡抽回他的手,單念這才注意到自己的雙手已經傷痕纍纍,怕自己雙手上的一些血跡沾染了藥草,他把手裡的藥草放好才道:「沒事,這只是小傷。你不熟悉藥草,採摘的手法也不太懂,有時採摘手法也會影響藥草的功效。」
    「那就要小念詳細解釋了,你的手也不適宜碰到藥草不是嗎?」
    單念點點頭,就地找了一些止血的藥物,放到口裡嚼爛就搽到自己的手上。
    羽風看著他從沒見過將藥物搗爛的方法,只是覺得新奇極了,然後也學著單念把那藥物放到口裡,嚼了幾口後,他的臉色有些微變。
    一直在他們身邊搖著尾巴的大貴賓也湊了熱鬧,鬧著要單念把幾株草藥放到它的口中,單念於是放了五株,才見它把大口合上,然後開始嚼了起來,它只是嚼了一下,就立刻把口裡的藥草吐了出來,伸著舌頭可憐兮兮地看著單念。
    單念面無表情地看看大貴賓,然後看著有些微妙的臉色的羽風,「這個用來醫治傷口的藥物是會很苦而且還刺激著舌頭,你快吐出來吧,留在口裡過久,藥效留在你舌頭的時間也會久一點。」
    羽風無言地把舌頭吐到手上,神色更加微妙地看著單念:「你……小念你怎麼完全像是沒事般?」因為藥物的刺激,讓羽風的第一個吐出都有點大舌頭的音調了,他臉色再多添了一絲的尷尬。
    「我吃過這些普通的藥所有的味道了,也早已習慣了。」單念說完,就繼續向前走了。
    聽見他只是一句很平常的解釋,不知為何,羽風心裡卻突然一痛。到底受過什麼苦,才讓一個人這麼自然就說些習慣了藥物的苦味。
    見本來一直走在前面開路的羽風沒有跟上來,單念轉頭看去,見到羽風看著他的目光神色突然一愣。
    那是他從沒見過的目光,充滿了憐惜夾雜著其他複雜的情緒的目光。
    單念忽然有一種茫然的感覺充滿在心頭,從什麼時候開始,他都會留意著羽風每一個情緒轉變背後的意義了呢?
    到了傍晚,森林開始有些刺骨的寒意。羽風替單念穿上他準備的冬衣。這是一件溫暖無比的毛衣,單念研究了一下,也不知這些是一些什麼東西的絨毛,接著就看到一株深綠色的藥草就被轉移了注意力。
    見單念坐在深綠色的藥草前研究了起來,沒有想向前繼續走的意思,羽風於是就拿出了花淳安早上替他們準備的甜點跟水放到旁邊鋪在地上的獸皮上,準備一會單念研究完那株深綠色的藥草,就能看到這些食物。然後他給了一個警告的神色,讓正在眼巴巴地看著甜點在搖尾巴的大貴賓停下了張開大口想偷吃的動作。
    然後羽風告訴了單唸一聲去獵殺獵物回來當他們的晚餐就化成獸型離開了。
    羽風走後,大貴賓聞了幾遍獸皮上的甜點也不見單念過來吃,於是它走到單念的旁邊,咬了咬單念的衣袖。
    單念視線一轉,這才注意到他的旁邊放著一些甜點,難為羽風也不知怎麼保存,甜點居然都完整無缺地鋪在獸皮上。見到自己最喜歡的食物,本來就有些餓的單念也忍不住了,他左手拿起一個吃了起來,右手再拿了一個餵給大貴賓。
    單念他們剛吃完甜點不久,羽風就在附近獵殺了一隻獵物回來。
    有了大貴賓,他們生火倒是省了很多的麻煩。
    指了指堆起來的柴火,羽風再次叫大貴賓把它們點燃。
    大貴賓可憐兮兮地汪了一聲,然後才不太情願地伸出自己的爪子……
    單念摸了摸大貴賓的兩耳中間的位置,大貴賓才重新歡快地搖著尾巴。相對羽風跟單念來叢林裡是有著找東西的目的,大貴賓就完全像是來郊遊般的感覺了。所以今天一整天,它的尾巴都是沒有停止在搖晃的。
    有了火堆,單念也覺得晚上沒這麼的寒冷了,很快,羽風再次扛著切割跟處理乾淨的獵物回來,熟練地給獵物塗上了調料,就用架子堆在火堆上燒著。
    趁著烤著食物的空檔,羽風把地圖拿了出來。
    「這是整個森林的地圖,我們現在的位置在這裡。」羽風圈了一下一個有著奇怪標誌的地方,「今晚我們好好休息,明天出霧氣的時候,我們就出發。」
    「霧氣?」單念看著羽風在地圖上圈著的地方像是被霧氣籠罩著一般,奇怪地問道,「這些霧氣有什麼含義嗎?」
    「這裡經常有些魔獸出沒,但是它們害怕霧氣,所以在出霧氣的時候出發經過是最好的辦法。這些魔獸,其實也只是傳說中的魔獸而已。」
    聽我羽風說完,單念淡淡地瞥了他一眼,然後面無表情地指了指在哪裡正在跟一些小蟲玩得不亦樂乎的大貴賓,「我們不是也有傳說中的聖獸嗎?」
    羽風聽見單念的話愣了一下,然後微微一笑道,「小念也會開玩笑了,只是表情能豐富點就最好了。」
    單念沉默了一下,或許是這裡只有他跟羽風兩個人,或許他對羽風開始有了信任的感覺,這種懵懂的感覺讓單念不由自主地輕聲道出:「我自小就不會做一些表情。爺爺也總是說我孩兒的時候,就算是哭大多數都是無聲無息的,所以他總覺得我很乖很乖,他逢人就說他的孫子是一個很乖的小孩。只是漸漸長大了,爺爺才明白到我原來不是乖,而是不會有表情在我的臉上出現,甚至連大喜大悲的情緒也沒有。村裡的孩子總是覺得我怪異,卻也好奇,就聯合起來欺負我,想看看我是不是真的沒有表情,直到冬哥搬到我們村裡,我的日子才好了起來……」說到凌冬,單念卻停了下來。
    「冬哥是誰?」見單念不說話,羽風終於問出了自己一直以來的問題,這個陌生的名字,他曾不止一次聽過單念的口中提起,有時候是爺爺,但更多的是冬哥的這個名字。
    這個名字就像是一個咒語般,每次都在單念睡覺的時候,單念總會無意識就叫出這個名字。
    「他是我一個很重要的人。」單念輕聲說完,然後就躺在羽風臨時做好用了睡覺的地方,意識到自己終於對羽風說了什麼後,單念壓下源源不斷的異樣情緒閉上了眼睛。
    他從來沒有別人說過他的過去,這是第一次,就這樣自然而然地發生了。單念用獸皮蓋著自己的臉,不知為何有些懊惱。心跳忽然也變得雀躍了起來,從沒有過這樣的不知所措讓單念迷茫了起來。
    聽見單念的最後一句話,羽風的臉色一變,連臉色的無時無刻的微笑也消失得無影無蹤了。
    夜深的時候,不知在沉思了什麼,沉思了很久的羽風悄身抱過已經熟睡的單念,自己也接著睡了起來。
    「怎麼突然有人出現在這邊?」一個人影突然出現在羽風他們睡覺的較遠的位置。
    「暫時也不清楚他們的動機,因為那個獸人警覺性很大,不能太過靠近他們,所以也聽不見他們說什麼了……」
    「小九,你發現那個亞人卻面熟得很沒?」
    「你這樣說起來,我倒是記起了,幾個月前發現我們的那個亞人,居然被他逃走了!難道他察覺了什麼,再次回來森林裡?」黑影語氣突然變得淚絕起來,「而且他上次還打昏你!我平時可是連你一根頭髮都不捨得碰掉,他更加留不得了!」
    「小九,別衝動。只要他們不進入到我們的基地的範圍內,我們就先別出手,等著小八他們跟我們會合後,我們才有更大必勝的把握,不是嗎?」

  ☆、第二十二章

進入到森林的更深入處之後,羽風就開始高度警戒了起來。森林裡有太多的未知因素了,就算有著段家的詳細地圖也並不能都記載清楚。
    今天單念只是負責找藥,採摘的任務就完全交給了羽風。
    除了一開始的不熟手怎麼採摘後,接下來羽風就完全可以勝任了,因為有時連根部也要挖出,力氣也比單念有先天的優勢,所以單念在下午的時候,採摘的任務就很放心交給了羽風。
    看著那個正在挖得用心的灰色人影,單念看著手中剛才羽風給他的草藥,久久沒有移開目光。昨天突然對羽風吐出那些字句,羽風今天也像是忘記般,沒有繼續追問他。
    然而,羽風雖然今天總算沒有繼續追問單念了,但自他醒來後,腦海裡不停地回放著單念那句『他是我一個很重要的人』這句話。即使現在他專心起來採摘草藥,他依然無法把那一句話趕出腦海。
    他越來越知道單念到底隱藏著什麼,為什麼連他也不能告訴了?上次跟單念練習他新的武器時,問及武器的來歷時,單念說起的『家鄉』也是他從來就沒聽過的地方,他甚至曾經問過段淵的父親,結果也是一無所獲。
    每每想起單念對他有所隱瞞,單念總是採取逃避的辦法更是讓他費解。
    森林裡恢復了靜悄悄,細聽了一下,聽不到大貴賓發出的聲音,單念這才看到大貴賓不知去了哪兒。
    「大貴賓?」單念朝著剛才大貴賓還在的方向叫了一聲。
    羽風走了過來,撥開幾處有些亂的草叢,「大貴賓不見了?」
    單念點了點頭,雖然心裡知道大貴賓沒有什麼能傷害它龐大的原型,但是大貴賓一向黏他黏的厲害,突然離開了他的視線範圍讓單念不由得擔心了起來。
    「剛才我一直注意著,沒有什麼人的氣息或者奇怪的聲音,應該是它自己走遠了。」羽風再次看了一下四周,「這邊的草叢較那兩邊的雜亂,大貴賓應該是去了這邊的方向。」
    念再一邊喊著大貴賓,然後跟著羽風沿著那個方向走時,就聽見快速移動的聲音,接著看到那只已經有些髒兮兮的杏色大犬從草叢裡跳出,向他跑了過來,口裡還咬著一條不知是什麼的灰白色東西。
    正疑惑著,大貴賓已經跑到單念的前面了。
    羽風皺著眉拿過大貴賓口中的東西,神情陡然一變,「小念,這骨頭……」
    單念只是看了一眼就知道這是什麼,他不由得也繃著臉問道:「大貴賓,你從哪裡找到這個?」
    大貴賓立刻帶著路,羽風也化成獸型讓單念騎在他的背上跟上大貴賓的腳步。
    羽風跟單念被大貴賓帶著來到一個佈滿蜘蛛網的木屋前,也不知是什麼回事,木屋的周圍都寸草不生。地上發出難聞刺鼻的味道。
    由於剛才大貴賓在木屋的只剩上半身的門鑽了進去,所以門下空著的地方的蜘蛛網已經被破壞,這些門下的蜘蛛網還有些黏在大貴賓的杏色毛髮上。
    變回人形,羽風不忘拉起單念的手,「裡面不知有著什麼危險,我拉著你會安全一些。」
    單念正想抽開的手於是不動了。
    一打開門,一陣腐敗的氣息迎面撲來,單念皺了皺眉,摸了摸鼻子。向屋內看去,一看之下,連呼吸都輕微了幾分。
    破敗的屋子裡有很多骸骨。目測有多具枯骨,全部的肉身早已腐化,連身上的衣服都經過了歲月無情的摧毀。
    羽風沉著臉撿了地上一塊碎布,「這是硬織布,十多年前還是聯盟部落裡所有的人還穿著這種織布的,直到十五年前,水部落突然發現了軟綾織布,聯盟部落才開始興起軟綾織布。有了軟綾織布後,硬織布就從此沒有用在衣服上了。」
    單念沒有靠近這些骸骨,只是緊繃著臉站在還是門口的位置,用目測的方法,數了一下,「一共十一具骸骨,按骨架來猜,大概全部都是亞人。」單念說完,臉色有些發白。雖然殺人對他來說並不陌生,但是他還是第一次面對這麼多而真實的骸骨,還是距離這麼的近。
    「小念,你肯定是亞人?」
    單念點了點頭。
    羽風看著這些骸骨跟木屋的環境沉思了一下,在木屋的爐火處,找了一塊黑木炭條,在自己的灰色衣袖上撕了一塊般長的布條,寫了幾句話,然後綁到大貴賓的左爪,「大貴賓,你按著原路回去羽部落一趟,把這塊布條交給族長或者五月。」
    大貴賓走到門口,看著單念卻不動了。
    單念幫它把身上的蜘蛛網全都弄乾淨了才道:「去吧,我在這裡等你。」然後他把上次小團給他的肉乾,將剩餘的都給了大貴賓綁在另一處,「路上餓了就吃這個,不要亂吃東西知道嗎?」
    見大貴賓嗚了幾聲,單念又對它道:「這裡不是還有羽風嗎?你快點回去,就能快點回來。」
    大貴賓終於兩步一回頭,然後對羽風汪了一聲才用最快的速度奔跑走了。
    大貴賓才剛走遠,羽風就感覺到一股凌厲之意向他靠近,他連忙抱過單念千鈞一髮之際化成獸型飛起,避開那股危險。
    單念這才看到一顆子彈的痕跡深深地朝剛才他站的地方劃過,繼而子彈嵌入木屋的木樁上。
    靜待了片刻,不知為何,羽風就感受不到那股凌厲之意的方向了,這股凌厲之意更沒有繼續向他們襲擊的意思。
    羽風抱著單念,若有所思地看著襲擊他們的方向。雖然有著木屋之隔,但是單念卻感覺到羽風像是看著那個對他們偷襲的人。
    由於單念被羽風拉著靠近了那些骸骨,當他被羽風從懷裡放下時,看到了骸骨旁的一些讓他熟悉無比的東西。
    「這是子彈殼?」儘管他還是面無表情,但羽風感覺到他的震驚跟害怕,臉色居然冒出了一絲的汗水在鼻尖。
    單念突然閃過他一開始來到這個世界時在森林裡遇到的神秘人,他們口中提起心臟這些的話,「難道他們是同一夥人?」
    羽風也撿起另一顆單念拿起的小小的物體,抹走那上面的灰塵後,呈現的顏色是金屬般的顏色,他帶著困惑不解的神色,問道:「這是什麼?什麼叫子彈殼?」
    單念看著這十具骸骨附近居然有幾十多顆子彈殼,想起那些人說過要他的心臟,這些骸骨已然不能只剩枯骨,肉身早已腐化。單念一時也不知道這些亞人是否就是因為這個原因才會遇害,他於是道:「這些是我的家鄉的一種武器,只要射向人體的某個部位,就會致命或受傷,殺傷力很大。」
    「你家鄉的武器?是跟你弄得一樣嗎?」羽風看向擺在單念腰間的東西。
    單念點點頭,卻又搖搖頭,「不一樣,只能說原理差不多,不過因為材料限制,我的只是能發射藥物,要弄出這些金屬的子彈殼,需要很繁瑣的步驟,沒有我家鄉的技術,他們是做不出來的。難道他們也是……」
    「也是什麼?」羽風看向單念清亮的雙眸。
    單念低頭,避開那道彷彿能看穿一切的目光,話鋒一轉,「羽風,你們部落有沒有因為心臟什麼的原因,而讓亞人突然死亡的消息?」
    「心臟死亡?亞人?」羽風打量了十多具的骸骨,「你是說這些亞人……」
    羽風再次打量起手上的子彈殼,突然臉色一變,「原來這個就是那個小鐵樣的東西。」
    直到退到離木屋有幾公里之遠,兩個黑影才停了下來,柔和的嗓音卻道:「你做什麼?我只是走開一下,你就能讓我要收拾你留下的蛾子,我不是說過現在不適宜出手嗎?」
    「可是……」
    「可是什麼!當年我早就叫你毀滅這些骸骨,你偏要留著說高興的時候去參觀自己的戰利品。」
    「這是我唯一在這裡個鬼地方的樂趣了,難道你連這個也要狠心剝奪嗎?每次想起這些亞人在我搶下慢慢被折磨得半死前,然後慢慢挖下他們的心臟我就說不出的興奮,你沒看到剛才那個亞人,那只溫泉聖獸已經離開了,你追到它的蹤跡了嗎?沒了那只聖獸,我一個的力量就足以把那個獸人消滅了,如果我能讓那個冷面的亞人死前露出害怕的表情,我想他也死得安慰……」
    「你閉嘴,還在想著這些,有些人天生就不是因力量而注定成敗,就算他沒我們的武力高,但是那個獸人對我們來說卻是一個寧願兩敗俱傷的存在!」
    「那我也不怕……」
    「你不要亂來,那只聖獸的速度太快了,我跟著一下就沒了它的蹤跡。」看著他充血的雙眼,他只能柔聲道:「你別親自出手,我最多把魔獸放出來。我們還有任務在身,已經不能再耽擱了。」
    「可是魔獸傷害了那亞人怎麼辦?」
    「我會下達指令讓他不要傷害那個亞人!」柔和的聲音終於帶著一點咬牙切齒之意。
    「你們是誰?」羽風的聲音帶著宛若冰霜的在二人後面響起。

  ☆、第二十三章

二人絲毫沒有聽到羽風的靠近,直到羽風來到他們背後刻意發出了聲音才發現了他的逐步逼近。
    「我們倒是小看你了。」那把溫柔的嗓音發出後二人便轉過身來。
    羽風看到的是一張非常秀麗的亞人臉容,而另一張八成似的臉卻是狹長凌厲眉眼的亞人,張狂而放肆地同樣看著羽風。
    「亞人?」羽風在發動攻擊前明顯一愣。
    在另一邊躲著的單念卻認出了二人的聲音,躲在樹後的他對著狹長凌厲的人發出了他的第一發攻擊。
    那人似是有著天生的強烈直覺,立刻躲開了,卻沒能躲開單念第二次的發射過來的迷藥。這一次,單念一擊即中地射了狹長凌厲眉眼的亞人拿著槍的那隻手。
    「唔!」那人發出了一個悶叫,槍也無法拿穩的掉在地上,然後他看向對他發出射擊的地方,他甚至弄不懂射向他的是什麼的武器,居然這麼奇怪,讓他的手麻了半刻。
    想起上次被他們追趕的經歷,單念準備對秀麗臉容的亞人發射攻擊過去。
    二人終於發現了有人躲後面對他們發射攻擊,秀麗臉容的人臉色一緊,立刻用一個隨身帶著的口哨,呼了一聲長呼,然後立刻帶著另一個人跳入草叢裡。
    接著,一陣能震穿耳膜的咆哮向他們靠近。
    一切發生得太突然,一直只是在沉思著什麼的羽風來到單念的身邊,臉色露出了凝重的神色。
    「吼!」聲音越來越接近,所有的山林鳥類都受驚似的飛了出去,而地下的動物則發出咽嗚的警告聲拖著尾快速地走了。
    緊接著,隱隱約約出現在他們的視野一隻非常可怖的綠色大物。
    他的出現讓羽風身體一僵,從沒任何一個人或者一種生物給過他這麼強烈的威脅。
    「這是什麼?」單念在綠色大物來到前,快速地撿了剛才那人留下的槍支,問向羽風。
    看清那只獸類後臉色一變,羽風神經高度緊繃地連忙飛過去把單念放到自己的背上,風一般的飛到樹林上方。
    因為在森林的上方,單念才看到原來這個森林居然是上下兩層的詭異結構,因為視野的問題,他只看到上層的森林就是他們這兩天所在的地方。
    「那是傳說的魔獸。」一邊閃避著來自魔獸的攻擊,一邊飛馳著飛行,羽風這才恢復了平日的冷靜安然,無奈回道,真是說什麼來什麼。
    「魔獸?」單念快速地檢查了一下手裡的強有幾顆子彈,居然只有三顆。「羽風,為什麼魔獸會聽從剛才那個人的口哨聲?」
    「只要跟魔獸定下契約,它們是會聽從定下契約時的命令。」羽風轉了個急彎,徹底地拋下了魔獸的距離。
    那只魔獸雖然不會飛,但是卻能跳到樹林的最高處,龐大的身體卻非常的輕盈,如果不是羽風在半空轉了一個急彎,它還差點攻擊到羽風。
    魔獸第一次攻擊失敗,又沒有羽翼讓它能飛行,只能上串下跳地追趕著羽風他們,嘴裡發出生氣的嚎叫聲。
    單念伏在羽風的背上,冷靜地觀察著魔獸的行動,終於看清了魔獸的跳躍時間規則,然後對著它腦袋射出去。
    「不……」羽風話音未落,就聽見單念發出的東西已經射了出去,然後子彈居然只是『呯』的一聲,然後就落下了。
    那一顆子彈單念確確實實是命中了它的腦門,但是魔獸卻毫無損傷。單念的這個舉動讓魔獸更加生氣了,接著它的嚎叫聲直接變成了欲震穿山林的咆哮聲。
    「刀槍不入?」單念皺了皺眉,臉色有點發白。
    羽風一邊不減飛行的速度,一邊解釋道:「如果記載上每一種生物都會記載弱點的話,這只魔獸在記載上卻是毫無弱點的生物。這種傳說中的生物,鮮少就有人遇見過,就更別說有它會跟人類定下契約的記載了。但是跟人類定下契約的魔獸,它們無論在任何時候聽到人類的吩咐就會立刻出現,這種魔獸的武力要五個以上的獸人勇士一起上也未必是他的對手。除了想出對付他的辦法,我們暫時還不能跟它有正面的攻擊。」但是持續的飛行總會有脫力的一刻,羽風在心裡盤算著他能接過它的幾招,讓單念有逃走的機會。
    單念伏在羽風的後背,那只魔獸越來越強烈的叫聲每一次的跳躍都離他們的距離近一分,緊張的氣氛隨著它的尖叫更添了恐怖,風聲在他耳膜呼啦地響著。
    終於,魔獸的第一次攻擊襲來時,羽風立刻躲過了第一下魔獸的攻擊,在第二次跳躍時的攻擊也隨即而至。
    以魔獸的力量,如果在地上的話,它是輕而易舉地就能把羽風擊敗,但是現在在天上,還能是羽風來主宰這次戰鬥。那只魔獸漸漸也發現了在自己在上空的弱點。它跳了幾次後,最先在單念的身上看了一眼,目標直直地瞄準了羽風背上的單念。
    羽風在那股勁強而有力的攻擊襲來時,立刻變回人形抱著單念,付出翅膀受傷的代價掉落到地面上,狼狽地抱著單念滾了一段距離才停了下來。
    魔獸看著羽風跟單念,發出一聲嘶吼,然後伸出綠色毛茸茸的手砸向羽風。
    在攻擊上來時,羽風連忙把在他懷裡的單念推開了幾米遠。
    接踵而來的沙塵讓單念差點無法看清前面的戰鬥,他掙扎著睜開一道縫才看到了羽風居然只用著人形跟魔獸對打著,他背上的翅膀已經傷痕纍纍,染紅了他白色的羽毛。
    單念記起,獸人轉換的限制是以不受傷為前提的,剛才為了救他,羽風的翅膀已經收了重傷。
    此時他也終於看清來他所處的環境,是在森林邊上的位置,這個森林是有上下兩層的,下邊的那層充滿了迷霧,顯然是深不見底。
    「小念,你先走。」羽風用盡全力按著魔獸,拼出咬牙的力氣道。他現在已經受了重傷,已經支持不了多久了,只是憑著一股氣,堅持到單念走遠。
    「不。」單念面無表情地搖頭,自己先走的事,他是怎麼也不會做的。單念也看出羽風不能堅持多久,摸了摸身上的發射器,暗暗打量著魔獸的每一處。
    凌冬曾對他說過,無論多強的人,總會有一處是弱點。按照凌冬這麼說的話,套在魔獸的身上也一樣。
    既然手槍對它來說無效的話,那麼發射器……
    只是一會,羽風就被魔獸來了幾個反擊。
    羽風只覺得他的雙手跟胸膛的疼痛刺激著他的神經,他只是輕微的一動,手上就傳來了尖銳的痛。他知道,他雙手的骨頭已經裂了,胸膛的雖然沒有骨裂,但是每次呼吸痛苦也是生不如死。
    羽風從沒有遇到被打得這樣重傷的地步,武力上的限制讓他只能躲開了致命的防禦,傷痛讓身上的力氣流失得更快。沒能讓單念如他所願走了,讓羽風更加心急如焚不要命地對魔獸攻擊了它的心臟的位置。好不容易找到它的弱點的羽風當然不會放過,他的攻擊速度加快了幾分,對著那個心臟的位置重重地一擊,然後一腳地踢得它退後了幾步。
    魔獸狂暴地發出了痛苦的咆哮按著心臟的位置。
    就是這一刻,一直在尋找著機會的單念,連忙拿出自己發射器衝了過去,撲上咆哮著的魔獸,在它的眼睛下方,把迷藥送到了它的眼鏡上,立刻發射。魔獸因為眼睛刺痛,讓它更加發狂了起來,單念因為只顧著把迷藥攻擊到它的眼睛,卻忘記了抵擋魔獸的攻擊,硬生生地被魔獸如石頭般的拳頭擊飛出去,魔獸也同時倒在了地上,失去了短暫的意識。
    羽風難以置信地看著單念的身子飛向森林邊上,不顧胸膛上跟手上的疼痛,立刻反應過來,跳到單念的身邊,及時地拉住半個身子已經掉下,開始朝著下方森林滑落的單念。
    單念看見那雙拉著他的手腕已經變形。羽風受了很重的重傷,還是胸膛跟手臂上的傷,拉著自己,單念知道,是多麼讓人折磨的疼痛。就算自己沒有這裡的亞人的高大,但是也是一百多斤的人,單念甚至看到羽風的臉色已經越來越蒼白了,一貫微笑著的臉現在卻毫無血色地看著他。
    單念能想像,受了重傷還被這樣拉扯著的疼痛是有多麼的難熬。但是羽風卻完全像是感受不到疼痛般,只管拉著單念。因為他的力量也漸漸流失,再無支撐的可能,只能一點一點地跟著單念的下滑而下滑,一點一點地跟著下滑時,羽風也完全沒有放手的意思。
    此刻的羽風卻毫不在乎自己是否會跟著掉下去,會不會跟著單念下滑而掉落下方的森林,他所有的心思跟念頭只是想繼續拉著單念不放手。
    單念目光只是定定地看著那個一點一點跟他下滑的獸人,只覺得他身上的痛苦傳遞到他的身上一樣,胸口多了一味不知是什麼味道的滋味。
    「小念,不要放手,我陪你。」羽風強撐著說這句話的時候,已然察覺到單念想掙脫他的手的意思,他的眸光已經有些模糊,發出的音調卻是那麼的輕柔。話音剛落,羽風腳下支撐著的力量也用盡了,開始快速地滑落。
    在滑落在崖下前,羽風使出全身的力氣,抱著單念,卻只是安然地掉下。
    其實只是一秒的時間,單念卻感覺時間慢了幾倍一般,看著羽風抱著的動作,他久久沒有其他的思想能力。
    墜落的狂風風凜冽,羽風笑了笑,「能死在一起,這個結局也是不錯的了。」只是在死前沒能打開單念的心,這對他來說是一大的遺憾。
    其實他也不知道自己怎麼會選擇跟著單念掉下森林,或許單念在有離開的機會卻選擇留下來陪他一起戰鬥的那一刻起,他也選擇了陪著單念,不留下他獨自一人面對底層萬丈深淵的森林。

  ☆、第二十四章

越靠近目的地,夏五月不詳的預感就越加的強烈了起來。
    終於,大貴賓在跟單念道別時的屋子停了下來。它嗅著完全沒有單念的氣息在裡面而急了幾分。
    段淵在夏五月的獸型下跳了下來,接著夏五月也化成人形,走進屋子。
    看到一屋子的骸骨,讓夏五月跟段淵也同時震驚了起來,雖然大貴賓帶了羽風的話給他們,但是同時看到這麼多骸骨,讓他們也不由得面色慘白而征了幾分。
    大貴賓沒有進屋,只是在外面著急嗅著味道的氣息,卻發現多了幾股不屬於單念跟羽風的味道,它朝著一個方向汪叫了幾聲。
    「他們不在這裡。」夏五月他們這時也從屋子裡出來。
    他們按著大貴賓指示的方向,跑了過去,從而沒有注意到接著有一個人影也進去到那間破敗的屋子裡。
    接著他們看到一大片倒在一邊的大樹,「這麼大的殺傷力,到底是什麼東西?」
    「能有這麼大的殺傷力,定是很厲害的戰鬥力了。」夏五月不由得加快了腳步,只希望羽風他們能堅持到他們的到來。
    這時,夏五月跟段淵看到一個高大的獸人從叢林裡走了出來,擋住了他們的腳步。
    「天弱?」段淵驚訝地道。
    「你一路跟著我們?」
    天弱冰冷地點點頭。
    夏五月像是突然記起了什麼,臉色變了變,「我記得你提起過因為在尋找亞人為何突然死亡時,伴侶卻失蹤了,難道……」
    天弱冰冷的眉眼卻皺著,「沒有他,屋子裡的骸骨少說有十多年的時間了。」
    夏五月道:「現在最重要的是羽風跟小念到底在哪裡,那些骸骨的事讓後來的人去先查吧。有這麼大殺傷力的人,也不知羽風他們怎麼樣了。」
    「魔獸。」天弱變成他白色豹子的獸型,一邊跟上夏五月的腳步接著道:「我曾跟小凌一起打過這種魔獸。」
    夏五月心裡一震,居然是魔獸。
    「什麼?你們贏了嗎?」段淵不可思議地問道,魔獸的傳說他沒少聽講過,還是第一次聽見有人真的見過魔獸。
    「小淵,天弱能在這裡,就表示當然是贏了。只是……」夏五月猶豫了幾分,「如果羽風他們遇到的也是魔獸……」這讓夏五月不由得加快了飛行的速度。
    一直在前方專心嗅著氣味的方向的大貴賓突然嗚叫了一聲。
    森林下方。
    羽風跟單念二人掉落在一棵籐樹上,籐蔓鋪滿整個樹頂,也幸好有了這些軟質籐蔓,才救了他們二人。
    好不容易二人才從樹頂上下來了,入目的是一大片他們剛才掉落的籐樹。
    單念看著因行走不方便的羽風忍著痛把背後的翅膀收了回去後,才扶著面無血色羽風走到一棵樹下,「我去找一點止血止痛的傷藥來。」
    「不……」羽風艱難地吐出了一個字喘息了一下,才再次擔心道:「籐樹地帶向來詭異,我這點傷不用太過在意……」
    「我不會走遠的。」羽風受了這麼重的傷,不快點止血止痛的話,單念知道他遲早也會陷入深度的暈竭。他受了這麼重的傷,卻還是擔心自己,讓單念的胸口突然像是被暖和的水流穿過一般,讓他覺得很奇怪。但他很快記起羽風的傷,不得不壓下心裡這股奇怪的感覺,然後沒有再管羽風的強留,而走了出去。
    幸好很快就找到他需要的藥物,好不容易把羽風的傷處理好後,單念才把懸著的心放下來,這才發現自己也快要脫力了。
    天色已經暗了下來,一片的月光卻被他們頭頂上的籐樹完全遮蓋,黑暗中彼此的臉容都是模糊不清,卻意外地被清涼如水的雙眸所吸引,此刻,二人的心目中也只剩對方那雙眸子裡發出的亮光。
    漸漸,其中一對亮光漸漸閉上了,單念感受到羽風已經開始慢慢睡了過去。單念明白是因為藥物發生了功效,羽風能睡上一覺也是好事,這是能快速恢復了體力的最好辦法。
    剛才單念摘了一些籐蔓鋪在地上,他以背後的樹為依靠,羽風因為怕他在自己昏迷的時候再次走開,就把單念的腿做為枕頭才睡得安心。
    天色已經全暗下來,漫天的繁星終於出現在星空上,加上月光的璀璨明亮,單念透著這些光線,他隱隱約約可以看到羽風蒼白的臉容變得也沒了平時的硬朗,氣息很弱,宛如游絲。
    就這樣定定地看著羽風,單念沒有其他的動作,只剩清亮的眼睛偶爾眨一下。過了一陣子,單念的倦意也漸漸湧了上來,他靠著大樹,也漸漸睡著了。
    第二天醒來的時候,單念覺得自己睡在一個懷抱裡。一睜開眼,就看到一雙笑吟吟微笑著的眼睛正溫柔地看著他。
    不知是獸人強悍的恢復能力,還是藥物的作用,羽風居然已經沒了昨日的臉色蒼白了。
    意識到自己還在羽風的懷裡,單念立刻掙扎著離開了。
    「啊……」單念聽見羽風小聲地□□了一聲才記起羽風的身體受了多重的傷,就算臉色已經看不出什麼了,但是受傷的地方不可能一夜就好得了多少。
    單念看見羽風蒼白了幾分的臉,連忙檢查了一下羽風身上的傷,受傷的地方也沒流血,手上骨折的地方已經沒昨晚那般的紅腫了。
    看見單念這麼的緊張他,羽風卻笑得如沐春風了起來,完全不像全身受了多重的傷。
    「你還笑,不痛了嗎?」單念在那邊嚼了一些止血的藥,再次敷到已經泛紅的傷口上。
    羽風似笑非笑柔聲道:「有小念親口敷的藥,當然不痛了。」說完,他還對木木地看著他面無表情的單念眨眨眼睛,然後把單念拉起來,擁入到懷裡。
    單念就這樣讓羽風突如其來的舉動弄得一怔,讓羽風全身的力氣倚在自己的身上,或許是因為怕再次讓他受傷流血,單念沒有任何掙扎的動作。
    時間不知過了多久,羽風才懶懶地道:「小念帶我去那邊,我想看看那棵樹。」羽風說完後,指了指一棵生長得很奇特的樹,然後見單念只是站著沒動,帶了一點可憐的語氣道:「我可是沒了自己走的力氣了,待那魔獸追過來我們就沒機會了。」
    單念這才記起那魔獸經過一夜,在它眼睛下的迷魂藥也已經過了藥效。於是他由得羽風倚在他的身上,走到羽風說的那棵樹下。
    羽風不捨地離開了單念的身邊,艱難地走到樹下,對單念道:「你身上還有那把小石刀嗎?」
    單念不知他想做什麼,也沒多問,於是把身上手指那麼大的石刀拿出。這把小石刀是單念用來採摘草藥用的,不能傷人,卻能把藥細緻對待的藥物完整無缺地挖出來。
    看著羽風在樹上割了幾隻樹枝不知在擺弄著什麼,單念突然道:「你不應該只顧著拉著我,應該在它昏迷的時候把它殺死了。」
    羽風卻笑了一聲,沒說什麼。
    錯過了最好的時機,如果那魔獸再次突然出現,那麼他也沒了跟他硬拚的力量了,只能智取了,也不知他想的辦法有沒有效果,畢竟他對魔獸的瞭解也是完全陌生的。
    突然,一把聲響讓單念突然一震,他轉頭時看到的是一雙已經瞎了一隻,另一隻通紅得厲害的眸光。
    羽風立刻戒備了起來,剛才為了跟單念親近而裝出來的虛弱也忘了裝下去,連忙把單念推到自己的背後。
    魔獸卻沒有繼續向前走,它先是在羽風的身上繞了一圈,然後視線落在羽風背後的單念身上,那魔獸似是對弄瞎它一隻眼睛的單念更加的在意。
    魔獸終於停止了它的掃視,怒吼著跳過去,羽風在它來到的最後一刻拉著單念閃到一邊。魔獸的拳頭卻已經收不回的打向那棵奇特的樹。
    地面突然劇烈地震動了起來,羽風連忙把他剛才從割下的樹枝繞到單念的身上跟自己的身上。只是一會,單念居然看到一些綠色的巨人居然從那個拳頭大的洞裡穿出來,有一棵樹那麼高的樹人,一個接著一個從拳頭大的洞裡走了出來。
    「這是什麼?」單念奇怪這平靜的羽風居然一點也不意外的樣子,就瞬間明白了這是羽風特意弄出來的。
    「這棵樹叫樹人之樹,如果它們的樹身被破壞了,守護者樹身的樹人就會出來,直到把弄壞它們樹身的東西殺死才會罷休。我們身上的樹枝只會讓它們以為是樹身的一部分,不要動,不要說話驚動它們。」
    一群奇怪的綠色樹人,發出一陣嘶吼,向樹身四周看了一遍,居然沒有發現羽風他們,而是動作一致地對沾著它們樹身的液體的魔獸發出攻擊。
    待那邊打了起來,羽風連忙拍開身上的樹枝,拉著單念向飛一般竄了出去,一點也沒引起打得難分難解的樹人跟魔獸。
    耳邊衝擊著震耳欲聾的聲音,單念還是沒能從這麼玄乎的世界冷靜下來。先是強大的魔獸,然後是樹人,這讓他不得不重新思考自己究竟在一個什麼樣的世界。

  ☆、第二十五章

跑了很長的一段距離後,單念才有了打量四周的心思。
    突然,一個碩大的東西的出現,讓他停下了奔跑的腳步。
    見單念突然停下了,羽風只能跟著他停下,「怎麼了?」
    「那邊,你看到了嗎?」單念看著那一排的樹林中,掛著無數個蜂巢,蜂巢雖然大得有他半人高,但是他卻一眼就認出來了。
    「你找的就是它們?」樹林中間居然是一條河流,河流的兩邊都長著一片樹林,樹上都掛著一些黑色的小飛蟲的巢穴,這些巢穴裡面住著的小飛蟲羽風是見過的,它們身體非常堅硬,足有半個手掌那麼大的體積,它們最為厲害的武器在它們自身上,是那種針刺般的牙齒,毒性很強烈,被它們咬傷的話,甚至會有生命的危險。這是羽風三年前親眼見過一些路過的獸人不小心碰到它們的巢穴後,而被它們咬傷,繼而毒發身亡。
    見單念向那些毒性強烈的小飛蟲靠近,羽風連忙拉著他,「小心,它們有毒。」
    「有毒?」單念停下腳步觀察了一下,「我只是過去看看,只要不碰到它們,不會有事。」
    羽風顯然也明白不碰它們的巢穴是沒事的,見單念堅持,於是讓單念走在自己的後面才徹底放心。
    單念走近了才發現,這些『蜜蜂』相比以前他見過的大小是完全不能比擬的,這些『蜜蜂』足有半個手掌那麼大,在蜂巢的四周嗡嗡嗡地飛著。雖然體積大了幾倍,但是發出嗡叫的聲音卻跟他以前聽過的沒什麼不同。
    然而,單念還沒更加的接近,就被前面的羽風擋了下來。羽風指了指離他們十米遠的那棵樹下的影子,單念從而也看到了那個影子接著再次移到另一棵樹上。陽光正好是正午,單念感覺到那是一個小小的身影。
    那個小身影還以為二人沒發現,一棵樹接著一棵樹的小心翼翼地向他們靠近。
    單念看了羽風一眼,對方似笑非笑的眼睛同樣也看著他微笑。羽風逗弄的態度讓單念明白那個小身影沒有任何的危險,頓時也覺得那個小身影的動作十分的可愛,於是單念拉著羽風,不再繼續向前走了,只是等著那個小身影來到他們的身邊。
    那個小身影終於來到一棵離他們最近的樹,手裡拿著一根不算粗大的木棍竄了出來,警戒地看著他們。
    但當他看到面無表情的單念跟滿臉笑容的羽風時,明顯愣了一下,差點連手裡的木棍都拿不穩了。
    單念見到是一個小孩子突然竄出來時,也明顯跟著愣了一下。他本以為是一些他沒見過的小動物,誰知道出現在他眼前的居然是一個小孩子,他的個頭只到自己的腰部,手腳都是細小得可憐。正因為他的手腳小得可憐,所以這個小孩長得很矮小,偌大的黝黑眼睛在他小小的腦袋上卻格外的大,格外的惹人注意,眼底的神色卻一點也沒有單念平時見到的小孩子的天真可愛,而是帶著恐懼看著他們,還有一股不該出現在孩子臉上出現的戒備神色。
    「怎麼有小孩子出現?」單念不由得抬頭向羽風問道。
    羽風抽回剛才一直打量著小孩的目光,「可能是在野外生存的獸人伴侶,因為意外去世而留下的孩子。他像是野獸部落那邊的孩子。」雖說那小孩幽幽黑黑的髒髒的模樣,但是羽風還是看到了他露出的皮膚上的花色條紋。
    單念到現在還是沒有野獸部落的概念,更何況是對一個小孩子,只是猜想他這麼的瘦小,定是已經在野外生存好久了。單念看著那孩子慢慢地拿著木棍向他們靠近,小孩走路的姿勢有些奇怪,單念這才注意到他是有點坡腳的原因。
    他衣著襤褸的獸皮,腳上卻被染了一片鮮紅的顏色,甚至還在滴著血。
    「他的腿受傷了。」
    單念見小孩受傷實在重,於是走了過去,一時沒有忘記小孩拿著木棍,看著小孩子還是留著血的腳,於是扒開他襤褸的褲管,小孩反應不及單念突然的衝過來,只是下意識地把木棍砸在單念的背上了,羽風趕過來的時候已經來不及。
    「啪!」的一聲,木棍已經單念的背上,把羽風的心都打得痛了,羽風躍身過去連忙搶過小孩子的木棍,扔到一旁。
    但是單念卻似是沒感覺到背上被打了一般,只是對羽風道:「剩下的藥呢?」
    羽風早就知道單念對野獸部落的人也是有同樣的醫者之心,更何況他對孩子也沒有多大的偏見,只是檢查了一下單念被打的地方沒什麼大礙了,才拿出懷裡剩下的草藥,給了單念。
    剛才小孩被羽風搶了木棍時摔倒在地,單念就跪在地上,檢查了小孩的左腿,傷口是在足踝處,已經開始發炎了,但是因為剛才的動作而讓傷口又開始流血,有些地方居然隱隱可見一些白骨。
    羽風一直只顧著看著小孩,以防他再有傷害單念的舉動時,就先出手制止。
    也不知那小孩感受到二人沒有傷害他的打算,還是單念替他看傷口時讓他想起了什麼,他居然滿眼通紅地看著單念,呆呆的愣了起來。
    「會有點痛,你忍著。」單念低聲安慰了一下,趁著小孩還在呆愣著,就一下扭正了他的骨折位置。
    扭正骨折的痛是讓大人都會喊出來的痛,而這個小孩居然喊也不喊一聲,彷彿那隻腳不是他的一般,不止單念,連羽風都覺得他有點不對勁了。
    單念沒想太多,快速地把他的傷口包紮好,把最後一些草藥用完後,血腥的味道他還是不能習慣,單念立刻把他手上的血跡在河邊洗掉。
    「小念,那些傷藥是準備給我用的,你現在都把它們用光了。」羽風看著單念空空的獸皮藥袋,從而帶著一點酸酸的語氣走到單念的身邊道。
    單念從沒發現羽風也能跟一個小孩子這麼根根計較,於是他心下覺得好笑又無奈,但是表面上還是一樣的面無表情,只是淡淡地撇了羽風一眼,沒有說話。
    只是這一眼的對望,羽風就知道了單念心中所想,只是裝模作樣地摸了摸自己的胸膛。
    單念於是走過去檢查了一番,見他的傷口也沒有因為剛才的走動而有裂開的痕跡。替羽風檢查完後,那個小孩也沒了呆愣的神色,他好奇地看了看自己的腳沒那麼的痛了,從而讓他走路也沒那麼艱難。
    於是他高興地跳了兩下,那些蜜蜂居然有些向他飛了過來。
    小孩看著河邊的單念,然後又看著自己剛才被羽風扔到一邊的木棍,想起單念被他打的地方,可憐兮兮地看著單念不敢動了。
    不是他這樣明顯的神色提起,單念差點都忘記了自己被打的那一下了,他淡淡地道:「剛才那一棍沒事,我也感覺不到你有多大的力氣。」
    那小孩見單念說沒事,於是蹦蹦跳跳地跳了幾下來表達他的高興。
    接著,單念看著那些偌大的『蜜蜂』在靠近小孩時,就像是在小孩的身上飛舞般,有些還跟著小孩的動作而飛舞著,小孩撞到它們也沒什麼反應,有幾隻還在小孩的肩膀上趴著不動了。
    小孩高興完了,他看了看同樣在看著他的單念,於是跛著腳從一棵樹下拿出一個東西出來,忐忑不安地遞給單念。
    他大大的濕濕的眼睛非常無辜地看著單念,卻沒有說任何的話。
    「這是什麼?」單念問道,但是他等了片刻也不見小孩回答他的話。
    「他不會說話,可能在森林裡獨自長大。或許以前聽過他的亞父親說過話,所以能聽懂我們的話。」羽風在一旁分析道。
    小孩見單念一直不接,於是兩眼更加通紅了起來,但也只是看著單念,舉著手裡的小碗子,沒有其他的動作。
    單念也不太懂得跟小孩子相處,但是看著小孩子堅持要把手裡的東西給他的樣子,他接過來,打開蓋著那個似碗的葉子,聞了一下。
    清香的味道讓他十分的懷念,接著是濃稠香甜的香味向他撲來。
    「這是蜂蜜?」單念用手指沾了點正想放進嘴裡嘗嘗味道是否一樣時,卻被羽風阻止了。
    「小念,不能亂吃東西。」
    羽風的話讓小孩瞪向羽風,滿眼都是控訴,但是羽風卻沒管小孩的態度,只是把那個碗子遞回給小孩,然後繼續對單念道:「你忘記了我們第一次見面時,你亂吃什麼了?」
    單念被他的話弄得一愣,瞬間記起那些紫色果的功效……
    小孩這也漸漸聽明白他們話裡的意思了,於是花色皮膚的小手從碗裡沾了一點蜜糖,當著單念的面,吃了起來。
    「你一直吃這個長大的?」單念見到他一副營養不良的瘦小模樣,於是問道。
    小孩點點頭。
    「跟這些蜜蜂一起長大的?」
    小孩再次點點頭,然後把碗遞給單念。單念正想試一下味道時,小孩卻突然收回小碗,戒備地看著前方。
    「你聽到什麼聲音了?」見小孩立刻瞪著前方戒備起來,羽風也臉色一變。他明白到小孩在野外生存慣了,所以聽覺比任何在部落長大的獸人還更加的靈敏幾分。
    當那只綠油油的魔獸再次出現時,羽風拉起單念,「看來樹人也不是它的對手,只是拖延了一個小時的時間,不過也足夠了。」
    足夠什麼?單念不解地看向羽風,只見羽風也沒有了前一次準備逃跑的打算,只是跟平時一樣的微笑著站在他的前面,似是一切都在他的運籌帷幄之中。
    這時,早就擦覺到危險的小孩也一躍的變成了一直花色的老虎,對魔獸嘶吼了起來,但是無奈身體太小,完全沒有什麼壓逼感。雖說沒什麼壓逼感,但是他的獸型卻有半個單念那麼的高了。
    單念這才明白為什麼這個小孩這麼瘦小卻能在野外生存了,原來是獸人小孩。
    突然,一聲聲響生起突變,打破了單念的思緒,一把人高的利器卻在魔獸的後面飛了過來,擋在了正想向他們攻擊的魔獸的前面。

  ☆、第二十六章

單念難以置信地看著突然出現的夏五月跟段淵,只見他們一出現就跟那只魔獸戰作了一團。
    因為前方激烈的戰鬥,讓一時捲起的塵土飛揚。
    羽風走到單念的身邊,悠閒地拉著單念在遠一些的距離坐下,那小老虎小孩見單念走開了也變化他的人形坐到單念的旁邊,乖乖地坐在旁邊。
    遠處傳來撕裂耳膜的吼叫聲,武器的交擊聲,單念看向只是在一旁看戲般的羽風。
    「不去幫忙嗎?」單念有些弄不懂羽風的意思了,那邊的夏五月跟段淵明顯開始佔了下風。
    「段淵得了一把新的武器,他們需要真正的實戰訓練。況且他們來了,大貴賓也在不遠處了。」羽風猜想因為他們是掉落下方的原因,所以大貴賓定是找一條可以下來森林下方的路而耽擱了一點時間。雖然時間跟他預計得有點出入,但是卻因為樹人而讓他成功等來了援救了。
    「大貴賓?」難怪單念覺得缺了什麼,原來是大貴賓沒有跟著夏五月他們出現的原因。
    正想著大貴賓為什麼沒有跟著夏五月他們一起來時,單念就聽見了大貴賓的獨特汪叫的聲音,似是在叫著他的名字般。
    突然,一個炎熱的龐大影子在一旁竄了過來,一把炎熱的利爪一出現就把差點砸在段淵身上的手臂硬生生地扯了下來。
    魔獸斷臂上的鮮血噴射了出來,場面尤其的殘忍,連在遠處的單念似乎都彷彿聞到了一陣燒焦的味道,夾雜著魔獸的痛苦咆哮,塵土漸漸恢復,單念這才看清那只炎熱的龐大影子原來是大貴賓的原型。
    魔獸繼續不停地咆哮著,血液噴濺到四周,有些血跡甚至噴射道單念他們那邊,幸好羽風擋在了單念的前面,才讓單念免受鮮血的噴濺。
    接著,魔獸被大貴賓的原型再次踢出幾十米遠,周圍的樹木都被魔獸的身軀移平,有些樹木甚至被刮過而搖搖若墜。大貴賓沒給魔獸反擊的機會,一口咬過魔獸的頭顱。
    魔獸發出最後一聲怒吼,身體跟頭顱分離後,綠油油的龐大身體踉蹌了幾步,最終倒在了地上。這個讓羽風跟夏五月他們打得吃力萬分的魔獸,就這麼輕易地就被大貴賓的原型消滅了。
    「大貴賓,你遲來一步我就要交代在這裡了。」段淵正想摸了一下變回犬型的大貴賓發時,大貴賓卻沒有理段淵,它輕輕一躍,便走到單念的身邊,嗅了嗅單念,見他沒有受傷才對單念汪了一聲,然後就趴在地上,無論單念怎麼摸它都不理單念了。它趴著的地方面向的是羽風的方向,眼睛卻是瞪著似的看著羽風。
    羽風被它看得無奈,才揚起笑容無奈地笑道:「我可沒違背了答應你的事,你沒看見我受了重傷嗎?」
    真沒用!大貴賓嗚叫了一聲,這才轉身傲嬌地趴回在單念的前面,瞥了一眼倒在一旁被鮮血染紅的魔獸,一副求著讚賞的表情看著單念。
    單念因為那場景太過慘烈已經不忍再睹了,但他也明白了大貴賓眼底發出的信息。
    單念由衷地摸了摸大貴賓,「還是大貴賓有用。」那只魔獸幾乎讓他感覺到死亡的氣息向他撲來了,大貴賓居然這麼輕易就把他消滅,難怪羽風剛才一點也不緊張了。
    那個小孩聽見單念這麼誇獎大貴賓,大大的眼睛看了看大貴賓,然後又看了看單念,似是下了一個很重要的決定般,定定地看著單念幾眼,然後悄悄地離開了人群中。
    單念看著他消失的小身影,以為他不習慣這麼多人,便沒有叫他回來了。
    段淵再次來到大貴賓的身邊,如願地摸了一下大貴賓,才歎道:「聖獸果然名不虛傳,居然幾招就把魔獸消滅了。大貴賓,你一直都以這個古怪的形態在我們面前晃著,我都差點忘記你的原型是這麼厲害的了!」
    大貴賓見段淵對它此刻的形態有些嘲笑的味道,於是就追著段淵準備咬他一口來洩恨。段淵當然是跑走了,一邊跑還一邊慫恿大貴賓變回原型來追他。
    單念想起大貴賓原型的破壞力,及時阻止了大貴賓被段淵刺激得要變回原型的衝動,才讓這一帶的蜂巢沒有被大貴賓破壞。
    因為段淵的胡鬧,一直不知道去了哪裡的夏五月才再次出現,單念這才發現夏五月旁邊站著的原來有一個豹子形態的獸人。而羽風看著來人時,神色變得有點凝重了起來。
    段淵見到那豹子形態的獸人,也不跟大貴賓玩你追我趕的遊戲了,於是拿出他的炎刃道:「天弱,你說你能用這把炎刃殺死魔獸,可是我們卻遠遠還沒到那個地步,剛才只是跟魔獸接了不夠二十招就覺得很吃力了。」
    天弱化回人形,「這把炎刃你們已經把它五成的力量發揮出來了,繼續強加練習,不難把它的力量完全發揮出來。」
    「這麼說,你真的打算給了我們了?」段淵不可置信地道,正因為炎刃是這個世上獨一無無二的兵器,它才跟天弱借來練手,卻沒想到天弱有給了他們的打算。
    天弱點點頭,向羽風他們走進。
    待天弱看到羽風後,他冰冷的臉容也變得有一點震驚的神色。
    「原風?你怎麼在這裡?」這麼強烈的情緒天弱一貫冰冷的臉上顯現出來,段淵也不由得奇怪地看向羽風。
    羽風此時的神情也有些複雜,他站起來打量了一下在段淵手上的炎刃,過了好久,羽風只是道:「我現在叫羽風。」
    然後二人就莫名地沉默了起來。
    過了片刻,羽風卻突然道:「我去獵殺一些食物回來吧。」
    天弱也跟上了他的身影。
    走了一段距離,羽風才輕聲道:「曲夜呢?」以前形影不離的二人,羽風不相信曲夜沒有跟過來。
    「他失蹤了,只留下那把我再也用不了的兵器。來到羽部落後,我就遇到段淵跟夏五月,一時覺得他們跟以前的我們很像,就把兵器送給他們了,也算是不讓這把兵器就這樣浪費了。」
    「失蹤?」羽風顯然不能接受這個結果,「怎麼會失蹤的?失蹤了多久了?」
    「你也知道我們一直查探那些突然死亡的亞人的原因,三年前他也……」天弱神情竟然有些莫名了起來,「我都找遍所有的部落了,甚至連野獸部落都去過了,還是沒有他的任何消息。我聽聞羽部落突然來了一個非常漂亮的亞人……」天弱想起單念的樣子,語氣帶著濃烈的傷感,「我當然知道是我弄錯了,曲夜又怎麼會跟漂亮搭上關係呢,以前誰一說他好看的話,他就把那人打得滿地找牙。」
    「小念當然跟曲夜不同。」羽風不太贊同天弱用曲夜跟單念相比。
    「是啊,我本來就不帶著希望來到羽部落了。」天弱收起恍惚的神色,終於恢復了冰冷,「我本來就覺得段淵口中的羽風有些像你的行事作風,原來你真的在這裡。」
    「上次部落的慶祝會我就知道你在這裡了,準備去找你的時候,卻耽誤到今天。別忘了,我現在的名字叫羽風。」
    「羽風?為什麼要把原姓改了,難怪你那個弟弟翻了王族的天都找不到你的下落,你說他知道了你躲在羽部落會不會把羽部落移平了來洩恨?」畢竟棄了本來的姓氏在其他部落生存,對王族來說簡直就是奇恥大辱的事。
    「我現在也已經習慣做羽風了,我也只想只做屬於羽部落的羽風。」
    「他們認識的嗎?」段淵看著同時離開的那兩個人,然後問在整理自己亂了的儀容的夏五月。
    單念這時看見夏五月拿出鏡子,已經沒了一開始時的驚訝了。
    夏五月放好他的鏡子,然後才答道:「我也是剛剛才知道。」
    「五月,為什麼剛才那人叫羽風做原風?我記得原姓是王族最至高無上的姓氏吧?」
    「是嗎?小淵你可能聽錯了。」夏五月用一貫的習慣,對不想回答段淵的問題就直接轉了段淵的注意力。平時只要段淵聽見自己說他聽錯了,那麼段淵就不會再追問了。
    但是這次卻明顯不同,因為響起了另一把語調平淡的聲音。
    「我也聽見了。」單念突然答道,一貫的面無表情卻顯得很認真。
    夏五月看著面無表情看著他的單念,然後再看著同樣等著他答案的好奇地看著自己的段淵,「你們只需記住,他叫羽風就好了。」
    見夏五月不想提起的意思,單念也沒有了追問的意思。而段淵正想追問時,大貴賓就突然把段淵手上的炎刃咬了過來玩耍了。
    知道炎刃對段淵有多看重的原因,單念當然不能讓大貴賓把別人這麼重要的兵器當玩具玩耍,阻止了大貴賓的動作,卻在餘光時看見了炎刃刀柄上的一個字。
    單念連忙站起來,待看清那個字後,一向面無表情的臉上居然有些激動,他控制不住自己的聲音也顫抖了起來,「這把刀柄上的字……」

  ☆、第二十七章

刀柄上的這個字可以說是單念學會的第一個字,連自己的名字都還沒學會的時候,他首先學會的是這一個字,那是一個『冬』字,更是一個少了最後一點的『冬『字。
    小時候,因為凌冬對學習也不上心,通常兩點或者三點水的字都懶成寫一點水就算了事了。所以連他自己的名字的冬字下的兩點,他都一直只寫一點,而且還把這個習慣交給剛開始學寫字的單念。
    單念小時候沒辦法去上學,所以這些學字的壞習慣居然在他學會看書的時候才發現,正因為這個冬字少了一點,才讓單念一眼就看出了這個冬字的筆畫絕對是凌冬親手寫的。
    描繪著刀柄上的冬字,單念黑色的眼眸中泛起了一絲淺淺的波瀾,眼神立刻轉為了懷念,然後開始疑惑,這麼強烈的感情同時出現在他漂亮的臉容上,那臉容像是瞬間充滿了生氣般,讓夏五月和段淵都驚訝不已。
    而這時,羽風跟天弱也把獵物帶了回來。
    「小念,你怎麼了?」從沒見過單念情緒這麼大波動的羽風不由得也緊張了起來。羽風也看清了刀柄上的字體,居然跟他見單念平時寫的字形差不多,更重要的是,這個字他居然在很多年前見過……
    「這把刀,是從哪裡來的?」單念記起了這把刀的主人,連忙問向天弱。
    天弱還沒有弄清楚狀況,但是看著單念這麼在乎那個圖案,想了片刻問道:「怎麼了?這個圖案有什麼不對嗎?」
    「上面的字你不認識?」單念接著問道。
    「不是圖案嗎?我一直以為上面的是圖案。這個圖……這個字是從一開始就有的。我記得多年前,曲夜因為要改良炎刃,但是卻在部落裡,缺少製作的材料。那時我還不能離開部落太遠的地方,然後他獨自離開部落,出去了一段時間再次回來後,炎刃才發揮了這麼強大的力量,上面因此也多了這麼一個字。」天弱想了一下,「至於他去了哪裡,我反而沒有聽他提起過。」那時他們剛剛得了一把這麼的厲害的炎刃,一切也只是在探索的階段,每天只是忙著練習對它的掌控力,再加上曲夜一向對鑄造武器都有特別的天賦,反而讓他忽略了這把武器有可能不是曲夜親手鑄造的。
    「沒提起過?」單念不由得愣了起來,一時大腦多了片刻的空白,因為見到這個熟悉的字讓他有了莫大的希望和期待,現在反而因為消息不全而被逼中斷,他心底那無數個可能的猜測。
    為什麼凌冬的字跡會在這裡出現?難道凌冬也跟他一樣來到這個世界嗎?
    但是,時間不對!
    單念突然記起羽風跟他也曾說過這把武器是很多年前就出現的,剛才天弱也提起過是多年前。而他來到這個世界只是半年的時間。
    難道有什麼重要的東西是他遺漏了?
    「我知道的並不多,如果曲夜在的話,他應該就能回答你的問題了。但是,他已經失蹤三年了。」天弱看著那把他再也不能用的武器,語氣卻是無盡的蒼涼。雖然他現在已經變得足夠的強大,不需要再用上炎刃才能戰鬥,然而他最想那人看到的這個時刻,那人卻已經不在了。
    聽完天弱說曲夜失蹤的消息,單念面無表情地沉默了起來,這樣的沉默更讓所有人都察覺到他的情緒低落。臉上也恢復了面無表情的狀態。
    單念這種低落的情緒甚至一整個下午都沒有恢復。
    段淵見單念一整個下午都在心不在焉著,連帶的也不知羽風在想著什麼,段淵想了片刻才提議道:「小念,其實你不用灰心,你可以去問問神祇殿的大神祇,他是一個什麼都知道的神祇。」
    羽風聽見段淵的話後,悄身就走開了,一直站在旁邊不說話的夏五月也跟了上去。
    單念看了一眼段淵,想了片刻才點了點頭,收回了自己複雜的思緒,這才想起自己來到這裡的目的。
    「你似乎不太想單念找到那個古怪圖案的消息,我猜得沒錯的話,你應該知道那個圖案的一些事情。」夏五月跟上羽風的步伐,二人走近河邊,離單念他們幾人的距離有點遠。
    「我是瘋了才讓小念找到那個圖案的消息。」那個字能讓單念這麼在乎,定是跟他偶爾在夢裡叫過的名字有關,在他沒有得到單念整顆心時,那個人包括單念想要知道的消息,他都不可能讓單念知道。
    *******
    「你確定要把這些巢穴帶走?」段淵不解地問道,看著上邊那些小飛蟲,段淵沒有太過靠近它們,剛才他就被因好奇而捉了一隻這些堅硬的小飛蟲,還不小心被他咬了一口,那個傷口被單念簡單地處理了一下才讓他沒有那麼的麻痛。天生的直覺讓他覺得這些小飛蟲的傷害力不低,更何況巢穴上的它們還是一群一群的結伴。想像了一下一群小飛蟲向他咬來,段淵摸了摸自己手上的小傷口而打了個冷戰。最後,實在是覺得這些小飛蟲沒什麼好看,他才拿起自己的炎刃準備問天弱一些問題。
    只剩下自己的單念看著這些蜂巢良久,正在想著怎麼把上邊的蜜蜂都驅趕離開又不傷害它們時,一把童音卻突然響起了。「你帶走?」
    單念低頭看向小孩,小孩也不知去了哪裡,身上髒得更加離譜了,頭上居然還佈滿了枯黃的碎草。
    小孩沒等單念的回答,然後走到離單念最近的蜂巢,直接就把那個有他肩膀那麼高的蜂巢摘下給單念,蜂巢裡的蜜蜂居然很聽話地飛了出去。
    小孩艱難地托著蜂巢,遞給單念。
    單念這才看到他手上佈滿了大大小小的傷痕。
    單念接過那個蜂巢,檢查了小孩的手,「怎麼受傷了?」這些傷的傷口還很新鮮的樣子,不過好在不是很嚴重,只是一道道刮痕,痕跡較淺。
    「我想走,和你。」小孩吸了吸鼻子,莫名其妙地來了一句話。
    單念細想了一下,卻聽明白了,「你想跟我走?」
    小孩見單念明白他的意思,高興地點點頭,大大的眼睛也沒了單念一開始見他時的惶恐的感覺,滿眼信賴地看著單念。
    「你想跟我走和你受傷了有什麼關係?」難道這裡還有其他的獸人?連小孩子都欺負?所以才讓小孩這麼迫不及待的想要離開?
    小孩想了一下,「我把它們消滅了,那些傷害嗡嗡的傢伙。」說完,他見單念實在不明白,他於是拉著單念去到一棵非常大的樹下,那樹下面現在有一個落在地上的大蜂巢,流出一股深褐色的液體,旁邊散落了一些佈滿赤紋的土蜂。
    單念走近看清楚,如果他沒認錯的話,這一種土蜂是比那些蜜蜂更有用處,是一種更加適合入藥的藥材。
    「是你消滅的?」單念覺得小孩沒有被這些有著劇毒的土蜂蜇到而中毒,實在是他的好運氣。他隨即想到小孩定是跟那些蜜蜂長大的,所以要毫無損傷把這些土蜂殺死,對他來說也不會是一個太大的難題。
    「嗯,它們會傷害嗡嗡,幾天前把我的腳。」這次小孩的話讓單念費解了很久也不能明白了。
    沉默了一下,看著那個一直在流著深褐色的液體的大蜂巢,單念知道不能再耽誤時間了,於是他拍了拍一直跟在他身邊的大貴賓,然後費力地搬上蜂巢在大貴賓的側邊,將大蜂巢綁好,然後拿出一塊乾淨的獸皮,把橫散在地上死去的土蜂撿起。
    小孩見他在撿著他討厭的土蜂,儘管不解,他也幫著單念把另一邊的土蜂撿上,放到獸皮上。也只有這時,他才有一點孩子該有的天真無邪。
    幾人回神時,卻發現單念跟大貴賓已經不在他們所見的樹下了。
    見單念突然不在,幾人沿著聲音,找了一圈才找到單念的身影。
    「怎麼會有野獸部落的孩子在?」夏五月不解地問向前面的羽風。
    「而且跟小念好像感情不錯的樣子,這是怎麼回事?」由於天生對野獸部落的偏見太深,連帶的,段淵對野獸部落的孩子也帶了偏見的看法。
    天弱因為到過野獸部落尋找曲夜,反而沒有他們二人的牴觸。
    靜靜地看著單念跟那個小孩很久,羽風才道:「只是一個小孩子,況且他也不是在野獸部落長大。」說到這,頓了一下,低聲道:「我只是害怕單念堅持會把他帶回去,這麼做的話,事情就麻煩了。」
    「哈?帶一個野獸部落的孩子回羽部落?羽風你不是在說笑吧?」段淵不可思議地道,見到野獸部落的人,他們雖然不會像野獸部落那般的野獸行徑,對他們殺了才痛快。但是部落裡的每一個人也不可能容忍有一個野獸部落的孩子在自己的部落長大。
    夏五月沒有段淵的反應之大,而是道:「如果小念堅決要帶他回去的話,羽風你準備怎麼做?部落裡突然多了一個野獸部落的孩子,這並不是一件小事。」
    這邊的單念替小孩抹乾淨了臉上的污跡後,再把他頭上的碎草全部拍掉。
    小孩堅硬地站著,聽了單念的話乖乖地閉著眼睛,似是第一次被人觸碰照顧,一切都顯得很陌生的樣子。他這樣害怕卻又忍著的樣子讓單念想起自己那段不想記得記憶。
    「你真的願意跟我走嗎?」
    小孩立刻睜開眼,重重地點點頭,期待地看著單念,「我能帶著嗡嗡嗎?」
    「當然可以。」單念正在想著怎麼把一些活的蜜蜂帶回去養殖,如果蜜糖入藥成功的話,那麼以後也會大量的使用,每次都來到這麼遠的叢林裡這種方法也不太現實。
    「只是你要怎麼帶著它們?」

  ☆、第二十八章

看著後面一大波的小飛蟲跟著單念身後的那個小孩子,段淵心有餘悸地問道,「小念我知道你喜歡吃甜的,可是……弄這麼一大波的東西回去你覺得真的沒問題嗎?」
    單念聽見段淵這麼一問而一愣,想了一下才明白段淵他們誤會自己只是準備帶著回去弄吃的原因,單念也不打算詳細解釋,本來還想著羽風再次問他要這些做什麼的時候該怎麼回答他,現在被段淵這麼說出一個理由,他也算是默認了。
    而那個一直都跟在單念身邊拉著單念的手的小孩,因為段淵的話而變得有些緊張地看著段淵,生怕段淵下一句說出要單念不讓他帶著嗡嗡它們走。然後又怕段淵又拿出他身上的大武器對著跟在他身後的一群嗡嗡。他這麼想得原因是因為剛才啟程回部落時,段淵見小孩子跟著走也沒多大的意見了,但是被小孩身後一大波的小飛蟲讓他瞬間把他的炎刃拔了出來。
    然後單念就解釋給眾人聽,他準備帶著小孩跟這些『蜜蜂』回去。這時,眾人才明白到,單念的真正得打算。
    「羽風,你也不說一下小念,部落的人給小念進去才奇怪了。」想到差不多進入羽部落關口的地方,段淵不得不提醒道。
    「小念說帶回去有很重要的事,至於它們能安置的地方,我心目中也有了適合的地方了。」羽風解釋道,剛才單念單獨問過他,如果帶著些小飛蟲回去有沒有多大的問題,他細想了一下,既然單念喜歡吃這些『蜜糖』,那麼帶回去問題也是不大的。
    「那這孩子呢?」段淵看著孩子臉上那些清晰屬於野獸部落的紋路,不太確定單念的真正意思。
    單念這次也定定地看向了羽風,抿著唇,也不說話。但是讓他把孩子留下,顯然已是不太可能了。
    羽風無奈地摸了一下單念的臉頰,每次他有事相求都是這副樣子看著自己。這次出來叢林太久,生活條件太差,羽風都覺得單念的臉頰都瘦了不少,沒有平時的好手感了。他也明白到,不把小孩子也帶回去,難保單念會生出再次來這裡的打算。叢林裡危險重重,他沒有辦法阻止單念再次來這裡的想法,所以只能把他生起這個想法之前扼殺了。
    羽風想了一下,這才看向一直沉默著的夏五月,道:「五月,這就麻煩你了。」
    「沒問題,說他是我的遠親也未嘗不可,反正我的身份雲天也是知道的。」
    見他們兩人打著啞謎,段淵更加疑惑了起來,「你們在說著什麼?五月,你快告訴我,你的什麼身份?你不會也不叫夏五月吧?我就奇怪,你的名字怎麼跟常人的不同,用月份來做名字,這是從沒有過的。」
    夏五月被段淵的疑惑逗得一笑,段淵總是會在奇怪的方向想問題,這次也一樣,只顧著自己的名字,而不是自己的另一重身份,他笑道:「我本名叫五,在家裡也排行第五。」他說完後,靜靜地看著段淵。
    這次連對所有事莫不在乎的天弱也不由得看向夏五月,難怪他第一次見夏五月的獸型就覺得不是純色的血統,因為不太明顯所以就沒有多想。
    「五?」段淵愣愣地看向夏五月,「這是野獸部落起名的習慣,他們只用單字……」
    說完後,段淵沉默了一下。
    夏五月的身份從來就不是什麼秘密,只是從沒提起過而已,他柔聲地對段淵解釋道:「沒錯,我的亞祖父因為對王族有恩,所以王族把我亞祖父的家族都遷移到王族裡居住,已有三十年了。」
    段淵滿臉震驚之色看著夏五月,「三十年前從野獸部落來的人……夏姓裡的王族……你是夏塔的孫子?」
    段淵一直都有『知天下』的外號不是沒有原因的,因為段家是羽部落唯一的傳遞消息的家族,所以他自小就看過無數的消息記錄,自小連王族的幾大家族的事都知道得一清二楚,更何況三十年前突然出現的夏家。對於這個從野獸部落來的夏家,段淵一直覺得他們帶著幾分神秘的色彩。畢竟,在三十多年前,野獸部落是十分強大的存在,聯盟部落幾乎支撐不住。這時卻發生了一個突變,身為野獸部落的大家族的夏,居然突然加入到王族裡,還改名夏塔,野獸部落終於停止了侵略。也由於夏的幫助,讓聯盟部落有了二十年多的喘息機會。直到新的王族首領繼承了王位,野獸部落再次開始蠢蠢欲動了起來,卻被統領王族最強大的軍隊的原承打得消停了兩年,原承也因為這樣而得到了王族首領的位置。
    單念靜靜地聽著羽風解釋夏家歷史的時候,段淵跟夏五月則在另一邊不知在說著什麼,單念看著段淵有些激動地看著夏五月,然後就被夏五月摟入懷裡不知說了句什麼後,情緒就恢復正常了。過了片刻,他們就回來了,彷彿剛才那個情緒激動的段淵從沒有出現過一般。
    因為有羽風事前的安排,所以過關口的時候,單念就帶著一直跟在他身後的小孩子,沒有費多大的勁,就進入到部落了。羽風讓夏五月先回去部落交代小孩的事情後,就帶著單念來到了他準備安置那些小飛蟲的地方。
    段淵一路上都好奇羽風究竟會把這些小飛蟲安排在哪裡,所以也沒跟著夏五月離開,而是選擇跟上羽風他們。
    而天弱自進入到部落後,就不見了他的身影。
    走了沒多遠,一大片小森林就出現在眾人的面前。單念從沒來過這裡,也不知道原來部落有這麼一片小森林。
    這片小森林就像是被人遺忘的一角,安靜悠然,四周都偷著寂靜,抬頭仰望時,正午的陽光正透著樹蔭照射下來,光影若隱若現地隨著微風晃動著,單念差點被這裡的靜謐吸引得忘了來這裡的目的。
    段淵顯然也晃了一下神,看著這一片小森林,終於記起道:「羽風,這不是你一年前千身萬苦跟朱雀搶回來的嗎?當時我們還以為你有什麼計劃,會發展開拓這片小森林,誰知道你卻好像忘記了一般,一年多也不見得你有來過這片小森林。」跟他爭奪的朱雀也因為那次的比賽而離開部落一年多也沒回來,讓他少了一個最強勁的對手,這事他沒少在夏五月面前提起,無奈他就算用了段家的力量去尋找朱雀也不見他的消息,這半年也放棄了繼續尋找。
    羽風聽他提起那次的比賽,頗為無奈地一笑,然後道:「我的確是忘記了,平時也鮮少有人來這裡,不是小念說要帶著些東西回來,我都差點忘記這裡了。這樣看來,這裡果然很適合養這些小飛蟲,也不怕它們會咬到人了。」
    單念打量了一下四周的環境,也覺得滿意極了,但是記起誰才是知道最適合選擇蜜蜂建造巢穴的人,然後他看向那一直眼巴巴地看著他的小孩,見他眼底閃著興奮的目光看著自己,生怕自己回答慢了就讓單念改變主意一般,然後他急促地道:「嗡嗡,喜歡。」
    單念聽見他說這些蜜蜂喜歡,想起一路來小孩跟那些蜜蜂的互動,他不由得感興趣地問道:「你真的聽懂它們說什麼?」
    小孩子重重地點頭,「它們說很舒服!」
    羽風跟段淵也看向小孩。
    段淵想了一下道:「那你能跟它們說不要咬部落的人嗎?」那些蜜蜂因為咬過段淵,讓他不太放心羽風跟單念就這樣把這些小飛蟲安置在這裡,這裡雖然很少人來,但是有時候小孩子調皮,也會來到這裡玩的。獸人小孩還有還手的力量,最多痛幾天,但是亞人小孩就不同了,就更別說那些亞人小孩天生比獸人小孩體弱的,更要萬分小心。
    小孩子聽見段淵說他的嗡嗡會咬人,當即不太高興地看著段淵,「嗡嗡,不咬人,傷害嗡嗡才咬!」
    難得段淵跟小孩這般的解釋也聽得明白,然後段淵伸出還有些紅腫的手,「它們明明咬我了!」
    「你拿著大武器!嗡嗡它們害怕。」這次小孩說出的話居然利落了起來。
    段淵的擔心讓單念細想了一下,部落裡的小孩子也多,難保不會來到這個小森林裡玩,「羽風,你能把有巢穴的地方圈起來嗎?」
    「當然可以。」羽風見單念也是十分滿意他安排的地方,然後摸著他的亂髮,寵溺地應道。
    待安置好蜜蜂后,就輪到安置小孩的去處了。
    小孩當然是賴上單念的意思了,自來到羽部落後,就寸步不離地跟著單念,不肯離開一步,剛才小孩在安置蜜蜂安家的時候,也把單念拉上才安心。
    他這樣的情況就像是跟父母失散多年的孩子重新被找回一般,一步也不肯離開父母的視線,生怕一過不小心就讓得來不易的幸福溜走了。
    單念完全能理解小孩的心情,所以就由得小孩粘著他的舉動,羽風抗議了幾次也沒有多大的效果,單念從而讓小孩也住進了他的屋子,連睡覺也是跟他同睡在一起。
    今天因為剛從森林裡回來,太過疲憊,單念就這樣睡了兩天,總算在第三天精神好了不少。於是,單念就想起他帶回來的那些東西。
    他心裡記掛著那些藥物,然後就開始一頭鑽進了花貝醫館的藥房裡,連續一個星期也不肯踏出一步了。

  ☆、第二十九章

雨去冬來,部落裡寒意漸漸加濃。
    單念從藥房走出來時,已經是雨季季末的時節了。他穿過鮮有人影濕濕的的街道,卻發現花淳安的甜味屋也關門了,這才記起昨天花貝說過,因為臨近冬季時節,部落裡出門的人也沒幾個,所以很多店舖都關門了。這幾天因為羽風有事沒來花貝醫館,沒了平時每天都備著的甜點,忙了幾天的單念一大清早,沒來得及休息,就想吃些甜點做早餐,然後繼續展開今天的工作的打算。
    見甜味屋沒有開門,單念雖然還是面無表情,心底只能非常失望就回去了。
    「嗡嗡,走吧。」他身後跟著的小孩,一直都寸步不離地跟著單念。這段日子,除了羽風之外,就是小孩一刻不停地黏在他的身邊了。部落裡的人對這個突然出現的獸人小孩一開始有了很大的爭議,但是身為族長的呂雲天同意他留下來,部落的人反對的聲音漸漸也小了,小孩也漸漸過上了平靜的生活,這樣平靜的生活讓他越發地活潑了起來。但是他卻似是感覺到部落的其他人對他的不喜,他也不找一些同齡的小孩子一起玩,只是黏在單念的身邊就覺得很滿足,而單念這段時間更是忙著調製他的藥物,忙得沒來得及顧上其他的事了。糰子這段時間因為他亞父的病也少來醫館幫忙,有了小孩在他身邊跟出跟入地幫忙,讓單念覺得也沒那麼的費力了。因為忙著研製藥物,單念甚至來不及幫小孩起一個真正的名字,只是暫時聽了羽風的意見,叫著『嗡嗡』這個小名。
    小孩跟著單念走了兩步,然後轉頭看著那間關門的甜味屋幾眼才再次跟上單念的腳步走了。
    花貝醫館的病患卻因為季節的原因,毫不減少,一天比一天多的病人讓花貝都差點忙不過來,見到單念出現時,眼睛都發光地看著單念。單念雖然醫術不佳,但是一些輕微的病患花貝還是可以完全放心地交給單念。
    「小念,這些病人就交給你了,我去睡一覺。」剛才還精神抖擻的花貝見到單念就開始打著哈欠,這幾天他都沒睡。因為昨天有亞人生產,這是部落裡的大事,更何況那亞人還生了一個亞人寶寶,就更加的不能大意了。他一回來正想瞇一下的時候,就看到自己醫館前排著隊來看病的病人,還好沒有太嚴重的病人。但往往這個時候,都是些輕微的病患最多,尤其是咳症跟傷寒的老人跟孩子最多。所以雨季跟冬季交替的日子是花貝最討厭的日子,不但陰冷寒濕,而且還很忙。
    「咦?你拿著的是什麼?」花貝看著單念拿著的小東西,睡意一下就消退了不少。他記得單念這段時間都在擺弄這些,每次他想進去都被那個對單念寸步不離的小孩趕了出來,今天總算看到單念拿出來了,這不能不讓花貝覺得好奇極了。而大貴賓因為毛髮的問題,更是被單念勒令不能進入到藥房裡,每天都憂鬱地坐在了藥房外面等著單念,見小孩子能進入藥房,更是跟單念鬧了好幾天的彆扭。
    「這是兩種是治癒不同咳症的藥,特別適合小孩子,因為它完全不苦。」單念拿起一個他特製的小藥瓶,對正在目光灼灼地看著那些小瓶子的花貝解釋道。
    花貝帶著一絲疑惑跟不解地聞了一下單念給他的小瓶子,立刻就分辨出裡面居然有一股香味,然後才反應過來單念說的話。
    「山紅,專治肺燥之咳症,痰多,胸悶,咽喉痛癢,聲音沙啞,但是為什麼……味道不苦?!」花貝驚奇地再次聞了一下小藥瓶的氣味,然後喝了一口,他神色開始更加震驚地看著單念了。
    山紅明明是一味很苦的藥,但是此刻他居然聞到不同以往的甜香刺激著他的味蕾,最讓他震驚的是,這股甜香裡,他能聞到山紅的全部藥效都保留了下來,不像他以前為了讓藥草沒有那麼苦,從加了甜草而讓藥效發生了極大的改變,甚至讓藥效失效。
    花貝看著小孩手上那盤子的一個個分明是裝好的藥物瓶子,他問出了心裡的推測,「它們不用煎煮?」如果真的可以提前配製好這些藥物的話,那得省了多少的時間!
    見單念點點頭後,花貝連忙又拿起另外一種藥物,聞了一下,「這是谷芽,神曲,青蒿,蘭佩,苦連黃,苦參,專治氣陰傷寒症……」
    陸陸續續地喝了幾種不同顏色的瓶子上的藥,那種帶著一種清香的味道讓他完全覺得自己不是在喝藥,此刻的花貝已經不能用震驚來形容他的感受了。
    「小念,你這段時間就是研究這些新的藥物了?!」花貝聲音都提高了不少,讓那邊等著的病患都好奇地看了過來。
    「對,全靠嗡嗡帶來的蜜糖。」如果不是蜜糖的存在,他都沒有辦法這麼快就把這些苦藥變成了香甜的藥。他明白,有了這些香甜的藥物的存在,那麼嗡嗡就能讓部落裡的人沒那麼的抗拒他了。嗡嗡也能漸漸真正的融入到部落裡生活。
    見花貝這麼激動,糰子跟小義都走了過來,學著花貝的樣子聞了聞那些藥物,那股帶著香甜的藥味讓他們也都愣了,從來都只是見過苦藥的他們更加覺得不可思議了起來。
    花貝於是再次坐到那些病患前,診斷了兩個咳嗽的病患,單念就把藥物遞給他們,兩個病患的咳嗽是一寒一熱的咳嗽症狀,所以瓶子也有所不同,那兩名有些年紀的亞人見跟平時不同的藥物都有點不解地看著單念。單念還是一貫的面無表情,然後接著詳細地向兩名老亞人解釋了他們那些藥的功效跟服用的時間跟劑量。那兩個老亞人終於明白了這些新奇的藥,然後離開了醫館。
    那兩名老亞人離開後,單念拿起兩瓶藥物,然後招手叫還在呆愣著的糰子過來,「糰子,這瓶藥你帶回去給你的亞父,一天三次,不能超過五次。」
    糰子點頭,剛才聽見單念跟花貝的話已經讓糰子知道這藥是治療咳症的藥。這幾天,他的亞父病得越發的嚴重了,每次都咳得差點斷氣才會喝一兩口那些苦得厲害的苦藥,連他的父親都掙扎著起來照顧他的亞父了。因此,他才請了幾天的假沒來花貝醫館。想不到今天一回到花貝醫館,就被單念新研發的藥物震得現在還覺得有點不可思議,剛才他也偷偷地喝了一口那些瓶子裡的藥。
    「亞父,亞父!」糰子小心翼翼地拿著一瓶藥跑到亞父睡著的房間,怕病氣傳染到他同樣臥床的父親那裡,所以亞父就睡了他的房間,他就跟二哥擠在一起睡已經半個多月了。
    「咳……糰子,你怎麼回來了?」因為咳得嚴重,躺著也不舒服,所以糰子的亞父只是倚在床上,身上蓋著厚厚的暖和獸皮。他臉色有點蒼白,體型也消瘦了不少,這幾天更是神疲懶言。
    「這是小念新研製的藥,一點都不苦!」糰子拿出藥瓶,高興地對亞父道。
    「這怎麼可能,你可別想騙我喝了它,我早上已經喝了。」糰子亞父雖然奇怪糰子這些裝著的藥物的瓶子跟平時的確實有所不同,但是他完全沒聽過有什麼甜的藥,他以前也有過想放點甜味草到那些苦藥裡,但是醫師總說加了甜味草的藥物藥效會被破壞,所以藥=苦這些觀念已經伴隨著他長大,因此,他很難會相信糰子說的話。
    「真的,亞父你聞聞看。」糰子知道解釋太多,倒不如直接行動來得有效。於是他把瓶子放到亞父的鼻子下。
    「真的有股香甜的氣味,一點也不像平時聞到的藥味。」糰子亞父接過來,然後喝了一小口,沉默地看著糰子一下,然後又喝了一大口。喝過藥後,也不知是心理影響了生理,他覺得呼吸也順當了不小,於是他又喝了一口,差點把藥一次性喝完了。
    糰子連忙阻止了他的亞父繼續喝的動作。
    「亞父,這不是甜水,這是藥。」然後糰子把單念交代過他幾時吃藥,一天最多吃幾次的禁忌也詳細交代給他的亞父。
    臨走前,糰子還特意交代了家裡的大哥,不要讓亞父胡亂地偷藥喝。
    大哥也覺得不可思議了起來,「亞父不是最討厭吃藥了嗎?糰子,你確定你的交代內容沒有多了一個字?」
    「這些藥是甜的,單念為了亞父的病,廢了很大的勁才研發的!」沒有解釋太多,糰子就迫不及待地回到了花貝醫館。
    只是一個早上,單念的藥讓花貝醫館一貫多的病人都少了起來,原因是單念的藥因為方便而少了煎煮的過程,那些病患只是來看了病後,就帶著這種新的藥物疑惑地走了,當他們喝到的不是一貫的苦味濃郁時,更是一下子就震驚了,小孩子更是覺得新奇好喝,喝完了一次的劑量還嚷著要喝第二次。讓每個亞父不同於以往的絞盡腦汁讓自己孩子喝一口藥不同,現在讓他們頭疼的是,如何讓他們的孩子鬧著彆扭喝那麼多藥。
    而喝了幾天這樣的甜的藥就病好了讓那些人在部落傳得揚揚沸沸,甚至連一些獸人都來了興致陪著他們家伴侶來花貝醫館排隊了。
    而花貝醫館只是過了三天平靜的生活,就被外面排隊的人圍了個水洩不通。甚至連一些離花貝醫館較遠的地方的人都來了。不但這樣,部落裡其他幾間醫館的醫師跟藥師都約定好似的,一同來了花貝醫館,就是為了看看花貝醫館新出的藥物功效到底有多麼的奇效。
    單念因為第一步的計劃順利地進行,開始迫不及待地開展了第二步的計劃,他再次在藥房裡不再出來。
    「妙啊!」一名醫師喝了一口一種專治咳症的甜藥,不由得讚歎地看著花貝,跟著他來的藥師更是激動得立刻問花貝到底是怎麼弄的。
    花貝卻但笑不語,那名藥師也反應過來,不好意思地道歉一聲。每個醫館都有自己獨特的製藥配方,這些藥方的存在,一是為了提高自己醫館的名聲,二是這些配方都經過了藥師或者醫師嘔心瀝血的研製的結果,當然不能輕易被人所知了。

  ☆、第三十章

外面發生什麼,單念一概不知道,因為他每天只顧忙著能快點完成藥酒的事。畢竟糰子父親的病情因為寒冬即將到來的原因已經越發地嚴重了。
    把泡著土蜂的酒打開,單念就聞到他意料中的劇烈味道,再三檢查了一遍,單念卻苦惱著最後的那一味藥還是沒有找到,而且這味藥是直接影響藥酒的功效。單念把蓋子蓋好後就走出酒房。
    這間酒房是他好不容易才從花貝醫館裡騰出的一間如地窖般的房間,這間房間最大的特點是沒有陽光射入,前幾天讓他一發現有這間房間是空著後,就問了花貝,花貝知道他在研發另一種藥物,更是沒有多問就答應了單念。單念然後就搬了那些發酵容器到這間新的酒窖,讓他的藥酒計劃能更加快速地進行。
    他這麼著急的原因是這裡的獸人年輕的時候都或多或少有點骨頭受傷,仗著年輕時就隨便了事,到了老的時候才發現問題。糰子的父親就是這種情況,只是他的情況有點嚴重,單念按著單爺爺以前的配方調了這種藥酒出來,準備給糰子父親每天塗在身上緩解一下痛苦,逐漸達到康復的顯著療效,但是此刻,藥酒卻缺少一味最重要的藥物。單念在等待了一個星期後,也不寄予希望等那些採藥的人找到這味七寒藥的一整株給他了,他更不想像尋找蜜糖一樣親自動手去尋找。一來這味七寒藥是罕見的藥材,二來是因為自己尋找的話,太過花費時間,於是生出自己去藥店裡問問這味藥的打算。
    走出酒窖,單念就被很多陌生的人在花貝醫館目光灼灼地注視著他,一副有事要找他的樣子,單念卻沒有停下自己的腳步,也沒有時間問為什麼,單念就坐在大貴賓的身上,嗡嗡也掙扎著想上大貴賓的身上,但是大貴賓對他汪叫了一聲,嗡嗡只能化成自己的小老虎獸型艱難地跟上大貴賓。
    眾人對聖獸都有種敬畏的心情,見單念居然坐在上面,聖獸似乎也很樂意的樣子,讓他們徹底地集體愣了一下,只是一下,大貴賓帶著單念就走遠了,那些想問單念研製藥物的事的人都痛恨自己等了一個星期,居然只是見到真主一面,還沒來及說上什麼就不見了單念而直在原地跺腳。
    在這種天氣,最為熱鬧的就只剩這條藥街了,單念也是第一次來這裡,以前他需要藥物,都是直接從花貝醫館裡有的,這次也是因為花貝醫館沒有他需要的藥物才來到這條藥街。
    因為第一次來,單念向路人詢問了一下,才來到幾間部落裡賣得最齊全的藥店,這幾間藥店名氣很大,原因是部落裡最大的幾大家族開的。羽部落最有名望的四大家族裡,段家就是其中一家,其他三大家族分別掌管了部落的全部藥物的售賣,他們這些年來,都專門有各自的種植藥園。在多年前,每個部落的藥物都是由藥族親自掌管售賣,每個部落的藥物幾乎由藥族的人負責,後來羽風突然來到羽部落後,由於他跟藥族族長有著不淺的關係,居然讓藥族鬆口讓羽部落有了屬於自己的藥店,成為了第一個有了自己藥店的部落,繼而發展成有了屬於自己部落的藥園。
    連續走了三間藥店都是毫無結果後,單念歎了一口氣,難怪花貝醫館裡也沒有七寒籽,原來是這裡的人都不認識什麼是七寒籽,而且七寒藥本來就是罕見的藥物,更何況還是在花蕾裡的籽。
    「或許你可以到今年新開的和熙藥店看看,他們那裡專門售賣一些罕見的藥物。」單念正離開時,藥店的其中一名老亞人店員對單念道。
    然後那老亞人再說了一句,「我兒子在哪裡幹活,所以你可以去哪裡問問。」
    問了那間新開的藥店的地址後,單念就沿著老亞人的指示走到了那間和熙藥店。
    這間藥店跟單念見過都不同,店裡每個店員都穿著統一的白色長衣,白色長衣上是寫著和熙二字的衣服,看起來比他走過那三間藥店更加的專業的感覺,藥店前甚至掛了一個單念也聽過的醫師的名字的牌子。店內雖然沒有其他三家店那麼充滿了買藥的人群,但是這麼充滿現代化氣息卻帶著古色古香味道的藥店裝飾讓單念有一陣子分不清自己身在何處。
    「這位客人……」
    單念聽見一道溫柔的嗓音而回神過來,見到有人走了過來,是一個瘦削的亞人,但是那人見到單念身後的小孩後,把後面的話都停了下來,然後再次才看向單念。
    單念沒有奇怪這把溫柔嗓音的主人為何對嗡嗡的身份有點好奇卻不敢多問的樣子,還好,他沒有在這人的眼裡看出對嗡嗡太多的偏見。
    「這位客人是不是研發了那一味甜藥出來的亞人藥師?」
    單念只是面無表情地看著他一下,沒有太過在意這個人為何會知道自己的身份,而是記起自己來這裡的目的,然後對那個亞人道:「這裡有七寒籽賣嗎?」
    那亞人聽見單念的問的藥名後,再次打量了一下單念,然後才說道:「您稍等一下,我去內堂問問。」
    那人說可以替他問一下,而不是像前面幾間只是直接說沒有,讓單念生出了一點希望。
    接著,內堂出來了一個穿著不同於店內店員穿的一致的衣人,沒有回答。
    那獸人似是發覺自己問得突然,然後笑了一下緩解單念對他的一絲戒備,從而解釋道:「因為你身邊跟著一個野獸部落的小孩,再加上你身後的那只聖獸,你的身份,我大概可以猜到了。」
    單念這才點頭表示明白。
    「我先介紹一下自己,我叫令紫,是這間藥店的第一店主,你是需要找七寒籽入藥嗎?」那獸人恢復了認真道。
    單念猜想他有這一味藥,於是點點頭。
    「那恕我冒昧地問一下,這位客人是需要七寒籽入藥嗎?」
    單念想了一下,他研製藥物本就不是什麼秘密,於是回答道:「我需要的一個配方里就差了這一味藥。」
    那獸人思考了一下,眼前一亮,然後道:「我有件事,需要和你談談。」
    單念有點理解不了眼前這個獸人的跳脫思維,只是看著他,沒有說話。
    那獸人似是也不介意單念的寡言,只是繼續道:「是這樣的,你找了部落裡最大的三間藥店卻一無所獲後,也知道這七寒藥罕見了,畢竟他是外傷的藥物,他有著獨特治癒外傷的功效,所以一直以來都是供不應求。」
    「我只要七寒花裡的花籽,所以跟七寒藥並無衝突。」單念道。
    「我知道,但是你知道七寒籽為什麼在部落一科難求嗎?」
    單念卻愣了一下,這個他真的忽視了,他本以為七寒籽的功效鮮少人知道,所以難找,見那名獸人像是知道了莫大的秘密般看著自己,單念猜想七寒籽並不是鮮少人知道他的功效,而是因為另有隱情。
    「我現在還沒有七寒籽在手上,但是我可以替你找到,你需要多少?」
    「三十株七寒藥上全部的籽。」單念計算了一下他第一次出窖的酒的用量,然後問道:「多少錢?」那些甜藥由於花貝醫館的病患多了,讓單念一下子多了一筆收入,一筆真正屬於自己的收入。就算七寒藥價值不菲,也應該夠他支付三十株的錢了。
    那人沉吟了一下,道:「不要錢。」
    「不要錢?」
    「是的,不要錢,但是我有一個要求。為了我的誠意,我會在找到七寒籽之後再跟你詳談我提出的條件,你先回去等到我的消息,然後我們再來一次詳談。」
    然後那獸人就熱情地送了單念出藥店了,單念疑惑地問了一遍他的條件,那獸人只是說一切待我找到七寒籽再說,然後就客客氣氣地把單念送到門口了。
    單念帶著深深的疑惑剛從那間藥店出來的時候,就見到一件白袍遮蓋全身的人出現在他的面前。那人因為白袍蓋著他的臉部,而他又可以低著頭的緣故,所以看不清臉容。單念一下子就看出,白袍人手上拿著的是單念前幾天為了咳症研發的藥物的藥瓶,白袍人正在反覆地看著瓶身,似乎上面有他非常懷念而又珍惜的東西一般。
    單念走近才見到那白袍人原來是在認真地看的是瓶子上的字,那是他親手寫上去的字。一個用中文寫著他的名字,是一個念字,還在心字那兩點特意少了一點,而且這個念字還被他寫成了草體字,不認識這個字的人看著就像是一個特別的圖案。而念字下面是用這裡的文字寫著羽部落,花貝醫館這七個小字。
    「這個是你弄的?」那人的聲音讓單念有些熟悉,卻又不記得在哪裡聽過,而且這個穿著白袍的人實在打扮的嚴密的奇怪。
    見他聲音有點著急,穿著又是神祇殿的專用白袍,想起那個酷似爺爺的老亞人大神祇,單念於是點了點頭。
    嗡嗡跟著單念的身後,偷偷地打量著白袍人,他看到白袍人也看向自己的目光是突然一頓。由於看不清白袍人的面容,所以嗡嗡沒有看清白袍人的表情是什麼。嗡嗡心思單純,除了單念所有的一切也不太在乎,繼而就專心看著單念了。
    白袍人很快就轉回他的視線看著單念,然後看著瓶子上那個這個世界的人以為是圖案的字,用他特殊的冷漠聲線問道:「這上面的字,是『思念』的『念』字嗎?」前一句,是這個世界的語言,但是後面的兩個字,卻讓單念好一會兒才反應過來。
    單念知道自己沒有聽錯,那個白袍人發出『思念』兩個字的時候用的是中文,他隨即抬眼震驚地看向白袍人。徹底地驚訝於這個白袍人不但認識瓶子上的字,而且還會說出來。
    單念一開始生出把自己的名字用中文刻進去的瓶子的時候,是因為上次他見到那把叫炎刃的武器上刻著凌冬的名字而萌生的主意。畢竟他知道藥物的流動是無法想像的強大。他還故意把念字缺了一點,如果凌冬真的在這個世界的話,那麼見到他的字,一定會知道這個字是自己寫的,那麼凌冬就一定會來找他。
    這個方法比他去找盲目地去找凌冬更加簡單一些,畢竟他對凌冬的消息是毫無頭緒的。因為那把炎刃上面的信息實在是來的太少了,而這個瓶子上寫著自己的名字跟用這裡的名字寫上羽部落,就容易辨認得多了。雖然羽部落很大,但是在知道哪個部落的情況下,找一名知道名字的藥師是不難的。
    此刻,單念沒有深思想其他的事情的心思,在聽見這個神祇殿來的人居然發出中文一模一樣的讀音,讓單念徹底地在他的心臟泛起了一波又一波的高低起伏,一向毫無表情的他似是有了點情緒在他的臉上表現出來,那是震驚卻帶著太多的不解跟疑惑。
    「你為什麼知道這個字的讀法?」單念終於找回了自己的理智,冷靜下來,恢復了面無表情地問道。
    那白袍人沒有直接回答單念的問題,只是問道:「這個瓶子的設計你在哪裡看過?難道你也有那本醫經?他也給了你一本?」
    「什麼醫經?他是誰?」
    見單念似是真的不懂得自己口中提起的東西,白袍人才漸漸向單念更加靠近,「你剛才在尋找一味七寒藥?而且還指定要七寒藥的籽,如果你不是看過醫經上詳細記載著七寒籽的藥性,怎麼會特意要它,而且你還知道這個瓶子的事。你是不是也有醫經這本書?你居然看懂上面的字?我上次怎麼沒發現你居然也跟我一樣有那本醫經的呢?」
    「什麼?」這個人的問題一個接著一個得奇怪,更加讓單念的疑惑深了幾分。
    白袍人聽見單念還是一副疑惑的語氣而停下了腳步,抬起頭,認真地打量了一下單念,白袍遮著他的臉容讓人看不起他的表情。白袍人見單念似是真的不清楚,然後他抬起頭,終於露出了他那雙的明亮的藍眼睛,目光有點異樣的情緒地看著單念的眼睛,然後詭異地一笑,「來,跟我走。」
    單念晃了一下神,然後居然什麼也沒問,就自然而然地跟著白袍人的腳步走了。
    身後的嗡嗡跟大貴賓跟沒有發現異樣,小孩追上單念的步伐,然後抓著單念有點冰涼的手,但是單念卻不像往常一樣回拉著他的手,小孩畢竟還只是小孩子,他雖然有點奇怪,卻沒問為什麼,只是主動抓緊單念的手,跟著單念跟上那個奇怪的白袍人的腳步。

  ☆、第三十一章

輕微的聲響,讓白袍人發現了身後的人的腳步停了。
    大貴賓的聲音有點嗚嗚地叫著,嗡嗡也正想上去撕咬突然出現在單念身邊的人後,才看清那個灰色身影。
    把昏迷著的單念摟著,羽風看向那個白袍人,「現在神祇殿要用這種方法帶人走了嗎?」
    「帶他走只是我自己的本意,跟神祇殿沒有關係。」白袍人想了一下,才說道。
    「神祇殿什麼時候會有一個連真面目都不能示人的人了,我知道神祇殿裡的人總有些詭異的能力,但是你這樣隨便控制人心的能力,我會親自去向大神祇瞭解清楚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白袍人似是在白袍的帽子下看著羽風,突然發出詭異的一把笑聲,化成了一隻花色老虎的獸型。
    震驚於白袍人居然是野獸部落的獸人,羽風迅速指示了大貴賓化出它的原型。
    白袍人及時停下,吼了一聲,然後就立刻消失了。
    羽風看著白袍人消失的地方一愣,看了一眼同樣呆愣著的嗡嗡,然後迅速把單念抱到自己的懷裡離開。
    「小念怎麼了?」花貝見羽風抱著的人是單念時,立刻一探他的氣息,「他被誰弄昏迷了?」
    「被我。」羽風把單念放到床上,答道。
    「被誰?」花貝差點以為自己聽錯了。
    「他被一個白袍獸人控制了,我怕他突然被叫醒時情緒會反噬,所以先把他敲昏了,你快點看看有沒有大礙。」
    「沒事,你放心吧。你剛才說的白袍獸人是神祇殿的人嗎?」
    「沒錯,怎麼了?你也遇見過?」
    「原來是白袍獸人,難怪他不以真面目示人了。上次我們到神祇殿時也遇見一個很奇怪的白袍亞人……事後我們完全記不清他的樣子,小念甚至連見過他的記憶也忘記了。」
    後面的那一句話讓羽風臉色一變,漸漸變得凝重了起來,「你詳細告訴我是怎麼一回事。」
    花貝回想了一下那幾天的事,解釋完後,以一句,「羽風,你是時候要跟小念好好談一下了。」作為結束。
    單念這時也醒了過來,他睜開眼後,只覺得自己的頭額痛得厲害,他腦袋還不太清醒,看到嗡嗡湊身過來的大眼看著自己,這才漸漸反應過來自己怎麼會在花貝醫館的床裡醒來,他明明好像去尋找七寒籽吧?不是應該在街上嗎?怎麼一眨眼就在床上了,而且頭部還這麼痛。
    「我怎麼了?」單念掙扎著起來,然後就被一個溫暖的懷抱從床上扶他起來。
    「羽風?」單念這才看清了來人。
    「痛嗎?」羽風溫柔地揉了揉單念的腦袋,才讓單念的神智漸漸恢復清明。
    「我怎麼了?」
    「你還記得在失去意識前看過的那個奇怪的白袍獸人嗎?」
    「他是獸人?」單念只要回想他怎麼突然在床上,頭就痛得厲害,單念搖了搖頭,「我不記得接下來的事了,一睜眼就在床上,我到底怎麼了。」
    「你被他控制了神智,幸好羽風及時出現。」一直被忽視在一旁的花貝終於找到插話的機會。
    「可是我卻毫無記憶……這種感覺……」單念再次按了一下自己再次有點疼起來的腦袋,一跳一跳的感覺實在讓他難受,羽風再次按了一下他的頭部,才讓單念感覺好了點,接著疑惑地道:「這種記憶混亂的感覺,好像似曾相識一般。我記得小時候我有一段時間也是這樣,好像忘記了很重要的事,冬哥說過是因為我從樹上掉下來,頭部撞到了,所以記憶暫時有點混亂……還有上次,我從神祇殿離開後也有過這種感覺。」
    「小念,你確定在小時候也有過一次這樣的感覺?」
    「我也不清楚,因為那時候我太小了,大概是三歲左右。冬哥大我幾年,應該記得比我清楚,但是他那是只是說我撞到頭部的原因……也由於這個原因,我也不記得我為什麼會害怕狼。」以前他一直覺得凌冬的話是沒有錯的,但是這兩次接連發生了同樣的事,那麼他不得不懷疑了起來,凌冬為什麼要瞞著他說這個謊?
    「小念,控制術是不會這麼輕易就被人控制了神智的,如果小念在小時候也有過一樣的經歷的話,那時候正是毫無防備的能力的時候,你很可能是被那人下了某種暗示,當再次聽到這種暗示時,就立刻聽命於那人的話了。」
    「可是……」不可能……後面這幾個字單念沒說出來,從一開始發生的那些事,到上次出現的那兩個帶槍的人,然後又遇到凌冬的字跡,單念已經不確定自己到底是堅持自己是地球的人還是這裡的人了。直到此刻,他更分不清自己該回到他本來的世界找凌冬的下落,還是只是在這裡等待著凌冬來找他。腦裡疼痛得厲害,讓他一直忽視了,自己居然就這樣自然而然地向羽風說起凌冬這個人,而羽風居然沒有問他凌冬是誰。
    夏五月跟段淵突然出現在他們面前的時候,單念覺得他的頭也沒那麼疼了,接著他們看到夏五月跟段淵的臉色有點難看。
    「怎麼了?神祇殿發生什麼了嗎?」在來花貝醫館的路上,羽風就讓人通知夏五月去神祇殿查探一下那個白袍獸人的身份,畢竟神祇殿歷年來都只有亞人,絕對不能有獸人出現的,而且還是野獸部落的獸人。
    「羽風,羽部落的神祇殿所有的人都消失了。」夏五月說道。
    「什麼意思?」
    「就是字面上的意思,他們離奇地在我去到之前就集體消失了。不但這樣,部落裡十幾名藥師跟醫師都同時失蹤了。現在情況更加嚴峻的是另一則消息,段家收到消息,直接隸屬王族的東部落已經被野獸部落在半個月前突擊,之前他們來到羽部落發起戰爭,只是試圖掩飾他們真正的目的。現在東部落已經被野獸部落的人徹底地控制起來。鷹族剛剛通知族長,查到神祇殿的人的蹤跡也是向著東部落出發。」
    羽風不敢想像,如果剛才他不是發現單念的異常,那麼單念是不是就跟著那些藥師醫師一同消失。
    「神祇殿的人帶著這些醫師藥師去東部落?但是,野獸部落不可能有這麼強大的兵力,段家帶回來的消息裡有沒有更加詳細的情況。」
    段淵搖了搖頭,「東部落已經被野獸部落徹底圈禁起來,消息傳不進去,更加傳不出來,這則消息則是段家旁支的一個獸人,犧牲了他的性命而帶回來的,傳完消息後,他也失去了呼吸。」
    羽風深思了一下,突然神色大變,「不,野獸部落絕不會做無用的功,東部落不是他們最終的目的,他們的真正目的是身在北部落的王族!」

  ☆、第三十二章

今天早上,羽風臨時決定,他要暫時離開羽部落一段時間,即日就向王族部落出發。那個他一直拒絕回去的地方,卻在事情發生的時候,自己居然有了擔心的情緒,這種情緒的產生,迫使他不得不回去王族一趟。夏五月聽見他的決定後,考慮了其中的厲害關係,不想羽風獨自面對那些隱蔽的風風雨雨,也跟著羽風離開了。段淵本來想跟著去的,卻不知怎麼回事,最後選擇留了下來。
    羽風走後,單念繼續像往常一樣,除了身邊少了一個整天微笑看著他的人,讓他有點不習慣之外,其他看起來也沒什麼不同。
    至少,他面無表情的臉上看起來跟平時沒什麼不同。
    完全不像段淵一般,夏五月跟羽風出發啟程後,他看著夏五月離開的方向久久都沒有動一下。
    直到午飯的時間,段淵從為夏五月送行的地方回來,就坐在花貝醫館裡沒有其他動作,看著碧藍如洗的天空,呆呆地不知在想著什麼,一點也沒有平時的有活力,炎刃也沒被他像平時一般,寶貝地背在身上,此刻,被他孤孤單單地放到了門口的位置。引得大貴賓在炎刃的身邊來回地徘徊著,是不是地對著炎刃汪叫一聲。
    今天的花貝醫館終於不再是人滿為患,這是由於羽風在離開前不知用了什麼辦法解決了一直圍在花貝醫館的人群,再加上前日羽部落失蹤的十幾個醫師跟藥師的消息在部落傳開後,花貝醫館終於恢復了往日的寧靜。羽風甚至跟那些想跟單念學研製藥物的人,全權交給了花貝做主能否留下來,花貝見單念身邊已經跟著嗡嗡跟糰子,不想花貝醫館再添些陌生的人,所以一個也沒有答應讓他們留下,只說讓他們把個人資料留下,如果單念有收學徒的打算,就會有人專門通知他們。有幾個不死心的人想著用纏人的態度讓花貝答應,但是被花貝神不知鬼不覺的下藥迷魂後,那幾個人也被小義跟糰子抬回家裡了。
    「啊!我居然忘記問五月什麼時候才能回來!」段淵突然高聲道,把正在抓藥的單念都嚇了一跳,手上的藥都灑了一地,嗡嗡連忙幫忙撿了起來。
    跟嗡嗡一同撿起地上的藥物後,單念才對在前面著急得不知如何是好的段淵道:「半年,羽風說最多半年的時間。」這個半年,讓單念感觸良多。他來到羽部落也有半年多的時間了,從沒想過自己居然會離開那個他熟悉的世界,來到這個對他來說陌生不已的世界已經半年了。過去的時間回想起來很快,為什麼他覺得接下來的半年卻會過得很慢。
    聽見是半年之久,段淵更加失魂落魄了,隨即他打起精神,「我知道他回去很危險,所以才不讓我跟著去。」
    段淵懶懶地坐在單念的旁邊,再次看著藍藍的天空發呆。
    「危險?」單念抬眼看向段淵,不明白他說的是什麼意思,昨天羽風刻意掩蓋事實的解釋下,讓單念以為羽風只是回去王族有要事要辦。
    「你認為羽風跟五月不留在位高權重的王族裡,卻在這裡隱姓埋名是好玩的嗎?我亞父說過,還不是因為他們背後的那些糟心的家族史。五月所在的夏家還好說,但天馬族因為是王族第一氏族,那些糟心事就更加錯綜複雜了。而且我不相信以羽風的能力,他在天馬族的地位會簡單。我猜想定是發生了什麼,才讓羽風跟五月寧願獨自留在對他們來說完全是陌生的羽部落,甚至寧願捨棄全部的親人跟朋友,也不願意繼續留在王族。」
    突然,一把陌生的聲音在花貝醫館外面響起,單念抬眼看了出去,覺得那個紫色的人影有點熟悉的感覺。
    「和熙藥店的店主?他來幹什麼?」段淵看向那個向他們走近的獸人。
    向他們走來的獸人臉上帶著禮貌的笑容,手上拿著一個有些沉的紫色盒子。
    「令紫,你來幹什麼?花貝允許你進來了嗎?」段淵不太友善地道,似是十分不喜這個突然走進內堂的獸人。
    令紫也不介意段淵的態度,臉上一直帶著禮貌的笑容,「我當然是挑了時間才進來了。」
    段淵沒好氣地對他翻翻白眼,覺得他身為和熙藥店的店主實在是讓人費解,畢竟一來羽部落就把他和花貝都得罪的人還真沒有幾個。
    「你來這裡幹什麼?」段淵皺了皺眉,居然專挑花貝不在的時間來,說他沒有目的,段淵是怎麼也不會相信的。
    「當然不是找你的。」令紫不太客氣地回道,然後立刻轉了禮貌的笑容,看向單念。
    「單藥師,這是你要找的七寒籽,你看看份量夠不夠,不夠我再想辦法。」令紫把紫色的盒子放到了單念的面前,然後把它打開,整整一盒的七寒籽鋪在上面。
    段淵聽見令紫居然拿著這麼罕見的藥材,臉色開始不好了起來。隨即他想到羽風身為羽部落最有錢的人,不用多想,這人是來坑單念的錢來的!
    單念在段淵提到和熙藥店時就記起來人是誰了,讓他驚訝的是,這人居然這麼快速就把他找了兩個星期的七寒籽,居然在兩天內就找了這麼多出來。
    「小念,他多少錢賣給你?千萬別相信他開的天價,這人一直都是吃人不吐骨頭而出名的。」
    「段淵,你這就看錯我了,雖然我外號是吃人不吐骨頭,但是這次我是完全替單藥師免費做工的。」完全不介意自己的外號,甚至為榮,令紫緩緩地道。
    「不可能,你的條件是什麼?雖然花貝不在,但是有我在,你也別想佔小念的便宜。」臨走前,羽風特意對他說要多加看著單念,畢竟單念雖然是藥師,但是他性格裡有種醫者的仁人的心態,很容易就被人利用了。
    記起令紫上次說過有一個要求,單念不由得也看向令紫。
    「單醫師,我也不想兜圈子了,你做的甜藥我研究過,研發的材料是我從沒見過的一種甜味,而且我知道你還在繼續研發另一種藥物,我相信功效定是很了不起的,再說,七寒籽來路不是很容易得到,所以我想跟你合作。」
    「合作?」單念有點不理解令紫合作的意思。
    「意思就是,研發藥物的材料跟後續的人力由我提供,你可以專心做藥物研發,至於賣出的價錢,我可以跟你一半對分。」這個一半對分本來他是不同意的,但是某人堅決了這個條件才同意讓他跟單念的合作,所以他才做了第一樁有史以來賺得最少的生意。就是因為一半對分這個條件,讓他覺得單念沒可能拒絕。
    看著令紫這麼自信的表情,段淵就忍不住打擊他,「令紫,我看你忘記了小念的愛人是誰了,他又怎麼會缺錢,看來你這個合作條件也不是很吸引人啊,你確定是來談生意的嗎?」
    令紫神色微微一動,看著單念還是毫無情緒的表情,真的一點也看不出單念對他的這樁生意感興趣的樣子,他心底也有點不太肯定了。
    段淵也看了一看單念,如果不是他瞭解單念無時無刻就是這一副表情,他也覺得單念對這樁生意完全不感興趣了。
    令紫沉默了一下,表情恢復了客氣的笑容,道:「單醫師,你這麼辛苦的研發藥物,為的不就是能救更多的人嗎?和熙的藥面向的不但只有羽部落的人群,還有其他部落的人群。還有,之前你研發的藥物掛的是花貝醫館的名字,引來的效果跟麻煩,我想你也明白了,如果你跟我合作,以和熙的關係網跟保密網,就算是王族插手,也是很難查出研發藥物的人是誰。畢竟,每天都被人群圍攻,這並不是一件讓人開心的事情。而且讓研發藥物的人保持一點神秘感,這也是一種很好的營銷策略。」
    單念微微考慮了一下,顯然令紫說面向人群時的話讓他有點兒心動了,他的本意只是救人跟能專心研發新的藥,如果每次都像七寒籽那樣需要自己操心藥物的來源問題,讓他覺得會拖慢他的研發進度。畢竟,能早一天研發新藥,那麼他就能早一些讓這個世界的人少一點不必要承受的痛苦。
    單念抬眼,「我答應你的合作,售賣的事我一概不管,但是製作過程我要自己親自選人製作,在包裝上我也有條件。」
    令紫聽見單念答應他的合作後,終於鬆了一口氣,他本以為還要費一些唇舌。
    「只要單醫師提出的要求,我都會盡量滿足你。」
    「我要我研發的藥物的包裝上都要帶著這個字。」單念拿出一個藥瓶,指了指上面的字給令紫,「只要有人拿著這個字問你研發的人是誰,如果他的名字裡有一個……」單念在心裡用這裡的語言轉換了一下讀音,鄭重地道:「如果有一天,有一個名字有一個『冬』字的人來找你們,你們要立刻通知我。請你記住這個條件,這對我來說很重要。」
    「這個我絕對會吩咐下去。」令紫不由得也鄭重答允,畢竟單念提的這個條件他很容易辦到。

  ☆、第三十三章

才在出發第一天,羽風跟夏五月就在半路上出了點意外。
    他們正在飛行,突然就看到了前方有一群打扮得奇怪的人,正向著羽部落的方向走著,而走在後面的人裡,一個顯眼的身影出現在那個隊伍裡。
    羽風不由得停了繼續向前飛行的動作,顯然夏五月的眼力不及羽風看得遠,但是他已經從那件獨特的衣服的顏色,跟只屬於那個人才特有的氣息中辨認了來人的身份。
    「那是……巖神?」夏五月遲疑了一下,不太確定地問羽風道。
    羽風也不由得頓了一下,「他來羽部落幹什麼?」如果巖神知道了他的行蹤,此刻是絕對不會這麼的悠哉悠哉地朝著羽部落的方向走進去。
    巖神是一名殺手,更統領了他的族人成立了一個強大的殺手組織,一個專為王族賣命的殺手組織。
    有傳聞,他的武力甚至超過王族首領,他統領的殺手組織裡,每個人都能抵擋千軍萬馬。由於巖神卻無心權利,只想做他最喜歡的事,那就是殺人。
    是一個連親人都能殺的冷血獸人。
    五年前,羽風親手在背後策劃了把這個殺手組織剿滅的計劃,這個計劃本來是天衣無縫,卻因為一個羽風完全沒有預計到的差錯而發生了偏差。也因為這個差錯,只是把巖神的組織剿滅,卻沒能把巖神連同那個冷血的殺手組織一同消失,但這也足以給了巖神一個重大的打擊,讓巖神從此不能再以殺人為樂。
    羽風跟巖神的怨仇就在這個時候結下的。
    也因為這個差錯,讓羽風對王族徹底心灰意冷,安置了他的部下後,甚至連自己的名字也徹底捨棄,只帶著夏五月就悄無聲息地離開了王族。過了兩年四處遊歷的日子,直到來到羽部落才選擇安定了下來。
    正在這時,一個人影出現在他們的面前,是一直都跟在他們身後的天弱。
    羽風夏五月看向天弱,不明一直躲在暗處的他為何突然出來了。
    「還是讓我偷偷跟著他,瞭解一下他的目的再和你們回合吧。你們不能耽擱行程,況且,原風的身份他應該是還沒發現,他去羽部落的目的不可能是為了羽風。」天弱道。
    羽風和夏五月對望了一眼,然後朝天弱點了點頭。
    拿到七寒籽之後,單念就把最後也是最重要的這味藥放到藥酒中。
    聞了聞存放著的其他酒罈,單念就跟嗡嗡把其中一酒罈抬了出來。
    因為是午飯的時間,飯桌裡已經放好了碗筷,準備開飯的樣子,飯桌前坐著的人也很整齊。
    花貝跟段淵坐在同一個離飯菜最近方向,對面的有水千影,單念跟嗡嗡抬著酒的時候,花淳安正在走進來,身後居然沒有跟著族長呂雲天。
    花貝見到花淳安走進來後,就把軟歪歪的身子坐直,眼裡的餘光看見了單念抬著的東西。
    「這是什麼?」段淵問這句話的時候,水千影已經走過去單念跟嗡嗡抬著有些吃力的大酒罈接過來。
    「這是我剛好釀製成功的酒,今天天氣寒冷,可以驅寒。」單念說著的時候,已經接過小義遞過來的杯子示意水千影倒了一小杯給眾人。
    「驅寒,酒?」段淵接過小義遞過來的杯子,然後聞了一下。
    花貝連聞都沒聞,就試喝了一口。
    單念連提他不要那麼急的話都還沒說出口,就看到花貝猛烈地咳了起來,水千影連忙緊張地放下酒罈,走到花貝的身邊,幫他順氣。
    花淳安也緊張地拿了一杯水給花貝喝了一大口才讓花貝的咳嗽停止了。
    「這酒雖然不是很猛,但是度數也不低,第一次喝只能小口小口地喝。」單念解釋道。
    段淵疑惑地再次聞了一次,「可是你這酒的味道怎麼跟我以前聞到的不同?我喝了會不會再次暈倒?」
    「這是什麼?」花貝咳得嗓音都有點梗咽,兩眼都通紅了地看著單念,彷彿單念對他做了什麼十惡不赦的事情一般。
    段淵淺嘗了一口,「這個味道跟我小時候喝過的一種東西很像。」
    「這裡其實有酒了?為什麼會暈倒?」單念這才記起段淵的前一句話,他製作的這些酒度數不高,喝一點是不會有多大的反應。
    「我小時候比較淘氣,所以總是喜歡去一些大人不給去的地方探險,神祇殿就是小時候偷偷去得最多的地方,有一次神祇殿有一個神祇儀式,見他們放在杯子上的東西幽香幽香的好好聞,於是喝了幾口,然後就沒了意識了。」也是因為那次偷吃的經歷,讓段淵被亞父跟父親發現自己居然膽子大得連神祇殿都敢去的地方,父親讓他一年內都不准出門。
    「這個味道,我記得野獸部落的人很喜歡喝這種東西。」段淵再次喝了一口,然後道,再一次發揮了他『知天下』的外號的作用。
    水千影終於開始感興趣地也喝了一口,「沒錯,他們有些獸人甚至在侵略其他部落的時候都要帶在身上。」
    「小念,為什麼你要製作這種東西?你真的肯定他能驅寒嗎?難道是咳得厲害達到驅寒的效果?」
    「花貝,你小口點喝就不會嗆到了。」花淳安柔聲地對花貝道,自己也試了一口。
    「酒乃百藥之王,它能加強藥性增加藥效,驅寒,更有和血行,壯神御風,傷神耗血,生痰動火的作用。」單念簡單地解釋了一下酒的作用。
    花貝跟其他人一樣的想法,想不到野獸部落的人喜愛的東西居然有這麼多優點,再次看向杯子裡的白色如水的液體時,不由得帶著一絲的認真。
    「只要適量的食用的話,酒的功效是有百利而無一害的。」只是在他的那個世界,見過太多酗酒的例子,所以在大多數現代人的心目中,酒都是缺點多於優點。
    想起他找那些穀物時的艱難程度,單念於是問道:「這裡不會種植一些穀物之類的植物嗎?」
    「穀物?那只是在野獸部落的食物,聯盟部落或者除了野獸部落的人是不會吃這些東西,它軟糯又沒有口感,而且還沒有什麼味道,野獸部落的人吃那些穀類,是因為肉類不夠充足,從而需要穀物的支撐才能生存下去。但是聯盟部落的森林跟牧場充足,完全不用穀類的存在,你這些穀類的來源應該是上次野獸部落的人留下,而被一些雜貨鋪的人拿了回來,只是為了讓有興趣的人嘗個新鮮而已。」
    「可是我……本來的地方的人也是吃這種食物為主食的。」單念道。
    「難怪你這麼瘦小!」一直疑惑單念為何跟他們部落裡的亞人相比都瘦小上幾分的段淵,突然明白了一直以來的疑惑,「真可憐,幸好你來了我們羽部落,我們的肉類是完全夠你養肥的了,我會努力點打獵,待羽風回來,我一定會給他一個肥肥白白的單念!」
    一向不善言辭的單念這次也不知如何跟段淵繼續說下去了,段淵對話題跳脫的能力完全超出了他能反駁的能力,但是不知不覺間,他們杯子裡的酒居然都被漸漸喝光。

  ☆、第三十四章

最終,天弱在羽部落的關卡口才出現在巖神的面前。
    「天弱。」巖神看著出現在他們前方的獸人,停下了腳步,「你怎麼會突然出現這裡?」
    「你為何也會出現在這裡?」天弱沒有回答巖神的問題,只是問道。想不到五年前,一見面就先打上一架的二人,現在居然能這麼的平靜氣和地只是問對方為何在這個大家都意想不到的地方出現。
    巖神赤紅的狼瞳不再有以前的冷血,只是微微一笑,「我為了報答當年救過我的人的要求,所以護送他們到羽部落。」
    這時,連天弱都徹底愣了一下,眼前的這個人完全沒有了五年前那種冷血殘酷,跟野獸部落的獸人無異的感覺。
    只是巖神不再殺人,開始救人了?這不得不讓天弱覺得不可思議了起來。
    天弱跟守在部落關卡口的獸人守衛因為巖神的話,這才注意到巖神身後的人的存在,不知為何,身後的人都統一穿著黑色的大袍衣,存在感都極低。
    「請你們脫下帽子讓我們檢查,才能進入羽部落。」關卡口的獸人守衛戒備地看著突然出現在羽部落的一群人奇怪的人,近日來,因為東部落的消息發出後,各個部落對一些陌生的人進入,已經開始嚴格了了起來。
    那群黑色大衣袍為首的一個人輕輕地把衣袍的帽子掀開,露出了一張平凡卻只屬於亞人的臉孔,最讓人注意的是,他的臉上有一個赤紅的印記在左邊的額骨上。
    那些守衛包括天弱在內,在看到那群人都帶著這個赤紅的印記時都同時震驚地看著他們。
    回到藥房裡時,單念剛才總算是把穀類跟野獸部落的一點兒歷史弄清楚了,看來段淵他們口中的野獸部落的一些生活跟他以前的生活頗為相似。如果生活習慣相似的話,單念就有些奇怪野獸部落的人為什麼這麼熱衷於戰爭跟那些嗜血的殘忍習性。單念看向嗡嗡,在嗡嗡的身上,他並沒有看到絲毫的段淵他們剛才提及野獸部落時的一些習性,但由於只有嗡嗡一個人,他也不肯定野獸部落的人到底是天生有那些習性還是受環境的影響。
    「嗡嗡,你想回去你本來的部落嗎?」單念轉頭,出聲問道。
    嗡嗡想也沒想就搖了搖頭,「嗡嗡只想留在這裡,留在……身邊。」後面的一句話,嗡嗡只是喃喃道。
    單念點點頭,見嗡嗡對野獸部落毫無記憶,也就不勉強他做出選擇了。其實,這段日子,嗡嗡每天都跟在他的身邊,他們二人的感情也逐漸加深了,尤其是嗡嗡對單念的依賴,跟部落裡的人對他的偏見,更讓單念越發地對嗡嗡好了。而讓單念意外的是,嗡嗡對醫學居然有著常人沒有的天賦,所以單念就想著把自己在那個世界學來的製藥技巧傳承給嗡嗡。
    這也是單念為了嗡嗡能平安地留在羽部落裡生活,最讓人容易接受他的身份就是一個醫師或者藥師的身份了。
    沒有多糾結嗡嗡對野獸部落的去留問題,單念就繼續讓嗡嗡辨認一些基礎的藥物了。嗡嗡悟性也高,只用了十多天,就能把基礎藥物全部記住。甚至在昨天,花貝在說出一個輕微的病症後,嗡嗡不用再問單念的一角,就把藥配好遞給花貝了。
    「我們是復活族來的亞人,來到羽部落是想瞭解一下,羽部落近日發現的十多具骸骨的事。我們的族人在路上受了重傷,需要你們的醫師。」其中一個人對守衛解釋道。
    守衛收起了他們的震驚,見有一個亞人臉色蒼白,於是就放行了,畢竟這群人臉上的那些顯然的赤紅印記是無法作假的。
    「請問一下,最近的醫館在那條路?」一個人在進入部落前,向守衛問道。
    「這條路向前走得不遠就是花貝醫館。」守衛答道。
    「你變了很多。」天弱跟在巖神的身後,「你居然不是已殺人為樂了?」天弱再次打量著巖神,如果不是氣息跟相貌都沒有不同的話,他真的以為眼前的人是其他人假扮的。
    「我當然還是以殺人為樂,只是不再為王族賣命而已。」現在他殺的,也只有王族的人而已。
    正在這時,一個受了傷的亞人被另一個高大的亞人扶著出現到羽部落的關卡口。
    守衛見他們是亞人,雖然他們身上帶著一點奇怪的氣息,但是見其中一個還受了重傷,於是再次放行了。
    那個受傷的亞人在無人的地方,抹走了臉色蒼白的神色,露出了一張秀麗的臉容,另外一個高大的亞人替他扯開了手臂受傷的地方,臉上恢復了狹長凌厲的眉眼,「看來小八的化妝技術越發的高明了,居然能輕易就騙了那些獸人守衛。」
    「他們以為我們是亞人才會這麼輕易放行的。」秀麗臉容的人道。
    「我們好不容易才查到上次那個亞人是在這個部落,羽部落這麼大,我們要怎麼找他?」一想到上次被那亞人的藥物射得失去了意識一天,狹長凌厲的眉眼滿是淚氣跟憤怒。
    「收起你這副表情,這裡的亞人是不會有你這種表情的。」秀麗臉容道,「沒找到他的消息前,你不能跟我輕舉妄動。」
    「好!我都聽你的。」說完後,他立刻就收起了滿是淚氣的氣息。
    「他上次是去叢林採藥,那麼他的身份就不難猜測了,我們打聽一下這個部落裡所有的醫館跟藥店。」
    二人在羽部落人多的地方走去,一路上他們見到的人都友善得完全不似他們到過的其他部落的人。這裡的人,無論是亞人還是獸人,都完全沒有絲毫對他們這兩個外來人口的戒備之心。
    秀麗臉容的人只是問了一下這裡的醫館跟藥店後,那人就友善而且詳細地毫無保留地說了個整個部落的大概出來。
    秀麗臉容看向旁邊忍得辛苦的人,輕聲下了一個命令,「你今晚不准亂殺人。」這個部落的寧靜跟平和,他不忍去破壞。
    「什麼?你是說真的嗎?」狹長凌厲的眉眼現在卻佈滿了不可置信。
    「沒錯,除了那個我們正在尋找的亞人,其他人你不准碰他們一下,不答應我的話,你就先行離開羽部落吧。」
    「我不離開!我答應你還不行嗎?你也要答應我,找到那個亞人就交給我全權處置!還有,我今晚要玩一個小遊戲。」
    知道他口中的小遊戲是什麼,秀麗臉容皺起了眉頭。
    生怕他不答應般,他立刻又道:「我最多答應他們只是輕傷,你連這個也不答應的話,我不保證我能控制自己不殺人。」
    *******
    整準備入睡的單念就被嗡嗡突然走到窗子前驚醒。
    「嗡嗡,怎麼了?」大貴賓也跟著單念的腳步,走向窗前。
    只見,部落裡平時都溫順圈養起來的小獸都同時叫了起來。這些小獸就像是現代的寵物一般的存在,它們天生都溫純可愛,單念也曾生出養一個的想法,但是由於身邊跟著大貴賓,那些小獸對它十分懼怕,所以就打消了念頭。有一次他救了一隻生病的小獸,漸漸部落裡傳開了他有能醫治小獸的能力。
    所以單念看到窗外同時站滿十多個抱著自家小獸來找他的時候,甚至還有越來越多人來的時候,讓單念下意識地意識到事情的嚴重性了。
    「單醫師,你快看看,我家的小獸在嘔吐不停,現在已經奄奄一息了。」
    「我的也是!」
    「還有我的……」嚷嚷的聲音同時響起。
    「你們跟著我去花貝醫館。」單念的聲音響起,就神奇地安撫了眾人的情緒,於是跟著單念來到了花貝醫館。
    來到花貝醫館把十多隻小獸檢查了一遍,那些小獸已經開始有高熱的反應,但是它們現在已經幾乎沒有了嗚嗚叫著來緩解痛苦的力氣了。
    「確實是中毒了。」單念對花貝道。
    「中毒?」花貝檢查了一下那些小獸的嘔吐物,他也沒有嫌髒,聞了幾遍才確定那些毒物的源頭。
    一直忙到天亮,單念跟花貝才把十幾隻小獸醫治完畢。
    那些等了一宿的人見自己的小獸終於沒事了對花貝跟單念道了謝後就感激地走了。
    「你看,我的遊戲居然帶來這麼大的驚喜。」一把充滿淚氣的聲音在花貝醫館的後面響起了。

  ☆、第三十五章

一連十幾隻小獸同時患同一種病,還在臨近的一個地方,單念想到的是那些小獸不知為何染上同一種病菌,但是病原體在哪裡發生,不親自到那些患病的小獸的家裡看看的話,他也沒法判斷。
    花貝聽見他的猜測,也點頭同意跟他一起去看看,免得情況更加嚴重起來的時候,就到了不可收拾的地步,況且雖然他沒單念醫治小獸的經驗豐富,但是那些小獸的病理跟人類也是相似的,到時他也可以給單念一點意見。
    單念出發前再次檢查了一下留在這裡的最後一隻小獸,這隻小獸更像是一隻犬類的小獸,就像是單念以前在地球看過的小狼犬,他曾聽這裡的人說過,這種小犬是十分忠心的小獸,雖然體積不及其它的小獸般大,但因為精神抖擻也會顯得威武雄壯,很受這裡的亞人歡迎。
    此刻,小狼犬已經是奄奄一息的狀態了,它的病情比那些已經被各自的主人抱走離開的小獸都嚴重——黑色的毛髮甚至有點發灰,精神萎靡得厲害,而且還些瘦骨嶙峋的模樣,正趴在小桌上動也不動,單念小心地檢查它的時候,平時以警覺出名的它居然連眼睛都不睜開一下,只是微弱的呼吸表示著它還活著。
    「它已經沒救了。」花貝在旁邊道,他的語氣平淡得出奇,「它本來就體弱,染點小病對它也是致命性災害,況且它的主人因為在一年前生了一個亞人寶寶後,引致大量出血,已經去世了。這種小獸因為忠心,所以主人離開了也注定活不長的。」雖然結果是很殘忍,但是花貝已經見過太多的生離死別,心腸也早在十年前行醫開始,一點一點地變得硬了起來。
    單念還是一副看不出情緒的表情,繼續細心地替這隻小獸檢查,結合著花貝的話,看了旁邊還是滿著的一碗藥物,終於明白這隻小獸為何瘦骨嶙峋了,這也明白了這隻小獸這麼虛弱只是一心求死的原因。如果治病的過程中,無論是病人還是寵物,如果他們不配合,就算醫師有起死回生的能力,那也是作用不大的。
    單念接著翻開它的眼睛檢查時,它居然輕輕地睜開了雙眼,一雙炯炯有神的雙眼卻只剩悲傷,它還是沒有其他的動作,就只是看著單念。
    單念看著它的雙眼,突然記起以前爺爺安慰病人時的話。爺爺的身影還一直鮮明地活在他的記憶裡,一時感觸,單念溫柔地摩挲著它的毛髮,輕聲道:「如果你的主人見到你這樣一心求死,他定會傷心的,雖然他已經不在,可是你還得活下去,你的主人不是還留下了小主人給你守護嗎?以後待你身體好了,你可以替你的主人守護著他,守著他,陪伴著他慢慢長大。」
    那雙眼睛似是真的聽懂了單念的話,一雙大眼睛看著單念良久,直到單念把一碗黑乎乎的藥喂到它的嘴邊,它終於努力伸出舌頭,一點一點地把藥喝了起來。
    花貝嘖嘖稱奇地走了過來,有點驚訝地看著那隻小獸居然喝起藥來,「小念,我還是第一次見到有人跟小獸說話的,它居然還能聽懂你的話?」
    「我爺爺以前曾經說過,一些小動物只要跟人類生存久了,就會沾染一些靈氣,它們漸漸就會懂得我們的話,雖然它們還不會表達,就像大貴賓一樣。」大貴賓聽到單念提起自己的名字,就快步竄了過來,讓單念摸一下它才肯重新趴回地上。
    「大貴賓是聖獸,怎會跟它們一樣。」花貝搖搖頭,顯然不能接受單念用大貴賓來做比較,但是想到剛才那隻小獸在聽見單念的話後就乖巧地吃藥的畫面,心裡雖然覺得離奇,但是也算是接受了這個解釋。
    喝完一碗藥後,小獸還很虛弱,就累得睡著了。
    而小獸的主人的獸人伴侶抱著一個亞人寶寶擔心地走了進來,因為亞人寶寶離不開他,所以在早上他只能先離開花貝醫館,回到家裡,把醒來的寶寶餵食後,就只能抱著寶寶隨他一同來到花貝醫館。只是讓獸人父親費解的是,平時一向乖巧很少哭泣的小寶寶,今天早上在醒來時就一直哭過不停。一路上小寶寶只在低聲地哭著,神奇的是,那小寶寶在看到小獸趴在小桌子上時,他睜著葡萄般的大眼睛看著桌子上的黑色小身影後,立刻就停止了哭泣,趴在獸人父親的懷裡漸漸也睡著了。

  ☆、第三十六章

「除了這三副骸骨只有四年的時間,其他的已經有十年之長了。」一名亞人詳細檢查了十多具骸骨後,對呂雲天說道。那亞人的臉色有點蒼白,但是雙眼顯得很是黑亮,他的年齡大概四十多歲,除了有點蒼白,歲月沒有在他的臉上露出痕跡,看著卻只像三十多歲的年紀。
    「有四年的?先生,能肯定是四年嗎?」一直跟在巖神身邊有點監視之意的天弱有些不可置信地問道,他臉色也開始不好了起來。如果沈先生說是四年的話,那麼他就可以肯定這些骸骨裡沒有他的愛人。
    「沒錯,但從他們的衣物的腐損程度上看,他們已經失蹤了十年之長,只是為何他們失蹤了十年之長我就無從得知了。而這三副骸骨身上的衣物卻也同樣是十多年的衣物,至於為何只是在四年前才……我還是沒找到答案,這就需要你們羽部落的人專門去查探了。」
    「先謝過復活族的聖手先生能來到羽部落檢查這些骸骨的年限,這已經給了我們很大的線索了。」。呂雲天感激地道,只要能找到這些骸骨真正得死亡時間,然後推測他們失蹤的時間,結合近年來因為有大量的亞人無故失蹤,讓每個部落都詳細記載他們失蹤之後的消息,那麼他們也能大概查出這些亞人的身份了。
    「羽風在四年前曾幫了我一個忙,我答應過他會還他這個人情。況且我來這裡也是有私心的,我們的族長已經失蹤了十多年,羽風給我消息時,就算他不邀請我過來確認這些骸骨的年限,我也會親自趕過來。」
    「那這些……」呂雲天有點欲言又止,完全沒了平日的爽朗。
    「沒有,這裡沒有我們族長的骸骨特徵,復活族的人天生體弱,或許由於天生對醫藥有太過敏銳的觸覺,所以醫藥的功效卻對我們復活族的人來說沒有多大的功效。我們是能有起死回生的能力,卻連自救的能力都沒有,一點小病對我們來說就是很嚴重的症狀,也是因為先天不足,我們才會這麼懼怕生病。」
    「呂族長,我們先生本來已經是受了點傷,在收到羽部落的消息後,只是顧著趕路過來,來到後也沒來得及休息,呂族長就讓聖手先生來檢查這些骸骨了。」一個少年般年紀的亞人的聲音響起。
    呂雲天一愣,看向語氣帶著一點怨懟的少年,正在恨恨地看著他。
    「住口,我平時就是太寵你了,讓你連一點禮數都不懂。這裡面有十多條生命,卻不知為何被狠下殺手,復活族的人天生就是立下救死扶傷為己任,能幫忙找出一點線索,對這些已故的亞人的家人來說,也不知他們的家人能不能接受這樣的結果。」
    「我知錯了,先生,可是你的身體……」亞人少年連忙道歉,然後又跟呂雲天道歉過後,聖手先生才把板著教訓的臉鬆開。
    呂雲天總算反應過來了,他連忙道:「是我的疏忽,近日我一下子少了兩個得力助手,所以難免有些錯亂,聖手先生請去先行休息,我會安排醫師去你暫住的地方。」
    「呂族長,我這副身體的問題不大,你也不用在意。這段時間我打算留在羽部落,你們能在有新發現的時候首先告訴我嗎?」他沒等呂雲天的答覆,然後歎了一口氣,神色陷入了回憶道:「其實十多年前,出現亞人突然失蹤的事就是在復活族最開始發生的地點。」
    聽到這話,呂雲天臉色也變得凝重了幾分,顯然他是第一次聽見這個消息。因為復活族從來都是一個十分神秘的族群,能得到他們的消息根本就有限,連王族也沒有詳細記載復活族的資料,甚至連復活族最為神化的起死回生的能力,他們也瞭解得不多,只是知道復活族有這種能力,至於怎麼做和怎麼達到起死回生的效果,他們是完全沒有任何的頭緒。
    只是一晃神,呂雲天就錯過了一些內容,然後他再次專心聽著聖手先生繼續說下去,「……所以我們的族長十多年前,就是因為復活族裡有亞人失蹤,才外出查探,那時他帶著他的亞人兒子一同出了復活族,連同十多人陪同,最後都突然失蹤了,連族長的亞人兒子也跟著失去了蹤跡。現在復活族也只是懸空著族長之位,我一直留著它就是要等著族長或者他的亞人兒子能回來繼承,一切事務也只是代理族長暫時接管。」只是,近日來他也無法控制代理族長的野心了,畢竟已經代理了十多年,產生想要名正言順的心思也是無可避免。也是因為這個原因,他才匆忙趕到羽部落,就是想看一看有沒有族長的一點消息。
    呂雲天答應了聖手先生會第一時間告訴他後,同時對聖手先生打聽復活族失蹤的亞人的詳細資料。但是考慮到聖手先生的身體不適的問題,呂雲天打算待聖手先生的身體好點後,才繼續記載這些詳細資料了,而且這些事情也可以交給段淵做了。
    離開放著十多副骸骨的房間前,聖手先生突然停下了腳步,轉頭道:「對了,我想向呂族長確認一下,你們部落裡花貝醫館的花貝來自醫族是嗎?」
    「這個沒錯,先生找他有什麼事嗎?」
    「也沒什麼大事,只是我們復活族向來跟醫族的人有些淵源,而且花姓向來不是大姓,我只想確認一下這位花貝醫師是否知道故人之子的下落,故人已身故多年,除了只知道他們留下有一對亞人兒子的消息,一直找不到他們的下落,也不知他們是否安好。」
    ******
    花貝皺著眉頭替來人檢查了一番,然後沉吟道:「你是復活族的亞人?」
    「果然是醫族來的醫師,一看就知道我們的聖手先生是來自復活族。」亞人少年帶著驕傲的語氣道。
    聖手先生微微咳了一聲,那亞人少年立刻低垂著頭,緊閉著嘴唇了看著花貝卻不敢再多說一句了。
    「難怪骨骼異於常人……」花貝再次檢查了一番,良久,皺眉道,「我從沒醫治過復活族的族人,所以在下藥方面有些困難。」因為天生跟其他部落的人的身體構造不同,所以花貝也顯得有點忐忑。
    「啊?那你們部落有醫治過復活族人的醫師嗎?」再次忘記了聖手先生再三的吩咐,那亞人少年著急地道,「我本以為羽部落有來自醫族的醫師會好點……早知道,我們就應該在水部落逗留一日……」亞人少年漸漸低聲下來,看見聖手先生越來越鐵青的臉色後,也壓制了自己話嘮的性子,再次低著頭,這次也不看著花貝了,只顧著低著頭,看著自己的腳尖。
    花貝再次檢查了一番,若有所思了起來,雖然他沒有下藥的經驗,卻也沒介意亞人少年言語上的不信任,然後對一旁候著的小義道:「小義,你替我叫小念出來,我有幾味藥需要跟他商量一下。」
    「花貝,小念跟嗡嗡他們去了蜜蜂場裡。」正在跟藥物奮鬥著的糰子在小義的後邊提醒道。
    「只是小念跟嗡嗡兩人嗎?」剛從外面進來的段淵,走進來時,有點著急地問道。他剛才因為有事離開單念的身邊,本以為水千影一會就回來跟在單念的身邊,但是此刻水千影卻跟他一同來到花貝醫館。
    「有大貴賓跟著他們。」糰子想起單念離開時是騎在大貴賓的身上的畫面,然後道。然後他又再次跟前面的藥物分類奮鬥了,他之所以這麼努力的緣故是因為受了嗡嗡的刺激,嗡嗡近日來的所學居然比他快了不止一點兒,甚至到了初級藥師學徒的水準了,只是六七歲就有初級藥師學徒的能力,已經不能用天才來形容了。當然,這也少不了單念教導的功勞。
    「那不用小義去了,我們去帶他們回來吧。」段淵立刻就趕了過去,水千影也沒多說什麼就跟了上去。
    段淵一邊走一邊對水千影道:「也不知羽風什麼時候安排人過來羽部落,我們畢竟不能全心全意什麼也不做來保護小念,這個不現實。」一想起羽風離開前的緊張,他在不忙的時候就跟水千影輪番待在單念的身邊,但是有時候二人也會忙得同時沒了時間,幸好有大貴賓在,單念平時也是只待在部落裡,有時外出也是為了開發新奇的藥物。但畢竟頻率不多,在外面找藥時,段淵跟水千影總會待在單念的身邊。他們也有想過要其他人來保護單念,但是羽部落實在不同於其他的大部落,他跟水千影在部落裡武力是排前三,但是後面的人無論是哪方面都沒他們二人出色,根本就放心不過。幸好羽風在離開前承諾會盡快調配人手過來,才讓他們不讓單念落單,畢竟單念跟野獸部落那個蛇族獸人的事,他們可是知道得一清二楚,也不想野獸部落的人有機可乘,再加上發生上次神祇殿的事,更加讓他們不敢有絲毫的大意了。
    單念陪著嗡嗡在蜂場裡,嗡嗡正在跟那些蜜蜂高興地玩耍著,也只有在面對這這些蜜蜂的時候,嗡嗡才有點小孩子該有的活潑,而不像待在他身邊時的懂事跟對其他人的戒備。
    單念看著嗡嗡時,突然臉色一變突,剛才那一剎那的殺意的感覺讓他敏銳地看向了左邊。
    「小念。」段淵的聲音在身後響起,單念回過神來,轉身看過去。
    「有事嗎?」單念轉過頭時,他的臉上已經恢復了一貫的面無表情。
    「來了一個復活族的人,花貝有些藥物要跟你商量一番。」段淵簡單地解釋了一下道。
    「復活族?」單念也沒有多想這個第一次聽見的族名,只是招手讓嗡嗡跟上他,然後再一次看向剛才他有種奇怪的感覺的地方。
    「小念,怎麼了?」水千影見單念神色有點異樣,問道。
    單念輕輕地搖了搖頭表示沒事,才向花貝醫館最近的路徑走回去。

  ☆、第三十七章

回去的路上,單念剛經過小狼犬的屋前,就見到那隻小狼犬從它的專屬小屋子裡跑了出來,一邊歡快地搖著尾巴,一邊向單念汪叫了幾聲。因為它的身體之前虧空得厲害,所以體力還有點跟不上,來到單念的身邊時已經直喘著氣了,但還是繞著單念的身邊轉圈圈。
    昨天下午,單念來到小獸們發病的家庭裡,轉了一圈還是沒能找到病原體,今天由於吃了藥,小獸們大致都好了起來,一些身體本來就很好的小獸,今天已經恢復如初了。附近的人見到單念,吩咐出來再次道謝,單念跟段淵他們幾人道別了熱情的人群跟小獸們後,見耽誤了時間,還有病人在醫館裡等著,就加快了腳步。
    單念走進醫館的時候,見到兩個陌生的人影,他們二人都統一穿著黑色的大衣袍,頭上戴著衣袍上的帽子,雖然沒有蓋著面部蓋得嚴實,但是也只是看到眼睛以下的地方。
    單念不動聲色地皺了皺眉頭,總覺得這樣的衣服讓他想起神祇殿的衣服,只是眼前二人的衣袍不想神祇殿的衣服那樣是白色的,而是黑色的,完全沒有其他的裝飾或者任何圖案。
    單念一行人進來時,那兩個復活族的亞人也看向他們,聖手先生在看清單念的臉後,有些錯愕地扶著亞人少年站起來,不可置信地退後了一步。
    他目光複雜地看著單念,不敢相信自己居然就這麼突然看見的尋找了多年的人。直到單念漸漸向他走近,看著他跟記憶中年輕的面孔,突覺心中的猜想,想到那個結果,他只覺得喉嚨一甜,虛弱的身體終於支撐不住他那激烈的情緒,然後暈倒了。幸好一旁的亞人少年眼疾手快地扶著他敬重的聖手先生,才不至於讓他跌倒在地。
    因為跌落的動作,他們二人頭上的帽子也從頭部脫落,單念看到他們臉上那一塊赤紅的印記在左邊的額骨上時,下意識地摸了摸自己的左邊的額骨的位置。
    那個讓他的童年都被人懼怕的原因之一,不得不說也是因為自己跟那二人臉上一模一樣的印記的原因。
    但是那人失去意識的事讓單念沒有時間多想些什麼,走到花貝的身邊,拿起花貝旁邊的紙張看了起來,這張紙上記載著聖手先生的詳細症狀。
    花貝再次檢查了已經暈厥的聖手先生後,就在一旁等著單念看完他剛才寫下的病症跟他初步覺得能用在聖手先生身上的藥物。
    花貝這段時間來,除了特別的病症要親自配藥後,其他都已經全權交給單念去配藥了。這次還遇到他不肯定的時候,當然是跟單念商量商量才能下真正的決定。越加的瞭解單念,花貝也不得不佩服單念下藥的準確性。很多時候,只要他對任何病症的藥物份量的疑慮,只要跟單念商量一番,他頓時就會茅塞頓開。
    這段日子來,再加上單念親自研發的新型藥物,讓他這個行醫了多年的人都覺得用藥能用到這個出神入化的地步,真的是挺神奇的。而經過他開的藥方的效果顯著,現在部落裡越來越多的人來到花貝醫館看病時,指定要單念開的藥他們才放心。
    單念是越來越忙了,花貝卻樂見其成越來越輕鬆了。
    花貝於是越發的懶了,開藥方的事早就全權交給了單念。雖然他知道一個稱得上神醫的人在醫藥方面也要跟醫術方面厲害,花貝也希望能神醫這個身為醫師最受人尊敬的地位發展,但是架不住他性格裡有種天生的懶病在,所以現在發現自己醫館有一個單念這樣的神人,他也懶得花心思在醫藥方面了。包括這次復活族人的病症,他根本連花腦子琢磨一下怎麼用藥的時間也省了,直接等著單念回來。
    單念看了一下花貝配的藥,道:「病人出生就帶來弱症?」單念再次看著詳細的症狀,卻還是不由自主地看了花貝一眼,似是奇怪花貝怎麼開的藥完全是不適合體弱的病人用的。
    只是……這個症狀怎麼跟他小時候那麼的相似?單念看向那個已經陷入了昏迷的亞人,因為臉色蒼白,他臉上的紅色印記更加顯眼了。而那個亞人少年剛才因為花貝只是寫著那些病症,所以他不知道聖手先生的大概病情。但是此刻,他聽見花貝跟單念用口述再次說了一遍更加詳細的症狀後,亞人少年居然開始抽抽搭搭地抹著眼淚,口裡還發出嗚嗚哭泣的聲音。
    聽完花貝的複述,單念總算明白了過來,如果那人天生是體弱的話,病症已經明顯纏繞他多年,用藥需要更加溫和,而這裡的亞人從來就沒有體弱的亞人,所以花貝用藥有些沒有考慮到這一點。但是,用的藥只是一味地追求溫和時,它卻有一個致命的缺點,就是這個病症沒好全,下個病症就接著而來了。
    再三思慮了一番,單念弄了一個既有效卻也溫和的方子,然後就親自去配藥了。
    還好從前他小時候總是被爺爺喂的中藥藥方沒有忘記,否則他還真沒有辦法短時間配出適合這個體弱的病人的藥。因為這次的事,讓單念開始肯定自己的打算,他爺爺的那些方子,結合了他一輩子的心血,所以有些方子的效果他是可以肯定的,待他忙完那些藥酒的事,或許他要把爺爺的方子全部記錄下來。
    單念親自開的方子的藥效果然不錯,第二天,亞人少年就滿臉高興地來找單念了,還說聖手先生想親自跟他道謝,單念雖然奇怪這個聖手先生為何不是首先對醫治他的花貝道謝,而是來找他這個藥師道謝。
    剛走進聖手先生睡覺的房間,單念就見他想掙扎著起來,看到他看到自己進來時,更加激動了起來。
    單念連忙走過去扶著他躺回去道:「您需要靜養,待冬天過去,您的身體慢慢調理才會恢復力氣了。」
    聖手先生也沒拒絕單念要他躺回床上的要求,只是目光灼灼地看著單念,深呼吸了一下,讓自己稍微平定了一下情緒,不至於再次暈倒,然後他有點小心翼翼地拉著單念的手,輕聲問道:「我聽小立說你叫單念是嗎?」
    單念面無表情地點點頭。
    「那你的亞父呢?他在哪裡?」
    「我自小沒有父母……亞父親。」單念只是淡淡地回道,忽然記起這裡的母親是用亞父來代替,他連忙不太習慣地改口。
    「原來……他,他真的已經不在了,孩子,這些年來,你一個人也是不容易吧?」最後一句話,他已經忍不住地梗嚥了起來。
    單念有些疑惑地看著這個突然在他面前哭了起來的亞人,只見他的淚水如同決堤一般,壓也壓不住地淚流不止。
    單念是第一次見到同是男子的人在他面前哭泣,而且還是這麼怎麼也止不住的抽嚥著,這不得不讓單念覺得有點無措了起來,只能帶著些不解安慰道:「悲痛傷身,況且聖手先生的身體實在不宜有這麼激烈的情緒,這不利於病情的調理,如果聖手先生有什麼難過的事,或許……」
    聖手先生卻沒管單念的安慰,哭了好一陣子,才輕聲道:「我其實早就知道這個答案,你的亞父已經不在人世了……」

  ☆、第三十八章

溫暖
    「你的樣子跟你的亞父一模一樣,我是不會認錯的,只是孩子,你的印記呢?屬於我們復活族的專屬印記呢?」聖手先生撫上單念的臉頰,語氣漸漸多了幾分急促。
    單念呆了呆,怔怔地看著這個有著跟他小時候一樣的紅色印記的人,面上不顯,心裡已經震驚得不知如何做反應了。
    聖手先生一時似悲似喜的神情更加激動了起來,啞聲道:「其實按輩分的話,我和你的亞父是兄弟,雖然只是遠親的兄弟,但是我和你亞父的感情自小就很好,你出生的時候,還是我第一個抱著你,誰知道抱著你就不捨得撒手了。說起來也奇怪,你也很喜歡我抱著你。每逢肚子餓了,就只讓我餵你才肯認真吃飯,你亞父跟父親都沒有辦法。因為這個,你亞父跟父親都曾多次吃我的醋。孩子,你是我的好孩子,我是你的亞叔叔啊,你忘記了亞叔叔了嗎?你那時已經懂事,不可能忘記亞叔叔的啊……」
    這一句叔叔,讓單念覺得記憶裡有什麼在呼喚他。
    腦海裡的畫面在一片光影中突然跳動了起來,那似是他看過了無數次的畫面,那溫暖的感覺,讓他每每他想要抓住其中的某一點時,腦子裡的刺痛就讓望而卻步,他不由得按著頭部。
    他能壓制住太過異常的思緒,卻怎麼也壓制不住腦海裡的那種刺痛。
    「孩子,你怎麼了?」聖手先生語調有些顫抖了起來,見單念不知為何突然就按著頭痛苦得厲害,完全沒了重逢的喜悅,忙喚了一聲剛才他交代站在外面候著的亞人少年。
    突然的慌亂,讓花貝離開從他的房間走了出來。
    帶他看清了慌亂的主角是為了誰時,花貝也臉色凝重了起來,嗡嗡著急地在單念的身邊,連大貴賓都比花貝首先進來,花貝連忙走過去在嗡嗡的另一邊扶著單念,讓跟上來的段淵把他抱到聖手先生的床上。幸好床夠大,單念躺上去也沒見佔用了這張石床多少地方。
    聖手先生終於看著單念按著頭部喊痛,覺得自己的心也隨著單念虛弱的聲音刺痛了起來,他連忙掙扎著坐起身,摟著單念,神色溫柔地道:「不痛了,有亞叔叔在呢。乖,我的好孩子,快點睡覺吧,睡覺了就沒事了。」
    眾人聽見那句亞叔叔也有點錯愕,連後來進來的水千影也一時忘記了把門關上。
    「千影,屋子裡還有病人,寒風厲害,千影你快點把門關上。」花貝被一陣冷得刺骨的風吹過來,讓他連忙驚醒道。
    單念的頭疼他只是柔柔地按壓了幾下,作用也不大,但是聊勝於無。
    只是奇怪的是,聽著那人溫柔的熟悉音調,拿把讓他安心的聲音,單念的頭疼似是真的得到緩解了,很快,他就閉上眼睛昏沉睡了過去。
    「小念他這樣的症狀,是因為催眠術?」聖手先生的臉上多了一味鐵青的表情,再也不見那種病弱的蒼白。
    花貝點點頭,簡單地說下他們知道單念被下了催眠術時的事,然後再道:「羽風一直都在找那個對小念下了催眠的人,但是一直都沒有結果。接著,東部落那把就傳來了被野獸部落侵佔的消息了,羽部落的神祇殿裡的人也在一夜之間消失得無影無蹤。」
    「難怪小念不記得我,他自小就聰明,怎麼會忘記了我這個亞叔叔,甚至連名字也不同了……」如果他已故的弟弟知道他把他唯一的孩子都這麼遲才找到,他百年去找他們的時候,他的弟弟會怪他沒有好好照顧他的孩子長大,讓他流落在外受苦。
    「亞叔叔?」段淵的聲音打斷了聖手先生心裡百轉千回的沉思。
    段淵終於忍不住自己的好奇心繼續問道,「你說你是小念的亞叔叔?可是小念他從沒說起過他有親人啊。」
    他左看看聖手先生右看看單念,卻在聖手先生上的紅色印記停了下來。
    聖手先生打起了精神,深深吸了一口氣,「你們給我說小念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真的!小念很少提起他以前的事,據我們所知,連羽風問他也不肯多說一句。我已經把從他來到羽部落的事,事無大小地跟聖手先生毫不遺漏地說了兩遍了。」段淵被聖手先生要求說多點單念的事時,看著那個蒼白的臉一臉期待地看著自己,段淵只能無奈地再一次重複花貝首先對聖手先生說過的話。
    「那個獸人怎麼現在不在?他對小念怎麼樣?」聖手先生終於轉移了另一個話題。
    「羽風他剛離開了部落,也不知什麼時候能回來,不過聽小念說過,差不多要半年吧。」於是段淵就口若橫飛地說起了羽風跟單念的感情狀況。當然,在段淵的口中,羽風跟單念的感情被段淵說成是兩情相悅,愛到不能沒了對方的那種纏綿狀態。還腦補說出了這次羽風的離開,讓單念消沉了一段時間,近日才振作了起來。
    從段淵的口中都聽不見為何單念就跟羽風相識了,聖手先生不滿地皺皺眉問道:「那小念跟那個獸人是怎麼相識的?」不知為何,他下意識就對羽風有點不喜的態度,自己念掛了十多年的孩子,居然一相認就被告知有了其他的人在小念的身邊,一股不舒服的念頭讓他堅定了帶單念會復活族的打算,反正那獸人此刻又不在小念的身邊,他一定要將唯一的親人放在自己的身邊才放心,他已經失去了弟弟,不能再讓單念留在這個他不熟悉的羽部落裡獨自生活。
    段淵有點支吾了起來,雖然他平時不滿羽風的時間居多,但是相比這個突然冒出來的長輩,還是羽風的地位高出不少,況且他也不想長輩對羽風的印象不好。他求助般看了一眼花貝,花貝卻只是無視了他的求助的神色,一副『誰問你,就誰答的態度。』
    花貝實在是不想踏這趟渾水,如果羽風知道了他們在小念突然出現的親人面前說錯話,事後會得到怎麼的『報復』,他可不想再次嘗試。
    「我也不知道!」段淵憋了一口氣,然後道。
    聖手先生看著段淵有些古怪的神色,就知道段淵定是隱瞞了什麼。其實他也不是一定要知道單念跟那個獸人的事,只是段淵和花貝對單念的過去一無所知,只知道他從一個他們從沒聽過的部落裡來的,知道得最多的事反而是他跟羽風的點點滴滴,聖手先生又實在等不及單念醒來,想要盡可能早地瞭解單念,才會讓花貝跟段淵二人都說了一遍知道單念的事。想到單念居然隱瞞著他所有的過去,聖手先生情緒有點擔心,如果單念的過去是幸福快樂的話,他又為何要隱瞞呢?想到這個原因,聖手先生更加心痛單念了。
    「這個孩子……是小念親自收養的?」聖手先生似是這才記起一直不肯離開他們床邊的嗡嗡。
    「他是……」聖手先生有些奇怪地看了花貝他們一眼。
    他們復活族的人對是不是風部落那邊的獸人沒什麼感覺,以他對聯盟部落的瞭解,聯盟部落的人對風部落那樣的部落是稱之為野獸部落的,那他們怎麼會讓這個孩子留在這裡?
    「你把這孩子的事跟我說一遍吧。」聖手先生看向一直沉默在一旁的水千影,終於說出能讓花貝段淵他們鬆了一口的話。
    只要不要追問自己就好了,跟長輩說話的壓力真大,尤其是復活族來的長輩!段淵在心裡無聲地吶喊道。
    然後,段淵跟花貝同情地看了一眼水千影。

  ☆、第三十九章

單念睜開眼,就見到灰茫茫的光線從窗戶的縫隙裡鑽進來。他看了一眼天色,灰沉沉的,烏雲密佈。嗡嗡的小臉接著就湊了過來,在一旁只是微微瞇一下養神的花貝也被嗡嗡的聲響弄醒了,於是懶洋洋地走到單念的床邊。
    「醒來就好了,頭還疼得厲害嗎?」
    單念眨眨眼,終於記起昨天他突然失去意識前的畫面。
    花貝替他檢查了一下,直在搖頭,「催眠術你要快點解開,如果不是,每次想起你被催眠過的事情,你就會頭疼得厲害。」雖然他是這樣說,但是也知道找不到真正對單念催眠的人,一切也是無用的。羽風那邊遲遲不傳來消息,也讓他開始有點不安,卻沒敢在單念面前表露出來而已。
    單念臉色還有點蒼白,顯然頭疼的症狀還在,嗡嗡連忙替他按了幾下頭部,顯然是昨天才學會的按摩技巧。嗡嗡見單念被他按摩得臉色開始好了一點,他笑得像個孩子似得就走出了房間,因為單念病了,糰子跟小義熬藥的功夫還沒嗡嗡做得好,就準備自己準備單念用來緩解頭疼的藥。
    「幸好嗡嗡跟在你的身邊不像你,他還有一點孩子該有的表情,我多害怕他跟在你身邊,變得就像一個小單念一樣,那樣多無趣啊!」花貝看著嗡嗡關門後身影對單念小聲地道。本來他對嗡嗡的偏見,也因為受單念的感染而變得漸漸能接受嗡嗡了。何況嗡嗡的醫術有一般還是師承於他,他現在對嗡嗡也是很親密的了。為了嗡嗡不像一開始那麼的自閉怕人,他還特意帶著嗡嗡在外面會診,一些簡單的病症嗡嗡也能處理了,再加上單念對他傳授一些常人不及的藥學知識,嗡嗡的進步可以說得上是進步神速了。幸好羽部落包容外來人口的能力很大,漸漸部落裡,一些經過嗡嗡醫治好了的小孩子都會來找他道謝,然後那些孩子的亞父親也不再反對嗡嗡跟他們一起玩了。
    喝過藥後,單念只是簡單地披上一件擋風的衣袍,就準備到聖手先生的房間。
    今年的冬天雪下得特別的大。一開了房門,屋子外面白茫茫的一片,銀霜刺骨得厲害。單念冒著雪,跑到聖手先生的房間,還沒走近,就聽到幾聲咳嗽的聲音。
    單念微微蹙眉,花貝就在旁邊解釋了,「他昨天晚上說什麼也要看一眼你睡得安穩不才安心休息。他說你小時候總會把被子踢開,然後第二天就會得了寒症,這麼冷的天,如果得了寒症對復活族就是大病了。」
    單念卻在心裡多了一絲的擔心,如果擔心不蓋被子他得了寒症,那麼他自己本來不太健康的身體,本來該在屋內靜養不能受寒的身體難道就不會得寒症嗎?
    屋子裡的那個人,那是對他還是很陌生的記憶,卻又能感覺到他對自己的關懷是那樣的真實,他本來以為這個世界上跟他血緣最親人的爺爺去世,那麼他除了跟他長大的凌冬關係最近,其他人都不會像那二人般對他了。現在卻突然讓他得知,原來這個世界上,還有另一個血緣跟他很近,甚至在他心目中留下深刻記憶的親人,一直在這裡等著他回去,一直都沒放棄尋找他的消息。
    那些以前爺爺跟凌冬欲言又止的話,在這一刻,似乎得到了一個模糊的解釋。
    他猜想,爺爺和凌冬一直都瞞著他的身世。
    因為受了風寒,聖手先生的病更加重了。見到單念進入到他房間的那一刻,他強撐著坐了起來,一旁守著他的亞人少年立刻扶著他。
    看到單念穿得比較少,只是一件簡單的連帽衣袍用來抵擋寒風的入侵,聖手先生不由得帶著有些懷念的語氣道:「你還是像小時候一樣,不喜歡穿太多的衣服。你還是嬰兒的時候,沒有自己除衣服的力氣,就大哭著,只讓我們用柔軟的獸皮包著你才不會哭鬧。」
    單念走進來後,見室內沒那麼冷了,就把那間連帽衣袍也除了下來。他一直都不喜歡太過厚重的衣服。以前是因為使槍時有諸多的不便養成的習慣,現在是因為這裡的衣服不如他以前的舒服,所以他更加不喜歡穿太多的感覺。
    而且這個冬天,是他有記憶以來,在這個世界的第一個冬天。
    「那時你還小,身體也沒現在那麼的健康,亞叔叔見到你能健康長大,真的是太好了。」聖手先生安慰了幾分道。
    「復活族的人普遍都是身體不好嗎?」單念突然記起昨天花貝寫著病症時的記錄,問道。
    「是啊,我們復活族的人沒有其他部落的人身體健康,那些藥物對我們天生就沒什麼效果,族裡的老人總是常說是因為我們的復活能力是跟獸神作對,所以才會被獸神懲罰。」
    單念卻沒再說話,因為他替聖手先生在把脈,是真的用中醫那種探脈的方法把脈。
    把脈這種在本來世界很常見的技術,在這裡單念是第一次在人前使用出來的,因為以前他覺得花貝的醫術足夠讓他只是專心專研藥物,但是現在花貝對復活族的人卻束手無策了起來,連開藥都不太有自信的意思,單念才想著自己替聖手先生把脈一遍。
    其實他十歲就學會了把脈,只是很少用在別人的身上而已。
    靜待了片刻,單念終於把兩指輕輕按在聖手先生手拿開。
    於是,他看見了三張疑惑不已看著他的表情。

  ☆、第四十章

羽風和夏五月走進一片綠色的森林後,就看到一排守衛站得筆直,看到他們二人的出現,為首的守衛有些錯愕,隨即恭敬地隨著羽風他們通過森林。
    通過森林後,出現在他們面前的是,紅牆綠瓦,天空在黃昏中透著一股赤紅之意,晚霞的幻紫流金在金碧輝煌的王城中有一股震人的氣勢。
    「我們沒回來幾年,這裡算是變得更加的輝煌了。」夏五月說得有些不是滋味,這裡曾是他最喜歡的地方,現在給他的感覺卻不如羽部落給他的歸屬感一般的強烈。
    原來只要五年不到的時間,就能徹底改變了一個人的心境。
    越過一排排金碧輝煌的紅牆綠瓦,最後羽風跟夏五月在帶著一股清幽的香氣的屋前停了下來。
    那是羽風五年前的居所,讓他驚訝的是,五年沒回來的地方都沒有顯得有一絲的破敗的感覺。他離開前已經遣散了所有他的人,按理說是不可能再有人繼續打理這所屋子了。
    樂聲隱隱從那屋子傳來,讓羽風跟夏五月相視一眼。那首曲子是羽風以前最喜歡撫的曲子。而那把樂器也是羽風的亞父徹底地離開這個世界時,唯一留給他的東西。這把竹琴伴隨了他長大前的整個世界。
    撫琴的人微微抬頭看著走進來的兩個身影,只見羽風還是多年不變的灰色衣袍讓他微微一愣。以前每每自己偷玩他的竹琴時,羽風總是穿著灰色衣袍的身影突然出現在他的面前,雖然表面不顯,暗地裡卻為了不讓他再次玩自己的竹琴,能把他整治得叫苦連天,他用三年的時間才算弄明白羽風的所有禁忌,這把竹琴就是羽風的第一大禁忌。但是這五年來,這個禁忌卻徹底失效,羽風徹底地離開王族時,甚至連這把竹琴都沒帶走。五年間,他獨自在這所清幽的屋子前撫琴,再也不會有那個熟悉的灰色身影會突然出現在他的面前,雖然微笑著卻感不到笑意地看著自己,讓他心生寒意。
    他一直都知道,羽風的笑意從來就沒有對過自己有從心而發的一刻,他這個親兄弟在羽風的心目中,甚至比不上夏五月跟花淳安二人的感情。
    這五年來一直查探不到羽風的消息,他本以為再也見不到這個曾經最敬重的兄長。
    不再任憑思緒飛揚,原承抬起跟羽風有幾分相似的臉。
    「大哥,你終於回來了。」
    花貝和聖手先生都有些疑惑單念的看病手法,站在一旁一直沒說話的那個亞人少年更是直接就露出了疑惑的表情。但是看著單念太過認真的表情後,他們也很有默契地沉默著等待單念。
    單念兩指搭在聖手先生的脈象上,最終再搭上聖手先生的脈象裡探了良久,微微皺眉,不知在想些什麼。
    花貝看著他最後搭在聖手先生脖子上的兩指的動作,突然記起心裡看過的畫面,他有些疑惑地道:「小念,你這種方法是探脈的方法吧?」
    單念有些奇怪花貝居然知道這個詞的說法,然後看向花貝,「這裡也有這種探脈的看病方法嗎?」
    「沒有。」花貝搖了搖頭,「至少現在是沒有了,我只是在一些古書上看過,曾經有一個『獸神醫仙』用的就是這種方法,相傳他是一個亞人,有『起死人而肉白骨』的尊稱,在他存在的時期跟復活族是享有齊名的亞人。只是他太過早逝,他的醫術還沒有得到傳承就離開這個世界,他的徒弟們只是用這個方法行騙了十多年,漸漸就沒落了,這個在醫族的典籍裡有過記載。剛才不是你把手探到脖子上這個動作,我大概也不會記起,因為那時我為了超過某人的醫術,曾用過很多歷史上出現的方法,這個是我研究了半年,探了半年脈還是對這個方法一片迷霧,最後反而把本來的醫術學習都耽誤了。」花貝說到後來,有點苦笑道。
    單念有些慶幸,原來這個只是對他來說很普通的方法,在這個世界裡並不是讓人覺得驚世駭俗的方法。只要曾經出現過,那麼這裡的人也能接受。
    單念也沒有再詳細多問,畢竟他的本意並不是為了瞭解中華幾千年來的醫學方法在這裡出現,他在意的是復活族的人的身體問題。
    「聖手先生……」單念一說出口。聖手先生立刻就打斷他,嚴肅地道:「叫我亞叔叔。」
    單念沉默了一下,然後道:「亞叔叔,我可以探一下你身邊的人手上的脈象嗎?」
    「當然可以,小立給你的念哥哥探一下。」雖然聖手先生還是不解單念做這個動作是什麼意思,但是護短的心態已經表露無遺了。可以看出,如果單念在他的身邊長大,那麼他絕對是一昧的溺愛孩子的家長類型。
    小立也很聽聖手先生的話,他立刻沒有多問就把右手放到單念的眼前。

  ☆、第四十一章

最後,單念連跟隨著聖手先生來的全部復活族的亞人的脈象,都探測了一遍,才肯定了自己一開始時的猜想。復活族的人的脈象普遍都不顯,所以越加不顯的脈象,代表著身體的強弱情況,再加上他們的脈搏跳動頻率,難怪他們的身體狀況,整體都沒有其他部落的亞人的身體那麼強壯了。
    正因為脈象不像其他部落的亞人,所以每次用藥的份量就要適當的按劑量遞增,但是這裡的藥師跟醫師都沒有調節藥量的概念。一直以來,復活族那種能起死回生的較為神秘的能力,讓百思不得其解的問題有了很好的借口,把復活族超乎常人的能力歸根於復活族的身體較常人虛弱的理由,也正因為這個很好的理由,讓這裡的醫師藥師都一同忽略了,復活族的亞人其實也只是普通人而已。單念雖然不瞭解復活族的復活能力到底是怎麼一回事,但是在他的眼中,他們只是一個普通的亞人而已。而這裡的藥師醫師對復活族的亞人來說,他們用藥的情況明顯過猛了,所以這麼多年來才讓復活族的亞人在治病過後,每次都要一段很長的時間來恢復。
    而有些太過虛弱的復活族的亞人來說,那些過猛的藥物對他們來說反而變成了催命的藥了,物極必反就是同等的道理。以前單爺爺總是不厭其煩地向單念強調,不同的人要有不同的治療方案就是這個原因,而單爺爺的藥從來都是用中醫藥物的方法,很少用西醫藥也是因為這個原因。中醫講究的是「度身訂造」。人與自然相互協調,五運辯證,六氣化生,系統看待問題診治問題。畢竟大自然的每一個生命、每一個人都有自己的生理特點,即個體化差異。
    單念拿起上次他寫下的方子,腦子裡再一次詳細斟酌著。他得弄一個特別的藥方,讓這個藥方在這個冬天裡既有效果,又能在春天展開下一部調養的藥方,按著藥方緩和而有效地調養一年,他的亞叔叔基本能恢復了健康,還沒斟酌出最後一味藥的仔細份量時,他就被一個滿臉慌張的人抱著的東西奔過來打斷了他的思緒。
    「單藥師,你快看看我家的小獸,怎麼又出事了!」
    單念不由得連忙就站起來走過去。上次十幾隻小獸出事後,他已經把所有的地方都檢查了一遍,如果不是人為的情況,那麼這些小獸不可能再次會染上同樣的病症。而且他還用特製的消毒方法把那一帶消毒了一遍,這種他突然發現的消毒物,他是在後山那邊的池子裡的一種酷似石灰的東西。
    但是現在在這些小獸上再次發生了同樣的病症,單念覺得這事並非那麼簡單了。
    想起上次在蜂場時那種危險的感覺,單念不由得微微擰眉,他有種直覺,這件事是衝著他而來的。
    他雖然還是面無表情,但是那個抱著小獸進來的亞人也算是一個十分細心的人,他見單念微微擰眉連忙有些著急地問,「我的小獸難道病得很重嗎?單醫師你記得要救回它!」後面的那一句話他已經帶著一點哭腔了,這隻小獸陪著他長大,雖然早就有心理準備接受小獸的命沒有他們的生命長,但是他從沒想過他家的小獸會得了重病而去得。
    「它的病症雖然比上次重,但是好好調理也能恢復健康的,你不用著急。」單念認真道,「只是……你的家裡我要重新去看一遍了。」
    單念從那亞人的屋子回來後,在夜晚來臨前,單念就在水千影的耳邊說了一句什麼。
    水千影有些奇怪地看了單念一眼就點點頭,帶著段淵出去了。
    「你們在幹什麼?」一直百般無聊地在花貝醫館屋頂的巖神見水千影跟段淵同樣不遠處的屋頂,他悄無聲息地走到水千影的身邊,而一直監視著巖神的天弱也只能跟著他過來。
    段淵的臉色有點不好地看著來人,這個人跟他的關係可以說是不淺,自他們段家從主家裡分家出來,他就沒想過跟主家那邊的人有關聯,但是現在卻再次見到他這個小時候痛恨不已的人,段淵連三分冷靜都受不住了。
    「巖神,這裡沒有你的事。」段淵的語氣有點不悅地道。
    幾年沒見,段淵差點已經忘記自己跟這麼一個殺人魔有血緣的關係了。
    「為何沒有我的事,你們這麼多人,在夜深人靜月黑風高夜在這間屋頂裡埋伏,定是刺手的問題了。或許我可以幫幫你們的忙。」巖神也湊近到他們附近,輕聲道。
    天弱和水千影都同時保持著沉默,段淵卻無視了那個湊過來的身影,對巖神身後的天弱道:「天弱,快點帶他走,別破壞了我們的計劃,小念可是計劃了一個下午的,而且被你打破了計劃,那麼我們接下來的幾天,就可能前功盡廢了。」
    「小念?是那個人人都稱讚的藥師,他是聖手先生新認回的侄兒嗎?那麼我更加不可能走了。」巖神有些奇怪地問道。
    「你都每天在人家的屋頂偷聽了,不是都偷聽得一清二楚嗎?還用問我們?」段淵咕噥地道,如果不細心聽的人還沒聽清他說什麼。
    「小淵,你應該慶幸自己是我的小表弟,如果是別人用這樣的語氣跟我說話,我早就把他殺了。」巖神的語氣聽不出喜悅與否,甚至連神色在黑夜裡也難以讓人辨認,但是段淵閉上嘴咬牙洩恨,再也不敢再說什麼反駁巖神的話了。
    儘管巖神在羽部落裡收起他身上的殺氣,性格也跟以前有了很大的不同,但是他身上那種讓人懼怕的淚氣,在很小的時候,段淵就曾被嚇得大哭不已。那種感覺,就算是眼前這個給人感覺完全不同的人,段淵也不敢在他的面前太過放肆。
    巖神看了看天色,知道很快就下雨了。
    自從來了羽部落,感受到從沒感受到的平和寧靜後,他腦海裡經常浮現出很多不著調,不同於以往的想法,讓他覺得奇怪的是,他居然一點也沒有離開這個部落的意思,那些感覺,他居然也不再是厭惡的感覺。自從他的族人被全部殺害後,他已經多久沒有這種感覺了。
    那個害他族人全部都被殺害時的人說:我不殺你,你根本就不知道自己想要的是什麼,但是你也不能因為寂寞而殺人。他沉默了一下,卻對那人說,難道你就算是一個完全知道自己想要什麼的人嗎?
    到底他是因為寂寞而殺人尋求刺激,還是為了那個天荒夜談般的諾言呢?
    這些的這些,他已經記不清了。
    忽然,天邊閃過一道銀亮的閃電劃過天際。
    嘩啦……嘩啦……
    天果然下起雨來,這樣幾個在屋頂前埋伏的人的視野更加模糊了。四人也下意識地緊繃著身體,也沒有離開屋頂的打算,只是死死地盯著那一件不顯眼的屋子,變得更加沉默。
    巖神的話在雨中打破了幾人的靜默,「告訴我你們的計劃,反正現在我閒著也是閒著。復活族的那些人因為畏寒,也不願出屋,我不自己找點樂趣,我怕會悶死在這個太平的羽部落裡。」
    「你可以先行離開羽部落,復活族的人在羽部落裡不會有問題。」段淵再次嘀咕道。能讓這個殺人魔快點離開和平的羽部落,不但是自己,更是很多人都求之不得的。
    「小淵,我很遺憾地告訴你,短期內我都不打算離開羽部落。過幾天我會親自到亞叔父他們那裡,親自告訴他們。」
    「你……」
    「噓,別說話,那邊有聲音了。」巖神忽然嚴肅的臉讓幾人在雨中都板直了身子,探出他們的頭部。

  ☆、第四十二章

「是他們?」巖神看著那兩個冒雨出現的人影,細看了一下就記起了他們的身份。
    「巖神,你認識他們?」段淵下意識就想到了不好的預感,小念口中那些危險的人不會就是巖神帶來的吧?如果是他帶來的,段淵不敢保證他不會把巖神趕出羽部落。
    巖神也從段淵的神色裡猜到段淵的所思所想,但他也不介意自己被段淵誤會了,只是苦笑了一下,看來他在小表弟的心目中是永遠改變不了他以前做過的事了。他只是微微搖頭,「不認識,不過我見過他跟蹤過你們口中的那個小念。」
    「你怎麼不早說!」段淵有些氣急敗壞地道,這兩個陌生的人跟蹤過小念,他和水千影卻從沒有發現,如果這期間單念有什麼事,他們甚至還沒弄清楚是怎麼一回事,這不能不讓他覺得後怕。
    「我為什麼要早說,小表弟,你這幾天可是連招呼都懶得跟我打呢。」巖神掃視了一個坐起來較為舒服的地方,無視了嘩啦的暴雨,然後坐得比誰都悠閒自在地看著段淵道。
    忽略了嘩啦的暴雨背景,三人真的認為巖神祇是在悠閒地欣賞著風景而已。
    只在他們談話的期間,那兩人就回到屋子裡,兩次來回的重複。最後一次次出來的時候,手裡似是多了點東西,然後再次外出。
    水千影正想跟上去時,巖神卻阻止了,「我去吧,我打探到他們是王族那邊的亞人的身份,他們用來到羽部落的記錄就是東部落王族逃出來到羽部落求救的亞人……」巖神突然靜了一下,因為那邊有一個人看向他們的方向。
    天弱眉頭緊皺地看著巖神,這幾天他形影不離地跟著巖神,居然看不到巖神的人跟他什麼時候傳遞了消息,更不知道巖神還查出那些人在進入部落時登記的資料。
    他跟巖神的差距,已經在此刻表露無遺了。
    那人見雨水夾雜著一絲的風霜掃到他的臉部,更加的讓人覺得寒冷了,這才轉回被雨水打濕的視線。
    巖神才道:「他們當中有一個人的警覺性很強,這種能力你們覺得他們只是表面上的普通亞人嗎?我不妨跟你們做個交易,如果我這次能幫上你們的忙,你們要做我的承擔人,讓我留在羽部落生活一段時間。現在我的身份還不是羽部落的人,他們因為跟王族扯上關係的身份也有些敏感,有些不能讓羽部落牽涉在內的事,你們儘管可以交給我做。」
    其實只是普通人的身份,是用不著一定要有人承擔才能在羽部落裡生活,只是巖神的身份特別,各個部落對那些特殊身份的獸人的突然到來,尤其的戒備。所以,每個部落為了安全著想才會都規定了一條承擔人來限制一些特殊身份的獸人進入到部落。
    「不行。」天弱毫不猶豫地拒絕了,巖神跟羽風之間的恩怨他是十分瞭解。讓巖神繼續留在羽部落,待羽風回來後,巖神不把羽部落弄得天翻地覆才罷休?巖神這個人,或許現在看著無害,但在羽風的面前,絕對的就是一個禍害遺千年的魔鬼。羽風更名換姓在羽部落裡,絕對有他一半的原因。
    「天弱,我發現你現在總是對我有莫名的敵意,難道你還記恨著我當年把你的愛人打傷的事嗎?如果是這樣的話,作為補償,我可以把他失蹤前的消息透露一點給你。」
    「為什麼你會有他的消息?」
    「這個我就不能說了,或許你見到他可以親自問問,我跟那些人有交易在身,但是可以給一點無關痛癢的消息。」其實一開始他不打算把這個事實告訴天弱,但是每天他無時無刻的看守站崗讓巖神真的有點不耐了,只要透露了曲夜的消息,他相信天弱會知道怎麼做了。
    天弱盯著巖神看了良久才點點頭,任何有關曲夜的消息他也不想放過。
    「他暫時很安全,你不用擔心。待時機適合,他自然會來找你。」
    「他真的沒事?」似是這個消息來得太過突然,天弱一向沒有起伏的聲音有些不可置信。
    「這個我可以向你保證,暫時來講,他是安全的。至於其他多餘的,我就不能告訴你了。」
    天弱靜靜地思考了一下,雨水繼續嘩啦嘩啦地落下,劃過四人的臉龐。
    良久,天弱這才看向段淵,他的身份已經是段淵的師傅,雖然沒有正經的拜師,但是自他贈與段淵那把武器時開始,段淵就把他當成了師傅一般的人看待了,段淵頓時明白了他的打算,只能無奈地點頭答應了巖神的要求,讓自己來做他的承擔人。
    「雨越下越大了,你們先回去吧,我一個人追上去反而沒那麼容易暴露。」難得不再是殺人如麻,巖神體貼了一回道。
    「想不到我們在這裡發現了這些寵物對我們的病毒測試這麼有效。」
    再一次讓那只在屋簷下避雨的小獸聞了一下他們手上的味道,清秀亞人就在手上的本子上記錄著,他們戴上了醫用的口罩,身上穿著的衣袍上的帽子把他們的樣子遮了大半。
    「我也想不到羽部落的氣候居然讓這些病毒有這麼大的效果,昨天才下雪的天氣,今天就只見雨不見雪了。只是暫時只能要這些小獸做實驗,待數據成熟,總部那邊就會派人來做人體試驗。」
    「到時候整個羽部落都要圈禁起來嗎?那得弄出多大的動靜。」清秀亞人有些擔憂他們的計劃是否會得到總部的支持,如果得不到支持,那麼他們這組人就別想在緊要的關頭立下大功了。
    「總部那邊有野獸部落的人,把羽部落圈禁起來應該不是難事。只是我們的數據沒有肯定前,總部或許不會冒這個風險。相對於能統治這個世界的計劃,總部斷不會為了少少的病毒結果而把他們隱藏二十多年的身份曝出來。」
    「所以你的意思是……準備私自做出總部想要的數據的結果?」
    「沒錯,這個部落的人非常沒有戒備之心,向那些獨居的族人下手,一時他們也不會發現這些人失蹤了,我已經有了幾個目標了。」
    第二天醒來時,單念記掛著藥酒的出窖,於是一大清早就出門了,身邊跟著嗡嗡跟大貴賓。今天陽光很好,或許是昨天下了雨的原因,空氣也較平時的新鮮。
    藥酒的事在準備好藥材後,單念就放著酒窖了不再管了,再加上近來發生了不少的事,讓他差點忘記了這些藥酒這樣的大事。而且因為冬天,糰子剛剛因亞父的病得到好轉,繼而就專門擔心父親的骨痛症而眉顏不展。
    因為答應令紫這次第一次出窖的藥酒要留給他給他藥店的藥師們參考這些藥酒的功效,他就把藥酒的藥效和用法仔仔細細地寫清楚,然後讓小義送過去了。
    接著,單念就用小瓶把一個星期的藥酒親自送到糰子父親的家裡,準備親手為糰子父親做第一次的理療。
    終於等到單念口中的那些對父親的專用藥物,糰子激動地跟著單念身邊。
    打開那個小瓶後,糰子跟糰子父親立刻就覺得那小瓶散發出一股嗆鼻的怪味。
    但是糰子已經足夠地信任單念了,所以沒有多問什麼,就見嗡嗡拿過,倒出一點在單念的手上。
    「這些藥物要駕馭適合的按摩才能發揮更高的效果,糰子,你這次就看著我怎麼按,下次你要每天替你父親按一次,最好在早上陽氣最足的時候,一個月後就應該有效果了。」其實一個星期就有效果了,只是單念不想把話說得太過讓糰子他們過於期待效果,以至於後面的緩慢療效會有落差的感覺。
    糰子認真地點點頭,眼睛也不敢眨一下了,只是滿腦子都重複著一定要認真看的,一定要認真學的字句。
    單念沒有理會糰子在想什麼,而是開始給糰子的父親按摩。
    隨著單念纖細而白皙的雙手有力地在糰子父親不能動的地方的穴位上,重點地揉捏和虛力的敲打,糰子父親覺得那些塗在他身上的藥物居然有了一股暖意在皮膚了散出,但是隨著單念的揉捏,螞蟻獸一般在他身上噬咬的麻痛就一陣一陣地冒了出來,那些平時因冬季不能動的地方,跟以前受傷尤其重的地方開始難受得要命,但是身為一個獸人,而且年輕時還是保護部落的重要守衛,糰子父親生生地把這些麻痛忍了下來,沒有呻,吟一丁點的聲音。直到最後,單念的動作加重了力度,他也只能咬牙再次忍住了,牙齒居然被他咬得嘎崩嘎崩直響。
    看著父親難受得厲害,糰子只能更加認真地辨認單念雙手落下的穴位。他最近被單念私下教授了一番人體的穴位知識,辨認穴道的知識也學得差不多了,所以此刻他基本就能記住了單念下手的地方。
    隨著單念最後一下的按摩,糰子父親總算是放鬆下來了,他只能軟癱在床上,極致的痛苦過後,他居然感覺到一股暖和的氣息進入到他的體內,讓他漸漸感覺到每逢冬季就失去知覺的腰部總算有一點感覺了。但是此刻的他,已經累得連說話的力氣都沒有了,只能如單念所想般昏睡了過去。
    單念明白是自己在這些藥酒了加了安眠的作用,因為睡眠對骨頭的恢復更加的顯著。
    把餘下的都跟糰子清楚交代後,單念就跟嗡嗡離開了糰子家。
    二人靜靜地走在回程的路上,由於是冬日,部落裡都比平時更加的寧靜了,突然一陣陣咕嚕的聲音讓單念看向一直都跟他同步走著的嗡嗡。

  ☆、第四十三章

單念再一次聽清那種聲音後,才發現是嗡嗡餓了,肚子裡發出的聲音。他才記起早上還沒吃早餐就出來了。
    單念跟凌冬有任務在身時,都習慣了不吃早餐,因為也沒有那個時間,再加上二人對自身的身體都不太在意,早餐除了單爺爺他在世的時候還存在外,單爺爺走後也沒有存在過了。更何況單念自己也從沒在意過這種事,來了羽部落,單念自從遇見羽風,羽風對他的一日三餐尤其的注重,知道他有不吃早餐的習慣後,就總是親自督促他,他把房子弄在單念的旁邊也是看透單念這個不顧自己身體的特性。
    羽風離開羽部落後,他就安排了花淳安來照顧單念,但是今天單念早早就出門了,再加上他滿腦子都只是藥酒的事,吃食這種問題,反而不是重要的事了,既然是無關緊要的事,當然被單念自然而然就忽略。但是他卻忘了孩子的消耗能力,尤其是獸人孩子。看來自己並不是一個合格的家長,單念有些後悔自己倉促地決定帶著嗡嗡在他身邊了。如果再次讓他做一次選擇,他還說不能就這樣把嗡嗡留在那個荒無人煙,只有蜜蜂為伍的叢林裡。
    「嗡嗡,來到這裡後,你還想吃甜食嗎?」單念對那個在低著頭按著肚子的孩子問道。
    嗡嗡點點頭,他以前沒遇到單念時,因為年紀太小,很少會獵殺到一些肉類來做食物,都是吃蜜糖長大的,後來遇到單念了,能吃上很多其他的肉類,獸人都是肉食獸,很快就把嗡嗡就習慣了肉類,甚至進來還被養得嫩白了不小,再也不是以前那個營養不良的獸人小孩了。
    「那好,哥哥帶你去吃好吃的。」這段時間他也沒有吃甜點了,所以聲音有了罕見的起伏。
    嗡嗡定定地看了一眼單念有些晶亮的眼睛,「哥哥喜歡吃嗎?」
    「喜歡。」單念拉過嗡嗡的手,向甜味屋的方向走去。
    「那不給大貴賓吃,嗡嗡也不吃了,都留個哥哥吃好不好?」
    單念看著那個歪著頭熱切地看著自己的可愛小孩,終於忍不住揉了揉嗡嗡的頭,「大貴賓今天跟花貝去玩了。那今天就和嗡嗡自己吃,不留給大貴賓吃了。」單念知道嗡嗡跟大貴賓之間好像越相處越不對盤一般,他們在單念的身邊還沒什麼,但是他也知道在自己的背後,嗡嗡時常用獸型跟大貴賓對打,結果當然是嗡嗡每次都輸給大貴賓,久而久之,單念就開始對大貴賓有點惱羞成怒了。因為自小在叢林獨自長成六七歲的年紀,錯過了幼兒時幼獸最為重要的化形時的教導,獸化能力較同齡人的獸化能力較低的,單念曾問過帶著小老虎獸型小孩來看病時的家長,如果能跟比他強上很多倍的獸型對打,還能勤能補拙把以前錯過的時間補回來,所以他才默許了嗡嗡跟大貴賓的每日打架。
    想起早上起來時,嗡嗡跟大貴賓從外面回來,單念於是為了安撫嗡嗡『受傷的心靈』,難得配合嗡嗡,跟他站在同一陣線。
    天氣因為昨天的暴雨雨後沒了那種刺人的寒意,單念帶著嗡嗡來到甜味屋,果然見到花淳安已經打開門。甜味屋已經關門有一段時間了,冬天下雪的日子跟寒意逼人的日子裡,亞人普遍的都只留在室內,除了段淵這些有武力在身的人才能抵擋住寒意,其他亞人都會留在室內保暖。花淳安今天也是因為天氣暖和了不少,才來到甜味屋做起很久沒做的甜點,他可是記得單念每次見到他都在問他的甜味屋什麼時候能開門。
    「小念,嗡嗡,你們來了?我正打算今天做點甜點過去花貝醫館找你們呢。」花淳安笑得一臉的溫柔,還拉出兩張椅子,讓單念和嗡嗡相並而坐。
    嗡嗡有點怯生地拉著單念的手看著花淳安,他還是不太習慣跟單念以外的人說話。
    「嗡嗡,叫花哥哥。」單念話音未落,嗡嗡就輕聲叫了一聲,「花哥哥。」
    花淳安拿出兩個甜點放到二人的面前。單念餵了一口給看著那些漂亮的不捨得吃的嗡嗡,才吃了一口,就聽見一大陣打噴嚏的聲音,正抬起頭就見段淵打著噴嚏過來了。由於昨天淋了雨,又沒了夏五月在身邊照顧,段淵隨便梳洗了一下,頭髮還沒干就睡覺了,在早上當然就得了寒症了。
    段淵自顧地坐到單念的旁邊,也沒管自己噴嚏噴出來的液體橫飛,更加不會用手蓋一下。因為自小段家對段淵都是放養式的教導,所以他也沒有其他亞人的那種溫文爾雅的斯文感覺,行為舉止簡直是比夏五月還像獸人。
    見段淵實在是打噴嚏打得厲害,單念就按著段淵的頭部的一個穴位幾秒,然後在他鼻子上按著另一個穴位,按了一會,終於在段淵疑惑的表情下放開他。
    吸了兩下鼻子還不見有大鼻涕的感覺,段淵看著單念的眼神簡直
    「這是什麼意思?隨便按一下噴嚏就不打了?簡直是比吃藥還厲害吧?」段淵紅著鼻子地吸了一下他快要流出來的鼻涕。
    單念默默地把他獨有的手拍遞給段淵擦鼻涕,也沒有回答段淵的問題的意思,反正他知道段淵也不是真正想自己是用了什麼方法。
    段淵自然而然地接過手拍擦了擦鼻涕,然後看著單念桌上前放著那個吃了一半小點心,段淵想也沒想就奪過單念手上的小勺子然後一把搶過單念前面的小點心,一兜就把剩下的半個小點心一口全部吃完。還不客氣地喃喃道:「為什麼小念總是喜歡吃這些甜甜膩膩的東西?有這麼好吃嗎?」雖然他有時候也會吃一點,但是也不像單念那樣用來當飯吃的。他曾見過單念有一陣子更是用命來吃!
    「壞人!」嗡嗡終於反應過來段淵搶了單念吃了一半的甜食,還準備化成獸型過去咬段淵,他這個咬人的習慣當然是向大貴賓學的。單念及時按了他一下,安撫了嗡嗡後,才坐回自己的位置上。
    花淳安這時也從新拿出兩個甜點放到單念和段淵的面前,有些好笑地看著嗡嗡戒備地看著段淵。
    「我們去比一場如何?如果我贏了,你念哥哥的甜點今天都屬於我如何?」
    「好了,小淵,別欺負小孩子。」花淳安終於看不過眼段淵的幼稚手段,於是出聲道。
    花淳安的話,不但連花貝會聽,就算是段淵也會聽的。說來也奇怪,段淵是個除了夏五月,連段家亞父親的話也不聽的主,居然會聽花淳安的話,這讓單念一直都有些費解。
    花淳安見段淵終於肯安分坐下來,然後拿出之前單念給他的花茶,他記得是有治癒寒症的效果,於是熱水泡了一會,倒了每人包括他自己一杯。
    段淵也不怕燙,一口就喝完。
    單念默默地喝著花淳安遞過來的茶,跟嗡嗡專心地喝茶了。這個茶是他採藥的時候突然發現,幸好經過花淳安的改良,變得味道更香更濃了,最適合寒冷季節喝了。
    因為暖茶的作用,三個亞人,一個小孩終於開始靜靜地喝茶。
    單念是本來就不多話的人,花淳安就更不用說了,段淵難得地也享受著今天暖和的冬日的片刻寧靜。
    柔和的風從窗外略過吹了進來,雖然有些冷意,但是也不明顯,一陣接一陣的在溫馨的屋內轉過,劃過三人身上。
    花貝進來甜味屋時,就是看到這個奇怪的畫面。
    因冬天而變得更加懶洋洋的花貝,今天難得因天氣晴朗而帶著大貴賓四處溜躂,晃到甜品屋時,看到三人那『怪異』而安靜的氣氛立刻被嚇了一跳。
    「你們這是在緬懷先人嗎?」不得不說這片刻的寧靜徹底被花貝的一句話打破了。

  ☆、第四十四章

花貝走進甜味屋後,水千影的身影就跟進來,不知是不是花淳安的錯覺,他看著水千影的臉色居然有點失魂落魄,坐到他們的身邊時也不敢坐到花貝旁邊的位置,而是選擇坐在嗡嗡的身邊。坐下來後,他也沒有說話,只是偷看花貝一兩眼。水千影這個樣子,花淳安也知道是什麼回事了。想到他幾天前好不容易鼓起的勇氣,估計今天定是被花貝刺激得不輕了。
    花淳安於是就叫上花貝進去內室跟他一同拿熱茶。
    大貴賓三步接兩步就趴到單念的腿上,開始向他搖著尾巴。
    單念餵了一口甜點給大貴賓才把它的尾巴搖得沒這麼厲害。
    花貝跟著花淳安進了內室就知道花淳安有事跟他說了,想到水千影剛才的一樣情緒,他就知道花淳安猜到了他跟水千影二人定是發生了什麼了。
    「花貝,我知道你總說你只愛那個人,可是他是醫族族長,就注定了你們沒有在一起的機會了,你總要向前看。可不要為了他而把身邊對你好的人都全部拒絕得一乾二淨。」花淳安一年前還不知道花貝怎麼找一個獸人在身邊照顧他那麼艱難,他模樣俊俏,又是部落裡的醫師。雖知道,部落裡的藥師跟醫師一直都是受歡迎的存在,花貝偏偏就是相反的,來了一個人獸人,但是很快就沒有其他消息了,還是羽風見花淳安疑惑花貝有什麼小毛病時,羽風才告訴了花淳安花貝身邊的獸人一個走得比一個快的原因。總之,那些奇怪的下藥高超技術就是花貝從這些人了練回來的。漸漸那些對花貝有意的人,一想到他那個喜歡拿人煉藥的奇怪性格,漸漸部落裡所有單身的獸人也不敢輕易對花貝表露心意了。花貝見身邊終於清靜下來,也樂得開懷,終於不用煩惱這些人在自己的面前晃眼了。他是開心了,花淳安卻愁得都不能睡覺了,花貝為了安撫自己花淳安,只能把自己的感情歷史交待得清清楚楚。
    「淳安,我答應過你在下一年就重新開始就會在下一年重新開始,但是不是現在,我還忘不了他,就不會跟別的人重新開始,這對喜歡我的的人不公平,我跟他也不會開心。」
    「可是千影是一個不錯的人,穩重又對你一心一意,只要你不拒絕他,答應跟他試試,也不是壞事的,況且他也說過不會介意了。」
    花貝這次不再在這個問題上多談了,只是說,「熱水開了,我們拿出去吧。」
    花淳安也明白點到即止,於是就沒多說什麼了。
    他們剛出去,就見到水千影跟單念二人跟嗡嗡已經不在桌子上坐著了,只見大貴賓有些可憐兮兮地被留在甜味屋,趴在門口裡。
    段淵吸著鼻子道:「小念說要去那些他『消毒』過後的地方看看,小念說我得了寒症不能去。」
    「那它呢?小念定是說怕大貴賓也會感染那些小獸的病症,所以才留它在這裡吧?」花貝有些好笑地走到快成了『望門石』的大貴賓,把一塊甜點喂到它的口中才讓它恢復了一點生氣。
    「說小念不是你的主人還沒人相信,怎麼都那麼喜歡甜食。」花貝想學著單念安撫大貴賓的動作時,就被大貴賓一個跳躍拒絕了。
    「不給我摸?我今天偏要摸到你了。」於是,一人一獸就在甜味屋開展了追逐大戰了。
    單念檢查了一遍那些消過毒的地方,奇怪的是,今天的小獸再也沒有那些症狀了,但是有幾個卻還是懨懨的神色,把它們帶回花貝醫館後,單念就開始檢查了起來。
    「他們沒什麼異常,如果說什麼是異常的話,他們二人很喜歡往有小獸的家庭裡去轉圈,甚至大雨也不停止,他們的警覺性很強。」水千影對單念交代著昨天他們觀察到的事情。
    「是兩個人嗎?」記起叢林時那兩個人給他的感覺,單念於是問道。
    「沒錯,一個清秀臉孔,讓人印象不是很深刻,也沒有什麼特別,另一個我暫時還沒看到他的臉,但是跟你說那兩個人的特徵裡其中一人很吻合。」
    單念於是道:「你晚上也帶我過去,離他們遠一點,我去看看他們是不是我之前遇到的那兩個人。」
    「小念,不行。羽風說過不能讓你捲入這些莫名的危險中。」
    「但是我已經捲入了,我甚至懷疑他們就是衝著我而來的,畢竟上次我可是打傷了他們。如果我確認了是他們,那麼他們就對部落是很有危險了。」
    水千影知道單念交代過那二人能召喚魔獸跟攜帶危險的武器,他也跟呂雲天交代了事情的詳細大小,只是還沒確認那二人的身份是不是跟王族那邊扯上關係,也不知道他們是不是真的只被他們誤會,所以一時呂雲天也不敢貿然就行動。畢竟那二人是亞人,他們不會對他們趕盡殺絕。
    「念大哥,聖手先生已經起來。」一把年輕的聲音突然響起。
    單念就看到聖手先生被那個形影不離跟在他身邊的亞人少年扶著站在門邊。
    「亞叔叔。」單念跟水千影連忙走過去扶著坐起來。
    「今天天氣不錯,小念不是說過天氣不錯要出來走走嗎,出來呼吸一下這裡的清新空氣,果然見胸口沒那麼悶了。你的醫術果然不同他人,以前他們只是一味地叫好在屋內待著,冬天更是不能出門。」
    「亞叔叔你吃藥了嗎?」單念替他探了一下脈,見脈象很平和才放心下來。
    「吃了,這是小念親手煮的,我當然吃了,只是小念你怎麼那麼早就起來了?我們復活族的亞人身體普遍就弱,小念你的身體沒問題嗎?」聖手先生慈祥地摸了摸單念,見他臉色紅潤,甚至比跟在他身邊的小立看著還要年輕氣息要好,但是他還是要問一下單念的身體狀況才能徹底安心。
    「我身體沒事,小時候是身體不好,但是我爺爺按著開給你的藥吃了幾年,現在已經沒有事了。」
    「你爺爺呢?他從來就沒有告訴你亞父的事嗎?還有,你的印記呢?我們復活族的身份就是靠這個印記來辨認的,你的印記沒了,就算你長得多像你的亞父,你也是不能繼承族長之位啊!」因為情緒有些激動,所以聖手先生的喘息急促了起來。
    單念帶他緩和了氣息才道:「亞叔叔,我不想回去復活族。」
    「什麼?」似是從沒想過單念不會不跟他回到復活族,所以聖手先生一時有點錯愕。
    「你說你不想回去?」
    單念不想這個唯一的親人失望,但是他也不得不把心裡的話說了出來,於是對聖手先生點點頭。
    聖手先生心裡百轉千回,終於找出了一個主意,然後道:「這事也不急,我也要留在這裡休養,小念就跟我說說你的印記為什麼沒了吧?」
    單念也為自己能這麼快勸服聖手先生而不解了一下,但是也按著聖手先生想知道的事情答道:「在小時候就沒了,雖然我記得有這個印記的存在,但是記憶不深,因為我們那裡的人覺得這個印記很奇怪,所以爺爺為了讓我能快點融入那裡的生活,就用他親手製作的藥水把印記洗走了。」
    「小念是在哪個部落長大的?居然不知道復活族的印記,如果他們知道復活族的印記,只要把你送回來,我和你就不用分開這麼多年了。」聖手先生有些痛心地道。
    「是一個很遠很遠的地方,我也忘記怎麼回去了,也許是消息不夠靈通,所以他們不知道復活族的事情。」單念知道如果他說真話的話,那麼就要扯出一大段其他的事,亞叔叔現在的身體狀況顯然不是最好的時刻。
    聖手先生顯然對這個答案可以接受,也沒追問單念他部落的事,而是道:「聖手叔叔也不是怪責他們,因為他們能把小念養大,我已經很干感激他們了,只是小念你還想著回去嗎?回去從前的那個部落。」
    還想回去嗎?
    單念自己也有點弄不清他此刻的答案了,以前他以為他是地球的人,可是現在,身邊已經多了羽風,更是多了嗡嗡,也跟唯一一個親人亞叔叔相認了,他對這裡已經有了不能割捨的感情。
    但是,那個世界卻有著凌冬,而且他也沒有弄清楚,凌冬到底有沒有在這個世界裡……

  ☆、第四十五章

「小念,剛才我聽見說水千影說你會遇到危險,你的契約影子呢?」
    聖手先生的話讓單念在分類他的藥物的手一頓,有些疑惑地抬起頭。
    「我真是病糊塗了,又忘記小念不記得復活族的任何事了,我臉上的印記跟小立的印記是一樣的,小念你早就發現了吧。」
    他們二人的印記單念是早就注意到了,只是以為是巧合而已,因為跟著聖手先生來的幾個人復活族的亞人,他們的印記都很不同。
    「復活族裡每一個人的印記都是獨特的圖案,就算是家人也不能傳承同樣的印記。但是契約影子,他就能繼承他的契約主人的印記。契約主人出生時就有一個同年同月同日生的契約影子,二人在長大後就會在適當的時候定下契約,契約影子就會跟契約主人有一樣的印記,這些契約影子的年齡相貌,甚至心智永遠都停留在契約立下的那一天。」
    「我就是聖手先生的契約影子。」看著那個驕傲地說出這句話後的小立,單念只覺得思緒有些異常。
    「其實小立跟我一般大了,小念,我跟你說這話是因為剛才我聽見你跟水千影的話……我想要把小立……」
    「不!聖手先生,你不能這樣,我是你的契約影子,一輩子都不能變的,如果強行改變,你就會有危險了!」小立連忙低身趴在聖手先生的腿上,激動地道。
    「小立你誤會。」聖手先生摸摸小立趴在他腿上的頭,「當年不是因為救我,你就不會在十七歲就要跟我定下契約,也不至於到現在還沒長大。我只是想你跟著小念的身邊,小念他自小就有一個契約影子,除了他,其他人都對他契約無效。」
    「我也有?」
    「你亞父也有是有屬於他的契約影子,他的契約影子居然跟你的亞父同一天生下你跟他的孩子,他的孩子也就成為你的契約影子了,你們自小就一起長大,自出生的時候,他就形影不離跟在你的身邊,現在他不在你的身邊是跟你失散了,你們還沒定下契約,不會那些契約情緒。」
    「亞叔叔,這些我已經不記得了。」單念心裡對這些雖然有著熟悉的感覺,但是卻總是被什麼力量在他即將記起的時候就不能繼續想下去,這種被無形束縛著他兒時的記憶讓他夜晚就會頭疼,但是只要他不想以前的事,就什麼事都沒有了。
    「我已置人回去復活族找一些會催眠術的人過來看看了,他們春天就能出發來到羽部落。」
    ******
    「巖主人,這幾天天弱只是跟著我們,有時候我們跟段家傳遞消息時他都要過目一遍才肯罷休。」
    「由得他吧,他想知道曲夜的下落,我在告訴他之前就想到這個後果,曲夜欠我一個人情,這個時候就是輪到我討價還價的時候了,或許他也沒想到我居然會遇到天弱,你消息傳過去給他了嗎?」巖神對手下道。
    「傳過去了,曲大人收到消息後,會不會直接就要來羽部落?如果那樣的話,王族那邊就不好解決了。」
    「不會,曲夜這人我知道他,他是那種冷靜到不行的人,為了他心目中的那個計劃,他是連天弱都會捨棄的人。儘管他對天弱的感情不會淺,他都能下得狠心去。如果當年我能像他一半,那麼我們一族就不會全軍覆滅了。」
    「巖主人,這並不是你的錯。我們的族人也不會覺得自己白白犧牲,你能打入那些人的內部,我們也不算損失慘重。」
    「這事乙歡□崽嫠潛u穡皇俏以誒□螅鬩嫖葉19拍橇餃耍歉硪槐叩娜瞬換崦揮洩亓!
    「可是這裡是羽部落,他們的目的是什麼?」
    「很可能為了他們某個我們還不知的目的,或許也只是跟那個藥師的私仇,你盯緊點,聖手先生對他關係不菲,我們多少也照顧一下那個藥師。」畢竟當年他能活下來,也是因為聖手先生的盡力救治。
    「巖主人,你真的決定現在就去一趟王族?曲夜在王族裡,你突然出現會不會讓他暴露。我們堅持了三年的事,還是要小心為好,當年的事並不是完全跟原風有關,而且……」
    「而且什麼?」
    「我打聽到這裡有一個羽風的人,在我們來到前就離開了,但是他的事跡我每日都能從這個部落的人聽到,只是幾年間,這個部落的規模已經不同以往了,不但這樣,上次野獸部落的入侵,他居然把部落裡不能參加戰爭的人移送到牧場裡,那個牧場我也去看過了,跟王族的圈養方式差不多。」
    「有這種能力,還跟王族扯上關係,不是原風又是誰?他現在居然願意默默無聞了,難怪我找了他幾年都沒能找到,還查到其他嗎?」
    「有,他還有一個愛人伴侶,他就是單藥師。」
    「居然是他……」

  ☆、第四十六章

「大哥,你能回來幫我,我很開心。只是……為何你不住在以前的地方?」
    「解決了海域那邊的事,我就會離開。若我繼續留在這裡,你的王父親又該多想了。」羽風放下錦巾上的詳細資料才道。
    「大哥這次回來,分明對我們還是有感情的,為何卻要急著離開,而且五年前還走得那麼徹底,我的人居然完全找不到大哥的一點消息……」
    「你不用找我,我這次回來也在為了父親留下海域那邊的部下。」羽風抬頭,這才看向原承,「我今天就會出發到海域地帶,當年我不告而別是我的不對,以後你不用再派人找我的下落。」
    羽風只說完這一句話後,就不願再跟原承多說,於是就不再理會原承的勸留,離開了王殿。
    一直站在原承身邊那如白狼毛一般頭髮披在後背的獸人走上前,「王,你明知王父不喜風主,為什麼你還有找他處理海域那邊的事……邵茂承認他五年前是能一個牽手風雲的人,可是他畢竟離開王族五年了,這五年來也只是躲在某個地方一直不露面的膽小鬼……」
    原承猛地轉頭,看了邵茂一眼,目光冷冽,讓邵茂立刻就住嘴了,沒敢再多說一句什麼。
    原承揮手讓邵茂離開後,才看向內室銅鏡裡跟王父有些相像的自己,難怪大哥自他長大後,就不再喜歡自己跟在他的身邊。小時候的自己也不知為何,唯一的樂趣就是喜歡整天跟在大哥的身邊,然後切磋武藝。那時的大哥在他心目中,是獸神一般的人物,每年的王族比武他大哥都會贏取第一,因為自己每次都得到大哥的指導,都能在前十名裡排上名次。天馬族的獸型是跟其他獸族的獸型有著絕對的天賦,大哥只是十歲的年紀就能在王族裡排上第三的名次,所有人都以為他的大哥能繼承他父親的王位時,他的大哥卻在第十一歲的那年,受了重傷留下不可磨滅的後遺症。從此,大哥就沒有再參加過任何的王族比賽,甚至也不跟他一同切磋武藝了,變得深不可測,更跟他的感情也不再像以前一樣,轉而跟夏五月花淳安這些人整天在一起。他也是幾年後才明白,原來大哥的獸型的戰鬥力已經變得很弱,他只能找同樣不擅長武力的蝶族切磋提高武力。那時,他的大哥甚至連自己三成的武力都比不上了,王族對武力尤其的崇尚,所有王族的獸人都對自己的期待開始有了很大的改變。儘管他自己覺得那個至高無上的位置只配大哥擁有,也不能再改變什麼。
    時間改變了他跟大哥的相處方式,更是讓他徹底成長。
    其實,他只想做他大哥的小尾巴,而不是他王父親所期待的王位……
    「海域那邊情況如你所想的那般嗎?」夏五月見羽風走出王殿,就走了上前問道。他不進去的原因是因為明知原承對他不喜,所以也就沒有跟在羽風的身邊了,也不知為何,他總感覺到幾年間不見的原承,變得更加的陰冷了。
    「情況比我想的更嚴重,海域是王族的第一防線,如果野獸部落的人能混進去,那麼那邊肯定有了我們不知道的勢力在發展壯大了,你拿著王族令牌過去把王族守衛帶過來,我們迅速趕過去。」
    夏五月點點頭,「羽風,你吩咐的那些材料已經全部找齊了,永樂正在關口等著你。一會我們就在那裡集合吧。」於是,他跟羽風一起化成獸型走向不同的方向。
    羽風來到關口處,那裡站著一個比大多數獸人都高大的獸人,他眼睛很亮也很愛笑,跟羽風的笑容不同的是,他的笑容多了幾分憨態之意。
    「風主。」背後的大包袱讓永樂只能低低頭跟羽風打招呼。
    「你帶著這兩封信跟這些材料,去羽部落保護一個人,這個消息不能讓王族的人知道,明白嗎?」
    「我知道了。」
    「這兩封信,一封信給羽部落的族長,另一封給你以後都要保護的主人單念。永樂,他的安全,我只能拜託你了。」
    「我知道了,風主你可以放心,我一定會保護好念主人。還有,你交代好我怎麼照顧念主人的事,我每天都會認真完成的!」
    羽風在夏五月即將到來之前,終於事無鉅細地交代完永樂,直到看著永樂開始出發後,羽風和夏五月便帶著三十個受過專業訓練的王族獸人守衛隊只需一日的時間就到海域地帶。
    海域地帶為王族最為重要的防守地帶,也是野獸部落進入王族地帶的一條捷徑,但是以前的野獸部落是從不和會選擇從這裡開展入侵的計劃。因為海域地帶地勢複雜,裡面的暗湧漩渦地帶更是錯綜複雜,所以增加了從野獸部落進入到王族地帶的危險,不熟水性的獸人跟不能飛行的獸人行船經過是很容易就被漩渦吸走,所以那些野獸部落的獸人們都寧願繞一大個圈子走山路也不會從海域經過。但是,在東部落突然被野獸部落圈禁起來後,原承的暗線卻收到一些消息,有些野獸部落的獸人居然從這一條不需要防守的危險地帶混進王城,到底是怎麼進來的卻沒有收到任何的消息,更沒有收到那些野獸部落的人的下落。這讓原承不得不開始重視了起來,派過去的第一批查探的王族守衛居然被屠殺得一乾二淨,完全沒有生還的跡象,一個活口都沒留。
    王族守衛隊一向武力是很高明的,但是卻這麼輕易就被屠殺,實屬蹊蹺,羽風也不敢大意,暗自帶著三十個獸人守衛隊來到海域地帶十公里前的森林裡紮營整頓。
    ******
    單念睜開眼,已經天亮了,他看見床邊的大貴賓已經起來對著他搖著尾巴,嗡嗡在他的旁邊睡得還熟,又是小老虎的形態,暖烘烘的在他的被窩裡,單念摸了摸花式的柔軟毛髮,嗡嗡就迷迷糊糊地睜開他偌大的眼睛,帶著起床氣,軟軟地叫了一聲哥哥讓單念神色都變得多了幾分柔軟,帶著一些連嗡嗡都感覺到的暖意問道:「想繼續睡覺還是起來?」
    嗡嗡依依不捨地化成人形,然後在軟軟的獸皮床鋪上滾了一圈才道:「起來,跟哥哥替亞叔叔煲藥。」
    「不用,嗡嗡可以繼續睡,哥哥先起來跟淳安哥哥一起弄早餐再叫醒嗡嗡。」其實在冬天裡,寒意不但對亞人有所影響,連對獸人都有所影響,也是因為這樣,嗡嗡才會用獸型睡覺,因為這個辦法是讓他更加容易溫暖起來的。
    「真的?」
    「真的。」
    得到單念的承諾,嗡嗡終於再次安心地入睡了,這次連變回獸型也忘記了,可見他有多想睡覺。
    帶著想搗亂的大貴賓走出房間,單念簡單地梳洗一下,寒意逼人的冷水撲在臉色讓單念抖索了一下,看來這裡沒有二十一世紀的科技還是讓他有點不能習慣。
    哪知道他正出門就見到糰子跑得紅撲撲的臉出現在他的眼前,糰子止不住興奮,還帶著一包單念記想了很久的早點。
    「小念,你起來了?」糰子看到了單念,他如花一般的燦爛微笑讓單念覺得剛才被冷水凍過的臉也沒那麼的冷了。
    「你這麼早就過來,是發生了什麼事嗎?」單念見他跑得著急,但是塔尖糰子臉上的笑容也不像是發生了大事。
    「父親他用了你的藥,他居然可以起床了!」糰子今天早上起來時,正準備替父親按摩,但是卻見父親被亞父扶著已經從床上起來,還能自己洗了一把臉,連一向喜意不顯臉的父親掩也掩不住他的笑意,然後對糰子打了一聲招呼,糰子就立刻帶著亞父已經準備好的早點來跟單念道謝。因為昨天父親的腰上已經有點力氣,能自己坐起來,誰知道今天卻能站起來了,這不能不讓糰子覺得簡直是意外之中的驚喜。
    還不待單念說什麼,糰子就道:「我過來送早點,我要快點回去給父親按摩了。小念,一會在花貝醫館見。」
    單念接過糰子帶來的食物,然後糰子就跟他打了招呼就走了。
    把糰子帶來的東西都鋪開在餐桌上後,花淳安就來到單念的屋前了,見到單念眼睛晶亮地看著那些早點,花淳安就打趣道:「看來今天小念是不需要我了,這是糰子亞父弄的?他弄的早點是羽部落出名的一絕,只是他以前身體不好,我們也很少能嘗到他的手藝。」
    「糰子剛剛送來的,嗡嗡還沒起來,我去叫他。」
    「嗯,你去吧,我去準備熱茶。」
    只是吃完早餐的功夫,單念來到花貝醫館時,就見到一些比較年輕的獸人跟亞人聚集在花貝醫館前,這些都是平時離花貝醫館比較近的鄰居,單念也認得他們,只見他們見到單念就圍了上去,「單藥師,你給糰子父親醫治腰傷的藥,還有嗎?」
    「我們多貴也會向你買的,有多少要多少,我家的老頭子也因為冬天只能躺在床上,但是今天在窗戶裡居然見到糰子父親出來散步,糰子父親的傷是比我父親傷得還重的,我一問之下,才知道糰子父親說是你的藥的……」
    四周的人不待這人說完,那人就開始又開始道,一時單念也控制不了場面的混亂。
    但是他卻能理解這裡的人,因為羽部落有很多獸人都是跟糰子父親一樣,年輕的時候身體受怎麼重的傷也會恢復得很快,但是整日裡獸型戰鬥,年紀一大,身體就開始走下坡,那些年輕時留在身體的舊傷因為年紀的問題得不到緩解,平時的藥物也不見有所見效跟緩解舊傷,所以大多數年輕時能幹的老獸人都要臥床度過冬天,淒涼萬分。不但生理讓他們年老時覺得淒涼,心理也因為太大的落差讓他們的舊傷更加加重,那些做兒子的見到昔日英雄一般的父親變得這樣虛弱不免感動心痛,所以得知有一種藥物能讓家裡的老獸人恢復行走的能力,一下子消息就在糰子家的附近傳了個遍。
    就在這時,一把屬於獸人的聲音響起,「你們需要的藥物,和熙藥店裡面已經應有盡有了。」
    眾人轉頭看過去,就看到一個穿著紫色衣服的獸人站在人群外。

  ☆、第四十七章

見那些人終於被令紫的話而就退散了,單念鬆了一口氣。嗡嗡終於可以拉著單念的手,也學著單念的樣子而呼了一口氣。見他們二人視那些人如猛獸般讓令紫有些哭笑不得,別人絕對是很享受著這種時刻,但單念卻並不像是這一回事。
    「若你想免了這些麻煩,你以後就直接在熙和售出你的第一批藥物。你的藥酒我已經在各個部落的熙和藥店售賣了,不出幾日,待藥效開始有人在每個部落有了效果,引起的迴響絕對能讓所有藥族的人驚訝。」令紫笑道,而他熙和的名字也在藥族裡能有一席之地了!
    單念點點頭,然後想起他要令紫今天來花貝醫館的原因,正想帶著令紫進去花貝醫館時,令紫在見到那個緩緩向他們走來的人影,腳步也緩慢了幾分,在門口處直接就停下了。
    「我跟花貝有點私人恩怨,進入實在不適合,你有什麼就在這裡說吧。」
    「可是今天我帶你去看看我研究藥物的地方,以後我研究的藥物需要大批量生產的時候,你就嚴格按照我說的要求做。」紙上談兵的道理單念也沒有信心能把令紫說明白,還不如帶著他進入藥室裡省事。
    令紫想了一下,還是覺得以藥店的事為主,正想跨步而進時,花貝懶洋洋的身影就出現在他的前面,花貝看著他差點踏進花貝醫館的腳,緩緩道:「令紫,我說過什麼,如果你再進入到花貝醫館裡幾步,我就把你的熙和拆成幾段,你試試看我能不能做到。」
    令紫頓了一下,還是選擇了抽回雙腳,然後對單念道:「我還是下次再來吧。」說著,就落荒而逃地走了。
    單念不解地看了一眼花貝,然後看了一眼已經走遠的令紫。
    花貝對著那個走遠的紫色人影冷笑了一聲後,對單念道:「小念,你來了正好,我有個病例想跟你商量一下。」
    單念見花貝不想多說,也沒有多問什麼,想著下次帶令紫進來只能在花貝不在的時候了。畢竟他的另一種藥已經很快研發出來,跟古仙蓮的功效合起來止血的效果會更好,因為古仙蓮難以培植,出藥量每朵蓮花只能使用一次,所以他覺得不能一味就只靠古仙蓮,總有一天會有坐吃山崩的一天,他必須找出跟古仙蓮同樣的藥效,但是找出同樣跟古仙蓮同樣止血效果的藥,單念知道簡直就是天荒夜談了,上次也是誤打誤撞,大貴賓也不知是不是對他的玉珮的原因,沒有對誤闖禁地的他把他烤熟,才讓他找到古仙蓮這種對止血功效猶如外掛一般的藥,再來一次那麼驚險的事,他不敢保證自己能有這麼好的運氣了。
    他嘗試了多次,才把古仙蓮跟其他止血的傷藥合起來,研製成功,他的本意是把古仙蓮的很小的部分跟其他止血藥材合起來功效差不多的話,耗用古仙蓮的株數終於不用那麼大了,而且還減少了古仙蓮摘下來要立刻用的缺點,又有容易儲存攜帶的好處,就是對製藥的地方要求較高,他才要令紫看一看他的臨時製藥室,讓他做一條同樣的製藥流水線,就可以大量生產了。那麼下次戰爭來臨時,有著這種止血藥死傷起碼不會太大。他生在和平的年代,所以一直不能理解這裡的殘酷,既然靠他的一己之力不能改變這裡的人對於戰爭的看法,那麼他只能做到用藥物讓他們減少犧牲了。
    花貝跟單念商量過後,就急急地出去出診了。單念立刻叫小義帶著令紫過來了,令紫心有餘悸地道:「我告訴你,一定要告誡想追花貝的人,寧願追條野獸,也不要追花貝,花貝那人太可怕了!」
    他的話讓單念終於明白了二人的『恩怨情仇』,只是個中緣由,單念見令紫還有著餘悸,也不忍多問了,只是嗡嗡睜著好奇的大眼看了看令紫,又看了看沒有準備多問的單念,於是也不再感興趣了。
    單念簡單地解釋了一下製作藥物時的衛生要求,例如製藥時要穿特製的衣服,衣服單念會給他一件樣式。再比如只要之前要洗乾淨雙手,然後再消毒,甚至連製藥的容器也要用不同的類型,以及每種藥類都要有一套各自的方案。令紫儘管對這些聞所未聞,但是他自己本身就是賣藥出身,單念的解釋也簡單易懂,所以也能明白單念的每一個要求的原因,只有一種是他不能理解的。
    那就是什麼是水質的要求。
    「蒸餾水?純淨水?」
    令紫再次仔細地參觀了一遍,幾下每一個重要的要求,單念就跟令紫說起最為重要的一個原因,那就是水質的問題跟古仙蓮有很大的功效。只是,單念解釋什麼是水質時,這個陌生的字眼讓令紫有些費解。
    「蒸餾水?純淨水?」
    「對,除了培育古仙蓮的那個洞穴裡的水能用之外,其他地方的水都不能用。」
    「為什麼?」
    「因為會影響藥效,甚至沒有太大的效果。」這個原因說出,單念知道令紫會十分重視以後的用水問題了,而且他要的就是令紫能把水質的問題視為製作止血藥的首要的條件。
    令紫有些吞吐地道:「這個問題有點困難,畢竟這裡離洞穴那邊的水源太過遙遠了,批量製作的方法很難。」
    單念也明白自己的這個要求十分為難令紫,這裡沒有能通水的辦法,而且他一時也找不到能通水的方法,但是卻再三跟令紫堅持,水質是必要條件,不能缺少。水的純淨是會影響藥效,雖然不大,但是單念不想有萬分之一的可能發生,到時救人不行,反而讓傷口因細菌而感染,那麼他的善意就成了最厲害的□□了。
    「我再想想辦法吧。」令紫說完,就離開花貝醫館,回到熙和後,立刻寫了一封信叫人送到夏家。
    ****
    「羽風,你看我帶了什麼來,熙和叫人送到夏家,夏家今天給我送來的,是小念新研發的藥物,治療風骨症跟舊傷隱患。」夏五月在懷裡拿出一個黑色的小瓶子,遞給了羽風。
    羽風接過後,看著上面那個念字,沉思了片刻,手指輕輕地劃過上面的每一筆每一劃。
    他果然用這個方法找那個人的下落。雖然自己叫令紫跟單念合作的時候就會想到這個可能,但是見到單念真正這麼做的時候,他心裡還是有些不安了起來。
    他不但對那人的身份有些不安,更是對單念對那人的感情有更大的不安。
    可是,他答應過小念要替完成他所有的願望……壓制下自己那些異樣的情緒,羽風把藥瓶放進懷裡,然後對夏五月道:「剛才有暗線匯報,有另一批人在這裡紮營,我們過去會一會他們。」
    來到暗處,羽風跟夏五月才化回人形,畢竟二人一紅一白的顏色在夜裡實在太耀眼了。羽風的衣服還是平時一般的灰色,而夏五月在出發前也換了一套暗一點的顏色的衣服。
    突然,幾個扎得嚴實的營的燈火一同熄滅,二人同時身體緊繃了一下,夏五月皺皺眉頭,看著羽風靜默了一下才道:「有人發現我們了?」
    羽風聽著細碎的腳步聲跟閃過的影影綽綽,「不是,看來不止只有我們來到這裡參觀,跟在他們的身後吧。」
    靜的詭異的主營外,幾個穿著差不多夜行的黑色衣袍的人跟對方打了一個暗號。
    他發現我們了,頭的意思是殺無赦。
    另外幾人點點頭。
    突然,一把粗啞的喘息響起後,羽風跟夏五月的身影也在暗處裡看過去,只見幾個看不出是獸人還是亞人穿著黑色衣袍的人已經躺在地上,滿是鮮血,看不出生死。而站著的兩個人力,一個人的脖子裡已經被一把鋒利的刀子抵在那裡,刀子已經劃破了他的皮膚,脖子裡鮮血沿著脖子直流而下,沾染到那人麻色的衣服上,顯得十分的可怖。
    羽風有些好奇那個持刀的人這樣悄無聲息就把人殺了的高超能力,他微微瞇起雙眼時,看清那個持刀的人的模樣後,跟夏五月同時相視而看了一眼。
    拿著刀子的人顯然夜視能力也是出眾,他看向羽風跟夏五月的地方,卻沒有多在意。因為,他感受不到躲在暗處的人的惡意,所以也就暫時忽略了。
    這時,那個被抵著刀子的人顫抖著沙啞的聲音說話了,「你把我也殺了也是無補於事,我們不知道頭兒的計劃,更不知道你說的那個人被頭兒帶到哪裡去了。」
    「我們談一筆交易吧?」持刀的人輕聲道,他的聲線刻意壓得很低,只在被挾持的那人的耳邊響起。
    「你想怎麼樣?」那人儘管想裝作不害怕,但是顫抖著的沙啞聲音直到此刻也沒有緩下來。
    「你知道我殺一個人是多麼容易,只要你帶著我去你們出來的地方,我就不殺你,這筆交易怎麼樣?」持刀的人冷笑了一聲,刀子也從脖子放下,「相比起性命,哪個輕重,你可要想清楚了。」
    刀子離開後,帶著沙啞的喘息終於冷靜下來,「我不可能為了你這個身份都不明的人就把頭兒出賣!」
    持刀的人再次用刀光射向那人的眼裡,那人嚇得連站也站不起來了,他趴在地上,驚恐地看著持刀的人沒有靠近才大口大口地喘息著,他已經目睹過這人殺人的速度究竟是有多快,如果自己不是帶著懷裡的東西,或許下場就跟他的同伴一樣了。
    「除非……你要確保我不會被他們發現我帶你過去……還有,如果是你們首先找到回去的方法,你就把我也加上是第一批回去覆命的人。」他現在只想回去而已,再也不想那些任務內容了。他只想能快點離開這個鬼地方,這個他一無所有的地方!
    「可以,我保證。」擦乾刀子上的血,他才斯條慢理地把刀子向羽風站著的方向甩過去,顯然不太滿意躲在暗處的人這麼心安理得就在看戲。
    「曲夜,是我們。」夏五月的身影首先出來,接著接過刀子的羽風也從暗處走出,隨手就把刀子甩回去。
    然而,那把刀子彷彿有靈性一般,又重回曲夜的手裡。
    「是你們?」夏五月的聲音響起的那一刻,曲夜的聲音為之一震。他有想過躲在暗處的人是他的故人,但是卻沒有想到是他們。
    「你們怎麼在這裡?」不待他們回到,曲夜隨即又道:「風,你是為了近日野獸部落能進入到王族地帶而來的?」
    「沒錯,天弱知道你在這裡的消息嗎?」羽風皺皺眉頭,總覺得曲夜剛才那種嫻熟的殺人手法讓他覺得很陌生。
    曲夜不太在乎自己在二人心目中的感受,只是收好刀子才道:「看來你已經見過天弱了,我暫時還不能讓他知道我在這裡。你們在哪裡紮營,我要留宿一晚。」曲夜拉起剛才他挾持的人,「跟我走。」
    回到自己的營裡,羽風才注意到曲夜的身上滿是鮮血,叫了一個守衛隊的獸人前來給了曲夜一些傷藥,他們就離開讓曲夜把全身大大小小的傷口止血,半響,他們才重新進入到帳營裡,曲夜已經摸出獸皮在拭擦那把他們沒見過的鋒利的刀子。
    「曲夜,你是不是要交代清楚你到底在打著什麼主意。」羽風直接問道。
    「我有個朋友被人捉走了,如果你能帶上你的守衛隊跟我一同救了他,我就把全部事情告訴你聽。」曲夜想了一下答道。
    「朋友?他是誰?」據羽風所知,曲夜這人除了天弱是從來不跟其他人有牽連的,什麼時候開始,他居然也會有朋友了?這讓羽風不得不對那人的身份感興趣了起來。
    「一個很重要的人。」曲夜把刀子用布條包著時,羽風突然看到刀柄上面刻著的一個凸字,他連忙把刀子從曲夜的手裡搶過來。曲夜疑惑地看了他一眼,問:「怎麼了?」
    「這把刀的主人是誰?」
    曲夜愣了一下,才道:「我這次要救的人也是他,你要不要加入我,就當我欠你一個人情。」
    「你想怎麼還?你要知道,欠我東西的人下場都不會太好。」
    「風,我不是你的敵人!」曲夜有些咬牙切齒地道。
    羽風微微笑了一下,恢復了平日微笑裡帶著一絲高深莫測之意,「我可以幫你,但是……」

  ☆、第四十八章

聽完羽風斯條慢理地說出所有的條件後,曲夜變得更加的咬牙切齒了起來,臉色都有點變得陰鬱,「原風,你不覺得你這樣的乘人之危很卑鄙嗎?」
    羽風但笑不語,只等著曲夜的答案。
    「成交!」曲夜搶回羽風手上的刀子,心裡卻在悄悄地盤算著把人救出來後,自己是不是先帶著人先走為好。而且以原風的聰明程度,他沒有把那些秘密在他面前隱藏下來的能力。但是比起救人為緊,其他事情,曲夜此刻也不想多想了,如果救人的計劃失敗,那麼他一切的努力也就白費了。
    待第二天,那個答應曲夜的人看到跟著居然有一隊人馬時,立刻就不依了。
    「我只是答應帶你去,並沒有答應帶這麼多人去,頭兒一定會發現的!」
    「你是答應帶我去了,而他們,是我帶過去的人,跟你沒有關係,把地圖拿出來。」曲夜晃了晃手裡的刀子,心裡對那人卻多了幾分不屑,看來許元白這幾年真是走入窮路了,居然連這種貪生怕死的人都能收進麾下辦事。也是,在這個他無法有更多選擇的情況下,這些人或許對許元白就猶如沙漠裡的溪水一般,無論好歹,總算是能緩解燃眉之急。
    看著明晃晃的刀光,那人立刻不敢再出聲了,甚至連呼吸的聲音都壓下了,看來他還被曲夜昨天在他面前殺人的畫面刺激得不輕。他顫抖著手把懷裡的地圖拿出來,小心翼翼地遞給曲夜。
    曲夜瞥了一眼地圖上的那方方正正的文字,沒有接過來,有些不耐煩地道:「我不懂你們那邊的文字,給我這裡的版本。」
    一旁的羽風卻認真地看了一眼地圖上的字體,然後把地圖接過來。
    「我只剩這個了。」那人哭喪著臉道,「因為還沒有找到翻譯的人交接,你就把那些人全殺了……」
    「你是笨蛋嗎?」曲夜再也無法這個人在自己眼前晃動,正想一腳把那個礙眼著的人踢過去。
    「等等——」羽風抬手把曲夜的腳攔住,如果讓曲夜一腳踢過去,這個不死也半殘了。羽風接過那張地圖,翻開,指著上面的紅點問笑瞇瞇地道,「你們來時是不是按著這些紅點來的?」
    「我不知道,地圖是我保管的,但是行程卻不是我定下的。」那人見羽風笑瞇瞇的樣子,沒有曲夜給他那種壓迫感,於是擦了擦臉色的鼻涕才道。
    這次夏五月快人一步就把曲夜拉住,曲夜道:「我真是瞎了眼才把這個笨蛋留下,早知道也把他殺了!」
    聽見殺了,那人離開就跪著趴下了,「你答應過我……」
    「我答應你什麼?」曲夜把刀子甩到離他手指只有一分的地方插下。
    這人再也受不了刺激,於是徹底暈了。
    「咳!咳……」他是被咳嗽生生痛醒的,急速的呼吸帶著一些難聞的氣味,他知道這些氣味是什麼,那些人對自己還真是防備得很,居然還用這種幾乎已經絕種的病毒讓他沒有逃跑的能力。
    四周的光線都被箱子遮擋,身上的傷已經被很好的包紮,看來他們並不是想自己死,只是想折磨自己。就是不知這副身體還能撐多久了。
    突然,箱子外面響起踩著木樓梯的聲音。接著,箱子外面的那層黑暗就被打開。突然的光線讓他本能地閉上雙眼,再睜開時,他看見了玻璃箱子外站著一個人。
    「凌冬。」那人湊近了箱子幾分,彎腰下身,「這種滋味好受嗎?」
    凌冬聽見他的聲音就覺得頭暈目眩得更厲害。
    許元白抬起年約三十歲,長相俊秀的臉,讓人覺得印象深刻的是他笑得很溫文爾雅,這種笑容很讓人覺得舒服,但是他一出聲的語調卻有些陰冷,「我找了你那個短命的亞父十多年,你那個短命的亞父居然先走了,他跟我爭了一輩子,如果現在知道他的兒子被我折磨著,你猜他會不會後悔當年想同我同歸於盡,卻先把自己都犧牲了,連他那個尊貴的契約主子都沒能救過來……呵呵,你說他會不會後悔呢?」
    許元白見玻璃箱子的人還是沒有一絲的聲音,他幾乎不可聞地低聲歎一聲,終於踏著皮鞋,慢慢走到箱子前,跟凌冬四目相對,仔細地打量著凌冬,「這種味道如何?這可是你亞父當年發明出來的,你這個隱忍的模樣倒是有幾分像你的亞父,他一輩子都為他那個契約主子隱忍負重,讓他當上復活族的族長,到最後還是沒能保住他的性命,你說可笑不可笑……」
    凌冬一咬牙,把快要噴發出的怒氣壓抑下去,對那人冷笑一聲,然後閉上了雙眼,卻還是一句話也沒有說。
    「你以為你不說話我就沒有辦法讓你說出你的契約主子在哪裡嗎?」許元白笑得更加溫文爾雅了,許久,語調更加柔和地道:「我有的是時間,也不急,也能等,就是不知道你還能撐多久了,你死了,你以為你那個契約主子就能沒事?十多年我都能耗上了,再多花一點時間,我也沒事,只是你的身體越差,再加上你還沒有定下契約,我不敢保證你的契約主子不會死在你的前面,到他的身體出現問題時,你這邊恐怕想說,我也無能無力幫你了……」
    說完,許元白看著那個閉著雙眼的虛弱亞人,也不再多說什麼,腳步還是如來時一般的優雅,慢慢踩著木樓梯,一步接一步地踏出恢復黑暗的囚禁密室。
    羽風跟夏五月已經研究著這份天書一般的地圖研究得頭痛。他們也不知道,這張小小的紙張折騰起來,居然這麼的要人命。他們首先按著地圖飛過溪河,山丘,叢林,居然神奇地飛回原地。
    曲夜從夏五月的獸型裡跳下來,就想把那張他們看不懂的地圖扔了。
    「曲夜,你別著急。」夏五月把地圖收回來,道。就算曲夜不說,他跟羽風也感覺到曲夜的焦慮不安越發的加重了,那人在沒有利用價值後,就被曲夜一刀了結了,讓羽風阻止也來不及。
    「只要他們還在海域地帶,我們就有暗線能把他們找出來。」羽風道。
    「不能等了,凌冬已經不能等了!」曲夜把手裡的到甩了出去,再次甩了回來,他前方的樹枝都被劃過掉了下來。
    羽風再次把地圖拿出來,看著上面的一些奇怪的圖案,他皺了皺眉,看著地圖片刻,終於有些驚訝地道:「你們看這個綠色的想不想我們所在的叢林。」
    夏五月不由得也看過去,但是卻不明羽風說的意思。
    「你們看,這裡的凸起我記得是南邊的叢林的上面,這個形狀,曲夜你跟著夏五月飛上最高空看向右邊看看。」
    夏五月連忙化成蝴蝶獸型,終於飛上高空,待下來時,羽風已經按著他自己理解的標記,把地圖轉換成自己能看懂圖案跟文字了。
    「好像是真的一樣,這個是怎麼畫出來的?」夏五月還是有些不能相信,這幅地圖畫出的效果居然有這麼的相像,簡直就是他剛才看的縮小版。
    「這個不是重點,重點是原風,你能看懂這個地圖了嗎?」曲夜看了看羽風手上的簡版地圖,有些驚喜地道。
    「大概能看懂了,只是我還不知道這些標記是什麼意思,你給我半天的時間。」
    ******
    午飯時,單念見段淵進來卻沒有帶著他所熟悉的信封時,連他也沒發現自己的那種失落的感覺從何而來。
    花貝跟花淳安對看一眼,然後花貝緊緊地盯著單念那種似是失望的神色,在他面無表情的臉上罕見地劃過時,才恍然大悟地明白,單念這是想羽風了?看不到他帶來的信件,所以失望了?
    花貝於是問道:「段淵,今天沒有信件給小念嗎?這不像羽風的作風,他自離開起,可是每個星期都要寄一封信回來的。」
    「我也很奇怪,今天只有五月的信,並沒有羽風的。」
    「那有沒有羽風千里寄過來的甜食材料?」其實每個星期不但一封書信寄回來,羽風更是在王族搜集一些美味的甜食材料要花淳安做給單念吃,這樣的時間已經過了已經一個月了,從沒間斷過。
    「也沒有。」段淵已經吩咐過,凡是夏家那邊寄過來的東西,都要另外放好,所以他不可能不知道。
    「小念。」花淳安柔聲叫了一聲那個在飯桌前發著呆的人。
    單念向花淳安看過去,有些心不在焉地問道:「怎麼了?」
    「你在擔心羽風嗎?」花淳安夾了一塊熟肉給他,看單念慢慢吃起來才放下心來,嗡嗡見單念重新開始吃飯,自己也才重新開始吃了起來。
    本來因為單念的異樣而有些安靜的飯桌,突然發出一聲怪異的叫聲。
    段淵知道這種怪異的叫聲是什麼,一驚,差點就跳起來,「啊!為什麼這裡有黏黏獸!」
    段淵見到那物體後,一聲尖叫而把天台上正想跟巖神對打的天弱連忙跳了下來,水千影本來是看著天弱跟巖神二人,這時也立刻跳了下來。
    只見花貝醫館居然滿是那種能黏在人的皮膚上的黏黏獸,有些手掌大的黏黏獸,全身黑色一般,劃過的地方都留下蝸牛粘液一般的液體,讓人看著都覺得觸目驚心的恐怖。
    段淵平時是天不怕地不怕,但是最害怕的就是這些看著就讓人覺得噁心的黏黏獸,嚇得他也沒法拿出他的炎刃把這些向他們靠近的黏黏獸打走,只是一個跳躍,而跳到石做的飯桌上。
    「花貝,你的藥呢?」段淵看著那些黏黏獸,僵著身子問道,「現在是冬天,這個鬼玩意怎麼會突然出現這麼多!五月,你在哪裡……我被黏黏獸包圍了!嗚嗚……」
    單念從沒見過這樣的東西,拉著嗡嗡,正想把嗡嗡抱到懷裡時,嗡嗡就變回他的小老虎獸型,想把向他們靠近的一隻黏黏獸打走時,花淳安連忙阻止道:「不要碰它們,碰了那些液體會被焦掉一層皮,還會中毒!部落裡曾經有人不小心碰到,最後他要把一隻手生生扯出來才把命保住了!」
    「大貴賓呢?」花貝這才想起自早上出門就沒有見到的大貴賓,「大貴賓的火焰應該會對這些噁心的東西有效。」
    「他去了小犬獸的家。」單念解釋道,但是見那只越來越靠近嗡嗡的黏黏獸,他拿出懷裡的發射器,向小獸射了過去,立刻,那小獸就倒在一旁。然後他一口氣又向接近他們的黏黏獸連射了十次,十隻黏黏獸依次就倒下了。
    他這樣一氣呵成的手法,讓段淵震驚地看著單念,「小念,你這個不是玩具嗎……原來這麼的厲害?」單念的武器他之前是有份幫忙收集材料的,只是單念從沒在他們面前真正露出過這個發射器的厲害,除了上次把他和花貝的臉弄得紅腫幾天外,他們本以為只是一個小小的普通小玩意,哪知道今天這些平時它們看見只會逃跑而不敢碰它們的黏黏獸居然這麼輕而易舉就被單念解決了。
    單念沒有理會段淵的想法,加滿了新的藥物在發射器哪裡後,不一會,就把屋子裡全部的黏黏獸全部解決了。
    幾個外面聽到聲音就進來的獸人見到屋子裡一屋的黏黏獸已經倒滿一地,最後看到單念那一連串乾淨而又利落的手法,都不約而同地看向他手上那個小小的東西。
    不同於幾人的震驚,巖神看向單念的神色也變得有些異樣了。
    「小念,你這個東西可真厲害,什麼時候可以教教我,讓我能在五月回來之前向他露一手。」段淵一臉感概地道。
    單念由得段淵拿過他的發射器,只是提醒他不要讓發射的地方對著自己,然後單念還是換了裡面的藥物,免得段淵不熟悉而射向自己。
    段淵學著單念的樣子,向他不遠處的黏黏獸再次射過去,但是卻只是射到地上,再試了兩次,不但沒有離目標越來越近,而且還是越來越遠,把正在全神貫注看著段淵表演的花貝逗得哈哈大笑了起來。
    幾個獸人也開始整理了滿地的黏黏獸屍體,花貝也把一些藥米分倒在那些粘液的地上後,粘液就神奇地消失了。
    「黏黏獸的粘液只有番油能去除。」花貝對單念解釋道,他可沒忘記單念的常識雖然一天比一天增多,但是有遺漏的。
    解釋間,獸人們也把那些黏黏獸全部移除屋外了。
    單念想到剛才那些黏黏獸的液體是有毒的,離他們又近,呼吸間也吸了不小,於是他就跟嗡嗡拿了一點蜂蜜,讓花淳安就著溫水調了一點給眾人喝。
    段淵聽見這些甜甜的水能解毒,立刻就把甜入心扉的蜂蜜水一口氣就喝了個遍,喝完還吐出口氣,終於覺得連呼吸都順暢了不小。
    單念喝完蜂蜜水,才突然記起屋內住著的亞叔叔,想到外面發出那麼大聲音還不見亞叔叔出來過。於是走到亞叔叔的房前,他來到房前,也聽不見段淵他們外面說話的聲音,才明白他們外面聲音雖然很大,但亞叔叔他們關著房門所以沒有聽到。他敲門走進去,就見到小立出來開門。
    「小念。」小立的面色經過單念這段時間的調養,也開始好了不小,但讓他氣色好了不小的最大原因是聖手先生的身體經過這段日子的調養,身體的機能恢復得不錯,想來不用等到春天,他的亞叔叔的脈象也如常人的無異,就能恢復健康了。單念再次把了一下脈,終於放下自己的心頭大石。以前爺爺替他下的藥,他雖然有些印象,但是有些藥物的份量他下得也不太肯定,也是因為前段時間他的亞叔叔情況突然有變才冒險一試,雖然成功了,但是單念卻開始有些在心裡怪責自己的大意。
    但是現在是在他的亞叔叔身上的藥開始奏效,他也能研發真正屬於復活族人的藥物了,單念就是不肯定令紫的熙和有沒有在復活族裡有藥店。
    「熙和?」聖手先生已經到時候開始午睡了,回答單念的問題的人當然就是小立,「這個是有的。」
    他的回答讓單念再無後顧之休,把所有的藥材都準備好後,就等著令紫的研發室弄好了,只是單念還沒聽見令紫說起怎麼解決水質的問題,他也就沒有把製作適合復活族人的藥物告訴令紫了。畢竟,沒有古仙蓮那邊的水,這些計劃他也只能擱置了。
    單念剛從亞叔叔的屋內出來。就聽到幾人的推測,「……忽然這麼多黏黏獸來到這裡,你們看是人為的嗎?」水千影不由得猜想道。
    巖神也沒有把握這些黏黏獸突然出現的目的是什麼,他只能道:「我覺得跟那二人有莫大的關係,一會看看我留在他們暗處的人怎麼說。」
    「他們能召喚魔獸。」單念記起叢林時的場景,連忙道。
    「沒錯!他們能召喚魔獸,那麼召喚這些黏黏獸對他們來說應該不是難事了。」段淵不由得復議道。
    「只是他們召喚這些只在溝裡生存的黏黏獸的目的是為了什麼?」巖神剛說我,就收到了那些暗線的信號,他出去了一會還沒回來,呂雲天卻皺著眉頭進來了。
    他檢查了一遍花淳安沒有損傷才終於把緊皺的眉頭舒展開來。
    單念看著二人,眼底雖無波瀾,卻不知在想著些什麼。
    「小念,羽風派了一個人過來,他信上說是要保護你,他正在段家做交接信息跟核對身份。我本來想帶他來找你,只是聽見你們這邊出事後就首先趕過來了。」呂雲天這才看向單念解釋道,他話音剛落,眾人就聽到外面傳來一聲高呼。
    「巖神!你怎麼在這裡?!」
    巖神也從屋頂裡下來,打量著對方,「怎麼,原風他不敢回來,要派你這個小角色過來了?」
    「你說誰是小角色!巖神,我告訴你,我已經跟五年前不一樣了,如果不是,風主也不會要我來保護念主人。」不愧為羽風最為信任的人,雖然他的笑容有幾分憨態,但是他卻一點也不笨,記得羽風形容過單念的詳細特徵,連忙走到單念的身邊,他身後那個偌大不知裝著什麼重物的包袱也絲毫沒有阻礙他的腳步。
    「念主人,我是風主人叫我過來保護和照顧你的人!」

  ☆、第四十九章

看著那獸人把包袱下,單念都感覺到那背包讓醫館這所算大的木屋都震動了一下。
    大貴賓居然剛巧從外面回來了,看著屋子裡多了一個陌生人的氣息,他連忙走過去聞了一下,然後再聞聞那個有半人高的大包袱,居然聞到它熟悉的味道,它撕咬著包袱,無奈包袱包得太緊,大貴賓正想睜開大口再來一口時,就被單念阻止,讓他來到自己的身邊。
    永樂見那只聖獸終於不再折騰自己的包袱了,才鬆了口氣在懷裡拿出一封信給單念。
    單念看著那封居然寫著中文一個『念』字的信,接過來,打開,裡面的內容是這裡的文字,他一時也看得費勁,所以重新收回到懷裡。
    「對了,還有這些!」永樂連忙解開大貴賓剛才費勁也打不開的包袱,輕而易舉就拿出裡面的東西,遞給其中一件給單念,「這是風主人特意交代我要趕快帶過來的,全部都是屬於王族裡罕見的甜點。」
    單念有些茫然地結果永樂手裡的甜點,只是一接過,就聞到那一股撲面而來的帶著甜味的香氣。
    這時,聞香而過來的段淵已經讓那種奇妙的香氣刺得一個激靈,連忙搶過還在呆愣著的單念的甜點。
    花淳安也在包袱裡拿出一個,不由得道:「永樂,這些甜點羽風廢了很大的勁吧?」
    「額,我也不清楚……」甜點的由來他還真沒瞭解過,一來時間過於倉促就要趕到羽部落,二來羽風也不可能跟他說這些,只是交代好該交代的後,永樂就直接來到這裡了。
    單念看著空蕩蕩的手而怔了怔,然後又被永樂從包袱裡拿出一個給單念,然後讓眾人也都坐下,每人分出一個。
    單念沉默地坐在桌前,開始吃了起來。甜點的味道非常獨特,渾然天成的甜味居然也不似他平時吃的香味,只是兩口,單念就吃完了。
    「這樣的甜點羽風以前居然提都沒提!我得寫信讓羽風再帶點過來。」連段淵這種不喜甜的人都覺得好吃的話,看來是真的好味道了。
    花淳安聽見段淵的話,卻沒有反駁他,王族雖然不缺懂做甜點的人,但是能把甜點做到出神入化的味道就只有一人了。這個人,羽風居然為了單念的喜歡而打破了自己一直以來對那人的避而不見,可見羽風對單念的感情已經超過了羽風自己所想了,可是看著心不在焉的單念跟遠在天邊的羽風,也不知這二人為何這般的彆扭,明明一個喜歡的要命,另一個也不見得沒有感情,卻生生把這種熱切的感情壓制著不讓對方知道。
    待到夜深人靜的時候,單念才把那封放在他懷裡已經焐熱的信拿出來,嗡嗡跟大貴賓一左一右地圍著他,嗡嗡大大的眼睛看著單念在看信,最後看到單念看著手裡的那封信好久好久,才見他放下來,然後什麼也沒說就讓嗡嗡和大貴賓都睡覺了。
    單念拉開自己的已經刻意遺忘的櫃子,果然見裡面本來擺放著的玉珮已經不見了。
    羽風將藥瓶跟玉珮鄭重地放到了一起,夏五月看著他把東西放好後,才道:「這塊玉珮是小念的?」
    「嗯,我在出發前偷偷拿了過來,永樂帶過去的那封信裡也給他交代了。」羽風沉默了一下,看著朦朧的月色,低聲自言自語道:「他這麼看重這塊玉珮,現在在我手上,那麼他就不會在我不知道的時候走了吧……」
    這時曲夜的腳步聲也出現了,羽風和夏五月也停止了他們的對話。

  ☆、第五十章

很久很久以後,甚至連單念都忘記了玉珮被羽風偷偷帶走的事了,羽風才告訴單念,當時他也不知為何,總是對玉珮的存在嫉妒和介懷得發狂,儘管無理,但還是覺得玉珮的存在讓他一口鬱結在胸懷,耿耿於懷了很長的一段時間,才會在他離開之際,做出把玉珮也帶走的事。羽風也覺得自己做出這樣的事不夠光明磊落,更覺得丟人,他甚至在單念面前發誓,一輩子也只有那一次……
    當然,現在的單念只是隱隱約約猜測,羽風對這塊玉珮莫名有種不喜的感覺。那也是他自那次去叢林之後,一直把它封存櫃底,鮮少拿出來的緣故。
    其實單念在知道自己本來是這個世界的人後,他就完全放棄了一直回去的打算了,甚至懷疑凌冬也是在這個世界裡時,那麼回不回那個世界,反而不是他的主要目的,他只是想找到凌冬的下落而已。
    既然羽風把玉珮拿走,還在信上承諾會修復它,那麼單念也就由得羽風去修復這塊玉珮了。玉珮的事,單念很快就忘記了,他現在為了研發止血藥時要準備的事情很多,所以他更不可能會有時間多想其他。
    單念還記得他以前總聽見單爺爺說中醫,他們國家的真正的國粹,已經慢慢到了要失去了傳承的局面了。因為中醫經過以前的那幾場國之浩劫,中華文化已經被摧毀得七七八八了,這幾十年來的發展,中醫甚至中醫藥根本就沒有成熟起來。甚至連單念自己,也是沒有徹底傳承他爺爺的高超醫術,以前他爺爺留有一些他自己整理的中醫書籍,如果單念專心鑽研那些書籍,就算醫術不能達到他爺爺的高度,那麼也比其他的中醫來得要好了。但是來到這裡後,他就失去了參考爺爺的醫術心得的機會了,在這個世界裡,一切也只是在慢慢探索的進步著。
    特別是在這個藥物有時還會跟他本來的知識有衝突的情況下,很多藥物也不齊全的局面裡,讓他的研發每進一步都艱難萬分。而且這個世界裡,真正的好藥材都是屬於傳說般的藥材,像是古仙蓮這樣的藥材更是鳳毛麟角一般的存在,而且培養的方法對古仙蓮更是無效,那麼就增加了用藥的難度了。製藥過程又複雜繁瑣,這才讓單念生出他自己培養一些藥師的打算,嗡嗡也是他的第一個培養的人,嗡嗡因為沒有這個世界本來的醫藥知識,那麼就能專心吸收單念的傳授知識了,從而單念猜想,如果這裡的人自小就跟著他,那麼學的知識就不會有這個世界裡的局限。嗡嗡比糰子學得快的原因並不是嗡嗡有天分,而是嗡嗡接觸到單念從單爺爺那裡學來的知識傳授,這樣的循序漸進吸收著對這個世界來說的超前知識,所以才有讓其他人覺得嗡嗡比其他人有天分的錯覺。
    但是在他缺少真正的醫藥教材的情況下,他很難在短時間內疚親自培養出一大批專業的藥師。當年他爺爺也有意培養一批自己的中醫,但是由於現實種種阻撓,讓他只能帶著這個遺憾而去,還讓單念把他的那些醫書都保存下來,找到適合的人繼承。語氣裡還有種單念繼承不了他衣缽的惋惜,單念在今天想起,卻有些後悔了起來。以前以為爺爺是他的親爺爺,他很多事情都看不明白,現在想來,也覺得有負爺爺的期望,不知現在才開始繼承爺爺的遺願,會不會太遲了?只是在這裡,他一沒爺爺的醫術,二沒爺爺的醫書,只靠著那種天生對藥物的敏感而研發,也不知道自己能不能改變了這裡的藥物發展歷史。
    但是藥物的發展如果超出了這裡的人的經驗的話,就迎來了另一個問題了,就是好藥材的缺乏,尤其是好的藥引。中醫藥不同其他,每一種藥材都有良性和毒性之分,能徹底區分掌控這些,他需要大量的實踐經驗了,這樣的實踐下,他的醫術也會有所進步的,現在他也不再局限在醫藥上了,甚至連醫術也跟著花貝學習,花貝也跟他學中醫的基礎知識,花貝也算是覺悟能力高的,再加上他以前在醫族裡看過的那些中醫理論知識,只要有一個人稍微指點一下,他也能靈活貫通了。
    單念暗自打算著,先從花貝開始教起中醫術,嗡嗡再跟著花貝學醫術,另一方面又跟著自己學醫藥的知識,這期間他再好好的整理他憑著記憶整理的醫學知識理論,不用多長時間,他也可以自己整理出一本醫學教材了。到時,再在羽部落收十幾名年紀跟嗡嗡差不多的孩子來培養,他有信心能把這裡的醫學提上另一個層面,那麼他也算是完成爺爺遺願裡的一小步了,雖然世界不一樣,但是爺爺只是想把他畢生的知識能傳承下去造福人群而已,並不是只能在地球裡施展這個抱負。
    *****
    燈光再次亮起來時,許元白看見凌冬的臉色是更加的蒼白了.他臉上時刻帶著刻意的微笑裡,也多了幾分真意。
    「凌冬,你在心裡打算著什麼?你以為你還能逃得開這裡?逃得開我的手掌心?」
    聲音還是這麼的溫柔,卻帶著一股子的諷刺意味,「你挺堅強的,超出了我的預料,比你的亞父強,不錯,你這種執拗不會讓你的下場更比他更慘?」
    「對了,你還不知道你的亞父是怎麼死……也許,你心中和你的亞父也只有你那個契主而已,我可知道,契主的命在你的心裡可是比你的亞父更重要,你的亞父不也是正正因為這個犧牲了嗎?」
    一直懶得理許元白的凌冬猛地抬頭,目光中湊著凜然看得許元白一下子心驚了一下,隨即想到他是自己的階下囚,許元白才讓自己恢復了冷靜。
    沉默了片刻,凌冬似是終於想通了什麼,臉色更加煞白,他微微瞇著黝黑的眼睛看著許元白,「當年把消息透露出去的人居然是你……」
    許元白笑得更加燦爛了,像是慈善的長輩看著小輩般,然後道:「很好,你還有一個優點,就是比你的亞父聰明,你這麼聰明,如果跟著我,定會比現在輕鬆得多。」
    「跟著你永遠躲在不知何時才結束的黑暗嗎?你可別忘記,復活族已經沒有你的容身之處,甚至連你討厭著的地球,你也沒法回去了。你們窮盡所有的力量,不就是為了找回去的辦法嗎?」凌冬挑眉冷笑。
    「凌冬,就你這樣,懂什麼光明與黑暗,像你亞父這樣,就是所謂的光明?你以為你事事與我作對,就會比你的亞父的下場會好?」許元白站起來,湊近玻璃箱子,看著凌冬沒有一絲血色的唇色,笑得陰森了起來,「你算得上是什麼,你以為不是你背後那個契約主子的力量,我會留你的命到現在?不過,除去跟你亞父的帳,我跟你也還真沒什麼仇恨,我也不是那種恩怨不分明的人,只要你說出你背後那個契約主子的地方,我保證不傷他分毫……你似乎打算再次回到地球裡吧?你要知道,那些人拚命想要征服這個世界,供他們無了期的使用開發,這樣貪婪而不知足的人,你怎麼會想在那裡繼續生活?不過,我倒可以幫你,只要你說出你鬆口說出你那個的契約主子的下落,我保證能完成你的願望。」
    凌冬此刻卻保持著沉默,甚至閉上了眼睛,不去看許元白那副虛假的面孔。
    許元白也停下來,打量著凌冬片刻。
    這個人,即使身為自己的階下囚,即使面容蒼白,也依舊俊秀挺拔銳利,讓人不得不為他而折服,許元白不由得露出了幾分讚賞之意。
    「我好像越來越喜歡你了,凌冬,你這人跟你亞父不一樣,不像他那般是非不分,眼裡只有他那個契約主子,你有野性,更有狠勁,有點像我,也是,我跟你畢竟有些血緣關係,之前我那些手下全都著了你的道,還不是你也有幾分瞭解我的緣故,如果你跟著我,說不定我們能聯手闖出一番大事業來……」
    凌冬終於睜開那雙陰冷的眸子,打斷許元白的在那邊的臆想,「許元白,你的目的到底是什麼?」
    「目的?」許元白緩緩地走上樓梯,漫不經心地把最後的光亮都關了,在離開之際才道:「問得好,你也是第一個這樣問我的人,不錯,我也不怕告訴你,我的目的很簡單,就是守護著這個世界,那些妄想征服這個世界的外來人,休想再有來到這個世界的可能。」
    他的目的只是這麼簡單?凌冬看著再次恢復黑暗的玻璃箱子,他當然不會天真地相信許元白的話裡有半分是真實的。但是此刻,他也沒有力氣多想了,只是苦笑呢喃了一句,「曲夜,你動作真慢,希望你來到的時候見到的不是我的屍體……」隨即他咬牙道:「不行……我死了,小念怎麼辦?尤其是許元白這個危險還沒解決……我得把自己折進來的局面解開……」凌冬猛地抬頭,捂著胸口喘著氣,慢慢恢復了呼吸後,看著玻璃箱子的縫隙出神了起來。

  ☆、第五十一章

天色已經微亮了幾分,但是透著的陰冷更加讓人覺得寒意逼人了。
    突然,一個人影推開了那只緊閉著的門,讓屋子裡的二人立刻跳下床,然後隨手把桌上的東西拿起來,二人動作一致地竄到門後。
    屋外的因為推門而進的光線讓二人在看到來人才放下手裡的槍彈。
    「他們發現了你們的行蹤了。」來直入了主題,然後從懷裡拿出一個圓形的東西。
    「什麼?」那二人對視一眼,有些疑惑著來人怎麼會突然出現到他們面前。
    「你們難道沒有發現這裡已經佈滿了獸人的氣息嗎?雖然我感覺不到,但是顯示器上面卻顯示著附近起碼有十多個,有著豐富埋伏經驗的獸人。我也是因為這個發出警報,就來通知你們。」
    「那我們是退出去,還是繼續行動?他們已經有人監視著我們一舉一動,我們已經失去了最開始計劃給他們一個措手不及的先機了。」
    那人把那個圓形的東西放好,然後沉思了一下才道:「發信號給小八,讓他們把東西帶進來,然後再帶人進來,那些實驗數據已經呈遞上去了,現在唯一繼續實驗的辦法就是把羽部落成為我們的圈禁地,讓我們有足夠的時間來繼續接下來的試驗了。」
    「真的要做到這一步?羽部落裡跟我們的計劃畢竟毫不相干。」
    「小十,你可別忘記了,就算羽部落跟我們的計劃毫不相干,這個世界的人到最後都是不能留的。」
    「真可惜,他們都死了,就讓我少了一個能隨便殺人的地方了。」凌厲眉眼的聲音裡帶著頗為可惜的語氣,「回去本來的世界後,希望還能輕易就能殺人……。」
    「小九。」十的聲音響起後,凌厲眉眼就沒再說話了。
    帶著大貴賓和嗡嗡,身後跟著一個新加入的成員,永樂,單念就來到溫泉洞穴裡。
    重回自己長大的地方,大貴賓顯然很是高興,它向左邊拔腿跑跑,右邊拔腿跑跑,每次都能咬著一些新的藥草給單念。
    單念用他自己特製的瓶子把足夠的古仙蓮下的水裝滿後,就讓永樂帶走了。只是剛走出洞穴,他們就看到天空裡有一大批數之不盡的東西向著羽部落的方向飛過來。
    這隻鳥的體積讓單念一下子就記起他之前救的那個蛇族,就是用這隻大鳥把他帶走。
    「這是什麼?」單念看著天空一片烏黑籠罩著大地,然後問道。
    大貴賓跟嗡嗡感覺到了那種無形的危險,都僵著身子看著這個奇怪的景象。
    「是大胡鷲,一種愛好和平的飛行獸,同時這麼多出現在同一個地方,那是很不尋常的。」永樂在看到坐在大胡鷲上面的那一抹花色的身影,震驚地停下了腳步。
    大貴賓明顯察覺到事情的不對勁,於是跑到單念的前面,讓單念騎上自己,幾行人立刻就飛奔著回到花貝醫館。
    回到部落後,這個奇怪的景象讓部落都炸開了天,以為大自然發生了災難的前兆,直到收到鷹族和飛行族全部擊落的時候,躲藏在大胡鷲身上的那寫花色身影終於呈現在眾人的眼前時,才讓羽部落的獸人反應。
    那是野獸部落率領著大胡鷲來到羽部落突襲的緣故!
    「大胡鷲什麼時候加入了野獸部落?」呂雲天收到消息時,立刻就安排了部落外圍的獸人軍隊進入了緊急的戰鬥狀態。
    「沒有收到段家的任何消息,這很奇怪,野獸部落這些天來潛伏在哪裡?這麼大的獸群不可能完全沒被鷹族發現……羽風的飛行族也是完全沒有消息嗎?」水千影不由得遲疑地道。
    「飛行族跟鷹族已經全部被擊落了,還不知是什麼原因,我已經派了段淵帶著另一隊先鋒隊過去了。」
    天弱這是也走進來,對呂雲天道:「族長,巖神請求加入我們羽部落,他還帶來了一個消息,飛行族跟鷹族之所以沒能把他們的行蹤傳遞回來,是因為他們已經被一種不明氣體全都擊敗了。這種不明的氣息他還沒清楚在哪裡發出,現在大胡鷲全部都向著東邊出發,然後分批來到羽部落的上空。」
    「那些鷹族和飛行族的族人怎麼樣了?」呂雲天連忙問道。
    「全都中毒了,他們很多都犧牲了,這次的人數比上次的人數多了很多……」天弱穩了一下心神,「族長,淳安他剛好在飛行族的地方採摘甜味草……」後面的話,天弱沒說完,呂雲天就衝了出去,卻被天弱阻止了,「族長,野獸部落的人已經隨著獸人進入到羽部落裡面了,我們第一批的獸人守衛已經堅持不了多久,你必須先要到那裡……必須快點想辦法讓他們能堅持多一天是一天,淳安有花貝和小念守著,不會有生命危險……」
    糰子見單念他們終於安全回來,終於鬆了一口氣,然後急忙就道:「小念,不好了,段淵那邊叫人通知我們,飛行族和鷹族幾百個獸人都被奇怪的東西弄得中毒了,花貝已經跟其他醫師趕過去了。」
    「中毒?」單念手心一緊。
    「是啊,那些獸人輕微的就是昏迷,嚴重的先出現無力、頭痛、噁心、嘔吐,接著開始出現嚴重的呼吸困難,隨後出現陣發性和強直性抽搐、直至呼吸停止……小念,連淳安也出事了……」
    單念聽到花淳安也跟著出事,腦子裡本能地一緊,然後嗡嗡就帶著單念的隨身藥箱出來了。
    單念跟著糰子趕過去的時候,天不巧地下了雨來,冰冷的雨水夾雜著寒風撞擊著他的臉頰,大貴賓一路的狂奔讓他的全身都被雨淋得更厲害了。
    因為下雨,那些中毒輕微的飛行族和鷹族族人把中毒嚴重的族人搬到洞穴裡。此刻,洞穴裡面氤氳著暗黑的顏色,伴隨著難聞的氣味,不知是不是他們的錯覺,聞著這些空氣,獸人們越來越難受了。
    單念來到洞穴時,問道一陣熟悉的刺鼻味道。這時的天色已經被大批的大胡鷲遮擋得漆黑如墨,但是它們卻只是在上空徘徊,不肯飛下來,像是下面有它們懼怕的東西一樣,讓它們只肯在上空飛旋著。單念因大胡鷲的異常而腳步一頓,他隨即問立在一旁的獸人守衛,「哪裡是第一發生中毒的地方嗎?」
    那個守衛以前是羽風的飛行族的人,當然認得單念,於是立刻回答道:「是洞穴外邊的營地,因為中毒的人數太大,原因也不明,段家暫時安排在洞穴裡作為緊急避難所。」
    單念這是在寒雨裡聞到一陣空氣裡的飄著的奇怪味道,他的心神一晃,終於確定了這種味道他為何覺得熟悉了,原來上次部落裡那些小獸突然中毒時,他曾聞到過。
    自小,他對氣味就比其他人靈敏,也是因為這個原因,他一直抗拒著做醫師,因為血腥味讓他十分難受。
    如果獸人們中毒是因為這個氣味,現在顯然不能把這些獸人留在洞穴裡了。但是外面下著刺骨的寒雨,如果讓那些獸人再次搬動,單念不敢保證他們在途中不會出問題。
    單念帶著嗡嗡,接過永樂的藥箱,就大步跨進洞穴裡面。
    花貝跟其他醫師們在救治那些吐血嚴重的獸人,無奈因為不知是什麼原因,讓各位醫師都有點力不從心。
    「死了,又一個了……已經死了三十個獸人了……」有些亞人醫師終於忍耐不住,痛哭了出來,上次的部落戰爭傷亡還未現在十分之一,因為那次羽風的準備充足,讓傷亡都沒有多嚴重。但是這次的突襲,是在羽部落還未擦覺的時候,就已經失去了鷹族和飛行族的所有族人,失去這些最前線的一批軍隊,而且情況一邊倒向羽部落不利的局面下,讓這些鮮少經歷過特大傷亡的亞人醫師們首先就崩潰了。而另外那些獸人醫師,都只是沉默著,機械性地進行著手裡的救治,花貝只是看了單念一眼,也是沉默著,那是一種死寂的無言,他的反應讓單念心裡一驚。
    單念低聲問:「死亡的……獸人在哪裡?」
    花貝看著一群已經失控的亞人醫師藥師,他首先站起來,臉色還是很難看地回答單念,「跟我來。」
    單念接著看到一個個平躺在洞穴另一邊的獸人,他們的屍體已經僵硬得厲害,而在另一邊的地方,有幾個藥師學徒把高高的木材堆積起來,正准點燃。單念這才看到木材堆上的是十幾具屍體,每具都屍身發黑。
    這也是這些藥師學徒們這麼著急火葬的原因,因為怕破壞了屍身的完整程度。火葬,是這個世界最為虔誠的儀式,代表著能完整地回歸獸神,大地的儀式。每一個獸人在死亡後,都在屍體腐爛前,迅速舉行火葬的儀式,那是代表著對他們最為崇高的尊重。
    「等一下。」單念的聲線響起時,那幾個學徒也停止了手裡點火的動作。

  ☆、第五十二章

「哪個是第一個死亡的獸人戰士?」單念扭頭,低聲問花貝。
    「是這個,他是飛行族的守護最前線的族人的領隊。」
    單念隨著花貝走到那堆屍體前,仔細地檢查了一下些屍體的皮膚,然後再吩咐那些藥師學徒把屍體從木頭堆裡抬下來,一定要按著死亡的時間按順序放好。
    這期間,單念開了大量的消毒,藥給那些藥師學徒去準備了,消毒的藥物要煎煮成水,然後在噴灑在洞穴。因為煎煮藥物花費時間較長,單念怕這裡的空氣還有被感染的可能性,於是叫那些安置好飛行族和鷹族的守衛們到東西後面挖掘一些石黃來到這邊,磨成米分末,然後在洞穴外面撒在四周。
    另一邊的令紫也準備了單念所需要的藥物,作為前線的緊急後備支持。這次的突然事件中,令紫的藥店起到了最大的作用。
    知道屍體全都抬到臨時披上的獸皮上,花貝終於察覺到單念的打算,但是還是忍不住地問道:「小念,你想做什麼?」
    「我想看一下這些獸人的體內到底是怎麼一回事……」單念在第一具死亡的屍體前蹲下,一邊翻開藥箱裡的刃片,一邊跟花貝解釋道:「我想看看他們體內的器官有哪些主要的症狀,只有剖開他們才能知道原因。」
    他拿出的那塊刃片是羽風托永樂送給他護身來用的,它只有單念半隻手掌那麼的大小,異常的鋒利,這是羽風小時候最喜歡的武器之一,這把刃片單念知道它是一種晶石而做成的,至於是什麼晶石,單念卻反而不清楚了。單念也曾問過永樂,永樂也只是一臉的懵懂和好奇。
    花貝見單念拿出刃片,終於反應過來,拉著他的手,道:「還是我來吧,我曾經在醫族熟悉過獸人體內的每一處器官,雖然沒有聖手先生他們復活族的人的高超技術,但也能把他們體內的器官盡量做到不破壞。」
    單念知道自己沒有剖開屍體的經驗,以前也只是看過單爺爺做過這種事情而已,於是就把刃片遞給花貝,才道:「我主要是想著重看一下他們的呼吸道跟胸腔的地方。」
    花貝點點頭,臉色變得有點凝重地按著單念的要求考慮著怎麼開展第一刀。
    把屍體平鋪好後,就站在一旁的藥師學徒,他們當中有幾個亞人其他都是獸人,大多都只有十多歲的樣子,跟糰子差不多的年紀,看著花貝有些殘忍地把那片薄薄的武器放到屍體上,臉上都開始帶著驚懼恐慌。畢竟除了復活族的族人,這裡的人都沒有見過這種剖開屍體的場面。
    突然,一把輕聲輕微地響起,讓單念不由得看了過去。
    「不……他是我的父親,父親都已經死了……你們不能這樣,太殘忍了……」一個亞人藥師學徒慘白的臉色上發出了呢喃,搖搖欲墜,最後被他旁邊的那個同伴扶著他,他才不至於跌倒,待冷靜過後,恢復了力氣,他才道:「父親已經死了,為什麼你們要這樣對他……」
    花貝的手一頓,最後還是堅持完成了全套動作。
    單念走到那亞人學徒前,解釋道:「你的父親是第一個中毒而身亡的人,我們必須剖開他的身體,看著他體內的症狀,對症下藥,其他人才有救活的可能,你能明白嗎?」單念簡單地的解釋了一下,但是也能讓所有人都明白了他和花貝這樣做的原因,也讓那些不知所措的醫師們和藥師們一下恢復了希望,全部都目光灼灼地看著單念,單念的那一句宛如天籟的解釋讓所有人都開始相信了獸神是眷顧著他們的。
    其實在單念沒來到洞穴前,醫師對洞穴裡所有的獸人的症狀都藥石無效,可以說是都素手無策了起來,甚至有幾個經驗豐富的醫師都在搖頭歎氣地宣佈了這些人只能一步步地慢慢走向死亡,他們卻無能為力為他們做些什麼時,所有人都只能沉默地開一些他們所知的解毒,藥方。當然,這些藥方是毫無效果的,獸人們的中毒症狀開始越來越嚴重了起來。洞穴裡慢慢地只剩一些獸人在抽搐和嘔吐的聲音,更增添了這個洞穴裡的死亡氣息。所以在單念來到洞穴之際,見到的就是那些亞人醫師們率先崩潰的畫面。
    屍體被剖開之後,單念簡單地分析了剖開的器官裡面的症狀,分析的結果卻讓他心口一沉,這種症狀偏偏是他曾遇見過的。那是三年前,凌冬帶著他到了目的地做任務,那個地方是在哪兒,單念已經忘記了,只是記得那次他第一次遇見生死存亡的時刻,但是凌冬在最後的一刻,果斷地捂著他的呼吸,然後墜落一個漆黑的地方。
    現在想起那次的經歷,單念還是有種後怕的感覺,如果他遲一秒把解毒劑研發出來,那麼凌冬就在三年前那個同樣是陰冷的夜晚,替他而死去了。事後,凌冬居然還有心情開玩笑地說,就是知道單念能把這小小的病毒解開,他才會保存了單念,讓單念有足夠的條件研發,如果中毒的人是單念,那麼他們二人就沒有生存的機會。果然,這次也把賭注押對了,凌冬笑得頗為得意說完,就昏迷過去了,病毒的侵蝕雖然再沒有能危害性命的能力,但到底是因為大病了一次,凌冬直至半年才把身體養了回來。
    這次的味道單念記得一清二楚,那也是因為他能輕易解決上次小獸中毒事件的原因,但是這次中毒的範圍牽涉實在太廣,足足有五百多人,甚至已經有三十多個獸人死亡了。
    這種病毒突然來臨到這個世界,根本就沒有足夠的藥物治療,除非能找出替代的藥物,那麼連他也不敢保證,自己目前在這個世界的醫藥知識,能不能應付這個突發的危機。畢竟,牽涉到他本來的世界的病毒,而這些對他來說還是一個陌生的新領域。
    但是為什麼這裡會出現這種病毒?單念此刻也沒有多餘的心思去思考這個問題,只是對永樂詳細說了一遍後,就叫他跟呂雲天解釋,讓他們能盡早找出這種病毒的源頭,才不會再有羽部落的人被感染的可能。
    即使是藥物不足夠,單念還是立刻安排了一些藥師學徒去令紫的藥店把所有的解毒,藥方全部拿來。
    解毒的藥很快就拿來了,單念把藥物配齊後,數了一下份量,把這個數字告訴了花貝。
    「只夠醫治十五人?」花貝皺眉確認一遍後,四周再次恢復了一片死寂。
    「啊!淳安,你怎麼樣?」
    糰子焦急的聲音打破了死寂,單念和花貝這才連忙走了過去。
    單念這才看到一直單獨安置在一個地方的花淳安居然也開始出現了嘔吐的症狀,不但是他,連一些昏迷著的獸人都開始陸陸續續地出現了這個症狀。

  ☆、第五十三章

雖說羽風大概能看懂那個奇怪的地圖了,但他還是被這突然在森林裡出現一片已經移位的海岸的詭異的地理位置跟地圖上那些複雜的地方弄得他頭都有點大了。
    羽風歎了一口氣,向前走了不遠處,一抬頭,入目的居然都是一些小海獸的棲息之地,一行人只能在岸邊的軟泥前停下了腳步。
    寂靜的海岸上有一隻詭異的獸鳥向他們攻擊過來,曲夜瞇了瞇雙眼,一把刀子飛過去,再回轉回來,那只獸鳥就掉落在那片海岸上的泥窪裡。
    「這是什麼鬼地方……風,你確定我們沒走錯嗎?」
    曲夜看著前面一望無際的海地,顯得有些接受不能,他不明白為何明明是森林,為什麼會多了一個海岸一樣的地方。這塊海岸沒有水,海岸上全是污泥,不遠處還有一群小海獸在唧唧地叫著。那些小海獸挪動著身體走到剛才獸鳥掉落的地方,爭先恐後地搶了起來,不一會兒,比那些小海獸大幾倍的獸鳥就被它們分吃完畢。
    眾人都被這個突如其來的場景弄得有點錯愕。
    「地圖是這麼顯示沒錯的。」羽風從那些小海獸裡移開視線,再次看了一遍地圖,才肯定道。
    他們說話間,居然被一群也抬頭看著他們的小海獸圍了起來,它們都張開嘴,唧唧地向著一群人叫著,叫聲中還帶著一種即將衝破天地的感覺,顯得異常的興奮。但它們也不知道為什麼,這些小海獸都只是圍攻著羽風和夏五月跟三十多人的王族獸人守衛隊,曲夜自己還是相安無事。
    這些滿身污泥的小海獸個個都開始爭先恐後地擁著羽風和夏五月,讓羽風和夏五月一時也搞不懂狀況,他們見那些小海獸沒有惡意,他們於是就沒有躲開這些小海獸異常興奮的舉動了。很快,他們的身上就被撲滿污泥,甚至連臉上都有,而顯得狼狽萬。這讓還是一身乾淨清爽的曲夜,不得不在他們身後幸災樂禍地笑了起來。
    他爽朗的笑聲卻惹來了遠處的那一批身形更大的海獸看過來,於是集體就踩著軟泥,身後跟著它們因奔跑的弄出的水汽,飛快地走了過來,為首的大海獸立刻就把曲夜抱緊,緊隨的另一隻大海獸還準備用他那章魚一般的大嘴,準備吻過去……
    這次輪到羽風跟夏五月不可樂支地笑了起來了,甚至連那三十個獸人都偷偷地笑了起來。這時,在羽風他們身邊的只是幾個小海獸圍著它們,但是曲夜身邊卻圍著一群大海獸,甚至還有越來越多的跡象。
    「這是什麼回事!」曲夜見它們一群接一群的海獸向他湊近,於是拿出了他身上的刀子,但那些大海獸也知道曲夜沒有傷害它們的意思,甚至有一隻大海獸還偷偷吻上曲夜的拿著刀子的手。
    羽風見曲夜被那些大海獸弄得越發的狼狽不堪了,慢悠悠地又逗弄了他身邊幾隻小海獸,才道:「我猜,它們是求偶的意思了。」
    「那為什麼我的這麼龐大,還這麼多!」曲夜看向只有羽風他們半人高的小海獸,那些明明都是小巧可愛的小海獸,但是比他人高的大海獸卻不是那麼可愛了。
    「曲夜,圍著你的都是雄性海獸,因為只有你一個亞人,你可要慢慢地享受一下了。」夏五月也少見的開起了玩笑道,顯然近日來的緊張讓他的神經也有些緊繃,現在得到了放鬆的機會,他也不會錯過了。
    這時,羽風卻突然感覺到一道目光,他噓了一聲。
    一行人立刻恢復了嚴肅,笑聲人聲也頓時消失了。立刻聽著羽風的手勢各自找到海邊雜草的掩護地方,快速把各自的氣息隱藏。
    「突然多了一個人的氣息。」羽風蹙眉看了看四周,「這樣看來,我們已經進入他們的防守地帶了。」不知為何,羽風心底深處,居然隱隱透著一絲不安。
    曲夜等了一會,才壓低聲音對羽風道:「那我們跟著他們,定會找到他們的窩藏的地方。」
    ***
    他們只有十五人的藥物,但是卻有一百個獸人開始走向越來越嚴重的症狀,現在他們已經開始抽搐了起來。
    「小念,只能把這樣藥兌成足夠他們全部人吃的份量了,拖延他們毒發的時間,這樣我們才能有更多時間找出解藥。」
    單念沉默地想了一下,中毒的人太多,除了把藥兌散給眾人延命,讓他們有更多的時間去尋找解開這種病毒的解藥外,他一時也找不到更好的辦法。
    這是,單念突然想起上次水千影跟他報備過的話,那兩個人到過的地方以及小獸們體內的那些病毒,那麼現在這種病毒的來源絕對跟那兩人脫不了關係。
    「我要去那兩個人住的地方看看。」單念對剛剛忙完安排那些中毒不深的族人,向他們走過來的段淵道。
    帶著大貴賓和永樂,單念就跟著段淵走出了洞穴來到了那二人的屋子。
    「那二人呢?」段淵看著水千影跟呂雲天只是站在屋外,問道。
    水千影答道:「他們猜到了我們對他們的追蹤,非常乾淨利落果決地就逃離了羽部落。」
    「如果不是因為飛行族那些族人的性命跟他們有關聯,我不得不說,他們二人的能力實在讓人難以不佩服。」巖神也從屋頂裡跳了下來,語氣頗為矛盾地道。
    「巖神,連你也完全發現不了他們的行蹤嗎?」一直緊皺著眉頭沉默著的呂雲天看到巖神出現後,終於開口問道。自從知道花淳安出事後,呂雲天就變得有些暗沉了,完全沒了平日的爽朗的笑聲,甚至連表情也是陰沉得可怕。
    看到巖神點頭後,呂雲天臉色更加陰鬱了幾分,「不行,不能繼續坐以待斃了,千術,你帶著人試著突圍而出,去向王族求救,我會親自帶隊衝出第一線,把幾個野獸部落的人捉回來審問,無論用什麼方法,讓他說出這些毒物的源頭……」雖然呂雲天也知道從那些外圍的人的嘴裡知道解藥的可能大概很渺茫,但是呂雲天卻總要嘗試一下,多管齊下也有快點知道解藥配方的希望。
    那個叫千術的聽完呂雲天的吩咐後,就跟呂雲天一前一後離開了。
    這時,一個在屋裡搜索的獸人從裡面出來,神色有些莫名地,他對水千影道:「水主人,裡面有些很奇怪的箱子,它砸不開,也打不開。」
    單念也聽見了那獸人的話,越過了水千影,連忙進入了屋子。
    來到幾個人圍著的地方,單念就看見了放在他們半人高的櫃子裡的一個箱子。
    這個箱子是單念在地球時看見過無數次的一個普普通通的文件箱子,它是正方形的黑色箱子,上面有兩重密碼鎖。
    單念查看了一下,幸好這個密碼鎖對他來說不是難事,解開這種鎖,在他十歲的時候,凌冬就已經教會他能三秒內解開了。單念輕鬆容易地就解開了密碼鎖。
    水千影和段淵儘管奇怪,但是此刻也沒多問他為什麼能這麼輕易就解開這個箱子。
    只見單念打開箱子後,那個箱子裡裝著的全是白色的像硬布的東西。
    其實,裡面全是密密麻麻的資料文件。
    單念小心地拿起一疊,正在仔仔細細地看了起來,但是這些資料少則有幾千頁,多則有一萬頁,單念也不敢肯定裡面會不會有那些病毒的數據資料,但是也只能試一試了。
    快速地看完了第一疊資料後,已經過去了一個小時了,單念只能加快了掃視的速度。他把看過的第一疊資料放到另一邊時,段淵就拿起其中一張,卻只見上面是一些方方正正的他看不懂的字體。
    水千影奇怪地問單念,「小念,你能看懂這些文字嗎?」
    單念一邊加速掃視一邊道:「我要查看一下這裡有沒有解毒的資料。」
    聽見是關於解毒的事,水千影和段淵也再不吵著單念了,屋子內的其他人也讓水千影吩咐他們出去了,然後屋子裡恢復了寂靜,這種寂靜一直持續到巖神見他們那麼久也不從屋子進來,他也進入到屋裡,看到段淵手上的資料時,再看著單念明顯能看懂那些他曾看過的文字,巖神不由得神色有些複雜地暗自地打量了單念幾眼。
    直到看到第三疊資料,單念一向沒有波瀾的表情裡,終於閃出一抹的喜色,對水千影他們道:「果然有記載,這些資料對我解毒的幫助和尋找藥物有很大的幫助,永樂,你叫令紫過來一來這裡。」
    令紫很快就來到單念的面前。
    單念也沒多想他為何能這麼快就來到,現在他是爭分奪秒的跟死神搶時間,單念在令紫來之前已經把藥方替代好這裡的藥物了,於是直接道:「我需要大量的巴天,水角這兩種只要藥物,其他輔助藥材是烏藥,烏皮,石斛這三種,你能立刻準備嗎?」
    「巴天?」令紫一呆,然後道:「這種藥材不是專門醫治呼吸的疾病嗎?它也有解毒的效果嗎?」
    「沒錯,雖然巴天專治呼吸的疾病,但是這次的中毒症狀裡,最重的也是呼吸跟胸腔,把毒解開後,就要這種藥來做主要調理了。」
    令紫細想了一下,他在腦海裡查找了一下這幾種藥材的庫存量,然後皺皺眉,「巴天在藥族是不缺的,但是在羽部落裡卻鮮少有人用他來入藥,因為平時需求量也不大,所以沒有多少庫存,但是只要你給我七天的時間,我保證能從藥族裡調回來。不,現在羽部落的族人因為野獸部落的人突襲,幾個關口都不能出去,也不能進來,從而加大了運送的難度,至少也要八天的時間。」
    「八天?」本來聽見單念說能解毒的段淵面上的喜悅已經了無蹤跡,輕聲地問單念:「他們還能等這麼久嗎?」他剛才在洞穴裡,明明就聽見花貝他們說,最多也只有三天的時間。
    剛才喜悅的氣氛瞬間凝滯,單念也清楚地知道,以那些獸人只有十五人量的藥物來看,要堅持七天,簡直就是不可能的事情了。雖然花貝他們說的是三天,但是只有他自己知道,他們能堅持的也只是兩天的時間而已,第三天已經是極限的時間了,現在令紫卻說要八天的時間才能把藥材運送回來,只是……他們還能活這麼多天嗎?
    「讓我去吧。」永樂的聲音突然在凝滯的氣氛中響起。
    ***
    單念回到洞穴的時候,洞穴外面和裡面已被消毒了一遍,空氣裡也沒了那種讓人覺得難受的氣味。雖然空氣改變了,但洞穴裡的氣氛卻還是讓人覺得難受。
    吃過少量的解□□後,那些中毒的獸人也慢慢陷入了昏迷,其實能昏迷對他們就是最好的緩解痛苦的辦法,昏睡中,也能讓藥效發揮更高的效果。
    單念一眼就看見了站在花淳安前面的呂雲天。
    呂雲天只是在單念回來之前的不久才來到了洞穴,聽完花貝的細想解釋後,他才仔仔細細地打量著花淳安。
    花淳安的臉色比起沒吃藥前,已經紅潤了不少,雖然還是帶著蒼白之意,臉容上更帶著一絲不自然的潮紅,在呂雲天看著他的時候,他居然像是察覺到一般,慢慢地睜開了雙眼,清醒了過來。
    他的精神也不錯,彷彿剛才差點半步踏入鬼門關的人不是他自己,臉容還是一貫的溫和地看著呂雲天給他一個安撫性的微笑,「別擔心,花貝說我們有足夠的時間,我會好起來的。」
    「嗯。」呂雲天點點頭,看著花淳安有些憔悴的臉卻還是帶著那種溫和,讓人溫暖的微笑,他的眼眶卻不覺地紅了。
    花淳安知道他在擔心什麼,心中也忍不住酸楚著,但是也沒多少力氣,再次昏睡了起來。
    握著花淳安的大手緊了緊,呂雲天有點後悔,他還沒跟自己最深愛的伴侶舉行一個證親的儀式,還來不及給他最重要的一個承諾,雖然他知道,花淳安不會介意他會不會做這些表面功夫,但此刻,他卻忍不住想立刻抱著花淳安,去完成那一套複雜的證親儀式,可是……
    天上還是佈滿了那些意外不明的大胡鷲,飛行族和鷹族幾乎到了滅族的境地,花淳安也已經病重……他忍下了自己的衝動,把花淳安的手放進獸皮被子裡,就大步踏出洞穴外。
    還不到第二天,只是過了一天後,花淳安已經開始再次毒發了。他是第一個毒發的人,因為花淳安是亞人,天生比獸人體弱的體質,讓他體內的藥物根本就達不到其他獸人兩天甚至三天才發作的藥效。已經一天一夜沒有睡過的單念立刻奔到花淳安的前面,親手接手了照看花淳安。
    儘管單念親手照料花淳安,開了很多效果甚微的藥物,但是花淳安還是一個小時比一個小時的虛弱了起來。
    到了晚上,連同花淳安在內,已經又有三四十人再次毒發了,雖然沒有花淳安嚴重,但是已經開始離毒發到死亡的世界,也只剩下兩天不到的時間了。
    花貝一言不發就組織了所有的藥師跟醫師,進入到羽部落藥物最多的那個小叢林裡發掘解藥,雖然希望不大,但是比起什麼也不做,這也不為之多一個念想。
    花淳安看著那個在漆黑的夜裡也要堅持去尋找藥物的身影,喃喃道:「我就是放不下花貝,如果有一天他知道了真相,我不在他的身邊,也不知道他能不能熬過去。」
    「什麼真相?」單念為了一碗藥後,才有點好奇地抬頭看著花淳安。
    花淳安再次喝了一口單念餵給他的水漱走口裡那些苦藥的蜜水才道,「花貝其實是我的弟弟,可是我不能讓花貝知道這個真相,我不願他記起以前的那些事……小念,如果有一天,他知道了以前那些事,你要替我看著他行嗎?」
    單念沉默許久,才道:「淳安,你會沒事的。你要相信我們。今天族長還提起,待這次部落的危機解除,他就跟你舉行證親儀式。說起來,我也從沒參加過這裡的證親儀式。」
    花淳安還是溫柔地一笑,「如果你沒拒絕羽風,我們這幾個人當中,就是羽風最快舉行證親儀式了。你的出現,是讓我們最意外的……以前我們總是以為羽風這個人,定會孤孤單單一輩子……小念,如果這次羽風在羽部落裡,那麼他或許就會跟著出事了……如果是這樣的話,小念,你會後悔當初拒絕羽風的證親要求嗎?」

  ☆、第五十四章

或許這次羽風的離開和自己的話,能讓單念想明白一點事情。花淳安見單念有些心不在焉了起來,於是他也不再說話,閉上了眼睛休息,說了這麼些話,已經讓他精神有點堅持不住了。其實按理說,他不應該插手別人的感情問題,但是羽風不同其他人.更因為他跟單念的相處中,看出單念的性子居然跟他表現出來的有很大的不同,單念的性子說清楚了就是慢一拍,還有些呆,但是對待病人跟藥物時,卻又完全相反,如此矛盾的性格,讓逐漸瞭解他的人都覺得太不可思議了。
    會後悔嗎?
    單念從沒想過這些事情,不是花淳安提起,他甚至都忘記了,出事的飛行族原來是羽風管轄的族群,他甚至不敢去想,如果羽風此刻在的話,他會怎麼樣,至少不會這麼的冷靜。其實,只要一想到羽風也像花淳安那樣躺在那裡,半隻腳突入鬼門關,單念就覺得自己心跳有點不能自持。
    那時覺得自己有一天會離開這裡,對待羽風就不能跟他一樣,回報同樣的感情,所以他也不能接受羽風,生怕自己會傷害那顆真摯對他的心。
    一開始拒絕羽風的原因,是他記得凌冬說過愛情是沒有辦法控制的,它來了就是來了,在你不知不覺的時候,就牽動了你整個思緒。也是因為凌冬那種為情所困,那種失去理智的痛苦讓單念覺得愛情也不是他想像的那麼美妙,也不知從什麼時候開始,他下意識地就拒絕了去愛一個人。
    感情的確是沒法控制的,他自己也不能。此刻,他才明白到,原來每一段感情,也不像凌冬遇到的那般,只有為愛而痛苦的疼痛。其實也不怪單念有這種想法,在來到這個世界的時候,特殊的環境讓單念的世界裡,除了醫藥跟單爺爺,凌冬就是伴隨他長大的唯一一個人了。可以說,跟單爺爺和凌冬的相處裡,凌冬起到的作用是更大的。單爺爺是一名醫生,還是一名醫術高明的名醫,雖然已經隱世,但是他有一個屬於自己的私人診所,每一天也是非常忙碌。教導單念的時間,單爺爺當然就忽略了。
    可以說,凌冬就是第一個教會單念愛的人,以前單念不明白自己對凌冬的感情,但是這段日子裡,讓他明白到,那是對父親的愛,對兄弟的愛,更多的是對親人一般的愛無異。一直以來,他都以為,愛只有一種,這種愛,甚至能把毫無關係的兩個人,連成了密不可分的關係。直到遇到羽風,他才明白了這種親情的愛跟愛情的愛是多麼的不同。再加上羽風對他那種無微不至的照顧,單念不得不承認自己就是被羽風打動了,如果羽風此刻在的話,開口要單念跟他舉行證親儀式,沒準單念就會想都不想就答應下來。可惜的是,羽風卻在另一個地方,正跟著圍著他的小海獸們鬥智鬥勇。
    「風,你快想個辦法,這些大海獸怎麼跟上我們了!」曲夜見到那一群海獸居然在他們身後時,差點沒把曲夜嚇死,怎麼這些海獸還沒完沒了一般。
    直到天色將暗,他們跟蹤著的那個人停下來獵食時,羽風他們在一里外停下來,只留下一個人監視著那人的一舉一動。
    烤著食物,曲夜這才發現了他們身後的大海獸的蹤影,只見它們在偷偷打量著羽風一行人的食物,餘光裡還目光灼熱地看著曲夜,銅鈴般的大眼發出那種貪婪的目光,也不知是對著曲夜在留著口水,還是對著曲夜他們的食物流口水。當然,曲夜自己更樂於自欺欺人地認為是後者了。
    這邊的羽風早就發現了有幾隻大海獸不死心地跟上他們,只是一路沒有提醒曲夜而已,此刻見曲夜終於後知後覺地發現,於是好笑地道:「雄性海獸的毅力可是不容小看的,除非你把它們打敗,那麼它們就會不敢糾纏了。」
    「什麼?跟它們打一頓?風,你不是說笑吧。」
    「你覺得我在說笑嗎?」羽風悠然自得地喝了一口水,雖然此刻他在微笑著,但是曲夜卻不敢不相信了。
    以前他有聽說過王族的海獸的傳言,那時他只是笑笑就過了,現在被這些海獸纏上了,他卻再也笑不出來了。
    羽風也不再理曲夜說什麼了,臉上的神色不顯,卻暗自拿出玉珮撫摸了幾下。
    曲夜在月色將至之際,終於清楚地看到那海獸身上的泥巴跟自它們離開海岸後身上黏黏的液體——那是因為它們常年喜歡待在暗水裡而產生的保護身體的東西,雖然沒有味道,但是看著也夠□人,曲夜下意識地打了一個冷戰,如果要他殺人,他或許沒感覺,但是要他跟這樣黏糊糊的東西對打一場,他覺得自己還是直接殺了它們為好。
    刀子正想甩過去時,羽風就道:「如果你想你一輩子都要殺海獸為生的話,你就把這群海獸殺了吧。」
    「什麼意思?」
    這時,吩咐著跟著他們的獸人守衛在調製食物的夏五月也空閒下來,於是解開了曲夜的疑惑,「海獸是這個世界上最團結的獸類,所以只要你殺了它們一隻,它們的族群就會集體來報仇,據統計,鄰居王族裡的海岸,就有幾萬隻海獸,這個數量還是沒有計算那些還沒長大的。」
    曲夜:「……」
    曲夜靜默了一下,然後默默地把刀子收回來,對羽風道:「我去把它們引開吧,你在路上記上記號,第二天我會追上你們的。」說完,曲夜的身影就消失了,曲夜那種不像是亞人的力量跟速度,讓夏五月神色有些奇怪地向羽風問道:「羽風,你有沒有發現現在的曲夜像是藏著很多事情……他的力量,幾年不見,怎麼會變得完全不同於以前?」
    「沒錯。越靠近目的地,我就越開始懷疑這個地圖上的秘密基地,跟我們查找為什麼有野獸部落的獸人從海域進來的勢力是同一個勢力,而且曲夜他也應該猜到,我跟他一起尋找他要救的人,就是想找出已經潛伏在王族裡的未知勢力。」
    「他居然知道?既然他不準備讓我們知道他的事,為什麼願意冒險跟我們同行?」
    「或許有很多種原因,但是最大的可能是他的能力讓他沒有信心能救出那人,所以才冒險讓我們助他一臂之力。但是,他可是忘記了,我感興趣想要知道的事情,是從沒有查不到的。他不是這樣拚命想要隱瞞,我或許還沒知道的興趣,但是天弱還在羽部落一無所知,我不能不替他知道事情的真相。」
    「可是他不是答應了……救了他的朋友之後會把事情都交代清楚嗎?」此刻,連夏五月自己也覺得曲夜這句話的可信程度了。
    羽風卻只是微微看向曲夜消失的地方,「你真以為他就這麼輕易就把事情的真相告訴我們?如果是的話,他一早就該交代清楚了,更不應該把天弱也隱瞞著,寧願裝作失蹤也不願向天弱透露他的消息。自見到他,我已經偷偷派人把這個消息帶給天弱了。」
    「如果他不願告訴我們事情的始末,那麼我們也沒奈何他的辦法了,畢竟我們也不能對他做出那些王族逼供的手段。」
    「他以為我們奈何不了他,我卻偏偏要他自己自願把一切說出來。」

  ☆、第五十五章

到了晚上時,已經出現第一批的病人漸漸開始抽搐的症狀。
    單念看到這些人漸漸變得嚴重時,心口一沉,看來他猜得沒錯,解藥只是少量的話,那麼就會加重了他們抽搐的症狀,如果沒有從藥族調配過來的那一味最重要的解藥,以羽部落所有的藥物裡,他也不敢保證,會不會發現另一種藥物代替。以他目前的藥師知識,他也不敢肯定自己能研發一種新的藥物來應付這次的危機。況且,這些病毒的來源他還沒徹底弄清楚,在有限的資料裡,也只是那份不知道是否真正正確的數據資料讓他研發解藥,更何況現在部落裡四處都是野獸部落的獸人,一些外出尋找藥物的醫師和藥師都只能在附近尋找藥物。如果他現在能有爺爺的藥書,也許能在這個對他來說是完全陌生的領域裡試一下爺爺的藥方。可是……單念收回思緒,開始再一次檢查第一批病發的病人。
    那些第一批抽搐過後的人,在身體徹底惡化後,他們已經虛弱得厲害,幾乎連單念問他們痛苦的症狀都不能回答了,話也不出來了。花淳安是亞人,抵抗力更沒有那些獸人強壯,他呼出的氣息已經逐漸減弱了起來。對他來說,每拖一秒的世界就是多了十分的危險。
    情況已經到了單念沒法預想的最嚴峻地步了。
    單念只能忽略自己因無能為力而產生在心中那股焦躁感,帶著幾個藥師和醫師,一整天滴水不沾地待在他們在洞穴裡臨時建起的醫藥試驗地帶裡繼續試藥,因為單念的帶頭,那些醫藥和藥師們都開始有條不絮地堅持了一整天的藥物試驗,每調出一種藥方,就餵給那些最虛弱的病人。
    這時,花貝也帶著他出去搜刮的成果進入到洞穴來。
    單念跟花貝再次經過洗選了一番,最後調出一份藥方,效果雖然不明顯,但是算是制止了他們進一步走向嚴重的病情,本來接著有另一批人即將病發的,但是經過這一次藥物得以餵下去,居然延遲了發病的時間。
    所有的藥師和醫師在即將能喘一口時,水千影卻帶著一批獸人過來了。
    花貝見水千影臉色難看得厲害,怔了怔問道:「怎麼了?」
    水千影卻看向單念,凝重地道:「小念,有一批野獸部落的人突然朝著這個洞穴出發,準備在夜深來臨時突襲,你們全部的醫師藥師,都要迅速離開這裡,向羽風上次的安排的牧場出發。部落裡所有不能參戰的族人已經去到那裡了,你們立刻準備一下。羽部落西邊情況嚴重,所以能參戰的族人已經全部調派西邊,這邊只有段家的守衛,不足以抵擋那一隊向這邊出發的獸人的突襲。如果他們突襲成功,屆時,他們會屠殺這裡的獸人跟獸人醫師藥師,你們亞人也會被他們強行帶走。」
    他的一番話說出來,已經讓一些亞人開始緊張開始驚駭了起來,甚至有一個人亞人已經忍受不住壓力,哭了起來。但是其他七八個的亞人都能保持著冷靜,只是都看著單念跟花貝,以他們為首的意味很濃。但是,儘管這幾個亞人不想承認,面對突如其來的磨難跟危險,和野獸部落的突襲引發突如其來的死亡跟恐懼,他們表面不顯,但是心底都開始擔心跟害怕了起來。
    「不。」單念的聲音響起後,他才多加細想了一下,看向那些明顯得到緩解的病人,然後堅決地道:「我不能棄他們不顧。」
    水千影臉上也是一副他早就猜到的神色,於是接著道:「我帶著這些人來就是想要搬他們也到牧場裡,好讓你們有足夠的條件救治他們。」雖然他沒有花淳安瞭解單念,但是水千影這段時間跟單念的相處中,也能猜到單念對病人的看重的程度了,所以他盡量帶著一些人來,把不太嚴重的病人能轉移地方,讓單念他們能在牧場裡安心救治。
    而那些生還希望不大的,也只能首先放棄了……
    單念搖了搖頭,向水千影解釋道:「他們不能搬動,如果強行搬動他們,他們的血液就會因路途搬挪而加速運行,會讓他們的毒流通全身,那時候,就不單單是呼吸系統跟胸膛的問題了,就算永樂能趕回來,我們也未必能有時間救得了他們,只怕……那時救治起來就難上加難了。」
    他解釋完後,那些欲欲待走的藥師和醫師都臉色有些蒼白地看著單念。
    水千影只能繼續勸解,「那你要跟我走,這裡我會保護他們,待解藥來到,你在牧場裡研製然後,我向你保證,我會親自帶給他們。」
    單念還是搖頭,道:「解藥沒來到前,我不會離開這裡,他們隨時有突發的情況,我不留在這裡看著他們,就算我離開這裡,也不能安心。」
    水千影見單念還是堅持著,花貝居然也不說話辯解什麼,一副聽不到他們說話的模樣,只是認真地檢查著一些病人的情況。
    就這樣,一方堅持要他們走,一方堅持要留下來的僵持著片刻。
    直到一名獸人醫師打破了僵局。
    「那這樣吧,我跟幾名願意留下來的獸人醫師一同守在這裡,你們亞人就先一步離開。」
    「我們留在這裡,你們就先走吧。」另一名獸人醫師也開始附議道。
    單念看著那邊躺著的花淳安,再看看那些昏迷著的飛行族和鷹族的族人,「我不會離開,我要留在這裡,等永樂回來。」說完,他就繼續手裡的配藥動作,讓大貴賓擋在自己的前面。
    他這樣子,花貝都什麼說就走到他的面前也開始認真配藥,明顯是打算跟著單念留守在這裡了。
    「那我們也留在這裡,本來就人手不足,他們也需要我們的幫助。」一名較為年輕的亞人醫師也道,他的醫術雖然沒有花貝的高明,卻也是足夠的勤奮,單念對他的印象很深,因為今天最後那副有效果的藥物就是由於他的一句話讓自己研發出來的。但是他有多膽小,單念也是明白的,剛才第一個哭的人就是他了,但是此刻見到他一副要留下來決絕的模樣讓單念不由得在心裡多了幾分驚訝。
    單念是很需要他們留下來的,但是他卻不強求他們一定要留下來。他心裡清楚地知道,自己跟花貝二人就算是一同合作,花貝的醫術也算得上是部落裡很出色的醫師了,但是只憑他跟花貝二人,力量可謂是非常的單薄,如果加上這些藥師跟醫師一同的研發,哪怕只是研發暫時緩解的藥物,也是很有希望的。
    「我們也願意留在這裡。」其他本來就不想離開的人於是齊聲道。
    一時之間,洞穴裡的氣氛也開始變得不一樣了,再也沒有了那種絕望的氣息,而是那種讓人感動這的氣氛。在大難來臨之際,在其他部落眼裡,比他們弱小的部落,只要能團結起來,那麼就比什麼都強大。
    他們這樣整體要留下來,差點沒把水千影生出讓那些獸人把他們敲暈帶走的打算。但是他卻不忍去對這些救死扶傷的醫師和藥師說其他的話,,他只能眉頭緊皺得更緊了,只能對單念解釋清楚,「他們可以暫時不走,畢竟還沒到最情急的情況,但是小念你必須立刻跟我走,你還記得以前從羽部落捉你走的那個獸人嗎,就是他領的隊向這邊靠近,我們估計他最大的目標就是你的緣故,族長叫我過來,最主要也是能把你安全帶到牧場裡。」
    那個獸人?單念一下還沒反應過來,支楞了片刻才記起那個藍色條紋的蛇族獸人。
    但是單念卻沒有再說什麼,只是繼續手裡的動作,他現在唯一要做,也唯一在乎的是,能想盡辦法拖延這些病重的人,堅持到永樂能回到羽部落……

  ☆、第五十六章

最後的結果是連嗡嗡這個唯一的小孩也沒有被水千影成功帶出洞穴後,水千影也沒有勉強他們而再多說什麼讓寶貴的時間漸漸流逝了,只是把帶來的人都加了一道嚴防死守的命令,盡可能地保護洞穴裡的每一個人為首要的事情。
    水千影才剛走出洞穴,又接連有幾個人開始抽搐了起來,花貝看著他們的症狀,讓單念調了幾種一直熬製的藥劑份量就喂到那幾個人口裡,很不容易才把抽搐的症狀止了下來。
    「這樣拖延不是辦法,永樂還有多久才會回來?」花貝向單念問道。
    「他只說了盡快能趕回來,令紫那邊的人也還沒有來過消息。」單念才剛回答,段淵也從外面進來了。
    所有人都緊張地看著他,單念和花貝看到段淵沉重的臉色後,單念低下頭。
    段淵一字一句地沉重道:「令紫的族人被東部落那邊的獸人埋伏了,他們似是一早就收到藥族會出手幫忙的消息,早就在藥族唯一的山道上設下埋伏,藥族的族人不善戰鬥,很快就被野獸部落的人全部殘忍殺害……而永樂暫時也下落不明。野獸部落這次的佈置很嚴密,他們已經計劃籌備很久了,甚至連我們的每一步行動都預計得一清二楚。」
    這個消息讓那些聽著的人都開始冒著冷汗,因為那些野獸部落的人這麼殘忍的習性。
    單念把藥物喂到花淳安的口中時,花淳安慘白慘白的臉色開始更加發青了,甚至連抽搐的力氣都沒有了。昨天還能安慰呂雲天的溫柔亞人,今天已經開始把鮮血染紅了獸皮被子,連睜開眼睛的力氣也沒有了,只是偶爾發出兩聲的喘息,跟隱隱約約忍受不住接踵而來的疼痛而從喉嚨裡低吟著——「雲天……」的話語。這兩個字,不是單念湊近到他的唇邊,他還聽不清花淳安在說著什麼。
    看著病人走向頻死的時刻,而身為醫者的自己卻也無能為力時,這對每一個醫者來說,都是最殘酷最折磨人心的,尤其是那些因意外而死的年輕族人。
    以前一直在日子較為清閒就會到花淳安的甜味屋吃甜點的亞人醫師開始忍不住失聲痛哭了起來,畢竟那樣鮮活的一個人,那樣溫柔待人的一個人,此刻卻已經在他面前奄奄一息了,他不由得大喊著發洩:「為什麼要這樣對淳安,淳安只是為了採摘一些做甜點的材料,那些人為什麼要這樣折磨一個亞人,他們不是不會傷害亞人嗎?族長……族長怎麼還不回來陪著淳安……」
    嗡嗡眼眶通紅地來到單念的身邊,抵在單念的膝蓋上,不知在想著什麼。平時除了單念親手照顧嗡嗡之外,嗡嗡的吃食都有份由花淳安負責的,也讓嗡嗡第一次嘗到這個世界上最美妙的甜品食物。
    單念無聲地安慰了他一下,拍拍他的小手,嗡嗡看著花淳安再次吐出一口血,本能地顫抖了一下,瑟縮著身子抬頭問單念,「哥哥,安哥哥會不會……」
    單念用力一咬嘴唇,把心裡的不安吞嚥回去,沒有說話。
    花貝閉上眼,「那些下毒的人怎麼下得了這種毒手?」
    單念不語,他從沒想過他有一天也會期待有奇跡的發生,聽著花貝他們的話,卻明白那些人的本意是無心對花淳安下手的,因為那種病毒在空氣傳播,在附近的花淳安就是這樣的不幸而染上了這種病毒,但是此刻也不是說這些的時候,他只是慶幸著這些病毒沒有對人有傳染性,如果不是,他也不知情況是不是更加嚴重。雖然此刻,沒有藥物的治療,他也無能為力。他甚至只是恨自己沒有成為一名像爺爺那般的醫術高明的醫師,每次都能化腐朽為神奇,總是有能化險為夷的能力,製造了無數次的奇跡。他從沒想過自己會有這麼急功就利過的一天,希望此刻的自己能用藥物的知識,強大到能保護任何人,不用讓他身邊最重要的人先他一步的離開。
    突然,或許是因為最後帶著一口氣,花淳安的手撫上花貝在他旁邊的手,「花貝……」他摸著花貝,似是陷入了深深的懷念般,意識明顯開始有點不清了,目光似是溫柔地看著花貝,又不像是看著花貝。
    「我最不放心……咳……的就是小貝了,我想我不能再照顧你了,你要原諒哥哥……咳咳……原諒哥哥以前沒有保護好你……」
    哥哥?
    花貝的腦海裡忽然記起那個拖著不喜歡穿的鞋子,一面追著一個比他高大的身影,逆光下,看不清臉容,讓花貝只是記得那把稚嫩的聲音響起:「哥哥,等等小貝……小貝追不上哥哥……」
    花淳安此刻眼裡縱使有著千言萬語,都已經化作了目光柔和地看著花貝。
    當腦海裡那個臉容相似的臉孔跟眼前的臉孔重疊時,花貝早已淚流滿臉。
    「哥哥……你是我的哥哥,我怎麼忘記了你呢?哥哥……你為什麼不早點跟我相認。」一向堅強無比的花貝,此刻也開始低泣了起來。
    受不了這樣生離死別的場面的亞人們甚至獸人們已經開始低聲跟著花貝抽泣了起來。
    ***
    當那臨近的殺意逐漸逼近的時候,水千影化出白狼的獸型,高大巍然地站在洞穴前的山道上看著臨近的敵人,待那群密密麻麻的殺意逼近時,立刻化成風一般的速度,帶著身後的族人們衝進了敵人的方向。
    外面的嘶吼聲漸漸在外面響起,有兩個獸人醫師也化出他們的獸型跑出洞穴幫忙。段淵把他的炎刃也拿出來時,單念也把他懷裡的發射器放到手中。嗡嗡跟大貴賓已經開始蠢蠢欲動了起來,一小孩一寵物對視了一眼,正想衝出去的時候卻被單念阻止了。
    「大貴賓,外面是森林,樹林裡草叢很密集,你原形下的火種能把這個山林都摧毀。」如果不是怕火勢蔓延到洞穴裡,單念不會阻止大貴賓出去幫忙。畢竟大貴賓的戰鬥能力,他是知道如何的強大,絕對能頂得上是千軍萬馬的力氣。顯然水千影剛才也想到了,所以才沒有提出帶上大貴賓的要求。而且,大貴賓只聽單念的話,讓他也不敢冒險讓大貴賓帶著單念出去參戰。
    大貴賓聽見單念這麼一說後,它就嗚嗚地低叫幾聲,到底是沒有出去添亂了。
    「嗡嗡,他們是跟你一樣的族人,你確定要出去嗎?」單念安撫了大貴賓後,就把嗡嗡帶回自己的身邊,輕聲道,「哥哥不想你以後回到自己的部落裡後悔。」
    「我不要離開這裡。」嗡嗡連忙揚聲道,小手還捉著單念的衣袖,似是怕單念立刻趕他走一樣。「他們是壞人,我也要把他們打走,保護哥哥。」
    單念摸了摸嗡嗡的額發,總覺得嗡嗡經歷這次的事而長大了不小,但無論他長得比跟其他的同齡小孩快了多少,卻還是小孩子的心性,單念連忙安撫嗡嗡道:「我沒有要趕你走的意思,只要你願意留在我的身邊,就永遠不會趕你走。只是他們跟你是一樣的族人,或許他們當中就會有你的親人,你年紀還小,還不懂分辨這些是非對錯,覺得現在傷害我們的就是壞人。但是,哥哥不想你長大後,要面對錯殺你的親人那樣的情況。」
    嗡嗡靜靜地低著頭一會兒,聽著外面的嘶吼聲一會,也不知道他到底是明白了還是下意識地順從了單念的話,微微向單念點點頭,就打消了出去外面的打算。
    水千影這次帶來的族人個個都是部落裡英勇善戰的人,儘管人數跟野獸部落的麒帶領的人有著很大的差距,但是他卻安排了最前面的獸人做作防守,掩護第二隊的突襲,這個方法一開始就讓敵方犧牲了一批獸人,他們瞬間被水千影的人咬過脖子大出血的那個位置,使得麒的進攻徒然被他們的氣勢唬住了。
    麒立刻支援了第二批獸人出戰時,卻突然被一個白色的身影略過,如疾風般讓人還沒看清他的動作,就被撕咬撞擊的動作讓第二批敵人也犧牲了。最後,那些第二批敵人同時倒下時,白色身影才躍回自己的陣地,傲然地看著麒。
    他的驚人快速的氣勢,瞬間讓全場的人都被鎮住了。
    「白狼一族以快聞名各大部落,看來也不全是假的,羽部落真是一個謎一樣的地方,有這樣身上的獸人,居然不是王族出身。」麒的聲音響起,話落,兩方的族人就開始了一場生死的廝殺。
    ***
    永樂深深地呼出一口氣,為了趕路,被灰塵吹過的臉已經如黃土般的顏色他也沒有來得及擦掉,背著比他初來羽部落時重得多的包裹,如青燕般穿過那些野獸部落守在邊線突然設立的防守。
    羽部落已被野獸部落圍攻起來,他們的打算就是讓這裡的人出不去,外面的人更是進不來的境況,讓羽部落一步接一步地被他們攻陷。這是他們的常用手法,東部落就取得了快而便捷的成功。這次,他們也準備採取同樣的方法,讓羽部落漸漸陷入了絕境,不用他們犧牲太多就能讓羽部落圈禁起來。
    捉緊了背上的包裹,永樂化成了白色豹子就一個輕身躍起,穿過一個向他的方向走近的獸人的反方向。
    『沒有多少時間了,我不能繼續為了躲著他們,反而離羽部落越來越遠了。』永樂想道。
    外面激戰的聲音已經持續了很久,野獸部落的身影甚至出現在那些在洞穴偷看的亞人的視線中。那些亞人幾乎可以聞到血腥的氣息,讓他們都紛紛離開了洞穴的洞口處。
    想起剛才看到那些野獸部落的人的廝殺的殘忍程度,讓從沒見過這種場面的亞人們都開始面如土色。
    一個已經開始後悔不走的亞人早已縮成一團,他顫抖著,顫聲道:「他們真的……會把這裡的獸人都殺死嗎?那我們……」
    「不要害怕。」花貝率先站起身道:「我們在這裡佈置一下我們擅長的毒藥藥物調配好,讓他們不能輕易就進來,讓我們來做這些病著的族人做最後的一道防線。」
    「沒錯。」其他幾個獸人醫師和藥師也一同附議道,然後又一把聲音隨即響起,「就算他們攻進來,還有我們保護這些為部落奉獻了自己生命健康的族人。以前有他們保護我們,讓我一直過著和平幸福的日子,現在輪到他們需要我們的保護,我們也要挺身而出!」
    那人餘音未落,卻突然被一聲慘叫嚇得讓他雄起的氣勢突如其來地消失,接著就在洞穴裡再次引起了恐慌,驚叫和低喊的聲音,隨著血腥氣漸漸加重,當血腥氣更加濃厚起來時,大貴賓突然跳身來到洞穴,對著外面,仰起頭,發出刺耳的「敖……」一聲,似是讓整個山間都跟著它的聲音晃動了一下。
    麒聽見這熟悉的吼叫,讓自己的人停了下來,對水千影大喊一聲暫停的意思,然後見水千影的人也停止了動作,他於是更加大聲地對那邊的水千影道:「我沒有來這裡屠殺羽部落的獸人的打算,如果我們繼續打下去,大概會兩方都血流成河,我來這裡的本意只是想跟單念見一面。只要能見他一面,把東西交給他,我會帶著這些人離開這裡,我們的私人恩怨跟對決,可以留到帶你們羽部落解開了這次的危機後,下次我們再戰一場。」水千影的身手,是他近年來第一個遇見了旗鼓相當的對手,這讓麒更加對水千影跟他的族人惺惺相惜了起來。
    單念聽著大貴賓失控的敖叫,連忙走到洞口的位置處,輕輕撫著大貴賓的脖子處,安撫著它被那濃烈的血腥味激起的獸性,因為在洞口的地方,從而聽見了麒的那些話。
    「不可能。」水千影毫不猶豫地道,「你想從這裡過去,除非我死。只要我在這個洞穴前,就不能讓你去見任何的人。」並不是水千影懷有偏見看待野獸部落的人,他們狡猾奸詐,殘忍嗜血是這十幾年間的常態,他不可能輕易就相信了麒只是單純地想見單念一面。
    看著水千影如臨大敵般的看著自己不肯妥協的態度,麒終於放棄自己私自瞞著新族長過來見單念一面的打算,於是讓他的族人回到自己的身後,對水千影道:「我只是要求見單念一面,給他一樣東西,再問他一些問題,並沒有其他惡意,我承認上次用了錯誤的方法妄想帶他回去,我也不否認我這次來也是還有帶他跟我走的打算,只是這次我不會做他不願意的事。更何況,我來到羽部落並不是跟野獸部落的人一起入侵這裡,打破這裡的平靜生活,我跟那些人並不是同一個目的。我只要見到單念,跟他對話後,你們就會相信我說的話了。」
    水千影還是皺眉搖了搖頭,對麒的話不為所動,「只要野獸部落的人在我們部落一天,我絕不會相信你們任何一句話。」
    麒不放棄地再說了一遍同樣的話,「你要怎麼樣才相信我?」最後他歎了一口氣接著又道:「你不相信我能理解,今天我見不到單念,我相信總有見到單念的機會,如果他肯來見我,或許野獸部落就能改變繼續對羽部落進行下一步動作的意思。只要你跟單念說,侵佔羽部落並不是野獸部落的目的,只要他來見一見我,我就會把他想知道的事告訴他聽,如果他聽見了這些話也不願來見我,那麼我也不勉強他再次來見我了。」
    「你什麼意思?」水千影不會不明白麒話裡話外都帶著的要挾之意,「你一定要小念見你一面是為了什麼原因?」
    「是為了這個玉珮的事。」麒也明白不透過水千影,自己見到單念的機會很渺茫,也不再浪費時間,於是把玉珮拿出給水千影一看。
    水千影到底還是仔細地憑著他遠視的能力看清了玉珮的形狀,驚訝地道:「你怎麼會有小念的隨身玉珮。」在一開始,在羽風身邊較為熟悉的人都知道了羽風為了替單念找出修復玉珮的人而花費了多大的人力和物力去尋找,結果當然是一無所獲,所以羽風也就從來不在單念的面前提起。甚至連羽風略略提起過他在哪裡見過這塊相同形狀的玉珮時,那人居然消失得無影無蹤。這麼說起來,他已經很久沒有見單念隨身帶著這塊玉珮了,難道……
    「你什麼時候把小念的玉珮偷走?」說完,水千影就想躍身過去把玉珮搶回來,卻被一把聲音的響起,讓他生生停了跳躍的動作。
    「那塊玉珮並不是我的。」水千影聽見單念的話後,他突然記起道:「的確不像是小念的,你的玉珮裂開了很大的裂縫,這塊似是完整無缺。」
    接著,單念騎在在大貴賓的身上從洞穴前的一個山道,跳了過來,盯著麒手上的玉珮,也是疑惑著怎麼麒有一塊跟他一模一樣的玉珮,只是這塊玉珮色澤更加通透,明澈。
    麒趁著大貴賓居然也被玉珮吸引的緣故,一下子就來到單念的前面不遠處,他並沒有太過靠近單念,並不是因為水千影的緣故,反而是因為大貴賓對他虎視眈眈的感覺讓麒下意識地沒有再向前走近單念。
    「小念,你要小心這人,你上次救了他,這人卻不分好歹要把你帶走……」水千影還沒說完,就被麒打斷了。
    「水千影,我剛才已經那次的事道歉,這次是我有事要請教單念,所以,我並不是要來強行把單念帶走,你不用視我為洪水猛獸一般。相反,我是來幫助小念,然後希望他能解答我的問題的。」然後他再次轉頭看向單念,目光灼灼地道:「這是你上次說起的玉珮問過我一些事情,我這次就把他帶來了給你了。」
    他剛說完,就拿玉珮一步接一步地放低自己的氣息接近單念,大貴賓在單念的安撫下沒有發出那種讓人懼怕的氣勢,然後待麒靠近後,就接過麒手上的玉珮。
    「這個……」單念剛接過來,就被上面的一個圖案吸引著,他細細地打量著玉珮,「為什麼有一個像是大貴賓的形狀咬著一條裂縫?」
    「這也是我要來這裡的原因,我把玉珮給你,也是希望你能把前族長的下落找出來,讓野獸部落不再是受人控制的局面。」

  ☆、第五十七章

永樂越發的悄身向前行動了起來,就是因為前邊那些守衛給他太過奇怪的氣息,讓永樂有些疑惑,本能地加慢了腳步。
    「樂樂。」一把聲音突然響起,讓永樂腳步毅然遏止。一雙手把永樂拉倒樹影下,「那邊只是一個陷阱。」
    在看見來人的樣子後,永樂有些驚訝地道:「大哥,你怎麼來了?你不是跟著風主去海域地帶那邊查探野獸部落的目的嗎?」
    「風主要我過來帶給天弱的一些消息,哪知道卻被這些人發現了我的蹤跡,也怪我大意,一時發現不了這些人居然不是羽部落的族人在防守地帶。」
    經那人一說,永樂這才發現了那邊的獸人居然都喬化成是羽部落的獸人一般無異,永樂震驚地問道:「野獸部落的防守軍隊怎麼會有聯盟部落的族人?他們到底是什麼人?」難怪他剛才覺得這裡的氣氛有點不對勁了,原來是因為他們準備故意鬆開防守,讓他大哥那般來到羽部落傳遞消息的人不知不覺就被他們解決。
    「那是東部落的人,剛才交手的時候,我認得他們的戰鬥特徵……羽部落是怎麼回事,野獸部落的獸人是什麼時候來到的?你重點給我說一下事情的始末。」
    「……就是因為這樣,所以我才親自到醫族把需要的藥物帶回來,令紫就是怕事情有變,所以叫我在藥族找一個跟我差不身形的獸人,穿上我的衣服跟藥族一切出發,而我自己就慢一步出發,再趕路過來羽部落。事情果然如令紫料想的那般,讓我爭取到時間和躲開那些人的計劃。」
    「飛行族和鷹族突然中的毒連部落裡最好的醫師藥師都沒辦法嗎?」
    「一開始是,後來念主人找到解藥……對了!最後期限,念主人跟我說過,黃昏前一定要趕回去,我不能跟你多說,飛行族跟鷹族的幾百條人命的解藥都在我的手上。大哥,我覺得壓力好大,怎麼辦?」
    永勝看著永樂身後的巨大包裹,無可奈何地敲了敲他的頭,「我掩護你進去,這樣能更加快點進入道羽部落,擺脫那些人後,我會回去通知風主……樂樂,你們一定要堅持到風主的到來。」
    永勝見到永樂緊張地點點頭才又道:「對了,給我帶個消息給天弱,曲夜現在跟風主在一起。」
    「什麼?曲大哥居然突然出現了?他到底是因為什麼原因失蹤的?他知道天弱大哥找他找得多辛苦嗎?」
    「永樂,現在不是說這些的時候。答應我,你一定要多加小心,亞父已經失去了父親,他不能再受失去你的刺激了。」
    「我知道了,大哥,你也要保重,我會通知天弱大哥。」
    「你更要好好保護念主人,我常聽風主說起他,我看得出來,風主對他的感情不淺,可以的話,我真想見一見他才離開羽部落。」
    「念主人其實一點都不同風主說起的感覺,大哥你見了他,也很快會喜歡念主人的……對了……大哥,羽部落的族長已經派人通知王族,如無意外,你們應該都會知道了羽部落被野獸部落入侵的消息,難道你們收不到這些消息?」
    「我們從來就沒有收到你們的求救消息,王族那邊也是一樣,我們從不知羽部落已經被野獸部落圍困起來,但是……風主在我離開前曾對我說過,他能把消息傳過來……就是因為風主能把消息傳過來,他才會一時察覺不了,不是……如果不是風主察覺到有所不妥,也不會需要我親自來到羽部落通知天弱……我需要立刻回去通知風主,你……」
    「乖,小乖果然厲害,這是給你的獎賞。」一把陰冷的聲音突然在永樂的身後響起,讓二人立刻毛骨悚然地看向發出聲音的地方。
    永樂禾永勝都是王族裡記名的人,能留下名字的獸人的戰鬥力一定不會低,但是二人同時都沒察覺到有人的靠近,直到那人刻意發出聲音後,他們才徹底警醒。
    「你們居然躲在這裡,還沒跟我打一聲招呼就想離開嗎?」一個抱著一個黝黑的小獸的獸人從永樂後面突然出現道。
    因為他的小獸,永勝腦海裡記起了那人的身份,意外地看著那人擺了一下衣袖,他們就被一些花式條紋狀的獸人包圍起來。永樂和永勝看著為首的那人,居然臉容是跟他們一樣是聯盟部落的乾淨,不像那些圍著他們的獸人,臉上都佈滿了各式的條紋記號。
    「他是誰?這些獸人不是野獸部落的嗎?怎麼會是聯盟部落的獸人帶領這些野獸部落的人?」永樂雖然覺得那人臉容熟悉,但是記人樣貌一向都是他最大的弱點,於是只能問向站在他前面的永勝。
    「東部落負責守衛防線的第一隊長,柏拔。怪不得東部落會被野獸部落輕而易舉就攻陷,原來就是因為他的原因……」
    「事情可不能亂扣在我的頭上,雖然這是值得記一功的好事,但是我也是因為東部落的族長下達的命令才把野獸部落的人帶進去。」柏拔溫柔地撫摸著他手上的寵物,柔柔地道,不知他真正力量的人,都會被他這副柔和的嗓音所欺騙,以為他的力量只是平平,但是每個跟他真正交過手的人才知道,他的力量源於他手上的那隻小獸。
    「東部落的族長?」永勝從沒想過居然是這個原因,他現在卻沒有再多想,只是在計算著這些圍著他的獸人的弱點,好讓他能突圍而出,回到王族通知風主。
    「羽風,你怎麼了?在擔心曲夜?依他的路程,他不可能這麼快就能來到我們記號的地方。」
    「不是他。」
    「不是他……難道是……」夏五月臉色一變,難怪這幾天他思緒總是有些不寧。獸人天生對危險的直覺,尤其是對伴侶發生危險的直覺都是準確得可怕。
    羽風知道了夏五月也有所預感了,終於對他說出了他一直有意隱瞞的揣測,「永勝並沒有在今天能如約回來,我懷疑羽部落出事了。其實在我回來後,並沒有看見野獸部落進一步的動作,我已經開始懷疑他們是針對我,只想引開我為目的,只是海域地帶有野獸部落的獸人混進來分散了我的注意力,東部落那邊的線眼也沒能把消息從裡面帶出來,這樣的情況讓我不得不對每個部落的消息傳遞都提防了幾分。」
    「怎麼可能……段家從沒有消息帶過來……」夏五月沒有說下去是因為他突然想到,如果羽部落出事了,那麼段家能把消息傳出來的機會就為零了。想到段淵還在羽部落孤軍作戰,夏五月心裡就一陣撕心裂肺的痛了起來。
    「我要親自回去一趟。」羽風簡單地交代了王族守衛隊的隊長,就立刻踏上回程的路上,夏五月沒多說什麼,就跟上了他的步伐。
    正在這時,在他們的前面,發出一陣強大的響聲,接連不斷的巨大聲音在他們的面前不遠處響起,把森林內的棲息的小獸都引起了巨大的恐慌,四處逃竄著,但是卻不知怎麼才能逃得出這些可怕的聲響。有些小獸更是被嚇得只能呆在原地,在大伙來臨時也沒用逃走的本能。
    羽風化成天馬飛向天上看著前面一大片的火海,一向只會微笑的臉龐上多了幾分震驚之意,久久沒有平復。
    「天啊,這是什麼?!」夏五月也明顯被那片突然起來的響聲後,他飛上天上接著就看見是一片火海的出現,他震驚得只能在上空直落而下,雖然沒有看著那片火海的蔓延,但是他也能預感到它越來越大燃燒起來,甚至把他們離開的路都被封鎖在這片火海裡。
    很快,西邊的一片森林很快就被這片無情的火海所摧毀。
    「是什麼東西能有這麼大的燃燒能力?」羽風重回地上,拿出地圖,看了一眼,「那裡是地圖上的終點位置……」看著那些獸類被濃煙熏過後就全身焦黑而失去呼吸,很快,濃煙飄過的地方都有一大片焦黑的小獸僵硬地躺在地上。羽風立刻化回人形撕了自己的衣服,高聲道:「濃煙有毒,你們快點屏住呼吸,用自己柔軟點的衣服來輔助呼吸,快速退到有水的地方。」
    「向東走那邊有水流。」那名王族獸人守衛隊長難得震驚地道。
    在濃煙飄到他們這邊的時候,一行人迅速地跳到森林裡的小溪裡。
    「可惡!是誰把爆炸裝置啟動了!」密室裡響起了暴躁不已的聲音,許元白再也沒了平日那種裝出來的溫柔冷靜。他的確不能再冷靜自持起來,因為那個他的基地唯一最為強大的秘密武器居然被啟動了。這讓他的下一個計劃只能夭折在腹中,讓他氣急敗壞地來到總密室裡。
    「我們不知道,只是突然系統就失靈了,主人,爆炸在五分鐘之內就會在摧毀基地,我們要怎麼辦?」
    「迅速撤離吧,啟動緊急撤離裝置。」在最後一刻冷靜下來,許元白有些無力地道。
    「是。」那人按著一個大屏幕幾下,隨即恐懼地從椅子裡掉下來。
    許元白不耐煩地了起來,接二連三的突然狀況讓他脾氣恢復了本性,暴躁地道:「怎麼了,還沒弄好嗎?」
    「主人!緊急撤離裝置在三十秒前被破壞了,無論如何重啟都毫無反應!」
    「到底是誰……立刻把囚室三十號的監控打開。」
    果然,囚室裡那個玻璃箱子空空蕩蕩地證實了許元白的猜測,他看著基地爆炸系統倒數著的數字,握緊拳,咬牙道:「凌冬!想不到你都快要臨近頻死還要弄出這麼大的動靜。」
    這時,基地響起了刺耳的警報,嘈雜不已的機械音調從基地的每一個角落響起:「即將強行摧毀基地,請所有工作人員在一分鐘內安全離開,三十秒內,全部主控門道封閉……」
    許元白臉色大變,在最後幾秒掙扎著撲出門道梯口……
    「風!前面爆炸的地方是哪裡?離我們要去的目的地有多遠?」由於著急,曲夜自己也沒發現自己從嘴裡冒出的詞彙有什麼不妥之處。
    待濃煙飄過後,曲夜就從林子裡突然躥了出來,羽風看著他也是相安無事,就知道曲夜成功避開了那些濃煙,只是他的身體上並沒有泡水的痕跡。
    「那些濃煙是什麼?爆炸又是什麼意思?」羽風臉容嚴肅地問道。
    曲夜神色明顯一滯,隨即掩飾性地道:「我不知道……」
    「曲夜。」羽風打斷了曲夜的話,認真地道:「我已經不想再跟你玩你瞞我猜的戲碼了,今天你不跟我交代清楚,那麼我們就分開行動,前面突如其來的大火我會查清楚,我不需要一個不肯對我誠實的人繼續留在我的身邊。」
    「風,現在情況危急,那些待我救了裡面的那個同伴,我就跟你交代清楚。」
    「不行,你救了人後,我不敢保證你不會先一步離開了,我要瞭解了你們的動機才幫你。我猜得沒錯的話,他們手上的武器殺生力絕對超出我們的想像,剛才那些造成那麼大殺傷力的東西到底是什麼,那些野獸部落的人能混進王族也跟這些武器脫不了關係,是嗎?」
    「原風……」
    「別叫我這個名字,讓我覺得刺耳,我現在叫羽風。」因為曲夜一向只稱他的單字,自見面起,羽風還是第一次聽見曲夜叫上自己的姓氏。
    「好,風,我們不糾結名字的問題先,你能不能跟我說說,你到底知道了什麼?」想到凌冬的情況,曲夜就不想再浪費一刻鐘的時間。
    羽風意味不明地微微一下道:「我知道的絕對比你估計的多。我還是這句話,我只想知道真相,還有,那些人的目的。」
    最後,曲夜沉默了半響後,才看著羽風,道:「其實他們有些人當中,並不是這個世界的人……」
    「並不是這個世界的人?」羽風聽見曲夜的化後,並沒有夏五月那般的震驚跟疑惑,只是低頭,深深地思考了一下,然後淡淡地道,「我終於明白了。」
    「你明白什麼?」曲夜雖然知道羽風只要知道了一個大概的關鍵點,就有能把事情連起來的能力,但是能這麼短的時間都能明白他那一句莫名其妙的簡潔的解釋,就讓他有點覺得不可思議了。他突然發現,自己以前瞭解得羽風還是太少了,自己居然一開始還妄想瞞著羽風,準備要他幫助自己救出凌冬,然後在神不知鬼不覺之間離開這樣天真的想法。
    羽風再次整理了一下混亂的思緒,臉上的笑容終於消失無蹤,漸漸蹙眉,道「我猜得果然沒錯,五年前我就遇見一個自稱不是這個世界的人,那個部落的人都以為他是瘋子,當時是我第一次看到這塊差不多的玉珮,」羽風拿出單念的玉珮,繼續道:「他說了很多他那個世界的事,條理分明,絕不像瘋子該有的思維邏輯和能力。雖然覺得不可思議,但是我卻沒有太過在意,直到我再次遇見這塊玉珮……我不得不懷疑那個瘋子的話。」
    「你猜得並沒有錯,其實這個世界混進其他世界的人,已經好些年了,我在凌冬,就是我要去救的同伴的名字,我在凌冬的口中知道時,都已經超過十年的時間。凌冬就是第一個告訴我聽這些的人,包括這把刀子。他用復活族的契約力量跟他那個世界得來的力量發明的武器,只是他的力量沒有跟他的契約主人哪裡繼承,所以他不能大批量地製作,炎刃跟這把就是他的極限了。凌冬說過,一開始,來到我們這個世界的人只是為了瞭解他們新發現的大陸,但是那些研究人員當中,有一批人在我們豐厚的資源裡生出了貪婪之心,想把我們的資源供他們無盡期的使用,所以那批人就裝成在這個世界遇險或者失蹤了,在我們的世界通過五年的世界,偷偷發展他們的勢力,待那些研究人員發現的時候,那些勢力他們已經不能控制了,那些人躲藏在我們的世界,首先控制了風部落的人,這十多年來風部落的獸人漸漸變得凶殘異常,也是因為他們服用那些能把他們力量提高,卻加了控制藥物的緣故。」

  ☆、第五十八章

大貴賓顯然沒能忘記上次單念被麒在他的面前捉走的記憶,所以就算一直有單念的安撫,大貴賓還是對麒戒備萬分,麒每靠近一步,它就對麒發出一陣低吼。
    最後,麒也終於放棄走進單念的打算,見麒不再前進一步靠近單念了,大貴賓才總算沒有對他繼續發出低吼。
    「受人控制?」單念這才想起麒的話,有些不解地看向麒,不明白剛才麒說的話是什麼意思。
    只是麒沒有立刻回答他的話,而是從懷裡拿出一個小藥瓶,那個小藥瓶單念當然認得,居然是自己給令紫在藥房裡售賣他自己的藥的瓶子,這時連水千影也不由得來到單念的旁邊,想看麒到底是在打著什麼主意了。
    「這個瓶子裡面的藥我知道是來自於你的藥方製作的,但是裡面的藥我換了只屬於我們部落的一種丹藥,也是因為這個藥瓶,讓我知道你用藥比藥族的人都高明,這是我們部落裡最好的煉丹師對你的評價,所以我準備了部落的特製丹藥,讓你能看看裡面有什麼奇怪的東西添加在裡面。」
    「丹藥?」
    「沒錯,近年來我的部落再也不是以前的部落了,我的那些族人其實從很多年前就開始變得很奇怪,以前族人們只是天性好戰,但從來都不胡亂殺生,但是近年來,他們卻瘋狂迷戀於丹藥的吸取,變得更加的嗜血暴戾了。這次因為你上次問我的玉珮的事,讓我把另一塊玉珮找了出來,前族長早就發現這些丹藥是很有問題,卻因為玉珮的原因突然失蹤了,才讓新的族長上位。為了顯示他的力量,也能在部落裡能快速站穩他的族長位置,他必須要侵略一個部落來顯示他的能力,這也是他們突然入侵羽部落的關鍵所在,只要找到前族長,以他的力量,新族長就要退位,那麼羽部落的危機自然能解除了。」
    只是簡簡單單的解釋,就讓單念和水千影明白到,這次羽部落的危機其實只是野獸部落的一個突如其來為了宣揚實力的決定,卻能把羽部落攪弄得不再和平,甚至變成了人間煉獄。還有那邊的洞穴裡還有幾百條人命正在跟死神作鬥爭。
    看著昔日寧靜的部落變得破碎流離,單念也只能暫時相信了麒的話,接過麒的藥瓶,拿出來聞了一下,然後皺了皺眉,「你說你們早就懷疑這些丹藥有控制人心的作用?」
    麒點了點頭,「前族長很早就發現了,但是部落裡最厲害的煉丹師卻只是沉醉於煉丹,在煉丹穴裡從來都不見人,他已經十年沒有踏出洞穴一步了。」
    單念略略地消化了一下麒的話,繼續聞了一下藥瓶,一向面無表情的臉上,臉色卻開始變得越來越難看。
    丹藥,這並不是一個陌生的詞彙,以前他在爺爺的醫書上也看過關於煉丹術的資料。雖然煉丹術是古人為追求長生而產生的藥物,但是在後來的發展中,漸漸變成了跟一些藥物差不多的功效了。所謂的丹藥,其實就是一種硫與少量水銀的合成品,呈紅色,跟他手上的這顆分別不大。單念並不驚訝於丹藥居然會在這個世界裡出現,他只是驚訝於丹藥的成分,居然有大量的興奮\劑的氣味,那是會讓人上癮的一種藥物,簡單來說,就是有讓人上癮的毒\品成分,讓人產生短暫的興奮,從而得到了食用的人所需要的亢奮快\感。大量服食過後,那是會讓人腦漸漸失去思考的能力,從而達到用藥物控制的目的。這種味道他曾十分熟悉,熟悉到一聞就能分別出他的藥性,只是他有些奇怪,這種化學合成的藥品,以這裡的藥物發展技術,是根本不可能在這個世界裡出現的。但是一想到那些槍支的出現,跟這次的病毒,單念大概已經猜到這些丹藥的來源是哪裡了。
    也由於單念表面一副的面無表情,讓麒察覺不了他的百轉千回,他接著聽見麒繼續道:「我們部落裡,丹藥基本上是比吃食重要的頭等大事,每人都會隨身帶著丹藥。我是前族長帶大的,他自小就告誡我不能服用這種丹藥讓自己的力量得到快速的增強,在他繼承風部落的族長後,風部落使用丹藥的情況也開始漸漸得到緩解,但是前族長還沒完成他的目標,他就失蹤了,部落不能沒有族長,所以就由現任族長統領風部落。他的身份神秘莫測,眾人只知道他是風部落一個排行不到前十的獸人,直到有一天,他的力量因為過多服用了這種丹藥的緣故,力量大增,所以能做上風部落的族長。因為有他的成功做為先例,風部落的族人開始瘋狂迷戀於丹藥的吸收,但是這種丹藥卻有一個副作用,那就是讓服用過後的人變得嗜血,更加的殘暴了,但是一向崇尚武力的獸人,力量能快速變強是他們夢寐以求的事,所以後果可想而知,那就是要四周挑引戰爭去發洩他們服用藥物後的副作用,先是風部落的小部落,繼而輪到了聯盟部落的東部落,也許是因為力量的提升的關係,東部落居然被他們輕而易舉就入侵到王族的部落……」
    「單藥師,他們開始不行了!」一把聲音讓麒的解釋只能中斷,單念猛地從暮色來臨之際,看向那個醫師,然後立刻騎上大貴賓的身上,水千影也臉色一變地跟了上去,連身後的麒也不再顧得上了。
    跟永樂約定的時間裡,一步步的逼近,所有族人都到了最危急的情況,但是永樂的身影卻還是遲遲沒有出現,整個洞穴裡再次充滿了絕望的氣息,就連那些醫師和亞人們都接近了再一次崩潰的邊緣。
    單念從大貴賓的身上跳下來,來到情況最嚴重的的花淳安的身邊時,花淳安已經開始咳出血液,意識也開始不清楚了,陷入了半昏迷的狀態迷糊著,胸膛的起伏也漸漸減弱。
    單念看向洞穴外面,一片的火紅色的黃昏到來前的光線讓他從沒有覺得這麼的刺眼過。
    「樂樂,你快走,不要管我,羽部落裡面的人需要你的藥……」在最後的一招裡,永勝選擇了跟柏撥同歸於盡,從而讓永樂找到了離開的時間。雖然最後柏撥失去了生命,但是他也付出了沉重的代價。
    白色豹子獸型下的毛髮已經徹底被染紅,沒有一塊是沒有不流血的地方。
    「大哥,你怎麼樣,咳咳……」永樂掙扎著從地上起來,終於忍不住地哭了出來,永勝的慘狀根本讓他再也控制不住情緒的失控。因為包裹的原因,他沒有化回自己的獸型。
    只是永樂還沒說完一句話,就被一陣灼傷的痛苦而讓他漸漸連說話的力氣也沒了。突然,他們以為失去呼吸的柏撥扔出一個東西,瞬間到處是火燒的煙霧而『轟!』的一聲。
    突然預知到危險的永勝,在轟炸聲響起的前一刻就咬著永樂一個跳躍,敏捷得完全不像是受了很重的傷,他跳到了遠處。巨大聲響過後,他們看向那一陣夾帶著火焰的東西摧毀了十多棵樹的範圍,如果不是他在最後一秒把永樂離開,那麼他們也隨著柏撥的身體而灰飛煙滅了。永勝也因為剛才的那一跳,讓身體上的傷口傷得更加嚴重,還沒來得及說上什麼,就已經昏死過去,倒在一旁。
    永樂也受傷不輕,只能憑著心裡那股救人心切的意志而留著最後一口力氣把永勝拖著向前走,不願留他在這裡,一步接一步的艱難地向羽部落走去。
    剛才響聲這麼的巨大,必定引來一些附近在巡邏的野獸部落的族人,背上背著一個巨大的包裹,還拖著獸型比他巨大的永勝,永樂迷迷糊糊地就跌落一個他覺得無比溫暖的懷抱裡。
    抱著永樂來到洞穴前時,巖神才把永樂輕輕地放到一邊,呂雲天也接著把那包藥草跟身後的族人把永勝也抬了進來。
    單念才剛才洞穴門口處走進來,已經幾乎放棄的想另作打算去救獸人們和花淳安時,就聽到背後傳來了響聲,接著一陣濃烈的血腥味向他撲來,他幾乎是立刻就轉頭看去。
    「永樂怎麼了?」單念看到的是受傷嚴重的永樂,他已經失去了意識,身上的衣服還有被硝煙熏過的痕跡,臉上一片漆黑,身上的衣服也染紅了,也不知是失血過多還是怎麼回事。
    花貝跟幾名醫師於是也迅速走過來檢查。
    「只是失血過多,要立刻就用古仙蓮才能止血,這個獸人的情況也是一樣。」
    「這是永樂一直連昏迷前都捉緊的藥。」一邊說著,一邊注意著永樂的情況的巖神立刻打開了那個巨大的包裹。
    單念立刻接過巖神遞給他的藥,所有人都終於充滿希冀地看向單念,見他點點頭,立刻不見臉上那幾乎讓人崩潰的神色。
    「你和藥師們快去熬製這些解藥,他們有我和幾個醫師在,我保證他們的生命不會有什麼危險。」
    單念連忙點頭,嗡嗡跟大貴賓立刻分工合作拿起藥物來到臨時的熬藥的地方。
    看著還是血流不止的永樂,巖神不由得道:「花貝,怎麼他的血還是不止,不是有古仙蓮嗎?」
    「可是我們沒有帶足夠的藥物過來,現在連唯一教程最快的永樂也出事了,只能用普通的止血藥物去救治了。」
    「我去……」正想化回獸型的巖神卻突然停下了腳步,他怎麼忘記了,自己的獸型已經在五年前不能化回原型了,看著永樂身上的那一抹抹的鮮紅血流不止,巖神從沒有比此刻憎恨自己不能化回獸型的事實,只能無力地吩咐了一個速度較為快的獸人迅速去拿古仙蓮過來洞穴裡。
    呂雲天拖著同樣受傷不輕的身體走到花淳安的身前,此刻的花淳安已經是半昏迷的狀態,根本就沒有了意識,卻也堅持著想睜開眼睛,卻還是緊緊的閉著,像是期待著什麼一般,不捨得徹底閉上雙眼。
    看著這副脆弱模樣的花淳安,呂雲天連忙抱著他,嘴裡喃喃道:「淳安,是我,你看得見我嗎?我終於來了,部落裡的亞人全都疏通到牧場裡,那邊有大批的守衛守著,你可以放心了,你要堅持,小念已經在熬藥了……」
    花淳安也不知是聽見了呂雲天的話,還是認得他的懷抱的溫度,遲鈍的思想只能努力清醒,只想看清那個在他耳邊呢喃的人是誰,努力地分辨那道聲音到底是不是自己的錯覺。他只想再看一眼呂雲天,只是一眼就好。
    「小念,藥好了嗎?淳安的情況好像非常不妙了。」花貝也從永樂的身邊走過來,檢查了一下花淳安,然後焦急地問道。
    單念只能加了火柴,甚至想連大貴賓的火也用上了,但隨即卻停止了這種做法,熬藥需要的是火候,只是加快速度,藥效還是沒能這麼快就能發揮,那時只會浪費更多的時間。
    呂雲天握住花淳安冰冷的手,擱到自己的臉上,「淳安,你感覺到我嗎?我來了,你快睜開眼睛看看我,來,睜開眼睛,看我一眼好嗎?」
    「小念,藥還要多久?」微弱的呼吸讓花貝不由得也慌亂了起來。
    「還要一會,藥效才能發揮一成。」單念只能道,這個藥太硬了,如果不是,他只怕會直接讓花淳安直接吃下這個藥。
    但是此刻的花淳安,幾乎已經失去了呼吸,呂雲天拚命緊握著花淳安漸漸變得更加冰冷的手,讓他感受著自己的滾熱淚珠。
    「淳安,不要……堅持住……」呂雲天喃喃地道,「你一定要活下去,淳安,你聽見了嗎?」
    但是,花淳安還是沒能聽見呂雲天的祈求,呼吸漸漸減弱,胸膛甚至看不到絲毫的起伏。
    一時之間,連身為醫師的花貝都失去了本能反應。
    正在這時,一陣奇怪的響聲在大貴賓那個玉珮形狀的標誌上響起,單念就看見一陣刺人的黃光從大貴賓的腿上發出。
    「先讓他吃了這顆藥。」一把非常好聽的男音在黃光裡發出,讓所有人不由得驚駭地看向那道黃光裡出現一個人影。
    「是獸神嗎?」有一個亞人藥師不可置信地看著那道黃光消失後出現了一個穿著奇怪的亞人,正在面帶微笑地看著單念的方向。
    在聲音響起的那一刻,連單念都覺得自己彷彿看見了天使一般,直到他能看清來人,發覺那人居然穿著跟他在地球時一樣的衣服,白色的襯衫,米黃的休閒褲,很簡單的配搭,卻讓人感覺穿在他修長的身上,無比的適合跟匹配。
    他的眼睛很漂亮,彷彿像是最亮的星星一般,看向單念時,露出一抹笑容,向他伸出一隻手,「念,快點把藥拿給你的朋友吃了,我不能離開這個這道光的範圍內。」
    「你是誰?你認識我?」單念有些呆愣地聽著那人的話,走過去拿過他手上的一棵黑亮如巧克力一般的藥物,單念聞了一下,然後立刻沒有多說什麼就拿著藥來到花淳安身邊,讓抱緊花淳安的呂雲天放開花淳安,餵他吃了他手上的藥物,花淳安才吞下那顆藥,呼吸就開始變得正常了起來。
    單念轉頭看向那個突然出現的人時,那道光已經漸漸消失,大貴賓腿上的那個玉珮形狀也恢復了正常的狀態。
    所有的人也從震驚中醒來,花貝有些激動地道:「恢復了呼吸了,小念,剛才那是什麼?那是人嗎?」

  ☆、第五十九章

「他們是怎麼一回事?」
    聽見洞穴內那一聲聲的驚呼,麒化出他的獸型神不知鬼不覺就進入到洞穴內。只見洞穴內已經充滿著奇怪的氣氛,但是他沒有理會那些藥師們和醫師們的奇怪反應,只是看著洞穴裡每個躺著臉色慘白的獸人,有些錯愕跟疑惑,對洞穴裡的那些獸人不像是受過傷卻不知為何散發出死亡的氣息。
    段淵這時也因為時間的即將到來,而焦急地進入到洞穴查看情況。卻對那個不該出現在這裡的野獸部落的族人的身影,他立刻拿出炎刃跟也發現了他的出現的水千影同時來到麒的前面。
    段淵在聽見麒那疑惑的語氣就火冒三丈,「你還要問我們嗎?還不是你們野獸部落對我們羽部落的飛行族和鷹族使出卑鄙的下毒的手段,讓他們變成這樣的嗎?」
    但是,在這時,段淵還沒跟這個突然出現的野獸有對打一場發洩自己情緒的機會,立刻就被一個藥師拉過去熬藥了,甚至連麒這個野獸部落的獸人也被那醫師拉走,他全副為醫治族人要更加人熬藥的心思顯然沒發現自己拉的人裡居然有野獸部落的獸人,他認真地又開始了另一個新的熬藥的地方,然後給麒和段淵解釋如何快速掌握火候的辦法。
    「我們部落做的?」麒皺了皺眉,卻也沒有拒絕那個醫師的講解,漸漸也開始掌握了火候,只是突然喃喃自語:「原來他們說的計劃就是這個……」
    仔細地看著那些幾乎失去呼吸的人,麒皺眉地問向剛才拉他過來的醫師,「他們還有救嗎?」
    麒的問話,並沒有引起那專心致志熬藥的醫師的反應,或許他身上沒有淚氣的感覺讓所有人都開始對他的存在感沒有那麼在意,畢竟所有的人都在各司其職,都在忙著如何能快速地熬製多一份藥物做準備。
    「有救,單藥師說有救就有救。」突然,一把聲音焦急地響起,打破了洞穴窒息的氛圍。
    也不知是說給自己聽,他說完後,卻神奇地讓自己能迅速冷靜下來,或許,不知從什麼時候開始,單念的存在就已經是他們這些藥師最大的支持。
    或許是剛才的那一抹突然出現一個人的事太過怪異,讓有些好奇心十足的亞人還是憑著本能偷偷地看了看單念,然後再看看大貴賓,接著渾渾噩噩地繼續熬藥。
    麒因為那人的話自然而然就看過去,看到嗡嗡臉上的花色時手裡烤火的動作頓時停了下來,「這個花紋……前族長的孩子怎麼在這裡?他不是夭折了嗎?到底是什麼回事?」
    這次沒有人再注意到麒的問話了,因為他們熬製的藥物已經到了尾聲,每一個人都只得更加的全神貫注,所有的藥師和醫師都恨不得一個人當十個人用,無奈熬製藥物最要不得的就是著急。
    而另一邊身為族長的呂雲天對麒的來到並沒有理會,甚至連他說什麼也沒有在意,剛才花淳安差點就失去了呼吸讓他還心有餘悸,他把好不容易恢復呼吸的花淳安抱著,就再不肯撒手了。
    花淳安失去呼吸的那一瞬間,讓他明白到,失去了懷裡的人,所有的一切都變得再沒有任何的意義了。他的族人,他的部落,甚至連族長位置下的責任,如果要他都拋棄甚至連同自己的生命為代價的話,他也只想以此來換取花淳安一生的健康平安。
    這時,連單念也只專心於熬藥,所以沒有聽見麒看著嗡嗡而說的那些話。
    「小念,我第一次覺得熬藥……也是一種煎熬,你能立刻研發一種能解百毒的藥物嗎?就像剛才淳安吃的那種……」一直沉默的花貝,眼底忽然恢復了清明,抬起頭,看向單念突然道。
    因為花貝的話,讓單念終於分出了心思想起剛才那人突然出現的情景禾那個突然出現的人給他的藥物。相比那人為何能在最緊急的時刻出現,讓他更加在意的是,那顆藥的研製方法跟配方,那顆藥雖然跟起死回生的作用差得很遠,但是這種配藥的技術已經很是高明了,以他現在的知識,是不可能研發出類似的藥物,如果能再一次見到那人,那麼他想親自問那人,為何他認識自己,這顆藥是他研製親手的嗎?
    那人出現的太突然,消失得也太突然,如果不是花淳安真的恢復了呼吸,單念還是不太敢相信,那人出現到底是他在熬藥的焦慮中產生的幻想,還是事實發生的事。
    所有人,如果不是覺得現在實在是熬藥最重要的話,所有清醒過來的人都忍不住問單念,那個突然出現,漂亮得不可思議的人到底是什麼回事了。
    花貝見單念似是沒有聽見自己的問話,於是再問了一遍,才見單念抬起頭。
    單念見到花貝還在目光灼熱地等著自己的答案,他搖了搖頭,「我暫時還不能研製出發這麼厲害的藥物,但是我卻記得那種氣味,那是類似於我以前聽過的一種類叫『千年人參』,它是一種以補氣固脫,甚至有回陽救逆的功效。如果……能有多一顆讓我好好仔細研究一下……。」單念卻突然停了下來,他忘記了這裡再也沒有他爺爺的煉藥房,並沒有足夠的器材讓他任意擺弄,就算此刻在這個世界多一顆那種藥物,他也沒有辦法把那些藥物的成分研發出來。
    甚至連剛才麒給他的那幾顆丹藥,也是面臨同樣的情況,工具器材和知識的不足,讓他在研究藥物時,實在是苦惱了很久。但是想到剛才麒的話,如果這些藥物真的是控制他們部落的獸人而變得嗜血而破壞聯盟部落的和平的話,他不得不試一下,研究出這些丹藥的成分,然後研製解藥,解除了羽部落這次的危機。如果能找到適合的材料,他或許有辦法把顆丹藥分解出來,單念突然想起古仙蓮的池水有一個最重要的作用。
    「藥終於熬好了!快,快去趁熱餵給他們喝。」花貝明顯帶著驚喜的聲音讓單念瞬間從沉思中醒來。
    ****
    一直忙完所有的人的藥物,天色已經徹底地暗下來,夕陽早已已經不見了蹤影,緊張的氣氛終於在藥物餵下後,所有人終於鬆了一口提心吊膽的氣。
    單念靜靜地走出洞穴,站在洞前,看著天空的繁星,單念眼底一片溫柔。
    以前他從沒看過在那個世界的天空,也不知到底是這裡的天空更加美麗還是他長大的那個世界的天空更加美麗。
    不知為何,單念卻忽然在那一片片的繁星下,閃現出羽風那個微笑的臉孔。此刻,他好像有些想念他,恨不得立刻就能見到那一抹溫柔的微笑。
    麒靜靜地站在單念的身後,直到單念發現他才走上前。
    看著單念有些疲憊的神色,麒低聲道:「對不起,我為我的族人的那些行徑道歉。」
    單念抬眼看向麒,沒有說什麼。
    麒愧對那雙無比清澈的眼睛,低下頭才又道:「我保證不會有下一次。」
    單念這時忽然記起剛才他著急回到洞穴沒還給麒的玉珮,從懷裡拿了出來,遞給麒。
    麒卻沒有接過,只是道:「這塊玉珮本來是想給你的,哪知道居然會在這個錯誤的地方給你,實在是太不浪漫了……希望現在給你也不會太遲,我已經替你打聽過了,只有有一塊完整的玉珮就能修復碎過的玉珮,但是該如何修復,我卻怎麼也收集不到這些消息。」
    單念看著玉珮,眼底閃過莫名的神色,道:「謝謝你在我不知道的時候做了這麼多,因為這塊玉珮,讓你們的前族長陷入奇怪的事件中,這也是因為我的責任,或許待我找到冬哥……我會問清楚這塊玉珮的由來,還有你的前族長的失蹤跟這塊玉珮到底有沒有關係。但是現在……這塊玉珮我已經不需要了,我已經確定,要找的人就是在這裡。所以,我也不需要這樣的玉珮了,你也不用繼續幫我收集玉珮的消息。」
    「什麼?你不需要它了?」麒有些愣愣地看著單念,本以為單念是客套之下說的話,但是看著他那雙同時看著自己的黑瞳,麒知道,單念說的話就是真話。
    「算了,這也不是什麼重要的事。」把所有的心思吞嚥在剛才生出的念頭裡,麒於是改變了話題:「那個屬於我們部落的獸人小孩,是你親自把他收養的嗎?」從那小孩對單念的態度,麒不難猜出單念跟他的關係。看著小孩完全沒有他們族人那些被父親影響而逐漸變得嗜血的小孩,他好像從沒發現,原來自己的族人的眼睛,也有這麼乾淨而澄澈的一天。
    麒看著眼前這個在夜空下比天上的亮光更加澄澈地瞳孔,忽然有些明白那個獸人小孩為何有這麼乾淨的感覺了。他忽然有些艷羨那個小孩,居然能幸運地留在這人的身邊。
    單念有些驚訝地點點頭,「你認識他?他是你的族人,那麼嗡嗡的亞父親……」
    麒歎了一口氣,「他能留在你的身邊,也是他的幸運。幾年前我們本以為他已經隨著他的亞父夭折了,對了,他的父親就是我說過的前族長。」
    「那他為什麼在野外生存了幾年?我找到他的時候,他身邊根本沒有大人生活在身邊的痕跡。」
    「他的亞父是前族長在一個小部落帶回來的,本來我們以為他有了孩子後會安心留在風部落,誰知道在即將生產的時候……他偷偷跑了……還留下書信說因為孩子驟然離世……現在看來,他定是跟那醫師合謀,把前族長騙得徹底,前族長也是因為害怕他產後太過傷身欲絕,所以就應了他的哀求,送他回去本來的部落。」
    單念早就從段淵他們的口中知道,麒口中的帶回去他們的部落,意思其實跟強取豪奪差不多的意思了,難怪那個亞人不情不願,任誰被逼去到不願意去的地方,也不會幸福的。
    「其實……你們可以用自己真心的行動,做一些讓亞人感動的事,那麼……或許那些亞人們就會自願跟你們回部落,而不是不顧他們的意願,強行帶他們回去,如果是這樣,或許就不會再有嗡嗡一出生就失去了亞父,這樣的悲劇發生了。」此時,他也大概猜到嗡嗡的亞父定是遇害了才會讓嗡嗡獨自留在野外——儘管嗡嗡是獸人小孩,生命力頑強,但是也是一個沒有自保能力的小孩,自小就流落在叢林裡,身邊沒有任何能交流的族人,只能與蜜蜂為伴而長大。甚至在一開始遇到他們,也只是以為他們跟森林裡會把他當成食物的野獸一樣的存在。
    「我明白這個道理,真是諷刺……親自教導我這樣做的前族長,卻還是沒有徹底明白這個道理……」
    其實一開始,自己也是只按自己的意願想把單念直接帶回去的意思,但是後來單念寧願跳進海裡凍死也不願跟他走的時候,他就不願再次強行帶單念離開了。在迷迷糊糊的意識中,目睹單念毫不猶豫跳下冰海的時候,他忽然就記起了部落裡一些寧死不屈的亞人,他捨不得單念也變成他們其中的一員,於是他翻看了聯盟部落無數的書籍——那些記載著如何正確對待亞人的書籍,終於找到了一個對待單念最好的辦法。
    「小念,我能這麼叫你嗎?你能給我一個機會嗎?」
    機會?什麼機會?單念有片刻的呆滯,一時還沒有反應過來麒說的那句話是什麼意思,但是過了一會,單念卻眼神堅定地想麒搖了搖頭,「不能,我已經有喜歡的人了,雖然他不在我的身邊,但是我好像發現自己也有點……喜歡上他了。」單念含糊地道,其實心裡清楚地明白,那種莫名的感情,已經不能用喜歡形容了。
    忽然,他心裡非常想見羽風,想見得要命,只想把這段日子發生的事,他所擔心的事,那些焦慮的感覺,全都告訴給羽風知道。

  ☆、第六十章

他想見羽風,從沒有過這麼劇烈感情的單念,突然連自己都有些訝異,自己那心臟的起伏居然也會有這麼強烈表達他真正的情緒的一天。
    這是一種很陌生的感覺,讓單念瞬間變得有些無措了起來。
    麒因為單念的直接的話,更因為水千影跟段淵的人突然面色不善地出現在他和單念的面前,不願再起什麼衝突,讓他再也沒有不得不離開的可能,繼而黯然地跟他的族人走了。
    單念那種強烈的這種感覺一直維持著在花淳安終於清醒過來,他和那些中毒的族人在麒暗中的幫忙中,偷偷地轉移出洞穴,所有中毒族人的身體在牧場裡漸漸得到恢復恢復,單念那種著急出去羽部落去找羽風的心情才稍微減輕了一點。
    花貝正在外面救治那些跟野獸部落戰鬥的族人,而單念卻留在了牧場裡,把這次中毒過後需要的藥物每天都準備幾百人的份量。況且,近日,聖手先生的病情也反反覆覆的發作,讓單念為了聖手先生的病也漸漸把自己的那種急切的感情收起來,專心醫治聖手先生的病。
    花淳安恢復得很快,到了第五天,已經能跟單念他們一起吃飯了。
    花淳安看著前面那個只是看著碗筷發呆的人,花淳安向同樣看向他的呂雲天歎了一口氣。
    「小念。」花淳安柔聲叫了一聲那個在飯桌前發著呆的人。
    單念望過去無辜地問,「怎麼了?」
    「你知道現在是在吃飯嗎?」花淳安無奈道。
    單念疑惑地看向著他,沒有回答。
    「你這些天來都沒有胃口,你在擔心羽風嗎?」花淳安夾了一塊熟肉給他,看單念慢慢吃起來才放下心來。
    單念點點頭,然後輕聲喃喃地道:「我想去北部落的王族去找他,北部落的王族離這裡大概有多遠?」這幾天永樂的傷因為古仙蓮的原因,也恢復如初了,甚至連傷得最重的永勝,除了他的眼睛,其他地方都已經恢復了健康。
    永勝的眼睛時因為爆炸的碎片而失去了光明,讓永樂再也沒了往日一般的多話,只是默默地照顧者永勝。
    永勝自從知道自己的眼睛再也看不到後,也不再多問什麼,更沒有問花貝他們能不能有恢復的一天,大概他也猜到了他眼睛的大概情況,甚至十分平靜地安慰著永樂的情緒,他每一天都過得十分的冷靜,彷彿從此看不見任何東西的人不是他,連一點歇斯底里的情緒也沒有。
    花淳安終於把今天的最後一碗藥吃完,然後放下碗筷,道:「小念,雲天現在是不願族人冒險從羽部落裡出去。」
    呂雲天接著也道:「沒錯,我們在牧場裡易守難攻,就算他們攻打到牧場,我們還有牧場的山邊的石林,只有牧場的食物足夠,我們是可以堅持半個月,如果貿然再次冒險從野獸部落的防守地帶出去,他們再次有些我們未知的武器的話,那麼我們的損失就更加慘重了。幸好這次的中毒危機全靠你的藥物解除,我不敢保證,下次的危機也能百分之一百能順利解除,所以,留在牧場裡,就是目前最好的方法。然後等待王族那邊的人收到羽部落被圈禁的消息,那時羽風定會趕回來的。」
    單念也明白了事情的輕重,這裡還有五百條的性命還在他的手上,那些人雖然已經解毒了,但是還有一系列的後遺症要他親自監督。在這一刻,單念覺得地球有電話是多麼方便的一件事,起碼現在他想知道什麼就可以打電話過去就可以了,不用在這裡什麼也不知道,
    呂雲天拍了拍他的肩膀道「你要相信羽風,他不想做的事絕對沒人逼得了他,就算出事了,也絕對能全身而退的。你就好好在這裡,保護好自己,等他回來。」
    單念眨了眨掙得有點累的眼睛,看嗡嗡也在擔心地看著他,不想影響他們吃飯的胃口,他站起來說::「我和大貴賓出去牧場散步,很快就會回來。」他剛說完,大貴賓就跟在他身後出門。
    上一次因為大神祇的關係,讓單念沒有好好看過牧場到底是什麼樣的一個地方。
    大貴賓搖著尾巴跟著單念出去了,看到單念沒有精神,它趴在地上扯著單念的衣服叫他坐上自己的背部。單念很自然就坐上去。然後仰著頭看著天空又發起呆來。
    牧場裡再也沒有成片密密麻麻的大胡鷲,白雲慢悠悠的飄蕩在天空裡,幽藍的天空在傍晚時分也清澈得猶如藍海。西邊的雲彩被落日的紅霞染成火焰的烈晚般的紅煙。
    單念越看越不對勁,細心一看下才發現了牧場的一個小森林裡冒出的煙火,他緊張地對大貴賓道:「那邊的森林裡冒著大煙,大貴賓,快跑進去看看。」大貴賓嗚叫了一聲就朝著冒著煙火的森林奔跑起來。
    大貴賓快速的奔跑所形成的疾風,造成了森林灰塵漫天,單念只能閉著眼睛伏在大貴賓的背上。由於速度很快,很快就到了起火源頭的地方。
    單念看到一個一隻白色的大鷹用鋒利的爪子捲起火勢周圍的大樹,然後連根拔起,把拔起的大樹扔到起火的區域,很快火勢只是在那個區域內蔓延著,沒有波及到其他的地方。接著,單念還看到了大火的邊上躺著的兩具大型動物的屍體,動物屍體前的穿著棗色的衣袍的男子又扔了一具動物屍體在那裡。接著男子拔出背部的弓箭,而右手上的箭頭出現一束紅火,然後男子把那束火射到了三具動物屍體上,很快三具屍體也被燒成了灰燼。
    做完這一切時,白色大鷹突然尖吼一聲飛到了單念前面準備把那爪子伸向他時,棗色衣袍男子喊道:「無常。」
    白色大鷹聽到他的聲音,像箭那樣的速度消失在單念前面回到男子的身邊,然後拉著男子的單手又快速的飛回單念他們的前面。
    「你是亞人?」男子看著坐在大貴賓上面的單念,語氣卻是肯定的問道,而那只白色的大鷹把男子放下後,便化成了人型,只是冷著臉盯著單念,沒有任何其他的動作站在男子的旁邊。
    看著單念沒有回答,只是疑惑地看著他,棗色衣袍下的男子,硬朗的臉龐,那天不怕地不怕的雙眼充滿善意道:「這邊的森林裡很危險,怎麼會有亞人突然出現在這裡。」
    單念聽著他陌生的聲線,終於肯定,他只是和凌冬長得有點像而已,並不是他認識和熟悉的凌冬,而且那男子的肚子雖然不明顯,但是明顯見過這裡的懷孕的人是什麼樣子的單念,發現他一定有了幾個月的孩子了。
    「你叫什麼名字?」棗色衣袍男子好奇地走過去,難得看到不同於他們的亞人,他可是一直都在打量著單念。看著單念那白皙的皮膚,黑色的短頭髮下的沒有表情的臉龐,但是黑亮的眼睛充滿疑惑地看著他而表露了他的心思,他又說「我叫左寧景,他是於無常。」
    叫於無常的男子一直都沒說過一句話,只是左寧景走到哪,他就跟在他的身邊,存在感極低。
    單念聽到左寧景的介紹後,從大貴賓的背上跳下來接著說:「我叫單念。」他看了看森林的大火終於因為燒盡那個區域的樹木,而慢慢熄滅了而鬆了口氣。如果大火繼續蔓延,他不能再坐視不管了,如果因為這個大火而引來麒的族人的注意力,那麼他就不能不管了。
    看著單念的視線所及之處,左寧景道:「你是被森林裡的大火引導來這裡的嗎?大火已經熄滅了,所以你別擔心。」
    「為什麼會突然起火?」單念看了眼左寧景掛在背部的弓箭和箭頭,弓箭兩邊的箭羽部分像是剛才大鷹的羽毛,箭頭只是普通的木製,不同於平時見的箭頭用銅或鐵製。
    左寧景不好意思般道:「攻擊野獸時不小心波及到一旁的樹木了。」畢竟森林起火是很大的一件事,沒有惹來部落首領的注意算是他們好運氣了。
    單念也突然想起了剛看見他時那些燒成灰燼的動物屍體,看到森林裡那圍成一個圈的灰燼已經全部熄滅,就沒有繼續問下去了,儘管很多的疑問還在心裡。而且,他也注意到左寧景那越來越蒼白的臉色,他慢慢撫摸著拿微凸的肚子上。一直都在旁邊注意著他的情況的男子也慢慢發現了,他皺了皺眉擔心地看著左寧景。
    「可能他胎動了,要立刻去找醫師才能知道真正的情況。」單念的醫術還沒學多少,更不要說那麼快就學會了他們這個世界男子也可以生孩子原理了。「這裡離花貝醫館很近。」單念想了一下路程道,雖然部落有幾個醫館,但是他熟悉的也只是花貝醫館而已,而且他也絕對相信花貝的醫術是部落裡頂呱呱和最好的。
    雖然於無常的心裡著急的情緒沒有顯露出來,左寧景卻撫上他打算抱起自己的手忍著陣痛輕聲說:「無常,你別太擔心,冷靜下來跟著單念走……」於無常不想他繼續費神說話就立刻「嗯」了一聲後又點了一下頭。
    *******
    聽到花貝說左寧景只是動了一下胎動,好好躺在床上休息兩天就沒有事情後,於無常便坐在左寧景身邊,望夫石般看著左寧景的睡顏,沒有再動一下。而左寧景因為花貝給他喝的藥裡有安眠的作用早早便睡著了。
    「為什麼近來部落新來的人都是石像的表情。」花貝看了一眼和比單念的表情更加冷然的於無常然後道,他歎了一口氣,起碼單念只是沒有太多生動的表情,感情還是有的,而於無常在左寧景醒著的時候就是石頭了,更別提他現在在左寧景休息的狀態了。
    單念沒有回答他,他的臉已經被花貝折騰太多的次數了,所以現在都變成了一提起他的表情的事,單念都不敢回答他問題。而於無常更加是除了左寧景在他的眼裡內,其他人直接被他無視了存在。
    「他們是哪個部落來的?」外來部落的人來救治是要做記錄的,花貝直接問帶他們來的單念,因為他絕不指望那石像般的於無常會回答他的問題,如果不是左寧景在睡著前說過安撫他的話,然後於無常回答了一聲後,他直接以為於無常無疑是啞巴了。
    單念搖了搖頭,「我也不知道,我看到牧場外的那片小森林有濃煙才到那兒,然後就看到他們了……」單念簡略解釋了一下。
    看著他們一個比木頭還木頭,另一個卻是帶著孩子,花貝也不在意了,反正部落的規矩從來在他的眼前都是擺設,「算了,等另一個醒來了再問清楚……」花貝聽了單念的解釋後想了一下說道,然後被從門前悄悄進來的灰色身影打斷了他要說的話。
    ***
    「我們是從亞人部落過來的。」左寧景一醒來,就跟來到呂雲天他們正在商議戰事的地方,提出了加入的要求,然後簡單地交代道。
    「亞人部落?」不但連段淵有些震驚於左寧景的身份,連單念都不由得看向他們。
    以前單念也有聽過亞人部落的事,因為這個部落實在是太過獨特了,那是一個亞人比獸人力量強大的部落,部落裡也從來只留下亞人,獸人的存在是在亞人生下孩子的那一刻起,就代表了他們的命運,他們不是被驅逐出亞人部落,就是要被殺害的下場,所以才有了只有亞人的亞人部落。更因為這個奇怪的風俗,讓單念對亞人部落印象很是深刻。
    「因為我在亞人部落收到羽部落出事的消息,所以就立刻帶上無常從亞人部落逃了出來,希望我們能及時趕過來。」看見眾人露出一副疑惑的表情,左寧景於是解釋清楚道:「因為我曾答應過羽風,如果我有離開部落的一天,就來到羽部落重新生活。羽部落的危機,我在小森林裡也大概瞭解清楚,而這個牧場除了大路,為那條唯一的小路也是羽風告訴我的。我大概能瞭解到,你們失去了飛行族和鷹族,被大胡鷲在天上包圍的局面,讓羽部落的情況變得很是嚴峻。我只是奇怪,為何大胡鷲會突然出現在部落裡?」
    他的話讓眾人更加他的高深莫測,居然只是帶著自己的愛人,在短短的時間就把羽部落的關鍵消息打聽清楚。呂雲天在心裡也無比的慶幸,這讓是自己的幫手,而不是站在跟他們對立的敵手,否則,他們這次羽部落的危機,能不能靠他們自己解決,就很難說了。
    呂雲天也道:「我們也是百思不得其解,為什麼大胡鷲居然馴服於野獸部落的族人了,還有它們之前到底潛伏在哪裡?為何這麼大的大胡鷲群落,鷹族居然沒有發現。」也是因為太多的疑惑跟不可思議,也因為那些未知的力量太過詭異,讓呂雲天完全沒了平日那種天不怕地不怕跟野獸部落來一場背水一戰的血勇之氣,而是做出了讓所有的族人都退到牧場裡的無奈打算。
    「雖然大胡鷲的力量龐大,但是大胡鷲沒有太強的攻擊力,只要我們鷹族跟飛行族恢復行動的能力,那麼它們也不足為患了。」水千影突然道。
    「小念,飛行族和鷹族最快要多久能恢復。」
    「起碼要半個月後。」單念道。
    「半個月……裡面有太多的未知變數了。」呂雲天不由得擔心地道。
    「對付那些大胡鷲,我有辦法。」巖神突然出現在臨時搭建的房間裡,他的話讓所有人都同時看向他。
    「小念,你身上的那個發射器可以拿出來給我嗎?」巖神祇是走到單念的面前道。
    單念點點頭,從懷裡拿出一直隨身攜帶的發射器遞給巖神。
    「上次我曾看過小念的那個發射的東西,當時我也留意到,製作這樣的東西也不難,只集合部落所有的武器師,那麼一天也能製作幾百個了。」
    「可是那個東西雖然好用,但也只是小念用的來,我們可是沒有小念那種百發百中,出神入化的技術。」對一切武器都把玩過的段淵,不由得指出了問題的關鍵所在。
    「這個或許我有辦法,」左寧景見所有人都看向自己,接著道:「我們亞人部落,亞人最擅長的就是箭術。給我兩天的時間,我能讓不會瞄準的亞人,不說能百發百中,但是準確度也不會低了。」
    「那就最好了,我們能參與戰鬥的族人除去那些受傷的,已經沒有足夠的兵力去抵擋他們了,如果有了這個發射器,那麼我們就多了一隊新的力量——就是那些身體強壯的亞人!」呂雲天一改多日來暗沉,連續想了幾個應對的辦法,然後就立刻帶著水千影和段淵出去準備集合亞人的事情。至於發射器的製作,則交給了巖神很單念佈置。
    訓練亞人發射器的事情進展得非常不錯,到了第三天,那些亞人已經變成了一株強大射擊隊伍。失去了飛行隊伍,羽部落又重新擁有了一隊有如如虎添翼的強大隊伍。也因為有了亞人射擊隊伍的加入,面對大胡鷲身後那野獸部落如巨浪般從天上襲來的攻勢,羽部落的所有族人,只有魏然的安定開始戰鬥。
    巖神帶著亞人出發,單念不顧所有為了他安危的人的反對,也跟著段淵他們出發,加入了他們前線的戰場上。
    「我已經得到族長的同意了,我要加入後援,再也沒有人比我調製藥物更加快的速度了,我要加入後援為那些亞人的發射的藥物做準備。」單念的語氣是從來沒有過的堅決,因為有了左寧景的指點,他已經完全掌握發射器上那些藥物的控制,再加上這兩條天來跟部落裡的亞人試過多次的實戰經驗,單念也有自信可以加入這次的戰爭而盡一份力。
    呂雲天對眾人點點頭,雖然昨天單念強烈的要求加入到今天的戰爭中讓他也有些意外,但是聽見單念也說出要為羽部落出一份力時,他也說不出一些拒絕的話了。
    呂雲天緊繃著臉,站在族人的最前方,鏗鏘有力的聲音自他口中傳出:「大胡鷲沒有太強勁的攻擊能力。如果把它們全部都擊落下來,上面的獸人就只能在地面上跟我們搏鬥,再也不能在天上玩偷襲的把戲!」
    由於兩隊人馬一遠一近的合作,一大批的大胡鷲就這樣跌落,其他的大胡鷲和野獸發出一聲聲憤怒的吼叫,群聲四起,在羽部落裡迴響著,回聲於天地間彷彿劃出一道迴響的波痕,最後消失於天地之際。
    連在牧場裡的人都聽到了震耳欲聾的的聲響。如轟鳴的巨響一陣接著一陣傳到了牧場的人群中。
    這邊的後援場裡,因為發射器需要很多的藥物支持,才能讓那些亞人發射出讓大胡鷲失去意識的藥物,那麼就需要製作大量的藥。甚至連嗡嗡跟大貴賓都去了前方的戰場上。
    前方的戰場混亂著,誰也沒有注意到一隊穿著奇怪的人悄身從戰爭的場地穿到後援製藥救治傷患的地方。

  ☆、第六十一章

單念睜開眼的時候,意識漸漸恢復的時候,發現自己是在一間臨時搭建一般的簡陋木屋醒來。木屋雖然簡陋,但是卻隱隱約約飄著一陣藥香味,他還沒反應過來為什麼自己突然在這間木屋醒來時,他的腳步就朝著散發著藥香味的櫃子走去。
    那是一個跟這間木屋完全不相配的精緻小櫃子放在一張木桌上,讓他不由得多看了幾眼是因為那個精緻的小櫃子,那種款式是他在地球時看過的一種古典傢俱的樣式。
    單念輕輕打開虛掩著的小櫃門,撲面而來的藥香味更加濃郁了。
    接著,他看到裡面放滿了各式古色的書籍,不像這個世界一般的獸皮厚重書籍,而是一張張古黃色的書籍,或許以前在地球他還不覺得有什麼不對,但是此刻卻是在這個異世裡,單念不由得好奇地拿起了其中的一本。
    書的顏色已經很老舊,單念以前在他爺爺的藥房中看過這種顏色的書,不是明朝時期留下的歷史古籍,便是清朝時期留下的歷史古籍。書面是幾個他不認識的古文字體,單念摸了摸老得發舊的古文字體,於是翻開第一頁。
    原來這是一本清朝的醫書孤本。
    單念繼續翻開下一頁,裡面的內容是關於藥物知識的,是一本手寫的醫書,因為是手寫體,所以增加了單念閱讀的時間。他不由得更加集中了注意力,甚至沒有注意到有一個人影向木屋的門邊靠近。
    片刻過後,單念慢慢品味著書裡面的幾頁內容。他發現,裡面的藥物知識很精闢,記錄的病例和藥方都很獨特,完全不同於其他人的下藥方式,再次把注意力放回書上,單念在看到第四頁的一行註釋上的字體,讓他震驚地瞪大了眼睛。
    「爺爺!」單念驚呼一聲後,門邊發出了一個細小的身影。
    單念迅速抬頭,於是看到門邊居然一直站著一個存在感不高的人。
    「是你?」單念下意識地皺眉,這讓他終於明白到,他為什麼沒有來到這間木屋的記憶了。
    那是絕對跟眼前的那個獸人脫不了關係的。
    一想到這人每次一出現就控制他的思想和知覺就讓單念心裡一陣非常的不舒服。
    「你果然認識這些字。」跟單念前兩次見面有所不同的是,那人沒有穿著白袍,但是時刻卻帶著同樣的詭異笑容,那雙眸子忽地變得深不見底,語調森冷,「我居然被凌冬騙了這麼長的時間,那麼看來,你本來就是這個世界的人了。」
    單念戒備地看著那人向他靠近。
    「這本書你是從哪裡來的?」被那人的壓迫感而失去了片刻的神的單念終於清醒過來,然後顯得有些緊張地道。
    那人聽見單念的問話,不由得愣了一下。他驚訝的原因是因為這次的催眠居然在單念的面前失效了,單念居然有了自己思考的能力。想起第一次見到單念時有過片刻的失效的時刻,他也沒再多想,只是答道:「當然是你的好夥伴給我的,已經有十多年了。當年他過來找我,要我替你催眠一些記憶的時候,你可是說話的能力都沒有呢,想不到現在都能在我的壓力下,說出質問我的話了。」
    說完,他收回了盯著單念眼睛的視線。
    單念全身也從緊繃鬆了下來,他口中的好夥伴讓單念想起剛才他提及凌冬的名字,單念搖頭,「冬哥給你的?這不可能……他怎麼會把爺爺的醫書拿給你。」
    「怎麼不可能,如果不是他的這些醫書孤本,讓他有了跟我交換的籌碼,你以為我會救你?我從來都不是有無憐憫之心的人,我的催眠術也只是為了能更好地煉製丹藥,如果不是,你以為我為什麼要貿然救你?」
    「救我?」這個答案輪到單念愣了一下看著已經站在他面前的人,他無論如何也不會相信,這個三番四次控制他的人,每次在出現時都帶著一絲詭異的感覺的人,此刻居然說控制他,因為是救他。
    「沒有我,你早已瘋了。我答應過凌冬,永遠不提你記憶的事……你可是不記得這些了,我對你說這些做什麼。」喃喃地道出最後一句後,那人再次抬眼看向單念,「這麼說來,你已經把我的名字也忘記了。為了接下來我們能好好合作,我總要介紹一下我自己。我叫泛,是風部落的高級丹藥師,來到羽部落,也是因為羽部落有一些風部落沒有的幾種藥物的原因,讓我想不到,你們敬重的神祇殿居然這麼的不堪一擊……上一次沒能把你帶走,這次我可不打算讓你再想離開我的身邊了。」
    「你要我替你做什麼?」單念把手偷偷放到發射器的地方,他從來都不覺得這個人出現會有好事發生,逃離這個人是他最快速的直接,他暗地裡一模懷離,卻了無一物。
    「你在找這個?替我辦完事,我自然會把這個還給你,你可以不用擔心。」泛讓單念看了一眼的那個發射器,然後再次放到他自己的懷裡。

  ☆、第六十二章

「我要你做的事其實對你來說很簡單,只要你把這本丹藥書按著你的能力把他們全部煉製出來,然後列下每一步的材料,煉製之後再找人做試驗,記錄下藥性,然後進行改良,那麼我就讓他們不攻打羽部落。」泛首先就拋出了對單念來說最吸引他的條件。
    「我不會煉製丹藥。」單念低了低頭,然後道。儘管條件吸引,但是單念已經猜想到,泛要他做的事不會對他或者羽部落有好處的。如果不是,泛也不用為了讓他答應幫他煉製丹藥,費這麼大的周折,去攻打羽部落,然後逼迫他答應他的目的。
    「有沒有人跟你說過,你很不會說謊?」泛微微瞇起眼,冷笑看著單念再次道:「醫櫃裡面有一本丹藥煉製的書,我相信你能看懂裡面的內容,我給你一天的時間,羽部落的牧場雖然易守難攻,但是總有糧絕的一日,你現在不答應的話,到時我給的交換條件可沒這麼的簡單了。」
    單念於是走到小櫃子前,拿出一本最厚的書籍,裡面用金燙的字體刻著煉丹術的繁體字,單念打開了第一頁,快速地掃了一眼,猛地抬起頭,看著泛,「你要我研發這些丹藥做什麼?」
    「我自然有我的作用,我給你三天的時間,如果你把第一種丹藥製作出來,那麼我就讓風部落的人停止對牧場的進攻,也答應你,讓羽部落恢復以前的生活。」說完,泛就走出房間,甚至連門也沒有鎖上,就這樣讓單念留在木屋裡。
    單念明白,看著自己一舉一動,躲在暗處的人定是在四面八方觀察。因為那些盯著他的視線,在泛離開的那一刻,就立刻出現,這讓單念反而不想直接衝出去,只是待在屋裡查看情況。
    傷人總是比救人容易,單念看了第一頁煉丹術裡的丹藥的功效把眉頭緊皺,只是第一種煉丹術煉製出來的丹藥的功效就這麼強,單念不敢想後面的丹藥會有怎樣的駭人效果。
    他從沒想過,有一天,他要面臨這樣的境地,居然從他手裡,用他自小就用來救人的藥理知識去達到害人的目的。
    單念看著老舊發黃的書本,久久沒有動一下。
    *****
    直到黃昏來臨之際,門再次動了一下,泛這次居然帶著一個人進來,那人臉色完全面無血色,單念記得,他是山洞裡其中一個亞人藥師。
    「這是我帶來給你的助手,你今天就把煉藥的材料準備好,我晚上帶你去專門煉藥的地方。至於材料,你則可以在外面的藥林處尋找,至於那些在藥林裡找不到的藥物材料,你就找人通知我。」把該說的交代完後,泛就又再次離開了,留下在戰戰抖抖看著泛離開的方向的那個臉色蒼白的亞人藥師。
    「你叫什麼名字?」單念想了一下,還是沒能記得他的名字,見他臉色終於緩和了一點,才問道。
    「單藥師,我、我叫禹復……」那人似是精神還有點恍惚,直到聽到單念的聲音後,眼裡的清明在愣愣地答了單念的問題後,才清醒過來。
    看著他這種精神狀況,單念明白定是那人對他使用了催眠術的緣故,但是還是不死心地問道:「你有怎麼來到這裡的記憶嗎?」
    「當、當然記得。」他的回答讓單念連忙看向他,「我們本來在救治著前方因戰事而受傷的族人,本來我們還沉醉在亞人射擊帶來的喜悅……突然,出現了一群人把我們全部都弄到神祇殿裡,單藥師,你那時候為什麼會突然昏倒?你現在的身體有問題嗎?」
    「沒有。」單念搖了搖頭,見那人實在是太過擔心自己,然後他解釋道:「我會突然暈倒的原因大概不是身體的問題,而是精神方面的問題。」
    「精神?那是什麼意思?」
    「現在不是糾結這個問題的時候。你記得你從哪裡來到這裡的嗎?那個關著其他藥師和醫師的地方在神祇殿的哪裡?」
    「不記得了,我只覺得四肢沉重,腦袋也昏昏沉沉的,然後就看到單藥師你的樣子出現在我的眼前了。」或許是沒了泛的原因,禹復現在說話也漸漸變得正常了。「單藥師,那個獸人要我來這裡做什麼?為什麼他要我來這裡?」
    「做我的助手,他要我煉製一些丹藥。」單念道。
    「為什麼?!」禹復睜大眼睛,丹藥一直在聯盟部落甚至藥族都是傳說一般的藥物,因為它們那些奇效,更因為只有野獸部落的人才懂得煉製的一門秘技。「單藥師你居然會煉製這個?」
    「以前只是有一點接觸,但是瞭解不深。那人叫我把這本書裡的丹藥煉製出來,那麼他就停止了對羽部落的戰爭。」單念把手裡的書給了禹復看。
    「他到底是誰?居然有停止羽部落戰爭的能力?那單藥師你還在猶豫什麼,快點答應那人吧!」禹復連忙把剛才單念手裡接過的書遞回給單念,就道。
    「可是……這些丹藥的功效卻跟之前飛行族跟鷹族重傷的藥的功效差不多。」也是剛才他仔仔細細地研究了幾個丹藥的煉製藥方,才讓他想明白,上次那些病毒的來源,原來就是來源於這本詭異的煉丹師的第一種丹藥。因為書裡的第一個煉製的藥方中,那些藥物的反應跟上次的中毒反應實在是相似得有些反常了。如果說,這本煉丹術的書裡的文字泛是不認識的話,那麼上次鷹族中毒的藥物的來源又是在哪裡來的呢?
    「那個人要這些毒藥做什麼?」禹復想了一下問出了此刻自己最看重的問題。
    單念只能搖了搖頭,表示自己也不清楚,就因為他們部落受過這種病毒性藥物的大虧,讓他不得不思考著泛著急要研發這些丹藥的原因。雖然他還沒能煉製出這些丹藥出來,功效也只是能預測一下,如果這些藥物只是單純達到救人或者花貝和段淵他們口中提起過增強力量的功效,那麼他就不用想泛急切研發這些丹藥的目的了。
    其實泛的本意是要這些丹藥的原因,顯然不會是救人,那麼就只剩另一個原因了,就是要用這些丹藥去害人而達到他的目的。
    如果他真的按照他的話,把這本書裡的丹藥煉製出來的話,那麼他就成了最大的原凶了。雖然他的雙手並不是只有救人,以前跟凌冬出任務時,也會殺人不滴血,但是他卻從沒想過,自己有一天會煉製出這些強大的毒物,變成了違背了他留在這個世界的本來的意願。
    「單藥師,那你千萬不能為了羽部落,而去把其他人至於危險之中。我的亞父總是說,羽部落能享有這麼多年的和平,就是因為羽部落從不會參與那些腥風血雨,每一個人都安居現狀,不會去想和爭取不屬於自己的東西,就因為我們過著與世隔絕的平靜生活,現在卻反而被敵人拿著這個來要挾我們,那麼我們更加不能如了他們的意了!」
    單念點點頭,如果他這本煉丹術裡面的毒物全部煉製出來的話,那麼到時不但連羽部落,甚至整個世界,就會變成了人間煉獄。

  ☆、第六十三章

「做我的助手,他要我煉製一些丹藥。」單念道。
    「為什麼?!」禹復睜大眼睛,丹藥一直在聯盟部落甚至藥族都是傳說一般的藥物,因為它們那些奇效,更因為只有野獸部落的人才懂得煉製的一門秘技。「單藥師你居然會煉製這個?」
    「以前只是有一點接觸,但是瞭解不深。那人叫我把這本書裡的丹藥煉製出來,那麼他就停止了對羽部落的戰爭。」單念把手裡的書給了禹復看。
    「他到底是誰?居然有停止羽部落戰爭的能力?那單藥師你還在猶豫什麼,快點答應那人吧!」禹復連忙把剛才單念手裡接過的書遞回給單念,就道。
    「可是……這些丹藥的功效卻跟之前飛行族跟鷹族重傷的藥的功效差不多。」也是剛才他仔仔細細地研究了幾個丹藥的煉製藥方,才讓他想明白,上次那些病毒的來源,原來就是來源於這本詭異的煉丹師的第一種丹藥。因為書裡的第一個煉製的藥方中,那些藥物的反應跟上次的中毒反應實在是相似得有些反常了。如果說,這本煉丹術的書裡的文字泛是不認識的話,那麼上次鷹族中毒的藥物的來源又是在哪裡來的呢?
    「那個人要這些毒藥做什麼?」禹復想了一下問出了此刻自己最看重的問題。
    單念只能搖了搖頭,表示自己也不清楚,就因為他們部落受過這種病毒性藥物的大虧,讓他不得不思考著泛著急要研發這些丹藥的原因。雖然他還沒能煉製出這些丹藥出來,功效也只是能預測一下,如果這些藥物只是單純達到救人或者花貝和段淵他們口中提起過增強力量的功效,那麼他就不用想泛急切研發這些丹藥的目的了。
    其實泛的本意是要這些丹藥的原因,顯然不會是救人,那麼就只剩另一個原因了,就是要用這些丹藥去害人而達到他的目的。
    如果他真的按照他的話,把這本書裡的丹藥煉製出來的話,那麼他就成了最大的原凶了。雖然他的雙手並不是只有救人,以前跟凌冬出任務時,也會殺人不滴血,但是他卻從沒想過,自己有一天會煉製出這些強大的毒物,變成了違背了他留在這個世界的本來的意願。
    「單藥師,那你千萬不能為了羽部落,而去把其他人至於危險之中。我的亞父總是說,羽部落能享有這麼多年的和平,就是因為羽部落從不會參與那些腥風血雨,每一個人都安居現狀,不會去想和爭取不屬於自己的東西,就因為我們過著與世隔絕的平靜生活,現在卻反而被敵人拿著這個來要挾我們,那麼我們更加不能如了他們的意了!」
    單念點點頭,如果他這本煉丹術裡面的毒物全部煉製出來的話,那麼到時不但連羽部落,甚至整個世界,就會變成了人間煉獄。
    ****
    「你確定要拒絕我的要求?」在最後的時間準時出現的泛,語氣有些莫名的冰冷,他曾猜想單念不會這麼順利就答應他,但是他卻想不到,單念居然這麼直接了當就拒絕了他。
    「我煉製的藥只能救人,你這種害人的丹藥,我不可能替你煉製,也更不可能把這本書裡面的內容給你翻譯。」單念的視線看向泛,語氣堅決地道。
    「我說過,你可以拒絕,也一定會後悔,但是你可要記住了,我不能把你怎麼樣,卻不代表我不能把他們怎麼樣,他已經中了我的催眠術,如果明天前得不到我的精神暗示,那麼他就會徹底瘋了,接著輪到餘下藥師醫師們,總共三十個,你可以試一下每一個在你面前瘋掉的感受。這種感受,我相信,對你來說一定會是一個很美妙的過程。畢竟,他們每一個可是為了你而瘋的。」
    單念看著泛一臉的滿不在乎的冰冷,最後按下自己的生出的憤怒,開口道:「你到底要用這些藥物做什麼?」
    「我說過,這就不是你要關心的問題,你可以現在選擇接受,或者看著他們每一個人在你的面前瘋掉,你放心,我會一個一個的帶過來陪你,你不會寂寞的。」
    泛在第一天知道了單念的身份時,他就知道,眼前的這個亞人,表面看似是涼薄的人,其實心底卻有著最為柔軟的心靈,他不相信,自己的話讓他不得不再三思考。
    單念看著手裡的煉丹術書,然後再看了看泛,泛此刻也沉默了起來,等著單念說出自己最想要的答案。
    突然一把聲音打破了一室的沉默——
    「我不怕,就算是瘋了我也不怕,我們不會被你要挾的!」禹復的聲音終於傳了過來,之前一直被泛的催眠術作祟,讓他頭腦渾噩,但是經過單念在泛來之前的親自教導的方法,讓他終於恢復了神智。
    泛的表情卻像是沒聽見禹復的話般,表情冰冷下更多的是意義不明看著單念,單念就這樣無聲地跟泛對峙了半天。
    突然,單念腦海中念頭一轉後,暗暗生出一個極為驚險的主意後,眼神飄向手上的煉丹術書,視線在轉向泛時,面色已經平靜如常,語氣毫無波瀾地道:「我答應。」
    泛這才露出一陣跟他極為不相稱的得意笑容。
    「那跟我來吧。我帶你去煉丹房。」
    「但是,」在泛轉身時,單念的聲音再次傳來,「你要答應我,每次煉製的丹藥只能是一顆交到你的手上,轉換這本書的文字要等我把整本書的丹藥試驗完成才可進行。因為後半部的內容實在是連我都覺得生澀得厲害。」他從來都不知道,那些字單獨看,他是能看懂的,但是在一起組合成句子後,他居然完全不明白裡面寫的是什麼內容。看來是因為煉丹術的專業術語名詞太過多了,也太過陌生了,陌生到他以前從來都不知道,煉丹術的專業名詞是這麼多,但是讓他覺得不明所以的是這本書的前半部居然像是經過翻譯現代文字一般,讓他能看懂了前半部,卻無法瞭解後半部的內容。
    泛腳步一頓,思索了片刻,才答應了單念的要求。反正對他來說,單念能把裡面的丹藥研製出來,數量反而就不是他的最主要的要求。
    「我可以答應你的要求,作為交換條件,你在第一種丹藥煉製出來之前,要教會我這本書的文字。」
    單念奇怪地看著泛,「在煉製第一種丹藥之前?不可能,你要求的速度太快了,學習一種語言,最快的也要半年才能完全掌握,更何況,這本書的後半部的內容,我也暫時看不懂,不明白後半部的內容到底是什麼意思。」
    「那就盡你最大的能力,在最短的時間教會我。」
    現在完全是單念他們處於弱勢的時候,單念也知道,自己拒絕的話,泛有無數方法讓他最後屈服,在自己還沒有找到離開的方法前,單念只能無聲地當作是答應泛的要求了。
    ****
    或許是單念答應了泛,泛也沒有對他使用催眠術,更或許泛十分自信於單念他們不能自己離開神祇殿,所以讓單念和禹復都清醒著來到他的專屬煉丹房。
    穿過一條長長的黝黑密道,單念最後在一個極為寒冷的地方停了下來。
    單念這才意識到,煉丹房其實是神祇殿內一所極為隱秘的石洞,非常寒冷,難怪他在密道時總是感受到一陣寒意突然入侵到他們的身上,原來石洞內居然是一些根本就不會融化的寒冰,接著,在石洞內,入目的是煉製藥物的特殊的金鼎,除了金鼎,石洞還有一個寒冰藥櫃。
    「穿上這間特製的寒獸衣物。」寒冷並沒有對泛造成多大的不變,一是獸人的體質本來就跟亞人不同,二是他早已習慣了這個洞穴的寒冷。
    「你能看懂煉丹術書的一些內容?」單念打量了一下洞穴內的環境要求居然完全符合研製裡面的丹藥的要求,這讓單念不得不猜想道。
    「當然,只是我能看懂多少,就不是你能猜到的了。」泛冰冷的聲音悠悠地響起。
    單念的臉色一沉,如果是這樣,那麼這個人要自己煉製丹藥的目的到底是什麼?
    「我需要三種主藥,八種輔助藥材,你把紫草和禁石草在一個時辰內拿來,然後其他的可以慢一步。」單念看著煉丹術的第一個準備藥物的步驟,然後對泛道。
    泛卻神色有異地看著單念,「紫草和禁石草有著很強烈的藥性衝突,你要這兩種藥物放在一起,是絕不可能研製出丹藥的。」
    單念卻只是淡淡地解釋:「雖然紫草和禁石草有很強烈的藥性衝突,他們混合在一起甚至會有摧毀各自藥性的特點,但是一旦適量合在一起,他們就會產生一種籐火的氣體,這種籐火就會有增強主藥藥性的功效,而不會讓輔助藥物只是起到輔助的作用。」
    泛聽完了單念的解釋後,震驚之餘,於是立刻喊了一個在洞穴外候著的小藥徒進來,把單念需要的藥物重複了一次所需要的藥物還有數量後,那小藥徒就立刻去準備了。
    然後,他對單念道,語氣再也不是那般的冰冷,興致高昂,「我可是十分期待你的煉製。」他從來就沒有小看過單念的煉藥天分,從他之前獨自煉製的哪幾種藥物就知道了他並非簡單,但是見他能在第一次就把藥物配合得天衣無縫的能力,泛覺得自己以前被部落裡稱為天才丹藥師的稱呼,或許在這個比他年輕的藥師面前要排行第二了。
    ****
    接下來的時間,飛逝得讓單念有些不真實,因為搜集藥材的時間不可能很快地完成,在一個星期後,才把所有的藥材都集齊的時候,單念在空擋時間就教泛學習中文了,這讓單念甚至有種錯覺,每次泛都學得很認真,好像學習文字才是他的最終目的,而煉製丹藥反而是他的次要目的了。
    先是學習拼音,然後道基礎字詞的辨認,這兩個步驟,單念這個老師教得很快,因為泛本來就有些基礎,也因為從這兩項開始,讓單念明白,泛之前認識的中文字不超過一百個,至於說他能看懂煉丹術裡面的字,根本就是靠猜的。
    「你以前是跟誰學中文的?」泛在寫下一個最後一個單念佈置的作業後,泛才聽見單念突然問道。
    「十多年前,他帶你來見我的時候,作為交換時,他教我的。也因為他教會我了,我才能肯定他給我的書是真正的醫書。由於他年紀太小,所以認識的字也不多,他也承諾過,三年後會回來繼續教我這些醫書裡的字,誰知道……」泛冷冷地看了單念一眼,也由於凌冬以前跟他說的諾言,誠意太過十足,也由於他當時表現得毫無心機,才讓他一時相信了,但是在他拿著這些不認識的文字的醫書到第五年時,總算讓他明白到,不認識這些書的文字的他,這些書的價值,對他來說就是一堆廢紙了,但是他卻不肯死心摧毀這些書籍,把他們保留在凌冬帶來的那個小櫃子裡,如果不是單念藥瓶上的那個字讓他勾起了他的回憶,他甚至都差點忘記了,十多年前的事了。
    他後面沒說出來的話,單念當然明白,凌冬定是答應他後沒有如期兌換諾言了,這種無賴一般的狡猾,的確像是凌冬的行事風格,只是單念不知道,原來在小時候,凌冬就有這麼狡猾的時候了。不過讓單念奇怪的是,自己到底經歷了什麼,讓小小年紀的凌冬就要這麼費盡心機把自己的記憶抹除。
    看著重新認真練字的泛,單念不認為問他會讓自己知道想知道的答案。
    看著那個多了三橫的字,單念的心情有些微妙,那是他故意扭曲了一些關於醫藥的字教導給泛的,這也是他為何這麼爽快就答應了泛的緣故,為的就是把煉製丹藥的時間能盡量退後一點,讓自己能爭取更多能拖延煉製丹藥的時間。這也讓他發現,泛的記憶力很是驚人,如果不是的話,十多年前學的字,他從來不用的情況下,居然在現在重新學起也能記得得一清二楚,甚至連這個字的解釋,他也能跟單念重複一遍。這讓單念的故意扭曲傳授增加了很大的難度,因為他不知道他每教一個新字時,不敢肯定泛以前有沒有學過,為了不讓泛發現,現在單念是專往那些複雜又難寫的字開始教導了,幸好,一時半刻,泛居然也沒發現他的小把戲,還只是以為,那些字這麼難寫跟他以前學的不同是因為凌冬教導他的時候是小孩子的原因。
    在神祇殿過著平靜的日子,羽部落外面的野獸部落的獸人也被泛吩咐暫時只是圈禁著牧場跟整個羽部落的人,不讓他們進出,羽部落的人從來沒想過,部落裡失蹤的藥師和醫師都只是在他們遺忘了的神祇殿。
    ****
    麒走進羽部落的神祇殿時,就被兩名他們野獸部落的守衛攔住。
    「新族長在哪裡?還有泛呢?他是不是在裡面。」
    「麒主,泛已經說了讓你不要再理他的事了,他吩咐過我們,見到你就說:他需要你的時候會吩咐你來羽部落,現在你先回去風部落吧。」難為那個守衛居然能把泛冰冷的語氣學得惟妙惟肖,這讓麒不由得多看了那個守衛一眼。
    「裡面人除了泛,還有誰?」麒接著問道。
    但是那個守衛除了站得筆直之外,就沒有再多說一句話了。
    麒在心裡罵了泛幾遍後,就沒再多問什麼,只是對那些守衛刻意地道:「明天我就會離開,你們可以跟泛說,要他不用再多憂慮什麼了。」於是他乾脆利落地離開了神祇殿。
    知道晚上夜深人靜時,麒就偷偷潛入了神祇殿。每次泛有什麼隱瞞他的時候,他總要偷窺一番的。第一次突然來到羽部落,也是因為要潛入這神祇殿來看看泛到底在這裡要計劃什麼。哪知道卻遇到羽部落的獸人,被打傷。
    而這次單念跟幾十個醫師藥師突然在羽部落失去蹤跡,麒不相信那個嗜藥如命的泛會脫得了關係。上次他就知道,羽部落突然失蹤後,就被泛不知為何憤怒起來,而把他們在東部落裡全部殘忍殺害。
    只是他正想潛入神祇殿的最後一棟石門的時候,正看見幾個也是同樣鬼鬼祟祟的身影。
    「是你們?」
    麒的聲音響起時,把段淵嚇了一跳,幸好突然控制住自己的驚呼。
    「麒?」水千影站上前,跟巖神天弱三人把段淵擋在背後,臉色嚴肅地看著麒。
    麒擺擺手,「我也是偷偷進來的,你們不用緊張。」然後他又看了看段淵,獸人對亞人伴侶的氣味是十分敏,感的,他接著道:「我更不會對有主的亞人有興趣。」
    「小念也是羽風的人。」水千影也直接地反駁道。
    麒臉色閃過一絲奇怪的情緒,然後擺手道:「如果他跟羽風是確定了關係那種,我或許不會再對單念有念想,但是,跟我上次見他不同,小念的身上那種獸人伴侶的氣味可是幾乎沒有了。」
    「小念也是你叫的嗎?!」段淵差點就把自己的炎刃扔過去把麒斬了,但是被天弱及時阻止了。
    「淵,不要衝動,我們現在有正事要辦。」
    巖神問道:「你跟我們的目的是一樣嗎?」
    「當然,我也想知道小念的下落,而我更不會相信泛留在這裡,那些藥師醫師會離開。所以他一開始佈局的那群藥師醫師被我們族人帶走離開離開羽部落的動作,肯定是假的,顯然你們也猜到了。」
    「我們本來不肯定,畢竟對你口中的泛不瞭解,不過看你這麼說,我也可以肯定了。」巖神道。
    「既然我們目標相同,那就一起合作吧,這個神祇殿足夠的大,合我們五人的力也未必能在天亮前把這裡搜集一遍。錯失了今晚,泛定會警覺的,那麼到時他們就可能真的被泛帶走離開羽部落了。」
    四人按照花貝特意交代過的路線,然後分了五路就開始了各自的搜集。
    麒在那間多人防守的房間裡停了下來,然後用蛇形的獸型下,快如閃電的爬行速度,略過了那些防守的獸人的眼中進入到房間。
    單念正想脫下衣服睡覺時,就看見了窗口進來一樣藍色的東西閃進來。
    「麒?」單念立刻從床上彈起來。
    「小念。」麒看到他平安無事,才終於放下心頭大石,看來,泛對單念的興趣不淺,所以才沒有過多的為難他。
    「我來帶你出去的。我們走吧。」
    「等等,可是還有幾十個藥師和醫師在這裡。」
    「這個就等水千影他們找吧,你快點離開這裡,如果不是,在泛對你失去興趣的那一刻,他不會容你留在世上的。對了,他要你來這裡是為了什麼?」
    單念於是從桌子裡拿出一本書,「他要我研發這本書裡的一種丹藥,還有……學習這本書裡的文字。」
    麒看了一下,整本書都是他不認識的字體。
    「你不願意煉製這本書裡的丹藥吧?看來這藥不會是什麼好物了。其實以前的丹藥的出現之前有強身健體的功效,直到一個獸人藥師和一個丹藥師,為了族長之位相爭,發明了一種可以讓力量迅速提升的丹藥,繼而發展到今天的局面。」
    單念正聽到感了興趣時,外面就一陣吵雜的腳步聲響起。
    「看來他們發現了那幾個人了,我要迅速帶你離開。」

  ☆、第六十四章

「什麼發現了?千影他們被發現了嗎?」單念走到窗前,無奈夜深漆黑,只是聽見很多雜亂的腳步聲,其他就什麼也看不見了,偶爾也能看見幾個能發光的石頭用作照明的用途。
    「我先帶你出去,泛發現我在這邊就不妙了。」然後麒立刻化回他的獸型,正想把單念纏上然後帶他迅速離開時,就聽見單念道。
    「等等,我要拿點東西。」
    單念跑到裝滿醫書的小櫃子前,略略地研究了一下,就把小櫃子拆了,然後有點艱難地把櫃子抱在懷裡,然後再及時記起剛才那本煉丹術書還放在桌子上,於是也把它收到懷裡。
    麒看著他的動作,終於瞭解單念要做什麼後,問道:「你確定要把這些書帶走?我記得以前泛對這些書是很愛護的,甚至連到羽部落前,都要交託別人好好保管。」這個小櫃子他以前曾見過,還想著把它偷走,看看這裡面的東西是什麼,直到後來的某一人發現,原來這裡面裝著的都是醫書,讓他一下子就失去了偷它的樂趣。想到剛才那本書的文字,終於讓他明白到,為什麼泛對這裡面的書都足夠的重傷,卻沒見他拿出來翻看過。
    「這些書籍本來就不屬於泛的,那是我爺爺的心血,在我還沒弄清楚泛的目的時,我不能讓這些書繼續在他的手上,畢竟,裡面的書我也不敢肯定會不會多一本像是煉丹術這樣的害人的丹藥書,我可不能讓爺爺救人的願望毀在他不知道的世界,不知道的地方。」說完後,單念就有些後知後覺地記起麒跟泛關係匪淺,他有些緊張地把懷裡的小櫃子抱緊。
    麒猜到單念戒備地看著自己,無奈地笑了笑,「我不是要阻止你,只是提醒你,泛很重視這些書,你貿然把它們拿走,惹怒他沒有什麼好處的。」
    「我不管,今天我是怎麼樣都要把這些書帶走的。」
    麒看著外面腳步聲越發的迅速雜亂,但是總算讓守在這間屋子的獸人守衛也跟著那些腳步走了,道:「那好吧,要不你帶著它們立刻羽部落,現在羽部落到處都是泛的人,我這次救了你,難保你下次又會被他捉起來。」
    單念抱著懷裡的小櫃子想了一下,目光清亮而堅決地看著麒道:「你帶我走出羽部落吧,然後,我要去找羽風。」
    麒聽見羽風的名字時,蛇形下的他沉默了一下,忽然有些嫉妒單念提起這個名字時的神色飛揚,然後黯然道:「先出去再說吧,你坐上來我的獸型裡。」
    單念忽然想起坐上獸人的獸型的意義而腳步一頓,但是想到現在是情況危急,麒的表情也太過坦蕩,於是單念只是遲疑了一下,就坐上了麒的獸型上。
    剛走出神祇殿,麒就看到前面那幾個熟悉的身影,那幾個身影顯然也發現了他。麒默契十足地跟在他們的身後,直到在一個隱秘的洞穴裡,一群人才停了下來。
    在洞穴裡的幾人,看到他麒背上的單念時,都紛紛鬆了一口氣。今天的行動裡,他們也總算救了那些醫師和藥師們了,但是怕被那些野獸部落的人發現,所以他們兵分兩路離開了。
    「還不錯,你這個野獸部落的獸人跟他們真的很不一樣,讓我很欣賞你。」段淵停了下來休息後,才知道自己雙腿累得厲害。他畢竟是亞人,力氣比不上其他幾個獸人,再加上他剛才經歷了一次用兩條腿跑的速度,讓他現在說話都氣來氣喘的。
    「我的部落叫風部落。」麒用銳利的蛇眼盯著段淵道。
    段淵也終於意識到自己說了什麼,因喘氣兒紅潤得厲害的臉上帶著幾分尷尬,他摸摸鼻子,呼出一口氣,道:「一時口誤,我以後會注意的,只是我們都是這樣稱呼你們的部落已經習慣,你可別怪我啊。」
    麒這才知道眼前的這個體力跟武力都不錯的亞人,居然跟他以前接觸過的心思細膩的亞人有著很大的不同,如果不是體型和氣味都不假,他還真是覺這個神經大條得完全不像亞人的人是一個貨真價實的獸人。
    一個整天都只是同一個表情——沒有表情卻對他們野獸部落的人都沒有偏見的亞人,一個比獸人還獸人的亞人,麒真的是覺得羽部落越發多的趣味讓他發掘了。
    接著,段淵看著同為亞人的單念從麒的蛇背上下來,臉不紅,氣不喘的讓他好生嫉妒了一番,自己居然沒了夏五月在身邊,完全不覺得單念坐在麒的背上畫風有什麼不對,接著他大聲嚷嚷道:「我也好想我的五月,我不管了,明天我就出發去找他。」
    天弱居然迅速地附和,「我也跟你一起出發吧。」
    自從從永勝的口中得知了曲夜的消息後,如果不是羽部落發生了這樣的大事,天弱已經當日就會起程去找曲夜了,現在野獸部落一部分的人已經暫時離開羽部落,羽部落也能有平靜生活的假象了,他已經迫不及待就想離開了。
    「我也要去找羽風。」單念也出聲道。
    巖神跟水千影對視一眼後,水千影道:「天弱,你替我照顧好他們。」
    天弱對他點點頭。
    這時,段淵終於能漆黑的夜色中發現單念抱著一個裝飾古怪的小箱子,好奇地問道:「咦?小念,你抱著的是什麼?」

  ☆、第六十五章

「這裡面全部都是醫書?這麼重,你真的準備全部帶著他們上路嗎?」段淵把單念的小櫃子接過,那裡面的重量讓他不由得皺了皺眉頭。
    「不是,這本我不想帶著。」單念從懷裡拿出那本煉丹術書,然後問道:「你們現在能生火嗎?」自知道裡面的丹藥功效後,他就已經生出燒燬這本書的決定了,這本書煉製出來的丹藥,就算在他長大的那個世界作用的作用都是致命的。也因為這個原因,單念是一刻也不想這本書多存在這個世上一秒。
    「現在在這裡生火很有可能被那些神祇殿的守衛發現,待白天我們出去羽部落再說吧。」天弱回答道。
    一直沉默著的巖神卻道:「現在我們要好好計劃,你們要怎麼離開羽部落?現在的羽部落根本就是被野獸部落的人包圍,想要出去,憑借我們幾個人的力量是根本不可能的。」
    段淵也從醫書的注意力裡移開,道:「我們也不能連累羽部落再次陷入了戰爭的危險中,最好是神不知鬼不覺就離開了羽部落,千影你就帶我的消息給我的亞父親,其他人就不要提起了。」
    水千影對段淵點點頭,表示他明白。
    「我們也不能靠羽部落的力量了,畢竟羽部落的最主要防守在牧場裡已經很吃力了,就更不用說,現在的羽部落已經元氣大傷需要修養整頓的時候,不容得再受一次沙場浴血的戰爭了。」
    麒想了一刻,然後看向單念突然道。「或許我可以幫上你們的忙,條件是你們要答應我跟你們一起上路。我已經厭倦了風部落,不想再回去面對那一群只為丹藥瘋狂的族人。」
    「你有出去的辦法?」段淵問道。
    「明天我就是泛要我離開羽部落的日子,他也想不到我會跟你們合作,所以只要你們裝扮成跟隨我來到羽部落的族人,那麼你們也能神不知鬼不覺就出了羽部落。」
    ****
    離天亮的時間已經很接近了,水千影跟巖神跟三人道別後,就看著四人的身影漸漸走遠。
    天弱回頭看了一眼巖神,見他真的沒有跟上來都有點驚訝,「巖神現在真的改變了不小,如果是五年前,他知道羽風的消息,定不會看著這樣的若無其事。」
    「羽風跟他到底怎麼了?」單念早就感覺到巖神對他有種莫名的感覺,這種莫名的感覺也讓他覺得奇怪,一開始他不明白為了什麼,現在看來,定是他跟羽風的關係的原因。
    「其實羽風跟他的關係以前就很複雜了,一直以來,羽風跟他都是亦敵亦友的關係,只是突然有一天,不知什麼回事,羽風做出把他的族人全部殺掉的命令,甚至連巖神也不能倖免,我知道,他被什麼人救了,然後就幾乎銷聲匿跡了,他跟羽風成為真正的對手也是這個原因」
    「為什麼羽風要把他的族人殺掉?我記得五年前,屬於王族第一強大的族人中,巖家族人是佼佼者,就這樣就沒落了,難免有些可惜。」段淵插口道。
    「據我所瞭解的就是這麼多,其他的你們要問羽風才知道得清楚了。」天弱答道。
    說話間,直到幾人反應過來時,他們已經風平浪靜地出了羽部落,段淵看著身後跟他漸遠的羽部落還覺得事情順利得在夢中一樣。
    麒隨便找了個借口跟他的人道別後,就讓他們回到風部落。
    見風部落的人離開後,天弱才在河邊把他臉上跟手上畫的條紋全部洗掉,那些假條紋一遇水就立刻化了,從沒見過這個新奇東西的段淵看著那些五顏六色的顏色在水千影的臉色跟手上的顏色洗掉後,這些顏色跟河水交染在一起的奇景,不由得有些不可思議地看著單念,「小念,你怎麼會弄這些?難道這些顏色也是藥物嗎?」
    單念在天弱他們烤著獵物的火堆上,把那本煉丹術書毫不猶豫就放道最為猛烈的火堆中間,直到那本完整的書燒成灰燼才對段淵搖了搖頭,「這些不是藥物,只是一種很簡單的混合顏色,只需要很簡單的調劑。其實我們平時吃的東西裡面,顏色就已經是豐富多樣的了。」
    「難怪了,那麼說,我現在吃的紅離果子,把他做成汁液後,就成為了紅色嗎?」
    單念點點頭,看著段淵好奇心十足地又調製了幾種顏色,一口笑得合不攏的白齒散發著,恨不得想把這個大發現告訴給在王族的夏五月聽才能閉上。
    這種用食物來做出各種各種的顏色的方法,也是一起凌冬在小時候就交過他的,雖然他沒有在以前的那個世界裡找到的一些特殊製作的材料,但是總算是讓他製作出一些能在幾個小時內也不會被汗水融化的辦法。幸好昨天他能突然記起這個辦法,如果不是,他知道今天在跟著麒的人走出羽部落時,也不會變得這麼的簡單。畢竟,風部落的獸人守衛隊自己的族人不設防,也讓他們意想不到的是聯盟部落的人,居然去用顏色塗抹的方法,裝扮成他們的族人來矇混過關。在這樣還是帶著原始習性的獸人中,無論他們為了土地跟生存做出多麼殘忍的事,但他們的天性中,還是帶著一種天然的淳樸。
    「所以說平時我們的衣服的顏色就是這樣製作的嗎?」段淵把幾種顏色聽單念的教導,全都混合在一起,居然變成了新奇的紫色。
    段淵的反覆實驗中,終於把天弱和麒好不容易帶回來的食物都浪費後,天弱終於忍不住出聲阻止了,段淵也終於醒覺,把單念的最後一個紅離果子『好心地』留下來給單念。
    ****
    吃飽喝足後,幾人就立刻趕路了。
    因為森立路上的路不太好走,單念也直接拒絕了麒的好意,再也不肯坐在麒的背上。而另一個獸人天弱有了曲夜這個伴侶後,天性就不會讓自己的背上坐上其他的亞人。
    麒無他法,就只能盡量減輕單念的重擔,把那個小櫃子自己抱著。
    至於段淵,更是天生就有種不輸給獸人的性格,不同單念總算拖慢了腳步,他都能跟上天弱跟麒他們的腳步。
    段淵跟單念在接下來的日子裡,也只靠著自己的雙腳在森林裡隨走隨停。其實,段淵體力比一般的亞人都要好,更何況是比他瘦小的單念,所以森林的路對他來說也不是什麼難事,而單念在一路上秀麗的風景面前,這些他以前沒接觸過的壯麗風景裡,儘管覺得路途艱辛了一點,但是他的心情卻沒有絲毫的影響。
    天藍水清的風景,每每都讓單念總會不由得停下腳步看看屬於這個世界的獨特風景。
    每個森林的一處接駁口,都有另一種天氣,讓單念都覺得這個世界真是神奇極了。這次的路途根本就不同於他上次尋找蜜蜂時的路程,穿過每一個密林後,就讓他感到這個世界完全不同於他以前的世界。在這裡,上一個森林還是有些寒冷的冬季,在下一個森林的接駁口出就是初夏,不大的接駁口出居然在路邊還掛著一個明黃色的西瓜一般大的水果。
    單念不由得停下腳步看著這個明黃色的蔬果問道:「這是什麼?」他嗜甜的習慣在看到這種充滿糖分的水果後,已經忍不住自己暗自唾液加速分泌了。想起那種屬於蜜蜂的甜,單念不由得有點想念,無奈一路上他都沒遇到蜜蜂的巢穴,讓他一解那種想吃甜食的習慣。所以,在看到這個疑似很甜的瓜果後,他就不捨得停下腳步了,目光灼灼地看向三人。
    天弱看了一下天色,這個森林的氣候也很舒服,於是道:「今天我們就在這裡休息吧。」
    安頓好後,單念也如願吃上那個瓜果,是一種類似他以前吃的木瓜,但是味道卻更為清甜,咬起來也清脆幾分。
    吃完後,單念想打開小櫃子,卻被麒的手抱著,神色卻看著他們前面的那個接駁口那裡有些心不在焉。
    「麒,你怎麼了?」單念不由得問道。
    麒這才看向單念,又看向同樣看著他的天弱和段淵,「我感覺到好像有人跟蹤我們……」
    天弱不由得也看向麒剛才看著的地方,細想了一下,然後臉色一變,「巖神,是你……」
    天弱話還沒說完,巖神就從暗處走出來,「如果不是我故意把自己的行蹤顯露出來,你們是不是就一路發現不了我了?」
    天弱看著向他們走近的巖神,特意問道:「你既然一路上都有能力不讓我們發現你跟著我們,為何現在卻出來了?」
    「當然是因為一個人太過無聊了,你的警覺可沒有我們風部落的獸人厲害,還有段淵,你這個自稱是羽部落的第一亞人,怎麼也這麼的沒有警覺?」
    段淵見巖神教訓自己,惡狠狠地瞪了這個他一直都不喜的卻留著同一種血液的親人。
    「巖神,我們已經習慣你的氣息,一時半刻發現不了你也是情理之中,畢竟你對我們沒有惡意。看來我的直覺沒錯,我就奇怪,你怎麼會在知道了羽風的消息,也能忍得住不在第一時間去找他。」
    「當然,羽風可是欠了我幾十條人命,他可別想他的亞父一條命就能抵上。」巖神慢悠悠地拿起單念旁邊的那個明黃瓜果,施然地吃了起來,他這一路的風餐露宿可是沒有這幾個人過得滋潤,也是因為剛才這個瓜果的氣味吸引得他終於放棄了一個人的打算。
    「原亞父的死居然跟你有關?原來,殺原亞父的人居然是你……」天弱總算明白了羽風當年做那些針對巖神的事的原因了,現在想來,原亞父根本就不是病重而逝世,羽風也因為他們對原亞父的特殊感情,所以選擇了隱瞞著他們幾人。想起那個總是對他們這一群早早失去亞父親的幾個孩子都悉心教導的溫柔面孔,天弱立刻化出他的獸型把巖神逼得步步逼退。
    「化出你的獸型,我要替原亞父報仇!」完全失去冷靜的天弱在知道曲夜消息時也沒表露的出來的可怕氣息,在這一刻終於忍不住直白地發洩了出來。
    巖神卻苦笑一聲,「原來你還什麼都不知道,我的獸型已經永遠不可能化出了,這一輩子,我只能是人形狀態,直到老去。」
    天弱向上湧的血液一下子凝固,逼退巖神的動作也突然停下。
    麒不由得也從認真看著單念看書的動作中,抬頭看向巖神。
    段淵這時總算是少了他刻意的偏見,關心地問道:「為什麼你不能化出獸型了?」

  ☆、第六十六章

巖神看向段淵,眼裡帶著一點難得的嬉笑之意,「小段淵也會關心我嗎?」
    段淵聽見巖神的這種態度,氣急敗壞地沒再理他了。
    看見自己又無故把段淵惹怒,巖神也帶了點無奈,他總是不會跟這個跟他以前接觸過很不同的亞人相處,簡單來說,他不會跟所有的亞人相處,所以至今還是單著一個人,也沒用找一個人過的打算。
    一直沉默著的單念跟麒,這時忽然聽見後面傳來一聲尖銳的尖叫聲。
    「是、是野獸部落的獸人。」
    幾人猛然回頭,就看見一個十七八歲的亞人正站在他們的後面,手裡拿著一些草藥,他旁邊也站著一個亞人老人,正微微顫顫地靠著那個年輕的亞人,蒼老的臉孔發白這,一雙大眼看著麒嚇得直打哆嗦。而站在他們身後的是一個小孩子,他只有七八歲的年紀,是一個亞人小孩,如果不是他身上的衣服太過老舊,也是很可愛的一個孩子。他只是俏身從二人的後面伸出他的眼睛,偷偷看著麒那邊的那個明黃色的瓜果吞了吞口水。
    「快走。」老人連忙讓那年輕的亞人帶著小孩子先走。
    但是那名年輕亞人卻不肯先走,硬是左手拉著老人,右手想抱起小孩子,小孩子卻因為那個瓜果太過吸引,他低擋不住誘惑,放開了年輕亞人的手,跑到巖神的身邊,眼巴巴地看著那個瓜果。
    老人卻恐懼萬分地一邊走向小孩子,一邊神色戒備地看著麒。
    他們的一翻動作讓單念有些不解地看向麒,麒眉頭皺緊地盯著那兩個害怕他亞人。
    年輕的亞人也被麒看向他的眼神裡帶著他看不懂的意思讓他嚇得一個哆嗦,這時,他才看到單念和段淵,連忙走過去拉著單念道:「你們也被他捉了嗎?快,快點跟我走!」
    還是天弱最先反應過來是什麼回事,他看向段淵,用神色示意段淵過去安撫那兩名亞人。
    「呃,你們不用怕,他是不會傷害你們的。」
    那名年輕的亞人不可思議地看向段淵,「你居然為野獸部落的人說話,你也是從野獸部落來的,看著你也不像我們聯盟部落的亞人了,亞爺爺我們快帶著這個白淨的亞人走。」說完,他拉著單念跑了起來,單念連阻止他的機會都還沒有,就只能跟著那個年輕亞人跑了幾步。
    接著他就聽見了一個小孩淒厲的哭聲。
    因為這邊的老人突然抱起自己的小孫子,瘋了似得跟著年輕亞人跑了起來,天弱和段淵正想阻止老人停下來怕他會跌倒時,他們還來不及有所動作,那老人就因為年紀雖然看著不是很老,但是動作還是顯得不夠靈敏,摔倒在地,由於著急護著他懷裡的孩子,老人生生地阻止了自己的下意識動作,讓自己只向著那個尖石跌去,唯恐自己的小孫子受絲毫的傷。老人的頭部正好被地上參差不平的尖石撞去,血立刻從頭上湧了出來。
    這邊的年輕亞人也急得亂了方向,因閃力的問題,腳步一個趔趄,接著,年輕亞人的身體壓在單念的身體上。
    麒跟段淵連忙過來扶起單念,不讓年輕壓著單念,單念捂著胸口咳了一口氣才總算呼吸變得暢順了不少,這個年輕亞人看著瘦弱,但是重量畢竟比他高出不少,力氣也大,如果不是,單念也不會只能被他拉著跑了。單念承受年輕亞人的身體所有力量的地方有點痛得厲害,他還來不及檢查自己的胸口位置,就被看見老人的頭上的傷口被尖石刺得一道深深的口子,鮮血立刻從那口子噴湧出來時,單念就立刻走到老人的身邊。
    那年輕亞人也被老人這樣的流血狀況嚇得噤若寒蟬,一動不動地呆呆站著看著老人。
    單念讓迅速來到他身邊的麒小心地托著老人的頭部,他在一邊徹底地檢查了老人頭部的傷口,最為嚴重的傷口就是離眼睛不遠處的那個尖石直刺入去的地方。
    麒跟天弱都被只是摔了一跤就傷得這麼厲害的老人而震驚了一下。那小孩子也被這樣的狀況嚇得大哭了起來,他的哭聲讓那個年輕亞人迅速清醒過來,只是呆呆地抱起孩子,臉色蒼白地看著他的亞父的頭部流血不止。
    單念看著那一道尖石直刺進去的傷口,在老人眼睛旁邊的地方仔細查看了一下,萬幸的是那尖石沒有刺到眼睛鄰近的穴位,單念先從懷裡時刻都準備著的止血藥塗上老人頭部尖石的位置,正想瞄準力道把尖石□□時,單念卻發現了他塗在老人傷口的藥物居然沒有效果。
    那個年輕的亞人也開始著急了起來,他並不知道單念就是藥師的身份,就算醫術沒有醫師的高明,但是還是比其他藥師高出了不小,甚至比這裡的專職醫師都能比他們好。
    單念咬咬牙,也顧不上尖石還在老人的頭部裡,他不敢貿然就把檢查□□,因為他塗在老人身上的藥居然沒有效果。
    難道是藥物配料不對?但是顯然是不可能的,單念裡面把自己的手指咬破,然後把他的止血藥塗上去,那藥物居然很快就在自己的手指上止血了。
    段淵也明白了單念的動作,他愣愣地問,「這到底是怎麼回事,為什麼你的藥給他止不了血?」
    單念皺了皺眉頭,忽然想到什麼,走到那個小櫃子前翻著裡面的書籍。
    那個年輕的亞人卻奔到老人的身邊,想把自己的亞父從麒的身上搶過來,單念連忙大聲道:「不要動他,那樣血會留得更厲害的。」單念的聲音總算讓那個年輕亞人恢復了神智,人也沒有再有搶回自己亞父的打算了,只是盯著麒,臉色卻非常的不好看。
    麒無奈地由得他盯著自己,也沒有說些什麼。
    終於把那本自己想要的書籍找出來,單念連忙拿著書翻開一目十行地看了一遍,然後才回到老人的身邊。
    單念連忙把外面的那間灰色外衣脫了,然後對站在他最近位置的天弱道:「把我的衣服的袖子撕下來,撕幾條這麼寬的布料。」
    體弱連忙動作乾脆利落地照做了。
    單念把第一條布料在老人的中指上勒緊,直到中指青紫了起來,老人頭部的傷口才總算有所減緩,但是效果還是微乎其微,只是一會,老人的鮮血就又繼續流出新的了,單念皺皺眉,把布條在老人的中指上綁好打結,然後再次用力按著老人脖子上的一個穴位,對麒道:「當我按上這裡的時候,你就立刻把他頭上的尖石□□。」
    麒照做,尖石拔出的那一刻,老人的身體因為疼痛抽搐了起來。
    單念按了按老人的胸口,見他微弱的呼吸和心跳,很明顯是失血過多後的供氧不足,臉色灰白。甚至出血的地方更加嚴重了,年輕亞人倒抽了一口冷氣。
    「亞父,你千萬不能有事!」年輕亞人哭著在老人的身邊叫了起來,孩子也一時哭得不能所以了。
    單念把耳朵湊到老人的胸膛聽了一下,然後捏著老人的鼻子,口對著他的口,進行了呼吸急救,但是左手一直都沒放開按著老人的脖子上的一個穴位。

  ☆、第六十七章

單念把耳朵湊到老人的胸膛聽了一下,然後捏著老人的鼻子,口對著他的口,進行了呼吸急救,但是左手一直都沒放開按著老人的脖子上的一個穴位。
    止血藥的效果單念是能肯定的,雖然它沒有古仙蓮的特效,但是在羽部落裡,無論怎麼樣的傷口,只要是流血嚴重的,雖然不能達到立刻止血的效果,但是也能減輕流血的狀況。
    這次,單念還是第一次碰到自己的藥不管用的狀況。
    止血藥的效果單念是能肯定的,雖然它沒有古仙蓮的特效,但是在羽部落裡,無論怎麼樣的傷口,只要是流血嚴重的,雖然不能達到立刻止血的效果,但是也能減輕流血的狀況。
    這次,單念還是第一次碰到自己的藥不管用的狀況。
    一邊思考著藥物到底哪裡出錯,一邊對老亞人做了第二次的人工呼吸不久後,老亞人的臉色就恢復了不少,呼吸也帶著幾分平緩下來了。
    見老亞人呼吸平緩了,單念放開了他脖子上的穴位,只是手剛放開,單念就愣了愣,連忙把穴位再次按上。
    年輕亞人這時,終於恢復了冷靜,總算記得把老人的情況說給單念聽了,「亞父說過,他自小就這樣,一遇到流血,他就很難止血,用什麼止血的藥都沒什麼效果,所以亞父總是十分小心,不讓自己受傷。這次,也說因為遇到野獸……」年輕亞人見到穩著亞父頭部的麒眼神尖冷地看了自己一眼,不自然地又打了一個冷戰,也不敢再說什麼了。
    單念聽見年輕亞人的話後,才總算把老人的情況在心裡有了個大概。
    「你們住在哪裡?」單念輕聲問年輕亞人。
    那邊的年輕亞人正想抱起小孩,安慰小孩一番,突然聽見單念問他話,連忙道:「我們、住的地方穿過這條路的後面就是了,不是很遠。」
    「就只有你們三人?你們的部落在哪裡?」天弱不由得問道。
    年輕亞人呆了一下,才點點頭:「我們是東部落旁邊一個小部落來的,剛剛搬到這裡,父親跟大哥都被野獸部落的人帶走了,部落也被大火燒得差不多全毀了,我們部落餘下的獸人沒有辦法,只能帶著我們部落全部亞人逃到這裡暫時住下來。」
    他怎麼也沒想到,只是在悲痛中過了沒有幾天的安慰生活,在這裡就見到了野獸部落的獸人,這不能不讓他們感覺到又一次的絕望的氣息籠罩著他們,所以才會這麼的驚慌失措,他的亞父也因為這樣而受了重傷,現在還是血流不止。
    「醫師,你是醫師嗎?你能想想辦法救救我的亞父嗎?他的血為什麼還是止不住?」年輕亞人哭著推了推老人,見他還是沒有清醒過來的知覺,嚇得臉色更加慘白了起來。
    單念卻道:「你快去拿能燒水熬藥的東西過來,我要能熬藥的藥煲和燒水的水壺。」
    年輕亞人連忙見他的亞父頭部的血還是止不下,連忙點頭腳步踉蹌地跑去遠了。天弱看見麒和段淵都在這兒,於是跟上了那亞人的腳步,準備一會亞人拿出熬藥的東西自己先拿過來。
    段淵聽見單念說他要藥煲和燒水的東西,也把快要熄滅的火堆重新找些木柴過來點燃,還順便指使了巖神把兩塊有些面積的石頭抬過來,然後放在火堆的兩邊,把火堆做成了能熬藥的小爐灶。
    那亞人小孩十分乖巧,只是在他亞爺爺的身邊靜靜地待著,一直都沒有說話。
    單念接著又把止血藥塗到老人的頭上,雖然功效沒什麼作用,但還是聊勝於無。現在他的藥不限作用,顯然要去森林裡找一些合適的止血草藥了。
    「麒,你按著他的脖子這裡,這裡沒有多少我準備好的止血藥了,我去找點現成的止血藥來熬製,記住,你的手一刻也不能離開這個位置,這些藥被血劃開後,你就塗一層新的藥物進入。」
    麒聽見單念的話,聽話地點點頭,接著微微不贊同地問道:「你準備一個人去找?」
    「不是還有我嗎?」段淵連忙走了過來,把小爐灶的事情都推給了一直只是站在一旁沒有建樹的巖神。
    麒也終於記起了段淵的力量跟獸人比也是頂尖的,於是沒有多說什麼,看著單念和段淵兩個的身影鑽進了路旁的叢林裡。
    天弱這時用他的獸型咬著一個藥煲過來,去到路邊的小河把藥煲裝滿水就放到小爐灶上。
    「小念和小淵呢?」看了一圈也沒見單念和段淵,天弱還是向巖神問道。
    對於麒,他還是不能有絕對的信任,他是天生就多疑的性格,不是跟羽風這樣的關係常年積累下來的,他不可能只是在這麼短的時間就能對麒有信任感。一路上他都表面對麒沒有什麼意見,但是心底還是對他戒心十足的。
    「去採藥了。」巖神眼神示意一下單念他們離開的地方的方向,簡單地答道,天弱於是也鑽進他們目光所及的地方裡。
    很快,天弱就看見了單念和段淵二人在一棵樹下停留著。
    單念看著一種對止血效果不錯的藥物,那是巴術,多生山林內,內地生者,葉似麥冬而厚大,至秋結實。
    「現在這裡是初夏還是初秋?」單念於是挖了一棵出來,細細地觀察了一下,對段淵問道。
    「這裡是離東部落不只是隔了一個樹林,現在的微風吹向東部落,那麼現在是初秋。」一直有『知天下』的外號的段淵並不是虛名,這次出行,也是因為有段淵,才能在最短的時間就來到東部落的邊界前一個森林前。
    單念看著手裡的巴術,想起剛才翻看過的書籍,巴術若為紫色就為良藥,再加上這株巴術的葉中為深紫色,又有微微白色纏繞葉紋徑路,滲有微米分,逕路小而暗為真巴術。大出血用之,有奇效。
    那邊的天弱離開不久,年輕亞人奔跑著的身影出現在麒的眼前。
    年輕亞人見剛才所有值得信任的人都不見了,尤其是那個醫師都不見了讓他腳步更加快了,他連忙加速了奔跑的速度,亞人小孩見到他連忙躲到他的背後。
    「你、在幹什麼?」喘著氣,年輕亞人看見把麒的手放在老人脖子上,然後又看見他想想把藥物放進去,於是連忙走過去問道。
    麒也不再動手了,只是繼續按著老人脖子上的穴位,把藥瓶放到一旁,道:「小念他們去了採藥,他交代過,待這些藥被血全化開了就要再加藥。」
    那年輕亞人見是單念的交代,連忙沒再問什麼就把藥物小心地倒進了老人頭部的位置。
    單念他們採藥的時間很快,回來時,麒見到去時穿著單衣的單念,已經換上了天弱的黑色外衣,他們走得沖忙,所以也沒有其他的衣物,如果不是天弱堅持,單念也還沒覺得他在這裡是亞人的身份,實在不宜只穿著一件單衣。而天弱也沒打算換回他的獸型,只是以他的獸型示人。
    充當簍子裝著滿滿的一袋的是一些現成的藥物,這個簍子就是用單念剛才的外衣剩下的布料簡單做成的。
    單念把藥放進去巖神準備好的熱水熬製後,交了段淵熬藥的一些簡單要注意的技巧,就又來到老人的身邊,接著一邊把幾株紫紅色的巴術用石頭砸爛,一邊把草綠色的草性植物地草用口嚼爛,接著在裝滿藥材的那件外衣倒出藥物,撕了一條長布就把他剛才弄爛的藥物混合在一起,然後蓋在老人的頭上包紮好。
    很快,因為藥物的包紮,老人的頭部漸漸就不再流血了,雖然還是溢出一絲絲的血絲,但是總算沒有剛才的可怖了。
    這時,不但連單念都鬆了一口氣,連那個年輕亞人都滿帶感激地看著單念。他記得以前他爺爺受傷時那些醫師們的兵荒馬亂,但是還沒能把他爺爺的傷口止血,這次單念能這麼簡單就把自己亞父的血止住了,已經不能用只是醫術高明來形容這個突然出現的亞人醫師了。
    單念不知年輕亞人在想著什麼,接著又開始撕了四條布條,口裡咬嚼著剛才那些草綠色的藥物和用石頭砸爛那些藥物,那個年輕亞人見單念這樣做,也起了幫忙的意思,然後學著單念的動作,找了一塊石頭,把那些草綠色的植物放進口中,然後就見他只是咬了一口就吐了出來。
    年輕亞人的動作讓單念有一刻鐘的呆了呆,這樣的畫面他曾見過的,那是他第一次離開羽部落時羽風帶著他和大貴賓去找蜜糖的路上的事了,也是因為那次,他遇見了在野外生活了兩年多的嗡嗡。
    年輕亞人的表現讓段淵大笑道:「看,小念,並不是只有我覺得這藥物難聞,你自己都沒感覺的嗎?」
    單念只是看了段淵一眼,繼續口裡的咬嚼,選擇用行動證明而沒有回答段淵的問題。接著,停下手裡的動作把口裡的藥材吐到布條裡,才對年輕亞人道:「外傷的藥物氣味不好,還是讓我自己來就行了,這布條裡面的藥能撐一會。」
    年輕亞人喝過小孩從河邊帶過來的水,才總算把想吐的感覺止住了,才答道:「我來替你用石頭砸藥吧。」
    單念這才停下手,讓想為自己亞父盡點心的年輕亞人動手,自己於是把老人頭部已經開始沾滿血絲的布條換掉。單念用手指壓了壓老人受傷的頭部周圍的穴位,終於聽見段淵道:「藥好了。」
    年輕亞人連忙接過段淵手裡的藥汁,就聽單念道:「快點餵他喝了。」
    老亞人在喝了藥汁後,他出血的情況總算是真正的止住了。
    年輕亞人頓時鬆了一直懸掛的心,單念卻沒能真正放鬆下來,他擔心的是這個老亞人的病症並不是很簡單,只是一個小小的傷口,他居然能血流不止,完全失去了自身傷口的止血功能,讓單念總覺得有些奇怪,看來他要把爺爺留在這裡的書好好看一遍,否則,這樣小小的流血不止就能讓他頭疼不已,沒有醫師,就算他用藥多厲害,還是不能獨立去救人。
    他相信,以他爺爺的醫書,就算他不能學足十成,也能把醫術提高一下的。
    見血終於止住了,單念對年輕亞人道:「先送他回去休息吧,這裡風大,會讓老亞人容易染上其他的風病,還有,盡量不要碰到他頭部的那個傷口。這裡除了獸皮,還有硬一點,能抬著病人,盡量不會碰到他身體上的傷口東西嗎?」單念想起在以前的那個世界時的醫院擔架,於是問道。
    所有人聽見他的問題都有些疑惑,段淵好奇地問單念,「不是就只有獸皮能把病人抬起嗎?」但是以單念有時候的見多識廣,段淵一時感興趣了起來。
    單念只能吩咐天弱再回去年輕亞人的家裡拿一塊大獸皮,也明白他說的擔架他們一時半刻也不會明白,於是自己找來了兩條差不多長的木條,叫段淵用炎刃把他們砍下來,削好他要的寬度和長度,又撕了幾條長長的布條後,天弱也重新回來來。以前他見過很多次擔架,但是親手下手做,還是第一次,折騰了幾下,把布條穿上幾個口,讓麒把它們綁上,這個簡易的擔架才總算完成了。
    段淵總是對單念的新發明都好奇不已,直到老亞人被送到自己的家放在床上後,他居然把擔架要了過來,再次研究了片刻。
    燃起著炊煙的小部落其實人口不足五十人,除了年輕亞人一家,其他大多數的都是一些受傷的老獸人跟幾個年輕的獸人,剩餘的就全是亞人部落了。部落裡雖然搭著簡易的小木屋,但是每一間屋子透著的完全沒有生活的痕跡,就像是剛剛搬進了的小村落一般,人口嚴重的短缺,除了跟著年輕亞人的那個小孩子,單念一路上幾乎看不見其他的小孩子了。
    那個小孩子總算悄悄地睜著濕潤的大眼偷看自己時,單念不由得記起了嗡嗡也是跟這個小孩是同樣大的年紀,只不過嗡嗡是獸人小孩,從來就不知膽怯為何物,而這個亞人小孩卻膽小得完全不敢發出一點聲音,可能是經歷過巨大的傷痛,單念記得,除了那一聲一開始的尖叫和那一聲亞爺爺外,這個小孩就沒有說過其他的話了。因為小孩的原因,讓單念想起了嗡嗡,也不知他會不會習慣自己離開他的身邊這麼久的時間,如果不是水千影再三說路途會有很多未知危險,不宜帶著嗡嗡上路,麒也說嗡嗡因為是小孩子,帶著他出部落的時候會有點麻煩,單念真的會做出回去帶著嗡嗡跟在他的身邊的行為。
    讓麒和天弱小心地安置老亞人後,單念再次替老亞人把了一次脈,單念一邊探脈,一邊對年輕亞人問道,「他口味嗜鹹嗎?」
    年輕亞人看著單念獨特的看病手法後,一時愣愣的,但也沒忘點頭。
    他的回答總算讓單念肯定了老亞人的病症了,問題雖然不大,但是要有足夠的重視才行,於是他簡單向年輕亞人解釋道:「鹹走血而又傷血,味過於鹹就會有大血之傷,脈凝血不凝,所以你的亞父在流血後,總是會有大出血而流血不止的時候,但只要好好調理,忌鹹一段時間每天不間斷吃我開給你們的藥,就有讓恢復健康的機會了。」
    這個小小的部落因為單念一行人的來到而熱鬧不已。小部落裡唯一的亞人醫師聽見部落裡來了一個獸神醫師後,立刻就趕了過來。聽見年輕亞人的解釋說他治好了他的亞父的流血症時,立刻換上了極為崇拜的目光看著單念不捨得離開視線。
    「獸神醫師,你能把我收為你的小學徒嗎?」他終於在單念差點被他的目光都惹得雞皮疙瘩都起來時,才總算聽見這個亞人醫師突然站到他的前面道。他才剛說完,就看見了老亞人旁邊站著的麒,連忙帶著仇恨的目光盯著麒,就想飛撲過去。
    年輕亞人總算是反應過來,然後連忙拉著小藥師,道:「他不同我們之前遇見的那些野獸部落的獸人,我的亞人得救也有他的一份力。」年輕亞人雖然還是對野獸部落的獸人帶著濃厚的偏見,但是總算能把麒跟那些獸人分開來看待了。
    單念這時才開口道:「他沒有傷害你們的意思,你們不用太過害怕他,還有,我只是一名藥師,並不是你口中的獸神醫師。」
    那個小醫師石化了一下,相比前面的一句話,顯然是後面的一句話讓他的石化程度更加厲害了。
    「藥師?怎麼可能?什麼時候開始,藥師的醫術都比醫師高明了,我們部落裡所有醫師都束手無策的流血症就這麼快就給你醫好了,你居然只是說你是藥師?對了,我的名字叫祝煦,我的亞父就是要我成為一名獸神般厲害的神醫,所以才取名為陽光的意思。」每逢說起自己的名字,總是能讓小醫師喋喋不休地解釋了一番。
    「我叫單念。」
    祝熙聽見單念的名字後,立刻不可思議地瞪大眼,仔仔細細地將單念從頭到腳地看了一遍才驚喜地道:「原來你是研發咳症和寒症藥物的神藥師,我還以為有這種能力的藥師定是年紀有一定的大了,沒想到居然還比我年輕……幸好有你的藥,如果不是,我們的族人甚至在寒冷的逃忙日子裡,損失的族人更加的多了。」
    「我的藥已經來到這裡了?」單念也帶著一點驚訝,他本以為他的藥只在羽部落裡受歡迎,以前聽令紫提起過他也沒什麼概念,現在來到這麼遠的地方,居然看見自己的藥物,單念才知道令紫把他的藥居然都已經在各大部落甚至一些小的部落都有流通了。
    祝熙突然看見了那個單念親手製作的擔架,於是也被吸引了視線,跟著段淵兩人不知在認真地研究著什麼。
    麒跟著天弱也出去了,只剩下巖神跟單念,那個年輕亞人跟他身後的一個亞人小孩子。
    那個亞人小孩子還是偶爾偷看單念幾眼,單念看他臉色實屬有些不對,才摸上了他的額頭,果然,燙手得厲害。
    他皺眉的動作讓年輕亞人一陣緊張地問:「小小怎麼了?」
    單念還來不及解釋,那小孩子就在他的面前昏倒了,單念趕緊道:「你去準備些冷水,和最柔軟的獸皮。」年輕亞人立刻開始忙前忙後地準備了單念說的東西,單念見小孩只是輕微的低燒,也沒有準備讓他吃藥,只是要一些土方法,冷敷讓他能迅速降溫。
    用冷水冷敷了亞人小孩的身體,總算讓他的溫度降了下來,那孩子也漸漸恢復了清醒,見自己睡在自己的小床上,看著還沒清醒過來的爺爺,用虛弱的聲音道:「哥哥,我是不是快要死了……這樣我就能去見亞父和父親嗎?」
    單念怔了怔,終於明白了這個小孩不喜歡說話的原因了,但是看著孩子單純看著他期待著答案的眼睛,單念認真地道:「你不是還有爺爺和你的小叔叔陪著你嗎?你去見你的亞父和父親,他們定會好傷心的,下次身體不舒服了就不要硬撐著,要告訴你的亞爺爺和小叔叔聽。」
    亞人小孩懵懵懂懂地點點頭,「那亞爺爺會留在這裡,不去找亞父,父親和亞爺爺嗎?」
    「當然了。」單念撫摸了一下小孩子特有的柔軟頭髮,亞人小孩天生就比獸人小孩的毛髮硬度不一樣,跟嗡嗡很不一樣的觸感讓單念不由得神色又暗了暗。

  ☆、第六十八章

黑夜是最好的掩飾,凌冬最終能把許元白的秘密基地炸毀,也是因為黑夜,他用盡了最後的力氣來到這個地方,避開了發生爆炸的主區,但還是感覺到爆炸聲就像是一聲聲的劇烈震動在他的頭上肆虐。
    震動不知響了多久,凌冬終於打起了最後的精神,總算在寒意交迫下失去意識前,見到那個從樹洞裡跳了下來的熟悉身影。
    「凌冬。」曲夜連忙把凌冬抱起,透著樹洞裡的暗黑光線,曲夜看見凌冬臉色蒼白得很厲害,把手放到凌冬的心臟裡,曲夜感受著那裡的微弱跳動,總算記得凌冬之前給過他一顆特殊的藥物,連忙喂到他的口中後,凌冬才慢慢睜開了雙眼,映入他眼簾的首先是曲夜身後的羽風打量著他的神色。
    「他是……亞人?」羽風語氣有點不自然地問道,他從沒想過,自己曾一度嫉妒得發狂的人居然是亞人,居然是一個亞人。
    曲夜奇怪地看了他一眼,甚至連一旁的夏五月也感受到羽風那副突然鬆了一口氣的神色。
    「咳咳……」凌冬大力地按了按胸口,總算恢復了一點說話的力氣,「曲夜,你再來吃點,我就真的要交代在這裡了,你不知道,這裡空氣有多渾濁。」
    曲夜看著他恢復過來,忍不住笑出了聲,「幸好你沒事。」接著,他板著臉教訓道:「我找你留下的記號都廢了不小的勁,你下次能不能把字兒寫好點,你那種寫字的手法我都說了你多少次了!」
    凌冬沒有在意地擺擺他的右手,姿勢不太自然地道:「字不用寫得有多好,你能看懂就好,現在你還不是能及時找到這裡嗎?」
    「真是多得你能這麼看得起我,不過你猜錯了,這次能看懂你的記號的人真的不是我,如果不是羽風的幫忙,他居然都能把你那些鬼畫符一般的字每一個都猜對了,我懷疑你最後交代這裡的原因是因為你那種鬼畫符般的字,我是說真的,你的字真的要改改了……」突然,曲夜感覺到自己右手觸及的地方一遍濕潤的感覺,然後緊張地問道:「你的左手怎麼了?」
    「不廢了它,我怎麼可能走得出來,又怎麼可能把許元白的基地炸毀了,也不知他的屍體有沒有變成灰燼。」
    「真的是你把許元白的基地炸了?我真想看看他知道自己苦心經營了十多年的基地被你毀於一旦時的表情。」曲夜幸災樂禍地道。
    一直半躺著的凌冬終於忍不住用右手撐著曲夜坐了起來,再次咳了一聲,「快點離開這個樹洞,我快要受不了這種渾濁的空氣了。」
    羽風也發現這個樹洞的空氣實在是差得讓人呼吸都不能順暢,於是化出他的獸型,把曲夜和凌冬輕易地就拉上了樹洞外面。
    深深地呼吸了比樹洞新鮮不知多少倍的空氣,凌冬總算恢復了一點力氣,他暗自打量著羽風跟夏五月,接著是他們身後的三十個獸人守衛,不由得對曲夜道:「你哪兒找來的幫手,天馬的獸型……不會是簡單的人物……你千萬不要像上次一樣,惹來了像那個王族一樣的獸人,我可是現在還被他追著到處躲。」
    「什麼獸人?原來你失蹤就是因為其他的獸人?」羽風冷聲看著曲夜。
    「風,那純屬是誤會,你就別再問了。」曲夜知道羽風的言下之意,連忙解釋道。
    羽風對曲夜冷笑了一聲,「解釋的話,還是待你見到天弱時再解釋吧,希望他到時還是相信你已經改了到處拈花惹草的本性、」
    曲夜被羽風的話嚇得瞪大雙眼,立刻詳細解釋道:「後來他不是追著凌冬跑了嗎,他知道了我有獸人伴侶,跟他沒有可能的機會,他不就沒有糾纏我,改為糾纏凌冬嗎?所以,風,見到天弱,你真的不要在天弱面前提這些話了。不,你見到他,也不要在面前提起說見過我。」
    「遲了,我早就派人回去羽部落通知他了。」
    「嘶啦……」
    曲夜還想說什麼的時候,就聽見一陣撕開東西的聲音,看向聲音的來源,居然是凌冬隨便地撕開自己的衣服包紮了一下左手,剛才他坐起來時,已經把好不容易止血的左手弄得再次裂開傷口了,像是不疼一般,凌冬把左手隨便包紮好後,就甩了甩流血流得差不多麻木的左手,若無其事地站了起來。
    羽風見他的傷口還在流血,也見到他不甚在意的意思,不由得從懷裡拿出一瓶裝著幾片古仙蓮的藥瓶拿出來給他,「這是能立刻止血和治癒傷口的藥物,你的血繼續這樣流下去你這手就廢了。」雖然他一直把單念做夢也念念不忘的人當做是假想敵,但是現在卻知道他是亞人後,更加明白了單念對他的特殊感情,愛屋及烏之下,羽風反而做不到不會見死不救。
    凌冬看了看他手上的藥瓶,因為它太過新新穎的設計讓他不由得多看了兩眼這個瓶子,連忙把瓶子搶了過來看著上面的字,「這個瓶子你是從哪裡拿來的?」
    羽風對凌冬微微一笑,瞭然地道:「看來你認識上面的字,他是我的伴侶親手設計的,裡面對外傷有立刻治癒的奇效的藥也是他發現的。」他十分清楚單念在這個藥瓶寫下這個字的意思,現在知道眼前的這個人只是亞人,羽風當然沒有向他隱瞞單念的存在的意思了。
    凌冬聽見伴侶兩個字時,震驚得連臉色都變了,不可置信地深深地看了這個用他十分討厭的笑容看著自己的獸人,繼而小心翼翼地把藥瓶放到自己的懷裡。凌冬在再次看向羽風的眼神時,晶亮的眼睛微微瞇了一下,手裡面的銳利一閃,接著閃電一般就欺身到來到羽風的前面,向他的脈門打去,羽風被他的驚得的速度而驚得忘了躲避,幸好夏五月反應過來,及時拉了他一把才沒讓羽風死在凌冬手裡的尖銳石刀之下。
    曲夜這時也反應過來凌冬是對羽風動了真正的殺意,羽風第二次躲開凌冬的石刀時,再次因為躲避不及而讓臉部被劃開了一刀深深的口子。
    在凌冬準備第三次出手的時候,曲夜總算及時把凌冬拉回來了。
    「凌冬,你怎麼了?他是我們的救命恩人,沒有他,你真的就要交代這裡了。」
    「他竟敢……」凌冬喘著氣,總算因為曲夜的話而讓他停下繼續對羽風出手的打算。轉而把石刀對著羽風氣憤道:「說,你到底用了什麼卑鄙的方法強迫小念跟你在一起的?」就是因為他對單念的瞭解,單念來到這裡只是半年不到的時間,如果不是眼前的這個獸人用了不知什麼方法,單念不可能對他那麼快就有感情的。
    羽風抹了一下臉上那道傷口的血跡,有些不理解凌冬對他那種莫名的氣憤。
    「我從不會強迫小念做任何的事,包括他對我的感情。」
    或許是因為羽風的語氣太過誠懇,那雙從來不到眼底的溫柔此刻竟然能有讓凌冬終於放下了對著他的石刀的力量。凌冬閉上了眼睛,不再看向羽風,語氣也沒有剛才的氣憤了,轉而問另一個他關心的問題:「小念在哪裡?」
    「羽部落。現在羽部落有危險,如果不是曲夜一定要先找到你,或許我們已經找到出去這片森林的路,在回去羽部落的路上了。」也因為是這片森林所有的路和有些地方的上空都充滿了有毒的氣體和火勢,羽風才聽了曲夜的意見,先等這些有毒的氣息在火勢熄滅後消散才會答應幫助曲夜找到凌冬的要求。
    「小念在羽部落裡?我找了他這麼久,他居然在羽部落裡……羽部落不是一向以和平寧靜的生活方式出名嗎,為什麼會有危險?」
    「我派回去羽部落的人都沒有回來,我懷疑他跟東部落是一樣的情況。」羽風憂心地道,由於什麼消息都收不到,才讓他更加往壞處去想,只要一想到單念在羽部落裡消息不明,就讓他恨不得立刻能回到羽部落裡去。
    「什麼?」凌冬還沒來得及說些什麼,就聽見森林裡發出一聲巨大的聲音,接著就看到一個疑似救生艇的東西從地下彈出來,降落到森林的河邊上。凌冬猜想到這個東西為何在這裡出現時,臉色卻越發的不好了起來,他看著那救生艇潛入了水底繼而消失在水面上。
    「那是什麼?又是你之前提起的那個世界的科技的東西?」羽風皺眉看著這種奇怪形狀的物體,居然在沉入水面就立刻消失後的東西,繼而看向曲夜問道。
    「許元白,你居然還可以從那種地方逃出來。」凌冬咬牙切齒地看著再次恢復平靜的水面道。
    「曲夜,我已經答應了你的事了,現在我要立刻回去,不見到小念平安無事,我不可能安心。」羽風忽然道。
    「現在林中起火,火勢又猛了,你們不如明天再走吧。」曲夜看著那一片火紅,想了一下才道。
    「我跟你們一起,地面上不能立刻離開,就走地道,許元白既然能從哪裡出來,那麼那條路也能穿過這片森林。」一直沉默著的凌冬轉身過來,看著剛才那個救生艇突然出現的地方。

  ☆、第六十九章

「凌冬,我們不是要去……」曲夜看向凌冬,一臉疑惑地問道。
    凌冬搖了搖頭,「我先不回去,所有的事情都沒有我去見小念重要,我要先去找他,那些事就由你代管。」說完,凌冬就從懷裡拿出一樣東西,遞給了曲夜。
    曲夜只能接過,看著凌冬一副已經決定的模樣,也不再多說什麼了,只是道:「你幾乎把半個森林都毀了,居然這樣也炸不死許元白,我想你要把他找出來親手殺了才會專心辦我們的事的,那麼交接的事就交給我吧。待真正解決了許元白你就發消息給我,我到時回去找你的。」
    凌冬感激地看著曲夜,「謝謝你能諒解我,雖然我這樣做很不負責任,但是我不能在知道小念的消息的情況下而不去找他。」
    曲夜了然道:「如果不是他,我相信你也不會回來了,所以我還是要感謝他。你要去找他也是情理之中,我不會阻止你。現在,我們先從這裡出去再做打算吧。」
    天色已經微微開始亮了,因為林中大火依然燃燒著,把東邊的那一片雲彩都染紅了半邊的天。
    羽風跟夏五月都適當的沉默著,被凌冬帶路向那個唯一通向外面的路時,透著夜色紅紅火火的雲層,撥開那一層夜色的遮掩,羽風和夏五月終於把凌冬的樣子看清。
    暗中打量著那個熟悉的臉孔良久,羽風輕聲地問道:「五月,你有沒有發現他的樣子像誰?」
    五月也盯著凌冬的樣子看了一會後,微微帶著驚訝道:「你這麼一說,我也覺得他很像一個人。他……是不是很像左寧景?」他跟左寧景的關係比不上羽風,所以對左寧景的印象也不深,只是隱隱記得有這麼一個亞人,如果不是羽風提起,他只會覺得凌冬有點面善,而不會聯想到跟左寧景的關係。
    羽風點點頭,「我記得左寧景說過,他有一個同胞生的弟弟,在復活族……也不知他收到我的消息,到了羽部落沒有。」
    「羽部落跟亞人部落有一條小路只是一河之隔,如無意外,他一定會過去的,只要他替我們爭取了時間,我們就有足夠的時間回去。你也明白,羽部落也不像是外人猜想的那般,那樣的不堪一擊。」
    「我明白,只是心裡一天沒有得到準確的答案,還是不能停止猜想那萬分之一的可能。」
    「就是前面了。」凌冬忽然停下腳步,轉頭看向羽風跟夏五月。
    不同於單念在一開始時給人那種讓人看不透他想什麼的感覺,而在漸漸的相處中,單念卻反而是那種讓人很容易就能看透的感覺。但是凌冬卻是那種表面簡單,但是內裡絕對讓人看不透的感覺,他身上帶著的那種神秘的氣息卻又跟羽風他們所見過的亞人之中,有很大的不同。到底哪裡不同,羽風不想探究也沒有探究的必要。他絕對是一個帶刺的亞人,剛才羽風已經領教過他的能力,現在他的一邊臉頰還是帶著刺痛的感覺。
    羽風想著想著,不知不覺間已經走在凌冬的前面,卻被凌冬阻止了。
    「這條路是許元白開發出來的,他不可能平白給別人用而沒有準備,還是我走在最前面吧。」
    一直有著身為獸人的自尊,羽風跟夏五月沒有理會凌冬的勸誡,還是選擇了走在了凌冬跟曲夜的最前面。凌冬也不介意他們不聽他的勸誡,反正他也不覺得眼前的這個天馬族的獸人能力簡單。
    走進入口,看到那條一望無際的密道時,羽風感覺這裡安靜得像是森林裡的詭異地帶。羽風心裡一沉,就直接的發現他下一個台階的擺設有問題而腳步一頓,凌冬他欺身過來,扔了一個石頭在他們的下一個台階下,就見下一個台階之下的台階全部消失了。台階消失的地方居然全部都被佈置著炸彈一般的裝置,顯然一觸碰就會爆炸。
    「你們會飛行是嗎?」凌冬看著那些消失的台階,從看向羽風他們。
    「這些是跟上面還在引發爆炸一樣的東西?」羽風直覺這些東西不會簡單,見到凌冬問他們能不能飛的時候,他大概也能猜出這些東西的作用了。
    凌冬發現羽風的觸感跟敏銳跟他以前接觸過的獸人都有很大的不同,看來並不是所有的獸人都只會用他們的獸型說話,還是有人會用腦子的,他不由得多看了羽風幾眼,「你叫什麼?天馬族裡面我從沒見過你,你跟原承是什麼關係?」
    「原承是我的弟弟,怎麼,你居然也認識他?」
    凌冬一臉厭惡地遠離了羽風一步,然後道:「誰想認識那種卑鄙小人,你們王族的人我都十分討厭,所以我見到小念後,第一件事就是要他離開你。」

  ☆、第七十章

事情發展到最後能這麼和諧,夏五月和曲夜也覺得有點不可思議,彷彿剛才二人的對峙而出的火星是他們的錯覺一般。
    讓他們覺得更不可思議的是,羽風在二人針鋒相對的時刻居然能忍了下來。
    看著飛過去那條消失的台階對面的羽風跟拉著他的腿部的曲夜,夏五月總算明白了羽風為何不是現在跟凌冬計較的原因了。的確,現在的一切都沒有走出這片森林重要,更重要的是回到羽部落看見在羽部落等著他們的人。
    凌冬用沒有受傷的手拉著獸人守衛裡能飛行的獸人的腿部,也在羽風面前輕輕鬆鬆地躍了下來,而其他不會飛行的獸人守衛則等在了對面。
    凌冬看著台階上的一部屏幕已經黑了的裝置,鬆了一口氣,「許元白居然不是裝了一個自動引爆裝置,他反而選擇安裝了一個自動斷電功能的裝置。」說完,他走到那不半人高的裝置後面,拆了幾條電線然後按上,裝置就『滴』一聲,啟動了。
    右手靈巧地按在屏幕上,消失的台階就已經全部恢復了原狀。
    待全部的人過來後,凌冬數了一下屏幕上顯示的炸彈的位置,再次看了一下裝置重新啟動的時間,他只有一個小時的剩餘時間了。
    凌冬皺皺眉地問羽風和夏五月道:「你們能有把這五百個紅點和綠點的位置立刻記下的能力嗎?」
    「這是什麼?」羽風看了一眼,確定裡面那密密麻麻的紅色和綠色是他沒見過的東西,才問道。
    「這是我們一會進去的會爆炸的炸彈地方,只要我們踏進不該踩的位置,我們就會長埋地底了。」凌冬頓了一下,指了指屏幕上所有的紅點,「所以我需要一個記憶力絕對好的人,把這些紅色的位置全部記下,相對應的綠點也要按規律記在紅點的位置下,這些綠色的點就是裝滿毒氣的台階,只要我們不小心把這些綠色的台階踩到,整個密道就充滿了有毒的氣味,到時我們一呼吸,就會立刻失去了意識,關鍵的是,這些毒氣無色無味,我們連什麼時候呼吸進去我們未必會知道。而且,我們只有一個小時的時間出去,一個小時後,密道裡的爆炸機關和毒氣機關就會重新更新一次。那時我卻未必有重新解開這個裝置的能力了。」
    「我們能不能首先飛過去?」羽風卻問道。
    「不能。過了這裡,密道就會變得很窄,很矮,你們的獸型是根本就沒可能穿過密道,只能以人形走過。」
    羽風和夏五月對看了好半響,凌冬搖搖頭,然後苦笑了一聲,「也是我的錯,我居然妄想要一個從沒接觸過這些的獸人記住五百多個炸彈地點。如果小念在的話,不要說幾百個,就算連一千個也是輕輕鬆鬆就記住的事。」這次,凌冬不由得想到以前每次的任務,他知道,每次能化險為夷,有一半的原因都是因為單念的記憶力和他的射擊能力讓他省了不少的力氣。
    羽風看著屏幕上的紅點良久,最後才語氣不確定地道:「我有辦法。」
    「什麼?」凌冬抬起頭看著他問道:「你也有把這些全部記下的能力?」
    「沒有。」羽風苦笑一聲,他的記憶裡雖然很不錯,但是還沒達到能在短時間內就幾下那個東西上所有密密麻麻的紅點的位置,況且,他連那些紅點和綠點是什麼還沒有時間弄清楚,「我說的辦法是結合我們全部人,我們有三十三人,一人記不到,那麼就三十三人應該能記住了你這裡以黃色線條劃分的地帶。」羽風按了按屏幕上以黃色線條來區分的區域。
    「羽風,你確定你只是這個世界的人嗎?」凌冬有些驚訝羽風的接受能力,居然能一眼就分別出屏幕上的黃色線條就是他剛才劃分的區域,這就不是簡單敏銳觸覺能解釋得了,這樣異常聰明的人,居然在王族裡默默無聞,凌冬說什麼也不會相信的。
    「如假包換。」羽風微笑地道。
    凌冬沉默了一下看著羽風,才再次開口道:「只有寥寥數人,但也不失為一個最適合的辦法了。這裡有五十多個區域,我能記五個區域,其餘的四十五個區域就由你們分了。」
    最後,羽風和夏五月跟曲夜也選擇了記憶五個區域。
    記憶的過程很順利,羽風親手選過的獸人都是王族裡極為出息的獸人,所以記住一兩區域的機關其實也不太難,那些獸人們理解起來也不會毫無頭緒。
    每個獸人都按照記憶走進密道,然後通過每一天密道的時候,都按照早就背得滾瓜爛熟的記憶,摸索著前行。
    因為這個基地是許元白髮明的,凌冬不敢有任何的大意,就算是屏幕裡記載著所有的炸彈和毒氣的地帶,他也不敢完全相信,在每一個新的密道通道裡,他都快速地以心算的方式計算了每個區域有沒有可能出錯,以至於穿過這條密道時,變得十分的艱難。
    「通過這裡,就是最後的一條密道了。」凌冬看了一眼他用獸皮做上的筆錄。
    「我們剩下的時間也不多了。」羽風是負責計算時間的人,這時也開口道:「只有一刻鐘了。」
    「你們小心一點,這裡並沒有記錄有機關,我們只能靠自己了。」凌冬伏在地上,敲了敲密道裡面的台階,轉頭看向環環相扣的炸彈裝置裡的一個小門。那道小門的前面和周圍佈置著很多他也看不懂的炸彈裝置,一環扣著一環,難為許元白有心思把這條密道做得這麼的精密,那麼他就不可能只是一條逃走的密道了。
    「曲夜,你猜這門後面有什麼?」凌冬隨手撿了一個石頭,正想扔過去那個小門時,就被羽風阻止了。
    「我的直覺告訴我,你這一扔我們會很麻煩。」羽風看著凌冬道。
    「對啊,凌冬,可別引爆了那邊的炸彈裝置,我們還是快點出去吧。」
    「可是我的直覺也告訴我,這門後面不會是什麼簡單的東西,許元白這麼隆重其事地把炸彈裝置都裝滿了,我反而覺得裡面的東西對我們來說十分的有用。」
    「可是……」
    凌冬沒給曲夜說話的機會,繼續在僅有的時間道:「而且,這條密道在一開始有有太多的機關防守了,那麼許元白定是做著有一天能回來的打算。」
    「難道是……他要回來拿這門後面的東西?」羽風插話道。
    「所以我們……」
    ***
    「把全部消息帶給了夏家了嗎?」
    天弱見段淵一出現就連忙問道,剛剛傳遞了消息出去的段淵因為幾天了都由於環境條件所逼,只能用野果充飢的段淵連忙接過天弱遞過來的一碗水喝光才道。
    「夏家已經收到消息了,五月也很快收到我給他留的話了。」段淵簡略地跟天弱解釋一遍,然後看了一圈都沒看見單念,問道:「小念呢?又跟著祝熙去看病了?」
    他出發去傳遞消息時就知道了單念爭分奪秒地對部落裡每一個人都檢查了一遍。也由於單念一開始的熱心,現在這個小小的部落裡,每一個人都知道了部落來了一個很厲害的藥師。
    「是啊,你出去跟夏家交換消息的這段時間,小念每天除了看他帶過來的那些醫書,就是跟著祝熙去看病,好像連睡覺的時間都在看書,我們說什麼他也不聽,還說什麼捉緊時間把書裡面的內容看完。」天弱也總算是認識到單念對醫術的執著程度了,比他們獸人對力量的執著程度還要嚴重幾分。
    另一邊的單念現在是一天當成兩天用了,這個部落裡由於缺少醫師,祝熙也是那種還不夠經驗的醫師,所以這個部落剩餘的亞人和獸人每次生病了也只是靠熬著,熬過了就能恢復健康,熬不過去的,都已經等不到單念他的醫治了。
    現在的單念雖然是有了幾本記錄著他爺爺以前大量的醫學經驗的書,但這些醫書的知識畢竟也不是萬能的,所以單念只能在有限的時間裡把那些醫學經驗全部吸收,雖然做不到立竿見影的即學即用,但也不失為之是一個能在實踐中悟出道理的辦法。
    那個亞人小孩的體溫早就恢復正常,他也沒有了一開始對單念的生疏感。單念由於嗡嗡的原因,也懂得怎麼跟小孩子相處。那亞人小孩自恢復了健康,也漸漸多了一點笑容,只是這兩天,每次見到單念時,都欲言又止,又像是做了虧心事的看著單念。
    單念以為是他的身體再次出現了問題,仔細地檢查了一下他的脈搏,完全不像是不舒服的脈象,才問道:「小小,你怎麼了?身體其他的地方有不舒服嗎?」
    「沒有。」小小想起要喝那種苦苦的藥,連忙大力地搖頭,終於鼓起勇氣問單念,「大哥哥能給點藥我嗎?治流血的藥。」
    「治流血的藥?」單念再次重他的醫書裡抬起頭,認真地看著小小,「為什麼小小要治流血的藥?」據單念瞭解,這個不足百人的小部落,這幾天是沒有人受傷流血的。
    「可以不說嗎?我答應……」小小緊張地捂著自己的小嘴巴,然後有些害怕地看著單念。
    「小小答應了別人不能說?」單念試著猜測道,這幾天,他見小小都會在半夜的時候,偷偷來到他的房間,把他臨時做成的藥籃的藥拿走,雖然每次份量都不多。但是每天採摘的藥物份量在這個缺乏藥物的部落,單念是沒可能記錯的。他第一天不見了一部分的藥物就察覺了,所以才讓巖神第二天晚上留意一下,才發現了是小小這個小身影。讓單念不解的是,授意他做的顯然不是他的小叔叔和亞爺爺了,畢竟他的亞爺爺還是需要別人的照顧,那個年輕亞人為了照顧他的亞父,沒有離開過房間一步,而是直接把小小暫時托付給祝熙,祝熙也忙,所以一時沒有發現小小會做出偷藥的奇怪舉動了。
    小小被單念猜中了他的秘密,瞪大了雙眼看著單念,雙手還是捂著自己的小嘴巴。但是遲疑了一下,才對單念點頭。
    「我知道了。」單念於是在他和祝熙的臨時藥方里,拿出了小小平時拿他的藥的份量給了小小。小小連忙用雙手接過來,然後弱弱地道了一聲謝謝就拿著止血藥走了。
    直到他的身影漸漸走遠,單念擔心他小小的年紀有危險,才偷偷跟了上去。

  ☆、第七十一章

廢了很大的勁,凌冬才總算是把這密道的門打開了,聽見那一聲『轟』的一聲,凌冬才一個側身就閃近門內,尾隨著的是羽風和夏五月,曲夜因為顧及地上有哪個地方他不知機關,所以按著剛才凌冬的腳印痕跡一步接一步地跳了進來。
    四人看著裡面小山那麼高的東西都面面相覷,曲夜直接走過去摸了一下才問凌冬,「這不是你之前給我看過的槍支嗎?怎麼會有這麼多?」
    「不止這些。」凌冬原地轉了一圈,又打開了一扇石門,裡面同樣的,堆滿了各種各樣的手榴彈。
    凌冬終於滿意地笑出聲,「想不到這裡面的東西會讓我們這次的收穫很豐富,時間不多了,羽風,你快點讓他們把這裡面的東西都運出去吧。」
    羽風也知道這裡面的東西殺傷力有多大,那些槍支他曾見過單念在對抗魔獸的時候用過,然後他摸了摸其中一把,放進了懷裡。
    剛把所有的東西全都背在每個人的背上後,這時,密道裡的暗黑光線突然就閃了一下,凌冬的臉色一變的走出石門外的屏幕前,臉色一變,「供電系統很快自動熄滅了,我們快點走出去吧。」他在屏幕按了幾個按鍵,出口處的門就被他輕易打開了,手卻一直按著屏幕沒有放開。
    「快點!」看著羽風他們只是神色有點訝異地看著他,並沒有走出去的意思,凌冬連忙咬牙道:「我們的時間不多了。」
    羽風讓他身後背著用獸皮裝著滿滿一袋東西的獸人守衛先走出了密道外,最後他跟夏五月也走出了密道,曲夜看了凌冬一眼,沒敢耽誤太多時間也接著出去。
    凌冬看著每一個人都出去了,他的手才終於從屏幕放開,忽然呼吸一痛,讓他幾乎站不穩地扶著牆邊直喘著氣。
    「該死的,這個毒什麼時候不發作,居然這個時候發作。」他咬牙切齒地掙扎著站起來。
    這時,由於他的手從屏幕放開,密道的大門居然開始緩緩關閉了起來,然後他看到一道強光閃過。
    「凌冬?」曲夜看著緩緩落下的大門下沒有出來的身影,焦急地喊了一聲。
    羽風腦海裡突然浮現出單念在夢中叫起凌冬時的情景,想也沒想,就一個飛撲,滾進了差不多貼上地面的大門。
    ***
    正在抬腿邁過一塊石頭的單念踉蹌了一下,就被一個人扶住了。
    抬頭看向那人,單念就被那人熟悉又陌生的臉容震住了。
    「看來你還記得我。」那人溫柔地笑了一下,然後讓單念站穩身子。
    那次這人出現的情景太過詭異了,所以讓單念有點無所適從,居然看了一下陽光照著那人的影子才肯定,這個人是人,他的感覺不會錯。
    那人呵呵地笑了一聲,「你的反應看來是真的不記得我了。」那人惋惜地歎了一口氣,然後道:「小念,你忘記我了嗎?我是安和,我好歹跟著你跟爺爺生活了一年的時間,你怎麼就把我忘記了呢,你還是第一個知道我的秘密的人,進去我那個空間的人呢。」
    單念想了一下,還是不記得跟這人除了上次花淳安中毒垂危之際他突然離奇出現的其他的任何的記憶,他踏著溫暖的光出現後,遞給他的那顆解藥讓花淳安吃了後,才讓自己有了足夠的時間,化險為夷。
    「算了,現在也不是說這些的時候,你怎麼會過來這裡,你不是在羽部落嗎?」安和連忙問道。
    「我出來找人,然後路過這裡,跟著一個亞人小孩來到這裡……嗯?他人呢?」
    「亞人小孩,不會是小小吧?難怪他跟我說過他們部落來了一個醫術很厲害的大哥哥。」
    單念頓了頓才問:「你知道他?」
    「當然了,難道他偷偷拿走的……是你的藥?」安和略帶一點尷尬地問道。
    「為什麼你要這麼做?」單念也聞不到安和身上的血腥味,所以也明白到並不是他受傷的原因,也有點不明白他為何要一個小孩子偷藥。
    「你跟我進來。」安和說完,咬了自己的手指,用受傷的手指拉著單念,這時,單念的身邊忽然出現一扇兩人高的玉石大門。
    單念看到這扇突然出現的玉石大門,一下子就呆愣住了。
    安和看著單念跟十幾年前同樣的表情,不由得有些懷念的神色,很快,他就又記起單念已經對這些不記得了,況且現在也不是想這些的石化,安和回神過來,很自然地推門而入,大門接著就消失不見了,單念來不及想這一切到底是什麼,就見自己在煙幕籠罩的地方裡停留了一會,接著出現在一個流光四溢的地方,這個地方躺著兩個他十分熟悉的身影。
    「羽風?」單念一下子就認出了那個灰色身影,接著看到羽風旁邊的床上的另一個他心心念系的人,「冬哥……他們怎麼會……」
    「這裡面是我的系統空間,你上次也見過我能穿越到我想去的空間了,而且在我的空間裡,時間能停止,他們的傷也停止了,如果不是這樣,他們就要死在那個密洞裡了。本來這個獸人的傷我是沒問題的,但是我該死的突然沒帶止血藥,只能叫小小偷偷在部落裡拿給我了,畢竟我也不想別人知道我的存在,但是小冬的毒,我卻沒有任何辦法了……你也知道,在二十一世紀,除非有特殊的情況,我這樣的平凡人家是很少接觸這一方面的案例,所以一時半刻還不知道小冬的毒性。但是你放心,他吃了我的解□□,他暫時還是沒有生命危險。」
    沒有來得及多問安和為什麼羽風受了重傷,也更沒有來得及問凌冬為何受傷,單念就看見安和把一扇玉石門打開,他見到的就是一個堆放著不少零散藥材的小藥房。
    小藥房旁邊的是一個小型的噴泉形狀的翠綠色的液體噴灑出來,噴灑出來的液體居然還有陣陣的煙霧纏繞著,單念覺得不可思議極了地看向安和,這個奇景單念只是覺得好熟悉,但是腦海裡卻沒有絲毫看過這個小噴泉的記憶。
    「額,這個你也不是第一次見過了,它裡面的藥物很神奇,能起到『醫死人肉白骨』的功效,上次給你的那顆藥也是泡過這個噴泉的原因。可以說,經過噴泉液體泡浸的藥物,藥效是比沒泡過的藥物的藥效是好上幾十倍的。」說完,安和親身做了試驗,把剛才小小給他的止血藥泡浸噴泉裡,那些綠色的止血藥居然變成了更加翠綠通透的顏色,然後堪比古仙蓮的止血藥立刻就完成了,安和放在羽風各大傷口處,就立刻止血了。
    「我之前因為經過東部落,所以救了那邊受傷嚴重的獸人,止血藥也因為這樣,全部都用完了,需要三天的時間才能泡浸出新的特效止血藥。因為我的空間裡有他們二人的存在,削薄了我的空間移動的力量,只能暫時劃定出一個固定的空間在這裡,畢竟不能離開我劃定的空間的距離太遠,剛好遇見了小小,好不容易騙得他的信任才答應我找止血藥,也是我說過不能讓別人知道,所以他才會做出把你的藥偷過來的意思,如果我早知道你來了這裡,我就不用費這麼大的周折了。」安和想起這幾天的孤軍作戰,不禁苦笑了一聲。
    看見羽風的血止下來了,單念還是不放心,把手放到羽風的手上,開始鄭重地診脈了起來。說起來,這也是單念第一次替羽風診脈,以前羽風的身體從沒大礙,他那時還沒有像現在這樣昏迷不醒,需要他診脈的機會,單念不由得用了比平時久的時間。
    一開始的脈象是表明羽風只是流血過多,儘管血之下來了,還是需要補血養氣一段時間,但是十幾分鐘的時間都過去了,安和不由得看向單念,只見單念此刻,眉頭緊皺著不知道在想著什麼。
    「你發現了他的身體有不妥了?」安和訝異地挑眉,驚訝於單念的對病症的觸覺這麼高。以前他就見識過單念的記憶力很驚人,由於這種驚人記憶力的關係,單念學的東西讓別人都覺得快得不可思議了的地步,明明他只是定位為一個藥師,現在甚至連羽風脈象裡的讓人很難察覺的不同都讓他診斷出來了。
    單念再次把脈,良久才不肯定地道:「這個脈象跟我平時替獸人診斷時的感覺很不相同。」至於哪裡的不同,單念現在還沒有發掘的能力,但是看向安和,他似乎也有和自己同樣的疑問了。
    「小念?」
    羽風的聲音忽然響了起來。
    接著,羽風的意識很快清醒過來,他只記得自己飛撲進去密道的大門,就聽見了一聲差點震穿耳膜的爆炸聲,憑著本能化出獸型當下凌冬的石頭後,就被那大石砸得失去了意識,哪知道一睜開眼睛,就看到了自己夢寐以求看到的人,這讓他不得不一下子在床上蹭一下,從床上跳了起來,抱著單念才確定自己抱著的溫暖是真實的。
    「小念,我不是做夢嗎?為什麼你會突然出現在這裡?」羽風抱著懷裡的人就不捨得撒手了,再也沒了其他人在場的意識,眼裡只剩單念。
    單念有些不自然地動了一下,但是沒有像以前那樣,想要掙開羽風的懷抱,畢竟剛才見到悄無聲息地躺在床上的羽風,他的心差點就失去了跳動的能力,直到確認了他沒事後,心血才恢復了正常。剛才因為羽風和凌冬的病症讓他沒有時間想太多,現在羽風抱著他,他才發現自己也是害怕得厲害,如果剛才他看到的是一具屍體,他不知道自己還能不能這麼的冷靜,從而也把羽風抱緊。
    羽風也察覺單念對自己的親暱表現,單念居然懂得回應自己的擁抱了,他高興得更加肆無忌憚了起來,偷偷吻了一下單念,才真的確定了懷裡的人是真實的在他懷裡的。
    「小念,我想你,想得很,你呢?想我嗎?」
    單念在羽風的懷裡點點頭。
    羽風激動地把單念抱得更緊了,「小念,你……你是不是在心裡也是有我的?」感情來到太過突然,讓羽風簡直還是不敢相信此刻居然不是在夢中。
    安和看見這兩個人完全的無我境界,也不想打擾他們溫存了,於是悄身走出他的系統空間,見到小小已經再次在等著他了。
    他看了看四周,只覺得這裡的光線明亮得他幾乎看不清四周,只覺得雲霧遮蓋著他大部分的視線。「我不是在密道裡嗎?」
    「密道?什麼密道?」單念也是奇怪,怎麼羽風跟凌冬同時出現在一起了。
    看著單念緊張地自己的罕見身上,羽風想了一下還是對單念解釋道:「跟你分別回到王族後,我們就查探海域地帶的奇怪現象,但是在途中就遇到曲夜,接著就是海域地帶的森林居然發生了大爆炸。」
    「這個爆炸……不會是冬哥弄出來的吧?」單念想了一下凌冬以前的行事方式,不由得插話道。
    「應該是了,最後為了快點離開那些有毒的濃煙密佈,被爆炸摧毀的森林,凌冬選擇了穿過密道的方式離開森林,最後,因為一點小意外,密道居然爆炸,然後我就失去了意識。清醒後,我就在這裡了,他怎麼樣了?」
    「他中毒了,暫時還沒有危險,是安和救了你們……羽風,你受了這麼重的傷,是因為你救了冬哥嗎?」
    「他對你來說不是很重要的人嗎?我不忍心見到你傷心,所以沒想太多,就跟著跳進密道,擋了那塊石頭了。雖然痛了一點,但是能見到你,也是值了。」羽風再次抱緊了單念,深深地吸了一口單念身上的氣味,「一段時間不見,小念身上的藥香味怎麼越來越重了?」
    「有嗎?」單念也聞了聞自己身上的味道,卻沒能聞出羽風口中藥香味,卻看到了凌冬的眼皮動了動。
    「冬哥。」單念連忙掙開了羽風的懷抱,走到凌冬的床邊,立刻替他探脈。
    羽風因懷裡的人沒有絲毫的猶豫就掙開他的懷抱而不快地走向單念的身邊,不由得有點後悔自己的一時衝動救了這個分散單念對自己注意力的人。
    凌冬也漸漸清醒了過來,摸了摸單念的臉頰,以前那雙罕有感情的雙眸此刻居然充滿著憂慮看著自己,凌冬看著這個自己熟悉卻又陌生的面孔輕聲道:「小念,真的是你。」他有些不可置信地看向四周,才總算明白是什麼一回事,「原來是安和救了我們。」
    「冬哥,原來你也在這裡,終於找到你了,真好。」單念一直彷徨的心,直到見到凌冬的這一刻,才真正的安定了下來。從他有記憶以來,凌冬就是陪在他身邊的人,那場突如其來的分別讓他從沒嘗過離別的心開始日復一日的擔心焦慮,甚至在夢中他見到自己已經到了幾十年後,身邊儘管有著羽風,但卻缺少了凌冬在身邊的感覺,總讓他覺得心裡缺失了屬於凌冬的那一份滿足感。
    捉著那雙跟他差不多大小的手,單念勾了勾嘴角,笑了。
    儘管那一抹笑一閃而逝,但還是讓羽風眼尖看見了。剛才確定了單念對自己感情的羽風彷彿一盆冰冷的水向他潑過去一般,心就涼了半截。
    「小念,你居然笑了?」羽風連忙把單念的頭轉過來,緊張地問道。
    單念眨了眨眼睛,還有些不明白羽風的話到底是什麼意思。
    「小念,你可是從沒在我的面前笑過,你也笑一次給我看看。」
    他的話,也讓皺眉看著羽風若無旁人對單念的親暱動作的凌冬直直地插話問道:「小念,你是不是該向我解釋一下,他是什麼回事呢?」
    單念有些無措地掙開了羽風的手,身體也不由得僵了一下。
    「咳咳……」凌冬忍著痛,坐了起來,聲音提了幾分道:「安和,給我把他扔出去,我要跟小念單獨聊聊。」他剛說完,羽風的身影就不見了,單念向四周看了看,卻突然不見了羽風而顯得有幾分著急的神色。
    「你擔心他?」
    「冬哥……我……」單念看著這個如兄如父的人,忽然有些詞窮,以前他可是對凌冬毫無秘密可言的,但是此刻,他卻不知道該怎麼向凌冬解釋他跟羽風的這一段關係。在過去,他的牽掛非常的稀少,他早就習慣了在只有凌冬的環境中生活了二十多年,但是來到這裡後,所有的一切發生了巨大的變化,以前那些他刻意去遺忘去忽略但是心底還是想擁有的事情,都因為環境的轉變而讓他見識到更多的樂趣。
    凌冬卻安慰地一笑,「我很開心,我的小念居然也會有擔心別人這種情緒了。」他再次摸了摸單念的臉頰,笑道:「雖然情緒有了起伏,怎麼還是一副面無表情的模樣?看來羽風也不是很討你喜歡,我還是替你找一個更好一點的吧。」對於羽風是王族的人,凌冬可是還沒有放下他的偏見的。
    「冬哥,羽風他很好了,我不要別人。」好不容易面對了自己的感情,單念也不想凌冬誤會自己對羽風的感情,而是選擇直白而鄭重地答道。
    凌冬看著單念這麼緊張自己對羽風的感覺,道:「我忽然有些感興趣,小念你是什麼時候發現自己的感情的?」想了一下單念天生情商就不高,凌冬不由得對羽風開始有點佩服的意思,能讓單念這棵鐵樹都開花,羽風的確不簡單。
    ***
    「小念,你真的不笑一個給我看看嗎?」知道第三天,羽風才見到單念出現在自己的面前,再次提出了自己這幾天寢食難安的問題。
    「我不會做表情。」單念轉開了視線,選擇不看著羽風,這個問題,羽風已經纏著他問了一個早上了,單念甚至開始懷疑,眼前這個盤根問底的人還是不是羽風,羽風以前可是從來都不會多問他不想做的事的。
    「那小念你回答我,我是不是比不上凌冬的重要,為什麼你能在他的面前笑,在我的面前卻從沒笑過?」
    單念這時,卻選擇了沉默。
    羽風卻不依不饒地再問道:「在小念的心裡,我到底有幾分重要?」
    單念見羽風實在是認真等著自己的答案,不由得想了一下,「九分吧。」
    聽見只有九分,羽風心裡多少有點不滿,羽風板著臉問:「怎麼不是最重要的?難道十分的是……」想到單念心中一直有著一個比他重要的人存在,羽風就重新打起了主意,就算暫時做不到單念心裡那個十分位置的人,以後也未必不可以的,現在總算是跟單念確定了關係,他已經決定,說什麼也不要再離開單念身邊的一刻了。
    「小念,我在密道裡拿了一個這樣的東西給你,你看你喜歡嗎?」說完,羽風從懷裡把他在密道裡拿出來的東西遞給單念,他覺得單念拿起這個東西的時候,是他覺得最好看的時候。
    「你怎麼會有這個?」單念不由得愣愣地接過來,試了試手感,這樣的做工絕對算得上是軍事的用途了,他只是奇怪為什麼密道裡會出現這些東西,還被羽風帶了過來。
    ***
    凌冬被安和扶著走出了空間,這幾天跟單念的單獨相處中,其實不止單念對他交代清楚這段時間發生的事,單念還為凌冬解毒解了大半,現在他也可以出來空間外面呼吸一下外面的空氣了。
    凌冬沒有打擾到前面忘我狀態的二人,只是悄悄地看著單念跟羽風二人的自然相處,凌冬忽然有一種感覺,單念彷彿又回到了他那個無憂無慮的時刻,沒有經歷過那些讓單念只能選擇了忘記才能恢復正常人的生活的記憶。看著常人很容易就得到的快樂,但是單念卻比別人難上幾倍才得到的時刻,凌冬心裡有點心酸又有點難過。
    他甚至開始懷疑,以前堅決不帶單念回來的決心是不是錯了。這裡也並不是只有讓單念崩潰的時光,也有單念能像一個普通人一樣有著七情六慾的時光和讓他終於有了感情的人的存在。
    除了跟凌冬說話就是製藥的單念,已經幾天沒有睡覺了,在吃了羽風替他準備的烤肉之後,就懶洋洋地趴在羽風的懷裡,打了一個哈欠很快就進入了夢鄉。
    凌冬看著單念睡得安穩的睡顏,欲言又止地看向羽風,終於歎了口氣,刻意地低聲道:「小念現在這麼快就能入眠的時刻,我在以前是不敢相信的。」
    「為什麼?」
    凌冬卻半響無言。
    「是不是跟小念被催眠的事情有關。」羽風一語道中了凌冬的難言。
    「你怎麼會知道小念被催眠的事?難道是小念他記起……不對,我剛才聽安和說,小念連他都忘記了。」凌冬呢喃地問道。
    「你找了一個野獸部落的人對小念施展催眠術?那個人差點把小念帶走你知道嗎?」
    「野獸部落?沒錯,那個地方是很接近野獸部落,可是你說他差點帶走小念是什麼意思?我隱隱記得,那人對醫術的癡迷程度簡直就到了魔障的程度了,難道他對小念做過什麼?」
    「總之小念是我的,我不允許任何人未經我的允許,就想把他從我身邊帶走。」
    「如果是那個人,你不用太過擔心,我現在反而擔心的是另一個人會對小念有危險。」
    「什麼人?」羽風緊張地把單念用獸皮蓋好,才跟著凌冬的腳步,離開單念一段距離後,凌冬才道:「他是許元白,一個不屬於這個世界的人。」
    凌冬明白,靠自己的力量,是不足以保護單念的,許元白的力量實在是太強大了,強大到連他都不知道許元白在這個世界裡有多少個秘密基地,上次他摧毀的,也只不過是許元白的其中一個基地而已,那個基地甚至可能只是一個小小的規模的基地,畢竟他還沒在那個基地找到他真正想要的武器。
    「你或許對這個名字不陌生了,上次的密道就是出自他的手,他的手上,甚至有很多我們都不知道的毀滅性武器,那是一種很可怕的武器,只需在一眨眼的時間,就可以毀滅成千上萬人的生命。」
    「既然他手上有這種武器,為何他一直不使用?」
    凌冬苦笑,「當然是因為小念了,他需要小念替他完成一件事,這件事是什麼事,我暫時還未得知,他上次想用我逼出小念的下落,可惜他不知道,當時我也不知道小念的下落。」

  ☆、第七十二章

許元白。
    這個名字羽風在心裡默念了幾遍,不用凌冬再說些什麼,他已經在心裡計劃好怎麼把這個人找出來了。
    「他不是想知道小念的消息嗎?」羽風轉頭看向單念的睡顏,陽光照射在他白皙的臉上,打著旁邊的綠色樹影,有一種夢幻一般的美感,羽風低低輕笑了一聲,眼裡的神色神秘莫測,「那麼就讓他知道小念的下落,他自然會出現在我的面前了。」
    凌冬抬眼,「你打算怎麼做?」
    羽風卻只是笑著看向凌冬,道:「這就要看你能為小念做到什麼程度了。」
    單念是聞到香味而醒來的,只是一睜眼,就看到羽風看著他微笑。
    「羽風。」單念坐了起來,只見羽風還是一副微笑的樣子看著自己,「你怎麼了?有什麼事值得你這麼高興的?」
    「小念感覺不到?我在教你怎麼笑,來,跟著我的表情動作做一遍。」
    單念眨眨眼睛,面無表情地看著羽風。
    直到羽風笑得臉也僵了,也不見單念的表情有任何的變化……
    羽風揉了揉單念軟軟的臉頰,歎了一口氣,「算了。小念,你給我吻一下吧,我不勉強你了。」
    單念連忙點點頭,只要羽風不繼續逼他笑,他做什麼也會答應的,更何況只是吻一下而已。
    羽風看著單念毫不猶豫地點頭,反而沒有立刻吻過去,只是安安靜靜地看著單念,目光柔軟深情,讓單念一下子就感受到那目光裡的溫暖,這一瞬間,單念一直平靜的心裡反而忽起了一種躁動:「羽風……」
    「小念……」
    同時叫出對方名字的兩個人都一愣,羽風笑了,用自己的臉頰蹭了蹭單念的臉頰,然後在他光潔的額頭上吻了過去,「小念,你不用著急,你不用刻意做出你不想做的事,只要你能留在我的身邊……就好,不要動,就這樣讓我好好抱著你,你都不知道我多麼後悔把你留在羽部落裡,離開你這麼久的時間。」
    「我也是……」單念輕聲地答道,然後他感覺到懷裡抱著他的力度更加重了。
    四周彷彿都安靜了下來。
    「咳……」
    一聲輕輕的咳嗽聲音,讓單念轉頭,就見到凌冬站在不遠處看著他,旁邊的人還有安和。
    「我睡了多久了?」單念回神過來,離開了羽風的懷抱,看著天色已經接近黃昏,聲音有些不自然地問道。
    「睡了半天了。」羽風也從地上站了起來,收拾好單念剛才睡著用來蓋著他的獸皮被子和毯子。
    「冬哥,你怎麼出來了,你的毒還沒有解清……」
    「不礙事,小念,你過來。」
    單念走過去,凌冬就把手裡的東西放到單念的手上,「這個玉珮你一定要保管好。」
    羽風也注意到那玉珮像極了他拿走了單念的那一塊,不對,簡直就是一模一樣,他摸了摸自己的懷裡……
    「這個玉珮……」單念疑惑地問凌冬:「冬哥,這塊玉珮是不是能回去我們長大的那個世界?」
    「為什麼你會這麼問?」
    「難道不是這塊玉珮帶我過來的嗎?」單念的疑惑更加重了。
    「當然不是!小念,你怎麼會這麼想?」
    「那冬哥給我玉珮的時候,不是說它帶著就可以救出有危險的人……」
    想起玉珮時誰給他的,凌冬卻冷笑了一聲,「這個當然不是了,我也是剛才才知道,這塊玉珮是屬於安和的。」
    安和也點點頭,「這塊玉珮小念難道忘記了?我是留給你和小冬一人一塊的,但是不知道為何卻在……咳……不能提那個人的名字……那次你來到這裡,也是我的系統的幫助,當然,中途出了差錯,所以它裂開了。」想到自己那樣的粗心大意,安和臉上就一陣尷尬,不過也不能怪他,誰讓他從沒用過這種穿越空間的力量。
    想到是誰讓他的力量突然出錯的,安和臉上就從尷尬變成有一點害羞的意思……
    「所以這塊玉珮的力量其實是安和的力量?我和冬哥一人一塊的話……對了,我記得麒也有同樣的玉珮……」
    「麒?」羽風連忙問道:「他是誰?」
    「他是風部落的獸人,這次我們能從羽部落出來,也是他的幫忙。」單念不解地看向羽風,不明白為何他對麒這麼的緊張,但還是簡略地解釋了一遍。
    凌冬看了一眼羽風,卻笑了。
    「野獸部落的獸人……難道是上次的那個?!」
    單念點頭,突然反應了自己這幾天忘記了什麼,「我忘記跟天弱和小淵他們說我來到這裡了!」

  ☆、第七十三章

「巖神跟你們來了?」羽風的聲音讓天弱也聽不清他裡面的意思。
    「他一路跟著我們來了,一開始只是躲在暗處,但是在這個部落停留的時候他就突然不知何事現身了,我們發現小念不見的這幾天,他居然也帶出他的人在四周尋找,而且……昨天,他還帶來消息,這裡的東部落交界處,有一個地方很可疑,本來我們打算今天晚上之前,在這個部落附近再找不到小念的下落,就去那裡看看。」
    「他還不知道你們找到了我們?」
    「應該不知道,他已經去了交界處,讓我明天跟他匯合。」天弱也因為不知道巖神帶了多少人出來,但是他能肯定這幾天沒有任何人跟在他和段淵的身邊,除了巖神,還沒有人能近他身而不被他發現的。
    「那好,明天我去見他就行了,你們在這裡陪著小念,五月應該五天後就能把王族的軍隊帶過來。」
    第二天醒來的時候,單念就見不到羽風了,天弱也只是跟他略略地提了一下,羽風有時要出去一天就沒有其他的解釋了,這樣反而讓單念覺得更加的不尋常,但是羽風有心瞞著他,他也不想讓天弱為難。
    「你放心,天馬獸人不會那麼容易就出事的。」凌冬喝了一口肉湯,然後對有些擔心的單念道。
    單念聽見凌冬這麼說,而且看天弱的樣子,想必不是什麼危險的事,他也就沒有多問了,安安心心地在安和的系統空間裡跟安和一起研製出解開凌冬身上的毒的藥物。一旦接觸到藥物,單念向來能做到一心一意,兩耳不聞窗外事,帶羽風晚上回來的時候,他還沒有從安和的系統空間裡出來。
    在安和的系統空間裡,時間是比在外面有差別的,單念努力地捉緊時間,如饑似渴地吸收他從泛那裡拿過來,屬於他爺爺的幾本醫書。
    直到半夜的時候,單念才從安和的系統空間裡出來,他正想去洗了身上的藥物味道,就見羽風突然出現抱著他,接著,他明顯聞到了一陣濃
    烈的血腥味。
    單念連忙檢查了一下羽風,在夜色中,單念見到羽風手裡的血肉已經模糊。羽風還是一身灰色的衣服,腰部被鮮血染紅,嘴唇有些發白,臉色也有點不對勁,但是他卻在單念的面前表現得像是沒有受傷一般。也因為羽風這種表現,如果不是單念聞到血腥味,也不知道羽風受傷了。
    單念看了一下他的傷口,連忙把止血藥用上,很快,羽風身上的傷口算是暫時就止血了,見他的確沒什麼大礙後,才注意到站在他們身後的還有巖神,他身上也是血跡斑斑,見到這樣的情景,單念大概明白了羽風跟誰去打架了,至於為什麼不是獸型,單念這才記起巖神的獸型是他從沒見過的,從而讓他記起他和天弱在林中的對話。
    段淵喘著氣突然出現這間臨時搭建的小屋裡,像是這才追上羽風跟巖神的腳步,立刻扶著巖神對單念道:「小念,也把他的血止了吧。」
    巖神有些不情願地讓段淵扶著,眼神卻從沒在羽風的身上離開過一下。
    羽風卻像是沒有見到他的到來一般,只是跟隨著單念的動作而轉動他的視線,完全就當了這個小木屋裡只有她和單念兩人的存在。
    單念看了看巖神身上的傷口,點點頭,見他們都只是皮外傷,從而沒有驚動睡在另一邊的安和,自己就把巖神身上大大小小的傷口全部包紮完了,才把羽風帶著去到了河邊,準備清洗一下,重新把他的傷口包紮好。
    來到溪河邊上,月色更加朦朧了,增添了幾分迷離的感覺。待羽風洗完後,單念就讓他穿上自己的衣服。畢竟身高的差異,單念的衣服穿在羽風的身上就更顯得衣服特別的小了,但是羽風也不介意,還聞了一下衣服上的味道,果然帶著陣陣的藥香味才讓單念把他腰部的傷口包紮起來。
    單念乾脆讓羽風先別穿衣服,只是披上去,就開始從頭到腳檢查他的傷勢,「你的胸膛上也有瘀傷,明天讓安和看看,目前我看來,就是腰部的這道傷口,最為嚴重的……」
    羽風腰部的這道傷口,是從後背打橫被一種帶刺的東西劃過的,隱隱有些發白。
    「巖神使用的是什麼武器?你和他真的有很大的仇嗎?」單念有點疑惑羽風跟巖神的關係了,如果是仇人的關係,這種只想讓對方受傷,而不傷要害的對打又有什麼意義呢?
    他從沒見過巖神在他的面前有使用過什麼武器,所以一時半刻也猜不到羽風身上的傷是怎麼造成的,只能肯定這傷口看著猙獰,其實並沒中要害。
    「沒事,這點小傷,比起以前,巖神對我還是下手輕了,況且他不能化出他的獸型,跟我對戰也討好不了多少。至於巖神跟我的仇,以後再跟你細說。」
    第二天,羽風說什麼也不給安和看他胸膛上的傷了,甚至連回答安和的問題都選擇了讓單念回答。單念沒辦法,聽過安和說他的症狀並沒有內出血後,就只好自個兒去把藥熬了給羽風,單念甚至懷疑,如果不是自己熬的藥,羽風會不會直接選擇不吃。
    「他的胸膛說嚴重也不是十分嚴重,但是不管的話,也不是什麼好事兒,既然你也懂得穴位的位置,我就教你用銀針把他胸膛上的瘀傷揉開。」安和聽完單念說的症狀後,想了一下,才道。
    然後,安和就把以前單爺爺給他的醫書全都拿了出來,「這些醫書是屬於單爺爺的,現在我也是完成了他的願望,讓他們交回給你。」
    單念鄭重地接過安和手上的醫書,然後點點頭。再接過安和帶過來的銀針,待羽風喝完藥之後,就給他用銀針把裡面的淤血祛除。
    銀針祛瘀的方法果然有效,待單念完成一系列的步驟後,羽風就覺得胸膛的傷好了八成了,神清氣爽的站了起來,讓單念覺得安和的醫術跟他爺爺的甚至有過之而無不及了,而且安和比他爺爺甚至年輕了不知多少倍。有這樣的天分,他又聽說他跟爺爺也生活過一年的時間,單念有點奇怪,為什麼爺爺沒有把安和留下來親自教導,而是選擇把他的醫書也傳授了不少給安和。
    胸膛的傷能這麼快就好了,羽風卻可不認為是安和的功勞,他自豪地道:「誰說花貝的醫術好,我看現在花貝都未見得有小念的醫術厲害了。」
    「我哪有什麼醫術,花貝的醫術在羽部落說得上是數一數二的了,不容小看。」單念說的的確是實話,他現在的醫術都只是初學階段,不可能這麼快就能追趕上那些學醫十幾年的人。而且中醫講究的是經驗,他現在缺乏的正正就是經驗。
    羽風就和單念溫存了一會,單念就拿出安和給他的醫書接著學習了。有這樣一個現成的神仙級醫師在,單念當然不會放過任何的疑問去問安和,再加上凌冬的毒已經刻不容緩,單念就更加忙碌了,以至於跟羽風的相處時間連續兩天都見不到一面,而且單念又是在系統裡整天忙著,凌冬又下了死命令,不讓羽風進來安和的系統空間,來一個眼不見為淨。羽風沒法跟凌冬計較什麼,只能每次都分外珍惜單念從空間裡出來的時間了。

  ☆、第七十四章

「羽風,你受傷了?你跟巖神遇上了?」天弱明顯看到羽風手上的包紮,記起那天羽風說過他會代替自己去見巖神的事,有些緊張地看了一下羽風,見他臉色似是不錯,於是才把剛才懸起來的心,放了下來。他本以為羽風不會這麼快就跟巖神對上了,卻沒想到……
    「沒事,這只是小傷。而且,巖神受傷也不輕,看來不能化出獸型對他的力量還是有影響的。」想起以前從沒在他面前贏過半招的人面前能把他傷得要小念止血,羽風就覺得,五年前巖神能活下來,也不是一件壞事。起碼現在,能解開了他的自十歲起的小心結,那就是能讓巖神在自己的手下受傷,哪怕只是一丁點的受傷。
    「說起來,他到底為什麼不能化出他的獸型?」天弱奇怪的問道,據他瞭解,巖神這個名字,其實本來不是巖神的名字,天弱只知道巖神跟羽風相識於孩童的時期,雖然現在甚至連羽風都已經不記得了巖神真正的名字了,但是天弱對巖神這個名字的由來卻記得清楚。巖神的名字的由來是因為他的獸型力量,從來沒人見過他的真正的獸型,猶如傳說中的獸神,也是一樣的不知獸神的獸型為何種原形。再加上巖神的每一次與人交手都是以極快的速度,讓人措手不及就輸了,甚至失去了性命而成為讓亞人和小孩都害怕的獸人的存在。也因為他的速度,讓人防不勝防,那怕是原承為王族統領的天馬獸型,在巖神的面前都討不了好。再加上巖神是出名的殺手,只為殺人為唯一的樂趣,心狠,也手辣,在他想殺的人面前,如果沒有一招贏了的信心,巖神是毫不忌諱搞一些背後偷襲的戲碼,所以凡是被他盯上的人,都會在神不知鬼不覺中失去了生命。巖神的這個名字,也就這樣跟隨他直到現在了。
    羽風眼睛微微瞇了半刻,才對天弱道:「當年他能在我手中逃過和他為什麼能繼續生存,或許跟他不能化回獸型有直接的關係。」
    天弱點頭,不再說問其他巖神的事,畢竟巖神跟羽風的關係絕對沒有他們想得那樣簡單。他只需知道,如果巖神真的想要羽風的命,絕對不會只是讓羽風受傷就會了事的。
    「羽風,小淵已經去了找夏五月的路上了,他們應該能在三天後趕到。還有,我去看過巖神口中那個可疑的地方,那裡的確很可疑,戒備森嚴,我還沒走近那裡,就被人發現了。那個人對我使用的武器我見過,小念和突然出現在羽部落的那兩個奇怪的亞人都有使用過這種武器。」
    「能快速射中任何物體的東西?」
    「沒錯。」
    羽風一怔,「這麼說,東部落能在這麼短的時間就被圍剿,定是因為這些我們還沒弄清楚的其他世界的力量了。」
    「我記得你提過曲夜也牽涉到其他的世界的那裡,如果我繼續探入東部落的邊界處進入東部落,不知能不能在那裡遇見他。」
    「天弱,沒能帶他來到你的面前,我很抱歉。」
    天弱歎了一口氣,苦笑道:「他不想回來見我,就算你強迫他來,也不是我想要的結果,其實我一直都瞭解,他為了不讓我牽扯進去那種危險中,所以才選擇一切都不告訴我知,我一直都懂他,只是他不理解,能跟他同生共死,就是我最大的心願而已。」
    「是啊,就像我不能讓小念牽扯進王族的糾紛中一樣……或許,我也該問問小念的意見,或許他要的也是跟你一樣的想法……」
    ***
    單念正在安和的系統空間裡看醫書,手裡捧著一本安和給他的《單家醫案要錄》,這一本醫案要錄已經被他看了大半,他完全被裡面的案例吸引,甚至比他以前看過的醫案都要精彩,每一個醫案都像是一個讓人振奮的故事一般,讓他欲罷不能。每次看見藥物的配對,和病症的診斷結果,都讓單念的眼睛都變得晶亮而神采飛揚著。
    安和見他完全被裡面的醫案吸引,也不忍打擾他,直到單念終於發現了他站在自己身邊才微微一笑。
    「安和?」單念抬起頭。
    「小冬又不喝藥了……」這麼多年,凌冬還是沒有改變不喜歡吃藥的習性,甚至連藥的味道都不喜歡聞,每天都不想留在他這個充滿著藥香的系統空間裡,但又不得不留在這裡,等待解藥的救援,安和對凌冬這樣虛弱卻又打起精神鬧騰的狀態,真是又頭疼又心痛。
    單念卻瞭解地點點頭,凌冬天不怕地不怕,最怕的就是喝藥了,西藥和中藥丸還好,他能直接生吞,但是中藥湯劑就讓他每次頭疼不已,偏偏就算在這個系統空間裡,單念也是不能立刻做出適合他的毒的中藥丸,「其實那些藥物的作用也不大,冬哥定是猜到了才會不肯喝的。」
    凌冬身上的毒實在是太過奇怪,所以才讓單念一時毫無他法,跟安和商量後,就用一些壓制的藥物暫時緩解凌冬的毒性。幸好在醫藥空間裡他的毒也暫時不會有發作的顧慮,所以讓單念能有更多的時間,這次凌冬體內的病毒不同上一次他中毒一般,有各類的儀器檢測。
    正因為安和的這個系統空間看似無所不能,所以單念曾問過安和,為什麼沒有帶一些地球的先進儀器過來,安和笑了笑,解釋道:「儀器是死物,不像那些藥物和人體一般,是有生命能力的,沒有生命能量的東西,是不能帶進來空間的,甚至在這個空間裡,那些碗具和日常器具都是系統空間自備的,有些則是他贏取了任務而獎勵的。」安和還解釋道,因為他用了太多力量,現在是連回去他本來的世界的力量都沒有了,想起自己突然就來到這裡,安和就怕那邊的弟弟妹妹和那個不捨得離開他什麼一天的男人會急成什麼樣子了。
    沒了檢測儀器這個寄望,單念這些天就只能努力地看那些跟他爺爺留下的醫案,他就是想要找出這種病毒性毒藥的醫案的例子。遺憾的是,他都一無所獲。這也讓單念突然意識到,他爺爺留下來的醫書,也並不是無所不能的。
    「這已經是我第二次給冬哥解這種類似的病毒性毒藥了。」
    「第二次?你說小冬第二次面對這種生死了?那為什麼玉珮沒有提示?」安和臉色一變。想到唯一的可能,安和臉色有些難看地道:「是了,玉珮那時還不在你們的身邊。」
    看著這個又熟悉又陌生的人,單念也從凌冬的口中聽過他們小時候的相處畫面,這人雖然一直沒有守在他們的身邊,卻用他那種不為人知的力量守護著他們,甚至在他們有危險的時候,能毫不猶豫就站出來,救了冬哥和他。對於這樣的一個人,單念都甚至覺得自己會忘記了屬於他們的回憶,是一件多麼殘忍的事。
    「冬哥的毒已經不能用普通的方法救治了,上一次,他已經有了這種病毒性的類似細菌在他的血液裡,普通的藥物再也沒有任何的功效了。」單念深呼吸了兩口氣,這也是他一直找不到解決問題的原因。
    「普通的藥物不能救治?」安和突然記起了自己系統裡有一個隱藏的空間,但是他卻一直沒有機會去探知,「不知道有個地方的藥物適不適合。」
    安和想起了系統隱藏空間的介紹,目光灼熱地看向單念,雖然這個隱藏空間的啟動有點兒麻煩,但是想到單念那種記憶藥草的能力,安和反而沒有以前那種膽怯了。
    「小念,你願意跟我去嗎?」
    「現在嗎?去哪裡?」
    「探知我這個空間裡的一個隱藏空間,而且這裡面的時間跟外面差那麼遠,小冬已經被我的針灸止痛了,所以他一時半刻也不會醒過來的,或許我們現在可以一試。」
    單念想了想,於是答應了安和的提議。他一直都有些好奇安和的這個系統空間是什麼一回事,現在有能有機會瞭解得更透徹,當然是不會放過了,而且也給了他能解開凌冬的毒的一個希望,雖然他暫時還不知道安和口中的隱藏空間是什麼一回事,但是聽安和的口吻,那定是一個很了不起的地方。
    安和閉了閉眼睛,然後睜開眼,拉著單念的手,認真地道:「你現在不要思考任何的東西,閉上眼睛,放空思想,無論看到什麼畫面,都暫時不要出聲跟提問。」
    單念照著安和的話做了,閉上了雙眼後,腦子裡就有種莫名的感覺,湧現出很多奇怪的畫面,接著,他像是思緒清明了一半,看到了一片藥林的地方,這片藥林的大小,單念毫無概念,只知道自己被一種無形的力量阻礙他進入。接著,他聞到這片藥林帶著很清新的味道,完全不像是他腦海裡存在的感覺,就像是他就身處在藥林的感覺一般。
    「這的確不是你想像出來的,或許你可以理解成你就身處在這片藥林的入口處,你看到那扇門嗎?」
    腦海裡突然出現安和的聲音,卻沒有見到他的身影,單念正想說話,卻突然發現自己被什麼牽引著,完全控制不了自己的身體。
    單念的呼吸不由得加重了幾分。
    「小念,你別緊張,現在因為你身處在我的空間裡,所以你暫時不能控制自己,待你進入了那扇門,即那片藥林裡,你就能自己控制自己的身體了。」
    單念於是放鬆了自己的緊繃著的神經,進入到那扇門後,只見他的眼前,突然出現一排密密麻麻的白色石碑,石碑上都畫著每一種植物,這些植物在白色石碑裡面,就像是置身於海底之中,在石碑內漂浮著。
    單念看著第一塊石碑漂浮的是一棵葉如茅大,長四五尺,逕很長,開出的白花成穗,就像是蘆葦花一般,但是單念記得這種植物是一種他曾在這裡的藥書裡見過的一種罕見的藥物,叫做笆絨,氣味是禾甘,五毒,最主要的功效是散血,適合生產時血滿腹脹,止好血,下惡血。如和酒服之,功效倍增。
    剛想完這些,那塊石碑就單念的意識中神奇地消失了。

  ☆、第七十五章

看著那一排排消失的石碑,安和不由得道:「小念的記憶力果然還像是小時候一般厲害,居然一字不差就把他的藥性帶出來了,我曾試過過了兩塊石碑,就沒有辦法再繼續下去。那些罕見藥物就因為不常用,所以我也不能在一分鐘之內就把他們的藥性想出來。」,安和說到後來,都有些洩氣了起來,他每次都被一些罕見藥物弄得記憶混亂,每次從這個隱藏空間裡出來,都要頭疼上幾天,就是因為在空間裡過度使用他的精神力。
    「如果我想對了那些石碑的藥物,石碑就會消失?」單念問出了自己的疑問才發現自己能說話了,心裡越發的平靜。
    「如果把這些藥物都答對了,那麼我們就能進入這個隱藏的空間了,這個空間我發現了他的存在已經十多年了,只是一直沒有進去的機會,據我所知,隱藏空間裡面的藥物絕對是比我們平常見到的藥物的功效都要好數十倍的,成功率也會很恐怖,甚至比泡浸過我空間裡那些綠色液體的藥性還要恐怖。」
    單念於是用更加快的速度就把石碑上的藥物全部答了出來,時間用了還不到半個小時的時間,甚至還來不及安和驚歎單念對藥物的瞭解,他們就已經身處在他十多年前就想進來的藥林中了。
    那一刻,他甚至在想,如果他十多年前能擁有這片藥林,是不是他就能改寫了他奶奶的命運?他奶奶都最後都沒能戰勝癌症,幸好,他的奶奶能在最後的日子裡,毫無痛苦的離開。
    他也明白到,時間不能再次重回過去了,老天已經多給了他一次的機會,這一輩子,他已經改變了單念跟凌冬的命運,讓他們能擁有了比上一輩子更長的生命,更讓他能徹底彌補了他上一輩子的遺憾,可以說,現在他所擁有的一切都以知足了。
    隱藏空間的天氣很暖和,春光明媚,他們居然還感受到太陽的光線的熱度,單念微微從太陽的光線裡看到了安和出現在他的眼前。
    隱藏空間的觸感一切都像是真實的感覺,單念一時都忘記了這個地方是在哪裡,知道單念碰上了一株有他人高的藥草,只見那藥草穿過了他的手,單念一愣,安和也不可置信地抓過那株藥草,接著輪到了其他。
    「怎麼回事?」安和連忙閉上了眼睛,苦笑道:「這裡面的藥物居然要傳承物去承接……」
    「什麼傳承?」單念不解地問道。
    「我去查查是什麼回事。」安和說完後,單念就看不見他的身影了,只是一會,單念睜開眼睛的時候,已經重回到安和的系統空間裡,只是不到一秒,單念就感覺到自己到了現實裡,剛好看見羽風出現到他的面前和羽風旁邊站著的麒在戰鬥著……
    單念一出現,二人同時就停下了攻擊的姿勢,羽風反應比麒迅速,立刻就走到單念的身邊道:「小念,今天怎麼這麼快就出來了?」
    單念也是一時反應不過來道:「我也不知道,只是突然就出來了。」也不知安和到底發生什麼了,接著,他就看見凌冬突然出現在他們面前。他由於剛才安和的有效針灸,醒來後,精神抖擻著。
    一連兩個人憑空就能出現在麒的面前,他都有些口瞪目呆了起來。
    羽風早已習慣這樣的場面,高興地對單念道:「既然出來了,小念就和我一起吃點東西吧。」
    在安和的系統裡還沒有覺得有多餓,羽風這麼一說後,單念就覺得餓得厲害了,立刻就對羽風點頭。
    見單念點點頭,羽風就去狩獵了,麒連忙也跟了上去。
    看著漸漸遠去的二人的奇怪氣氛,單念有些莫名地看向凌冬,想起他們二人突然就被安和的系統排擠出來,單念就有些擔心地問道:「冬哥,你知道是什麼一回事嗎?安和呢?」
    「安和的系統有時候會有不穩定的時候,可能他又啟動了一些不知名的力量,不過問題應該不大。算了,我也餓了,總是吃肉也無趣。小念,今天我想吃魚。」
    單念四處看看,看到他們前面不遠處有一條溪流,接著就看到了羽風和麒他們各自拿著一隻小獸回來了。
    二人走過來單念和凌冬的身邊,只見單念從懷裡拿出了羽風給他的那把小槍支,單念遞給凌冬。
    「這把小槍你覺得怎麼樣?」單念對凌冬問道。
    「這把槍的形狀怎麼那麼像我在許元白的密道了發現的那種?」
    接著,凌冬就明白了這把小槍怎麼會出現在這裡,他瞥了一眼那個在生火的灰色身影,就把那把在他手裡的槍支隨便擺弄了幾下,單念在地上也找了幾顆小石子。
    正在準備食物的羽風和麒都有些好奇單念和凌冬到底在準備做些什麼。
    羽風看著凌冬那雙靈巧的雙手像是有魔力一般,就把槍支改成了另一種更小的形狀了,他儘管面上不顯,但是對凌冬那種來自另一個世界的能力的本事高看了一眼,也更讓他認識到,凌冬的每種能力都不簡單,讓他不敢小覷。
    「小念,你見這些小石子做什麼?」羽風見單念撿了四顆小石子放在手上,於是問道。
    「用來捉那些魚的。」單念指了指在清澈的溪水裡優哉游哉地游著的大魚回答道。
    「那些溪水獸?」麒對單念的話有些不解,但是看他的視線所及,也明白了過來,「那些小獸的味道不是很好,而且它們看著容易獵取,但是靠近它們,他們就嗖一聲不見,沉到水底,我們蛇族對這些溪水獸也沒有任何的辦法。」雖然他們天生就熟悉水性,但是卻並不是在水中能任他們遨遊的。所以相比於水底的世界,蛇族更加喜歡的是陸地的生活。在野獸部落裡,他們沒有太多的海域地帶,所以連溪水獸也很少接觸,來到這裡,因為食物的豐足,讓他們更加不願意在水裡尋找食物了。
    羽風看著單念專注地選了幾塊大小一樣的石頭,然後接過凌冬剛才改造過的小槍支,利落地把裡面的金黃色小彈換了小石子,旋轉了一下放過小石子的地方,那種旋轉一下的聲音讓羽風覺得單念使用這把小槍支時,隨著他的動作,好像那把黑色的武器就會在他的手上發出了很迷人的韻律,此刻,單念神情專注而悠然更讓人覺得賞心悅目了。
    羽風還是第一次欣賞單念這麼悠閒地使用槍支的情況,他忽然覺得,拿起那把小槍支的單念,那種利落的身手,更加的讓他迷戀幾分了。
    果然,他的小念天生就適合使用這種來自異世界的武器的。羽風一眨不眨地看著單念對那些魚兒瞄準,然後發出四顆小石頭子,溪水上就浮出八條已經被小石子劃過而昏迷過去的魚兒。
    麒是第一次看見單念使用這種他從沒見過的武器,有些好奇地盯著單念,眼裡的灼熱讓羽風不動聲色地站在遮擋他所有視線的位置,當麒從新看到單念的身影時,單念已經把武器收好了,他不由得有些惋惜。
    凌冬隨手折了幾根樹枝,就過去把魚兒的魚鱗去掉,接過單念摘過來的去腥的綠葉放到魚肚子裡面,然後凌冬就把魚兒叉到篝火前烤著。
    魚兒烤得半熟的時候,就散發出一種誘人的香味了,羽風和麒也被這種香味吸引,把他們狩獵的肉類往篝火旁一扔,等著凌冬的烤魚。
    「那種是什麼植物?怎麼會讓這些溪水獸發出這麼好聞的味道?」麒不由得好奇地問道,烤食物的方法其實都不會差得太遠,那麼讓他明白到,定是單念摘的那些綠草而讓這些溪水獸沒了那種難聞的味道了。
    「這種草是能去腥的,在森林裡都是很常見的草類植物。」單念隨手又摘了一株能去腥的植物給麒看了看。
    隨著香味越來越濃,四人一下子就幹掉了八條魚,單念又打暈了十條魚才讓兩個覺得新鮮的獸人停住了嘴。

  ☆、第七十六章

「沒事了,你不用擔心。」單念檢查了一遍亞人老人的身體後,見他之前因頭部大量出血過後絮亂不已的脈象已經能恢復了七七八八而緩了緩表情,抬起頭對緊張地看著他的年輕亞人說道。
    那個亞人小孩自單念來到他爺爺的房間裡,就開始怯生生地看著單念,一副自己做錯事的可憐兮兮地看著單念,他這樣做錯事的表情讓單念也不忍再讓他繼續下去了,於是柔聲地對低著頭的小小道:「小小偷藥只是為了救人,如果下次小小能說清楚,我也支持小小的做法的。」
    小小見自己並沒有被單念責備,連自己的亞叔叔也只是摸摸他的頭髮安慰地笑了笑,他也終於開心地抱著他的亞爺爺笑了起來。
    這時,一大清早就出門採摘藥物的祝熙,也從外面拿著一籮筐的藥物進來,見到失蹤幾天的單念突然出現在房間裡,他還有些反應不過來,眼睛在單念的身上饒了一圈後,頓時神色大亮,笑瞇瞇地對單念道:「單藥師,你回來了?」
    單念向他點點頭,就聽見祝熙走過來問道:「藥師,你能幫我一個忙嗎?」
    「什麼?」單念看見他突然變得嚴肅了起來也不由得認真了起來。
    「我想把我們部落恢復以前的生氣,我們部落雖然人少,但是我知道,現在我們的部落最缺少的就正正是醫師和藥師,這個部落裡,就只有我這麼一個經驗不足的醫師兼藥師……」說到這,祝熙突然喜悅的表情,歎了一口後,小心翼翼地接著道:「我記得我們部落以前的醫師和藥師很充足,如果你能留在我們這裡開一間醫館,就一定會吸引一些其他部落的族人來到這裡,那麼部落就有恢復的希望了。」
    「可是……我是從羽部落來的,只是路過這裡。」單念有些為難地道,況且現在羽部落也正陷入了危險中,待夏五月從王族帶來著王族的軍隊來跟他們匯合,他們就要從這裡離開了。
    「不,不是單醫師所理解的那樣,我只是想以你的名字開一間醫館,然後再把你的藥的藥瓶上的那個圖案掛在醫館裡,那麼其他部落的人也會慕名而來了。」祝熙在今天早上突然生出這樣的念頭開始,就止不住的興奮,以至於忽然間見到單念出現在他的面前,他才這麼迫不及待就說出了他的要求。
    「以我的名字開醫館?」單念還是有些理解不能,只是要他的名字的話,對祝熙的部落又能起到多大的作用呢?
    「小念。」一直在一旁沉默著的羽風終於出聲了,他笑道:「看來你還不知道自己的藥物在整個聯盟部落已經引起多大的轟動,自從令紫向各個部落出售你的藥後,只需經過了兩天,第三天全部的藥房就已經賣光屬於你所有的藥物了,因為那些小孩跟年老的亞人只肯吃你的藥,現在你的藥已經到了一藥難求的狀況了。」
    「真的嗎?」單念還是有些意外羽風說出的話。
    「小念,小念!」一陣驚喜的聲音突然響起,接著,單念就見到安和向他衝了進來。
    「小念,我終於知道傳承的意思了!原來就是在這裡,將中醫傳承下來。」

  ☆、第七十七章

「中醫的傳承?在這裡?」
    「沒錯,我已經查過了,這個世界裡,曾經出現過中醫學的,但是因為那時候環境和各方面醫術盒藥理學都不成熟的原因,中醫只是存在了一段時間就徹底被不知什麼原因而摧毀了,所以在這個世界裡,中醫已經到了失去傳承的階段,如果我和你一起努力,在這裡舉辦學校和醫館,或許經過幾年的時間,中醫就能得到了真正的傳承,那麼我就能完成系統給出的這個任務了,隱藏空間裡的藥物也能移植出來了。」
    「可是……只靠我們二人之力的話,應該很難在幾年間就能培養出醫師和藥師吧?」單念知道每一個中醫師都需要循序漸進的學習,學上十多年,做很多年的學徒才能出師,如果只有安和說的幾年間,恐怕很難培養出合格的中醫師。而且,安和的醫術是無需置疑的,但是他的醫術,恐怕還沒有多少吧?
    「這個不難,只要我們找一批有醫學知識的人,然後按照我們的教材,你忘記了?單爺爺的教材就是最好的教材了,只要我們二人好好改造一番,一定會更加適合這裡的醫師們,到時,不要說幾年,只是一年,我們應該就能看見成果了!現在我們缺的就是一個適合教學的場地和一個移植我空間的那些藥物的地方。」
    安和是一個急性子的人,越是相處得久,單念就越有這種感覺,到第四天的時候,安和一大清早就拉著他和凌冬要去一個地方。
    「這是要去哪?」眼看著路越來越遠,單念也不免有點好奇。
    凌冬今天的精神也顯得很不錯,昨天被單念和安和灌了一種很苦的藥後,就已經睡了一整天了,所以今天不用再躺在床上睡一天了。
    「這是找到了?真的找到你說的那個地方?」凌冬看著一臉疑惑的單念,彎了彎嘴唇,首先明白了安和要去的地方了。
    「不能說。」安和按住正想解開了單念的疑惑的凌冬,伸手按住在凌冬的嘴唇。
    單念眨眨眼,昨天的羽風也是這樣子,想在他面前隱瞞什麼,甚至連晚上也沒有回來睡覺,或許就是跟這件事多少有些關聯吧。
    正想起羽風,羽風就出現到他的面前了,身邊居然帶著的是對他歡快地搖著尾巴的大貴賓和嗡嗡。
    單念還來不及做出驚喜的表情,就被大貴賓撲到了。
    「嗡嗡,你們怎麼來了?」
    「哥哥……不要嗡嗡了嗎?」嗡嗡有些不安地看著單念,見單念並沒有不要他的神色,才大膽地抱著單念問道。
    單念好不容易被羽風拉著才從大貴賓的身上站起來,抱起嗡嗡道:「我不是叫千影和淳安哥哥他們先照顧你嗎?你怎麼來到這裡了?」
    嗡嗡瞥了一眼大貴賓,單念就立刻明白了,大貴賓可是輕而易舉就能離開羽部落的,也幸好大貴賓懂得循著他的氣味一路尋到這裡,如果不是,他真的不敢想像嗡嗡一個風部落的小孩會受到怎麼樣的對待。早知道大貴賓和嗡嗡跟出來,單念就不由得有點後悔自己當時做出那樣草率的決定,把他們留在羽部落裡。
    「這隻狗……怎麼那麼的熟悉?」凌冬看著一身搶眼的杏色的毛髮,獅子那麼大的貴賓犬,還有跟那種喜歡粘著單念的程度,突然記起了小時候他們曾經養過的那隻狗,「安和,這隻狗……是不是我們小時候撿的那隻?這是什麼一回事?」
    安和顯然也有點驚訝,他愣愣地看著體積完全跟小時候看到的那只不一樣的大小,也有點接受不能,甚至有點懷疑自己可能是突然眼睛不好使了,出現了幻覺:「那隻狗不是病死了嗎?我怕小念傷心,就把它的屍體放到空間裡埋了,怎麼會來到這裡?」想起單念對那隻小狗同吃同睡了一年,突然有一天就病得很重,連單爺爺也沒有救治的能力,他們為了不讓單念再受刺激,於是就帶著已經斷氣的小狗屍體,一同離開了那個他萬分不想離開的村落。
    看著靈氣十足的大貴賓犬,安和有點明白了是什麼回事了。
    「小念,來,帶你去看看一個我新發現的地方。」羽風拉起單念後,就不再讓嗡嗡和大貴賓在繼續在他的身上撒歡了,拉著他繼續向前走。單念跟著他的腳步,見他們一臉的神秘,於是四處張望,見一路上也不過是一條很普通的野外叢林,完全想不到他們到底要帶自己去什麼地方。
    直到繞過一片雜草叢生的園地,單念就一眼看見一片連綿不絕的泥地,這片泥地的旁邊,一些獸人正搭著一些棚子,這樣的棚子,才讓單念徹底地呆住了。
    「這是溫室培植?」單念很少懷疑自己看到了什麼,一臉不可置信地看著笑得一臉溫柔地看著自己的羽風。
    「這裡面很適合用來做藥田,再加上凌冬跟我說過你們待過的那個世界的一些東西,這片藥林以後就屬於你的了,你有什麼要求,想怎麼弄,就跟我說。」
    「我只是提了簡單的要求,想不到羽風就能找出這麼一片地方,我不得不說,你的男人很不簡單。」安和轉身看著那片現代化跟這裡結合得恰到好處,毫無違和感的藥林,甚至連凌冬,也不得不佩服羽風的理解能力,居然這麼快就把溫室培植弄了出來,而且面積還是這般的讓人驚訝。
    羽風甚至在藥田的前面搭建了一間單念在花貝醫館那樣研究藥物的地方,甚至更加的大和設備齊全了,連他之前苦惱著缺乏純淨水的煩惱都解決了。
    「小念,你的十點方向。」
    此刻,凌冬神色忽然變得凌厲,就對單念道出了一句話。
    幾乎是本能,單念就立刻從懷裡拿出自己的槍支,準確無誤地對凌冬說的方向發出了一發子彈。
    「唔……」一聲悶響後,就聽見有人從樹叢裡的一棵樹上倒在了下來。
    「三點方向。」
    凌冬再次說了一句後,單念就轉身朝著樹影射了一發,又一個人從樹上跌了下來。
    這時,巖神和天弱也從另一個地方揪了一個人出來。
    凌冬挑眉,「居然還有我發現不了的人躲在那裡,看來我身上的毒對我的無感不是沒有影響的。」
    這個被躲在暗處的巖神揪出來的人,單念和羽風明顯認得了他是誰。
    「上一次被你們從羽部落輕易走了,這一次恐怕沒那麼的容易了。」
    「是他?那麼另一個人應該就在附近了。」羽風已經從天弱的口中知道了他不在羽部落時發生的一切,當然知道這兩個人的危險性了,立刻就讓天弱把這人用那種堅韌的樹條綁了起來後道:「你們帶上他,跟著我們,我就不相信另一個人不會出來。」
    ***
    有了一個單念臆想了很久的藥房,單念也徹底地兩眼不聞窗外事,他和安和徹底地不再理會醫藥以外的事了,捉緊時間地把隱藏空間裡的藥物一樣接著一樣地移植出來。當然,一開始,他們也只是移植一些容易種活的藥材。
    因為是從隱藏空間移植出來的,所以對種植的環境要求就非常的高,不但連水土有要求,甚至連氣候問題也有很高的要求,那麼溫室培植就非常的重要了。
    這時,不但連祝熙,甚至是麒和一些這個小部落的獸人也和單念他們一起忙活了,嗡嗡當然也不落下,跟著大貴賓玩鬧似得狗爬地……
    祝熙雖然不懂單念他們從什麼地方拿出這些不像是他尋常見到的藥物出來種植,但是聞到藥味這麼濃郁的藥香味,已經足以讓他忘懷一切他覺得不可思議的事了。單念他們能在他們部落的不遠處種植出藥材,這個結果實在是比他原本打算只是開一間醫館要好得多了。一個藥材充足的地方,他還愁缺少醫師和藥師的存在嗎?
    因此,祝熙對種植藥材,做得更加的賣力了。
    一個下午的勞作,安和跟單念還好,可是祝熙就累壞了,到了黃昏的來臨,已經氣喘得厲害地躺在一條溪水前喝了口水就不想再動了。
    安和看著他們的成果,跟單念笑了笑,就見單念從新建的藥房裡倒出了一些味道獨特的藥茶出來。
    「這是什麼?」祝熙聞了聞味道,驚喜地問道。
    「舒展疲勞的,應該很快就能見效。」這些藥物時從安和的空間裡拿出來了,經過那些綠色液體的泡浸,藥效是怎麼樣,他現在當然是更清楚不過了。
    安和先是感歎了一下單念把藥物調配得出神入化的能力,然後發現了這碗藥茶裡多加的那一味最主要的藥物而無奈地搖了搖頭,開玩笑地道:「小念,你這樣浪費我的那些靈藥液體可不行的。」
    單念居然用無比認真的神色道:「物以致用。」太久沒有過的體力勞動,單念知道,沒有手裡的這碗藥,他今晚在筋骨疲勞酸軟得厲害時,睡得著才是怪事。
    果然,喝過藥茶,他們的疲勞神奇地減輕了幾分。
    羽風和凌冬忙完回來的時候,單念就立刻給他們幾人也倒了一些藥茶出來。
    單念跟大貴賓和嗡嗡玩了一會,巖神和天弱就帶著他們今天的晚餐回來了。

  ☆、第七十八章

凌冬接過單念的藥茶,仔細地聞了一下味道,才緩緩地喝了。喝完後,見身體真的充滿了力量一般舒展了很多,一向討厭喝藥的凌冬居然多要了一碗。
    單念瞭然,他於是多添了一碗給凌冬後,順道也給羽風和麒,甚至連巖神和天弱他們也多添了一碗。至於伸著石碗在單念面前眼巴巴地看著他的嗡嗡,單念沒有多給他,他還小,這種藥物還不能多用,以免產生不良的影響。
    麒見嗡嗡有點兒失望,就偷偷把自己的半碗給了他喝了。畢竟嗡嗡的父親的身份跟麒關係不菲,麒對他也產生了幾分的親近之意,平時見單念對嗡嗡的照顧可以說是無微不至的,讓麒也不由得對單念的心思更是多了幾分……
    安和有些疑惑地看著凌冬為何不再抗拒喝藥,單念在一旁看見後,於是解釋道:「這幾天,加了你的靈藥液體,冬哥就不介意喝藥了,甚至會多喝了一些。」
    「什麼?它居然有癖味的作用?」安和不由得多聞了一下他剛才喝得去疲勞藥茶,果然沒了平時的那種苦澀味,帶著一股他十分熟悉的幽香味道。
    這股幽香的味道,就是因為他太熟悉了,所以才會暫時忽略了。
    靈藥液體是從自己的系統空間拿出來的,但是他卻一直都忽略了靈藥液體的其它功效,以前他從沒研究過,所以也不知道靈藥液體居然有癖味的另一個特點,對於這個新發現,安和不得不再一次對單念那種天生對藥物的觸感是沒有任何人能比擬的。甚至連自己這個帶著金手指般一樣的藥理系統,在對藥理這方面的觸感就沒有單念那種天生就了解藥物一樣的觸感來得強烈。如果單念從小時候就開始學醫,那麼連他這個帶著金手指的醫藥系統的醫術都比不上單念的醫術,可惜……
    突然,一陣強烈的風吹過後,大雨就嘩啦嘩啦地下了起來,幸好單念他們所在的樹上有凌冬昨天才做好的帳篷,才讓他們免於被大雨淋濕。
    雖說有了帳篷,但是大雨夾雜著大風,吹過來的冷風也是刺骨的,單念生生地打了個冷戰。
    羽風立刻生火,讓單念坐在了離雨水遠一點的最裡面,再加上大貴賓的柔軟毛髮擋著,才讓單念好不容易暖和了一點。
    天弱觀察了一下帶著小雷的閃電,一片黑暗的天空,於是道:「看這風雨來勢沖沖的樣子,今天晚上也不可能停下來了。我們只能在這裡留宿一夜了。」
    巖神終於走到他們的附近,看了一眼他帶來的獵物,道:「既然已經生火了,那就把剛才我們帶過來的食物烤了。」
    他說完後,其他幾人就快速地把今天的晚餐做好了。
    吃完飯,雨勢沒有停下來,反而越下越大。而且,這個地方早晚溫差非常的大,風寒夾雜著雨水,冷風一個勁兒地往幾個獸人單薄的衣服裡鑽,獸人們也忍不住了,於是紛紛化回獸型保暖。
    單念這時突然發現,巖神不知什麼時候不見了他的蹤影。
    羽風化回獸型後,就把單念護在自己的懷裡了,二人看著目光所及的地方都是一片白茫茫的霧氣,都只是靜默著欣賞這個突如其來的好風景。
    由於太過寒冷,不像單念一樣有大貴賓和凌冬正想跟安和走進他的系統空間時,就聽見了一聲短促的呻-吟,很快就戛然而止。
    凌冬跟單念對看一眼,他就隨手折斷一根樹枝,捉到手上,把地上的火堆的火燼撲滅,然後竄到那個聲音發出的地方,就見一個人倒在地上,旁邊站著的是剛才突然消失的巖神。

  ☆、第七十九章

後來趕上的幾個獸人看著倒在巖神身邊的那個人的樣子時,同時身體緊繃了一下,羽風看了兩遍才發現那人居然是前些天捉起來,準備把他的同伴都引來這裡的人。
    「他準備趁著大雨逃走,我正好散步的時候發現了。」巖神對羽風簡略地解釋道。
    羽風不會這麼容易就相信巖神居然會選擇在這種時候散步,定是他察覺到了什麼,所以在這種天氣也不忘來到鎖著男人的屋子守株待兔。這些日子,羽風他們這些獸人,總算在凌冬的解釋下把那些第二個世界來的人稱之為『男人』了。
    而另一方面,羽風在很久以前,就知道了巖神對未知的危險有種天生的直覺,所以在大多的時候能預料到敵人的下一步動作,這也是羽風一直佩服他的地方,儘管現在他沒有化回獸型的能力,但是這種能力卻是他自身的,無論是什麼樣的形態時都不會消失。
    「啊……」
    這時,一把尖叫響起,也許是害怕,音調都有些變調了,但是幾人明顯認得這把聲音是屬於祝熙的聲音。
    「祝熙呢?」麒轉回他們避雨的帳篷時,已經不見了祝熙的身影。
    凌冬立刻躍上了樹上的帳篷處,看見了幾個人影綽綽,很快就消失在他的面前。接著他看到幾個從雨中靠近的人,於是看了一眼也跟上他動作的單念,他於是讓單念也悄然來到他的身後,二人隱藏在一棵樹後。
    幾個獸人也同時小心地來到他們的附近,羽風走到單念的身後,小心地用羽翼護著單念讓他不用被大雨淋濕。單念從羽風的目光中抬頭時就看見了嗡嗡跟大貴賓站在了旁邊,大貴賓被雨水打濕了全部的毛髮,讓它看起來特別的狼狽,但是卻提起高度的警覺性,看著前方。
    羽風看著大貴賓這樣,對單念輕聲道:「溫泉聖獸的弱點是冷水,這雨水寒風刺骨,大貴賓可能不能化回它的原型了。」
    單念點點頭,讓已經被淋濕的大貴賓也來到羽風的羽翼之下。
    凌冬仔細地將雨水下白茫茫一片的四周巡視一遍,因為天氣讓他看不出那些人同樣隱藏著的地點而讓他皺了皺眉頭。
    羽風於是用詢問的目光看向巖神和天弱。
    天弱看了看前面的第三棵樹下,然後就搖了搖頭,他的意思是:「只能感覺到哪裡有人,其他地方就感應不到了。」
    巖神卻同樣地搖了搖頭。
    嘩啦啦的雨聲持續了一會,那些躲在暗處的人終於開口,他的音調非常古怪,像是新學會這裡的語言一般。
    「不想那個亞人死,你們就把我們的人放回來——」
    他一說話,單念就鎖定了他的方向,槍口對準——砰……那人話音未落,就發出了一聲悶哼,祝熙就從那個已經失去呼吸的死人中逃了出來。
    只是還沒跑兩步,就有另一個人撲向他,單念正想再次對準那個飛撲過去的人時,發現槍支居然沒子彈了……
    凌冬連忙扔了另一把槍支給他,卻已經失去了最佳的時機,那些人帶著祝熙已經消失在雨中。

  ☆、第八十章

漆黑的雨夜,山路總是難走得厲害,那人帶著身為亞人的祝熙,穿過山頭的另一邊,就進入到一個石屋後的一個洞穴裡。
    凌冬帶著身後的一行人,跟單念合作無間地一路追上了那些他人故意放走的人。
    單念跟凌冬,總是能在最重要的時刻騙過別人,憑著他們二人多年來的配合默契,單念完全是突然裝作他的槍沒有子彈,凌冬也在下一秒把另一把槍扔過來才讓那人立刻帶著祝熙就走了。
    凌冬剛才就生出了一個計劃,因為這幾天他們一直尋找不到那些人身處的地方,而那個巖神在東部落的邊界處發現的可疑的地方更是如銅牆赤壁一般,讓他們完全沒有進入裡面的可能。
    凌冬想,既然他們不能進去,那麼讓這這些人能親自帶他們過去,也是一個突破的機會,他只是苦於沒有找到機會而已。
    比起凌冬跟單念習以為常的默契合作,羽風卻是若有所思了,從單念突然裝作他那把武器沒有發射的子彈後,凌冬居然為了讓他那些人更加信任單念是真的沒有子彈而不對他進行攻擊,再扔了一把槍給單念時的空檔,讓他們有了及時逃走的機會時,他也終於明白到凌冬跟單念的計劃。
    ,
    默默地帶著身後的幾個跟上他的獸人一同暗中跟蹤那些可疑的人的蹤跡而尋到這個石屋後,這一次,羽風是真真切切地感受到,單念跟凌冬那種不用語言就能在一瞬間產生了同樣的心思,讓羽風不得不對他們的關係敬佩了起來。
    他甚至覺得,就算給他和單念相處跟凌冬同樣的時間,都未必可能有一種跟他和凌冬那樣對等的默契。
    就算凌冬跟單念一樣是亞人,羽風也停止不了那種突然生起的酸味。
    他也不想承認,在凌冬出現在單念身邊的那一刻,單念更像一個找到最值得他信任和依靠的人。就像那些跟亞父親失散的孩子,在找到亞父親後不言而喻的感覺。
    突然,一聲槍響還沒響起時,凌冬就拉過單念,躲了過去,然後打了一個暗號不讓羽風他們跟了上來,「我們人太多了,洞穴裡面我們還不清楚路線,他們很容易會發現我們,而且他們有十多人,每人都帶槍,你們不要過來,我和小念先進去,待會兒你們再進來。」
    羽風看了一眼單念,然後點點頭,對身後的巖神示意一個停止前進的神色,天弱和麒也立刻停了跟上單念的打算。
    那幾個人見他的子彈發出去卻沒有射中任何人時,就繼續了向前趕路。
    二人悄聲通過了石屋,穿過洞穴時,凌冬暗中記下了他們走路的步伐跟時間差,心裡計算出單念有幾秒的時間對他們做出反擊前一鼓作氣地擊敗他們。
    凌冬對單念伸出了三隻手指。
    祝熙被二人繼續推著向前走,然而只是一瞬間,祝熙身邊距離最近的三人就被三發的子彈射中頭部,倒在了地上。
    其他七人終於後知後覺地發現了凌冬的位置,正想舉槍,但是還沒來得及反擊就再次被後來趕上的羽風他們及時解決了。
    從沒見過這麼殘忍的場面的祝熙立刻就被嚇傻了,直到單念把他脫著躲藏起來,他還沒有清醒過來,呆滯的表情看著剛才那人血漿飛濺在他身上的地方。
    羽風來到單念的身邊後,就化回了他的人形狀態,溫柔地拭擦乾淨單念臉上的水跡。
    凌冬讓天弱他們搜刮了地上那些屍體身上的所有槍支和彈藥後,才醒覺自己能跟羽風也產生了跟單念那種默契的配合,才是真正讓他覺得要驚悚的事,畢竟他可沒跟羽風說過,要他多久能跟上他們的腳步。
    能在準確的時間中跟上他們的腳步,羽風已經不能單單用思維異於常人來解釋得了。

  ☆、第八十一章

單念安慰了一下已經停止了渾身顫抖著的祝熙,讓他休息了一下才讓凌冬他們繼續前行。
    凌冬於是檢查了一下這個地方裡不屬於這個世界的儀器,終於確定東部落能在這麼短的時間就會這麼快就被風部落的人瓦解,定是跟地球的人合作的關係。
    「這個地圖清楚地顯示了他們在東部落駐守的軍隊。」凌冬研究了一下從那些人裡面搜出來的地方,細心地研究了一番之後,忽然道。
    「你能看懂這些圖畫?」羽風對凌冬挑了挑眉。
    「雖然地圖清楚地顯示了他們駐守軍隊的地點,但是我還不能找出突破點,給我一點時間。還有……他們駐守的人使用的武器裡我們還不知道是什麼,有多大的威力,所以暫時不能讓你們先去冒險,我怕就算有了計劃,還是低估了他們帶來的武器的威力。」
    「你給我們解釋一下圖畫上的局勢。」羽風指了指幾處特殊的地勢,然後道。
    凌冬點頭,打算邊走邊說,「另一邊就是他們的基地了,密道裡都是很窄的佈置,不利於你們獸型的攻擊,反而人型下更方便,你們準備好了嗎?」凌冬把那些槍支扔給了羽風他們人手一把,甚至連祝熙也沒落下。祝熙神色蒼白地接過後,終於慢慢地振作了起來,臉色凜然地站起來,看著單念。
    幾個獸人都見識過手上的小武器的威力,天弱更是曾經跟著羽部落被左寧景訓練過射擊技巧的亞人學習過,所以也能很快就掌握了瞄準的技巧。
    「這個要怎麼用?那些人把我的亞父親都殺了,我要親手替我的亞父親報仇。」
    單念示範了用槍的手勢,然後瞄準密道處的一個突出的石頭,就把那石頭射了下來。
    這種乾脆利落的姿勢跟瞬間就能把目標擊敗的速度讓麒和巖神都有點對這把小小的東西肅然起敬了起來。
    示範完一遍動作後,單念就讓凌冬跟幾人講解注意事項了,畢竟自己的射擊能力也是凌冬教的,凌冬教導能力絕對比他不善言辭的能力強多了。
    仔細地講解了一遍,幾人也用了大同小異的物體練手,於是再次向著密道啟程了。
    「走吧。」凌冬跳下來一個密洞內,密道有十米多身,身體首先反應出,正想接上單念時,單念就被後來趕上的羽風抱著單念利落地跳了下去。
    凌冬有些無奈地搖了搖頭,就繼續向前走了。
    天弱跟巖神也利落地跳了下去。
    後面的麒正想跟上他們的腳步時卻停了下來,轉身看向有些無措地看著有十米之高的密道入口的祝熙,他蒼白的臉色讓麒對他不由得同情了起來,然後對他伸出手,「我先下去,然後接著你吧。」
    祝熙握緊了手裡的武器,終於認清了如果不靠人接著,他沒可能跳下去的事實,然後看著麒,感激地點點頭。拋開對野獸部落的獸人的偏激想法,祝熙漸漸也不再牴觸麒的存在了。
    一路走來,凌冬都在隱蔽處發現了不少踏錯一步就會爆炸的炸彈,有些炸彈甚至佈置了很多連環爆炸的裝置,一個不小心,就會跟這個隱秘的密道長埋於地底了。
    然而來到一個特別的木門前,單念突然叫住了凌冬。
    「冬哥,等等,這道門後有一陣很特別的氣味飄來。」
    凌冬立刻就停住了腳步,檢查了一下這道木門的附近沒有任何炸藥才有點好奇這木門後的是什麼了。
    羽風也細細地聞了聞空氣中飄著的氣味,摟著單念聞了一下,終於確定了這股氣味為什麼這麼熟悉了,「這是藥香味?」
    單念點點頭,「這間房裡面起碼放著超過一百多種藥材,而且時間還很長了,所以裡面的藥香才在附近就能聞到了。」
    凌冬這時也檢查了一下地圖,然後道:「這裡顯示的是他們的老式藥房,但是卻是禁地的標示。看著這木門的灰塵,起碼有一年沒有打開過了。」
    「我們進去看看吧。」單念不由得眼睛晶亮地道,他對裡面的藥物這麼在意是因為他似乎聞到一陣讓他十分在意的藥物。
    裡面果然如單念的猜想一般,有上百種珍貴的藥材,連祝熙也不由得被這些熟悉而又陌生的藥材吸引了所有的注意力。
    接著單念在一堆古怪顏色的藥物中停了下來。
    羽風看著在檢查藥物的單念一會,然後才對天弱和巖神道:「五月帶著的軍隊很快就能到了,如果能把東部落收回到聯盟部落,那麼羽部落的危機也很容易解決了,所以我不會允許東部落繼續被這些人統治,無論用什麼樣的辦法。」
    「你打算孤注一擲了?」凌冬微微訝異,羽風居然有這樣的打算,他本以為羽風會先把力量集中在羽部落,然後才進攻東部落,沒想到他居然能這麼冷靜地分析了東部落的情況,打算從東部落入手,速戰速決,希望能在東部落入手成功,失敗的話,不但東部落救不了,甚至連羽部落也要陪葬。
    「那我現在跟你們說說地圖上顯示的情況,讓你們能早作打算。」凌冬把那塊材質特殊的軟布地圖放到地面上鋪平,接著道:「這是東部落,這裡是圍繞著東部落的每個新的防守點,他們的主軍隊在西邊,距離東邊有七日路程之遠,北邊的軍隊在這裡,旁邊是一面鏡湖,南邊卻是森林,防守最為嚴密,而我們現在所在的密道是通向北面的,依現在的情況來看,他們暫時還沒發現我們的蹤跡,但是當明天他們交換看守的人的時候,他們就會發現有人入侵道他們的密道了。」
    「所以,我們只有一夜的時間把這個密道變成我們自己的人跟他們聯繫?」巖神一下子就捉住了問題的重點,在凌冬說話前就提出了他的疑問。
    凌冬看了一眼一路上都不怎麼說話,卻存在感極強的獸人,擰眉道:「每錯,我們只有七個人,未必夠時間在一夜之內就把這條密道裡的人聽命於我們,我們不能讓他們在天亮前察覺到我們,然後用我們不知道的方式通知他們的同伴。」
    「只要能控制到通知的人,我們問題也不是很大的。」羽風很快就領略了凌冬的意思。
    「不能直接殺了負責通知的人嗎?」天弱道。
    巖神搖了搖頭,立刻就阻止了天弱的打算,「依凌冬的說法,他們定是四面都設有警哨,他們之間也有暗號,殺了負責通知這邊情況給總部的人定會引起更多的麻煩,所以能控制負責通知的人會更加簡單。」
    凌冬再次停止了思考,神色有些莫名地看向巖神。
    「如果有懂得催眠術人或許這件事不難,但是我們當中,偏偏沒人懂得這個。」麒不由得想起了泛,那人如果知道了自己居然來幫助聯盟部落的人,不知他會不會直接催眠了自己,讓自己變成了傻子才解恨。
    「所以控制那些負責通知的人的方法是不可行的?」
    「不一定,」羽風看著自聽見催眠術起,就從藥堆裡抬起頭,看向他們的單念,微微一笑道:「小念不是有了這些藥嗎?」
    羽風看著單念手上其中的一種熟悉的藥物,這種藥物他曾見過單念採摘過無數次,然後放到他的自製發射器裡,是一種能讓人迅速暈倒的藥物。
    單念指了指他分類的一堆藥物道:「這裡面不但有迷藥成分的藥物,還有大量的□□。」
    「那就太好了,不要說要一夜,只用一個小時,我就能把北邊的密道變成我們的了!」凌冬站起來道。

  ☆、第八十二章

「等等。」凌冬叫住了正想過去查看情況的羽風,然後指了指巖神,「還是你去看吧。」
    巖神有些意外凌冬對直接的指使之意,隨即瞭然剛才凌冬兩次看向他的奇怪神色了。他也沒有多跟凌冬計較,於是走上那個中了迷藥的……男人。
    羽風有些意外地看了看凌冬,然後讓巖神上前查看那些中了迷藥的人。
    凌冬看了看單念,然後才低聲對只是看了他一眼,沒說什麼的羽風道:「這次我們來這裡實在是太過順利了,這讓我不得不懷疑其中有詐。」
    「你懷疑巖神?」羽風道。
    「沒錯,他對這個密道甚至密道的規則都太過熟悉了。」就是因為巖神種種超出他意料的舉動,才讓凌冬不得不對巖神多了一絲的懷疑。
    羽風深深地看向巖神,歎了一口氣,「就算他曾殺過的人比一個小部落的人還多,但是我仍然能肯定,他不可能如你的猜測一般,這點我能保證。」也正因為對巖神的瞭解,羽風才默認了巖神跟上他們的行動,甚至一路上也沒有特意隱瞞過巖神任何的秘密。此刻,他甚至想,現在這種跟巖神非友亦敵的關係也不知是從什麼時候開始的,或許,自他們五年後的見面前,前塵往事都能封塵在那個久遠的年代裡,自他們見面會,所有的一切都要重新開始了。
    「你既然懷疑他,為何不懷疑我?」天弱插話道。
    凌冬搖了搖頭,「凡是跟曲夜有關係的人,我都不會懷疑的,尤其是你,天弱。」或許是從曲夜的口中聽過無數次天弱的事,對天弱所有的一切都瞭如指掌,所以凌冬對天弱,是跟曲夜一樣,值得信任的人。
    天弱臉色沉了沉,隨即想起了一件重要的事情,「我記得在羽部落裡,巖神提起過曲夜的情況,我曾逼問過他,但是他都不肯再透露多一句話給我了。」
    「他知道曲夜的情況?那麼說……」凌冬的臉色變得有些微妙地看向巖神。
    而前面的巖神已經穿過十幾個被他們手上的武器悄無聲息地解決而躺了一地的人,走到那個被單念快速製作的迷-幻-藥藥倒的男人前面,看著他在自言自語了幾句話後,巖神淡淡地對凌冬說了一句:「可以了,現在你要怎麼做?」
    凌冬也沒跟他們解釋太多,然後就跟這裡幾台主控計算機戰鬥了,只是這次不像上一次一般讓他手指如飛一般按了幾個鍵就讓他控制了整個系統。這一次的主控系統明顯跟上次不一樣,重新調控過,難度甚至加級了,躲過無數的陷阱後,凌冬的額頭上已經滲出細細的汗珠了。
    巖神一直都沒走開,只是只見凌冬臉色一變之後,密道就發生了地洞山搖一般的聲響,不到一會,就生出了許多的石門。
    一直站在羽風旁邊的單念就被一雙溫暖的大手握住,就被那雙手擁入懷裡,接著那些豎起的門就關得嚴嚴實實了。
    單念在羽風的懷裡反應發生什麼事後,連忙敲了敲豎在他們前面的門,卻除了把手敲疼之外,聽不見門外面的任何聲響和動靜。
    羽風警覺地四處打量,暫時沒有發現任何出口。
    單念看了看他們的空間的大小,對羽風道:「這裡的空間很少,如果找不到出口,很快,我們就因為缺氧而出現呼吸困難……直到死……」去字沒有說出口,單念就記起了他跟羽風上次面臨生死時的情形。
    羽風苦笑了一下,看著單念沒有說話。這時,單念卻明白了他苦笑的意義,他明白羽風是在後悔沒有推開自己。
    「恐怕冬哥他們也是一樣的情況了,所以我在哪裡意義也不大的。」至少,現在我是能留在你的身邊。
    羽風愣了愣,終於明白單念話裡的意思,心裡一暖,臉色露出一抹笑意,伸出手,自然而然地把單念擁進懷裡,道:「小念,你放心,我不會讓你在這裡有絲毫的損傷,我發誓。」
    單念看向羽風,在他懷裡沒有動作,剛才所有的不安都被這一句話化解了。
    ****
    「單藥師……」忽然,一句微弱的叫聲讓單念和羽風一同回頭,就看到祝熙和麒一同看著他們。
    原來不知在什麼時候,他們身後的一扇石門突然消失了,而在他們不遠處的麒和祝熙一直看著二人的溫存,從沒經過□□的祝熙尷尬得眼睛不知道飄向哪裡好。
    「你們是怎麼把門打開的?」羽風還是一臉的神色自然地問道,一點也沒有被人打擾他正想跟單念進一步卿卿我我的不好意思,反而看著麒淺色藍白條紋的臉色有些鐵青而微笑地再把單念抱緊。
    幸好,他的小念只屬於他一個人的,只能被他一個人擁抱,只能被他一個人觸碰。其他人,終究是跟自己在他的心裡是不同的。這一刻,羽風決定對麒不再計較,也不再準備實行他幾天前想過的那些想法。
    他一直都是一個大度的人,不是嗎?
    單念看著羽風把他抱得越發的緊,有些不解地看了他一眼,誤以為羽風還沒能從剛才的情緒中釋放出來,所以儘管被抱得有些緊,也沒有說讓羽風鬆開的念頭了。
    「剛才麒推了一下,然後這一扇石門就被打開了……」
    祝熙結結巴巴地還沒說完,羽風就放開了單念,推了一下他旁邊的石門,但是他用盡了全身的力氣,被他推著的那扇石門還是分毫不動,接著還劃出它的天馬獸型再試了其他幾扇石門,結果還是一樣。
    羽風化回人形才道:「看來只有你們那一扇門才有推開的能力了,這些門不要說推開,就算是只是移動一下也是不可能的。」
    「那用這個有用嗎?」祝熙舉了舉他手中的小黑槍,他剛才見識過單念使用它們時的威力,不由得帶著幾分期待問道。
    單念看了看這些石門,搖了搖頭,「恐怕這些石頭都是刀槍不入的硬度,射擊它們,也會有反彈的危險,到時就變了射傷自己了。」
    祝熙聽見單念的解釋後,想起剛才他正想用這些石頭練一下手而引發的後果,就害怕得臉色一白,連忙把手裡的小黑槍扔到地上,但是隨即想到自己可能會遇到一些未知的危險,這把小黑槍是唯一能保護自己的武器了,就又快速蹲下撿起來放好。

  ☆、第八十三章

凌冬再次按下解密程式,卻發現有無數的未知數據突然閃過從而失控了,接著屏幕上就出現一個人影。
    凌冬低頭笑了,看來有人迫不及待了,想不到他居然自己送上門。這麼迫不及待的做法,可不像是他的作風,看來他也是被自己逼緊了才會做出這麼讓人意外的舉動來,看來有時突發奇想的行動,也不是完全沒有所獲的。
    「凌冬,意外嗎?這次就當還給你上次把我的主基地弄得天翻地覆的恩情。」屏幕發出一把讓凌冬十分熟悉的聲音,跟許元白暗中名目斗了這麼多年,就算許元白化成灰燼,凌冬還是一眼也能認出來的。
    凌冬聽見許元白的話語後,心裡忍不住苦笑一聲,原來這次他並不是迫不及待,而是鋌而走險把自己引出來。這次,居然讓他看走了眼,如果現在他還不明白這是許元白針對他而來的,那麼他就不配活到現在了。現在他唯一慶幸的是,單念暫時沒有在他的身邊。
    見凌冬突然不尋常地沉默著,巖神走上前,對著那個屏幕道:「呵呵……許元白,果然是你。難怪我覺得這個密道這麼的愚蠢不堪,算起上次的主基地,這條密道會不會是你的最後王牌呢?用一條密道讓只為讓他送上門,許元白,我看你是越來越不懂得留下最後的命線了。」
    本來笑得一臉溫文爾雅的許元白在看見清屏幕突然出現的是巖神時,他不由得再也臉色驟變,「你怎麼會在這裡?你不是——」
    「我當然在這裡,我還沒找出你這些年猶如地溝小獸那邊掩藏的地點呢,你以為你五年前利用我做的那次交易,我會輕易放過你嗎?」想到五年前因為他而失去的生命,巖神變得陰森了幾分,「不見幾年,想不到你竟然變得這麼天真了。」
    「我檢測到他的位置了,巖神,你外面的人準備好了嗎?」一直沒有說話的凌冬突然對看著屏幕上的那個綠點,興奮地對巖神悄聲道。巖神聽見凌冬的話後,收起了滿身的淚氣,然後離開了屏幕。
    屏幕裡的許元白沒有發現凌冬說的話,正奇怪為何屏幕裡不見了巖神時,屏幕就被凌冬關閉了,阻止了他繼續說話。
    凌冬拼接著地圖,統計了一下距離,才道:「他們在南邊的密道,距離我們不到三十米。」
    巖神神色肅然地,用特製的竹製品在嘴裡無聲地吹了幾聲他獨有的方式,對凌冬道:「行了,我的人會很快趕到那裡的。」
    「就靠這中竹製品就能傳遞消息了?怎麼我聽不到任何的聲音?」凌冬第一次見巖神在他面前使出他的傳遞工具,仔仔細細地看了看,稱奇道:「果然比那些無線電還好用,你自己發明的嗎?」
    巖神卻沒把竹製品接回來,只是看著凌冬,眼底多了幾分複雜難辨地道:「當然不是,這是屬於我們族人的傳承工具,除了我的人,沒有任何人聽到這種聲音,至於是誰發明的,已經找不到原發者了。」
    凌冬繼續看著手裡這個似笛非笛的東西,不捨得放手了,每一件稀奇古怪的武器,他都很感興趣,他也發明了非常多的稀奇武器,單念以前的專屬槍支是他八年前的傑作,可惜單念已經把那支槍支遺失了。就是因為這樣,這個世界上還沒出現一把他不能破解的武器。巖神突然拿出來的傳遞笛子可是讓他十分的感興趣,如果不是環境不允許,他還真想把這把笛子當場拆了。
    「他們到了。」巖神突然道。
    「到了?他們用笛子通知你的?」完全沒有聽見任何聲音的凌冬不由得對他手裡的木製笛子更加感興趣了起來,「接下來就交給你了,我不指望許元白能被你的人拿下,但只要他們能趕到真正的主控室,把密道的控制權交給我,那麼許元白想走也難了。」凌冬按了幾下指令才道。
    「這個不是難度,他們都經過嚴格的訓練,那可是按照你們所說的那個世界來訓練的死士,一個人連死都不怕的時候,那可是以一敵十的強大爆發力,如果當年我能早點知道這種訓練方法,那麼我的族人就不用白白被犧牲了。」
    「你的族人?巖神……」凌冬挑了挑眉,「這時候,你是不是該解釋一下,你跟曲夜的關係了?為何他從沒對我提起過你?你到底是什麼人?」
    巖神卻神秘地笑了,「這個不急,誰沒有那點小秘密呢?能知道我的秘密的人,只有我的愛人,你要考慮一下嗎?」
    凌冬:……
    ***
    「我們只有很短的時間了,很快,這裡就沒有氧氣,我們也因為缺氧而出現呼吸困難直到我們失去呼吸。」不想對後來出現的麒和祝熙有所隱瞞,羽風簡略地把單念對他說過的話,跟他們解釋一次。
    「失去呼吸!那現在我們該怎麼辦?」除了經歷了部落戰爭,突然要面對這種超乎他想像的經歷,祝熙不由得有點著急地道。他能不能開始後悔自己摻和到這麼複雜和危險的事中?他本來只是想為自己的部落出一份力氣,但是他可沒想到真的會搭上他的生命。
    可是凌冬早就提醒了他,讓他有足夠的心理準備面對接下來的危險,也是他自己選擇跟他們一起共同面對那些破壞部落和平的人,從而參與到部落的戰爭裡面,既然有了這個覺悟,那麼他就不能退縮了!
    「我們不能坐以待斃。」麒轉身對三人道,剛才他也試過他身邊全部的石門了,得到的也是跟羽風一樣的結果,在這個被密封的空間裡,他們別無他法,除非……
    「在這裡我們暫時不能做任何事,只能等待冬哥能在失去氧氣前把這個密道的系統得控制權拿回來。」單念一句話,就安撫了正想做點什麼的兩個獸人,「而且……這個密室裡,我們不敢肯定他有什麼我們不知道的機關,如果碰到一些爆炸裝置,它的威力有多大,我想你們剛才在那場槍戰了見識到了。」
    「現在也只能暫時等待了。」羽風拉著單念坐在一起,看著單念有些蒼白的臉,以為他累了,於是不讓單念消耗多餘的體力而讓他偎依在自己的身邊而坐在一起。羽風的思緒不由得飄到幾年前,他依稀記得那次也是這樣,在一個古怪的密道裡試過空氣稀薄的情況頻臨著生死,直到有人拉了他一把,走出了那個古怪的密道,所以他懂得保存體力到最後一刻是多麼重要的事。這也讓他想明白了一些事情,那時他一直以為那個古怪的密道為什麼會產生呼吸困難的症狀,現在想來,也有可能是那個世界的人製作的基地,因為不知什麼原因而被破損了,如果不是他因為意外而出現在那裡,那麼那些古怪的武器也從此長埋地底了,那時他還不知道那些古怪的東西是什麼,現在看來,定是一些威力很強大的武器了,就是不知道他能不能憑著記憶把那個密道找回來。
    那麼,那個密道的主人又是誰的呢?為何會荒廢在那裡,卻留下那些武器?
    想到這,羽風不由得整理了一下他的記憶,因為當時沒在意,所以很多細節的路線都記得不是那麼清楚了,要不然,那裡大把的武器可不能就這樣白白浪費了……

  ☆、第八十四章

然而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密道外面還是一片悄無聲息,壓抑的氣氛讓四人不約而同地開始沉默著。為了保存體力而不再說話,刻意不去在心裡算還剩多少時間。
    難得祝熙也沒有說話,不知在想些什麼,只是定定地看著其中一扇石門。
    而麒卻只是皺著眉頭,用一種奇怪的眼神看著單念,一動也不動,難得羽風沒有阻止他了。
    應該說現在羽風已經顧不上理會這些了,只是在心裡想著能離開這裡的辦法,然而他想了無數個辦法,都沒有一個可行。這個密道不同於他以前接觸的那個帶著大量武器的密道,這個密道裡,那些超前的裝置,除了凌冬還有解開的可能,無論他多麼的強大,還是沒有任何的辦法。
    看著單念還是一副沒有任何表情的蒼白的臉,羽風唯一肯定單念心裡是沒有任何的擔心,好像他心裡已經認定凌冬會有打開這扇門的能力。但是萬一……凌冬也沒有任何的辦法呢?羽風不由得握緊拳頭。
    麒剛才的話說得沒有錯,他們不能坐以待斃。可是單念的警告已經再次在耳邊響起,他也不能肯定他們強硬地拆門時會不會引發那些爆炸裝置。
    只是……
    羽風看向單念,這次已經是他們第二次面臨生死的難關了,他不由得苦笑地對單念道:「小念,這次已經是第二次了。我以為那時我們面對了那次的死亡難關,那麼就沒有任何的事能難道我們了,想不到這次卻……」
    單念一愣才明白羽風的第二次是什麼意思,兩人相視對望,當時的情形猶在眼前。單念看著羽風,只見他還是跟上次一樣的微笑,羽風見單念也憶起上次的事,溫柔地把單念擁進懷裡,「還好,這次你還是在我身邊。」與其在另一邊獨自的猜想,他還是把單念護在自己的懷裡才能安心。
    「嗯。」還好,你也能在我的身邊,單念目光同樣是不離羽風,他眼中的羽風這次沒有了上次因為跟魔獸的戰鬥而顯得有些狼狽,更沒有眼眉間的那些力氣殆盡的疲憊,唯一相同的是他那溫柔讓人信服的微笑。
    然而,隨著呼吸越加的困難起來,連羽風和麒是獸人都開始受不住了,單念倚在羽風的肩頭,臉色越發的蒼白了起來,「羽風,我有沒有說過……我愛你。」
    單念的聲音好輕好輕,讓羽風有了一刻的懷疑是自己臆想出來的話,但是看著單念看著他的目光,終於確定那句他等待到了良久的話,終於如願地聽見了。儘管心底有些不解為何單念忽然說這些,但是羽風已經被喜悅沖昏了頭腦。
    一時間,羽風好像是感覺到薄弱的空氣像是重新被激活一般,再也忍不住而吻了上去。
    接著,滿室都衝擊著沉重的呼吸聲音。
    祝熙明顯也跟麒一樣,終於忍不住地看向他對面的那兩個人的忘我行為,隨即,連忙紅著臉低下頭,眼神也同時瞄了一下旁邊的麒,只是感覺到麒像是徹底被什麼定住一般。
    祝熙不知為何,忽然有些心痛看到這個來自野獸部落的獸人,終於肯定了他旁邊的這個獸人跟野獸部落的獸人不一樣。
    他同樣會溫柔地照顧著自己,也不會在看到喜愛的亞人之後,就只會做出掠奪的舉動,他也如自己部落裡一同長大的獸人一樣,充滿著人性,也沒有像那些侵略他們部落的野獸部落的獸人一般冷血,毫無暴戾的氣息。甚至,他更會做出暗中保護著他們這些天生就比獸人弱小的亞人的舉動,祝熙有些奇怪自己居然會有這麼奇怪的聯想,他搖了搖頭,甩去那些莫名其妙的思緒的,然後拉了拉麒的衣袖,輕聲安慰道:「既然心裡難受,就不要看了。我這裡有些單藥師給我的草藥,能達到舒緩情緒的後果,雖然我不知道你這樣的情況適不適合,但是我在緊張的時候用了就會覺得好受一點,你要試試嗎?」
    麒鼻子裡問道的味道很熟悉,是紫花的花香,繼而才反應過來,低下頭,心底一歎。難得找到讓他心動的亞人,想不到還沒開始的感情就已經夭折了……現在能聞著他親手製作的花香,也是一件很幸福的事吧。
    「還有嗎?」麒於是問道。
    祝熙翻了翻藥袋,「沒有了,待去到外面,我可以再跟單藥師要一些,這些就全給你吧,你喜歡就好。」
    麒卻沒有聽見祝熙說什麼了,只是想道:如果單念對他也是同樣的感情,那麼他是拼了命的去跟羽風決鬥,只為得到單念,可是……
    那邊的單念和羽風也終於從停止了繼續親熱的場面。
    也許過了很久,也許只是過了一會,隨著他們呼吸越加的困難,祝熙終於受不了滿室的寂靜和沉默而忽然虛弱地開口:「我們真的能等到凌冬嗎?為什麼這麼久了還是一點動靜也沒有?」
    「再堅持一下,我們都不能睡……我好像聽見冬哥喊我的聲音了,說不定,他已經找到開門的辦法。」單念答道,也不是是不是他的錯覺,還是他太累而產生的幻覺,單念的意識卻也開始迷糊了起來,他知道自己現在很不舒服,只是不知道……還能瞞著摟著他的獸人多久了。
    「我知道了。」祝熙看著一眼已經恢復了正常的麒,自己也暗自鼓起勇氣,再次打起精神。
    ***
    「小念,說說話,別昏睡過去。」羽風摟著單念,只見單念的呼吸越來越輕,身體更是滾燙得厲害才終於發現他的不對勁。
    麒也緊張地終於找到過去接近單念的機會,立刻走過去,「他怎麼了?」
    羽風連忙提起單念的臉頰,只見他臉色有點不正常的緋紅。
    看到單念臉上的緋紅,祝熙也猛然恢復了點精神,連忙走過來查看了一下單念的情況,驚叫:「單藥師為什麼會突然發熱了?」祝熙探了探單念的額頭跟手掌,一時也不明白單念為何會發熱,再三檢查了幾分,用他不那麼醫術思考了起來。
    「他怎麼了?」羽風著急地聽了聽單念的心臟位置。
    「我不知道……」祝熙帶著一絲的哭腔回答,如果他的亞父沒有因為部落的戰爭而死亡,或許他還沒有資格去擔任部落唯一的醫師了。
    「你不是醫師嗎?」麒不由得皺眉緊張道。
    羽風摟著單念,感受著他的灼熱,終於能慢慢冷靜下來,他輕聲安撫祝熙道:「你先別急,你的亞父是很出名的醫師,你跟著他不可能只學到皮毛,你慢慢冷靜下來,細想一下。小念,到底是什麼情況。」
    祝熙點點頭,終於被羽風帶著魔力的聲音讓他冷靜下來,從而閉上眼睛,過了一會,想到唯一的可能,祝熙睜開眼睛就問羽風,「他、身上有傷口嗎?」
    羽風臉色一變,然後讓祝熙檢查一下單念的身體。想到剛才那場混亂的槍戰,羽風也變得不肯定了,因為依單念的性格,在這種情況下,他不可能讓他們知道自己有傷。
    果然,懷著深深的不安,祝熙在檢查到單念的左臂時而動作一頓。
    傷口已經被單念暗中包紮好,可能因為剛才石門突然出現而引發的劇烈動作,已經讓傷口有一些微微血跡滲透出來。
    因為傷口包紮著,所以祝熙一時也不敢肯定傷口有多深,但是唯一可以肯定的單念的發熱是由這個傷口引起的。
    「這裡沒有水,也沒有藥,不能替他降溫,再繼續下去,單藥師就會有危險了!」祝熙帶著幾分著急道,關鍵的是單念已經失去意識,在這個被封閉得空間的情況下,祝熙也急得不知如何是好了。在外面,發熱雖然問題不小,但是問題也不大,只要有足夠的醫治環境,祝熙是不會被這種小病就嚇得不知如何是好的。
    羽風不再肯只是坐在這裡坐以待斃,等待著那個他們不肯定的結果。
    最後,他來到那扇聲音明顯不同的石門前,也就是祝熙剛才一動也不動地看了良久的門。
    他化出自己的天馬獸型,用最大的力氣撞了上去……
    密道裡除了發出砰!的一聲響,沒有任何被撞裂,沒有多想其他,羽風再次不留餘力地撞了上去,這次,發出的兩聲,砰!砰!
    羽風被撞得頭眼昏花的餘光裡撇到的是旁邊站著的藍色條紋蛇形獸型的麒。
    二人合力持續的撞擊,讓密道的這扇石門終於裂開了一條裂紋,羽風這時也吐了一口鮮血。
    祝熙走過來,攔在石門前面,「你們不要這樣,還沒到最後的時刻,如果再繼續這樣下去,你們的內臟定會受損,到時……」
    「你走開。」羽風淡淡地道,只是三個字,也許是他的聲音太過冷酷,帶著那些他一直掩蓋著的壓迫之意就讓祝熙愣愣地離開了。祝熙被羽風眼裡那種毫無轉圜餘地的堅持而弄得只能直愣愣地離開了。
    他不再忍心去阻止什麼,只是目光閃爍地看著二人不要命的撞擊。
    不知過了多久,周圍撞擊的聲音似乎一瞬間就都消失了,祝熙被耳中撞擊而引起的轟鳴而生痛。
    最終,在轟!一聲發出後,巨大的石門倒下時,祝熙聞到了一股濃郁的血腥味,還不待他反應過來,那個滿身是血的天馬獸人化回人形,然後咬咬牙,擦乾嘴邊的血跡後,羽風就托起單念的腦袋,動作輕柔而平穩地抱起滾燙的單念走出石門。

  ☆、第八十五章 (修改)

終於打開最後一扇石門時,凌冬走了過去,看到那扇被巨大的力量摧毀而染上幾灘鮮紅血跡的石門時,凌冬心裡呼吸一塞,繼而看到的是空無一人的密室,心跳更是猛然縮緊。
    「小念……」凌冬原地轉了一圈,喃喃自語地念著著單念的名字。
    他生怕穿過那一扇染上幾攤鮮血的石門後,看到的是幾具屍體。
    隨即想到有羽風在單念的身邊,單念的安全應該是暫時有保障的,才終於冷靜下來。
    「人呢?」後來趕上的天弱和巖神一同問道,隨即也是臉色一變地看到了那攤顯眼的血跡。那一瞬間,凌冬手腳差點兒站不穩當……還是後來的巖神連忙扶了他一把,才讓他重新站了起來。
    凌冬順著摧毀的石門找了一圈,還沒能找到幾人的蹤跡,迅速就回到主控室裡,用槍指著被綁在椅子上的那個男人,解開他的手,讓他打開了那個能通向整個密道的音響的電腦。
    「小念,小念,羽風,你們在哪裡?聽到我的話後,立刻按了你們密道內那個紅色的按鈕跟我對話,小念,你能不能聽見我的說話,為什麼你們的密道石門會破壞了?你們怎麼了?到底發生了什麼事了?小念,快應我一聲……」
    ***
    同一時間,另一個剛剛被封閉的密室裡,祝熙差點跳了起來。正給單念換涼水的羽風,在聽見凌冬的聲音時,頓了頓,然後迅速地反應過來,讓眼睛發亮地看著自己的祝熙替他照顧著還是昏迷著的單念。
    他把門打開後,好不容易才找到這間有乾淨泉水的密室,只是此刻,這間密室也是同樣的,空氣即將耗盡,讓他們幾人同樣地憋得難受,連帶的,單念臉色也漸漸開始潮紅了。
    沒等羽風的行動,麒已經先一步開始尋找著凌冬口中的紅色的東西了。只是剛才經過了那麼大的撞擊,讓他頭腦還是有些不太清晰。
    羽風剛才看過那個紅色的按鈕,他徑直地走到紅色的按鈕前,大力地按住那個紅色按鈕,「……凌冬?」
    「羽風?小念!你們沒事吧?」羽風帶著遲疑的話讓凌冬不自然地提高了嗓子。
    「密室的石門是我們自己打開的,現在我也不知道在哪裡,這個密室在我們一進來之後就被鎖死在裡面了。」帶著一絲的虛弱,羽風道。
    「小念呢?他在哪裡?他怎麼不回答我?」聽見不是單念回應他的聲音,凌冬的聲音多了幾分焦躁,正因為回答他的不是單念,讓凌冬更加的著急了。
    「對不起,我沒能早點發現,小念可能在最後的那場槍戰裡受傷了,然後趁著我們沒發現時,暗自包紮了傷口,因為這裡止血藥物的缺乏,我身上的古仙蓮也不知什麼時候不見了,他現在已經昏迷不醒,體溫也高得厲害……再沒有藥物醫治,祝熙說他有生命的危險。」
    那邊的凌冬沉默了片刻,似乎終於冷靜下來了,也沒有了剛才的慌亂,「我知道了,我會儘管找到你們所在的位置,如果小念再有什麼情況,你要立刻告訴我。」
    羽風嗯了一聲,就立刻回到單念的身邊。
    「體溫還是降不了,羽風,現在只剩一個辦法了!」祝熙放下手裡的布塊,突然出聲道。
    ***
    凌冬的效率果然很快,他深知道羽風他們的時間也無多了,於是拚命像那個被他們俘虜的男子施壓,總算是找到羽風他們的地點了,只是過了一會,他就輕易地推開了羽風他們所在的地方的石門。
    石門後面,帶著一滴接著一滴的水滴聲,讓凌冬心驚膽跳的心跳開始無由的恢復了正常的跳動。
    他戰戰赫赫地衝進密室裡,生怕自己面對的是已經昏迷的人,畢竟他呼叫了幾次也不見羽風他們的任何回應了。
    入目,只見祝熙紅著臉跟麒站在石門的一左一右,麒表面還看不出什麼,但是凌冬明顯感覺到祝熙那一抹的紅暈久久沒有散開,「你們怎麼了?小念呢?他在哪裡?」
    麒指了指後面的湖水裡,凌冬由於著急單念的情況,再也顧不得他們二人之間的怪異氣氛,來到這個小小的湖邊前,就見到羽風抱著單念,如果他沒有看錯的話,他們應該是赤果果的泡在水裡,因為繼而出現在他們面前的是幾件放在湖邊的衣服。
    單念臉色很是紅潤,也不只是發燒的原因還是怎麼了,偎依在羽風的懷裡,雙眼閉合著,顯然還沒有恢復意識。
    湖水還是比較清澈的,清澈到該看的,還是不該看,凌冬都看得一清二楚……錯愕了幾秒就瞬間反應過來,後面兩個漸近的腳步聲已經逼近時,,立刻下意識地就用左右手捂著後來跟上的巖神跟天弱。
    雖然他以前也跟單念一同去澡房赤果果地洗過澡,單念身上的哪一處印記他也記得一清二楚,但是現在多了一個羽風,感覺就有點變得奇怪了,於是再也不肯多看一眼,拉著兩個有點不明所以,但是也從那一剎那間明白過來,充滿著呆滯感的兩個獸人拉出密道外的石門旁等候著。
    祝熙也迅速跟著凌冬出去了,麒本來還沒打算出的,但是也被祝熙強行拉了出去。
    「我只是要羽風他帶著單念在水裡泡,試試看看看能不能快速降溫,誰知道……」誰知道羽風卻二話不說讓他們轉身,就把衣服全部除了,就小心翼翼地抱起單念走到湖水裡。
    後面的話,祝熙不用再說,凌冬就明白了,但是見到他是為了單念做出這麼不合乎理智的事,也明白到他也是急瘋了才會這樣。
    最後,終於聽見羽風說「小念身上的溫度開始降低了。」接著聽見了嘩啦啦的水聲,然後還有一些穿衣服的聲音後,幾人才重新進入到密室裡。

  ☆、第八十六章

「羽風?冷……」
    輕微的聲音讓羽風立刻從水裡抱起單念,快速地擦乾身體後,就給單念穿好了衣服摟在懷裡讓祝熙檢查。因為單念突然喊冷,讓一室的尷尬氣氛消失得無影無蹤了。
    「終於降溫了。」祝熙鬆了一口氣道,一直擔心單念的情況讓他到現在才有劫後餘生的感覺,畢竟剛才離開那個讓他們差點閉氣的密室是多麼的不容易的一件事。
    「羽風和他身上的傷呢?」天弱不由得問道。
    凌冬這時也從單念身上的注意力看向羽風,其實在看到羽風和麒身上的血跡,凌冬他們也明白到石門到底是被怎麼打開的了,巖神和天弱還有點理解為了什麼,只有凌冬他奇怪羽風和麒的獸型下,居然有這麼大的爆發力。
    「沒什麼嚴重的問題,他們只是內臟輕微受損了才會咳血,待出去後,吃點藥就沒事了。」
    祝熙的話終於讓天弱和凌冬放下心來了,這樣的結果在他們的預計裡已經好太多了。
    注意力終於又回到剛才只是說了幾個字的單念身上,見他又再就又陷入昏迷了,羽風連忙讓祝熙再次檢查了一遍,聽見祝熙說單念可能因為太累了,所以才會又睡著了才讓幾人終於不那麼擔心了。
    然後,他羽風把單念抱在懷裡,不再捨得讓他要睡在躺在冰冷的地面上。
    ***
    「許元白呢?」
    羽風問走在他身後的巖神,見巖神卻對自己搖了搖頭表示的答案而皺了皺眉。
    「凌冬只查到他的位置在密道的南邊,我的人去到時,就只剩下幾個許元白還未來及走的手下。」
    「只剩下幾個?那他們逃走的地方你們有詳細調查嗎?」羽風不由得皺皺眉,依凌冬口中對許元白的解刨,許元白那種殘忍的程度,他不可能會留下幾個手下讓他們有發現他的可能,唯一的做法是盡可能地殺了他們,除非當時他來不及做這些事情。
    凌冬聽見羽風的問題,連忙走出密室。
    幾人也立刻追了出去。
    重回南邊的一間主控室時,剛才被凌冬解開的那個人已經解開了他們的幾個同伴,也消失在主控室裡。
    「凌冬,主控室裡有密道嗎?」羽風抱著單念,在主控室裡繞了一圈。
    「我剛才調了他們的線路圖,就是沒有發現有什麼暗道才讓留他們主控室。」也是因為記掛單念的情況,不親眼看一下他不肯放心才會沒有過多的心思管許元白的手下。
    「那會不會這個暗道只是他們口中相傳,而不會記載到這個圖裡?」巖神推測道。
    凌冬臉色一變,看了一圈主控室,終於看出一個奇怪的裝置,然後過去按了幾下,等待了片刻後,裝置隔壁的那一扇門就被自動打開了。
    在他們正準備進入到暗道時,單念卻在羽風的懷裡睜開了清亮的雙眼,「等等,別忘了這裡面的藥……」整個密道裡,唯一讓單念放不下的就是那間藥房裡的幾種奇怪的藥材,這些藥材雖然不是太過獨特,但他一時也沒有看到這是什麼藥草,這間被人遺忘的藥房裡居然有他不認識的藥材,這讓單念不得不對裡面的藥材都加了個心眼,就想著離開的時候能全部把他們帶走。
    羽風看著毫無睡意的單念,還不明白到底是怎麼回事的話,就有點對不起他的智商了,看向單念是為了什麼原因才裝睡的看向凌冬,忽然有些無奈。
    雖然羽風明白單念為何要裝睡,但是凌冬卻顯然沒有察覺。
    「我知道怎麼做,那間藥房早就被我用程序隱藏了,而且這裡的主控系統也被我控制了,除了我,沒有人能把裡面的藥帶走。」他這段日子深知單念對藥物的癡迷,所以剛才在破解主控室的權限時,就把藥房裡面的一切安排好了,他接著道:「你好好休息,讓身體康復,你受傷瞞著我的事,你剛才睡著了,我可沒忘記,帶解決了這裡的事情後,我再跟你好好算賬!」接著,似是想起了這個傷口的存在,凌冬的目光接著在單念的左臂上轉了一圈,頓了頓,然後看向祝熙道,「他臂上的傷口止血了嗎?」
    「手臂的傷口本身就不是嚴重的,就是這裡的環境太差了,所以傷口容易引起發熱的可能。」走在最後面的祝熙聽見凌冬的問話後,一邊追上凌冬的腳步,一邊答道。
    凌冬點點頭,帶著幾人走出了暗道的一個奇怪的停留點。
    走進這個停留點時,他們終於明白到許元白為何會留幾個手下在那裡了,原來是因為這裡有一個機關,必須要有一個人在上面互相做照應才能離開。
    「難怪我們來到主控室時,那幾個人打了起來,原來是因為要留一個人在這上面。」
    「看來許元白調-教手下是越來越退步了。」凌冬率先跳下那個停留點道:「這個點應該是他們故意要這樣做的,為的就是給他們留一個絕對安全的後路,至於留下來的那些人的結局,許元白當然不會想到了。」
    說完後,瞭解了四周的環境的凌冬然後看了站在他上面的人一圈,然後對麒道:「你負責送祝熙回去吧,我們現在要去追查許元白的行蹤,他跟著我們明顯不適合了。」
    「可是……」祝熙明顯不想就這樣走了,他於是道:「可是單藥師也受傷了……」他正想說些什麼,就被凌冬一個凌厲的眼神嚇得不敢回嘴。祝熙的本意是想說單念受傷需要他的照顧而留下來的。
    但是一直抱著單念的羽風也不由得想了一下祝熙還沒說完的話,反而誤解了祝熙的意思,於是點點頭,「小念也跟著祝熙回去吧,好好養傷。」於是正想把單念從懷裡放下時,單念卻下意識地做出把羽風的脖子抱緊的動作,讓羽風不能先把他放下來,然後道語氣堅決地道:「我要留下來。」
    羽風怕他再次弄傷了手臂上的傷口,於是也沒敢有太大的動作,只是看向凌冬,他知道單念是十分聽凌冬的話,如果不是,剛才也不會用裝睡來躲開了凌冬準備教訓他瞞著自己受傷的情況了。

  ☆、第八十七章

「他決定的事,我也阻止不了的。」凌冬對羽風無奈地道。自小,單念就很少去決定一件事,經歷過童年的那件毀滅性的事件後,凌冬就被單爺爺教導,要他有意無意地引導單念能相信他和單爺爺,讓單念對這個世界能重新重拾信心。所以,這也讓十分瞭解單念的凌冬明白,只要是單念自己下決心去做的事,就算是他,也阻止不了單念的任何決定。
    羽風聽見他這麼回答,終於默許了單念的要求。抱著單念也沒有打算撒手,只是繼續抱著他走出暗道。擅長偵測能力的巖神率先走在最前面,他的能力果然很強,很快就追上了那幾個人的腳步。
    單念在羽風的懷裡不自然地動了動,然後輕聲對羽風道:「我可以自己走……」
    「你的傷還沒有恢復,預防你會暈倒後,再次讓手臂上的傷加重。」羽風在單念掙扎要下地時,偷偷地啃了單念一口,微笑道。
    單念先是有些不自然地側了一下頭,但是沒能避開羽風突然其來的吻,看了一下因為暗道比較窄,只能一個接著一個走在前面的天弱和巖神,然後只跟他有一步之遙的凌冬,他們沒有發現羽風對自己的『古怪』動作而暗自鬆了一口氣。這樣的情況下,單念也沒有再說什麼未免聰明絕頂的羽風對他的謊言有所察覺,畢竟剛才他不知怎麼面對瞞著凌冬受傷後的反應才做出昏睡的舉動,如果讓羽風發現而讓凌冬也有所察覺,那麼他真的不知凌冬會怎麼教訓自己了。
    突然,或許距離那些人越來越近的距離,一陣熟悉的氣味讓單念突然皺了皺眉頭。
    「他們當中有人受傷了?」單念不由得問道。
    凌冬卻轉頭了然道:「如果他們不是有一個人做出犧牲,直接從他們那個特製的機關跳下來,我想,他們當中最後留著的那個人就會被留在暗道裡。」
    「到了。」巖神突然出聲道。
    幾人走了出暗道,入目的是一片陌生的環境,凌冬問道:「這裡是?」
    看著樹木的生長環境跟那種熟悉的感覺,羽風突然記起了幾年前而來過一次這裡,而那個滿是武器的密道也是在這個森林裡,就是不知道自己還能不能找回那個密道了。
    「這裡是亞人部落。」羽風回答了幾道同一時間看向他的目光。
    巖神和天弱露出了一副意外的神色,似是有些想不通為何他們只是走了一段這麼短距離的暗道就到了亞人部落。
    「亞人部落?那個亞人為尊,獸人除了傳宗接代的作用,之後就要被殺死的部落?」凌冬看了四周的環境一圈,聽見羽風的話後,才問道。
    「這裡有著米分紫花,肯定就是亞人部落的地界了。」天弱走向那棵開滿紫米分色的小花的樹下,聞了一下紫花特有的香氣。相傳紫花對獸人有著一種迷惑神智的作用,所以這裡的亞人部落靠著紫花就能把獸人控制在他們的血腥統治下。
    「那些人進去了?」羽風向巖神問道,可以的話,他是不想進入到亞人部落的地界,那是一個對獸人來說只有無窮無盡的麻煩。
    「他們已經進入地界裡,不立刻追上去,我怕距離太遠,會讓他們脫離我追查的能力範圍內。」巖神似乎也有跟羽風同樣的憂慮,所以沉默了一下才答道。
    想到東部落跟羽部落都有可能是許元白的計劃,羽風也不想放過這次的機會,道:「先跟上去,其他的再做打算,盡量不要讓亞人部落的亞人發現我們的行蹤。」
    「為什麼不能讓部落裡的亞人發現我們的行蹤?」一直聽著他們的對話的單念問道。
    「小念,我們在這裡是亞人的身份,所以沒什麼,最多是一個不常出來部落走動的亞人,但是他們三個獸人就不行了,亞人部落沒有生下孩子的獸人白天是不能出來的,讓亞人見到有獸人私自出來,就算被殺死也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事。」

  ☆、第八十八章

單念突然有點不能接受,這算是什麼規定?之前有聽過花貝說起亞人部落時帶著一股很怪異的語氣,當時的他並不明白,直到今天他才明白亞人部落儘管在其他部落有很強大的武力,但是卻得不到其他部落的崇敬。
    只是為何他們要這樣對待部落裡的獸人,羽風卻沒有說下去了。單念一向好奇心有點重,但是在這種時刻也不會只顧著解開自己的好奇而誤了大事。
    「他們去了亞人王族的地方?」羽風的目光在那一座座宏偉的高樓下轉了一圈,頓了頓,「亞人什麼時候有這種我們從沒見過的房子的建造方法了?」
    以前亞人部落還算得上是山明水秀,風景極好的一個地方,現在已經變成了戒備森嚴,高塔探燈的一個空曠的地方了。難怪連左寧景都想放棄這個養他育他的地方了,這裡只是幾年的時間,已經變得面目全非,完全沒有絲毫昔日的痕跡。
    凌冬看著一座座熟悉的建築物,雖然高度有所差別,但是跟現代的世界有著驚人的相似,忽然有些明白許元白為何有條暗道來到這裡,原來亞人部落才是他一直以來的底牌。
    「有許元白的地方,這些算不了什麼,如果他有亞人部落做後盾,我們想把他拿下,不是容易的事,況且這裡還是亞人部落,你們做什麼都被縛手縛腳,對我們很不利——」
    羽風的眸子裡的顏色忽然變得深了起來,如果許元白跟亞人部落有關係,那麼連王族也未必能阻止他的計劃了,更何況現在他跟野獸部落合作……
    現在又把亞人部落都捲進來的話,那麼他們的世界真的是被許元白攪合得天翻地覆了。
    「有人走來了。」巖神話音未落,幾人就躲了起來。
    接著,另一把聲音就響起。
    「什麼人在那裡鬼鬼祟祟?」
    忽然,一個人從他們的後面冒了出來,殺氣騰騰地拿著一把弓箭形狀的武器。
    羽風一驚,本能地用他整個身體護著單念。
    巖神也拿出他的武器,落在手上正想先發制人甩到那個突然出現的人身上,準備把那個臉上畫得花裡胡哨的亞人先一步殺死時,卻被羽風說了句慢著——
    「咦?」那個臉上畫得花裡胡哨的人看著羽風也是徹底驚訝了起來。他看向羽風,終於確定自己沒有看錯人,才連忙拿出他的布條把自己臉上的顏色抹了。
    天弱盯著那張有點熟悉的臉孔,也從隱蔽處走了出來。
    「羽風?天弱……你們怎麼又回來了?」接著他更加驚訝地看向凌冬,「小寧,你不是好不容易才找到立刻部落的方法嗎?你怎麼也跟著羽風他們回來?被你的亞父王知道你居然沒死,你準備真的不要命了嗎?」
    羽風也是愣了半響,才道:「鶴子,你怎麼把你的臉畫成這樣子,不是我相信自己的直覺一向準確,或許你就要交代在這裡了。」
    鶴子聽見羽風的話,然後恢復了一身冷厲之意看向剛才對他起了殺意的方向。
    「我怎麼會這麼容易就要去見獸神,死這麼多次都死不了,也不差這一次了。」鶴子不太在意地擺擺手,接著嚴肅地道:「部落裡突然要戒備,所以我才誤以為你們是我們要戒備的對象……唔,不對,你們有五人,羽風你的獸型也是天馬,你們的不會就是我們部落要戒備的對象吧?此地不宜久留,你們快點跟我走。」
    說完,他就走出去,悄身地看了幾眼四周沒有因為他剛才的喊聲而引起其他人的注意,接著轉身回去輕聲道:「快點跟我來。」
    凌冬和巖神用同樣的目光看著羽風,似是詢問這個人值不值得信任。
    羽風對他們點點頭,「我們先跟他離開這裡,去到安全的地方再說吧。」
    ***
    一行人如無意外進入到鶴子帶入的屋子後,單念眨眨眼,看著想和凌冬跟他來個擁抱動作的鶴子而面面相覷。
    「鶴子,他不是小寧,你看清楚點。」羽風不由得無奈解釋道,如果不是他相信單念口中的凌冬跟左寧景不是同一個人,他也不會相信眼前這個站著的人不是左寧景。就因為凌冬長得跟左寧景太過相像,所以他跟凌冬注定成為了合作夥伴,而凌冬或許因為單念的原因,也漸漸開始對他不那麼的帶著偏見了。
    鶴子不可置信地看看凌冬跟左寧景那張驚人相似的臉,再看看羽風認真的神色,但是還是下意識地選擇了不相信羽風的話,這個世界,怎麼可能同一時間存在這麼相似的兩個人,玩笑開大了吧?
    鶴子隨即不在意地笑道:「怎麼可能,他不是小寧?你只是離開亞人部落一年而已,我還不至於認不出你來,啊,我知道了,你肯定是想這樣子騙了我後,就去試著騙你的亞父王。小寧,你是我帶大的,別說你的亞父王沒有帶大你,就算他也有份帶大你我也有信心說,除了我,沒有人比我更瞭解你了,所以不要跟我開這樣的玩笑了。」
    說完,他捏了捏凌冬的臉,「連觸感都一樣,羽風,連你都覺得跟我開這樣的玩笑好玩嗎?還有小寧,你什麼時候變得這麼調皮了?連你的鶴叔叔都要戲弄?對了,你的獸人伴侶呢?是他嗎?」鶴子接著看向站在凌冬旁邊的巖神,「他剛才還想殺死我呢,你快要幫我教訓一下他,好好調-教一下,讓他聽話點。」
    羽風挑眉,笑了笑,看來他要多費些唇舌讓鶴子相信凌冬不是左寧景了,但是他有點奇怪,怎麼連跟他長大的鶴子也認不出眼前的人不是左寧景。
    單念先是一臉迷惑地看向羽風,然後看向凌冬的臉,接著想起了那個在羽部落裡突然出現的亞人部落的亞人……
    凌冬的臉被鶴子突襲成功後,就開始黑著臉看著鶴子了。
    鶴子卻沒有見到凌冬的黑臉似得,摸了摸肚子,覺得有點兒餓得慌了,於是道:「我去準備點食物吧,沒什麼事,你們暫時都不要出去,今天早上就開始戒備得森嚴了。」
    羽風對鶴子點點頭,表示理解。
    「羽風,怎麼回事?那個人是誰,他口中的小寧又是誰?」凌冬連忙向羽風問道。
    「你可能被誤認為是這個部落的亞人首領的亞人兒子了。」

  ☆、第八十九章

「他跟我很像?」凌冬皺了皺眉頭,看著單念也是一副不意外的神色,就明白了過來。
    單念點點頭,想起那個在羽部落也有所接觸的亞人,「七八成相像,甚至連性格也跟冬哥你有點像。他現在在羽部落裡,肚子裡還有了……孩子,正在待產中,應該這一兩個月就能生了。」
    凌冬心裡也很奇怪這世上居然有一個跟自己這麼相像的人,而且還是亞人部落的亞人。可是……他明明就是他父親唯一的兒子,那這個叫左寧景的人為什麼卻跟他這麼相像?只是他現在心裡想到的明顯是另外一回事,「如果你們口中的左寧景跟我長得那麼像,那麼我反而想到一個能順利進入到亞人王族的辦法了。」
    單念迅速反應了過來,他抬頭向羽風問道。
    「羽風,這樣有問題嗎?」
    畢竟他和凌冬都不瞭解亞人部落,所以只能去問唯一知道所以事情的羽風了。
    「鶴子都沒能認出你,利用你這個樣子進入到王族然後帶著我們混入去這個辦法也不是不可行。」
    ***
    鶴子很快就回來了,帶著足夠六個人食用的烤肉。
    除了鶴子,其他的五人已經在密道裡逗留了大半天的時間了,而是還是滴水未沾,他們也沒有多問什麼,就迅速開始解決鶴子帶來這些算得上是美味的烤肉。
    單念也吃得比較歡快,因為鶴子帶來的烤肉是他從沒吃過的,帶著一股清香的味道,松糯又可口,一點兒也沒有平時吃得膩口,只是聞到就讓人食慾大開,更何況他們已經餓了很久。
    羽風見單念有一隻手受傷了,於是體貼地剝開了烤肉最為鮮嫩一處遞給單念。
    鶴子皺眉看著吃的狼吞虎嚥的凌冬,沒有多久,就把他前面的食物全部消滅了,不由得道:「小寧,你在外面過得很不好嗎?」
    「什麼?」凌冬抬起頭,嚥下了最後一口,喝了一大口水。
    「那為什麼你看著好像沒吃飯很久一樣?你的伴侶是有多不稱職,居然連你的食物都解決不了。」說完,鶴子埋怨地看著若無其事正在吃著烤肉的巖神。
    看,身為伴侶,居然絲毫沒有照顧他的小侄子的意思,居然只顧著自己肚子就算了!在他們部落,獸人是要將自己的亞人伴侶餵飽了,才能自己吃的!
    凌冬瞅了瞅巖神,沒有說話,想起了左寧景那個獸人伴侶,凌冬不得不多想了點什麼,於是這一頓,就沒有反駁鶴子的話了。
    他這樣子卻讓鶴子誤以為凌冬默認了他的話,從而無言以對,更加對他這個寶貝侄子費解了起來,居然為了這樣的獸人而放棄亞人部落未來族長的位置,難怪他的寶貝侄子要回來了,看來他要好好想個辦法讓自己的大哥能夠原諒他的寶貝侄子了。
    「一會隨我去見見你的亞父王吧。」
    「嗯?」凌冬終於從自己的思緒中醒悟過來,有點跟不上他這個暫時的『叔叔』的思路。
    「你不用太過擔心,你的亞父王雖然會生氣,但是也不會對你怎麼樣,現在先去見了他反而事情會好一點解決。」
    「我們也要跟過去,只是我要去的是寧景的房間看看,他說過要給我看一把他離開前製作的那把新的弓箭武器。」羽風說完後,也放下了碗筷,順便讓同樣已經吃飽的單念喝了一口水,然後就著那個碗的同一個位置,自己也跟著喝了一口。
    「可以。」鶴子沒有懷疑,畢竟『左寧景』沒有任何值得他懷疑的地方,而羽風也同樣是他能夠信任的人。
    「小念,你留在這裡好好養傷。」羽風按住正想起來的單念,用不可置疑的語氣道。

  ☆、第九十章

「乖,你就留在這裡。」聽見凌冬這麼說後,單念就沒有再說要跟著去的話了。
    看著幾人離開後,單念想起鶴子在離開前說起的話,他對單念交代附近的亞人都是比較隨和的亞人,如果覺得無聊的話,單念自己一個人想出去走走,不走遠的話是沒有問題的。
    本來單念是沒有打算出去,他手上的傷口雖然沒有大礙了,但是過大的動作還是讓他有點受不了那種鈍痛的感覺,想到以前跟凌冬做的那些任務,偶爾也會受個小傷,甚至比這個傷口更重也沒見得有這麼痛,來到這兒後,因為甚少受傷了,反而有點不習慣了這種痛楚的感覺了,正坐下來時,他忽然聞到一陣熟悉的藥香味。
    因為跟安和有了決心在這裡把中醫能傳承下來,也把他爺爺的願望能實現,單念也早就在心裡計劃著這個主意的可行性了。以前沒有安和的幫忙,單念或許還覺得自己有點異想天開,畢竟憑著他一個人的力量,他很難靠著他那股還不算得用得得心應手的醫藥技術在這個世界裡作出一系列的改變,但是現在安和出現了,不得不說,讓他更加有信心能將中醫傳承下去。
    正因為要培養出第一批中醫藥的學徒,所以他必須要大量現成的藥物跟醫案。雖然後者不用單念準備,但是醫藥這一方面就要單念操心了,也因為這個原因,所以單念對草藥味更加的敏感,為培養傳承人做好了足夠的準備,那麼就需要大量的草藥,顯然,從現在開始在溫室培植也不適合,那麼就需要大量現成的了,他們選擇教學的場地是一個藥物貧乏的地方,所以就只能從其他的地方想辦法了。
    突然聞到藥香味,那麼這附近就意味著有藥了,單念於是走了出去,不知是不是單念的錯覺,聞著這股若有若無的藥香味,他彷彿感覺到呼吸也舒暢了不少,甚至連手臂上的傷口也沒有那麼疼痛了,他正想停下來分辨出藥香飄過來的方向,就聽見不遠處傳來一陣陣呼喊的聲音,伴隨著這裡柔和的微風夾雜著的青草味,單念剛才被凌冬他們強行留下來的心情也開始好了起來。
    單念隨著青草味的地方走去,綠油油的一大片,有半人高的綠草遮蓋著整個草地,這樣神奇的景像是單念從沒有看到過的,不由得多了幾分悠閒自在的感覺,聞著這股清新帶著藥香的氣味,都心曠神怡,於是不由得站在原地流連欣賞了幾番。
    然而,這樣的休閒時間,單念沒有享受了多久就被打斷了。
    一個人影突然從綠油油的草地裡竄了出來——
    單念的手心剛好放到平時放槍的地方,人影出現後不過一瞬間,就用沒受傷的手射向來人,只是來人及時地躲開了。
    隨即,單念就感覺到來人並沒有任何的惡意向他打招呼,單念放好他的槍,一抬頭,就見到了一個滿臉笑容地看著他的高大亞人,右手正拿著一把比他還高的弓箭,左手拎著一支特殊的射箭,他在看清單念的樣子後,忽然有些看得呆了。
    那人神色有些奇怪地打量了一下單念,於是友善地道:「我叫簡玄,負責部落裡東邊的箭術指導,你在做什麼啊?你那把武器是什麼?居然能發出那麼快的速度?你要不要加入我們的射箭訓練?」
    來人一連串地發問了幾個問題後,還沒等單念回答什麼,他就迫不及待地帶著單念跟著他過去了。
    單念看著那人背上的弓箭,不知為何,對這種從沒見過的武器產生了好奇的感覺,想到鶴子說過他可以在這附近走著,也就沒有多想久跟了上去了。
    跟著那人跳下那片綠油油的草地只是走了一會,單念就見到幾十個亞人一左一右地聚集在一塊帶著箭頭靶子的空地上,大概有十個用樹輪做成的箭頭靶子,現在已經正好空了下來,似是休息的時間。
    幾十個亞人同一時間也看到了簡玄,立刻整裝待發地等待著簡玄的吩咐。
    然而,一個比比較矮小的亞人卻突然刻意地表現他的射箭技術是如何的了得,他在第一箭準確發出後,然後一個轉身飛過一行粗大木材做的阻礙物,跳過突如其來的機關發射,龐大的身軀像疾風一般越過站在他面前的幾個同樣高大的亞人,把背後掛著的弓箭,拉出了四根出來,瀟灑地把四條有他手指粗大的弓箭瞄準了靶子的中間最小樹輪圈子,接著就射中到四個最中間的樹輪圈子裡,登時讓圍觀的亞人們都發出了熱烈的歡呼聲,他得意洋洋地朝著簡玄求表揚的樣子讓另一個亞人不由得臉色微微有些不快了起來。
    「楚藝,你要不要這麼愛在簡師前表現,這次的休息後,靶子就是輪到我們第二分隊使用了。」他一說出口,一左一右站著的亞人,雙方的氣氛就幾乎一觸即發了。
    簡玄似是習慣了他們的針鋒相對,也沒有太在意,只是笑笑地帶著單念來到他們的面前,「你們需要的人出現了。」
    「什麼?」有幾個反應快速聽明白簡玄話裡的意思的亞人眼睛都亮了,然後立刻把一個黑乎乎的東西遞給了單念:「你真的有能把這個小東西使喚的能力?」
    單念見到那人手上的居然是他好久沒用用過的衝鋒-槍,沒來得及想為什麼這些人有這種不該出現在這裡的槍支,單念就不由自主地接過那人的槍,把衝鋒搶握在手裡的感覺。
    衝鋒-槍是介於手-槍和機-槍之間的武器,比步-槍短小輕便,便於突然開火,射速高,火力猛,適用於近戰。
    單念幾乎是閉著眼睛,輕輕鬆鬆地就把全部靶子都射中了最中間的那個圈子,直到裡面所有的子-彈都用光了才停了下來。
    在場所有的亞人人都稍微呆了呆,似是還沒從單念這麼乾淨利落,英姿颯爽的動作中回神過來,頓時就響起了更加熱烈的呼喊聲了,
    「太厲害了,簡師,你是從哪裡找來的亞人?」
    「簡師,這人是不是比你還厲害啊?」
    「簡師,你記不記得自己說過,如果有人使喚得了這把武器,你就會退下去了?」
    「就是不知道這把武器的威力有沒有我們的弓箭強勁!」
    興奮無比的亞人們都各自發著自己的意見,放下衝鋒-槍,單念這才記起自己手臂上的傷,看來自己還是忘不了那個世界裡的某一些事情,例如手裡的這把武器,其實他最擅長使用的還是遠程使用的槍型,他真想把以前凌冬親手為他製作的專屬手-槍找回來,只是……
    「你是鶴子帶回來的亞人是嗎?是從哪一個部落來的?」簡玄的話單念從他的思緒回神過來。
    「我不能是這個部落的嗎?」單念卻道,他記得凌冬說過他們是可以扮作是一個不常出來部落走動的亞人。
    「你不像,也不可能是,如果我們部落裡有這麼厲害的神槍手,族長就不用讓我苦苦在部落裡尋找一個這麼有天分練這個小傢伙的亞人了。況且,不久前,我在另一邊看見鶴子帶你們過來,只是當時我在訓練場裡沒時間過來跟鶴子打招呼,可是我記得你是跟在小寧旁邊的那個亞人。」那人解釋道,他收起了弓箭,然後把他的專屬箭頭也一同放到背上。
    「我叫單念,是鶴子叔叔的朋友的小侄子,一直住在部落的西邊,是一名藥師。」單念簡略地解釋了一下。
    簡玄沒有懷疑,看他的身形跟藥師也完全符合,於是也沒懷疑單念說的話有多少不是真的成分了,只是點點頭問道:「你有打算長留在我們東邊這邊嗎?這裡是離王族亞人最近的地方,防護做得很好,所以我們也不用怕那些瘋魔的獸人。。」
    「瘋魔的獸人?」單念不自覺地抬起頭,然而還沒問是不是跟這裡的獸人被殘忍對待的原因,就被一把十分著急的聲音響起而打斷。
    「簡師!醫師呢?醫師在哪兒?」
    與此同時,單念就見到一道強光在半人高得綠草地裡閃過,像極了上次在羽部落時,安和出現的感覺。
    「砰!」一聲後,單念就見到了從草叢裡爬出來……的安和?
    單念顯然有些反應不過來,畢竟安和出現的方法是在是太過突然了。
    「要不要突然就帶我來這裡了……」安和摸了摸被摔得有些痛的頭額,一時沒有意識到自己身在何處,繼續低估著中文,又自言自語又道:「下次再這樣,你可別想我輕易會給你完成任務……」
    所有的亞人也有些錯愕地看著這一幕,見安和拍好了身上的灰塵,才有些反應過來。
    「亞人?你是從哪裡來的?怎麼突然會躲在草地裡?」簡玄捉起弓箭準備時,所有的亞人都跟著猛地用弓箭對著安和。
    安和沒有絲毫的害怕之意,只是解釋道:「你們這裡是不是有人快要生了?我是一名醫師……咦?小念,你怎麼在這裡?!」安和走到單念面前,驚訝地道,接著自言自語又道了一句中文,「知道了,你別出聲,剛才你突然摔我下來的事我還沒跟你算賬呢。」
    說完,他眼睛晶亮地看著抬頭看向,特意用中文對單念道:「這些一會再跟我解釋吧,現在先幫我我去完成一個任務。」
    單念還有些呆呆地點點頭,真的就沒有多問什麼了。
    「你們快要生的那位亞人呢?快點帶我過去,慢了他就有生命危險了。」
    那位剛才突然連滾帶爬來到這裡找醫師的亞人終於反應過來了,「簡師,楊寧他好痛苦,我們東邊的醫師都被叫到去王族了,怎麼辦啊?」
    簡玄不由得板起臉道:「小亮,你不要慌,沉住氣先告訴我怎麼一回事,楊寧不是要下個月孩子才會出生嗎?怎麼突然這樣了?」
    「我不知道,我剛才在外面的屋子裡散步,突然聽見楊寧的屋子裡突然傳來了楊寧的獸人伴侶的一聲痛苦叫聲,接著我就聽見楊寧倒地的聲音,他就開始很痛苦地在地上滾動著了,風華接著也不見了,只是留下楊寧一個人在……」
    安和摸了摸下巴,這麼說起來,這人就是他這次要完成的任務?
    「快帶我們過去。」安和於是道。
    「你是醫師?」簡玄不由得帶了幾分打量的目光看著他,畢竟這個突然出現得這麼巧合的醫師他總覺得非常的不對勁,只是從這裡去王族把醫師叫過來,時間上,顯然來不及了。
    「沒錯。」安和不太在意地道,這種緊急的時候,他表現得越著急,反而就會適得其反了。
    「小亮,我帶他們過去,你帶著榮京去把風華找回來,先別傷害他,帶到我面前,我要瞭解是什麼一回事。如果是他傷了楊寧,就不用報備我,直接殺了得了。身為獸人伴侶,居然在打傷了他的伴侶後,會扔下自己的伴侶跑了,我不可能放過他。」
    跟著來到了一間很普通的房子裡,裡面已經充滿血腥的味道了,有個肚子大得厲害的亞人正抱著肚子在地上□□,臉色煞白得厲害,他剛才有個瘦小的亞人,已經開始急得不知如何是好了,單念和安和連忙走了過去。
    「嗚嗚」突然,一陣熟悉的聲音讓單念停下了腳步,低頭看去。
    「是你?」單念顯然認出了這隻小動物,而且印象還十分的深刻。這只全身都是黑色毛髮的小動物,就是他一來到這個世界時遇到的那只受傷的小動物。後來,他把這隻小動物醫好腿傷後,小動物就帶著他來到羽風昏迷受傷的地方,可以說,這隻小動物對羽風來說有救命之恩。
    只是它原來是亞人部落的寵物?單念不自然地把他抱起,但是它卻嗚嗚地對那個在痛得厲害的亞人叫個不停。
    「小念,你過來。」安和先是摸了摸那個亞人的肚子,檢查一番後,想了想,不由得臉色有些凝重。然後拿出他的針灸箱子,就在那個亞人的小腹上落了幾針。
    十多公分的長針落入那個亞人的體內時,亞人旁邊的瘦小亞人立刻嚇得叫了一聲,臉色也白了起來。簡玄更是直接想把安和拍死時,安和道:「行了,胎動已經停止了,快抱他上床,地上寒意很重。」
    也許是真的見到自己的好友已經沒有繼續痛苦地叫得淒厲了,所以簡玄連忙把好友抱到床上。
    單念不自覺地繃直身子走了過去,因為那個亞人的叫聲是越來越小了。
    安和臉色也開始變得更加凝重了起來,又給那個亞人針灸了一次。
    「我給你說上病情,看你的想法。」安和忽然對單念道。
    單念點頭,認認真真地聽,那人他的症狀不像是快要分娩的意思,而且他還帶著嘔吐,腳上開始產生浮腫,而且還帶著劇烈的頭疼,如果是一般的婦產症狀,單念想必安和已經基本能確診了,但是現在安和也無法確診的情況下,還選擇跟他商量,那肯定也不是單念所能想到的那些病症了……
    單念無意識地摸著懷裡的小動物,沉思了片刻,把小動物放下,站起身來到還在痛得直叫的亞人按了一下他的一個脖子上的脈穴,那人總算是慢慢地只是開始喘氣著,顯然是痛苦得到了真正的緩解了。
    「看來你也看出來了,他不是快要分娩。」安和本就有意讓單念試一下他的醫術,現在看來,單爺爺這些年的熏染也不是沒有效果的。
    「而是中毒了。」單念道。
    「中毒?為什麼會中毒了?他只是在屋子裡,怎麼會突然中毒?」簡玄緊張地問道。
    單念和安和沒有立刻回答簡玄的問題。
    接著,單念看了安和一眼,安和只是挑挑眉,讓他繼續給那名亞人檢查。
    單念於是仔仔細細地開始切脈,詢問了那亞人幾句這段時間的飲食狀況,很快,外面的天色已經黑了起來。
    接著,單念就在那人的右手的食指裡找到了一個很細小的傷口。
    「食指連著心臟,他的心臟剛才也一度產生休克的症狀,如果不是你一開始給他做了針灸,他的心臟已經停止跳動了。安和,你的那本黑色的紙張醫書呢?」他記得他曾在安和的系統裡看過一本那些傳說中一般的致病,那時候他還不太留意,畢竟裡面帶著濃烈傳奇色彩,當時單念還把那本醫書當做精彩的醫學故事來看,想不到今天居然遇到。
    安和立刻從『懷裡』拿出那本如墨色一般的醫書給單念。
    單念翻開了幾頁後,在某一頁裡停留了片刻,然後再給安和看。
    安和帶著奇怪的神色看了一會書上的內容,然後道:「你懷疑就是這個小傷口的原因?」安和不由得簡單地檢查了一下那個傷口——這個不像是割傷,反而有點像咬傷的傷口……
    「你這個傷口是怎麼來的?」安和問道。
    那人帶著一絲的尷尬,卻沒有說話,眼神卻偷偷看向了簡玄。
    簡玄卻也立刻看出了這個傷口是怎麼來的,再結合剛才楊寧的病發症狀,「這是風華咬的?是瘋病?!為什麼你沒有上報出來?有瘋病的獸人要立刻上報,王族會聯合醫族共同解決這些獸人的,就是怕同樣被他們詛咒了!」簡玄臉色驟變,「糟了,如果他有瘋病,那是很危險的!我要通知族長。」然後就立刻離開了。
    「什麼是瘋病?」單念和安和聽得雲裡霧去,於是不由得問道。
    「那是我們亞人部落近年來突然出現的一種病,越來越多的獸人都開始接連有著這種病了,他們一旦病發,就只有必死的下場了……不,簡師,你們不能傷害風華,我求求你。」可是簡玄的身影早已走遠了。
    那亞人說著,就想從床上掙扎著起來,單念連忙按著他,「為了孩子著想,你還是在這裡休息。」
    「不,我要跟著去,快,我知道風華在哪裡!我一定要先去阻止他們。」說完,他就叫上自己的瘦弱亞人弟弟扶著自己出門了。
    安和看著他情緒這麼激動,於是道:「讓他去吧,我們跟上去也好瞭解清楚是什麼回事。」
    ***
    「這不可能是瘋病。」單念跟安和走在後面,肯定地道。
    「你覺得是什麼原因?」
    「是中毒,只是不知什麼原因,被這裡的醫師誤以為是瘋病。」
    「你也覺得不對勁?」安和冷笑了一聲,「看來有人在妖言惑眾了,只是他們的目的是什麼?羽風和小冬呢?他們怎麼會讓你一個人留在這裡?咦?你的手臂怎麼受傷了?」
    單念於是簡略地解釋了一下安和突然消失後的事,期間,就又被安和從系統裡拿出那些噴泉液體泡浸過的止血藥敷了上去,很快,單念就覺得他剛才因為手癢而玩上那支槍支後手臂再次裂開的傷口已經被止痛了。
    「還是你的藥有效,效果跟古仙蓮相比還要好上不少,最重要的是還沒有限制,不但止血,還會止痛。」單念不由得道,雖然古仙蓮的藥效對止血和痊癒傷口有奇效,但是對其他症狀卻沒有效果的,但是噴泉液體卻能增加好幾十倍的藥效。
    安和笑了一下,「當然了,當年我為了能得到這個噴泉液體,可沒把自己給折騰死了,只是我想能用它這個的時候,那個人已經離開這個世上了。」帶著淡淡傷感的語氣,安和歎了一口氣。這個遺憾,不得不說,無論他想起過多少次,他還是沒法釋懷起來。
    ***
    「到了。」楊寧停下了腳步,突然道。
    這時,天色已經完全暗了下來。幾人透著月色,悄聲地走到一個簡答搭建著的屋子,屋子裡突然打開了那扇木門。
    「不要過來!」一個身影突然閃出來,緊接著跳了幾步,他的步伐有些沉重,而且呼吸還帶著不穩。遠離了楊寧一點兒距離,但是卻又不捨得離開太遠後,風華就目光灼熱地看著楊寧,似是想要把他印在腦海裡。
    漸漸地,風華身後的屋子裡也跟著出現了十多個獸人,有一個獸人左手上已經血肉模糊,有些無措地看著楊寧。
    「風華,你怎麼了?」楊寧推開扶著他的弟弟,硬是走了上去
    「對不起,我傷害你了。」似是記起一些不好的記憶,風華苦惱地打了自己的腦袋幾下。
    啪啪!的幾聲讓單念和安和聽著都有點跟著他頭疼。
    「不要打了,我明白的。」楊寧拉著他的手,輕聲安撫他道。
    安和這時歎了一口氣,對楊寧道:「讓我們看看先吧。」
    那獸人聽見單念他們是醫師,臉色卻突然變色,正想化出獸型向他們攻擊時,楊寧卻及時阻止了他,「他們不是我們部落的醫師,你放心讓他們看吧,我剛才突然病發也是他們控制下來的。」
    那些無措著的亞人聽見單念和安和是醫師後,手臂上已經血肉模糊的那個獸人立刻上前道:「你們是醫師嗎?我們求求你快點救了老大,我可以以我的命換他的命!」
    「我們不是復活族,沒有以命換命的治法,讓我們詳細檢查一下再說。」安和於是讓單念包紮了他血肉模糊的手臂,自己開始檢查著風華的情況。
    風華的症狀和剛才他們檢查楊寧的症狀基本相同,只是風華的身體素質更加強壯,硬是把那些毒發的感覺忍了下來,所以沒有楊寧發作時的痛苦反應。
    突然,一直安靜跟著他們的小動物開始不安地咬著楊寧的褲管。
    「他們果然在這裡!」
    一個很突兀的聲音突然響起,那把聲音帶著的那股陰冷,就算在他說完話後,還是讓人覺得讓人毛骨悚然。
    單念不由得皺眉,扭頭看過去,見到的是一身灰色衣服的精瘦亞人,同樣正在打量著他。
    一群亞人很快就出現包圍他們,用弓箭對著他們。
    「把風華帶走。」他很快就轉移了視線,對他身後的亞人道。
    「不、不要帶走風華,他們會有辦法救到風華的!」楊寧急忙地道。
    其中有兩個跟上來的醫師,一聽楊寧說出能救到風華的話後,臉上都帶了奇怪的神色看向那個灰色衣服亞人,但是很快,他們神色就恢復了正常,「這不可能,一旦染上瘋病的獸人,都是要交給我們醫族處理。」
    「處理?你們怎麼處理,你們根本就不是想著如何救治他們,而是只是把他們埋屍在野外,好讓你們醫族維持你們的名聲!」
    「你說什麼?」其中一個醫師反應非常強烈地道。
    「我說得不對嗎?你們沒有能力醫治的病症,卻說成無藥可救,讓我們亞人部落的獸人白白犧牲了幾十條人命!」那群獸人裡,有人突然反駁道。
    「今天我們說什麼也不會讓你們帶走老大的!」
    「對!」
    「廢話什麼,這是族長的命令,把那個獸人帶走!誰要阻止的,就嘗一下一箭穿心!」灰色衣服亞人像是完全沒有被那些獸人人群裡的洶湧放在心上,只是輕輕地撇了一眼用弓箭圍著他們的亞人,於是陰冷地道。
    「不行!」楊寧擋在了那群要帶走風華的人面前。
    「拉開他。」灰色衣服亞人吩咐道。
    「你們不准碰寧!」風華吼的一聲,化成了他的白獅獸型,目光狠毒地看著灰色衣服亞人。
    接著,那群獸人用迅疾不及掩耳的速度劃出各自的獸型,衝了上去,場面一下子就打了起來。
    單念帶著安和護著楊寧走了幾步後,就感覺到一股不對勁衝擊著心頭了。
    因為他們的身後,突然全部人都靜了下來……
    接著,單念就聞到一陣奇怪的味道飄來後,只見有些獸人直接停下來動作,帶著弓箭的亞人也開始身體無力,只能用弓箭借力才讓自己站穩。
    安和立刻餵了一顆要給單念吃,才讓他重新恢復了一點力氣。
    「我只是離開醫族一年的光景,現在醫族的地位已經到了這般的地步嗎?」
    突然混亂的場面輕易地被一股不知名的力量控制了起來後,一把非常冷淡的聲音就從樹上響起,接著,一個穿著白色衣服的獸人就從樹上跳了下來。
    小動物見到白色衣服獸人後,就開始激動地叫著來表達他的喜悅,那個獸人原本冷淡的氣息也變得有了幾分的溫柔,抱起它道:「小貝,原來你在這裡,怎麼變得越來越淘氣?」
    然後他走到那兩名醫師前面,盯著他們片刻,那兩名醫師卻連動一下的辦法也沒有,只能怒氣沖沖地問道,「你到底是誰?你有什麼居心?」
    白衣獸人冷笑了一聲,「告訴我,你是從哪一個醫族來的?」
    「你、什麼意思?」秘密被突然揭穿,那兩人嚇得臉色蒼白了起來。
    白衣獸人從他們脖子裡拿出一個貝殼類一般的標示,然後輕易地把它捏成了碎,「這種劣質的冒牌貨,你們亞人部落都沒發現嗎?」
    灰衣獸人臉色也是難看得厲害,想到自己被這兩個冒牌貨耍了這麼久,就想現在讓他們試一下一箭穿心的感覺。
    安和這時吃了自己的藥,也終於恢復了,於是悄身給了楊寧和風華給一顆解藥,悄無聲息之際,就離開了。
    回去鶴子的那所屋子顯然不安全了,單念於是一路做著羽風跟凌冬能看懂的記號,一邊尋找了一個相對來說比較安全的地方等待他們的到來。
    「那人用藥十分厲害,居然已經達到了這般神不知鬼不覺的地步。」安和安撫了一下自己的小心肝,如果他不是有了系統這個金手指,或許就像那些亞人一般動彈不得了。
    「他這樣的用藥技巧,讓我覺得很熟悉,好像花貝也是這樣神不知鬼不覺之間就給人下藥了的感覺。」
    「花貝?那是誰?」
    「他也是醫師,對了,也是來自醫族的。」不知為何,單念總覺得花貝的行為動作上,有一絲帶著那個白衣獸人的影子的味道。
    「你怎麼看,他的瘋病……」沒有多想那個突然出現的白衣獸人,安和也再次正視起風華身上的毒起來。他接著拿出了那本墨色的醫書,然後做了幾行標注,「他的毒潛伏了起碼有一年以上了……」接著安和轉頭看向風華,「一年前,你的身體跟漸漸有什麼太過奇怪的變化?」
    「奇怪的變化?」楊寧卻道:「他一年前開始,獸型力量就變得非常的強大了,漸漸很多獸人就推崇他為他們的老大。」
    「力量突然倍增?」安和跟單念同時問道。
    「亞人部落的獸人普遍都是力量不強大的,所以亞人部落對待獸人的方式也十分的殘忍,我本身不是亞人部落長大的,所以有時候讓我十分費解,為什麼他們有著那般的觀念。正因為我見過他們如何對待這些力量倍增的獸人,所以我極力把風華的事隱瞞了下來。」
    單念和安和卻明白,那些亞人這麼做的原因,有時候,人心為了保持著自己手中的力量,這些特殊的例子卻是不能容忍的存在。就因為這些獸人一貫的弱小,讓他們沒有危機感,如果這些獸人一旦強大起來,屆時,又是一場怎麼樣的腥風血雨。
    「小念……」
    只是一個轉身,單念就落入那個熟悉的懷裡了。
    「羽風,你這麼快找到來這裡了?」
    「嗨~」安和跟幾人打了一個招呼。
    單念轉頭看過去,只見天弱和巖神,唯獨少了凌冬。
    「冬哥呢?」單念不由得問道。
    「他被他的那個,嗯,是凌冬親口托消息給我們的,他被他那個『冒牌亞父』軟禁了起來,一時還脫不了身,放下,他一時不會被人認出來。我們已經找到許元白藏身的地方了。」
    「羽風,先解決了他們兩人的事情再說。」安和跟單念於是解釋了剛才的事給羽風聽。
    「所以到底那兩個冒牌藥族醫師的目的是什麼?」羽風總覺得這兩者之間,定是有什麼關聯,「難道這兩個人是許元白的人?」
    「不無可能。」天弱和巖神也贊同道。
    「以前我從沒聽見部落裡有過這樣的事情。」天弱不由得道,他看到單念和安和投來疑惑的目光於是解釋道:「我是來自亞人部落的獸人,只是我的亞父不知什麼原因在我小時候就帶著我離開了。」因為獸人身體天生就虛弱的原因,讓他在一段時間裡,十分憎恨自己有著亞人部落的血統,為什麼他反而不是平常部落裡普普通通的一個獸人呢?直到後來,他遇到了曲夜,才改變了這種想法。曲夜的存在,讓他終於找到了自己的存在的真正目標。只是……那個人還需要自己嗎?他卻已經變得不再肯定了……

  ☆、第九十一章

羽風點點頭,便拉著單念走了出去了。
    看著單念疑惑的表情,羽風解釋道:「亞人部落的亞人有了孩子後生出來的孩子如果是亞人,那麼孩子就會沒事,如果是獸人,就要殺死他的。生出的孩子是亞人後,那麼那個獸人父親就代表著他的價值已經用完,也要立刻被部落的亞人處死。近年來,因為亞人部落的亞人漸漸覺得這個習俗不能理解,有些年輕的亞人都準備只和自己的獸人過一輩子,不會要孩子,只要不生孩子,獸人就代表他們的價值沒有用完,是不用被部落的人處死的。」
    單念和羽風向花貝醫館外的樹叢裡走走進去,單念聽著羽風慢慢的解釋他聽,突然記起了他曾經看過一個奇聞說南美洲圭亞那附近的一個落後的母系氏族,也是出不多這樣的情況,只不過沒有亞人部落的殘忍,完全當獸人不是人,只是一個生子工具。
    在戰爭過了十天後,負責傳遞消息的段家才帶來消息說下午王族部隊就會抵達羽部落時,眾人才徹底安心下來。
    可是在眾人才安心下來時,部落的防守塔卻傳來了消息:有一大批數之不盡的大胡鷲向著羽部落飛過來。接著,羽風的飛行族也傳來消息:胡鷲上都是坐著一到兩個野獸在上面,森林裡也突然出現了大批之前逃走的野獸。
    「大胡鷲什麼時候加入了野獸部落?」呂雲天收到消息時,壓著驚訝的語氣問旁邊的羽風。
    「就是沒有收到任何消息才是奇怪,他們這些天來潛伏在哪裡?這麼大的部隊不可能完全沒被鷹族發現……」羽風搖了搖頭道。由於時間緊逼,他也沒法去繼續細想。看來上次如果不是小念打破了他們的計劃,或者他們也許等不到王族的部隊來了。羽風在上一次野獸部落只是一味逃脫而不直接與他們對戰的不對勁感覺,今天再一次突然湧現。
    「族長,所有的分隊已經準備好和按照你的安排全部在原地待命了。」一名黑色衣袍的男子走進議會室後向呂雲天說道,語氣像是已做好與野獸部落拚死搏鬥的準備,視死而歸的看著呂雲天,等待著他的下一步行動。
    呂雲天緊繃著臉,鏗鏘有力的聲音自他口中傳出:「羽風,大胡鷲就交給你的飛行隊,森林那邊我們會盡快殲滅,那就不怕他們圍攻我們沒有反擊能力。」呂雲天說完後就化成白獅離開和黑衣男子離開了。
    只剩羽風一個的房間裡,他沉思了一會自己喃喃道:「大胡鷲沒有太強勁的攻擊能力。」如果把它們全部都擊落下來就可以讓上面的獸人直接和五月和段淵的隊伍搏鬥,畢竟段淵他們的領隊不擅長在空中作戰……
    打斷他思緒的是跟著夏五月和段淵進來身後的單念,單念對上羽風滿臉不贊同的神色說道:「羽風,我已經得到族長的同意了,我要加入。」語氣是從來沒有過的堅決,上次是因為他還沒能太過掌握那些藥物的控制,所以他沒直接加入。可是這十多天來跟段淵試過多次的實戰經驗,單念知道肯定會和真正的戰鬥有所不同,但他也有自信可以加入這次的戰爭而盡一份力。
    聽著他的話,羽風也不能太反對,他一直都明白,自己的愛人是不需要別人保護在身後,他點點頭,心中生了一個主意。
    羽風飛到高處,蔚藍的天空下,成群的卻又似分散的隊伍般的大胡鷲湧現在他們的眼前,以風馳的速度向著前方飛行,他們的目的地是——羽部落。
    「小念,你用強勁的昏沉藥擊射那些飛行的大胡鷲,那它們身上的獸人就會掉下來,五月的領隊和段淵的領隊就可以不用直接在空中作戰了。」坐在白馬的背部,單念腦海裡又響起羽風的話,他把迷魂藥物放到了手上的發射器,聚精會神的看著飛來閃去的大胡鷲,和羽風的飛行族。
    攻擊了十多隻大胡鷲後,漸漸那些大胡鷲就發現是羽風他們發出的毒物,集群而起了一群的大胡鷲開始只是集中攻擊力向他們發出。
    飛行族也只能把其中的幾群大胡鷲拖延住,單念看著一大群的大胡鷲向他們飛來,波瀾不驚的臉上出現了一絲的笑容,他用只有羽風聽到的聲音說到:「那麼的一大批,正好我們可以試試新發明的招式。」
    羽風捲起了一陣疾風,單念直接在疾風的中心散出一些紅色的藥物,羽風然後把疾風吹落在向他們靠近的大胡鷲上,不到一秒,那群大胡鷲就跌落在大貴賓旁邊,連坐在上邊的野獸也直接昏迷著跌落而下。
    看著一大批的大胡鷲就這樣跌落,其他的大胡鷲和野獸發出一聲聲憤怒的吼叫,群聲四起,在羽部落裡迴響著,回聲於天地間彷彿劃出一道迴響的波痕,最後消失於天地之際。
    連在牧場裡的人都聽到了震耳欲聾的的聲響。如轟鳴的巨響一陣接著一陣傳到了牧場的人群中。
    靜默著的人群裡,其中一人發出微弱的顫音:「羽部落會堅持到王族部隊來到嗎?」畢竟他這麼大也是第一次看見那麼殘酷的戰爭,還陶醉在上一次勝利的喜悅中還沒拉出來的眾人很難相信今天又是一場生死決鬥。
    聽到他的話,附近幾個小孩直接嚇得哭了出來,屆時,牧場裡亂成了一片……
    由於吼叫,大批的大胡鷲瘋狂般向部落裡的人發出攻擊。不能有絲毫一刻放鬆下來的段淵繼續冷著臉砍殺著野獸,夏五月也化成人形揮著蝶劍在他旁邊奮戰著。
    「沒完沒了的野獸!你們來多少我們殺多少!」看著又來了一大批的大胡鷲,段淵一刀砍殺了三個野獸憤憤道。
    「小淵,冷靜下來,別亂了陣腳。」夏五月看著他情緒激動起來不利發出全部的戰鬥力,在一旁阻止了他想再一次發出的招式,還把差點偷襲段淵的野獸一劍飛過去。
    一旁的領隊在他們身邊保護著他們,不讓野獸進入五月他們的身邊。
    「我明白你會覺得很殘忍,這是戰爭,比我們平時點到即止的比鬥完全不一樣,野獸部落的人死有餘辜,這裡是我們的家,我們為我們的家而戰。」夏五月擦乾段淵臉上的血,安撫著他道。第一次面對這麼龐大的戰爭,年紀比他少十年的段淵,夏五月明白他情緒崩潰的原因。
    部落中陣陣的叫聲在段淵耳邊響蕩著,卻像在遙不可及的地方迴響般,世界彷彿也只剩下他和五月在血海裡……
    「吼!」兩人被羽風的叫聲扯回神,夏五月看到大貴賓什麼也不顧的向羽風跌落下來的方向跑起。
    「小念呢?」看著羽風身邊那道消失的身影,段淵殺了前方的野獸,問成功阻止大貴賓亂跑的夏五月,面面相覷。
    在亂成一團時,王族的部隊終於出現在部落裡,王族的飛行族解救了被大胡鷲團團圍著和身受重傷的羽風,夏五月也騰出時間阻止他想不顧危險追上逃脫的大胡鷲群隊。
    沿著鮮血般的陽光灑滿了羽部落,每一個人都猶如在血染過的血海裡游過,發出了勝利的鳴叫在羽部落迴響不絕。
    由於有王族部隊的隊醫加入,不到一天,所以的傷員都得到救治了。
    「是小念上次救的那個藍紋蛇捉走小念。」躺在花貝醫館的床上的羽風,向眾人簡單的解釋後立刻就想掙扎起來。
    「你別動,傷口只是剛剛收口了,別又要浪費古仙蓮。」花貝眼疾手快的阻止了羽風,早就在一旁守著他的夏五月和段淵也加入了阻止的行列,才把羽風按在床上不再動。離受傷的時間都有一天了,每次羽風身上的傷口差不多收口時,都被羽風的劇烈掙扎而又再一次令傷口裂開。
    「你別擔心,獸人是不會傷害亞人,況且小念對那人又救命之恩就更不會傷害他了。你受的內傷太重,這事族長答應過你,一定就會有解決的辦法,待他和王族部隊搜查到野獸部落躲藏的地點再去營救被捉走的亞人。」夏五月解釋道,這次野獸部落一共捉了羽部落十幾個亞人,所以王族也非常在意這次的營救,一旦被野獸部落回到他們自己的部落,後果就是只能像以前那樣放棄被捉的亞人,所以戰後的一天找出他們窩藏的地點是最關鍵的時間。
    「小念是為了救我才被捉的。」他是第一次這麼痛恨自己的無能為力,如果當時小念不是奮不顧身擋了那道襲擊過來的力量,或許,他就不是只是受了重傷,而是直接在那道偷襲過來的襲擊下而身亡,這是他第二次被小念所救了,但是自己卻從獸人手中救下他的能力也沒有……
    花貝看他情緒又一次激動起來,這次直接用了令人沉睡的藥物加入到包紮傷口的位置上,羽風才漸漸失去了知覺陷入昏睡。
    水千影也慢慢地一步一步走了進來,身上雖然沒有任何傷痕,但是臉色卻很蒼白。段淵離他最近,然後扶著他向一旁的椅子走過去。
    「找了一天都沒傳來消息嗎?」水千影擔心地問扶著他的段淵。
    段淵扶著他坐下後,才搖了搖頭,「不過好消息的是大貴賓追著單念的氣息,現在總是有一絲的眉目了。」
    花貝收起心情,走到水千影前檢查了一下他體內的毒素是否全部清除。
    「謝謝你。」花貝檢查完後,突然對著水千影說道,這次的戰爭來得太快,令身在花貝醫館的他和小團完全沒有逃走的機會,幸好水千影及時趕來,才讓他和小團沒被大胡鷲上的獸人扯走,但是水千影卻被獸人放出的毒物,而令他為了救他而中了獸人的毒物。
    水千影道:「能救到你,我中一點兒毒沒有所謂。」
    花貝看著他,沒有回他的話,有些感情從一開始就沒有希望的,他不想拖拖拉拉,他想水千影這次也應該會死心了,他就是要他明白到他並不是他救他一命,他就許他一輩子的人。他這輩子能給的只有那個不知道他愛著他的人。
    水千影看著花貝眼底只有感激卻沒有絲毫感動的意思,神色一暗。雖然知道花貝絕不會像別人一樣,不過他也不會輕易死心,從見到他的第一眼開始,他就明白,自己不會輕易得到這人的回應。
    花貝轉過頭,裝作沒看懂水千影眼裡的千言萬語,他看著昏迷著的羽風道:「聽羽風講,是小念擋了他的傷,如果羽風也受了這麼重的傷,那麼小念很可能會傷得更重。」花貝也只能在羽風昏迷時才敢說出他的憂慮了一天的原因。他想,羽風在第一次醒來後也猜到了,如果不是,他不會這麼激動想掙扎著去救不知身在何處的小念。
    凝重的表情在在場的每一個人中,久久沒有消退。絲毫沒有上一次勝利時的喜悅感,畢竟還有十幾個亞人都是下落不明。而他們最親密的朋友花淳安和單念,不知身在何方。
    單念倚在只是微亮的洞穴裡,黑亮的眼睛一眨不眨的看著那個拿著灰色瓷杯遞給他水喝的麒,他沒有接過來。
    「傷口太痛了?沒關係,我餵你喝。」麒的臉龐上和他蛇型是的藍色條紋是一樣的,像戴了一個條紋的面具在臉上,單念今天已經見過太多這樣的臉孔了,每人不同於他平時見的羽部落的人,野獸部落每一個人行下皮膚都是帶著他們獸型時的條紋或者不同的花紋。
    在餵過來的水杯到嘴邊時,單念閉著眼睛忍著嚥下水時波及到胸膛的傷痛,艱難的喝了幾口便不想再喝而搖了搖頭。
    一直只是站在單念旁邊的花淳安接過麒的水,著急地對痛得厲害的單念道:「小口小口地喝,你已經一天沒喝水了。」
    麒看著他們輕笑了一下,道:「這次我能發現海域那邊的大胡鷲還是要靠你的功勞。」看著單念重新睜開黑亮的雙眼眼睛看著他,他繼續道:「如果不是你那天用藥物令我昏迷著,我的龐鳥就不會胡亂地飛了去了去另一邊的海域,那裡是大胡鷲的族群,我醒來時也發現不了我們有這麼好的幫手。」
    「可是你們還是不能贏。」單念輕聲說道,花淳安安撫著他,讓他靠著自己而不讓他有大動作,更是示意他好好休息,不要和野獸部落的人說太多的話。單念點點頭,不敢像平時那樣說話的原因是胸膛的傷實在是輕微的動作都會令他痛不欲生。「如果我知道你會作出傷害部落的事,我也不會救你。」單念看著在得意著的麒又說道,他傷口太痛,就算睡過去也被痛醒,所以自然只能說著話來分散自己的痛楚。
    「十幾個亞人就是我們這次的獎品了。」麒笑得滿意看了他一眼回道,他看著單念然後看了看花淳安一眼:「你真的很不像這裡的亞人,他們見到我們只會害怕或者想殺了我們。不像你,居然會救我。而且,聯盟部落的亞人皮膚有這麼細膩嗎?」他想摸一下單念的臉,被花淳安用手甩開了他。看單念臉色蒼白,他也不和花淳安計較,繼續說:「而且還會醫術,醫族的嗎?只有他們才會不顧是什麼人才會看見需要救治的人就會出手相救。」
    單念不想回他話,花淳安就更加不會了。麒示意旁邊站著的獸人拉開花淳安和單念。由於胸膛的疼痛越來越厲害,單念也沒有反抗就皺了皺眉。麒坐在單面的的前邊,說:「你知道你哪裡最吸引人嗎?明明看起來很弱,卻有一半的大胡鷲被你擊落,就是這種眼神。」他扣起單念的臉和他對視著,「彷彿你的一切都能輕易的被人握在手中,卻突然在對上這雙眼睛才知道那一切根本就是錯覺。」上次他就是被這種錯覺所欺騙而輕易被下了昏迷的藥物。「所以,在征服你的這個過程,一定很有趣。回到野獸部落後,我們有的是時間。」
    單念不想再聽著他說著莫名其妙的話,他閉上眼睛,腦海裡閃過羽風受傷的情形,浮現出他被捉走時他眼裡的絕望,他重新睜開雙眼壓下腦海裡的洶湧,他只想羽風不要在怪責著自己,只要想起他那時絕望般的眼神,他那只會微笑的臉龐裡滿是絕望的神色,他或許在被捉時就應該給他提示他是自願被捉的。
    他就是看到有被捉的亞人在大胡鷲上,然後看到花淳安居然也在其中,才故意沒有反抗,他知道憑著大貴賓熟悉他的氣味,找到他只是時間問題,或許還可以找出這十多天來野獸部落的躲藏地點,看著這個偌大的深淵般的洞穴,他終於可以肯定,原來野獸部落在沒有侵略的兩年間一直都是在挖出一條可以讓他們躲藏在裡面的地道。在聽到洞穴傳來一陣躁動時,他一直緊繃的神經終於鬆了下來,他終於可以回到那個令他安心的地方了……
    聽到一聲憤怒的獅吼,一直擔心的花淳安終於露出平時所見的微笑看著威風凜凜走向他的那個白色大獅。

  ☆、第九十二章

「冬……你的身體……」
    單念來到凌冬所在的房間時,見到凌冬臉色蒼白地躺在床上時,差點脫口而出就叫了凌冬的名字,但是看著凌冬那個熟悉的表情一閃而過後,他隨即想到旁邊站著的鶴子,於是就沒有多說什麼,立刻替他檢查了一下凌冬的身體,見凌冬的身體真的沒什麼大礙,想到凌冬的那些鬼主意,又見凌冬對他眨眨眼,於是單念站頭對站在一旁的鶴子道:「鶴子叔叔,你還是出去一下,我要詳細給寧景檢查身體。」
    鶴子點點頭,也明白到一些醫師總是不喜歡外人在場看著他們醫治的情況,於是對凌冬說看著他吃了藥才肯離開了。
    單念檢查了一下這裡的醫師們準備的湯藥,辨認了只是一些無關緊要的藥物,跟凌冬現在身體上的毒也沒有衝突,雖然喝了沒什麼作用,但是也沒有害處,於是就點點頭,讓凌冬喝了就讓鶴子能安心出去了。
    凌冬放下藥碗,立刻從床上坐了起來,擦了臉色的白色米分末喝了一口水才道:「左寧景也是不喜歡吃這些苦藥,我也是從鶴子的口中知道了這件事。」
    「冬哥,那我暫時在他們面前要稱你為『寧景』?」忽然改口稱呼這個名字,單念心裡有種說不出的彆扭。
    「小念,你放心,這種日子不會太久的。我身上的毒你也不要太過擔心,這次不是還有安和在嗎?」
    單念點點頭,如果只有他一人,他的確有很多局限性,但是有安和……甚至連羽風這次也在他的身邊後,這次凌冬的身體問題,他反而沒有幾年前那種求救無門的感覺了,這時候,他再也不是以前那個除了凌冬就只能依靠自己的人了。
    「嗯,可是冬哥,你跟寧景的事到底是怎麼回事?」這麼多的巧合,已經不能用是湊合來形容了,雖然沒有跟左寧景有過密切的接觸,但是他還是覺得左寧景甚至在性格上也有點共同之處。
    「這個我也不知道了,畢竟我的亞父已經不在了。小念,我這次叫你來就是讓你看看許元白在跟亞人裡的醫師們在計劃著什麼。」想起他的亞父跟許元白的那些事,凌冬就沒法平靜地在許元白的面前裝作若無其事了。
    「我知道了。」說完,單念就出去跟鶴子說了凌冬的『身體情況』了。
    想起什麼就來什麼,許元白再次來到凌冬的面前時,單念正在外面熬著凌冬的藥,幸好王族裡不缺藥物,單念也經過鶴子的親自引薦,王族裡的藥師們雖然醫術也厲害,但是也很快被單念的那些稀奇的藥學知識征服了。
    「聽說你身體很差,找了幾個醫師都沒用,這是當然了,那些醫師怎麼可能知道現代那些超前的研究。只要告訴我你的契約主子的下落,我看在你是左凰的兒子的份上,會如願給你解藥,到時你也不用繼續受這個毒的折磨了。」許元白看著他沒有一絲血色的嘴唇冷笑:「這段日子你也忍得很辛苦吧?你何苦要這麼為難自己。」
    凌冬卻輕輕地搖了搖頭,笑了一聲,「人生總是要有離開這個世界的一天,既然有人早有人遲,那麼我也不用太過強求,我從來就不怕死,怕的就是不能拉著你一起死而已。還有,你似乎忘記了,既然我是左凰的兒子,你覺得你這麼多年來都沒能從我的身邊打聽到契約主子的下落,又是為了什麼?」
    「你說什麼?當年的數據沒有錯,你不要以為你在我面前換了個身份,就可以撇得一乾二淨。」
    「信不信由你,其實我當年也只是為了幫故人的忙而已,想不到你居然真的就白花力氣去這麼多年了。我想,現在你真正找的那個人契約影子,恐怕他藏得也足夠隱蔽了。其實我也挺不好意的,既然你看在我亞父的份上能給我解藥,那麼我也看在他的份上,把這個真相告訴你吧。」
    許元白沉默地盯著凌冬片刻,然後終於露出了讓人不寒而粟的殺氣,但是他盯著凌冬看了片刻,然後走出了房間,差點就撞上了捧著藥碗站在外面因為許元白的原因沒有進來的單念。
    「你是誰?」許元白看著這個漂亮得有些不可思議的亞人而微微瞇起了眼睛。
    「許、先生,他是一名藥師,正是今天來的,所以你沒見過。」沒等單念回答,跟在單念身後的小藥徒認得許元白,於是立刻答道。他害怕這個喜怒不常的許元白突然因為無故的怒火而把單念殺了,他也見識過太多次許元白無故就把那些達不到他要去的藥師殺死了,畢竟他剛才才讓單念能答應教他普通的藥理知識,決不能讓單念無故就失去了生命。
    「新來的藥師?」許元白看著單念瘦弱的身體,除了那張面無表情地看著自己漂亮得有點不可思議的臉之外,也沒有其他能讓他覺得有多深刻印象的特徵了,然而心裡還在記掛著凌冬剛才的話,於是匆匆忙就走了。
    小藥徒給單念把藥放在凌冬的旁邊後,就被凌冬打發去忙其他的事情了。
    因為有單念在旁邊盯著,凌冬苦著臉喝了藥後,單念終於忍不住問道:「冬哥,之前亞叔叔也提起過契約影子的事,這是什麼回事?我們也有嗎?」
    凌冬看向單念,道:「我們的契約影子和主子已經不在,因為那場事故,你也受了刺激,所以才會不記得那時候的事了。」
    「受了刺激?」
    「是啊,你的亞父在你身邊離開這個世界的,我當時沒在你的身邊,所以也不知道詳細的情況,看見你受的刺激不輕,年紀也小,當時正好那時遇見了泛,所以就只能出此下策了,如果我想到現在有這麼一個隱患,我就不讓他催眠你的記憶了。」
    說完後,凌冬歎了一口氣,當年一個錯誤的決定,讓單念被這麼一個危險人物牽制著,再加上一個許元白……凌冬按了按頭部,如果單念的亞叔叔知道自己惹了這麼大的麻煩,看來他真的沒有面無去見他了。他也因為這個原因,所以一直沒有回去復活族,但是單念已經跟他的亞叔叔重逢,凌冬知道自己已經不能再躲了。
    「冬哥,你頭疼嗎?」單念站起來,走到他的身邊道:「我給冬哥你按按吧,你身上的毒會對你身上的神經造成影響,所以有時候會造成身體某個部位的疼痛。」雖然凌冬這段時間看著沒什麼事,但是安和已經跟單念說過了,凌冬身上的毒,就算沒發作,也不會太過好受的,剛才他就是聽見許元白這麼說才沒有直接進來,只是站在門外想了一下他這段時間忽略的事情。
    看著單念嫻熟的按摩手法,凌冬舒服地哼了兩聲,有些好奇地問道:「小念什麼時候學會這個了?」
    「是安和教我的,他詳細地講了一些按摩要訣給我聽,我都記下來。」見自己的按摩手法真的有效,單念也開始按得更加得心應手了起來。
    「嗯,很不錯。小念,這個只能給我一個人享受,不能給羽風知道,知道嗎?」
    單念無奈地點點頭,他也感覺到,雖然羽風和凌冬表面上能和平的相處,但是背後卻並不是那麼喜歡對方,他試過暗中調和過,但是好像成效也不大。人際關係這方面的事情一直都是他的弱項。
    以前凌冬能替他安排好所有的一切,但是現在凌冬身為當事人,單念只能自行估摸著,然後試了幾次,見沒有成效也就沒有多糾結了,反正他們能維持著表面的風平浪靜,也是好事。
    「小念,解決了這裡的事情後,你跟我回去一趟復活族吧,希望見到你的亞叔叔後,他不會把我直接殺了就好。」
    「好,只是為什麼亞叔叔要殺了你?」
    凌冬只要想到復活族的聖手先生,也沒法繼續心安理得地享受這單念的按摩了,於是讓單念停下來才道:「我答應他的事沒能做到,他生氣也是在所難免的。」
    「亞叔叔對我挺好的,他給我的感覺很像父親的感覺,冬哥,我到時給你求求情,亞叔叔他也不會太過生氣。說真的,我也挺想亞叔叔,也不知道他有沒有按照我的要求去調理身體。」他離開羽部落的時候很匆忙,沒能夠跟亞叔叔說些什麼就離開了,只是再見到嗡嗡後,問起嗡嗡聖手先生的事,嗡嗡傳遞了花貝的話給他,說聖手先生的身體在春天開始時開始有所好轉了,才終於放下心頭大石。
    畢竟亞叔叔是他失而復得的唯一一個跟他有著濃厚的血緣關係的人了,他很想這個唯一的親人能陪伴在自己的身邊還有很長的時間。

  ☆、第九十三章

「你們都說沒有辦法?那我留你們在這裡還有什麼用?」
    單念才剛走進亞人王族的專屬藥房,就聽見了一把陰冷的聲音響起,接著就聽見了一聲悶響,單念推了們,看見一個亞人藥師倒在了地上。
    單念連忙走向他,扶起那名小藥師,只見他已經嚇得昏迷了。
    單念抬頭,看向站在他面前的人,他認得那人,是許元白。
    只是剛才才有過一面之緣的人,單念不可能忘記。
    「是你?」許元白站起來,認認真真地打量了一遍單念,見單念面色平靜地無所懼地看著自己,他冷笑了一聲,「你不怕我?」畢竟他的怒火發作起來時,可是沒有平時那副刻意表現出現的溫文爾雅。
    「聽說你是很厲害的藥師,只是半天,就能把這裡的醫師都提了你幾遍了,你叫單念?」
    單念只是靜靜地看著許元白,過了片刻才點點頭。
    「單念……」許元白呢喃了一遍,「這個名字我好像在哪裡聽過……對了!你是那個研發了新藥的單藥師?羽部落來的?」
    「我本來是亞人部落的亞人,在大半年前才去到羽部落。」單念解釋道。
    「哦?原來是這樣,難怪我一個月前去羽部落想把你接過來,你卻沒在了……不過現在你在的話,真是太好了!」許元白再次變成了一副溫文爾雅的模樣,和氣地帶著單念來到一間房間裡,那間房間裡裝飾很是簡陋,跟他剛才從凌冬出來的房間差不多,但是讓人感覺很舒服,簡潔又明亮。
    單念看清躺在床上的人時,心裡一跳,這個人的身上氣息很微弱,臉色蒼白到透明,也不知他是怎麼能熬到現在的。
    「這是我的愛人。」許元白輕輕地撫摸了一下那人的額發,神情肅穆,「也是這裡的族長。」
    「他吃了什麼藥?居然能硬撐著這最後一口氣?」單念看著那個心跳微弱,幾乎失去了意識的人,卻還是留著一口氣的人心裡有些訝異地看向許元白。
    「他吃了什麼藥不重要,早上他還好好的,現在他的身上居然開始僵硬了,我給他的藥丸也沒有什麼作用,所有的醫師甚至藥師,都跟我說別無他法,我偏偏不信……聽說你在用藥方面,連藥族的族長都要讚你一聲,你的藥用得厲害,你能研發一種讓他康復的藥物嗎?」
    單念看著床上躺著的左凰,他身體不停的冒著冷汗,偶爾還會急促地喘息,單念摸了一下他的頭部和身體,「他身上的症狀……」單念沒有把後面的話說出來,因為他的症狀跟凌冬重逢時很相像……
    只是眼前的這個人,他的症狀更加的明顯,他明顯是活不下去了,最多三天,他就會死亡……
    單念奇怪眼前這人的症狀時,許元白也在偷偷觀察著單念,雖然說單念的身份他在心裡還有點可疑,但是此刻,他已經不想去冒險另找他人了。如果能套出凌冬的話,找到那個契約主子的話,他還有回去現代的機會,那麼左凰用上現代的技術,未必沒有救活的可能,就算一時找不到救治的辦法,他也能用最先進的冷凍技術,把左凰的身體冷凍,知道找到解決的辦法。
    「你能給他吃的那些藥物給我看看嗎?」

  ☆、第九十四章

「你能給他吃的那些藥物給我看看嗎?」單念說完後,許元白就把在一個櫃子裡把那種藥物拿了出來,遞給單念。
    那股迎面而來的熟悉香味終於讓單念記起了他在哪裡聞到過。這股藥香味是他來到亞人部落在鶴子的屋子附近跟那天羽風一起聞到過的香味。
    「能給我研究一下嗎?或許我能改良一下這些藥,那麼他身上的毒症就能有所緩解了。」
    許元白只是沉默了一會,就點了點頭,現在的他,是不會放過任何能救左凰的機會了,「可以,我能給你一間藥物齊全的藥房,你可以隨意使用,只要你能把壓制他身上毒症的藥物研製出。」
    「好,他的期限是三天,我要兩天的時間。這兩天時間裡,任何人都不能打擾我。」
    「只要你有信心能研製出解藥,這一切都沒問題。」
    來到許元白替他準備的藥房後,單念查看了一下藥房裡的藥物,果然是什麼都不缺,牆壁上櫃子上都沾滿了灰塵,明顯是很久沒有人進來了。那麼說明這間藥房並不是許元白常用的藥房……
    查看了一遍四周的環境,單念就從窗戶裡跳了出去。
    ***
    「冬哥,你去通知羽風,我找到那股藥香味的地方了。」單念悄身來到凌冬的房間後,就把地形畫給凌冬。
    「嗯,羽風說他的王族部下也會在今天來到亞人部落外面了,只是他要去找一些東西,耽誤了一點時間。小念,你現在就回去藥房裡不要出來,等我們去找你。」
    「冬哥,你又不打算讓我跟著你嗎?」單念微微皺了皺眉頭,表示了他的不贊同。在以前所有的時間裡,他都是凌冬最堅強的後盾,但是自重逢以來,他明顯感覺到凌冬不想讓他再跟在自己的身邊,雖然表面上好像讓自己能專心於藥理方面的事,但是單念還是能感覺到凌冬不想讓自己待在他身邊的意思。
    「嗯,我答應了羽風,不能讓許元白髮現你的存在,而且你的藥師身份不假,他也不會懷疑到我們有什麼關聯。」
    「冬哥,我還是想留在你的身邊,我隱藏在暗處,羽風他……」
    「不,至少在許元白被我們解決後,小念就能像以前那樣待我的身邊了,現在還不行。許元白如果知道了我身後有一個默契感這麼強的人,他一定會有所懷疑,所以最好就是你繼續專心研究左凰的藥,我們這邊只要解決了許元白就去找你。」
    「懷疑?」單念看向凌冬,「懷疑什麼?」
    「小念,對不起,待許元白解決後,我會告訴所有的事情你聽,甚至你的亞父是怎麼離開我們身邊,所有的一切,我也能給你交代清楚。」
    單念最終妥協地點點頭,「你能保證你沒事嗎?」他瞭解凌冬,正如凌冬也瞭解他一樣,只要是凌冬決定了的事,是沒有改變的辦法,正如上次自己要跟著追上許元白,凌冬也沒有阻止一樣,於是單念也沒有堅持了。
    單念在他說出那句要凌冬的保證的話後也是一愣,怎麼竟變得這般的多愁善感了,大概以前他跟凌冬能以前執行那些危險的任務時,他也身在那個地方跟凌冬做著同樣的事,不覺得像這段日子以來那般的焦慮,但是當他站在被凌冬要求成為旁觀者的後,心裡那種擔心和焦灼就立刻顯現了。
    「我保證,連羽風我也不會讓他少一根頭髮。」雖然自己的保證不是百分之一百的能兌現,但是起碼能讓單念能夠安心的情況下,凌冬也就不妨說一些讓單念安心的話了。
    ***
    凌冬按下最後一道密碼鎖,入目的是一片亂糟糟的倉庫一樣的東西,大箱小箱,各種各樣各個型號的防彈衣,武器,還有很多手榴彈這樣的,甚至還有一些已經過時的裝備。
    凌冬看向羽風,稱奇道:「你什麼時候發現這麼個寶地的?這些武器的數量絕對能把這個世界都弄得天翻地覆了,幸好是我們發現的,如果是許元白髮現了,那效果……」
    「幾年前發現的,當時還不認識這裡面的是什麼東西,想不到威力這麼大,只是它們為何會埋在這裡?甚至被人遺忘了?」
    凌冬隨手撿了一把長形的槍型武器,吹了上面的灰塵,「我猜是一開始那些來到這個世界的人帶進來的吧,那時候因為還能隨意地進出兩個世界,只是後來這些人因為意見發生了分歧,所以意見不合,產生了矛盾,然後知道這些武器的藏匿地點的人都死光了,所以這個武器庫才會長埋地下十幾年。」

  ☆、第九十五章

單念在許元白安排的藥房裡研究著許元白給他的那一顆藥物。
    在此期間,他找了個借口,在許元白的監管下把左凰手指裡的一滴血放了出來,準備給安和帶著研究一番。
    看著用銀針取血的手法,許元白不由得深深地看了單念一眼,並沒有說些什麼,就讓單念離開了。
    單念並不知道羽風和凌冬他們什麼時候開始已經展開了行動——將許元白最後留在亞人部落的勢力全部瓦解後,單念知道了他們只是一天的時間裡,行動就解決了。
    直到來到單念說的那個許元白秘密的藥房時,所有的資料已經被摧毀得一乾二淨了,甚至連左凰也被許元白及時帶走了。
    雖然把許元白最後的勢力被羽風和凌冬他們都一網打盡了,但是沒能把許元白親手抓了,這讓凌冬非常失望。
    羽風也很失望。
    雖然許元白從此在這個世界再沒有能破壞或者做些什麼的能力了,但是也讓羽風和凌冬覺得這麼讓他逃走了實在太便宜他。
    羽風更是在想,他甚至沒能把左寧景的亞父救出來,這讓羽風更是帶著人在亞人部落挖地三尺地找了一圈,還是沒能找到許元白任何的蹤跡。
    許元白就像是憑空消失了一般。
    這是一種十分奇怪的感覺。
    「這到底是什麼一回事?」羽風看向在一旁一直按著許元白的秘密藥房沒來得及摧毀的那台機器。
    「有人提起通知了許元白,」凌冬繼續按了幾下,「這裡顯示有人提起通知了他,所以他能提前走了,發出的信號是在……給我點時間查查看……」
    羽風等了片刻,凌冬就道了一聲:「有了!這裡……這裡是森林的一個小洞穴?羽風,你過來看看,許元白就是在這裡附近消失的。」
    「這裡是……我和單念他們這幾天的藏匿地點,為什麼他會去到那裡?是誰接替他的?」羽風面色一沉,想起他們行動前的鬼鬼祟祟,忽然有些明白了過來,「是楊寧……」
    「你為何要這麼做?」羽風帶著凌冬來到了小洞穴前面,果然見楊寧一副心虛地看著他們的模樣。
    答案已經呼之欲出了。
    「他說他能給風華一顆壓制他的『瘋病』的解藥,我沒有辦法……而且他也說了,他要把族長救活,所以讓我先讓他躲在這裡一會,風華一直昏迷不醒,我只能答應他讓他躲在這裡半天,至於他什麼時候離開的,我真的是不知道……」
    「你居然答應他……」凌冬忽然有些無奈地冷笑了一聲,「那你知道你的愛人身上的那些毒,來源到底是什麼嗎?」凌冬把單念暗中調查的結果一字不漏地複述出來,「那些獸人身上的毒都是因為許元白想要救治左凰而讓一個獸人醫師染上了這毒,就是為了讓他能全心全意找出解□□,但是那個獸人醫師卻因為病發而傳染給部落的其他獸人,現在你明白了他為何有解藥了嗎?他的這些暫時壓制的解藥,就是用千千萬萬條性命換取而來的。」
    楊寧全身血液都被凌冬的話而凍了起來,呢喃道:「為什麼會這樣……」他悔恨地看著凌冬,然後重重地倒退了一步,忽然大叫了一聲就走了出去。
    「嗯?」一直在昏睡的風華,這是轉轉地醒來了。
    「寧呢?」風華看了一圈小洞穴還沒看見楊寧的身影,不由得有些奇怪地問道。
    「他去了外面,你還是快點出去找回他吧。」羽風歎息了一聲道。
    ***
    讓羽風首先跟單念匯合,凌冬獨自回到左寧景的房間裡,就看到鶴子已經在等著他回來了。
    「我都沒能早點發現,原來族長一直被許先、許元白控制了,難怪這幾年來,我總感覺他有些不妥。」鶴子歎息道:「現在王族裡,一下子就沒了族長,也不知道會亂成什麼樣子了,小寧,以前你的亞父就對你有很高的期望,再加上王族裡對你也會帶著族長的亞人兒子的因素在,所以你回去參選族長也是眾望所歸的。」
    鶴子目光帶著些期待地看著凌冬。其實,在他的心裡,依部落裡此刻的境況,左寧景是最有可能成為部落裡的族長。
    凌冬被他看得有不好意思,雖然他不是左寧景,但是此刻的他身份就是左寧景,但是他卻不想擔負起身為左寧景的責任,腦海裡快速地運轉了一下,於是只能按著胸口站起來,帶著幾分無奈,幾分痛心疾首的語氣道:「鶴子叔叔,你看,我現在不是中毒了嗎?我連站起來都有點困難,還怎麼去參選族長……雖然我也好想去參選,希望能證明對我的能力,可是……」
    「對,你身體還沒好呢!你也不用傷心,好好養好身體,族長的事,你也不用擔心,鶴子叔叔會解決的。」說我,鶴子交代了站在他旁邊的單念要好好照顧凌冬就要立刻離開了,畢竟王族因為缺少了首領,他這個一直都是擺設一般的副族長,甚至連他自己都差點忘記了,原來自己還是一個副族長的身份。
    這時居然要擔起了全部的責任,他心裡苦啊!
    他可是一直都只習慣做個甩手的副族長,這次事關當選族長這麼重的責任壓在他的身上,讓他不得不每天都打醒了十二分的精神去應對王族每天接踵而來的事務了。
    待他找到繼承族長位置的人,他一定把副族長的位置也繼承出去。只是……現在連繼承人的影子他都沒能找到,部落裡甚至有大批的獸人中了瘋病的毒,這不得不讓他這個副族長都操碎了心,還是沒有想出一個解決辦法……
    ***
    沒見單念幾天,羽風已經迫不及待就在解決了所有的事情後,就讓夏五月和段淵帶著他們帶來的人回去王族了,這次因為有凌冬和羽風的裡應外合,所以傷亡也不嚴重,許元白的勢力瓦解後,羽部落那邊駐守的人就等於失去了左膀右臂,呂雲天聯合王族那邊的人,總算在今天也帶來了突破性的好消息。
    輕身來到單念所在的藥房裡,羽風就先給了單念一個擁抱,單念因為專注於藥物的藥性,甚至被羽風突如其來的擁抱嚇了一跳。
    羽風然後給單念簡略地解釋了一下這幾天的事,跟楊寧幫助許元白的事都交代了清楚後,羽風有些奇怪地總結,「我只是有點意外,他冒著這麼大的風險都要把左凰帶著。」
    「是啊,我想如果不是左凰在,楊寧也不至於這麼輕易就讓許元白藏匿在他的那個洞穴裡。」
    「嗯,這次羽部落的危機總算是暫時瓦解了。小念,傷口沒事了吧?」
    「都已經沒事了,安和的藥效果很好。」現在他臂上的槍傷,只是一個星期的時間,就已經完全看不見受傷的痕跡了。
    「安和呢?」羽風見沒有看見安和的身影,問道。
    「他拿了左凰的血液後,就立刻離開了。」
    「是嗎?他也拿了我的幾滴血液。」羽風伸出他的手指,讓單念看了看上面被安和拽了幾滴血液的傷口。
    「是因為你中毒了居然沒事的原因嗎?」單念早就發現羽風的脈象跟這裡的獸人有所不同了,只是苦於醫術的限制,所以他一直沒有解開這個疑惑,現在安和想親手解開,也讓他少了心裡的擔心。畢竟,安和的醫術,是他不能較比擬的,如果安和也不能夠解開這個疑惑的話,還真沒有幾個人能夠解開了。
    「小念,你聽見什麼聲音沒?」
    凌冬突然推門而進,讓單念一下子就推開了羽風的擁抱。
    凌冬像是沒有發現單念在他進來前的親密動作反射性地掙開一般,有些興奮地對單念繼續道:「聽聽外面傳來的聲音!」
    單念和羽風側耳聽了聽,羽風挑眉,「這是參選族長的聲音吧。」
    「參選族長?」凌冬一下子來了興趣,因為單念答應了安和陪他一起完成他的任務而暫時留在了亞人部落,所以凌冬也就直接跟他們一起留在亞人部落,羽風當然是不想跟單念分開的原因,而選擇也留了下來。
    雖然凌冬是留了下來,但是卻苦於身體的原因,幾天來都是無所事事的度過,所以在聽到外面傳來這種聲音後,就立刻來找單念,準備無論是什麼盛大的活動,都不想錯過了。
    「我們去看看!」
    三人來到聲音最為激烈的廣場裡時,廣場裡已經圍了個水洩不通了,讓單念有些不解的是,這種艷陽高照的日子裡,居然能看到這麼多的獸人。
    「今天是參選的日子,也是特赦的日子,所以獸人也可以出來觀戰的。」羽風解釋道,這也是他也跟著單念和凌冬出來湊熱鬧的緣故。
    「不過他們不能上場參賽,這是亞人部落的傳統。亞人部落的首領比的不是力量,而是他們那種神**技的射箭能力,誰在射擊比賽裡贏了,誰就能坐上那個位置。」凌冬道,不同單念的兩眼不聞窗外事,凌冬基本上已經把亞人部落的習俗摸清了。
    「我們來遲了嗎?」在圍得水洩不通的場地的中間,只剩兩個同樣很是高大的亞人了。只是一個穿著棕色衣服的亞人,另一個是穿著灰色衣服的亞人。
    單念認出了那個亞人,就是上次楊寧在找到風華後,突然出現要把他們都處理掉的灰色衣服亞人。
    這時,興奮的聲音此起彼伏之下突然安靜下來了,只見灰色衣服的亞人突然拿出他的弓箭,對著棕色衣服的亞人射了過去。
    棕色衣服的亞人卻在箭頭來臨之際躲開了。
    「真無趣,這樣就結束參選了。」凌冬有些無趣地搖了搖頭,。
    羽風對單念也是同樣聳聳肩,亞人部落的比賽在最後的階段裡,比的就是勇氣,棕色衣服亞人躲開了就代表缺少勇氣,那麼剩下來的灰色衣服亞人就是成為族長的最佳人選了。
    灰色衣服亞人站在前面,讓下面的亞人都安靜下來,嚴肅地道:「我知道進來部落裡因為『瘋病』獸人而引發的恐慌,現在我身為族長,我也可以給你們一個交代了。」
    「那些獸人就直接殺了吧,不能讓他們繼續留在亞人部落了,本來只是少量的獸人被染上這種『瘋病』,現在卻發現原來有起碼四十個獸人染上了,甚至還有一個孕夫也因為他的獸人伴侶的原因,也被染上了,再這樣下去,部落裡的情況也會越發嚴重了!」突然,一個亞人高聲地喊道。

  ☆、第九十六章

單念卻皺了皺眉頭,就算這裡以亞人為尊,但是他們這麼漠視獸人生命的做法,讓單念從心底覺得不舒服。想到楊寧身為孕夫都要保著他的獸人伴侶的情況下,對伴侶那種只想著保護他的心態,讓單念就不由得起了惻隱之心。
    可是,他畢竟不知道他的出面有沒有跟亞人部落有衝突的關係,於是他不由得看向羽風,讓他拿主意。
    只需一個眼神,羽風就明白了他的意思了,他也不再繼續在人群裡沉默著了,朗聲道:「如果你們亞人部落容不下這些獸人的話,我可以安排讓他們能離開部落。」
    「你是……羽部落帶來幫助亞人部落的獸人?」灰色衣服亞人終於認出了羽風的身份,於是道:「羽部落不可能收下這些有傳染性『瘋病』的獸人,就算你對亞人部落有恩,也不能信口開河。」
    「誰說我帶著他們去羽部落,亞人部落旁邊有一個新的小部落,我可以安排他們在哪裡暫時待著。況且,我相信,那些獸人的毒並不是大問題,單藥師一定也能找到解毒的方法。」
    「單藥師?是那個單藥師嗎?」人群裡突然有人出聲道。
    「應該是吧,這麼特別的姓氏,不是只有那個研發了不苦的藥的單藥師嗎?」因為令紫的關係,單念已經被聯盟部落傳得神乎其技後,這些傳言再次流落到亞人部落了。
    「可是,就算是單藥師的保證,我們也不能讓你們帶走我們部落的獸人,你們雖然不介意他們身上的『瘋病』,但是我不能保證,他們出去後不去傷害別的人,到時候把別的部落的人傷害了,以我們現在亞人部落被許元白侵蝕後的後遺症,我們暫時還沒有跟其他整個部落對抗,所以我並不能答應你們帶走這些獸人,他們只能留在部落裡了。」
    「奇怪,鶴子叔叔怎麼這個時候不在了?」凌冬終於發現了一絲的不對勁,身為副族長居然不在,那麼這次的參選到底是什麼回事?
    「不但連鶴子不在,連他所有的手下跟有交情的王族部下都沒有在場。」羽風也道,「如果有鶴子在場,這個新族長也不至於成功煽動這些亞人把這些獸人全部殺死。」
    果然,身為新族長,灰色衣服亞人出聲後,不少人都附和了起來,然而人群開始湧動,有一小部分支持單念他們帶走這些獸人而不是殺死的獸人開始向著單念靠攏,本來已經被新族長煽動下有些一觸即發的氣氛,開始更加的劍鋒相對了起來。
    亞人部落裡,獸人跟亞人的因地位的問題而引發的矛盾,在這次的『瘋病』事件裡,已經到了一個不可調和的地步。
    這時,單念還有些反應過不了,為什麼明明是他陪著凌冬來看熱鬧的,結果倒好,他現在卻成了這個熱鬧的主角了……
    「如果我能研發出壓制他們發病的藥物呢?在保證他們病發的前提下,他們就不用被殺死了吧?」他研究過許元白給他的那顆壓制的毒性的解藥,那些解藥雖然對左凰這種已經到了臨端點而毒發沒有產生效果,但是對部落裡那些毒性還沒有到臨端點的獸人是有著壓製作用的。更何況之前許元白留下的專屬藥房裡,那裡面還有很多現代化的佈置也能讓他更快地研製出跟許元白留下的那顆藥一樣的成分,就是不知道這個新族長,能不能放下偏見,讓他到裡面製作解藥。
    「你有什麼能力能保證?你為何要這麼偏向他們,你到底有什麼目的?」新族長那股陰冷的聲音響起後,看向單念的眼神裡帶著的一股恨意也讓單念覺得有些疑惑。
    單念當然不知道因為他上次的出現破壞,讓他在王族裡的地位和聲譽被鶴子的『刻意』調撥下,有些一落千丈,他本想因著自己做上的新族長,一上台就藉著上次的過失而讓那些對他失去信心的王族族人能對他減少偏見,但是單念卻再次站了出來。
    「都給我安靜下來!」一把嚴肅帶著沉穩的聲音響起後,所有人都下意識地立刻安靜了下來。那把聲音彷彿就是有這種魔力——讓部落裡的亞人下意識地尊崇的魔力。
    單念循聲望去,只見一個頭髮灰白的年老亞人從人群中慢慢走了出來,扶著他前行的,就是鶴子,身後跟著的還有羽風認得的一些跟鶴子有些交情的王族部下。
    他一出現,亞人部落的所有族人都更加安靜了。
    「現在單藥師是幫我們部落解決問題,你們居然這麼的不知好歹,我看亞人部落真的是面臨滅族的時刻了。」聽老亞人這麼說完後,那些站在新族長身邊的王族部下就開始訕訕地後退了幾步。
    「前族長?你不是一直在臨山研究弓箭的發射距離的嗎?為何突然出來了……」新族長震驚地道,他想不到鶴子居然會把前族長帶了出來,亞人部落能不用像聯盟部落那般經歷風部落的侵略,除了距離的問題之外,有一大部分的原因是這位前族長的能力,讓風部落這幾十年來都不敢對亞人部落有任何的不敬,更不用說過來亞人部落,做一些挑起戰事這種事了,所以前族長在亞人部落的心目中,是絕對受人敬仰的對象。
    「我不出來,難道看著你們在這裡自相殘殺嗎?身為族長,面對困難的時候,你不但不懂得在最小的損失下去解決這個難題,反而為了自己的私心,把這個難題複雜化,我看你根本就沒有繼承族長的能力。現在,以我前族長的身份,我宣佈這次的參選,無效。來人,把他給我先帶下去。」
    就這樣,在突然出現的前族長的強硬手段下,這次差點被新族長因偏見而觸發的暴動,就這麼被壓下去了。
    「孩子,剛才你說能研製出壓制那些獸人毒發的解藥是真的嗎?」老亞人來到單念的前面,在看清單念的樣子後,反而有些疑惑地停頓了一下。
    「是的。」單念看著這個灰白頭髮的年老亞人,再看了看向他們打招呼的鶴子。
    「認真點。」年老亞人去對鶴子呼喝了一聲,鶴子立刻擺出了一副認真嚴肅的表情,那模樣不得不說,真的有點跟這個突然出現的老亞人很是相像。
    「他也是鶴子和左凰的亞父。」羽風輕聲對單念解開了他的疑惑。
    「孩子,你是來自復活族的嗎?你的亞父……也是復活族的嗎?」他有些**看著單念。
    單念看了看凌冬,凌冬走了出來,「你是……」
    「小寧,你連亞祖父都不記得了?」
    年老亞人看了看凌冬,然後看了看單念那熟悉的模樣,略一思索,終於想出了一個心理的猜測,但他只是歎息了一聲,才道:「你們跟我來吧。」
    來到年老亞人獨居的地方,年老亞人再次看著單念的樣子,摸了摸他的臉頰,「真是像啊,為何你的亞父這麼多年都不給我一點消息呢?我發過去復活族的信件,也不見你的亞父回復,他生我的氣了嗎?你的亞父還好嗎?」
    「我的亞父?」單念疑惑地看著這個有些親切的年老亞人,儘管他們素昧平生,卻讓他感覺到很是熟悉。因為這種熟悉的感覺,卻讓他頭疼的症狀又起了。
    「小念,別想了。」羽風將五指插入單念的指縫,兩個人十指相扣在一起,緊緊相握,手裡傳來的溫度立刻安撫著臉色有些蒼白的單念,在他的安撫之下,單念總算是恢復了下來。
    此刻,他基本能肯定,這個年老亞人,是他記憶中存在過的。
    「你這種症狀……是中了催眠術嗎?是風部落的一種詭秘能力?」年老亞人不由得有些緊張地問道。
    單念微微地點了點頭。
    鶴子見自己一向嚴肅的亞父居然也會有著這麼緊張的一面,不由得有些好奇眼前的這個一整天都沒有任何表情的亞人藥師跟他的亞父是什麼樣的關係。
    「孩子,看來你受了很多苦。」他憐惜地看向單念,接著就對凌冬道:「你不是小寧,你是他的同胞弟弟,是吧!」
    「亞父,你在說什麼?」鶴子有些錯愕地看著自己的亞父。
    羽風也不由得對這個有些年老的前亞人部落的族長多看了幾眼,左寧景可是從沒在他的面前提起這個亞祖父的存在,這麼說,這個年老亞人也跟左寧景是很少接觸的,那麼他是為何一眼就看穿了凌冬的身份了呢?
    年老亞人看著凌冬有些疑惑地打量著自己為何知道他的身份,呵呵地笑了一聲,「那是因為你的契約主子在這裡,我能認出來。」
    羽風全身血液一冷,心裡已經對那些凌冬一直想要隱瞞的秘密已經猜了個遍,不但許元白,連他都被凌冬騙得徹底。

  ☆、第九十七章

「什麼?」單念看向凌冬,「冬哥,你不是說……」隨即他想到凌冬一直都要在許元白面前隱藏自己的存在這件事……
    「果然,他跟我有血緣關係……」凌冬心裡沒有多大的驚訝,隨即他見到單念還是震驚地看著自己,甚至連羽風也是盯著他等待著答案的模樣,凌冬苦笑了一下,「我答應過小念的父親,讓小念不再回去復活族,如果不是小念跟他的亞叔叔相認,我也不打算提起我們是來自復活族的了。小念,如果不是你因為意外回來這個世界,但是許元白對你的消息狂追不捨,我不會連你也瞞著的,復活族的一切就讓他們隨著你的亞父的的離開而煙消雲散吧,好不好?」
    單念卻有些不解地看著凌冬。
    凌冬這種還想繼續隱瞞的做法,羽風卻不太贊同地皺了皺眉頭。如果連自己也被隱瞞著,那麼他卻開始反思自己,是不是讓凌冬不值得去信任,讓凌冬覺得自己是沒有保護單念的能力。
    年老亞人並不知道幾人心裡的想法,只是在聽見凌冬最後那句而歎息道:「向佰當年就是想離開那個讓他窒息的地方而努力著,可是沒能成功,至於後來,他卻突然失蹤了,現在看來他最後需要犧牲了自己的性命才能得償所願了。」
    凌冬也痛惜地對單念道:「其實說起來,當年我也不知發生了什麼事,我和亞父、父親三人找到你和你的亞父、父親三人的時候,小念你已經昏迷不醒了,還有你的亞父也已經……而你的父親最後選擇了讓突然出現的泛交換了一個我也不知道的條件,然後就讓他把你的記憶催眠了,然後交代我不要回去復活族,甚至帶著你離開了這個世界。接著,他也跟著你的亞父離開了。」當年的事,他不想再提,一拖再拖,也是因為當時發生的事太過慘烈和突然,如果不是身邊有一個比他年紀小的單念要他依靠,或許他也不能堅持到遇到單爺爺了。
    單念卻沉默了起來,在心底,他是不想提起以前的一切,所以他從來都不問,以前他不解,但是此刻,他不排除可能有被催眠過的因素。
    「許元白的事你們放心,我會找他出來,就當我當年沒能答應給向佰一個交代的補償吧。至於部落裡的那些中毒的獸人,小念你有把握嗎?」
    單念在羽風有力的手掌下清醒過來,年老亞人再次重複了後面的那句話,單念就點頭,「許元白留下很多這種成藥,只要合成起來,就能研製解藥了,現在部落裡已經不是研究中毒的源頭了,畢竟左凰已經被許元白帶走,所以好好安置部落裡那些中毒的獸人才是首要的問題。」
    「那就好,想不到近年來,左凰居然把部落管理成這個樣子,我早就說他不適合做族長,可是鶴子卻不肯承擔這個責任,一開始我也覺得是我想多了,現在看來,我就應該強迫一下鶴子。」
    「亞父,現在不是計較這個的時候吧?我不是已經答應輔助你了嗎?」
    「可是亞父也老了。」說著,單念就看見了年老亞人按了按眉頭。他其實覺得這個有些親切感的年老亞人雖然年紀大了,但是體魄看著跟四十歲的亞人差不多,雖然說不上還健壯,但起碼精神面貌是不錯的。但是現在看到他按了按眉頭,單念才發現,原來一開始的是錯覺,他這種年紀的老亞人,少不了一身老人病的。
    見他按著眉頭,鶴子就知道了他這個亞父的雙腿的病症又開始犯了,於是把他的亞父按著做起來道:「讓我請醫師來給亞父你看看腿部吧,剛才你裝得挺好的,一點也沒讓部落的族人看出了不妥。」
    「算了,現在部落裡正需要我出來,讓他們知道我有腿疾,反而不好。」年老亞人無奈地讓鶴子不要去找醫師,只是讓鶴子把他平時的藥拿過來就好了。
    「左爺爺的腿怎麼了?」單念問道,然後走到年老亞人的腿前,連自己也沒發現自己脫口而出的那個稱呼。
    年老亞人聽見單念居然叫出他爺爺,不由得目光有些淚灑,「當年向佰就說要他的孩子叫我做爺爺,想不到時隔了二十多年,直到今天我才聽到這一聲爺爺。」他歎了一口氣,「好孩子,過來讓爺爺看清楚你。」
    左爺爺安慰地看著這個長得跟向佰有九成像的孩子,「跟你的亞叔叔見面了吧?這些年,他最放不下的就是你,只是復活族跟亞人部落實在是路途遙遠,我們能見面的時間也不多,他還好嗎?」
    「亞叔叔他很好。」單念專心地檢查了一下左爺爺的身體,重點是他的雙腿,已經痿弱無力得厲害了,有這種腿症的人,應該是走路起來很是艱難的,但是單念卻有些奇怪左爺爺居然走路起來一點事也看不出。這種情況除了意志力驚人之外,常人是不可能能戰勝疾病帶來的後遺症的。
    進入了診斷狀態的單念也沒有再跟左爺爺說些什麼了,於是開始了安和指導過的中醫診斷,望聞問切。不得不說,經過這一段時間,單念自己也能感覺到,他的診斷技術,已經掌握的相當好,雖然安和拿著血液離開前還說,他早就可以出師了,但是單念心裡,還是沒有安和所想的那般的從容。
    畢竟,他缺乏太少的臨床經驗了。
    而且,現在他和安和還計劃要把中醫能在這個世界傳承下去,那麼所要做的,所要學的就太多了!
    單念怕屋子人太多,於是讓一直靜靜待在他身邊的羽風和凌冬都出去後,只留下鶴子一個就凝重地把手指落在了左爺爺的左腕上,認真地拿出了全副精神,感受著左爺爺的脈象,然後輪到右手脈象,接著讓左爺爺伸出了他的舌頭。
    左爺爺挑眉,從沒見過這麼診斷症狀的他也有點好奇,但是也照著單念的話做了。
    「亞父他除了腿部,還有其他的問題嗎?」鶴子見單念終於診斷完畢,連忙問道。
    「鶴子叔叔放下,左爺爺的身體沒有大問題,他的腿患有腿疾已經有十年的時間了吧?」
    鶴子點點頭,「十年前就是亞父的腿部出現問題,所以才退下來,開始研究弓箭的射程問題。」
    「我這腿也沒什麼大問題,那些藥啊,什麼的我都記下來,現在連醫師我都不用,他們每次都開同樣的藥,這幾年我自己都能久病成醫了。」左爺爺有些得意地道。
    也因為他自己的腿疾,所以有一些醫治腿疾的草藥他都已經記得一清二楚了。
    單念觸摸了左爺爺腿部關節上的幾個隱蔽的穴位,皺了皺眉頭,有些奇怪地問左爺爺:「那左爺爺你平時用的藥物有哪些?」
    「這個啊,有十多樣吧,不過我多數用香木,有時候就用前白,這個在森林裡先找到,就用哪個吧。有時候,也會用一些功效比較強,但是有副作用的幾種,例如降活這些止痛的藥材。」
    「香木性溫,對左爺爺你藥效太過溫和了,但是前白濕熱,左爺爺的身體也是濕熱,所以藥效相沖了,再加上左爺爺年紀屬於敏感時期,這些藥都不適合了。」單念終於明白了為何左爺爺腿上的症狀這麼奇怪了,根本就是在五年前開始,這些藥物就對他只有害處,而沒有任何的益處,以至於他腿部的肌肉開始老化,也因為左爺爺耐力超強,才會看似無事,如果再耽誤一年,或許只要半年,左爺爺的腿就不能行走了,甚至還會影響到脈絡,到時候再醫治起來就難上加難了。
    想到左爺爺因為自己而耽誤了病情,單念就把他診斷的結果跟他說清楚。
    「還好,你用過降活,它是主治一切風並氣,筋骨攣拳,骨節疼痛,五勞七傷,利五臟及伏梁水汽的作用,這對你的腿部有了緩解的效果,也不至於這五年耽誤太久而引發一系列的後遺症。」單念總結道。
    左爺爺有些驚訝地道:「這麼嚴重?可是我沒感覺到啊!」左爺爺敲了敲他的膝蓋。
    「就是這樣才更要注意,你的腿如果連你自己都感覺不到他的不對勁,那麼到你真正的走不動的時候,已經沒法去補救了。」並不是單念要危言聳聽,而是單念要左爺爺意識到,他的一個少少的失誤,或許就會影響到病情的進展了。

  ☆、第九十八章

「小念,小冬,我回來!」
    正在給左爺爺配藥的單念突然就聽見安和的聲音,然後就看見他突然出現在自己的面前……
    單念現在已經能淡定地面對安和的突然出現了,所以也沒什麼奇怪的感覺了。
    安和卻沒管單念奇不奇怪,只是立刻就把手裡的資料遞給單念,「羽風的血液指標裡果然很奇怪,居然有一種能解開凌冬和亞人部落的獸人中的那些毒的元素在!」
    「為什麼?」單念很自然拿過安和手上的資料,無奈上面密密麻麻的數據他是完全看不懂的,於是重新看向安和。
    「我檢測過羽風身體跟其他幾個獸人的身體比較過,你知道我看到了什麼嗎?」
    單念連忙搖頭。
    「他的獸型是天馬族,按理說應該很厲害的,但是卻力量平平,他曾經說過,小時候受了重傷之後就變成這樣,然後,也說過中毒之類的都對他沒有作用……」
    單念臉色已經一變,心裡那個答案呼之欲出,「你是說,他可能中了更嚴重的毒的原因?」
    「其實……小念早就猜到了吧?」安和道,畢竟他從單念的臉上看不出驚訝的反應。」
    單念點頭,卻又搖了搖頭,「之前給羽風探脈的時候只是覺得有點奇怪,有懷疑過,但是不敢肯定,我們先去找羽風吧。」
    ***
    「中毒?」羽風一愣,臉上維持著的微笑表情也一閃而逝了。
    「你那次受了重傷後有沒有覺得哪裡不對勁?」安和接著追問道。
    羽風卻沒有安和預料的驚訝表情,,眉間浮現出有些沉思,更有些遲疑地看向安和反而問道:「這個毒留在我的體內有關係嗎?」
    「你知道?」這次輪到安和一愣了,畢竟他沒有想過羽風居然會知道,他之前可沒有聽羽風說過,就算連單念也只是猜測的,那麼他是怎麼知道的?
    羽風冷嘲般笑了一下,接著單念看到他嘴角還溢出一抹淺淺的苦笑道,「如果不是這毒,我或許都不能活到現在了。」
    自從去到羽部落後,王族的事反而讓羽風很少想起了,遇到單念後,他更是沒有多加去想這些無用的事。反正以前花貝說過他的身體也沒有大問題,所以他就自然忽略了。
    「你知道這毒是誰下的?那知道是什麼毒嗎?成分是什麼?」安和急忙追問道。
    「成分?為什麼你會這麼問?」
    單念才反應過來羽風還不知道他的毒有什麼功效,剛才安和解釋的也只是他身體問題,於是解釋道:「安和檢測的結果表示你身上的毒素有著能解開亞人部落中毒的那些獸人身上的毒。」
    羽風把雖然還是面無表情的單念,但是明顯有些擔心的情緒表露了出來,終於忍不住把單念摟進懷裡,笑道:「如果我對他們的毒有效……那你們說,獸人身上的毒裡面的毒素對我有效嗎?」
    安和跟單念同時有點意外地看著羽風。
    羽風聳聳肩,「凌冬曾對我說過,萬物相生相剋,我記住了,現在這個情況,會不會也是一樣的道理呢?」
    單念這次終於震驚地看向安和。
    安和無奈地扶額,「我在找到羽風中了毒這個秘密就立刻過來……現在要回去檢測,驗證羽風說的話也不行了,畢竟系統已經給我放了一次水,我不完成楊寧這個任務,就不能跳轉下一個地方。而且,獸人身上中毒的原因我們也沒找出來,羽風身上的那些毒素究竟是什麼藥物造成的,我都還是不瞭解……」
    「或許我可以找我小時候的那名醫師問問,或許他知道得比我還詳細,畢竟當時我身上的傷導致體內的力量突然下降,讓整個王族的醫師都沒有任何辦法,他們會把我的身體受傷過程記錄清楚的。」
    「你又要回去嗎?」單念有些緊張地看著羽風,「這次我……」
    羽風打斷單念的擔憂,而笑道:「不用回去,我讓巖神的手下給我傳個消息就可以了,這邊的事兒還沒結束,我不會離開的。」
    「單藥師……」
    突然一把聲音從屋外響起時,單念認出了是那個平時跟他有很多接觸的小藥師的聲音。這邊的安和也顯然認出那小藥師的身份,於是道:「我去吧,你替我看著楊寧也已經累了,現在由我接手吧。」
    留下還有許多話要單獨說的兩個人後,安和就立刻離開了。
    沒見幾天,他怎麼覺得單念跟羽風更加親密了……
    安和苦笑地搖了搖頭,這種感覺讓他都有點掛念另一邊世界的那個人了,這次突然又消失,不知道回去他該要對自己怎麼的置氣了。
    唉~
    安和歎了一口氣,希望不要讓他到時又起不了床就好……這種感覺真不好受。
    可是每次讓他用那種大狗般的眼神可憐兮兮地看向自己,自己怎麼就忍不住讓他『為所欲為』呢?
    ***
    「羽風,你身上的毒是怎麼回事?你也知道是誰做的?」生命中,最重要的兩個人都中毒了,單念心裡已經不想他表面上那般的不在乎了。
    「有人怕我跟他的獸人兒子爭王族王位的位置,所以在我的父親離開後,他就順利爭到這個位置。坐上這個位置後,他當然是不想再拱手相讓出來,所以早早就替他的兒子做打算了。」安和走後,羽風就肆無忌憚地摟著單念,然後淡然地解釋道。
    「所以……你說的人就是你那個弟弟的父親嗎?也就是現在王族的首領?」單念思考了一下,他記得羽風曾對他說過,他有一個堂弟弟,而且還是聯盟部落的首領。
    「對啊,我們是一起長大的,只是在我受傷後,就跟他疏遠了,因為我明白到,自己越是跟這個弟弟親近,那麼他的父親更是容不下我了。」
    「也正因為這樣,羽風你才離開王族,寧願在羽部落留下來嗎?」
    「也不完全是這個原因才離開的,一方面是我厭倦了那種為了這個王的位置而不擇手段的去爭,去搶的日子,另一方面是我亞父對我父親那種求而不得的遺憾,所以我離開那裡了。」
    「求而不得的遺憾?」單念疑惑地抬頭看著那個摟著他不放的溫柔獸人。
    「天馬族因為即將面臨滅族,所以天馬族的獸人必須要有幾個亞人□□人,為的就是能讓天馬族能順利傳承下去,或許自小就受我亞父的影響,我不能接受一個以外的伴侶,所以我離開了。反正父親和亞父也不在了,我在那裡也沒有任何的留戀了。」
    「羽風。」單念柔聲地喊了一聲,「你還有我,我答應你,只要你選擇跟我繼續在一起,我不會離開你。」
    羽風一愣,臉上露出了幾分罕見的愕然,霎時間靜默了片刻。
    待羽風終於確定單念說了什麼後,隨即勾起了嘴角,舒展了他的眉眼,笑瞇瞇地看著單念,「小念,你知道你說了什麼嗎?」
    「我知道。」單念定定地看著羽風,滿眼只剩堅定不移的神色看著羽風,面無表情的臉上,這雙黑眸顯得的是那麼的熠熠生輝。他的小念,有著這個世界上最為堅定的性情,認準一件事,就不會改變。
    羽風笑了,終於不是那種不及眼底的微笑,而是發自內心的微笑。
    「小念,我們回羽部落舉行證親儀式吧。」
    「好。」以前曾親口拒絕過羽風的求親,這讓單念現在想起,也有點感覺莫名,他也想不到有一天,他終於下定決心,跟這個喜歡摟著他的人,許下了一生的諾言。
    「那小念什麼時候給我生一個小寶貝呢?像你那樣,就更好了!」
    單念:「……」

  ☆、第九十九章

羽風的推測讓單念和安和真正展開了實驗一番的計劃,因為有許元白的那間設備完善的藥房實驗室,安和驗證起來更加容易了。
    安和是徹底地忙了起來了,畢竟西醫的這些實驗器材只有安和一個人懂,單念這個用藥厲害的藥師也只能做些打下手的事情了。而這些打下手的事情,無論是哪一個小藥師都能代替的。羽風問過後,就讓單念跟著自己回去羽部落把證親儀式徹底辦了再回來。
    「你們的證親儀式我就不去了,這個該死的任務還有時間限制,如果我能早點找到解藥,我就讓系統獎勵立刻送我過去。」安和有些惋惜地道,跟單念凌冬他們分離十多年,他最擔心的單念居然比凌冬還要早的找到所愛,這次居然要錯過他的證親儀式(婚禮),他想一想都覺得說心裡都是充滿遺憾的。
    消失了有兩天的凌冬反而成為了最後一個人知道這件事,他突然出現時,臉色有些怪異地看著羽風,他的身後,跟著同樣表情怪異的巖神。
    羽風奇怪地看了一眼一同出現的凌冬跟巖神,卻並沒有多說什麼。
    單念儘管覺得奇怪,但是立刻就跟凌冬解釋他跟羽風的一時心血來潮的決定,說完後,還有些忐忑地看著凌冬。
    後來進來的天弱的表現卻很正常,高興之餘還帶著點覺得這事進展過快的疑惑。但隨即想起羽風很早前跟他提起過的事,也明白到已經想了很久的事,羽風終於得以實現,也沒有多大的驚訝了。心裡卻也想起了自己跟曲夜的證親儀式,那時候,他是怎麼想也想不到,曲夜居然會有離開他的一天。
    「冬哥,羽風說今天就起程,你有問題嗎?」從昨天決定到今天就起程,這個速度也快得讓單念有些覺得不安。但他看見羽風一臉期待的樣子,單念就不想他的期待落空。
    「當然沒問題了。」凌冬眨眨眼,異常的爽快讓羽風也不由得愣了一下。
    單念見凌冬沒有阻止自己跟羽風要舉行證親儀式,終於安心下來,他以為凌冬肯定會跟羽風鬧一場的,現在看來,凌冬可能已經慢慢開始接受羽風了。他因此也終於能鬆了一口氣時,反而錯過了凌冬看向羽風,那一抹怪異的眼神。
    可是羽風卻明白了當中的意思,有凌冬在他和單念的證親儀式上,看來他不會太過簡單就通過試驗了……
    ***
    回到東部落的那個旁支小部落,單念就立刻把心心念掛著的嗡嗡和大貴賓接上了。
    嗡嗡正好帶著大貴賓在附近散步,見到單念突然出現在他的面前時,呆愣了一下後,就連忙化出他的小花虎獸型跟上症狀狂奔著過去單念身邊的大貴賓的腳步了。
    嗡嗡沒有像上次一樣,見到單念就問他是不是不要他了,畢竟後來祝融跟他們解釋了一切,單念在上次過後也曾跟嗡嗡細細長談了一個晚上,終於把嗡嗡那種不安的心平復了下來。
    這次他只是咬了咬單念的褲管後就立刻化回人形,抱著單念不捨得撒手了。甚至連羽風也叫了一聲哥哥後,嗡嗡在見到單念的那一刻,終於露出了這段日子以來的第一個笑容。
    「來,帶我們去藥田看看。」單念不由得道。
    還沒走近藥田,單念便聞到呼吸的空氣都傳來了誘人的藥香,甚至連空氣都被這些香氣淨化了不少。
    看來這塊偌大的藥田,因為有了祝熙的回來,被他打理的非常好。
    「你們要回羽部落舉行證親儀式?」祝熙驚奇地道,卻也替單念他們高興著。「那單藥師也不用擔心這裡的藥田,我一定會好好打理的,而且我們部落因為這個藥田里的種植技術,已經有了很多人想加入我們部落了,也有幾個想加入單藥師的醫館裡,我沒有答應,就等著單藥師回來拿主意。」
    「那你就先讓他們在部落留下來,待我舉行證親儀式後就立刻回來,把醫館開起了。」
    「知道了,單藥師。」祝融點點頭,「你就放心回去吧,我會把醫館的前提事情都打理好的,讓你回來就能立刻使用。」
    「小念。」麒也從藥田里走了上來,聽見祝熙的話後卻停頓了一下腳步才慢慢走了過來。
    「麒,那些是你的族人?」看著藥田里的那幾個有著風部落明顯的特徵幾個獸人,單念有些訝異地道。
    「對啊,有了祝熙的保證,我的一些族人說什麼也要跟著我留在這裡,正好部落裡也缺乏年輕力壯的獸人,這裡的人也就默許了他們留下來了。」
    「如果部落的人能接受麒和麒的族人,那麼就太好了。」畢竟這個部落的一切都只是在發展階段,如果能逐漸把部落的人口壯大,那麼他和安和準備在這裡開展他們的傳承計劃就更有把握了。
    麒見單念和羽風那種親密無間的小動作,也就沒再多跟單念說些什麼就默默地離開了。
    享受了片刻藥田吹來的微風,站在有些高的山丘上看著一波接一波的藥草隨著微風飄蕩著的翠綠畫面,一直待在單念身邊沒有說話的羽風也忽然道:「如果羽部落適合,真想也在那裡改造一片藥田出來,這樣整齊種植的效果,不得不說帶給視覺上的震撼。」無奈地勢上就沒有這個小部落的地勢好,所以這個計劃就只能擱置在心裡了,反正這裡離羽部落也不遠,待這片藥田真正發展起來後,他就再商議把兩個部落鏈接的道路修起來,到時就能更加方便單念向兩個部落來回走動了。
    這件事羽風沒有立刻告訴單念,而是準備在證親的那天給他一個屬於他們『新親』的驚喜。
    ***
    真正走上回程的路上,夜幕降臨後,單念跟凌冬二人突然興起要比賽打獵技巧,於是沒有讓羽風他們這些獸人跟上自己,就興致勃勃地出發了。
    「你真的要舉行證親儀式了?」巖神突然道,其實本來他和羽風是最熟悉的陌生人,後來因為各自立場的原因,大多時候都是拼過你死我活,這次能像多年不見的老朋友一般坐下來聊天,坐在他們身後的天弱不得不覺得不可思議起來。
    明明前段時間還是一見面就打得要你死你活的情況,今天居然能平心氣和地坐在一起聊天,天弱不得不說覺得此刻的這個畫面好詭異。
    「這個還有假的嗎?不是叫你的人先回去通知雲天和五月讓他們好好準備了嗎?」羽風奇怪地看向巖神,不解他為何這般的難以置信。
    巖神沉默了一下,「我以為你會選擇孤獨終老的。」
    羽風卻笑了,「那你和凌冬又是什麼回事?我跟小念決定證親的那天,多得他他沒在小念的身邊晃悠,我還真是有點想感謝你。」
    巖神表情糾結了起來,「你……居然知道了?」
    羽風瞇了瞇眼,笑道:「我知道?我知道什麼,我什麼也不知道,只是覺得你們氣氛奇怪,猜到不會是簡單的事而已,這麼看來,你跟凌冬……」
    坐在一旁的天弱終於明白了二人在說什麼了,他也徹底震驚了,「羽風,這怎麼可能?!」這比曲夜突然出現在他的面前更加讓人震驚好吧?
    不,如果曲夜突然出現在他面前,或許他做夢也會笑醒了,雖然以前不知道他的消息而擔憂,現在從羽風口中得知曲夜平安無事,那麼他反而寧願曲夜憑著自己的意願來找他了。
    他相信,曲夜總有一天來找他的。只希望曲夜不要讓他等太久就好。
    「你們到底是怎麼回事?」儘管羽風一路上覺得巖神和凌冬有些奇怪,但還是不解為何巖神居然跟凌冬只是幾天的時間,氣氛就變得這般的古怪了。
    巖神卻歎了一口氣,莫名其妙地來了一句,「以前凌冬是不是有一個愛人?」
    羽風卻聳聳肩,表示不知道,「或許我可以幫你去問問小念。」喜歡上心有所屬,還是凌冬那樣的人,羽風不得不替巖神都抹了一把汗,希望這個第一次情竇初開的獸人情路不要太過艱苦為好。
    他們的談話在單念和凌冬帶著獵物回來而結束了,天弱被勾起了對巖神怎麼喜歡上凌冬起了興趣,正想追問時,卻無奈地因單念他們回來而被迫中斷。
    ***
    在需要休息的時刻來臨時,羽風沒有讓單念跟嗡嗡和大貴賓睡在一起,便摟著單念就在他鋪好的獸皮裡睡下。
    看著夜色,溫存了一會後,羽風忽然問道:「小念,凌冬以前是不是有一個愛人?」
    單念聽見羽風的問題而一愣,「為什麼你會這麼問?」
    「我替巖神問的。」
    單念連忙坐了起來,「你是說……巖神……他?」這不可能吧?他怎麼沒發現二人有什麼關聯?單念不由得震驚地想了一下。
    「很不可思議是嗎?小念難道感覺不到凌冬這幾天也是怪怪的?他肯定也在糾結這件事吧,我突然有點好奇他們到底發生了什麼了,居然讓他們二人糾結成這個樣子。」羽風笑著說道,見夜色微涼,立刻把單念重新摟到懷裡讓他不會著涼了,畢竟上次單念的發熱還是讓他心有餘悸的。

  ☆、第一百章

「冬哥之前的那個不太好……」單念皺了皺眉,「來到這兒後,我也聽不見冬哥提起過他了,與其說冬哥不想提起那個人,倒不如說還放不下他。」但是既然凌冬選擇了留在這裡後,那邊的事,單念知道,總有一天他會完全放下。
    「怎麼不太好?」羽風不由得有些訝異地問道,到底是什麼樣的人可以讓凌冬付出了一片真心,以凌冬這種性格不得不讓羽風覺得有點驚悚,也很難以接受。
    「那人在跟冬哥在一起,同時也跟很多人在一起。」單念答道,然後再次坐起來看著羽風,「巖神也是這樣的人嗎?」
    「不會,小念放心。」羽風摸摸下巴,「依凌冬那種性格,栽了第一次,絕不會在同樣的事情裡載第二次,所以巖神注定這條路難走了……算了,我們先不管他們了,先睡吧,明天還要趕一天的路,爭取在天黑之前回到羽部落。」
    「嗯。」單念點點頭,卻一夜無眠。
    不知為何,單念卻想起了幾年前跟那人遇見的事情。那一年,凌冬出任務時危在旦夕,他也差點死在那個神秘人的搶下,就是那個人突然出現,救了他和凌冬才救回一條命。
    結果半年後,凌冬就告訴自己,他喜歡上那個人了。其實一開始,凌冬跟那人還是很甜蜜的,但是後來,事兒卻莫名多了起來,甚至連那人的父母也過來參合,也就讓凌冬開始心力交瘁了起來,最後,才對那人徹底失望。
    來到這裡之後……
    對了!
    單念猛地睜開一直閉著的眼睛,他一直都沒有問凌冬是怎麼過來的,凌冬的玉珮明明給了他,可是那玉珮為什麼是從那人的手上給凌冬的?那人跟玉珮到底是什麼一回事?
    ***
    第二天的深夜,總算回到羽部落,單念回到那個許久沒回來的家後,彷彿所有的疲憊都彷彿一掃而空。羽風為了明天的證親試驗能順利舉行,一回來就帶著夏五月給他準備,讓凌冬生生有種羽風為了這個證親試驗能順利舉行,連覺也不用睡的錯覺了。
    這間羽風替他親手打造的房子被人打掃得一塵不染,甚至還有陣清香的甜味。就是這一股淡淡的甜味讓單念反應過來,這一定是花淳安在他們離開後一直替他們打掃的緣故。
    「你這房子挺不錯的。」凌冬摸了摸一塵不染的椅子然後點頭讚賞地道,來到這個部落這麼短的時間就能建起這麼一所溫馨的房子,讓凌冬也不由得有點心動,而且剛才一路走來羽部落的感覺也讓他很不錯,路徑兩旁種滿綠樹,偶爾飄來的夾著泥土的花香,晚上有幾個看著像是談情的獸人和他的亞人伴侶在悠閒而自在地散步。難怪單念口中心心念著這裡,他只是一晚,就開始喜歡上這裡的感覺了。
    「這裡面所有東西都是羽風親手做的,他那時還特意把所有的擺設都弄得跟他的房子一模一樣。」單念沒有像凌冬那樣好精力,只是坐在在桌子旁打了個哈欠,然後喝了一杯花淳安為他們準備好的茶水。
    昨天一夜他沒有睡覺,甚至連今天白天都精神不濟,羽風看他實在忍得辛苦,然後化出他的獸型讓單念能睡一下補眠,只是被單念拒絕了。
    「難怪你這麼快就向著他,送房子都做出來了,羽風實在是太狡猾了!」凌冬歎氣,他和單念,以前最想要的不正是有一個真正的家,羽風居然看出了單念心底最深處的渴望,然後再慢慢的不知不覺間就入侵到單念的生活,讓單念逐漸習慣他的存在,甚至連房子都弄得一模一樣,就是為了增加這種親切感,這不是狡猾是什麼?凌冬也再沒了剛才的讚賞之意,就著單念喝過的石杯也喝了一口茶水才平息了怒氣,居然趁著他不在的時候趁虛而入,這筆賬他以後可以慢慢給羽風算的。
    天色已經很晚,單念因為實在是太累了,在喝完水後,就簡單地洗了一下風塵僕僕的身體,還沒等凌冬洗完澡,就直接跟嗡嗡和大貴賓睡覺了。
    因為回到羽部落,回到真正的家,大貴賓都表現得異常的興奮,就算在單念熟睡後,也時不時的甩了甩他的尾巴來表現它的興奮,就連嗡嗡也被他弄得睡不著覺了,然後跟他在房間裡抱著玩。
    剛洗完澡的凌冬一進房間,就見到這樣的畫面,連忙把大貴賓趕了出房間,也把同樣興奮著的嗡嗡也帶出來,一人一小孩一寵物玩到大半夜才筋疲力盡,在半夜的時候才去單念隔壁的房間去睡覺了。
    ***
    第二天一大清早,單念就被羽風叫醒,「小念,來,洗漱一下,吃了早點我們就去找你的亞叔叔。」
    由於昨天回來太晚了,實在不適合把已經睡著的聖手先生叫醒,羽風也只能定在第二天才去見單念的亞叔叔了。
    「早點?」實在是太過想念花淳安的甜點,單念一下子就清醒過來。
    羽風寵溺地笑了笑,「淳安很早就給你準備了,我們現在過去他的甜味屋吃了再去找你的亞叔叔吧。」
    單念於是加快了洗漱的速度了。
    凌冬的聽覺一直很敏銳,只是細微的聲響就讓他醒來了,所以羽風一進單念的房間時,他就起來了,自然聽到羽風和單念的對話,於是站在洗漱台問:「這麼急?不是說試驗下午才開始嗎?就算去見你的亞叔叔也不用這麼早的。」
    凌冬接著瞇著眼,看了看外面的天色,有些精神不濟了起來。還沒有休息夠的凌冬也因為羽風的到來而吵醒他的原因,讓凌冬更加想只躺在那溫暖的被窩裡睡到自然醒來。
    「吃了早點時間也差不多了。」羽風拍了拍向他搖著尾巴的大貴賓,才對凌冬道。
    來到甜味屋後,只有單念他們幾個人。
    凌冬頗有興趣地繞了一圈甜味屋,這間木屋的裝飾是充滿童趣的,不是畫著彩虹,就是畫著各式花朵在牆壁裡,看著這麼現代化的圖畫,凌冬不由得有些奇怪。而且,這些圖案的畫法讓他覺得有種好熟悉的感覺。
    還沒等凌冬琢磨出到底在哪裡見過這些圖案時,花淳安已經把做好的甜點拿出來了。
    「新朋友?」花淳安有些訝異地看向凌冬,只覺得這個亞人完全不像他平時見得亞人的感覺。雖然臉容沒有單念的精緻,但是卻很英氣,跟段淵的感覺卻很不一樣。至於到底哪裡不一樣,花淳安卻說不上來,就是那種在人群中,第一眼就能讓人記住的亞人。
    「他是小念的家人。」羽風簡單地介紹了一下凌冬給花淳安聽。
    「謝謝你照顧小念。」凌冬不止一次在單念的口中聽起過這個甜點高手了,所以凌冬第一時間就對他道謝道。
    「他是羽風的伴侶,我應該照顧他的。對了,小念,試試這個,你不在的那段日子我新研究的,也不知他們喜歡不喜歡,所以一直沒拿出來賣。」
    單念接過那紫色透明一般的甜點,不自覺地吞了吞口水,然後沒放下來坐下,直接就吃了一口,就睜大著眼睛看著花淳安。
    花淳安也笑了,單念的這副表情已經告訴了他這種新甜點的味道了。
    「你喜歡就好,我做了很多。」接著,呂雲天就難得的在花淳安的甜點房裡出現,還拿著一大盤單念手上那種紫色的甜點出來,在每人的前面都放了一個,單念的前面就放了三個。
    凌冬看到這麼漂亮的甜點,這時也有點食慾大開了,吃了一口,笑道:「想不到在這裡我也能吃到這麼好吃的甜點,小念,這有你的功勞是吧?」他心裡也猜想著難道這些七彩的圖案是他以前跟單念看見過的?
    單念已經期待了花淳安的甜點很久了,沒有得空回答凌冬的問題,又吃了一份甜點,直接是一口吞下了,才搖了搖頭,道:「是羽風想出來的,我來的時候,淳安已經把甜味屋開了。」
    羽風見單念一眨眼就吃完他前面的幾個甜點了,甜點不好消化的缺點花貝曾對他提起過,他於是道:「小念,今天你已經吃了很多了,明天再吃吧。」
    單念看了看呂雲天旁邊的盤子還有很多的甜點卻有點捨不得,,但是羽風說得也沒錯,他的確是有點撐了,也就沒吃了。
    「小念,試試這個。」凌冬餵了一口給單念吃,對羽風有些不解地道:「小念就只能嘗到這種甜味味覺了,這麼久沒有吃,你讓他吃多兩塊有什麼大不了的?」
    羽風徹底地一愣,然後轉頭看向凌冬「只能嘗到這種甜味味道?你什麼意思?」
    這是卻輪到凌冬一愣了,看了看單念,一臉的不可思議地看向羽風,「你居然不知道?」
    單念聽見凌冬這麼說後,於是再次拿了一個甜點吃了一口,終於心滿意足了起來。
    「小念的味覺一直都有點問題,除了對甜味有反應了外,吃其他的東西都是一個味道的,你居然不知道!」可以的話,凌冬都想嵌桌了,無奈此刻只能怒目對著一臉無知的羽風。
    「我沒有向羽風說過。」單念終於後知後覺地感覺到凌冬的怒火,於是小聲地對他道,不是凌冬提起,他都忘記自己沒有味覺這回事了。
    正因為已經習慣了,所以毫不在乎,這個認知讓羽風心裡一痛。
    羽風突然想起單念無論多苦的藥物都能放進口嚼爛時的反應,臉色越發有些難看了起來。
    難怪單念對甜點總有種永遠都吃不厭的反應了,原來是因為他根本就嘗不到其他的味道,而甜味卻不是主食的味道才會讓他這麼的嗜甜……

  ☆、第一百零一章

直到要去聖手先生那裡,羽風還沒能從單念味覺問題的自我打擊中反應回來。
    他還說什麼最瞭解單念了,可是從凌冬說了那一句話開始後,他卻反而開始自我懷疑了起來。
    甚至在見到他準備了良久話辭的聖手先生時,也只是跟著單念居然喊:「亞叔叔。」
    聖手先生聽見這個稱呼而一怔,凌冬差點在旁邊就想笑了起來,如果不是現在的場合實在不適合,他保證會立刻開懷大笑,最為誇張的反而是站在聖手先生身邊的花貝,直接就一口水都噴了出去。
    過了好半天,羽風才反應過來,笑著看了看單念,然後再看著聖手先生。
    聖手先生本來想裝作嚴肅對待羽風的臉也被羽風這異於常人的一出弄得有些無奈了起來,也沒了為難之意了,只是道:「跟我過來,我給你一點東西。」
    羽風趕緊跟了上去,直到只有他們二人的地方,聖手先生才停了下來。
    羽風也明白到聖手先生是有話跟他要說了。
    「我想不到小念這麼快就跟你要舉行證親儀式,因為之前他還沒那個打算,所以我也不太在意,但是現在,就算是小念自己的意願,我也是不願意讓他跟你在一起的。」
    「為什麼?」羽風想不到單念的亞叔叔居然開門見山就表達了他的意思。
    「我其實不願意讓小念跟王族的人結親。」
    羽風很想說,他雖然身為天馬族,其實已經跟王族那邊沒有多大的關係了,只是他卻又反應過來,聖手先生只是說他是王族的人。就算現在他從王族裡脫離出來,姓氏也改變了,還是改變不了他是王族的族人的事實。
    果然,聖手先生接著就說,「或許你想說你已經從王族離開了,但是卻在我的眼中沒有任何的區別。」
    「我原本還打算等小念回去復活族,就讓我的得意徒弟跟小念結合,我其實也很希望他們能在一起,我瞭解我的徒弟,也能讓小念能留在復活族,繼承他亞父的位置……」
    聖手先生歎了口氣,「可是,我看小念實在是專研醫藥方面的事而無心他的族長之位……你也知道,不要說我只是小念的亞叔叔,就算我是他的亞父,我也跟小念缺少了這些年的空白時間,因為從沒參與過小念的成長,所以我這個做亞叔叔的也不忍心去讓他有不開心的事了,我當他的面為難你,心痛的還不是他?」
    說道這裡,羽風心裡也有點敬佩這個突然出現的亞叔叔了,雖然他跟單念失去了二十年的時間,但是他卻是真心為單念而著想著,「亞叔叔,你放心,我一定會讓小念沒有後顧之憂的,也一定會對小念好的。」
    聽見這個保證後,聖手先生只是道:「我也不是聽你的保證,而是要看你的行動,希望你能說到做到。」說完,也沒再多說什麼就來到凌冬的面前,讓凌冬跟上他的腳步。
    到了中午,證親試驗就這樣開始了。
    還沒到中午,羽部落所有閒著的人都出來道試驗場地。因為部落裡經過戰爭而還沒恢復完整,所以這次試驗反而讓所有部落的人都十分期待了起來,畢竟戰爭過後,這是部落恢復和平的第一場值得慶祝的事。
    再加上羽風是對整個部落都有恩的人,再加上他的愛人單念也是一名部落裡的十分出息的藥師,以至於部落的所有人都出來看熱鬧了,以至於讓這一場證親試驗空前的盛大。

  ☆、第一百零二章

一路走到證親試驗場地的最前面,所有人都對兩人說著『恭喜』兩個字。不同於羽風的滿臉溫柔到極點的微笑,單念還是一貫的面無表情,不瞭解他的人還以為這次的證親試驗羽風這個獸人還沒得到他的亞人伴侶的首肯才會板著臉一路走來。
    「這個證親試驗到底是怎麼來的?」單念伴隨著羽風帶他來到部落裡最熱鬧的地方坐下來後,於是問道。
    「到底是什麼?」這話讓羽風都不由得有些莫名,這不是一直都存在的儀式嗎,到底是怎麼來的,反而讓他們一時都忽略了。
    「這個我知道!」段淵有些興奮地道,因為他終於發現羽風有一件事他是不知道的了。
    「聯盟部落一直都有著證親試驗是因為一個傳說。」看見附近的人都看著自己,段淵解釋了起來,「傳說,我們的聯盟部落的第一位首領規定下來的。那時聯盟部落戰敗了野獸部落,平息了戰爭,建立起聯盟部落,於是聯盟首領提議,結束了野蠻的婚姻帶來壞處,因為那時候的獸人過著的還是能有很多伴侶的野蠻年代,就像現在的野獸部落,他們還有著這種制度。聯盟部落的第一任手裡明白到,多伴侶的制度存在著極不利於團結的因素,經常因為搶伴侶的事件而引發部落戰爭,時間長久這樣下去,部落定會很容易再次分裂。於是聯盟第一任首領就提出了這個決定,但是他最後卻沒能把聯盟部落裡的王族多伴侶的制度改變,可是聯盟部落裡的其他部落的首領就接受了這種制度,於是三個部落的族長想出了一個辦法,就是今後的人,在證親的時候,先讓神祇殿的大神祇出來證親,大神祇得到鷹族對要舉行證親的人的試驗證明,確定證親的二人是沒有經過任何的證親儀式後,就能順利舉行儀式。」
    這時,人群突然高揚了起來。
    「羽風,小念,大神祇已經出來了,你們快去。」
    羽風深吸了一口氣,拉起單念,握著他的手來到那個新來的大神祇的面前。
    「你們就是今天要舉行證親試驗的戀人?」大神祇柔聲地發出了問話。
    「對。」羽風和單念同時答道,讓二人相視了一眼。羽風臉色暖到恩心裡的溫柔笑容讓單念都失神了片刻。
    羽風看著單念這幅失神的模樣,終於忍不住地在人前低頭蹭了蹭單念,「真好,小念,你很快就屬於我的了」
    大神祇看著二人溫馨表示親密的畫面,看來他來到羽部落的第一次證親試驗能順利舉行了,不由得安慰地點點頭,「那好,你們到神祇殿換上證親服裝,然後去到鷹族哪裡得到試驗證明後,就回來找我。」
    換了一件大紅的衣服後,單念有些疑惑地道:「這件衣服……怎麼那麼像我以前看過的那些古裝連續劇的喜服?」
    「這不是以前的那種證親服飾,什麼回事?」羽風雖然沒有進行過證親試驗,但是也知道證親服裝是一件黑色莊嚴的服侍,從沒見過這樣大紅色的證親服裝。但是負責給他們服飾的神祇殿的亞人已經走了,顯然沒人能回答他們的問題,二人也就離開了神祇殿,來到了鷹族的地方。
    接過羽風遞過來的證親試驗的獸皮,負責這次證親試驗的鷹族族人於是道:「這次你們的證親試驗就是『搶果』和『借果』。」
    「這是什麼來的?」羽風不由得皺了皺眉頭,證親試驗一直都是鷹族規定的,所以有些試驗十分的無厘頭,而自己這次的『搶果』和『借果』就更讓羽風費解了。
    「搶果的意思是,你們先去找一種有著長生不老傳說的果實,然後把這些果實放在神祇殿內。而借果就要猜出羽部落有誰到神祇殿內把你們放的那些果實拿走,你們要向他們『借果』然後再回到證親試驗的地方,交給我們,我們就會給你證親試驗的證明。時間是直到明天的下午,時間緊迫,你們快去準備吧。」

  ☆、第一百零三章

「去找長生不老的果實?難怪以前的證親試驗要幾個月了……」用傳說來考驗新人,實在是太過了。而且以前新人通過試驗的機會很大,羽風不認為他會被這個問題難道了,於是他拉著單念離開道:「我們去找藥族的人問問。」
    藥物的傳說,羽風不認為有人比藥族更熟悉了。
    「長生不老?」令紫有些訝異地看向一身紅衣的羽風,然後再看了看同樣是一身紅衣的單念,「為何你突然問這個問題,你們不是在進行證親試驗嗎?」
    「這不是在進行中嗎,你有沒聽過這個傳說?」
    令紫恍然大悟地點點頭,「原來這就是試驗內容啊。」然後令紫摸了摸下巴,「容我想一想,你也知道,傳說這些東西,都不可靠,我一直都沒怎麼注意這些的。」
    見時間實在沒有多少,羽風於是乾脆地道:「部落邊上牧場裡的藥林,你上次不是說要有用嗎?我答應給你全部的使用權限,你快點給我答案。」
    「說話算話!」令紫立刻滿意地解釋道:「在部落西邊不是有一棵幾百年的樹嗎?它的旁邊就有一種每年常年都結果的果實,叫做肉矣果,它一直都有著象徵長生不老傳說的長生果。」
    「多謝。」羽風說完,就化出他的天馬獸型,讓單念坐了上去,就消失在令紫的眼前了。
    「這麼心急啊……」令紫摸了摸下巴,也不知道證親試驗是一種什麼樣的感覺,讓他都想去找一個亞人來試試了……但是細想了一下,他連對象都沒有,又怎麼會這麼快就找到證親試驗的人呢?算了,還是以藥為伍更為實際……
    來到令紫口中提及的地方,羽風終於知道了什麼叫『搶果』了,看著那一群群小獸像是感應到羽風他們來搶他們的小玩具一般,都對著停在空中扇著翅膀的羽風撕牙咧嘴。
    小獸的數量大龐大了,羽風也沒有打算把這些護著自己心愛的東西的小獸全部殺死,這讓他不由得有些頭疼了起來,就知道鷹族出的試驗不會這麼簡單。
    單念探身從羽風的翅膀裂縫中看了看下面,也明白了羽風的煩惱,他想了一下,於是問羽風:「它們喜歡吃什麼東西?」
    「小念的意思是……讓他們睡一覺?」羽風連忙把單念放到一個安全的位置,然後去獵殺了十多隻小獸們喜歡的肉食。
    單念拿出自己早就準備好的迷藥,讓羽風放到小獸的肉食裡,然後就放到它們不遠處。那些小獸本來見羽風只是把食物扔到地上還有一點戒備心,但是後來見一些同伴吃得歡快,就連忙走過去,也加入了吃得歡快隊伍。
    半天的時間,羽風就帶著長生果來到神祇殿交給了大神祇,然後大神祇細點了一下數目,「共十個果實,你們要去十家人裡『借果』,時間也是明天的下午前,你們要拿著這十個果實到試驗場裡。」
    終於輪到了最後的試驗階段,羽風卻隱隱感覺到有不好的預感了……

  ☆、第一百零四章

借果的試驗在晚上已經進行了大半,搞定了第九個長生果後,羽風問在一旁不願再說話的花貝,「第十個是在凌冬哪裡?」花貝立刻的否認反而讓羽風落實了猜測,前面九個凌冬都沒出來搗亂,那麼第十個長生果,定是在凌冬的手上了。
    「小念,你最瞭解凌冬,你覺得他會躲在哪裡?」
    單念眨眨眼,「冬哥如果想隱藏他的行蹤,那真是很難找到了。」
    羽風笑道,「很難,不代表找不到,你想想看,部落哪裡符合,我們現在就去。」
    「現在嗎?」單念看了看已經徹底暗下來的天色。
    「沒錯,就今晚把所有的長生果都借回來,免得夜長夢多。」
    凌冬只是發了一下呆,還來不及感慨一下自小就由他護著到長大的單念,即將要步入另一個慘淡?的人生,就突然被一個灼熱的懷抱抱出了山洞,大貴賓在歡快地搖著尾巴,雙眼亮晶晶地看著羽風求表揚。
    巖神立刻從懷裡的人那裡拿出了一個長生果,然後扔給了羽風。
    「巖神,謝謝!」羽風滿意地一笑,然後就帶著單念離開了。
    凌冬終於反應了過來,他看了看摟緊他的巖神,然後再看了看大貴賓,「羽風,你居然找幫手!」
    羽風從空中傳來了一個回答,「試驗裡,從沒有過規定,不能找幫手的。」只是那些受試驗的人,下意識地以為證親試驗一定要獨自完成,才從沒有人想過為了快速通關,適當地變通一下而已。
    終於回到試驗場地,羽風跟單念來到了大神祈的前面,把試驗證明遞給大神祈。
    「這次試驗結果,合格。」
    大神祇的聲音剛落,一聲聲綿長的吼叫就在部落裡響起,叫聲此起彼伏,聲音遠達了臨近的部落,最終所有的獸人的吼叫組成了部落裡特有的歡快歌聲。一個個精心裝扮的人們圍繞著篝火開始載歌載舞。
    有些羽風的部下,開始一擁而上,搶著給羽風和單念表達敬意……
    ***
    如果不是有個慶祝晚會,羽風立刻就把單念帶回他的房間□□做的事了,無論多麼的心急,羽風還是等到晚會結束後,才帶著累得有點虛弱的單念回到屬於『他們』的房間裡。
    這間房間是花淳安親手佈置的,是羽風本來的屋子,只是重新佈置了裡面的擺設,讓房間只是半天的時間就變成了新婚房。
    單念沒有答應讓羽風跟他一起洗澡,只是快速地洗完後,不知為何,面無表情的臉上多了紅撲撲的顏色,非常可愛,羽風忍不住湊近單念吻了他一口才用比單念快一倍的時間把澡洗了。
    他回來時,單念已經仰躺在溫暖的獸皮被子裡,閉著眼睛,但是眼睛上的睫毛卻撲閃撲閃的動過不停。
    羽風柔聲笑了一下,嘴角的微笑一直都沒有消下去,一個小小的跳躍,就跳了上去,伏在單念的身上。
    單念被羽風突然起來的驚嚇,嚇得睜大眼睛。
    羽風黑的發沉的雙眼,笑意更深了。
    單念看著羽風居然是赤-裸著胸膛,不由得大範圍地瞄了一眼,「羽風,這麼冷,你怎麼不穿衣服?」
    羽風低聲地笑了一下,「不要這麼麻煩了,小念的,我來幫你。」
    單念愣愣地看了羽風好一陣子才終於明白羽風的意思。
    在他發愣之際,羽風已經默默地拉開了他的被子……
    「小念,你也想是嗎?在這個特別的日子裡……」
    單念重新拉回被子,蓋著自己,發出一個低低的回音,「嗯。」
    他這副乖覺又羞澀的模樣更加讓羽風的心癢癢的,這次直接就把杯子拉開了。
    羽風看著他白皙的,帶著堅韌卻散發著溫暖氣息的身體,心裡發熱,一下就把單念摟進入懷裡,今天的證親之夜終於來臨……
    纏綿悱惻。
    羽風做的很認真細心,也很小心翼翼,近乎虔誠的廝磨,讓兩人都帶著神聖般的心態……隱約傳來的喘息裡,夾雜著羽風溫柔的低吟,一遍又一遍的喊著:「小念……」
    事後,已經到了深夜,二人並肩躺在寬大的床上,獸皮被褥已經被羽風換過了,二人都很累,可是卻同時睡不著。
    看著窗外柔和的月色籠罩著大地,羽風才有了真實的感覺。
    他的小念,真的屬於自己的了。
    「小念,答應我,不要回去復活族裡。」想起聖手先生口中那個指腹給單念的獸人,羽風雖然不想跟他計較,但是也不想單念回去見到那個獸人。
    「為什麼?」單念有些不解地抬頭看著羽風。
    羽風卻笑道,「既然我們都不想睡,再來一次吧。」
    第二天單念首先醒來的,因為羽風昨天顧忌很多,所以睡得比單念晚多了。
    大貴賓聽見了房間內發出了一小點響聲,見早就過了單念平時起來的時間,已經在門邊搖著尾巴在叫單念起來了。
    「噓。」單念推開門,就對大貴賓做了一個噓聲的動作,見到嗡嗡騎在大貴賓的身上叫了他一聲哥哥後,單念然後才道,「我帶你們去吃早餐好嗎?」
    嗡嗡卻抓住他的衣服道:「安哥哥很早就給我們吃了,他說哥哥的早餐放在餐桌上。」
    單念來到餐桌前,果然就見到兩份不同比例的甜點放在桌子上了。總算記得自己還沒洗漱,單念就讓嗡嗡和大貴賓在屋子裡等他,自己出去外面洗漱了。
    才把洗漱的水放好,單念卻聽到身後有些聲響,他在餘光裡看到了一隻白色的身影,轉頭看過去,就見到一隻白狼停在他的前面。
    「千影?」
    單念話音還沒落,那個白影也出現的太過突然,他的臉色在看清那白狼後,開始慘白,身體已經不能動彈,甚至連呼叫也來不及,就被白狼咬在口裡,一個躍身,就不見了蹤影……

  ☆、第一百零五章

「小念?」剛剛睡醒的羽風就感覺到旁邊的溫暖已經消失了很久,羽風立刻地從床上起來,走出房門時,就見到兩個在吃著東西的身影。
    那是嗡嗡跟大貴賓。
    「小念呢?」羽風視線轉了一圈屋子。
    「哥哥去了洗漱。」
    嗡嗡答應了單念等他一起吃桌上的甜點,所以一孩一寵就乖乖地坐在桌子裡等著單念,對羽風答道。
    羽風點點頭,然後來到洗漱台。
    那股一陣若有若無的陌生獸人的氣息立刻迎面而來,羽風下意識地臉色一沉。
    在看著翻到在地上的臉盤,灑滿了了地上流向四周的一灘水後,臉色已經變得更沉了。
    「大貴賓!」羽風連忙把在屋子跟嗡嗡撒著歡的大貴賓叫了出來。
    嗡嗡跟大貴賓也感覺到羽風話裡帶著的著急,連忙出來。
    「小念不見了,大貴賓,沿著這氣味帶路。嗡嗡,你去通知族長,找小念的下落。」
    就是由於這悄無聲息地離開,才讓羽風萬分的緊張,定不是單念願意的。
    就是因為這種不願意,讓羽風擔心單念的安全問題。
    ***
    部落裡突然不見了一個亞人,還是單念,幾位好友立刻就調動所有能找的辦法,只是一個早上,就把羽部落都翻了一個圈。
    「怎麼樣?找到了嗎?」夏五月焦急地問向迎面而來的巖神,正因為他什麼消息也查不到,才把希望寄予在巖神的身上。
    「沒有……可以說是完全沒有蹤跡,那個獸人太厲害了。」巖神搖了搖頭,道。
    「羽風回來了嗎?」夏五月沒有見到羽風的消息,只能再次問向比他早一步回來的巖神。
    「沒有,帶著大貴賓去追了,希望大貴賓能追上。」巖神再次答道。
    「上次單念被野獸部落的人帶走,也是大貴賓追回來的,希望這次也……。」
    夏五月還沒說完,就見到羽風回來了,只見他的身邊是沒有單念的,夏五月的心情更是立刻變得十分的沉重。
    昨天幸福來臨之際,今天就讓他嘗到這個世界最難受的別離感覺,羽風定是心裡不好受了。如果當年段淵也在他證親的第二天就失蹤,他或許沒有羽風的冷靜。
    只是羽風的冷靜,也只是止於表面而已,多年相處的直覺讓夏五月感覺到了羽風心底下的暴雨心情。
    「羽風,有消息嗎?」實在是羽風的臉色太過複雜,所以夏五月有些小心翼翼地問道。
    「凌冬他直接就帶著我的人去找了,找了半天還沒消息後,剛才正發完脾氣……」巖神有些頭疼地給羽風先解釋道。
    「聖手先生呢?」羽風反而一臉平靜地看向二人,只是沉聲問道,也因為聖手先生的身體問題,讓羽風懷著一絲希望他還沒知道單念失蹤的事。
    「他的問題還好,花貝成功隱瞞他了,他以為你們剛剛證親……所以沒來得及去他那裡,就是小念他到底怎麼了?」一切發生得太過突然,夏五月他們到現在也是不知道到底是什麼回事。關鍵的是,那人能力超強,強大到他們害怕。
    「不會是許元白……」夏五月臉色一白。
    「不是……」羽風把懷裡的一封信拿了出來,那獨有的獸皮紋路讓巖神和夏五月都一愣,羽風繼續道:「是原承,是他帶走了小念,我剛才只追到他故意留下的信。」
    「原承?」夏五月不可思議地道,那麼就能解釋為何單念居然會消無聲息地消失了,王族的力量的確比他們羽部落強大很多,「他為什麼要帶走小念?」
    「不知道……」這也是羽風百思不得其解的地方,信裡提及的是一個之前留下來的挖心的事件讓他解決,也提及到只要找到這個挖心的人,那麼單念就會回來,只是……
    夏五月和巖神這時也把信讀完了,「他為了讓你插手這個挖心的人找出來,不能繼續禍害部落,就把小念帶走?」只是這個理由的話,也太過牽強了吧?他想要把這件事能快點解決,大可直接跟羽風明說,而且羽風一直都有幫花淳安找出同樣是被挖心的人害死的原因,羽風更不可能去拒絕他這個要求了,有必要把新親的二人硬硬拆散嗎?
    夏五月更加覺得有點莫名了,原承什麼時候變得這麼無聊了?身為一個聯盟部落的首領,現在居然閒到去破壞自己大哥的新親生活了嗎?
    「應該不可能,原承不會由於這麼簡單的原因就做出這樣的事……只是,小念被他帶著,我也沒有把握能把小念在短時間找出來。與其花時間在這個上面,倒不如把挖心的人找出來才能讓原承自願帶著小念回來了。」他這個弟弟從來都是做事不擇手段,想不到這次居然在他剛成親的日子就做出這樣的事……看來以前他都是忽略這個弟弟太厲害了,這次因為證親決定得太過創促,一時忘記了跟他說了,他才會終於忍受不住而耍性子了。
    原承這次會做出這樣的事,讓羽風莫名地頭疼了起來。
    ***
    忽然,寂靜的森林後面響起了一陣細微尖叫聲,單念本能地睜開了雙眼,而睡在他不遠處的原承已經站起來了,獸人的觸覺比亞人是更加強烈的。
    「邵茂,你去看看。」原承吩咐道。
    邵茂恭敬地點點頭,就走了出去,在單念視線看不到的地方化出了他的白狼獸型。在把單念成功帶走後,原承就吩咐過他,不要在單念面前化出獸型,以免單念再有不舒服的時候。
    他的這個吩咐讓邵茂更加費解了起來,到底他的王是因為討厭單念而把他從羽風帶走,還是因為什麼別的原因?不過王一直都是深不可測,所以邵茂也不多加猜想原承的意思,就來到了他想要去的地方。
    前面的混亂讓他也不由得一愣。
    「發生什麼了?」只是一刻鐘,邵茂就回來了。
    「王,那邊有一個小部落,一個獸人孩子發瘋,然後把一個醫師咬死了,部落裡所以發生了大亂。」
    「咬死?」單念不由得一怔,「這裡鄰近的是亞人部落嗎?」
    「那個小部落後面的確鄰近亞人部落,怎麼了?」原承不由得問道,想到之前亞人部落跟羽風的關係,「你們經過那個部落?」
    「這個森林我沒來過,我只是覺得那小孩的症狀跟我在亞人部落見過的症狀很相似。」這裡也叫默之森,之所以改名為默之森林,單念大概也猜到了,這裡一片漆黑的樹蔭,常年都不見陽光的樹蔭下就是他們穿過了森林的整條道路,或許名字也是這樣而得名。
    原承看了看已經想向那個部落的方向出發的單念,「這裡跟水部落路程很快了,我們現在過去看看吧。」
    坐上原承的車上,單念不由得再次驚訝它的速度,也是因為這輛古怪的車,讓單念只是一天的時間就從羽部落離開,然後來到鄰近水部落的默之森林裡。
    而駕著車子的是邵茂,兩隻類似他以前在地球時見過的駱駝動物,而在這裡卻叫□弟獸,非常之強壯和只需吃綠色樹葉就能解決了他們的吃食問題,非常之簡單又方便的一種非常稀罕的趕路工具。
    也是單念來到這裡後,第一次見到的交通工具。
    單念他們去到的時候,部落裡已經點起了所有的石火,這個部落似是過著比聯盟部落更加原始的生活,所以四周都充滿了一種原始的氣息。
    單念就見到一個目光發直,獸皮衣衫凌亂的亞人,他的臉上帶著驚恐的表情,正在看著一名已經失去呼吸的亞人躺在地上而不知所措著。
    而發出尖叫聲的來源處,一個獸人小孩正被幾個獸人合力牽制著他小小卻強而有力的四肢,一個中年獸人的爪子正毫不猶豫地想落向那小孩的脖子上時,那個目光發直終於反應過來的亞人連忙奔了過去,「不要,你們不要殺了他,我的孩子很乖的,他……」
    「基子,你也看到了,你的孩子已經魔障了,為防更多人會沾染這種恐怖的魔病,我們要把這孩子立刻處置了……」
    「不!你們已經把他的父親處置了,我已經失去了他的父親了,你們不能把我的孩子也搶走!」那亞人已經痛哭了起來,用自己的身體擋在了孩子的脖子裡,那孩子似是聽見他的亞父的聲音,雙目圓瞪著,嘶叫了起來,但是卻一直不去咬他的亞父。
    到底是亞人,力氣不及幾個獸人,那個護著孩子的亞人就被一個獸人拉開了。
    原承對邵茂示意了一個神色,邵茂就以絕快的速度閃過去,就把孩子從幾個獸人的身上搶了過來。
    單念連忙替孩子把了一下脈象,調整了一下孩子的姿勢,就下了一針讓他昏睡了起來。
    針灸現在他已經基本能掌握了幾分,所以很快,孩子就能安靜了下來,沉睡著。
    三人的突然出現讓部落裡所有的人都驚呆了,而那幾個牽制著那個獸人孩子的獸人則一臉震驚地看著瞬間就能從他們手中搶走孩子的獸人。
    「你們是什麼人?」小部落的族長走了出來。
    那孩子的亞父終於從絕望中反應了過來,見孩子只是安然地昏睡著,連忙把孩子抱在了自己的懷裡,滿臉戒備地看著部落的族人,然後躲到單念的身後。此刻,比起要殘忍殺害他孩子的族人,他寧願去下意識地尋求這個突然出現救走他們孩子的陌生人,而單念又是亞人跟醫師的身份,所以他選擇了躲在單念的身後,而不是原承或者邵茂的身後。

  ☆、第一百零六章

二人簡單地交涉了一番,單念就見邵茂回到原承的身邊,那些族人這時見原承的樣子候也是一副恭敬的態度。
    單念猜想邵茂把他們來自王族的身份說了出來,但為了以免產生太大的轟動,只是模稜兩可地說了幾句話,讓這個小部落的族長意會就好,然而,一個誤會,就以為原承只是王族某個王族家族的獸人兒子,而不會直接聯想到,站在他面前的就是他們敬重的聯盟首領。
    「你想怎麼安置這個小孩子?」原承沒有等單念的回答,繼續道,「如果你想救他,我們或許沒有這麼多時間。」
    「能解開他身上的毒的藥物還沒有研發出來,之前羽風說話要把他小時候的那次因為受傷後而被下毒,記載著他的身體症狀的材料都拿過來,我們……」
    「他身體的症狀?」原承的目光轉向單念,盯著單念面無表情的臉上,「你說的是什麼意思?大哥他中了什麼毒?他不是只是受了重傷嗎?」
    單念知道他們沒有安和那般的醫師,當然不可能知道羽風體內掩藏著的秘密了,於是簡潔地向那個明明緊張萬分的獸人道:「羽風小時候因為受了重傷而力量大減,我們檢查到他的身體其實是潛伏著一種奇怪的□□,這種□□雖然對他的身體健康影響不大,但是卻對他身體的力量有著壓制的作用,這也是為何羽風的力量一直都比不上其他獸人的原因。」
    聽完單念簡單的解釋跟分析,原承震驚過後臉色有些蒼白了起來,能對羽風這麼做的人裡面,除了那個人,已經沒有誰能有這樣的能力了。
    「那個醫師呢?」
    原承目光陰冷地看向有些不敢看著自己的邵茂。
    「王!」邵茂立刻就跪了下來,「我以為王因為羽風把他唯一留在部落的關聯都拿走了所以很生氣,我就直接把那名醫師安置在王族裡,他的醫館裡的東西我也全部搬回王族,就在王的書籍間裡……我當時是打算讓羽風他們的人來到的時候,那裡已經空置了,讓他們以為醫師已經搬走了……」
    「該死!我什麼時候允許你能擅自下決定了!」原承第一次露出了氣急敗壞的情緒,但他很快就能恢復了下來,跟羽風明顯很相似的是,他和羽風情緒不外露的明顯是一樣的。
    原承很多年前曾想過,羽風近些年來跟他關係疏遠的原因,他想過很多原因,只是想不到原來是自己父親的原因,現在事關羽風的身體問題,於是原承對單念道:「你跟我回去王族,把你想要的那些記載全部找出來,或許……我帶你去漸漸我的父親,也好讓他跟我們說一下,那些毒的來源。」
    單念點點頭,看著那個亞父抱著他的孩子從而起了惻隱之心,把他們留在這裡顯然已經不適合了,然後走過去對那個亞人父親道:「你和你的的孩子可以帶到附近新開的那間單念醫館裡,去到那裡後,你找一個叫祝熙的醫師,說出是單念讓你們來到那裡找他,然後再跟他說去亞人部落找安和叫你過去找他的,他會安排好一切,然後也會醫治你的孩子。」
    那亞人聽見單念的話後,感激地對單念道謝,就準備立刻出發了,他本來就不屬於這個部落長大的亞人,也是因為他的愛人是這個部落的族人,才會甘願留在這個原始的部落裡,既然這個部落裡現在只剩他和孩子,更何況單念說那個叫單念醫館的地方可以醫治他的孩子,那麼他也不再留戀之意,立刻就生出離開的意思了。
    另一邊的原承聽見單念安排好那亞人和孩子後,就看著還是跪在自己面前的邵茂,冷冷地吩咐道:「你負責他們二人的安全,送他們到了單念醫館再回來跟我匯合吧。」
    「王,這些事可以讓跟我們的任何一個守衛做,我要留在你身邊……」
    原承卻打斷了邵茂的話:「再說話你就把他們送回去,然後直接回去王族裡也不能跟我出來了。」
    邵茂連忙閉嘴了,見原承已經下了決定,他知道再沒有他想要求饒的餘地,於是親自交代了一直躲在暗處的那些王族守衛一些內容後,就三步一回頭地看著原承卻沒有停下腳步地消失在他們的眼前了。
    ***
    再一次做上那輛速度奇快的趕路的車子後,單念就跟原承大眼瞪小眼地看著對方,外面驅趕著兩隻□弟獸趕路的則是其中一個獸人守衛。他的存在感極低,如果不是車子突然發動,單念還不察覺到外面原來是坐著一個獸人。
    單念是一貫的面無表情,而原承終於忍不住問道:「大哥他……證親那天是怎麼樣的?」
    單念儘管有些奇怪他為何這麼問,於是道:「他那天在證親試驗裡直接找了部落的人幫手,所以試驗一天就結束了。」
    「難怪我趕到羽部落的時候,你們已經結束了證親試驗了。」原承彷彿也陷入了回憶中,隱隱約約的笑容在那張跟羽風有些相似的臉上道:「居然在自己的證親試驗上找幫手,我猜想在聯盟部落裡,也只有大哥一個人這麼做了。」
    「對啊,鷹族也對羽風提出了質疑,但是卻被羽風堵得啞口無言,只能把證親試驗的合格證明給羽風了。」單念見原承實在是喜歡聽取羽風的事,於是也開始慢慢地對原承說著更多羽風的日常生活,而單念口中那個鮮活的人物事跡聽得原承直接就問了出來,「這個真的是大哥會做的事嗎?」
    「羽風喜歡自由自在的生活,所以他才從王族裡離開,但是我知道在他心裡,一直都有著你是他弟弟的位置,這次我們的證親因為決定得實在倉促,你別怪他。」
    「我怎麼會怪大哥,我只是想希望大哥還能像以前一樣,可是……」現在的他已經成了王族聯盟首領,而大哥卻已經再不是那個有著耐心帶著他到處去闖禍的小獸人。
    他們再也無法像以前一樣了。

  ☆、第一百零七章

第一次來到羽風長大的地方,單念不由得有點莫名的期待,他雖然從羽風的口中從沒聽到任何羽風值得留戀的事物在這裡,但是這樣的一個地方,羽風長大的地方。雖然單念知道羽風並不見得有喜愛它,但是也無損單念對他承載著的好奇感。
    只是踏入王族地界後,這裡卻一派寂靜,甚至寂靜得連單念沒來過的人都覺得有所不妥了。
    但是他看向原承,卻一副習以為常的神色。
    難怪羽風不喜歡這裡了,這裡真的是清冷得沒有了一絲的人氣,甚至連周圍經過的獸皮軍裝的獸人守衛,除了表示對原承的恭敬外,單念看不出任何的其他情緒。
    冰冷的氣息自踏入王族就一直衝擊著單念的心靈,完全沒有羽部落的寧靜而平和,有的只是讓人覺得冰冷無比的壓迫之感。但這裡的莊嚴也讓單念明白到,這裡有著其他部落沒有的兵力,一直犧牲了自身寧靜的生活而保護著其他三個聯盟部落。
    「總覺得到處有眼睛在盯著我們。」單念忽然停下了腳步道。他感覺危險的能力雖然沒有凌冬厲害,但是卻比一直受人保護的原承厲害得多了。
    「那是王族守衛,他們回來後換了另一批人。」原承解釋道,自從單念對他說了很多羽風的事後,原承對單念的態度也有了很大的改變,起碼他不像之前那般對單念完全沒有搭理之意了。反而在單念有所疑惑的時候,還會解開他的疑惑。
    他的態度轉變讓單念覺得,羽風的弟弟其實也不是一個難以相處的人,也不知羽風怎麼捨得對這個這麼在乎他的弟弟生出疏遠之意。但是一想到羽風身上的毒,單念就突然生出另一番滋味了。如果不是羽風刻意的疏遠,或許他也不能從王族裡全身而退了吧?
    單念心裡的百轉千回只是一瞬間,然後對向他解釋完的原承點點頭表示明白。
    「嘎吱——」正踏上用長木搭在小河上的木橋上,單念突然一頓。看到身後剛才經過的那個地方,總覺得剛才有一股熟悉的感覺而皺了皺眉頭。
    「怎麼了?」原承不由得問道,單念雖然還是一貫的面無表情,但是他還是感覺到了單念神色裡的發生的變化。
    「我好像來過這裡,尤其是這坐木橋上。」單念忍著頭疼回憶道,不由得摸了摸木橋兩端的木頭。
    原承早就讓邵茂把單念的身份查探出來,也知道他跟復活族有所關聯,於是道:「復活族跟我們王族一直是很不錯的關係,你是前族長的孩子,應該有來過王族,有所印象也並不奇怪。」
    單念想了一下,覺得這個理由也很合理,於是就不再為難自己再去想小時候的事了。
    只是他有一點疑惑,如果他來過這裡,那定是跟跟他的亞父跟父親來的,也不知道他跟他們那時候的相處模式是怎麼樣的。單念想著想著,就生出了回去見到亞叔叔,定會向亞叔叔問多一點他的亞父跟父親的事情,填補了這些年來腦海裡對他們該有的印象。
    「走吧,我帶你去我的書籍間。」
    只是來到書籍間,原承就見到一個他十分熟悉的身影,那是他的另一個貼身守衛,楚蠶。
    「王,您回來了?」楚蠶見到原承突然出現在書籍間也有些呆愣,於是走到他的面前問道。
    「你為什麼在這裡?」原承反而直接問楚蠶。
    「今天我聽到清理書籍間的一個守衛匯報,書籍間突然少了一些書,所以我過來看看了。」
    「少了什麼書?」原承立刻問道。
    「不是屬於王的書,是上次邵茂帶回來的書。」楚蠶以為原承緊張他的樂籍,連忙回答道。
    單念這時也臉色一變了,連忙推門而進。
    原承也沒再多問什麼,只是立刻讓楚蠶帶他們到邵茂帶回來的書籍那裡。
    單念連忙檢查了一番書籍,果然沒見到屬於羽風的那一本記載,單念看向原承,「沒有找到。」
    「楚蠶,你去把平醫師找出來,不要嚇到他,我只是問他一點事情。」原承對楚蠶吩咐道。
    楚蠶也沒多問,立刻就按照原承的吩咐出去辦事了。

  ☆、第一百零八章

「小念,我帶你去見一下我的亞父和父親,問一下當年父親是什麼回事。」
    原承首先帶單念去的地方是他亞父居住的地方,自羽風離開王族後,他的亞父就遷怒於他的父親,甚至從父親那裡搬走了。
    他記得他的亞父對父親說了一句知道此刻他才明白的話:「你連他的孩子也容不下了嗎?那什麼時候你也開始容不下我?」那時候的亞父,說這句話的時候,語氣裡的蒼涼直到現在,原承還是記得的一清二楚的。
    他記得在小時候的記憶裡,自己的亞父跟羽風的亞父是感情很好的兩個人。自小他們就一起長大,甚至連證親都選擇了同一個地方,也是差不多的時間。他還記得當年自己的亞父因為自己的太胖,在出生時傷了身體,那次幾乎要了他的命,也是因為羽風的亞父他的亞伯伯而悉心照顧著自己才能這麼健康地成長,大哥跟他童年時感情的深厚原因,也是因為那個時候而開始的。
    只是這一切,就在他的亞伯伯和伯伯死後就發生了天翻地覆的改變,他的亞父跟他的父親感情也開始疏冷了起來,甚至搬出他和父親的住處,回到他小時候長大的地方,直到現在還沒有跟他的父親好好地說上一句話。
    以前他不明白的事,直到在他直到了羽風中毒的事後,把他的亞父的舉動跟父親的舉動串聯起來,他也就開始明白亞父為何這麼憎恨父親了。
    父親親手毀了他亞父最為珍惜的兩個人,就算那個他曾經愛過的人,亞父也不會原諒他了。
    還沒走近那間屬於他的亞父的屋子,單念就聽到了屋子裡傳來了幾聲咳嗽聲。
    這所屋子很老舊,沒有他剛踏入王族時看到的奢華,就如一個寧靜的小村落,有一條小小的河流在屋後穿過。原承帶著單念踏進了一個小院子,院子裡面有幾隻挺可愛的小獸,百色的皮毛是單念在羽部落見過的一種小獸寵物。
    它們發現了原承的出現後,乖巧地來到原承的腳下,唧叫了幾聲,似是見到原承讓它們挺高興的。
    只是一個簡陋的小院子,單念就感覺到幾道來自院子外面那些叢子裡的視線。
    隨著步子的接近,單念聽見了屋子裡的人不知說了句什麼,只是感覺上那人隱隱帶著怒氣,這麼一生氣,他又聽見了幾聲加重的咳嗽聲。接著,他和原承就見到緊閉著的門被推開,那本該高大而威風凜凜的成熟獸人歎了一口氣,微微地就把門關上。
    那獸人眼底的帶著深深的疲憊。
    「父親。」原承對他叫了一聲,單念也停下了腳步。
    原鴻連忙抬起頭來,他眼裡的疲憊,在見到原承的那一刻就消失得無蹤。然後,他看到了原承跟他身邊站著的一個衣著灰色衣服的亞人,除了他的貼身守衛楚蠶,原鴻是從沒見過他身邊站著有其他的亞人,不由得對那灰衣亞人多看了一眼。
    「他是?」原鴻有些遲疑地問道。
    原承皺了皺眉,想起了他對羽風下的毒的原因還沒徹底弄清楚。此刻,也不準備把單念的身份說出來給自己的父親了。
    他的沉默卻讓原鴻不由得因誤會而多想了起來,一瞬間誤解了自己的兒子定是在他面前不好意思了,於是走過去拍了拍原承的肩膀,道:「兒子,你也長大了。」然後他轉向單念,雖然見他還是一副面無表情的樣子,不像一個亞人見到伴侶父親的態度,雖然有所疑惑,但是勝在單念的模樣讓他看著十分舒心,性子冷淡點也是可以忍受的,於是道:「這個亞人挺不錯的,下次再介紹給父親認識吧。你先進去看看你的亞父,他看見我……或許就病得更重了,我下次再來。」說完,他搖了搖頭,筆直的身子也有點佝僂慢慢地走著離開了。
    推門而進的時候,單念就聞到他最為熟悉的藥味,或許是屋子裡的人常年跟藥物為伴,所以屋子裡也充滿了這一股藥香。
    「亞父,我回來了。」
    「孩子,你回來了?這次的事辦的如何,肯定不難吧,你這麼快就回來了。」伊海本以為是原鴻的再次回來,再聽到是自己的孩子回來後,連忙拖著病軀起來。
    「亞父,我這次帶了一個人回來。」原承扶著自己的亞父,向單念介紹道。
    「他是……亞人?孩子,你也長大了。」伊海有些安慰第看著原承,想不到這個以前只會口中叫著哥哥的孩子也真正地長大了,也是會帶自己的伴侶回來見自己了,「只是孩子,你怎麼不提起通知我一聲,讓亞父好好準備一下……」
    原承這次再不明白亞父口中的是什麼意思,就真的不配做王族首領了,他臉色也有點掛不下來對快速對亞父解釋道:「亞父,你別誤會,他是大哥新的證親伴侶。」
    「他大哥?羽風的小伴侶?」伊海顯得有一絲的錯愕,恢復過後,連忙走到單念面前,滿臉歡喜地看著單念,看著看著總覺得他非常熟悉的臉龐總是在哪裡見過。
    「孩子,你叫什麼名字?」
    「我叫單念。」單念一向對熱情的人都有點不知所措,於是只能木木地答道。
    「單念?藥師單念?」伊海因為舊病纏身,早就對這名藥師研發的藥有所耳聞,還把他的藥用了一段時間了。
    見單念點點頭,伊海更加歡喜了,醫師跟藥師這個身份無論在哪裡,都是受歡迎的存在的。
    伊海不由得捏捏單念的臉頰,又摸了摸單念的手臂,只覺得滿心的歡喜,隨即卻又神色複雜地低下了眼垂,「羽風他居然都舉行證親儀式了,他都沒有告訴我這個亞叔叔,看來他定是沒有原諒我們了。也不是他在外面過得怎麼樣,孩子,他還是不願回來嗎?」說完,伊海低低咳嗽了兩聲。
    「亞父,這次大哥只是沒有我們路程快,他聽見你病了後,連忙帶著小念過來給你醫治了。」原承知道他的亞父一直最為牽掛著羽風的消息,這次單念來到王族,他也就連忙給自己的亞父撒了一個善意的謊言。
    伊海聽見原承的話後,果然心情有所轉變,再也沒有剛才的抑鬱,看著單念的神色更加的歡喜了。
    單念連忙給伊海探脈,問了伊海的病症後,心中卻越發疑惑了起來,伊海只是簡單的咳嗽,為何卻遲遲不好?
    單念這才注意到伊海旁邊的那瓶藥物。
    「亞叔叔你喝的藥是這種嗎?」單念走到櫃子前的藥瓶裡,只見只有一瓶屬於他研製的藥物,孤孤單單地就放在上面。
    這瓶藥是由千金草和九葉草合制而成的,性溫卻帶寒,但是著實不適合體弱的亞人用,他也肯定這種藥物的合成他是從沒研製過的,而且這種藥草加了甜味反而讓功效大減,單念心裡一驚,「亞叔叔,你吃這藥多久了?是怎麼得來的?」
    「那是相熟的醫師開的,他給我開了這藥後,夜晚還真咳得沒那麼厲害了。」
    單念越聽越心驚,這藥明明對羽風的亞叔叔的功效是不對的,但是卻有止咳的作用,那麼這藥定是滲了其他的藥物,只是現在實在不適合立刻研究藥物為何會跟他給令紫的配方為何不同了,只是立刻重新開了幾種適合伊海的藥物就讓他喝了休息。
    不但在藥物的來源上有問題,單念心裡卻有著另一個更深的疑惑,剛才在跟羽風的亞叔叔聊天中,讓他知道了伊海身體的問題是從孩子出生後開始的,不知道是不是單念自己忽略了什麼,而是他現在開始讓他深究,這裡大多數的亞人在生育後,如果不是特別強壯的亞人,孩子出生後那些亞人都會有體弱的後遺症。
    以前醫術只是半吊子讓他不明白的地方有很多,現在卻讓他想要把這個問題開始正視起來了。
    「小念,怎麼了?亞人的藥物有問題嗎?」原承推測了自單念聞了一下亞父的藥物開始後就臉色變得有所不妥,然後就問道。
    「亞叔叔的藥物跟我本來研製的藥物有所出入,我要去那所醫館看看才能確定是什麼原因。」明天,他還要找時間去亞叔叔說的醫館看看,他要瞭解清楚,只是亞叔叔這一瓶藥物出來問題,還是那醫館裡所有的藥物都有問題了。
    原承一直心繫羽風中毒的原因,於是在亞父吃藥入睡後,就帶著單念來到他的父親的地方,為了不讓他父親對單念的身份有所猜忌,原承選擇了讓單念跟楚蠶站在了外面等他一個人進去父親的屋子裡。而他要單念在場的原因,也是因為自己對藥物的不熟悉,所以直接讓單念在聽到後記下來。

  ☆、第百一百零九章

「父親,為何你當年要對大哥下毒?」來到原鴻的住所,原承也不打算跟父親繞彎了,直接就問道。
    原鴻此刻也是一怔,然後就瞭然了,「原來你知道了,你大哥告訴你的?」他的臉上從而帶出了剛才在伊海那裡一閃而過的疲憊,「還是你亞父告訴你的?」
    「父親,當然不是大哥,大哥自從你那麼對他後,他就沒跟我好好說過一句我們自身的話了……至於亞父,他從來就沒有在我面前說過你半句的不是,就連當然,他搬出我們三人的家,也只是說身體不適合在這裡養病。」
    「對啊,怎麼會是你的亞父,至於你大哥他……他那麼聰明,怎麼會不不知道我的目的,他能離開也是好事,自他的父親去世後,他也明白到自己的立場了,我給他下毒也只是給他提醒而已。」
    「父親,你在說什麼?」原承震驚了片刻,不可置信地看著他的父親為何說這般的話。
    「你真以為我會對你大哥下手?當年你的亞父跟他的亞父感情這麼好,我怎麼會破壞他們,可是羽風的父親即我的大哥突然去世後,那些以前大哥能壓制的勢力都開始蠢蠢欲動了,我不加入他們,難保你們也像羽風和他的亞父一樣的下場,為了保住你們,我不得不這樣做,他們本意是要羽風的命的,我把□□的份量故意調了出來,當年那個醫師突然就這麼出現了,我不得不選擇相信他的話,幸好,他調過的藥後,也只是讓他失去了天馬的力量,而那些人見羽風再也不能做得了什麼,就一時對羽風掉以輕心。我怎麼也想不到,羽風能把他心中的計劃佈置了十年,在那十年間的後來,把那些對下毒的王族都一網打盡,唯獨留下了我。然後他也直接離開了羽部落,而你也能順利做上了王族的首領,其實也是全靠他……你的亞父也是因為我當年對羽風下毒的事而直到現在也沒有原諒我。」
    原承從來都不知道,原來羽風在他背後做了這麼多,他甚至把所有的一切都規劃好了才離開了王族……
    正在這時,門就被人用力地踹開了,甚至有一扇門被踹爛了一個洞,可見來人的怒氣之盛。
    原承看過去,站門被踢壞的門前,是一個神色異常生氣的亞人,正臉色不善地看著自己,而他的身後跟著的那個獸人,原承認得是失蹤很久的巖神。
    上前一步之後,原承卻站在了原地,他見到的不再是一臉微笑,而是一臉怒氣地看著自己的羽風,正在親暱地一隻手摟著單念的羽風。
    「大哥……」原承由於剛才父親的話而顯得有些錯愕,突然見到自己最想見的人,不由得腦裡有些恍惚地就走了出去。
    「他怎麼帶走你的?」羽風看向單念,單念被他那一臉怒氣弄得也有點反應遲鈍,畢竟看習慣了一臉微笑的人忽然擺出這麼嚴肅的神色,還是讓他有點不習慣,甚至還有點兒陌生。
    「白狼。」單念只是吐出了兩個字解釋道。
    他的兩個字瞬間就讓羽風和站在巖神旁邊的凌冬明白過來,難怪他們居然聽不到單念的呼救,原來原承直接就用了單念最大的弱點而帶走他了。
    「那只白狼在哪裡?」凌冬下意識地看向一直對他戒備著的楚蠶,發現他是亞人後不是自己要找的人後,臉色更加可怖了。
    找不到白狼,凌冬就直接向原承攻了上去。
    凌冬攻上來的時候,原承下意識地正想化出自己的獸型,但是卻記起了這人是亞父的身份,千鈞一髮之際,原承把對方攻擊過來的招式用手接了過來。凌冬也沒有片刻過後,只是把自己這段日子來的擔心和怒氣全部都對眼前這個罪魁禍首發洩出來,就給了原承一拳。
    這一拳讓原承痛得彎下腰,卻因為發射弧的關係,把凌冬第二拳的來襲時,反擊了一拳給凌冬,在二人快速跟激烈的拳腳比賽中,他們卻打得毫無章法,用最原始的招式攻擊著對方的弱點,直打得氣喘呼呼都不想停下來。
    最終是原承這個沒有化出他的獸型的亞人差點就被凌冬打中了頭顱而暈厥了半刻,楚蠶見原承還是不化出他的獸型,立刻就攻了上去。
    楚蠶剛上去,就被凌冬一個快速的重拳砸到他的臉上,楚蠶驚心於凌冬的力量之時,就被凌冬打得口中感到一陣腥味。
    這個亞人好強……楚蠶心裡暗道,赤手空拳的話,他完全沒有勝算的可能,難怪沒有化成獸型的王居然被他打得毫無還手之力。
    「王族的首領也不過如此!告訴我,你的白狼在哪裡?」凌冬冷眼地看著原承,見他還是不化出他的獸型,也少了幾分繼續的意思,而單念這時剛好叫了一聲凌冬,他也就順著單念的意思停了下來了。
    他的怒氣發洩完,凌冬當然不再浪費自己的力氣了。
    畢竟還有一隻白狼等著他不是嗎?
    ***
    離開原鴻的屋子後,混亂才結束了,羽風幾人離去的時候,原承的臉也被揍的可怖了,一直在冷眼旁觀的羽風也沒有了再跟自己的弟弟和二叔在說話的意思,就沉默地帶著單念離開了。
    「羽風,你們怎麼在這裡?」單念看到羽風和凌冬突然出現時也是十分驚訝的,畢竟他還以為拿到羽風的病症記載後就能回到羽部落,跟羽風一起去找安和,現在羽風能來到王族裡,也讓他十分高興的,畢竟只是新親,單念也是聽捨不得跟羽風就要立刻分開。
    「我被原承留下的信知道,你被他帶走了,他的意思是要把那個挖心的兇手找出來,就讓你回來……我集合巖神和凌冬的力量,很快就查到那個挖心的人居然跟王族有關聯。我一回來,就聽見我的部下說原承帶了一個亞人回來,我就立刻過來了,現在天弱跟五月已經開始著手展開調查了,很快他們也能帶一些消息回來。」
    只是剛來到夏五月的屋子裡,夏五月和天弱就帶著三個人回來了。
    「安和?曲夜?」凌冬有些意外,「為什麼你們一起過來?」
    曲夜卻一見到凌冬就跳起來道:「凌冬,你真的就拋下那些事務,只是肖了一封信過來給我就完事嗎?」
    而另外一個人就是邵茂了,他有些震驚地看向羽風,本來他是護送安和來找單念的,但是卻被楚蠶有些複雜的目光叫他來到夏家尋找他要找的人。
    但是此刻同時見到突然在王族出現的羽風和消失很久的巖神居然和平共處的在一屋子裡相安無事,這不得不讓他百思不得其解了。
    「凌冬,他就是那只白狼。」羽風摟著單念,視線卻似笑非笑地對上了邵茂。他當然不捨得跟單念分開片刻了,羽風就對被曲夜的語言折磨得有些頭疼的凌冬笑瞇瞇地提醒道。
    「呵……」凌冬一腳就閃到蒙著的邵茂的身上,如果不是獸人的天生直覺讓他對危險來到前下意識地閃了一下,還不知道他會不會被凌冬一腳就中了腦門。
    但是這個突然對他攻擊的亞人的一腳也不是好承受的,他的心臟都痛得有些異常的跳動了。
    趁著他痛得還在失神,凌冬就讓巖神把邵茂拖了出去,免得讓單念再次阻止了他的行徑,他當然明白單念對熟悉的人,包容心是有多強大的,尤其是來到這個世界,他成了一名藥師後,同情心更是跟他的父親和亞父一樣,氾濫得讓凌冬都覺得是不是以前自己的教育還是不夠凶狠,讓單念居然在那種情況下,還養著跟他亞父父親一樣的性子,不過無可否認的事,這樣簡單而單純著的單念,也是凌冬下意識地想單念保留著。除了血緣,凌冬也不想單念變得跟他的亞父和父親完全相反,畢竟就算是單念雙親的親自養育,他也不會讓單念長歪了。
    長歪的,從來就只是他一人就夠了。
    曲夜有些興奮地看著凌冬怎麼教訓一個人就跟著凌冬他們出去了,天弱見他出去,對羽風點點頭後,就跟了出去。
    羽風也高興他終於得償所願跟曲夜重逢,笑得更加溫柔地對安和道:「是亞人部落發生了什麼事要你親自過來?」
    安和卻點點頭,但又搖搖頭,對羽風道,「我這次親自過來本來是找單念的,但你卻也在這裡,我就可以直接問題了,你近來的身體有什麼不妥?」
    羽風卻神色閃了一下,臉上的笑容也沒有變化地平靜回答,「沒有什麼事,怎麼了?」
    安和卻沒有再多問,給羽風探了一下脈象對給他投向擔憂目光的單念道:「沒事,只是我多慮了。」安和的臉色也接著凝重起來對單念繼續道:「我那個任務失敗了……」
    「怎麼回事?」單念連忙問道,如果任務失敗的話,那麼是不是意味著……
    「亞人部落突然暴斃了幾個獸人,甚至連我這次任務要救治的那亞人楊寧也沒能保下來,那時候幾個獸人暴斃我過去查看情況,哪知道那亞人卻突然臨產,我回來的時候,那亞人因為亞人部落的醫師施救不當而失去過多,孩子也因為中毒的原因而失去了呼吸。」
    「那他的獸人伴侶風華呢?」不會是暴斃的獸人裡面就有他吧?
    「他的獸人伴侶沒有涉及這次暴斃的獸人裡,只是亞人部落有些族人終於忍受不住數量這麼龐大的獸人不知什麼時候回發狂,然後就把他們趕出部落了,這次連鶴子叔叔也沒能壓制這個場面了。幸好我記得你說過你的醫館,我就把他們安置在你的醫館裡。祝熙也沒有意見,只是數量龐大,讓他們有點應接不暇,不是醫族和藥族慕你的名過來,有了免費的勞力,我想祝熙也一定應付不了這麼大的場合,我也是見到邵茂送了兩個人過來就過來跟你匯合了。」
    聽見那種混亂的情況幸好被安和解決了,羽風對他道了一句,辛苦了。
    安和卻擺擺手,「我任務失敗,起碼要留在這裡一年,就把我的另一個傳承的任務做了也好。」就是不知道那邊的那個人會不會對他牽腸掛肚做出什麼傻事,安和歎了一口氣,本來這次來得創促,也沒能好好跟他道別一下,早知道這次任務難度這麼大,他怎麼也跟系統談好條件再來的。
    見到安和歎了一口氣兒失身了起來,單念和羽風也就沒有說話了,而一旁一直沒有說話的夏五月也不知什麼時候走了出去,參與到凌冬他們的隊伍中了。
    單念這時卻在安和提及了臨產,忽然記起了上次的疑惑,「安和,你有沒有想過這裡的生產技術是很落後的?這裡的亞人只要是身體不是太強壯的,在生產完後,就會落下一身的病根。」安和比他遲來到這個世界,雖然有系統的原因,讓他能快速瞭解到這個世界的情況,但是一時忽略了這個問題也不出稀奇的。
    「你的意思是其實這些問題可能可以避免的?對,我怎麼從沒想過這個問題……如果我當時在場的話,我有信心絕對能救治他和他的孩子的。」
    「如果亞人生產的是小獸人,亞人普遍有危險,如果是亞人的話,就很容易會有生命危險了,這也是為何野獸部落喜歡從聯盟部落裡搶走醫師和藥師的原因,他們那裡環境更加惡劣,所以亞人的壽命普遍不高。」一旁在沉默著的羽風突然對二人道。
    安和雖然不是專業的婦產醫生,但是因為自己的系統關係,什麼病症都涉足過了,於是問出了一個關鍵的癥結,「羽風,你知道獸人出生的時候是什麼形態嗎?」亞人他當然不用問了,只能是嬰兒的形態。
    「是獸人的獸型形態。」羽風肯定地答道,原承就是他第一個抱起的初生小天馬,所以他記得很清楚,他的亞父那時候也跟他說過,他出生的時候除了沒有原承體積大之外,其他都十分的想像。
    「小念,看來我們真的要找一名專業的醫師去問問了。」
    單念點點頭。
    只是剛去到那間醫館裡,單念和安和就見到了一個非常熟悉的白衣身影,雖然只是見過一面,但是卻讓他們二人都有了印象。

  ☆、第百一百一十章

有了安和跟單念在一起,羽風就沒有跟著單念了,於是讓同樣回到王族裡的永樂跟在單念他們身邊,畢竟在王族裡安全是能保障的,而且因為挖心的消息讓他只想盡快辦妥,那麼就能加快回去羽部落的速度了。
    「永樂,你大哥的眼睛怎麼樣了?」單念關心地問道,畢竟永勝的眼睛也是因為上次羽部落的危機而出事的,所以這一直就讓單念心裡記掛著,他也向安和提起過研究一下眼睛修復的案例,無奈近來發生的事實在是一件件地接踵而來,讓他直到現在都沒能好好地跟安和研究一番。
    提起自己的大哥,永樂也有點擔憂,「大哥已經很久沒從屋子裡出來了,風主剛剛去看過他,情況好像有點開始變好了,但是也只是吃多了點東西而已,不是風主硬把他拖著帶在身邊去辦事,大哥都不會出門……」
    正說著,二人來到王族醫館裡,單念和安和都被那道身影而頓了一下。
    「上次那個用藥很厲害的白衣獸人?」安和有些不確定地問道,畢竟當時為了找出解藥沒有記下其他的細節,只是印象中那人穿的白衣讓他覺得在這個滿是獸人的世界有些違和。
    單念卻肯定地點點頭,「是他。」
    那名白衣獸人見到他們也是一愣,然後他眼眸裡閃過一絲的疑惑,似是也驚訝於能再次跟單念他們相遇了。畢竟安和立刻能把他放的□□立刻解了,也夠讓他對安和他們印象深刻了。
    「他是醫族族長,醫聖朗清,這次夏家家主病重,所以跟夏季交好的墨家就請了正在外面跟各個部落交流醫術的朗醫聖過來了。」
    「醫族?那個醫族族長不能成親的奇怪約束的醫族?不過他們的醫術的確對得起他們的名字,而朗清的醫術更是比以前族長的成就都要高。」安和特別欣賞醫術厲害的人,所以他已經開始想跟那名白衣獸人交流的意思了,於是就向永樂問道,「他不是醫族族長嗎?族長是輕易不能離開部落的,為何他好像只在外面出現。」上一次就在亞人部落,這一次居然在王族,這不得不讓安和好奇地打探情況了。
    「有傳聞他已經快要把自己的族長之位傳給醫族的人了,因為他已經幾年沒回去,一直都是從這個部落去到另一個部落,永遠都像是不會在一個部落逗留太久的意思,甚至他連野獸部落的各個都踏遍了。說是交流醫術,但是卻只是在一個部落逗留很短的時間就出發下一個部落了。也有醫族的人說過,他是在找一個人的緣故,那人也是一名醫師,所以他每到一個部落,就會踏遍所有的醫館,完了就繼續下一個。」
    「小念,我們過去吧,我想,問我們想知道的問題,沒有人比這個醫族族長更好的人了。」
    ***
    「大哥,對不起。是我以前想得太天真了,我以為你是故意不理我,而且……」原承語氣轉變連自己也沒發現,彷彿還是那個一直跟在他的大哥身後的小尾巴,「你這次證親也不派人來通知我,所以我才以為你……」所以才會把單念帶走,讓羽風也試試他當年知道羽風突然離開王族是的感覺。
    羽風聽見身為聯盟首領的原承卻用那種小時候跟自己撒嬌的語氣說話後,也沒了再怪責原承的意思了。一直以來,他以為最好的辦法就是跟這個弟弟不多加接觸就是為了他好,卻忘了照顧他的感受,現在看來,自己也並不是完全沒有錯。
    羽風歎了一口氣,「算了,這次的事我可以不計較,但是不能再有下次。」
    終於見羽風不再怪責他,冷淡地對他,原承也終於笑了,「大哥,我知道了,這次邵茂自作主張把醫師帶回了,甚至連記載著你的病症資料也遺失了,我已經讓大量擅長找人的獸人和飛行族去把醫師找出來。」
    「你覺得是醫師拿走的?」羽風卻覺得事情並沒有原承說的簡單。
    原承點點頭,卻道:「大哥,你知道我有多恨把你弄得重傷的那個人嗎?就是因為這件事,你突然跟我的感情疏離了,那時我還發誓,一定要把那個人找出來,替大哥報仇,那麼我以前的大哥就會回來了……但是我不知道,為大哥報仇這件事,我或許這一輩子都不能替你做了。大哥,對不起。」
    羽風明白,原承後面的那句話是為誰而說的,所以他沒有說話。
    「只是大哥你為何連原姓都要改了,你知道我知道的時候有多氣憤嗎?你甚至還把你小時候的病症記載都要拿走……我就一時被氣憤蒙蔽了心智,以為你要把在王族裡唯一的關聯都要拿走……我不知道,不知道原來是因為你身上的毒……」
    羽風再次歎了一口氣,「你怎麼遇事還是怎麼衝動,聯盟部落現在交到你的手上,你還是這麼衝動的話,遲早會吃虧的,現在野獸部落的族人一個比一個狡猾,你也要改一改了。」羽風停頓了一下,再道:「我把姓氏都改了是因為之前我為了報仇,把王族都弄得發生了天翻地覆的改變,我想要抽身,就必須把我以前的痕跡都抹走,甚至這個姓氏你明白嗎?」現在除了最親近的那幾個人,所有人都認為他是來自羽部落的羽風,而原風這個名字,早在五年前就跟巖神一起消失在那場血染的戰役裡。
    原承卻沒有回答羽風的話了,一時感觸地看著羽風,這時這十多年來,第一次,他的大哥能好好地跟他說話,甚至教導他幾句了,他有些高興地看著羽風,終於發現了一直沒有看到的身影,於是問道:「大哥,小念呢?」不知為何,自從單念給他說了羽風很多事情,讓他終於覺得自己的大哥沒那麼陌生後,單念在他心裡地位直超羽風的地位了。
    「他跟安和去忙他們的事。」羽風微微瞇起眼睛地看著那個一直在尋找自己伴侶的身影,有些奇怪原承和單念的感情這麼快就相處得這麼和諧的原因,卻一直都忽略了,讓他們能這麼快就能變成無所不談的關係是因為他自己的關係,畢竟每次二人的話題都是離不開羽風的話題。
    這時,楚蠶回來了,帶著一個獸人過來的,那獸人面容憔悴,一點也看不出他也曾經是王族裡力量排第三的獸人。
    「是他?」羽風當然記得他,那獸人顯然睜大眼睛地看著羽風,「你不是……」
    羽風笑了一下,「你認錯人了,我先自我介紹一下,我叫羽風,羽部落來的族人,復活族托付我們羽部落過來跟王族合作,把挖心之人找出來,是你送信到復活族挖心之人在王族裡?」說完,羽風把他帶來的信件拿了出來。
    那獸人看過信件,正想說話時,忽然看了原承一眼。
    原承擺擺手,「我已經把這件事交給羽風了,至於你害怕這個挖心人牽涉到的家族勢力,我可以保你平安沒事。」
    那獸人在聽見家族勢力的時候,目光卻一下子變得狠絕了起來,「我不用你們保護,我只想你們把那個家族都殺了……」
    「你先把你知道的消息告訴我們。」羽風道。
    那獸人也很快就把該交代的都很快就說清楚,雖然中間有時解釋得有點模糊,但是也足以讓羽風他們瞭解了事情的大概了。
    「你的意思是那些人跟東部落合作?東部落也是因為他們給的消息而讓東部落被讓他們控制起來?」
    「對,他們的武器很厲害,而野獸部落現在算是自食其果,被那些人弄得苦不堪言,現在野獸部落的族長都被他們殺的殺,只留下不反對他們的傀儡族長。」
    「那你口中的他們是誰?」原承不由得問道。
    「我不知道,我知道他們都是亞人,但是他們攜帶的武器卻很厲害,而挖心的原因也只是他喪心病狂的一個遊戲而已,我的弟弟和我的伴侶都是被他們害死!他們死得這麼慘,我不會讓他們好過的!」
    羽風細細地思考了一下,「或許這些人跟許元白的人也有關聯的,待五月和凌冬他們回來,我們大概就能知道他們是不是有所關聯了。」本來羽風是跟夏五月一起親自把事情都一一查探清楚,但是原承的來到,羽風就讓夏五月先出門了。
    正在這時,凌冬也突然推門而進,「查到了,的確是許元白的人,他們潛伏在王族多年了,已經變得跟王族密不可分了,他們是掌握著王族的藥物控制權。」
    「是費家?」原承臉色一變,「小念說過,我亞父的藥跟他研製的藥流入到王族可能有所不同。」
    「今天小念去的醫館是不是費家的勢力?」羽風說出一個醫館的位置,原承遲疑了一下,就見楚蠶點點頭,幾人人不由得臉色也一變,羽風立刻就離開了,而凌冬也迅速地也跟著出去了。
    原承總算是沒有忘記自己是王族首領的身份,也記住了羽風說他不能衝動行事的話,指了指那名給了他們大量消息的獸人,對楚蠶吩咐道:「帶上他,把所有的王族守衛都叫來,去把費家圍起來。」
    ***
    「你過來是因為發現了王族的藥物出現了問題?」安和有些奇怪地看向這個白衣獸人。
    單念也本以為只是羽風的亞叔叔的藥物出錯,現在看來並不是那麼簡單了。
    「沒錯,現在醫館裡的人似乎都不在。」朗清在單念他們來到前不久就到了,見安和他們過來,還以為他們就是醫館裡的人。
    「念主人,讓我先進去看看。」永樂讓單念他們在外面等他,他自己進去查看。
    只是過了片刻後,單念還沒等到永樂出來時,已經開始有些擔心了。
    「醫館很大嗎?」安和也開始覺得奇怪,然後看向朗清。
    「這個醫館並不大,繞一圈也只是半刻的時間就夠了。」朗清回答後,也直接進入到醫館了,單念他們也跟了上去。

  ☆、第第一百一十一章

原承感到的時候,費家早就有一批守衛站在了門口,費家家主費列悠然地走了出來。
    「原承,你以為你還能跟我談條件嗎?」完全沒有懼怕原承從王族帶過來的一等守衛的意思,費列像是這一切也只是如他所料一般看著原承。或許是能親眼看到他們的王變臉,費列心裡可謂十分的愉快。
    「王族裡已經超過一半的人都因為喝過費家的藥而被我們控制在手裡,你看看,你這次帶來的守衛,有多少還是站在你那邊的?」
    原承和楚蠶轉頭看向身後,已經有大半的人馬反而是圍著他們自己了。
    「莫俊,真是多謝你幫了我一個大忙,把我想要讓我們首領知道得事都告訴他,省了我親自去跟我們的王交代清楚的煩惱,甚至連原風這個意外的驚喜都只是一封信就能把他帶回來了,我之前設計羽部落的事居然沒能讓他落在我的手上,這次他能送上門也是你的功勞。」費列看著站在楚蠶身邊的那個獸人一眼,帶著滿不在乎的語氣再道:「你弟弟的事我很抱歉,沒能救到他,眼睜睜地看著他消失在我的眼前,早知道你有這麼大的作用,我應該留他一命的。」
    「費列,你這個小人,我的弟弟因為你而死,你居然還在這裡說著風涼話!」知道自己居然還是被這人利用的憤怒已讓莫俊徹底地失去了理智,他立刻化出他的白虎獸型衝了上去……
    ***
    「五月,等等。」羽風忽然停下了腳步,「你有沒有覺得我們一路上趕過來靜得有點奇怪。」
    夏五月跟後面跟著的凌冬和巖神也停了下來,夏五月帶著疑惑道:「雖然很久沒回來了,但是這一帶以前是守衛最嚴重的,怎麼今天……」
    羽風看向一直跟在自己身後默不出聲的永勝,永勝雖然眼睛看不見了,但是他這段時間一直都有訓練他的觸覺,經過羽風的測試後,居然他的觸覺比正常人超過非常多,甚至連觸感一直比別人厲害的凌冬也佩服永勝的觸感的敏-感程度。而他選擇了不再永樂面前提及他訓練的成果,甚至是瞞著他們的原因也是因為永勝不想在沒有成果之前,讓他們再一次經歷失望。
    此刻的永勝當然感受到羽風的視線了,於是答道:「風主,前面是屬於王族嚴守地帶,也是部落的中心地帶,這裡早就被王贊成改造成第一戰略地,當年很多王族都不贊同把中心點設在中心地帶,但是費家卻和跟他合作的幾大家族聯手,說出了一系列的好處後,陸家卻激烈地反對費家的計劃,當時費家掌管著醫藥,暗中對其他幾大家族施壓,後來正好跟費家對抗最厲害的陸家有人受了重傷,是費家不計他們對立的場面,及時救了陸家,之後這個計劃就這樣讓費家成功了。王當時只是剛剛上位,迫於家族矛盾愈發的加大,就暫時實行了這個機會,直到現在。」
    「這麼說,費家在很多年前已經有了讓他們吞併整個王族的意思了?」羽風冷聲地道,若當年他不離開王族,或許費家還不能全權接管了醫藥的權利。
    正在這時,永勝感覺到空氣神經凝結,他立刻就化出了他的白豹獸型。
    「現在看來並不是只有我們了。」凌冬看向前面,突然冷聲道。
    空氣瞬間凝結。
    巖神忽然走上前,停在了凌冬的旁邊,對羽風道:「我留下來吧,羽風你快點過去醫館裡找到小念他們,王族已經不能說是安全了。」
    ***
    三人悄身進入到醫館裡,單念就看到永樂只是暈倒在一邊。
    正在這時,醫館裡面傳來了一絲的響聲,看向響聲的地方,單念他們就看見了三個人慢慢地出現在他們的眼前,接著看清身後的那個人後,單念的精神卻開始有點恍惚,一旁的安和連忙把單念接住,神色戒備地看著出現的三人。
    最前面的兩個花式毛皮的獸人正向著單念靠近,突然那兩個獸人就被朗清的神不知鬼不覺的藥倒了。
    走在後面泛走上前,看著朗清,並沒有說話。
    朗清看著這個本不該在這裡出現的獸人,不太肯定地叫出了那人的名字,「泛醫師?」
    「朗醫聖,這只是我個人的小問題要解決,你最好不要多管閒事。」
    朗清卻搖了搖頭,看向精神已經開始恍惚的泛,「只是他並不願意跟你走。」
    泛卻胸有成足地道:「怎麼不會呢?你試試問問他肯不肯?」
    看著突然精神變得有些奇怪的單念,朗清抬眼:「你對他用了催眠術?」他瞭解催眠術不可能輕易施展的,除非那人的催眠術已經到達了一種可怕的地步。
    沒見幾年,泛催眠術已經到了這麼可怕的地步了,朗清不由得悄身把藥袋放到手上。
    「我並不想傷害誰,我只想把他帶走。」泛只是淡淡地對朗清道,因為安和沒出過聲,他就沒有把安和放在眼內了,也就沒有發現了安和的小動作。
    朗清結果安和的東西一愣,但很快就反應了過來。
    只是片刻,泛正想說些什麼的時候,就開始乏力了起來。
    「你的藥……」泛臉色一沉,掙扎著清醒時,卻被突然睜開眼的單念用他的發射器射了最強勁的藥物過去泛的身上。
    「小念,你沒事嗎?」安和震驚地看著臉色有些蒼白的單念,並不知他為何能把泛對他下的催眠解開了。
    「我不會讓他再控制我了,所以我在看到他時,紮了一針在這裡,暗中保持著清醒。」單念把左手抬起,然後把針頭拔了出來。
    安和卻皺皺眉頭,看著單念臉色這麼的蒼白,安和總算是明白是什麼回事了。他連忙從系統裡拿出一顆藥丸給單念吃了,不贊同地道:「這個穴位還是少用為妙,要是你忍不住他的痛度,你會痛得全身抽搐的,非常傷身。」那個穴位雖然是能立刻保持清醒,但是卻有很大的後遺症,之前單念學習過所有穴位的知識,但是他想不到原來單念在心裡打得是這個主意。
    「能走路嗎?我們要快點離開這裡。」朗清因為甚至泛的能力跟藥物的熟悉程度,然後又餵了泛一口藥物後才走回單念他們的身邊。
    話音未落,正想離開的三人就聽到門口也響起了幾個焦灼的腳步聲,讓身為獸人的朗清下意識地擋在單念和安和的前面。

異世之亞人藥師 第一百一十二章
 隨著幾個緊湊的腳步聲,接著就是一陣密集的扇著翅膀的聲音外面。

    這時,有一個人慢慢地走了進來,籠罩在他身上的陰鬱之氣更加重了,完全沒有了以前他可以在人前裝模作樣的溫柔假象夢映。

    許元白看了一眼已經倒在地上的泛,冷笑了一聲,對身後跟著的幾個黑衣獸人道:「把他先給我帶走。」

    然後他轉頭看向單念,「單藥師,真巧啊,想不到你居然來到王族,也少了我去把你帶過來的時間了。單藥師跟凌冬是一道的,應該知道你外面的飛行族的獸人手上的是什麼了,只要你動一下,我保證你們屍骨無存。」

    單念和安和早就發現了許元白帶的人手上拿著的是什麼,所以一直只是沉默地呆在原地,他們每個人看到了每個人手上拿著的東西,不要說是單念就算連安和甚少接觸這麼危險的東西,都能從電視新聞裡看過那是什麼了。

    他們每個手上拿著都是一個威力絕對威力強大的炸藥管兒。

    「單藥師,這次我本意只是把泛帶回去,他的醫術對我有很大的幫助,想不到這麼巧,居然遇到你這個意外收穫,我也不想血流成河,我只是需要你救一個人,你只要願意乖乖跟我回去,我保證不傷及這裡的任何一個人。」

    「是左凰?」單念想起了許元白之前冒死都要把左煌帶走的情形,還有凌冬跟左寧景的關係……只是許元白實在是不值得他信任,所以他便沒再說話。

    而另一方面,他剛才因為不讓泛控制自己而扎的那一針現在他已經嘗到了最厲害的痛楚了,不是安和扶著他,他根本連站的力氣都喪失了。

    噗通、噗通、噗通。

    外面傳來了一個接一個人倒地的聲音,許元白這才聞到了一陣若有若無的氣味,他看向一直被他忽略的白衣獸人,臉色變得更加陰冷了,「身穿白衣,銀絲狐族,用藥高手的獸人……你是醫族的醫聖?!」

    只是說玩,許元白立刻為了保持清醒,就把一把刀□□了自己的手掌,血一下就順著刀子而滴下。

    滴嗒、嘀嗒。

    單念彷彿聽到了許元白鮮紅的血液滴落在地的聲音。

    許元白再次臉容冷靜地把刀子從手掌裡□□,然後隨手扔到地上,仿若手上也沒傷口般,搖了搖頭,道:「難怪泛會昏迷不醒了,原來是醫聖你的原因,不過你的藥似乎對我並沒什麼用。」

    朗清眼中閃過一絲寒意,他還是第一次見到能對這麼狠的亞人。居然毫不猶豫地就把自己的手掌刺穿,若無其事地說話。

    許元白這時也把懷裡的東西拿了出來,「這個東西單藥師不陌生吧。」

    單念臉色蒼白,「你居然把這樣的武器帶過來了……」

    「對啊。」許元白聳聳肩,「不過我也不想兩敗俱傷,你乖乖跟我來,我保證他們沒事。」

    而這時,安和正想做上什麼的時候,被單念輕微的動作阻止了。

    單念掙扎著站穩,呼了兩口氣,總算是開始沒有那麼痛了,然後他對許元白道:「我跟你走。」

    ***

    跟著許元白鑽進密道,單念總算明白了許元白為什麼能從亞人部落成功逃脫,這人根本就是挖密道的能手,單念甚至猜想只要許元白經過的地方,就沒有他不能挖的密道網游之傲視群雄。

    只是密道裡此刻因為經過一場大雨,泥土混合了密道裡面的氣味,透著一股古怪的血腥味道讓單念停了一下腳步。

    單念輕輕深吸了一口氣……

    這是非常濃郁的血腥味,他沒有推測錯誤的話……裡面絕對有非常多的屍體是已經失去了生活,甚至開始腐爛。

    單念定了定神,繼續跟上了許元白的腳步。

    來到一間異常乾淨的密室後,單念看到居然跟上次一樣昏迷著的左凰,單念有些奇怪地道:「他之前不是只能……」左煌的身體在上次他檢查的時候就已經差不多**,先不到居然能撐到現在。

    許元白知道單念的意思是什麼,他只是突然道:「單藥師,你知道復活族為什麼而得這名嗎?」

    「他們有起死回生的本領?」雖然他知道是從復活族來的,但是單念還真沒有詳細對他的這個身份多加瞭解過。

    「並不完全是,說是起死回生,其實也只是以命換命而已。復活族最出名的就是血祭,可惜自從你的亞父死後,這個祭術就消失了,只是他們或許不知道,是誰把你的亞父殺死的。而他當年就是用血祭術正在救你的父親,對了,這些你的都忘記了,這次不是泛告訴我,你就是我一直以來找的人,我還真被凌冬耍的團團轉了。」

    單念睜大著眼睛,看著眼前這個面色陰冷卻語氣沉穩說出那些話的人,正想把自己的□□拿出來時,卻因身上沒有多少力氣而被許元白輕易制服了。

    「我已經試驗了幾十具屍體,除了復活族契約主子的血,其他人的血液都沒有任何作用。」

    單念想起了他一進來密道時的氣味,原來許元白把他們用作試驗的用途。

    待許元白重新看向單念時,他的神色已經恢復如常,幾個他的人也走了出來,許元白道:「如果可能的話,我也想等你們把解藥研發出來,但是我怕凰等不了,所以只能犧牲你了。」接著恢復了他的陰冷,許元白笑道:「我已經把血祭都準備好了,就差你這個契約主子了……」

    ***

    血,流了滿地,卻像是有意識一般,滿地的血液都只是圍繞著中間沉睡著的人。

    單念身體漸冷,迷糊中,他彷彿看到了一個笑得溫柔的亞人對他說,「孩子,亞父對不起你,我要去陪你的父親了……」

    靈魂彷彿隨著血液而逝,卻忽然被一個人拉了回來。

    泛餵了一顆藥給單念,然後把單念流著血的動脈包紮起來,但是很快,單念的脖子就染紅了那些血液。

    「該死!」泛連忙把單念放到地上,接著他把黑色的藥粉散落在滿是血液都圍著中間的那個人的兩邊,把一個奇怪的大圖案用腳銷毀,那滿地的血液才終於被地面吸乾了一般,消失得無影無蹤。

    而單念脖子上的傷口也同時地止血了。

    泛看向那具迅速冰冷著的身體,看著本來還能撐上一些時日的左凰,在這一刻也徹底地失去了呼吸。泛聽過復活族的傳說,當然知道那是因為血祭一旦失敗,那麼那人再無活命的可能了。

    這就像是生死抉擇,選中了成功,那麼就能以命換命,否則,就只是死亡了十號。

    「許元白,你別怪我,我說過單念的性命一定要留下了。」

    正喃喃自語完畢,泛就感覺到頭上陰影籠罩。

    剛出去阻止了羽風他們進來的許元白見到血祭被中斷後,臉色一變地走到左凰的身邊,摸到那具冰冷的身體後,神色可怖地看向泛。

    這也是泛第一次從這個身份奇怪的許元白的亞人身上看到了讓人不寒而粟的殺氣。

    然而左煌已經死去了,徹徹底底地死了,這讓許元白一時魔障一般,他瘋狂地叫了一聲,「泛!你居然把我的血祭破壞了!」

    這把聲音,只要任何人聽見都覺得可怕至極。

    泛卻只是檢查了一下單念的情況,確定他只是失血過多並沒生命危險才再次看向徹底瘋狂了的許元白。

    「我說過你救不了凰,你們都要陪他一起!」許元白再次拿出要挾單念來到這裡的黑色物件,泛也臉色大變,他明白這個東西的威力……

    那是充滿了□□的,會發出巨大響聲的東西,泛記得許元白說過這叫毒彈,裡面的□□是他親手調製的,泛當然知道這個東西引爆,會造成多大的傷害。

    正在這時,一個身影順勢撲了進來,一把就把許元白手上的東西搶了過來,巖神緊接著立刻搶過凌冬從許元白手上搶來的東西。

    凌冬按著巖神,不讓他做任何的動作。

    凌冬把巖神手上的毒彈按了一個按鍵,幸好剛才瘋狂著的許元白沒有把倒計時按下,雖然危機暫時解除了,但是卻沒法直接放下這個毒彈,畢竟這個毒彈立刻手裡溫度就會在三秒內引爆。

    凌冬對陰冷地看著他的許元白道:「不好意思,又是我,破壞了你的計劃。」

    許元白卻迅速就被曲夜甩向左凰冰冷的屍體的武器攔了下來,刀刃受了曲夜的控制,卻直中了他的腹部,許元白低頭看向自己被刺穿的腹部,滿臉的不可置信,自己居然被刺中。

    這時,羽風解決了外面那些許元白跟著的人,看到單念臉色發白地躺在泛的旁邊,心臟瞬間停了一下,好像突然奪走了他的所有呼吸一般,他連忙連忙小心翼翼地抱起單念。

    安和也跟到了羽風的後面,給單念探了一下脈象,鬆了一口氣,「他只是失血過多。」然後他看向本來想把單念帶走而被朗清藥倒的泛,「看來是及時阻止了血祭。」

    凌冬這時突然道:「你們先出去,沒剩多少時間了。」

    所有人都站了起來,羽風卻看到凌冬看向他懷中的單念的眼神而一愣。

    安和問道:「凌冬,你能平安無事出來?」

    凌冬明白羽風停下來和安和眼中傳來的擔憂的意思,「我答應你們一定會豎著出去。」然後,他看向也不準備出去的巖神,「你先出去,在外面等我!」

    「我留下來。」巖神用不容置疑的語氣答道,然後就把手裡的東西捉得更緊了。


異世之亞人藥師 第一百一十三章
  只是半個月,原承就跟凌冬合作,把王族的幾大家族全部挖掘了出來,清理乾淨。而東部落,一直有曲夜的查探資料,再加上神和羽風的力量,終於把不屬於這個世界的人和事徹底解決了。

    王族也終於恢復了平靜。

    羽風那天看著那個出來的兩個身影,才終於鬆了一口氣,0了,細細地檢查了一下單念的傷口,給他探脈後,連忙給單念用補血的藥物。

    屬於羽風的那本病症記載也在許元白躲藏的地方發現了,甚至連那名一直失蹤的醫師也找了出來。

    安和卻因為藥物的幾個難題而遲遲沒能把解藥製作出來,本來想等著單念清醒後就開始立刻開始跟他合作研製。這段時間裡,單念一直都沒有甦醒的b4都沒有甦醒的跡象,如果只是失血過多,只是三天安和就能讓單念甦醒了。

    看著安和越發沉重的臉色,羽風驚道:「小念到底怎麼了?」

    「小念的精神有些崩潰跡象。」安和卻忽然道,他皺了皺眉,他居然忽略了單念為何一直沒有醒過來的原因。

    「所以他才一直不醒?」羽風也立刻明白發了單念被血祭失敗之後的反噬弄得精神差點崩潰的原因。

    本以為血祭被阻止,單念就會沒事,現在卻被安和告知單念的身體是沒事了,但是精神首先崩潰了竹馬的錯誤姿勢。

    「到底是什麼原因?」羽風連忙追問道。

    這時凌冬和巖神也走了進來,「泛說他知道為什麼小念精神會崩潰,是因為血祭時觸動了他一直害怕的東西。」

    「害怕的東西?」羽風呢喃了一句。

    「是血液,小念一直都害怕血液,這跟他當年亞父的死可能有很大關係。至於泛上次在血祭裡救小念了,他是為了小念上次帶走他的那些醫書,那些醫書剛好可以解救他們部落因為跟許元白這些人合作給他們的□□,所以跟許元白的意見發生了分歧。」

    安和這時插話問道,「他們中的毒跟王族那裡被許元白控制的那些毒是一樣的?」

    「沒錯,泛說那幾本醫書被小念帶走了,那書煉製丹藥的書裡有他要的解藥。」

    「凌冬。」巖神忽然道:「我記得很久之前,小念曾燒了從泛那裡帶出來的一本煉製丹藥的書。」

    「什麼?」凌冬一愣,「他燒了?那看來那本書並不是什麼好的書了。」

    「凌冬,泛還不知道小念燒了那本書吧?」

    凌冬點點頭,「我也是剛才知道。」

    「我也只是正好想起了,畢竟這件事發生已經很久了,今天不是泛提起小念帶走他的幾本醫書,我也不會記起。」不是因為這件事太久,而是因為當時覺得沒有特別深刻的印象,所以巖神在剛才才能把這件事記起。

    「泛說他有辦法救醒小念,只是要冒險……他的條件是要回那幾本醫書,還有要小念把書裡面的文字都翻譯成為這個世界的文字。」

    「他值得信任嗎?」羽風看向凌冬,他不能在讓單念置於一分的危險之中了。

    「他的族人的性命都在小念那幾本醫書身上,而且之前的血祭,不是他在最後一刻趕到,血祭就會成功了。我問過朗清,他跟泛還算熟悉,泛只是一個對醫藥非常沉迷的獸人,絕對不是為非作歹的人,如果不是許元白有他想要的醫藥書籍,他也不會被許元白利用了。」

    「他在哪裡?」羽風站起來問道,「那幾本書的事情暫時不要讓其他人知道,現在先把小念救醒。。」

    ***

    單念忽然覺得嘴裡有一股苦味的藥物餵進他的口裡,這藥物很苦,哭得他立刻就睜開了眼睛。

    屋內微亮的燈光微微照亮著,窗外暗黑靜逸,還在迷糊著的單念完全不知道自己經歷了一場生死歷劫。

    待單念真正清醒時,看到的是微亮的亮光中那雙定定深情看著他的雙眼,千言萬語,統統在這流轉的目光對視中完全表露著。

    單念也同樣目光灼灼地盯著羽風。

    「小念。」羽風的聲音是少見的低沉呼喚,「你終於醒來了。」

    單念被羽風的表情弄得還有些微愣著,眼裡看見的只有羽風俊朗的臉龐,他眼底下的情意清晰而真摯上將府的小老闆。

    羽風繼續一字一句慢慢道:「我的一切都是你的,你要的一切,我一定會和你一起實現,我只求你答應我,別離開我,不要做一些不顧自己的安危的事。」

    「羽風……」

    「不,我不要你的解釋,我只要你答應我,我從來就不是什麼偉大的人,我也不需要我愛的人為了誰而犧牲。差點失去你的那種痛……我沒法再承受第二次。」眼裡滿是祈求像無盡的潮海湧現的淚光,他更湊近著單念,輕輕吻上了那蒼白的唇。

    夜色漸濃了……

    窗外陽光正好,早上的空氣還是清爽怡人。

    慢慢在床上養了幾天,羽風扶著單念下到一樓的樹蔭下讓放到他坐在王族特有的籐椅上。凌冬和巖神跟在他們的身後,在天氣好時也會搬到室外和單念他們一起吃早點,王族的早點不得不說,一切都比在羽部落裡的精緻,但是單念卻還是感覺花淳安做的早點最好吃。

    今天不同以往,朗清一大清早也過來了,他是有醫術上的問題來請教安和的。

    「朗醫聖,先過來吃了早點再說吧,今天難得天氣不錯。」

    「對啊,看來單醫師精神也很不錯。」朗清知道了單念就是那個突然冒出來的藥師後,在曾來過這裡問過單念一些藥物上的問題,從而關係漸漸變得漸漸相熟了起來。

    單念精神恢復得也不錯,終於記起他一直以來的疑惑,趁著現在的氣氛適合閒聊,於是問道,「朗醫聖,你那神不知鬼不覺的用藥技巧是從哪裡學來的?」

    「這個是我獨創的,你為何突然怎麼問?」朗清的臉色微微變動了一下,「難道單藥師看到有人使用過同樣的方法?」

    「嗯。只是他沒有你的厲害。」花貝的用藥技術他是知道的,他只能在小範圍的地方使用,跟朗清連屋子外面都能一擊即中的能力實在是懸殊太遠了。

    「那個人……是亞人嗎?」朗清忽然語氣有些著急地問道。

    單念愣了一下,「對,他是亞人,也是一名醫師,我記得他說過,他也是從醫族來的。」

    「他是叫花貝嗎?」朗清一直冷清的臉上,突然有些不可置信的驚喜地問道。

    多久沒聽見過別人喚起這個名字了,朗清甚至不敢接受,單念說出一個不是如他所願的答案。

    「是的。」單念剛說完這句話,還來不及朗清做其他的反應,就被一個白色的大東西撲了過來。

    「大貴賓?」單念有些驚奇地道,接著他就看到了一個大紅色的衣袍跟一個來到他腰部的小獸人。

    「小念,難怪你不捨得回去羽部落了,這裡的確比羽部落奢華不少……」花貝拉著嗡嗡跟在夏五月的後面走了過來,而段淵當然就在夏五月的旁邊了。這次段淵實在是捨不得跟夏五月分開這麼久,於是就立刻心血來潮就向王族出發了,這個心血來潮的後果是,花貝也帶著嗡嗡和大貴賓跟著他出發。

    他昨天晚上就來到王族裡了,只是當時礙於單念的身體還沒完全恢復,所以花貝就直接在夏家留宿,今天早上早早就被大貴賓吵醒來找單念了。
異世之亞人藥師 第一百一十四章
 實在是朗清和花貝的氣氛太過奇怪,單念他們只能先離開,然後留給他們二人的空間了。

    羽風悠然地陪著單念散步。

    單念睡了這麼長的時間,除了一醒來那天的情不自禁的床-上活動外,他覺得自己躺得骨架都散了,今天天氣正好,於是就沒有進去屋子裡繼續睡覺了。

    「看來水千影真的沒有機會了。」羽風忽然道。

    單念也不由得有點遺憾,他本以為水千影跟花貝總有一天會修成正果,想不到卻突然冒出了花貝心裡一直都唸唸不忙的醫族獸人。

    「也不知道花貝和朗清他們到底發生了什麼,剛才他們明明就是喜歡著對方,為什麼花貝突然離開了醫族,讓朗清找了他這麼久?」

    「或許是有誤會吧。」羽風推測了一下,不是他們並不想知道花貝一直喜歡的人是誰,而是花貝從來都不提起的緣故,讓花淳安都覺得花貝是為了拒絕水千影而起的借口。

    這時,不知哪裡竄出來的大貴賓在單念的腿部滾了一圈,單念停下來摸了摸大貴賓柔軟的白色毛髮。羽風正想把大貴賓趕走時,大貴賓就就停下了腳步,搖著尾巴轉身看向嗡嗡和安和出現在他們眼前,後面跟著的是凌冬和巖神。

    巖神和凌冬看到羽風臉上的微笑比往日的更深了時都一愣,他們看到單念沒拒絕和羽風拉著手和他散著步後就瞭然了幾分。

    大貴賓也難得沒有破壞這麼溫馨的氣氛,只是緊緊跟在單念和羽風身後,更沒有打擾到他們身上粉紅氣息。

    看著單念和羽風,大貴賓突然嗚叫了一聲想道。

    前面的單念聽到大貴賓撒嬌狀的嗚叫,停了腳步,讓大貴賓走到他的旁邊,蹲在大貴賓面前問:「大貴賓怎麼了?」

    大貴賓舔著單念的臉頰,繼續嗚嗚的叫著。

    「發情了?」羽風推開了繼續舔著單念的大貴賓,笑道。

    『大貴賓才不是發情了,大貴賓只是想要一個愛人剖心!』

    大貴賓汪了一聲羽風,傲嬌狀看著羽風,發出的信息是:你才是想要發情吧,小念醒來的時候還有傷在身的!你居然都忍不住!野獸!

    走了沒多遠,單念卻看到了安和所在的醫館裡。

    羽風也就沒有阻止單念進入到醫館。

    摸上這麼久沒碰到的藥物,聞著熟悉的氣味,單念總算覺得自己心裡踏實了。

    自單念醒來到身體恢復,羽風終於再也不能有借口逃避屬於他的責任,要出去幫上原承的忙了。

    羽風歎了一口氣,真不想離開單念的身邊,但是一想到野獸部落——即風部落,終於能找到一個跟他們和平相處的臨界點了,為了不再發生更多因自傷殘殺而發生的流血事件,羽風不得不加快了腳步,因為他剛剛收到了一個更加重要的消息,巖神終於把因許元白而失蹤的風部落前族長找了出來,而這人也即是嗡嗡的父親。

    相鬥了幾百年的聯盟部落和野獸部落,加上那本被單念燒了的書也因為單念超強的記憶力重新把它翻譯出來,讓泛找到了控制著王族和野獸部落的解藥,被許元白他們控制的風部落的那些人也都恢復如常了。

    ***

    在東部落旁邊的那個小部落裡的麒收到消息後,也立刻帶著他的人就趕了過來。

    風部落的族長離開前,來見了嗡嗡一面,看著這個失而復得的孩子,風部落族長也只是歎息一聲。

    而嗡嗡看著這個自己熟悉又陌生的父親,最後只是捉著單念的手臂低著頭,不說一句話。風部落族長再次歎了一口氣,然後摸摸嗡嗡的頭,就跟麒離開了王族。

    「嗡嗡,你真的不跟你的父親走嗎?」看著那個眼睛隨著前面的身影走遠後有些通紅的小虎眼,單念柔聲地問道,他感覺到嗡嗡對他的父親也是有著感情。

    「哥哥,我不想離開你,我喜歡跟在哥哥的身邊學醫,救人。」嗡嗡吸了吸鼻子,堅定地道。

    單念當然瞭解嗡嗡對醫術的天賦有多高,難得他也喜歡醫術,將來必定有更加大的成就,況且他也捨不得嗡嗡離開他的身邊,於是他也不再說些勸說嗡嗡離開的話了,只是道:「如果嗡嗡是想念你的父親,一定要告訴哥哥,哥哥帶你回去跟你的父親住一段時間。」

    「哥哥跟我回去是嗎?」

    嗡嗡見到單念點頭後,小虎眼徹底地晶亮了起來,然後抱著單念徹底地哭了起來。

    天知道他剛才有多害怕單念堅持把他送走!

    單念摸了摸嗡嗡的頭,安慰著嗡嗡,見他終於停止了哭泣,擦乾他的眼裡後,搖著尾巴的大貴賓就撲向了單念,讓單念一下子就倒在了地上。

    「大貴賓,你什麼時候學會了撲人的習慣了。」單念拍了拍衣服上的草屑,無奈地讓大貴賓從他身上起來。

    大貴賓見自己成功引起單念的注意,尾巴搖的更歡了地叫了一聲,然後輪到嗡嗡被它撲倒在地。

    羽風和原承回來的時候,見到的就是大貴賓跟單念他們玩撲倒遊戲的兩人一寵鏡子中的愛人。

    離別的傷感氣氛一下子就被這一個畫面打破了。

    「大哥,真捨不得你們明天就離開了,不過能快點解開你身上的毒,我也高興,我期待跟大哥一起用獸型戰鬥一次的日子。」

    畢竟事關羽風的身體,原承也沒有再多說什麼,就讓羽風他們離開了羽部落。

    ***

    一行人回到東邊森林臨近的小部落裡,再次回到單念醫館裡,都發現了這個本來小小的部落居然規模大了起來,甚至連單念的醫館都加大了不少,裡面的學徒居然達到了一百多人。

    因為有了安和之前的研究資料帶過來,所以這次兩個解毒的藥物都進行的很快,只是一個星期的時間,單念和安和就把解藥研製出來了。

    羽風早就等在了外面,看到單念從安和的系統裡出來,只是一踏出系統,單念的身體就晃了一下,羽風連忙把他摟在懷裡,「怎麼了?」

    「可能在裡面太久了,沒有休息好,有點暈……」單念按了按額頭,覺得卻沒有這麼簡單,畢竟因為失血而造成低血糖也不會有頭疼的感覺。這一個星期,他在系統裡每天都廢寢忘食地跟安和以前把解藥研製出來,畢竟涉及羽風和凌冬的身體問題,單念不想再拖一秒的時間了。

    羽風也明顯感覺到他的精神有點不妥,皺了皺眉,直接彎腰就把單念抱回屋子裡,讓跟著出來的安和探脈。

    或許是太累了,單念一沾到床就立刻陷入了睡眠,直到半夜才被餓醒了。

    看著羽風散發出不一樣的氣息,單念眨眨眼,羽風沒等單念問,他就連忙道:「我和凌冬都沒事,那些亞人部落的獸人都沒事了。」

    單念從床上起來,大貴賓也聽到了他的聲音,立刻就想撲過來了,只是被羽風連忙阻止了。

    然後單念終於感覺到羽風對他的小心翼翼了,單念問:「我怎麼了?」羽風扶起他的動作讓單念覺得有點兒奇怪了。

    羽風卻笑瞇瞇地摸了摸單念的肚子,眼裡的柔情越發的深邃了……

    單念眨眨眼,不由得也摸了摸自己的肚子,然後露出了一絲的恍然,「難道……」

    ***

    收到單念產下兩名雙胞胎的消息後,原承也立刻趕了過來了,這次他還是用兩隻□弟獸拉著車子過來。

    這裡也是臨近王族的東部落,於是原承很快就來到了。

    這次,他只帶著楚蠶出來,還有永樂也堅持跟著過來。

    現在天氣正好暖和,羽風在屋子裡正摟著單念在吃豆腐,聽到抱著小天馬獸人寶寶的凌冬說原承來了,羽風才依依不捨地跟單念分開。

    只是原承才剛走進這個一切都有些簡陋的院子裡,就看見了自己的亞父在院子裡不知在擺弄著院子裡的藥草,而他旁邊的是一個跟他年紀相仿的亞人,原承認得,那是復活族的聖手先生。

    原承微微瞇起眼,看來他的亞父比自己還心急見到單念的孩子。顯然,他的亞父已經過來一段時間了,無奈自己前段時間太忙,所以沒發現自己的亞父已經過來這裡已經一段時間了重生之影后歸來。

    「孩子呢?」原承看著兩手空空的單念和羽風,連忙問道。

    「小亞人寶寶被嗡嗡帶走了,而獸人寶寶剛剛才被凌冬帶出去跟大貴賓玩了。」孩子出來後,單念忙著跟安和一起完成傳承的任務,單念醫館也多了很多學徒,變得更加忙了,而羽風也忙著這個新部落的開拓,同樣也是忙得很,以至於二人的兩個孩子居然被嗡嗡和凌冬帶著的時間都比兩個孩子的亞父和父親多。

    今天,還是像平時一樣,院子裡熱鬧非凡。

    此刻還多了原承幾個人,就更顯得院子有點小了。

    「真想羽部落也有一個這樣的單念醫館,不過也快了,我很快就能把那裡的事交給五月他們。」

    「花貝也不打算回去羽部落嗎?」單念看著前面那個穿著大紅衣袍的花貝,似是更加的活潑了,讓單念有種錯覺,此刻的花貝才是最鮮活的花貝。

    「對啊,朗清徹底地辭去了醫族族長的位置,打算在這裡留下來,花貝這麼聽朗清的話,當然不會走了。」

    如果是以前,羽風肯定很難相信花貝居然能像炸毛的野獸一樣,也有被順毛的一天。雖然很難讓他接受,但是他也能理解了,畢竟他也是深愛著懷裡的人,就因為是深愛過,才更加明白。

    原承只是逗留了兩天,就要回王族了,獸人寶寶在他的亞父口中十分像小時候的羽風,而亞人寶寶就更像單念了,像是*補自己亞父沒有表情的緣故,這個亞人寶寶可是十分愛笑的,清亮軟萌的聲音可以把鐵石心腸的人都軟化了。

    臨走前,原承讓楚蠶牽著他的兩隻□弟獸給羽風,不捨地道,「這個我送給你們,就當是送給兩個寶寶的禮物。」

    「這個速度是最快的獸類,你就這麼送了出來?」羽風也一愣,他可是記得原承花了幾年的時間才馴服了這麼兩隻□弟獸,現在居然毫不心痛地送給了自己。

    「也是我的道歉禮物,上次擅自把小念帶走,對不起。我知道你跟小念因為羽部落還有很多事要你幫忙,所以經常分開,你可以用這個趕路程,速度了一半不止。」

    「謝謝。」羽風也非常樂意地接受了,有了這個工具,那麼他就能用最短的時間趕回來了。

    此時,單念最終在永樂跟上原承啟程回王族時,把為永勝醫治眼睛的藥物放到了永樂的手中。

    永樂聞著手裡這股散發著清香藥味的藥物,深深地對單念道了一聲謝謝。

    送到原承出了新弄的部落城門,單念看到那個熟悉的字體雕刻在城門上而有點驚訝。

    「本來打算遲點告訴你的,這個新的小部落裡的獸人,大部分都是從亞人部落過來的,因為你上次堅決要救他們,他們覺得留在這讓他們覺得更加的有意義。畢竟亞人部落曾放棄過他們,是你把他們救了回來,風華提議這個新的小部落,用你的姓氏命名為部落的名字。」

    回到院子裡,單念和羽風看見滿院子的人因為大貴賓胡亂撲人的習慣逗得都高興地笑了起來。

    這個看似簡單的屋子,還在開拓的單部落,卻有著他們最美好的期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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