唔~我還沒看得文(嚴格來說看了第一章) 本來看文案覺得 應該很歡樂阿!!!!算了先收藏

文案:
此文又名《家有一隻傻白甜》
燕思義栽了,栽在了一隻傻白甜手裡。
別人家的小攻,不是霸氣側漏,就是黑化病嬌,但燕思義家的小攻,卻是傻白甜,沒錯傻白甜,連啪啪啪都要教啊!
但是,燕思義很喜歡這只傻白甜。
路人甲:「聽說了嗎,最近江湖上霸氣側漏的燕思義被豬拱了。」
路人乙:「什麼?是誰拱的?」
路人甲:「一個叫岳景臣的人。」
燕思義晚上回家,看到傻白甜一臉受傷的坐在床邊,不禁問道:「怎麼了?不開心嗎?」
傻白甜撲過去,將他抱住,委屈的說道:「玉嶸師叔,有人說,你被豬拱了,拱你的豬,就是我!」
燕思義溫柔的摸摸他的頭,將他安撫住,眼眸卻漸漸深沉。
某一天在一個很繁華的街道上,站著兩個人,這兩人衣衫襤褸,一人舉著一塊寫著「我是豬」的牌子,同時嘴裡也大聲喊著:「我是豬,我是豬。」
兩人心裡流著淚想到:我以後再也不多嘴了。
燕思義也在心中想到:叫你欺負我家傻白甜!
排雷:1,燕思義是受.岳景臣是攻
2,文並沒有文案看著輕鬆歡快。
隨著文快要寫完了,紀事也準備好了新坑《用顏值征服世界》,這是一部快穿文,希望大家支持哦!
內容標籤:重生 江湖恩怨 恩怨情仇 天之驕子

搜索關鍵字:主角:燕思義 │ 配角:岳景臣,燕長樂等 │ 其它:司空霽等 

☆、拋棄

  思義靜靜的看著床頂,可床頂除了白色的蚊帳之外,什麼都沒有。
  突然他手指動了動,呼吸變得急促了些,身體有些顫抖,好像是要挪動一下身體,但最終他卻沒能如願。
  他笑了笑,只是笑中有些苦澀和無奈。他的身體已經殘破得,連挪動一下都不能了!
  他有多久沒有下過床了?是一個月?還是兩個月?躺在床上思義什麼都做不了,連看書都不行,因為他有一大半的時間都是在昏睡。因為他的身體,已經支撐不了他做任何事。
  思義知道他的大限之期已經不遠了。
  今年年底,思義才真正進入不惑(四十)之年,可他的身體卻像枯木一般,僵死而沒有生機。
  在別人的生命走到正繁盛的時候,他的生命卻已經走到了盡頭。
  死對思義來說不可怕,因為這個世界唯一讓思義執著的人,已經拋棄了他。
  對!拋棄了他!這件曾經讓思義如噩夢的事實,像駱駝背上最後一根稻草一般,徹底壓垮了思義。
  一直以來,不管發生什麼事思義都能撐過去,因為他知道他選的路,有多麼的艱難——他愛上了一個男人。
  身為男人的自己,卻愛上了一個男人,而那個男人卻不會愛上他。
  這條路那麼的難,可思義依舊堅定的走著,直到撞得頭破血流,卻回不了頭。
  思義也不奢求那人會愛他,他只奢望可以和那人並肩就行,所以為了這個奢望,思義用盡了他的力量。
  那人武功高強,思義也就拚命練功;那人想要逐鹿天下,思義便爭著去為他掃平障礙。
  想要與他並肩,思義就得變強,想要變強,那麼就得拚命練武。
  思義每時每刻都在想要變強,因這個原因,讓思義能堅持住練武時,那枯燥寂寞的日子。也同樣因此讓在練武時,急功近利,心浮氣躁,不僅武功沒有進步,還使他吃了不少苦頭,留下許多暗傷。
  好在後來發現了問題所在,又掌握了練武的訣竅。否則恐怕他的武功,永遠都不能到達後世,那鮮有敵手的境界。
  他也如意的成為了那人,手上最鋒利的一柄劍。
  話雖這麼說,思義的身體上留下來的暗疾,因為一直沒有時間好好調理又三天兩頭的受傷,每次受傷也沒能將身體養好,日積月累之下,終於將思義的身體拖垮。
  在武功盡失之前,他還能運功壓制一下病痛,可現在身體沒有一絲真氣,緩解不了他的痛,每天都生不如死。
  過去為那人做的一切,對思義來說,都是甘之如飴,儘管那人從來都是有能力,去完成自己的野心。
  他可以二十年如一日的跟在那人身邊,卑微的愛著那人,有時候他也會思考,就這麼愛下去真的有意義嗎?
  可是一想到要離開那人,他就心如刀絞,每到痛得不能自以時,他便不再想,不再糾結,繼續握住手中的劍,跟上那人的步伐。
  江湖上的人都叫他「無生飛劍」,因為他將一把鐵劍使得出神如畫,江湖上的人都會敬他三分。
  不過思義知道,這只是當著自己的面叫的稱號,背地裡別人都叫他「瘋狗」,因為他瘋子一樣的不要命和狗一樣的忠誠。
  但不管怎樣,他都成功的引起了那人的注意,成為了那人手上,最鋒利最忠實的劍。
  他為那人奠定了在朝雲盟的地位,坐上了朝雲盟,那至高無上的地位。而思義自己,也終於和那人並肩站在一起,接受屬下們的仰望。
  他總是激動得整夜整夜的睡不著覺,然後整夜整夜的練武。他害怕如果自己不努力,自己所擁有的一切,都會變成幻影。
  在這種情況下,他的武功有了質的飛躍,江湖上很難再有敵手。
  江湖上懼怕他的程度,遠遠超過懼怕那人的程度,儘管那人,亦是武功高強心狠手辣。
  思義越來越強,江湖上聲望地位越來越高,可思義對那人的心,卻從來沒變過。
  其實像思義這種不求回報,永遠沒有盡頭的愛,也是會累的。
  可是究竟是什麼原因,讓他堅持了那麼多年?
  二十多年過去了,思義仍然記得,在十七歲遇上那人時的那種場景,與那人第一次見面時,他便愛上那人了。
  可笑的是一開始思義還不知道,自己對那人的感情,傻傻的跟在那人身後,無論那人多討厭,他依然執著的跟著,他要跟著他。
  等思義發現自己的心思時,一切都來不及了,他已經愛得太深了!
  思義想,讓自己堅持這麼多年的原因。
  是想要離開時,那人死寂的眼神?
  是受傷時,那人溫柔的眼神?
  是痛苦時,那人憐惜的眼神?
  那些眼神雖然很隱晦,但思義堅信自己看到了,同樣看到了那人眼中的動容。
  他以為自己堅持了這麼多年,那人終是為他動容了,然後,為了這個可笑的想法,思義繼續那永無盡頭的堅持和無悔的付出。
  可事實卻告訴他,那些讓他堅持了這麼多年的信念,其實是他自欺欺人罷了。
  思義一直以為那人不會哭,不會笑,所以思義從不會奢望,那人對他一笑。
  但事實讓思義的想法,多麼的可笑,當思義無意中看到,那人在對一個人微笑。雖然笑意很淡,但思義卻看到了笑裡,含著的溫柔,那笑容比山崩地裂更讓思義震撼,那是思義夢裡都不會出現的笑容。
  他以為那人是不會笑,現在才知道,他不是不會笑,他只是只對一個人笑,他的笑從來都只屬於一個人——薛銘心,
  真相多麼的殘酷!
  他猶然記得第一次與那人相見時,那人寒冰一樣的眸子,只淡淡瞥你一眼,就有種血肉之軀,被利刃削割的恐怖感覺,那人就是一朵傲然絕世的冰蓮,只能遠遠的觀望;是一座聳入雲霄的高山,只能卑微的仰望。
  所以思義就只能卑微的不求回報的愛著那人,為他傾盡所有。
  當知道真相的那一刻,嫉妒的火焰差點燒紅了思義的眼,可是理智告訴他不能,他已經像一個女人一樣愛上了男人,愛得如此卑微,怎麼能再像個女人一樣去嫉妒。
  有一瞬間思義好恨自己不是個女人,那樣他就可以純粹的去愛,單純的去嫉妒。
  他愛得那麼深;那麼小心翼翼;他無比珍愛的,夢寐以求的,不敢觸碰的愛,為什麼別人輕易就得到了?思義胸腔滿滿的不甘。
  可即使這樣,思義也不能去恨,他做的一切都是他自願的,怨不得別人。
  好在他還可以,用另一種方式,留在那人身邊。
  只是從此他便如丟了魂一般,終於也不再會笑,不再會哭。
  他每天用十個時辰來練武,直到累得倒在地上睡過去,或者一個人坐著發呆,一坐便是一天,再或者喝上一晚上的酒。
  思義喝酒都不會醉,可是那天他居然喝醉了,再醒來時就發現自己武功盡失了,思義卻沒有功夫計較是誰害了他。
  他只是害怕,害怕得全身發抖,他知道他再也沒有,和那人並肩的資本了。
  也許思義之前可能還有些希翼那人,對他有一絲感情,他甚至以為,這麼多年過去了,他和那人不是只剩下,自己為那人所留下的傷痛,也不是那人對自己的利用,可現實總是這麼殘酷。
  那人毫不留情的廢去了自己副盟主的身份,那眼裡的果斷和諷刺,深深刺痛了思義的眼睛。
  那一瞬間,思義恨不得刺瞎自己的眼睛,這樣就不用看到那人無情的雙眼。
  從此前任朝雲盟副盟主,開始了他在朝雲盟中豬狗不如的生活。
  身體的傷痛永遠打不敗思義,只有心裡的傷,才可以讓思義生不如死。
  被廢了武功之後,思義的身體一日不如一日,練功留下的暗疾,受傷所留下的暗疾,都在這時爆發了出來。
  到這時思義才發現,他的身體早就只剩下一具空殼子了。
  朝雲盟裡不養廢物,所以當豕(s h i)尊盟主任然,拿出那人一直很想得到的,三個領地交換他時,那人理所應當的答應了,於是盟裡的廢物,終於發揮完了他的餘熱
  思義在想那人其實恨他吧?否則怎麼會對他那麼絕情,僅僅是三個領地他便將自己送給了別人。
  他還記得任然想那人交換他時,說的話,「在下想見識江湖第一美男在床上的風姿。」
  什麼江湖第一美男?任然只是想羞辱他,來報幾年前的一劍之仇罷了。
  在豕尊盟的時候,思義去了近半年的時間,都沒能下床。
  任然總是有無限的精力,想要在他身上發洩,但思義卻沒有心力,回應他一次。
  他不知任然為什麼要這樣報復他,他也沒有心力去搞懂,因為他早已厭倦了生活,試問心都已經死了,軀體還能活多久呢?
  現在的思義唯一有精力做的事,就是自責,他每天都會夢到他的妹妹思問,還有他的師傅燕長樂,還有一生的摯友司空霽。他們對他有那麼多的期望,可他們卻帶著對他滿滿的失望死去,思義苦笑,也許只有等死了下去贖罪了。
  思義的心緒漸漸的平和下來,越接近死亡,對過去執著的人和事,也終於有了放下的理由。
  他愛了半生的人,沒有了自己之後,那人會怎麼樣?會過得好嗎?
  他從來沒有怨恨他,其實他想恨,但卻沒有臉恨,恨那人的無情嗎?
  不能!
  因為思義從來都知道,那人有多無情;恨那人的利用?
  不能!
  因為他所有的努力就是為了讓那人利用,好以此來站在那人的身邊。
  如果要恨,就該恨他自己,恨自己為什麼不放手?恨自己為什麼那麼沒有出息?
  思義以前每次想到要離開那人,就心如刀絞,可這一次卻變得平靜了。
  思義之所以難以割捨,只是因為他心裡有希望,所以捨不得放棄,可這一次所有的希望都幻滅,還有什麼放不下的呢?
  隨著死亡的漸進,思義開始祈禱,希望下輩子不要再讓自己這麼愛一個人,愛而不得的痛苦一次就夠了,他也希望下輩子,不要再讓自己與那人相遇,他願與那人從此陌路,因為這一世自己不欠那人任何東西。
  也不要在做那癡心人了,愛而不得,太痛太痛!
  思義覺得自己不恨那人,由此看來,他卻是怨了。                        
作者有話要說:  求收藏!!!!!

☆、重生

  「啾啾,啾啾。」一隻鳥兒在樹上歡快的叫著。
  鳥兒所在的這棵樹,枝繁葉茂,俊秀挺拔。
  只是可惜的是,它生長在懸崖邊上。
  沒有可以和它並立的同伴,任風吹雨打,也只能獨自堅挺。
  風吹雨打不是這棵樹,所面對的唯一苦難,孤獨才會耗盡這一棵樹的生命力。
  所有人都這麼認為,生長在懸崖邊上唯一的一顆樹,它能活多久呢?
  曾經思義也是這麼以為,也曾這麼疑問,只是當思義知道,在他死時這棵樹依然堅挺高傲的,屹立在懸崖邊上時,思義便笑了。
  人多麼的脆弱啊!竟然還會去質疑一顆樹的生命,這棵樹即使是生長在懸崖邊上,被風吹雨打,它依然能屹立於這個人世。而人卻不同,很多人會被人生中,一點點小小的風雨打倒,失去站起來的勇氣。
  想要站起來,要用多麼大的決心。
  曾經的思義便是這樣,他曾經以為自己再也站不起來,卻不想上天又給了他一次機會,讓他從新站起來,所以他死了之後,又活了過來。
  死去活來,並不只是口上說的意思,而是真正的死去,又從新活了回來。
  重新活在人世間,屹立於人世間,像這棵樹一樣,屹立在人世間。這棵樹那麼堅強,靠近它便能感到,它身體裡的強大力量。
  它獨自屹立在懸崖邊上,雖然孤獨卻沒有同伴分走陽光。
  它沐浴在夕陽下,枝葉迎風搖曳,樹上的那隻鳥兒,依舊歡快的吟唱著,不時看向樹下的人。
  沒錯!樹下有一個人,這是一個十四五歲的少年,他一直靜靜的躺在樹下,一動不動。
  陽光透過繁密的樹枝,在他臉上灑下參差斑駁的樹蔭,風吹過後,那樹蔭便在他白皙的臉上舞動起來,但少年依舊靜靜的躺著,只有輕微起伏的胸口,證明他是一個活人。
  那風吹起這少年的髮絲,在他臉上撫來拂去,衣袂也在風中翻飛,但少年依舊沉睡一般靜靜的躺著。
  突然一陣輕輕的腳步聲向著少年靠近,那少年終於有了反應,他濃密的睫毛顫了兩下,便緩緩的睜開了眼。
  這是怎樣的一雙眼睛?若琉璃一般美麗,若水一般流光萬千,世間最美麗的風景,也抵不過這雙眼睜開的那一霎,只是一眼,便一眼萬年。
  這雙眼睛睜開之後,慢慢有了神采,那裡面是說不出的滄桑,那是經歷人世百態,閱遍天下河山之後的滄桑。
  是怎樣的經歷讓這一個少年有了這樣的眼神?
  「思義,你果然在這!」
  一個聲音突然響起,少年緩緩坐了起來,微微笑了一下,這一笑那眼中的滄桑,便如煙花一般,短暫卻絢麗,而後消散的無影無蹤,眼中只餘下如水般溫柔的眼神。
  少年淡淡開口叫道:
  「師傅。」
  沒錯這個少年便是思義,死去後,又活了過來的思義。
  思義微笑著看著來人,只見一個身穿淡藍色長衫,臉上亦是帶著溫潤笑容的青年男子,緩緩的走了過來。
  那男子眉眼如畫,面貌俊美風流,英挺的鼻樑下,淡色潤澤的唇,正微微彎起,眉眼含笑的看著思義。
  他向思義走來時,走路帶起的風將他的衣擺撩向兩邊,露出不染一絲纖塵的流雲靴,竟也是帶著一股風流。
  那男子走近思義,便說道:
  「天晚了,回吧!」清雅的嗓音,從男子淡色潤澤的唇瓣中緩緩說了出來,語氣中帶著寵溺和戲謔。
  思義站起身,整了整衣襟,拍了拍灰塵,點頭回道:
  「好。」說完思義便笑了笑,若仔細觀察,思義的笑和男子有些像。
  男子看了看遠邊的天際,又看向思義,抬起手為思義理了理遮住眼睛的亂髮,舉止不急不躁,不緩不慢,由內而外的流露出無比的風流,「思義,你輕功雖好,但這懸崖的高度,卻不是你可以嘗試的,不要做讓為師擔憂之事。」
  思義依舊是微微的笑道:
  「是,師傅。」說完男子微微笑了起來,轉身邁步離開,思義一笑,快步跟了上去,兩人一起離開了懸崖。
  走在路上男子頻頻看向思義,眼中儘是擔憂,他有些不知道拿思義怎麼辦?怎樣才能幫助,他這唯一的徒兒——思義。
  這如此俊雅風流的男子,便是思義的師傅燕長樂。
  回去的路上,思義看著燕長樂的身影,思緒有了些恍惚,他有多少年沒看見師傅了?有十二年了吧?
  能在見到燕長樂,對思義來說,是上天的恩賜。
  他不會再讓燕長樂為他難過,為他擔憂,為他死去。
  思義眼神清明堅定,眼中緩緩透出些許溫柔,一直隱隱疼著的心,終於得到了緩解。
  他跟在燕長樂身後,看著燕長樂,濃墨一般的頭髮,在夕陽下,若綢緞一般美麗。
  思義眼中有了些模糊,他想摸一摸這髮絲,看是不是真的,這一切是不是他在做夢,夢醒後他又什麼都沒有了,依舊躺在床上等死。
  他重生回來的這兩個月中,他一次都不敢靠近燕長樂,他害怕著一切都是假的,他害怕再一次失去,他千瘡百孔的心,再也承受不住這樣的痛苦了。
  他伸出手,只是手伸到一般半,突然僵住了,他一時恍惚,竟然忘了師徒之禮,竟然如此輕狂,要是冒犯了師傅燕長樂,即使他再死一萬遍,都死不足惜。
  他立即收回手,燕長樂卻察覺到什麼,已經轉過身後,便靜靜的看著他,思義剛剛收回的手緊了緊,已是低著頭,不再看燕長樂。
  卻聽見燕長樂清雅的嗓音,緩緩響起,「思義,可是那裡不適?」
  思義聽之心驀的一柔,抬起頭微微笑了笑,「讓師傅擔憂了,徒兒沒有什麼不適。」
  燕長樂顯然不相信,他認真看了思義兩眼,「思義,你可是有什麼心事,從兩個月前開始,你便開始疏遠為師,可是師傅做錯了什麼?」
  在思義心中,燕長樂高大得如神袛一般,容不得任何人評論貶低,他無論做什麼,都是對的。就是錯了,思義也會認為是對的。所以聽見燕長樂的話,思義自然而然的搖頭反駁道:
  「師傅多慮了,徒兒沒有疏遠你,師傅也沒有任何錯,是徒兒最近遇到一些事想不通,想通了就沒什麼事了。」
  燕長樂雖然依然不信,但看著思義這個樣子,也知道他是不會說的,便輕輕歎了一口氣,如詩畫般的眉,微微顰了顰,說道:
  「既如此,那為師便不再多問了,若是還是有什麼疑問,盡可以來找為師,為師自會為你解惑。」
  思義點頭,「是,勞師傅掛心了。」
  燕長樂點點頭,不再說話,只是眼中儘是擔憂的神色,連笑容都帶了一絲苦澀。
  看著師傅這樣,思義一時還不明白,為何師傅會這麼反常。
  等思義回到住處的時候,夕陽已經西下,他走進自己住的小院,看著熟悉的場景不免又有了些感慨。
  這個小院思義住了十多年,只是師傅燕長樂死後,思義便搬離了這裡。
  那時候師傅因他而死,他愧疚自責,不敢面對熟悉的場景,所以思義搬離了這裡。
  他沒想到他會在此回到這裡,又像這兩個月以來的樣子,細細打量著這一切,這一切是那麼的真實,讓思義不由自主的想要沉迷。
  燕思義是幸運的,他有一個強大無比的師傅,還有強大的門派,可供他依靠,他是飛燕劍派不違太師叔祖燕長樂的,唯一嫡傳弟子。
  燕長樂此人雖年歲只二十又八,但武功已到了出神如畫的地步,江湖之上聲望之高,更勝當今武林盟盟主。
  是武林盟權力核心中的無上長老,江湖上無人敢挑戰他的權威。
  燕長樂此人,淡然從容,溫文爾雅,但不會有人因他的溫柔,便忘記他強大的實力。
  這樣一個人,他是很溫柔內斂,卻掩蓋不住骨子裡的那股傲然,那更讓人炫目。
  他通身看不出一絲威嚴,他也不需要威嚴,實力便是他無上的威嚴。
  思義是這樣一個人的弟子,天資也算不錯,正是人們口中的天之驕子。
  但在這樣的基礎下,他卻為了一個男人,放棄一切,和那個男人從新一步一步打拼,最後還被那個男人拋棄。
  這樣的結果,思義不是沒想過,只是他沒想到的是,那人竟真的這麼無情,即使養一條狗,二十多年了,也是有感情的。
  是他要得太多嗎?所以那人給不起,便拋棄他。
  思義知道他確實要得太多,他一開始只是想和那人並肩而行,後來他做到之後,便想要那人一絲真心。
  人果然是貪心的,思義也不例外,那人便看透了思義的本質,所以才會拋棄他吧?
  搖頭散去這些思緒,都已經過去,何必再想。
  回了自己的住處,思義便吩咐照顧他起居的僕人,為他取來晚膳,用過飯之後,思義練了兩個時辰的內功,才洗漱休息。
  這兩個月以來,思義都會坐著同一個夢,夢裡是兩個人,其中一個人是一個年紀約三十幾許的成年男子,而另一個人則是一個十二三歲的少年。
  他們身上都染著血跡,跌跌撞撞的向前跑。
  突然兩人中的成年男子突然摔倒在地。
  可能是受傷太嚴重,那個男人再怎麼努力,也沒能撐起身體來走一步。
  那少年哭著努力想要扛起摔倒的男人,卻奈何力氣太小,扛不起那個男人,只能拖著他走。
  思義從他們的談話中,知道了他們是父子。
  少年拖著那個男人走,可沒走幾步,那個男人突然咳出血來。
  這一幕思義即使在夢中也感到心口處猛烈的抽痛起來。                        
作者有話要說:  阿綱求收藏!!

☆、成長

  這時從剛剛那兩人跑來的方向,又竄出二十幾個人來,他們將兩人圍在中間後,便提起手中的武器,想要取那兩人的性命。
  那受傷男子,看著圍著他們的人,冷笑了起來,看了看手中的劍,眼神堅毅。
  明明剛剛還瀕死的人,卻突然有了無窮的力量般,擋下向他們襲去的武器,一眨眼站了起來,開始舞動手中的劍,他回頭對著少年說道:
  「思義,爹現在就將磨劍劍法最厲害的幾招教給你,認真看著,爹只教一遍」。
  思義猛然從夢中驚醒,思義喉嚨哽咽的疼痛,心亦是抽痛起來。
  「爹。」思義輕輕開口喊道,這聲音中是思念,是悔恨,是悲傷。
  只是此時卻沒有人回應他。
  思義前世一知道自己不完整,他沒有十二歲之前的記憶,但重生之後,思義才知道自己想不起來的記憶是多麼的重要,同時也那麼的疼痛。
  時隔近三十年之後想了起來的記憶依然是那麼疼痛。
  思義閉上眼睛,腦中全是那偉岸的身影,從今之後,思義要將他記在心中,刻在腦中,印在魂中。
  這個人是他的父親,他用自己的生命,換了自己的一線生機,從今以後他再也不會忘記,這個人是他的父親獨孤無垠。
  不會忘記在用盡最後一絲生命,殺掉前來截殺他們的敵人時,那眼裡無限的擔憂。即使是將要死去,也依舊擔憂著自己的兒子。
  曾經如被封印的記憶,在他重生時,如泉勇一般進入了他的心裡,那一刻是他才真正感覺到,自己是完整的,只是完整的代價,卻那麼痛苦。
  現在在經歷來了二十多年之後,重新想了起來的事,記憶卻那麼清晰。
  家裡東西的擺放位置,與父親母親妹妹相處的情形,母親愛穿的衣服,門派的長輩對自己的關愛,都很清晰!
  現在思義終於知道為什麼思問會恨他了,因為他居然忘了最重要的事,要不是思問自己來找到他,可能思義到死時,也會一樣的不記得她吧?
  可是就算思問恨他,卻仍然捨不得他受苦,否則也不會千方百計的想殺了那人,讓他免受情愛之苦。可是最後自己卻為那人要與她斷絕關係,多麼愚蠢啊!
  好在他重生了,有很多事可以彌補。
  重生之後的兩個月,思義不僅要接受自己重生的事實,還要梳理自己的記憶。
  兩個月來,他與這個世界格格不入,但此刻將所有記憶都梳理通透之後,思義才像真正活在這個世界。
  思義梳理過記憶之後,有些疑惑自己為何會忘記,對他來說如此重要的事?
  思義記起師傅燕長樂,將他撿回去後的半年時間他都是記得的,那半年裡他生活在回憶中,對整個世界都是充滿敵意的。
  後來睡了一覺之後,思義便全忘記了,而且隨著年歲的增長,對那段記憶便越來越不渴望,所以想起來的幾率便小了。
  為什麼一夜之間便什麼都忘了?
  突然思義一怔,他想到了一個可能,難道是......
  他立即起身,穿好衣服,便開門走了出去,走到燕長樂的院門口時,思義突然有頓住了。
  沒錯,思義是懷疑他失憶之事和燕長樂有關,他本來想問問燕長樂的,但突然他發現,其實現在去問燕長樂已經沒有什麼意義了。
  因為他知道,無論燕長樂做什麼,都是為了他好。
  若是上一世他沒有失憶,那麼他一生便生活在仇恨中,為了報仇,他努力練功,努力查找兇手。
  但他的努力換不來他想要的,因為他要面對的敵人,可能是一個無法想像的龐然大物。
  在追查的過程中可能害了自己最親近的人,也可能牽扯出無數秘密,將自己和親近之人陷入更加危險的境地,而他卻沒有解決的能力。
  但思義在重生之後想了起來,他是有一個巨大的好處,便是敵人不會知道他們所面對的不再是一個十幾歲的少年,而是一個心智成熟的成年男子。
  這個優勢可以讓思義佔據一定的優勢,一個成年男子,有著一個少年沒有的見識、穩重、心智等等許多優勢,還有一個相當重要的優勢——對敵心態。
  當一個人實力高出他對手太多時,他的對敵心態,便不會比和他同等實力的人一般,認真謹慎。
  所以當所有敵人以為他所面對的敵人只是一個少年時,他們便會輕敵。殊不知他們所要面對的人,是站在和他們對等的視線中,看著他們。
  所以在上一世忘了這段記憶其實對他來說,是最好的,至少他不會因此害死自己最親近的人。
  雖然最後他所有親近之人都因他而死,但卻不是因為這件事而死。
  而若是沒有忘記,他便不能體會人世間的美好,不能全神貫注的去愛一個人了,甚至他一生都體會不到愛,雖然愛而不得是那麼的痛苦,但他至少體會到什麼情愛。
  但忘記同樣讓他痛苦,不用為復仇而用盡全力,他便全神貫注的愛著一個人,而他愛而不得,是那麼的痛苦,被那人拋棄是那麼的痛苦。
  忘記更讓他愧疚,羞愧,他對不起九泉之下的父母,更對不起一個人苦苦支撐的思問。
  她用自己單薄的肩膀,為思義撐起一片無憂無慮的天空,作為哥哥的自己,卻讓思問一個人來承擔,那復仇的艱辛,與父母雙亡的痛苦。
  她讓思義可以全神貫注的去愛,為愛而用盡一起生命,用盡所有力量。
  這一切讓思義顯得多麼可笑,多麼可恨。
  思義閉上眼睛,他的師傅做出這件事之前,一定比他痛苦吧?他一定做好了被自己痛恨的準備了吧?每一次看見他看見自己笑容是,既是欣慰,也是一種痛苦吧?
  思義苦澀一笑,他不會怪師傅燕長樂,沒有他便沒有現在,浴火重生的自己。當初燕長樂將他帶來到飛燕劍派,便是天大的恩惠了。
  思義突然回想起下午時,燕長樂那苦澀的笑容,莫非他已經猜測到自己想了起來?
  所以他已經準備好,自己向他質問了吧?
  可是自己怎麼會去質問他呢?他為了自己好而已。
  思義搖頭,心中無奈,轉身便離開了。
  思義不知道,在他來的時候,燕長樂房間便亮起了燈。在他走了很久依舊沒有熄滅,
  「咦....」燕長樂歎了一口氣,眼中有些苦澀,喃喃自語道:
  「思義,你可會原諒為師?」他說完沒人回答他,他似想到什麼,溫柔一笑,如詩如畫的眉眼,成為裡這世上最美的畫卷。
  思義離開之後,沒有回自己的小院,而是去了飛燕劍派的藏書閣,他想要知道,怎麼才能讓一個人,忘記從前的一切。
  到藏書閣,找了很久,才找到有關的記錄。看到記錄的書,思義細細念道:
  「忘川河,千年捨,人面不識徒奈何....」
  念到這思義一頓,「忘川河水?」
  是這個嗎?思義有些疑問,他又繼續看了下去,『北方有河,名忘川河,此河可遇不可求,若上一刻此河在你眼前出現,你若沒抓住機會,那麼下一刻,他便已經消失在你眼前。
  喝下忘川河水,一世悲歡離合全部忘卻,一切的曾經都將化作過眼雲煙。』
  真是這個嗎?思義覺得自己像是看了一部神話的話本。
  搖搖頭放下書,又想到,若是有了忘川水,自己便可以忘記那人了吧!
  思義一笑,自己重活一世竟還是如此懦弱,若因為痛苦便忘記這一切,那他重活一世有什麼意義?
  況且這忘川河水,存在世上與否都是一個問題。
  他找了很久,依舊沒有找到與自己情況相同的記錄,便搖搖頭,整理好看過的書,離開了藏書閣。
  這些事都已經是過去的事了,既然自己想了起來,便不會再計較了,他也不會依靠外力讓自己忘卻痛苦的記憶,那樣他便白活兩世。
  時間很快便過去了半年,思義每天都很努力練功,他的武功增長的很快,畢竟有了兩世的經歷,讓他少走了很多彎路。再加上他上一世練武時琢磨出來的秘技,練功輕鬆,卻進步很快。
  他時常和燕長樂探討一些上一世在武學的問題,往往都會大受啟發,對武學的理解進步很是神速。
  燕長樂對他依舊溫柔又寵溺,不管思義問了什麼問題,他都是仔細認真的為思義解答,同時他問思義的問題也在慢慢的增加。
  這是他們兩人都沒有發現的,兩人的相處也越來越亦師亦友。
  思義在半年裡發現了一個練武的好地方——後山懸崖邊。
  這日思義練完功,與往常一樣在懸崖邊上練完功後,看天色時,見太陽快要下山,便收劍一步飛到樹頂,準備看落日,這是思義每日必做之事。
  落日的美對思義來說,是看多少遍都不會膩的,他在落日中可以體會到很多東西,也會讓他的心胸變得更加寬廣。
  只是還沒看多久,就被兩個腳步聲所吸引,是誰呢?
  聽腳步聲,那虛浮的腳步聲,如剛開始學武的稚童一般,不可能是功力深厚的燕長樂。
  沒過多久,便看見了來人,原來是一男一女的十一二歲孩子。
  思義疑惑,他們到這來幹什麼?
  思義疑惑的時候,兩個孩子已經到了懸崖最邊緣,然後蹲下像想要做什麼。
  突然兩人中的女孩,尖叫一聲,竟然往懸崖滑了下去!                        
作者有話要說:  還是求收藏!!!O(∩_∩)O~~

☆、胎記

  好在那男孩倒是機警,一下抓住了那女孩的衣角,將女孩拉住,那女孩便掛在了懸崖上,
  一個孩子的力量能有多大?果然男孩拉住女孩的下一刻,手上便開始打滑,最後男孩終於拉不住女孩,衣角從男孩手中滑出。
  思義眼睛猛然一縮,只聽見那個女孩叫了一聲眼看著就往下掉,就在要掉下去摔得粉身碎骨時,思義運起輕功跳了下去,一把抱過女孩,一腳登在突出的崖壁上,一借力就飛上了懸崖,輕鬆卻驚險的救起了女孩。
  當思義將女孩放下時,另一個男孩「哇」的一聲就哭了起來,而剛剛落地的小女孩,也開始跟著哭了起來,思義前世因為自身原因,很是喜歡孩子,遇見孩子便會哄哄,知道怎麼哄孩子,雖然兩個孩子,已經十一二歲了,但也難不倒他,沒過多久便將兩個孩子安撫好。
  等兩個孩子終於止住了哭聲,思義才開始問道:
  「你們兩個是飛燕劍派的弟子嗎?為什麼來後山?你們可知道這裡很危險?」
  兩個孩子低著頭,半響才回到:
  「我們說了,哥哥可不可以不告訴我們師傅啊?」
  思義微愣,笑著說道:
  「好!我可以不說,不過下一次不許來這了,太危險了!」思義說完揉了揉兩個孩子的頭。
  兩個孩子盯了他半天之後,那個小女孩才開始說:「我們是飛燕劍派的弟子,我們是今年才來的,是行清字輩的弟子。我叫清瀾,他叫清堔。」說完瞄了瞄燕思義,然後問道:「哥哥你呢?」
  思義看著兩個孩子濕潤的眼睛,心突然柔軟下來,如果思問在身邊,也該有這麼大了吧?思問比自己小三歲,今年也有十一了吧?他對著兩個孩子,微微一笑,目光溫柔的說道:
  「我也是飛燕劍派的弟子,不過我是行玉字輩的弟子,叫玉嶸。」
  思義是飛燕劍派第四十九代弟子,行玉字輩,與他臨近的輩分,從高到低依次是終,不,玉,遠,清,流。
  思義師傅便是行不字輩,叫不違。
  由此看來他就是兩個孩子的師叔祖。
  其實這個名字,雖然起了,但卻很少人叫,師傅一般叫他思義,思義失憶前沒說過自己性什麼,只說自己叫思義。
  後來失憶了之後,更加不會說出自己的姓了。所以他就跟著師傅姓燕,名思義。
  思義知道為什麼師傅不叫他玉嶸,而只叫他思義,恐怕是為了幫思義記住,自己那曾經忘了的前塵吧?
  兩個孩子聽了他的回答,直接愣在那兒了,過了好一會,才哭喪著臉齊齊叫到:
  「見過師叔祖,師叔祖萬福。」
  兩個十一二歲的孩子,叫一個十四歲的少年師叔祖,可能有些彆扭,不過如今的思義內裡早已是一個成熟穩重的男人,所以別人這麼叫他,他也沒什麼奇怪的。
  只是拉過兩個孩子的手,從懷裡掏出兩樣東西,一個玉珮,和一個玉做的哨子,放在他們的手上說道:
  「這時師叔祖給你們的見面禮。」
  兩個孩子看著手裡的東西,開心的向思義道謝,然後小心翼翼的收在懷裡。思義看了忍不住笑道:
  「你們兩個還沒回答完我的話,見面禮就已經收走了!」
  兩個孩子收了禮物,開心的看著他
  「師叔祖你要問什麼,我們都告訴你!」
  隨後思義又便問了一遍原因?
  思義終於知道兩個孩子為什麼會來後山,原來兩孩子,是想要摘些木夕花,才到懸崖邊去上來,卻差點喪命。
  思義以前沒少順手救人,所以從懸崖下救了人,他也沒放在心上,但他卻在兩個孩子心裡,留下了不可磨滅的映像。
  他將兩人帶下山去,正好遇上了遠字輩的師侄,將兩個孩子交到師侄手中,正準備走的時候,就聽見他那師侄教訓兩個孩子:
  「你們跑哪去了?你們知不知道,大家都在找你們,明天就是太師祖的壽宴了,大家都很忙,你們還來添亂,真是不懂事!」說完帶著兩個孩子走了。
  思義死了一次之後,記憶力好的驚人,不僅現在的事記得清楚,過去的事記得更清楚,說到太師祖壽宴,思義就想起來了。
  太師祖就是思義的師叔,上一世時,師叔的壽宴不是在今年取消了嗎?因為取消了,所以他開始還沒放在心上。
  為什麼取消?思義當時沒關注,只大約知道,是今天這個時候發生了一件事,就是死了一個女弟子,所以壽宴當然不能做了 。
  思義曾經對自己重活一世有所懷疑,他重活一世,能不能改變過去發生的事,若是不能,那他重活一世有什麼意義,但現在他開始相信了。
  思義突然明悟,他知道自己今生的意義了,他要活著,好好的活著。
  想通這些,思義感覺自己心胸變得無比開闊。
  等幾人走遠了之後,他便去懸崖邊上,取出劍來,開始練起了他父親最後教他的招式,他現在需要發洩一番,而磨劍劍法是現在最適合的。
  他記得他從五歲開始就練這套磨劍劍法,練了六年,除了耐打之外,沒有任何功效,出去和同伴們比試時,從來都是輸的那個。
  就算他比其他人努力,比其他人練功練得久,連練功起步都比別人早,可卻怎麼都比不過別人,常常被笑話,他甚至都想放棄這套劍法。
  試想一套劍法練了一半了,卻沒有任何作用,就像大街上十文錢一本的假秘籍一般。
  每次比武輸了之後回到家,想要放棄,可看到父親希翼的眼神,思義就默默的忍受,繼續努力練習,至少他練這套劍法,可以讓父親開心。
  他以為自己一輩子就是這樣了,可是在他終於練到磨劍八十四式時,父親突然將他叫到磨劍派的祠室中,讓他跪下。然後跟著父親念了一些話,被父親灑了一些水,門派裡的一些長輩也跟著灑水,接著父親就拿出一本書交給他,書沒有名字,但卻是磨劍法正式傳人才有資格擁有的,與磨劍劍法相輔的內功心法。
  思義得了這部心法,武功進步的速度快的驚人,再也沒有質疑過這部劍法,思義也曾疑惑過,為什麼一開始不給他這不內功心法?
  經過父親的解釋才知道,這部磨劍法,關鍵就在於磨,只有在用前面的八十四式磨礪之後,才能變成後面的利劍。
  而內功心法,只有通過八十四式磨礪之後才能練習,否則只有走火入魔的下場。而一開始沒有威力的八十四式,在有了內功心法的輔助之下,變得威力驚人。
  當再一次和以前的同伴比武時,才發現自己超越他們太多,再沒有與他們比武的興趣。
  後來比武對手變成了自己的父親,也是在那時發現父親的武功,被什麼原因限制了,平時只能使用四層,可即使這樣,父親也是他那時仰望的對象。
  飛燕劍法早在上一世就讓他瞭解通透了,所以這一世,他要好好練習磨劍法,磨劍法不是飛燕劍法可以比擬的。
  要不是磨過八十四式的人太少,磨劍派也不至於只是一個三流劍派,也不會一朝被滅,就算父親武功高強,也是不能改變的事實。
  好在他已經磨過了八十四式,現在的階段正是磨劍劍法鋒芒畢露的階段,只要練成磨劍劍法,他相信沒有人能迎上他的鋒芒。
  其實思義現在的心態來說,練武不是為了天下第一,他其實只是想可以保護想保護的人。
  保護妹妹,保護師傅,僅此足矣。
  當思義收劍時,毫不詫異自己這一世現在的武功,比前世這個時候的武功高了十倍不止。
  略一思索,思義便想通了關竅,原因很簡單。
  首先,他現在練的武功,是自己的身體從小就修習的,當然比才練了兩年的飛燕劍法好。
  再者,現在的真實年齡,見識,心態的不同,對於磨劍法的理解,也變得更深刻更好。
  最後,在過去幾十年中對劍的感悟,使他不管用什麼劍法,都會得心應手。
  不過,磨劍劍法卻不是能光明正大的使用,至少在他找出殺害父母的真兇時,他不能使用。
  好在磨劍內功心法,可以讓他的戰力依然高。
  ..........
  又是一個多月過去,這天晚上思義又從夢中驚醒,走下床打開窗看了看月色,猜測現在應該是丑時,然後回到床上躺著,回憶剛剛的夢。
  他夢到他的父親,想到父親,思義又想到父親對他說的話。
  那一天父親將他和思問叫到書房,很焦躁的來回踱步,像在考慮什麼,然後好像下定決心一樣,看著思義和他妹妹慎重的對他們說道:
  「思義思問,如果有一天爹有什麼不測,你們就去冀城找一家叫珍寶樓的店,給他們老闆付榮看你們的胎記,接下來的事就交給他們去做……」後面說了什麼,思義沒有認真聽,當時已經和思問難過的哭了起來,哪還有心情聽啊?
  思義看向自己手臂上的胎記,明明是一塊很普通的胎記,但他和思問卻各有一塊一模一樣的,也許這不是胎記,而是父親為了防止什麼?

☆、人劍合一

  這麼想來,父親其實在很久之前,就知道他會遭遇不測,但是他沒辦法反抗,所以一直預防著什麼。可是什麼讓他不能反抗?思義一點頭緒都沒有,看來他得去一趟珍寶樓了。
  想到父親,思義自然就想到現在唯一活著的親人,他的妹妹思問,從前世的記憶中,思問是被滅門那天來家裡做客的人帶走的。
  那天正好有那位客人帶思問出去玩耍,才免受被殺的遭遇。
  思義記得上一世,思問對他說過。說那天回家,看到了娘親的屍體,便當場昏死過去。
  醒來後,四處尋找發現了父親的屍體,好在沒有看到思義的屍體,不然她可能真的堅持不了。
  從那之後她就跟著那個客人學武,那個客人是北雁門掌門人——陸曉雅陸仙子。
  重活一世,思義對思問的愧疚與日俱增,他有些不敢面對思問,所以這麼久一來,思義都不敢去見她。
  除此之外,還有一個原因,便是不知道該不該去見她。
  他現在什麼都不是,怎麼安置思問?
  而且現在思義不知道仇人是誰,輕舉妄動可能會引起仇人的注意,現在他羽翼未鋒,不僅不能報仇,還可能搭上思問的性命。
  重活一世對思義來說,他情願做個不孝子,不為父母報仇,也不願搭上思問的性命。
  思考再三,思義決定等自己情況好一點再去接她。
  想通這件事,又想另一件一直困擾他的事。思義想要知道兇手是誰,但卻沒有一點頭緒,仇人肯定是預謀很久的,想要置他們與死地,所以沒有留下一絲線索。
  思義反覆的想,突然想到一個問題,這些人他們究竟是什麼人?這些人都蒙著面,武功路數也看不出來是哪個門派或武林世家。
  思義上一世沒有見過這些武功,而今生他查閱了很多書籍,也向見多識廣的人打聽過,但仍然沒有查出那些人的武功路數。
  思義心中思索著,怎麼才能知道那些人究竟是誰?他們用的是什麼武功?
  歎了口氣,上一世他雖然對各種武功都有些見解,但終究不是鑽研各種武功的人,至少他不會為了一部自己感興趣的武功秘籍,而傾家蕩產。
  不過說到鑽研武學,思義到想起了一人,但隨即他搖搖頭,他現在的年齡和身份,那女人怕是不會理會他吧!
  思義心沉了下去,看來要去拜訪這個人,還不能心急,至少等他有了資本,可以保護自己之後,再去見她吧!
  考慮好了之後,思義就閉上眼睛開始睡覺,可睡了半天都沒睡著,還是決定去練武。
  雖然他現在的武功已經有了前世一半的水準,比現在同齡的人高出了一倍。可是卻離他的目標太遠,所以他要日以繼夜的練武,至於練功走火入魔的情況,以現在這種程度的功力,到是不用擔心。
  現在是丑時,思義沒有去後山,而是去了飛燕劍派的練武場,練武場還沒有人,方形的練武場很大,大概長有百來丈,寬有八十多丈,四周都是一排排擺放整齊的劍。
  思義拔起一柄劍開始練起來,現在他的磨劍劍法才練到一百零八式,還有六十式沒有學會,不過思義卻不擔心,他有信心可以學完。
  他現在要做的就是把每一式練到極致,練到沒有破綻。
  他靜靜感受劍的存在,劍在手中舞動,劍身劃過夜空,帶著顫音,像龍吟一般,卻更像是劍在說話,劍想要與舞動他的人說話。
  他呼吸一滯,好像聽到劍在說話,劍想要與他說話,他感受到了劍的意識,劍不想在拘於此處,它想飛躍天際,他感受到了。
  然後劍就像和他融為一體一樣,他想要刺向哪兒,劍就會在他的意識,還沒形成之前刺向那個地方,劍居然快過了他的意識!
  天下武功為快不破,而現在劍快得沒有了破綻。
  劍帶著強烈的劍氣,它劃過的地方,方圓十步的空氣就像被斬斷一般,帶著沙沙的慘叫,四周的氣體彷彿害怕一般,凝滯不動,四周的劍卻開始嘶鳴。
  思義開始顫抖,而劍也開始顫抖,這一刻他們是一體的,思義可以感受到劍的瘋狂,而劍也能感受他的狂暴!這一刻沒有劍法,沒有內功,只有人和劍的共鳴。
  劍在月下揮舞,劍身在月色下反射出銀白的光,將整個練武場,都映照在銀白的劍光和漆黑的劍影中,直到思義脫力,摔倒在地,這場人劍合一的盛宴才停下來。
  劍停止思想,空氣重新流動,剛剛的劍光劍影,好像從來沒出現過,只有在思義心裡掀起了風暴,他與劍合一了?
  思義一直對劍有所感悟,可重來沒有出現過現在這種情況,是因為重生後對對武學的理解加深?還是重生後心態的變化?不過不管是哪一種,對他都是有好處的。
  思義沒再繼續計較,練功出了不少汗,他得回去沐浴一番才行,天色開始亮了起來,現在都過了寅時了,這麼說他連著練了一個多時辰,怪不得會脫力。
  他起身打算離開,卻發現腿軟的不行,苦笑了一下,剛剛練武練得酣暢淋漓的代價,居然是腿軟的走不動路。
  不過此刻他卻不後悔,他已經好久沒有這麼暢快了,坐在原地閉目養神,打算恢復一些體力再離開。
  就在他有點昏昏欲睡的時候,多年養成的警覺,讓他察覺到有人靠近,等他再感覺時,人已經到了他的身邊,這個人武功高出他很多,如果是敵人,那麼他就只有死的結局。
  他驚得馬上睜開眼,看到那潔白得不染一絲纖塵的流雲靴時,心突的放了下來。
  還沒等思義開口說話,像絲綢一樣柔滑的黑髮就垂了下來,撫過他的臉,帶起了一陣瘙癢,接著帶著一股淡淡清香的身體,輕輕靠了過來,緩緩將他橫抱了起來,動作輕柔,舉止中帶著燕長樂獨有的溫和氣質,他低頭看了思義一眼,然後抬起頭,步伐輕盈的離開練武場。
  思義沒有反對他師傅燕長樂,用抱女人的姿勢抱他,如果他真是十四歲,可能還會覺得有傷自己男子氣概,可他不是,他現在只是覺得感激,感激師傅每次在他困苦的時候出現。
  看向師傅俊美雅致的臉龐,這一刻他無比感激上蒼,讓他回到了現在,讓他有機會報答未報答的人,珍惜未珍惜的人。
  就在思義又要陷入回憶中時,燕長樂突然低下頭,看著思義,眼神深邃透著絲絲涼意。
  他的眼睛永遠是俊美風流的,時常帶著溫柔醉人的笑,就連死時也是這樣。可現在卻有絲絲涼意,讓思義不免有些擔心,師傅生他氣了?
  為什麼?
  思義歎口氣,緩緩開口說道:
  「師傅,您生我的氣了嗎?」他直視師傅燕長樂的眼,目光柔和而堅定,靜靜的等待師傅燕長樂的回答。
  燕長樂也輕輕歎了歎氣,俊美的眼睛又浮出溫柔寵溺的笑意,淡色潤澤的唇輕輕的開合,緩緩的回道:
  「為師不是生你的氣,只是有些擔心!地上多涼氣,久躺在地上很傷身,但你總是不注意這些。」
  思義聽到他的話,身體顫了顫回道;
  「我知道了師傅!」
  他的聲音顯得平靜,但他心裡卻掀起了驚濤駭浪,他記得這樣的話,師傅曾經在去世時說過。
  前世師傅是怎麼死的,思義永遠不會忘記,那時朝雲盟的領地,與司舟相鄰的湘潭有人叛亂,他應那人所托去解決這件事,結果中了埋伏,就被抓了起來。
  說來好笑,他不得不承認,自己確實長了一副好皮囊,被抓的人都死了,只有他沒死。
  那些人看他長得好看,想把他送給司舟的霸主做男寵,據說那個司舟霸主油鹽不進,就好男色這一口。
  這些人如果和那個霸主攀上關係,便再也不怕朝雲盟的勢力了。
  這種事是個有血性的男人都不能忍受的,雖然他是喜歡男人,但他同樣也是個男人。
  就在他打算自刎的時候,燕長樂正好趕了過來將他救走。
  那時候好像一切都很順利,結果回去之後才知道,原來師傅救人心切,所以有些疏忽大意,被人暗算成功,中了劇毒,還依然堅持救出思義後,才暴露出來。
  雖然最後毒素全部清除,但卻傷了師傅的根基,沒過一年師傅就去世了。
  他記得在師傅燕長樂去世時的那個畫面,濃黑的長髮和蒼白的臉龐,兩種極端顏色的對比,形成了一種驚心動魄的美。
  他溫柔的眼睛,在蒼白的臉色的對比下,顯得那麼黑,他伸著白得透明手,撫著他的臉,眼睛中的溫柔,可以將人溺死,他還是溫和的緩慢的,像以往那樣,帶著他獨有的高雅的氣質說道:
  「思義,為師沒有生你的氣,只是擔心你…….」
  回憶戛然而止,思義緊拽著自己的衣服,緩緩平息內心的躁動,良久心緒才平靜下來。
  天空中,月亮已經落下,星辰的光輝也暗了下去,黎明正在到來,但四周依然很安靜,思義突然想起自己的打算,他低著頭聲音壓得極低的說道:
  「師傅,我有一些事想做,想離開一陣。」
  燕長樂聽到思義的話,腳步頓了頓,又繼續的向前走,溫和的問道:
  「你想去多久?什麼時候出發?」
  思義閉上眼睛,聲音有些朦朧的回到:「大概半個月,我打算後天出發。」
  燕長樂聽了,依舊不急不躁的說:
  「好,師傅知道了,江湖險惡,你一切小……」燕長樂一句話還沒說完,就聽到思義均勻的呼吸聲,這麼快就睡著了?然後無可奈何的笑了笑,沒再說什麼。

☆、劍!!!

  燕長樂本想問他,可是想起了什麼?沒想到他卻這麼快睡著了。
  不過即使想起來了,在他心中,思義依舊是唯一的徒弟。
  他來到思義的房間,先將思義放在床上,看著他被汗水浸濕的衣服,吩咐人打來熱水。
  熱水來了之後,看到床上的思義依然睡得很熟,就知道他肯定是練武累得太狠了。
  微微笑了笑,走到他的床邊,將他的衣服褪去,然後抱到浴桶裡,扶著他開始為他清理身體,以前思義生病時都是他親自照顧。
  少年白皙的身體,被熱水蒸得有些粉,看上去很好看,燕長樂愣了一下,然後失笑了起來,加快速度為思義清洗,像這種事他已經做了很多次,所以很熟練。
  他的手帶著一股涼意,每次碰到思義的皮膚,都會引起思義的一陣戰慄,所以他只有草草洗洗,就將思義抱上床,蓋上被子,然後離開了房間。
  思義雖然睡得很熟,但還是留了一絲意識,但知道有師傅燕長樂在身邊,就收了意識,沉沉睡去,一覺睡到黃昏。醒來時思義知道自己睡了多久之後,洒然一笑。
  他重重的舒了一口濁氣,他需要做什麼讓自己心胸開闊一些,他抬頭看向窗戶,窗外的天如血一般紅,紅霞漫天,絢麗奪目,美得一點都不真實,思義看得有些醉了,好想融入這片天空。
  也許應該趁現在,再放浪形骸一下吧!他笑了笑,打開房門運起輕功飛了出去,他的輕功一直很好,再加上這一個多月的練習,到也可以踏雪無痕了。
  前世的心得和修為在那擺著,再怎麼也不會差到哪去。要不是現在內力太低,他可以一柱香的時間內往返十里,只借助一些樹和房屋而腳不落地。
  可以在一夜之內往返百里遠的距離,帶回「鮮味齋」的點心,曾經他就這麼為那人做過。
  輕功上他還可以可以做到一葦渡江。
  他運著輕功悠閒的四處飛著,很多人都抬頭看著他,見到這種情況,思義又感覺到,他好像放浪形骸過頭了。
  正思考著就聽見有人在喚他,他才停下來,看著從後面跑來一個身穿淡青色弟子服飾的人,氣喘吁吁的向思義拜禮:
  「見過師叔,師叔金安!」
  思義揮揮手,淡淡的笑了笑,問道:
  「找我有何事?」
  那個弟子看著思義,突然臉紅了起來,慌張得連連擺手說道:
  「不是我要找你,是不違師叔祖要找你!」說完就低著頭。
  「師傅找我?他找我有什麼事嗎?」思義有些疑惑的問道。那個弟子臉紅得厲害,猛的搖搖頭說道:
  「我不知道!」
  思義看問不出他什麼,就向那個弟子道謝:
  「多謝師侄,你去忙你的事吧!我去找師傅了。」
  看那個弟子點了頭,思義就運起輕功,輕輕一躍,瞬間就飛出了十丈開外,回頭早已看不見那個弟子了。
  不違是他師傅燕長樂在飛燕劍派的行名,這是門派賜名,行走江湖,如果背後沒有門派支撐,會吃很多虧。
  出門只要報上自己的行名,別人要欺辱你,就得掂量掂量了。
  這也是為什麼有那麼多人,要來飛燕劍派學武,飛燕劍派的武功確實厲害,同時也是江湖上數一數二的大派,所以很多人需要飛燕劍派的庇護,就到飛燕劍派做記名弟子。
  等五年後如果願意繼續為劍派效力,就轉成內門弟子,當然還有嫡傳弟子,思義托師傅燕長樂的福,就在嫡傳弟子的行列。
  思義輕功厲害,飛起來悠閒自在,給人一種仙人駕雲的感覺,不一會兒就到了他師傅的住所。
  敲了敲他師傅的門,聽見裡面傳來師傅的應聲,「門未關,進來吧!」
  得到回應之後,他推門進去,就看到他師傅長身玉立的背影,他師傅身量高挑修長,氣質高雅淡然。
  就算是淡藍色的門派服飾,也不能擋住他的遺世獨立。
  他看到燕長樂正在擦一柄劍,斂了斂心神,淡淡的問道:
  「師傅我來了,您找徒兒可是有什麼事?」他語氣淡然,聲音平緩,像一個歷經世事的成人的說話方式,但他自己還沒察覺。
  燕長樂轉過身,看著站在房間中央的思義,溫和的笑了笑,如畫的眉眼中,寫滿對思義的包容寵溺,正了正身形然後說道:
  「你明天就要離開了,行李可有準備好?」說完坐在了旁邊的椅子上,看著思義,手慢慢的撫著劍。
  通常人們出門需要準備很多東西,但思義就不用了,他以前喜歡用輕功趕路,時間用的少,準備的東西自然少。
  所以他從來不急著準備,只在出發前的那個晚上,準備幾樣東西就行了。因此就老實的回到:
  「師傅,弟子還沒準備,弟子打算今晚回去準備。」
  燕長樂聽了笑笑:「如此為師為你準備的東西,就沒有白費。」
  說著將劍放在旁邊的桌子上,然後起身從左側的內室,取出一個包裹,交給思義,然後問道:
  「你看看,可還有什麼沒準備的?」
  思義一時有些難言的感動,他師傅從來都是默默的,為他做這些繁瑣的事,師傅不會問他,直接就去做了,然後只在他需要的時候拿出來,前世是今生也是。
  如果他說他的行李準備好了,那麼他永遠不會知道,師傅為他準備過行李,這就是他的師傅。
  思義心裡感動,但面上不顯,有些事記在心裡就行。
  他打開包袱,裡面有幾件換洗的新衣服,有銀兩,有乾糧,還有傷藥,準備的東西可比思義自己準備的東西,齊全穩妥多了。
  師傅什麼都為他想到了,小小的包袱,讓思義身心俱暖,他收好包袱,淡然的笑了笑,向師傅回道:
  「謝謝師傅,都準備好了,已經不缺什麼了。」說完突然跪下,向他師傅燕長樂磕了三個頭,然後繼續說道:
  「徒兒謝師傅對徒兒的關心,徒兒不再的這段時間,還望師傅一定要記得保重身體,等徒兒會來一定好好孝敬師傅!」
  他眼神堅定的看著燕長樂,慎重的做出承諾。
  以思義現在的性格和穩重的心態,他是不會輕易做出承諾的,可一旦做出了承諾就一定會辦到。
  燕長樂緩緩俯身將思義扶起來,姿態高雅從容,不急不躁,對思義溫和的囑咐道:
  「出門在外一切小心,出去好好遊歷一番,看看江河日月,人世百態,以後對你生活有很多益處。」
  思義依然微微的笑笑,淡淡的點點頭,莫認為他的反應太冷漠,是因為他的經歷,實在學不來十四歲的少年,應有的樣子,這樣的反應已是最好的了。
  燕長樂看思義認真聽了自己的話,也點點頭,將旁邊桌子上的劍拿了起來,臉上的笑容突然收了起來,眼睛嚴肅的看著思義,然後問道:
  「思義,你練了這麼久的劍,你喜歡劍嗎?」
  提到劍,思義的臉色也嚴肅起來。
  劍是每個劍客心中的神明,提到劍,就必須嚴正以待,只有對劍有一定的尊敬,才算一個劍客。
  只有尊重劍,才能得到劍的回報,只有尊重劍,才能瞭解劍,只有尊重劍,才能駕馭劍。
  思義一直都將劍當作自己的夥伴,又怎麼可能不喜歡劍呢?但他依然嚴肅認真的回答燕惜雲,
  「師傅,徒兒喜歡劍。」他眼神堅定,繼續說道:「師傅,劍是徒兒生命的一部分,更是與徒兒並肩作戰的夥伴,所以徒兒喜歡劍。
  握上劍會讓徒兒興奮,會讓徒兒癲狂,會讓徒兒忘記煩惱,但更會讓徒兒心胸開闊。 
  和劍在一起,徒兒可以盡情發洩心中的不快,盡情吐露胸中的鬱結,盡情揮灑體中的能量。 
  劍,只有劍,只有劍才能磨練徒兒的意志,所以師傅,徒兒喜歡劍,很喜歡很喜歡!」
  思義說到最後眼神有了淡淡的火花,經管思義成熟穩重,但說到劍思義同樣會克制不住的激動。
  思義說完長長舒了一口氣,心中對劍的態度更加堅定。
  燕長樂聽了思義的回答,滿意的點點頭,接著問道:
  「思義,你既喜歡劍,那你知道劍的品性嗎?」
  思義緊皺眉毛,表情更加嚴肅,再一次認真的答道:
  「劍,王道也,方正端莊;直線也,寧折不彎;因而人們常以劍載志,以劍明心」
  思義答完就看向燕長樂,看著燕長樂表情變得柔和,思義就知道自己答得沒有錯,鬆下一口氣,心情輕快了起來。
  雖然他對劍有一定的心得,但也害怕自己理解的都是錯的,現在看來是沒有錯的,不過他有些奇怪,為什麼師傅要突然問他?
  思義正疑惑,又聽見師傅燕長樂問道:
  「思義,你既握劍,那你可知握劍之人應該怎樣?」
  思義這一次思考了一會,眼神堅定的回道:
  「天地如煉,人生若寄,當敢作敢為,一往無回。」
  說完就見燕長樂溫和的笑了起來,將那把握在手中的劍遞給他,說道:
  「思義,你對劍一直都有獨到的看法,但是你今天卻回答得,比為師想像的還要好,那麼這把承影劍為師今天就交給你了。」
  思義有些驚訝,承影劍?是傳說的承影劍嗎?
  思義雙手接過劍細細端詳,劍鞘輕盈幽藍,溫涼舒適,是用藍衫木所鑄,具有溫養寶劍的功效。
  拔下劍鞘,映入眼中的是一把極致優雅,卻又鋒芒畢露的劍,劍長約四到五尺,重約六斤二兩,劍身筆直,通體晶瑩,劍刃鋒利,寒氣逼人。
  思義撫摸著劍,靜靜體悟它,漸漸的融入了劍裡,他好像體會到劍的心情,劍現在很開心,開心的顫動,它是中意思義的,思義與劍一起開心。
  沒錯!沒錯!這就是承影劍,是那把有靈性的寶劍,相傳使用它時,有「蛟分承影,雁落忘歸」的景象,因此得名為承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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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年

  思義心情很激動,有些躍躍欲試,但他習慣了將所有情緒都放在心裡,不表現出來,所以面上也只是微微一笑,看向燕長樂
  燕長樂見此點點頭,見燕長樂點頭同意,思義就出了房間,到燕長樂屋外的院子裡,開始用這把劍練習劍招。
  寶劍之所以珍貴,是因為它可以將武者全部的實力發揮得淋漓盡致,可以更好的配合武者。
  但即使是寶劍也有與你合不合適的問題,要怎麼發現問題,當然就是實踐了。
  思義發現他與這把劍很契合,用這把劍戰鬥,與功力相當的對手作戰,至少多兩層勝算,不要小看這兩層,很多時候它可能是至關重要的兩層。
  他試煉劍漸入佳境,昨晚的練武的感覺又來了,甚至比昨晚的感覺更強烈,思義興奮的有些顫抖。
  這時燕長樂突然拔出劍,身體一躍,來到他對面與他過招。
  師傅的飛燕劍法,已經使得出神如畫,而思義的飛燕劍法亦是不差,兩人從地上飛到天上,飛燕劍法的精髓立刻體現出來。
  在空中的飛燕劍法,真如燕子一般靈活,而變化多端,讓人防不勝防。
  思義對飛燕劍法有二十近三十年時間的專研,論熟練度和對劍法的理解,思義是不輸給任何人的。
  但他現在內力實在是薄弱,而且避免麻煩,他不能真正使出全力,所以對上同樣對飛燕劍法,有深刻領悟的燕長樂,他很快就敗下陣來,落下地時有些氣踹。
  而燕長樂,依舊帶著溫柔的笑容,眉眼如畫的臉,依然俊美風流,站在那裡高雅淡然。
  想要贏過師傅燕長樂,內力必須提高,不過內力不是一朝一夕就能提高的,好在他有磨劍內功心法,可以為他省下不少時間,思義爬起來雙手抱拳向燕長樂說道:
  「多謝師傅賜劍。」
  燕長樂搖搖頭,微笑著抬起手為思義擦去臉上的塵土,溫柔的說道:
  「思義,你進步的很快,你這次離開,師傅就放心多了。」
  燕長樂的笑容依舊溫潤如風,但思義卻感覺他的笑有些苦澀。
  但卻不知道怎麼辦,只是點點頭,看著燕長樂離開。
  回到住處時已經天黑,照顧他起居的人,馬上將飯送了過來,思義吃過之後,就開始運轉內功,修煉了起來。
  大概一個時辰後,結束了練功,感覺內力增強了不少,才梳洗了一番上床休息。
  第二天未亮,他便出發了,快馬加鞭的趕路,五天就到達了翼城,有前世趕路的經驗,所以路上很順利,沒有遇上什麼麻煩,這點讓思義心情很好。
  到了翼城那天,他沒有急著找珍寶樓,而是先找了一家客棧,休憩打理了一番,然後叫來小二,打發了些銀錢,就打聽到了珍寶樓的消息。
  珍寶樓是一家玉器行,但卻不是普通的玉器行,它不僅有獨特的貨源,每次出產的玉器都是晶瑩剔透,不含一絲雜質,而且玉器做工精美,技藝精湛,為外人所不能及,受盡富貴權閥之人的喜愛,財源不斷。
  這些現象都說明珍寶樓,只是一家比較獨特的商家,但思義猜測,這珍寶樓有不為人知的勢力,否則怎麼能平安順利的屹立於翼城?所以珍寶樓之行還得小心行事。
  思義在房間裡休息好了之後,就決定去珍寶樓,不管怎樣,珍寶樓早晚都得去,不過去之前還得先填飽肚子,所以他簡單收拾了一番,就離開房間,到客棧前堂去用飯。
  他一走進前堂,所有人都不約而同的看向他,盯著他看了半響,才都回神繼續做自己的事,期間有的人依舊偷偷看他。
  思義對這些眼光視若無睹他早已習慣被人的眼光,依舊做自己的事。他叫了兩道小菜正準備吃時,迎面走來幾個人,思義察覺幾人沒有危險,才在心裡默許他們走近。
  幾人走近思義身邊,站在那半響都沒有動靜。
  思義久等不到他們的行動,才抬起眼皮看了看幾人。
  這幾個人都是十五到十九的少年,一共四人,領頭的應該是身穿銀灰色道袍的少年,那少年眼神明亮,長得是賞心悅目。
  對待這些少年人,思義總是會給予他們更多的關心和愛護。
  他們這種年紀,正是風華正茂,對這個世界有著滿腔熱血的時候,思義不會打擊他們,所以他露出一個淡笑,溫和的問道:
  「幾位可有什麼事嗎?」
  幾個一直盯著思義看的少年才回過神來,滿臉窘迫的說道:
  「沒,沒,沒什麼……」
  思義看著這群少年窘迫的樣子,倒是有幾分有趣,笑容漸漸真了幾分,又繼續說道:
  「幾位若是沒事,在下就用餐了,若是幾位不嫌棄,倒是可以和在下一起用餐。」
  這話當然是客氣話,幾個少年也聽得出來。
  他們立即擺手回復到:
  「多謝這位兄台,我們已經用過飯了!我們其實想問兄台,是否也要參加三年一度的尋寶大會。如果是的話,兄台是否願意與我們結盟?」
  尋寶大會?思義一下就想起來了,他以前也參加過尋寶大會,就是那時遇上了那個人。想道那人,思義心中一痛。
  是什麼時候養成了,一想到那人,心就莫名的抽痛的習慣呢?那人就像一柄插在思義心上的劍,不能拔出來,因為會讓思義死的更快,只是若不拔出來,思義依舊沒有活路。
  唯一辦法,便是找到良醫。
  可現在,沒有良醫,所以思義每每想到他,就會心痛得窒息,所以他便努力的不去想,可他總是會在不經意間想起他。
  不過好在重生之後,這一次還是第一次想起他,思義慢慢平復心中的波瀾,依舊淡淡的笑著,溫和的回道:
  「實不相瞞在下還未滿十五歲,還沒有資格參加尋寶大會。」
  尋寶大會只能有十五到十九歲的少年參加,思義今年才十四,所以不能參加。
  那些少年有些失望,將雙手在胸前抱拳,禮貌的說道:
  「既然這樣,那剛剛多有打擾,還望兄台不要計較!」
  思義知道他身體一直很好,又從小習武,身高比同年的孩子高出很多,而他個人又給人一種平和穩重的感覺,所以那些少年人,才會認錯,是以他不會怪罪他們。
  思義溫和的笑著搖了搖頭,表示不會生他們的氣,那些少年人才緩緩離開他的桌前。
  他們走之後,思義便繼續吃飯,用過飯後,結了賬就起身離開。
  走到門口,看到一輛馬車停在客棧門口,接著從裡面下來一個三十來歲的男子,那男子身披一件金絲鉤邊的銀白披風,清雅卻不失華貴,緩緩向思義這邊的門口走來。
  當快要走到思義身邊時,思義看清了這人面容,此人有一雙眼尾優雅,微微上翹的瑞鳳眼,眼神似笑非笑,眼有眼光流而不動,上挑長眉與眼睛相得益彰,給人一種美的享受。
  英挺的鼻樑,優美的唇線,更使這人面貌和諧俊朗,迷人優雅
  而墨色的長髮,僅由側收予腦後的鬢髮約束,閒適卻不凌亂。
  此人正是世間難求的美男子,不過思義見過比他更美的人,所以也僅僅多看了幾眼。
  思義知道這人是南陽劍派現任掌門人,與他交好對思義肯定有好處。
  但現在他要辦的事,讓他實在不合適現在與這人有牽扯,況且他還有正事要辦,所以沒放在心上。
  正要與他擦身而過時,忽然看到已經走了的身穿銀灰色道袍的少年,現在正向他招手,然後向他跑了過來,大聲問道:
  「這位兄台,剛剛還未請教你的大名,在下岳景臣,還請兄台告知你的大名。」
  少年說話正經,但臉上卻有些小心翼翼,思義看著覺得這年輕人有趣得緊,就沒滿他回道:
  「在下燕思義,兄台可還有什麼事嗎?」
  那少年聽了思義的回答,搖搖頭,笑得眼睛變成了月牙,眼中的光芒,實在明亮,那笑容實在灼眼得很,有著少年人獨有的蓬勃朝氣。
  思義也不禁被感染的笑了起來,那少年看見思義發自內心的,溫和又柔軟的笑容。
  突然臉紅了起來,連告別的話都沒說,就跑沒了蹤影。
  走了卻又回來,就是為了問一個萍水相逢的人的名字?思義在心中對少年有了幾分映像。
  整理了情緒正準備離開時,卻看到從馬車上下來的男子正看著他,那男子看見思義的臉愣了愣,然後向思義點點頭,就離開了。
  思義知道此人沒有惡意,也就不放在心上,繼續去做自己該做的事。
  到達珍寶樓,思義先拿出以前他父親給他玉珮。
  這塊玉珮思義猜測是珍寶樓所出,因為它的紋飾技藝,都與珍寶樓很像,而他父親又讓他來珍寶樓,所以思義決定先用這塊玉珮探探虛實。
  思義緩緩走進珍寶樓,先看到店舖裡邊有一個櫃檯,上面放著一尊蟾蜍玉器,以用來辟邪生財。
  思義正四處看著,一名夥計快步走了過來恭敬的說道:
  「這位客人裡邊請,請問您是來取定制的玉器,還是來相看新物件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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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藏鋒劍

  夥計不停的說著,為店裡的玉器做著介紹,思義走到店舖中央位置,四處打量了一番,輕輕的點點頭,心中給了店舖一個肯定的評價。
  這是一間長約八丈,寬約六丈的店舖,古色古香的裝飾,琳琅滿目的各式玉器,使整個店舖華麗卻不失優雅。
  思義只是隨意打量了一下店裡的玉器,便沒了興致,這些東西思義從來沒放在心上,倒是看到對面右邊有一個樓梯口,讓思義有些好奇。
  不過好奇歸好奇,他也不會冒昧的去詢問,他拿出玉珮,給夥計看了看,說道:
  「我這裡有塊玉珮需要你們店幫忙看看,能行嗎?」
  像思義這樣明顯不是來買玉器的,一般夥計和店家都不太喜歡,過分些的還會將你請出店。
  可思議知道這家店不會,而且還會認真的幫你評鑒一番,這些事是所有名店都會這麼做的,珍寶樓就更不用說了。
  而前世思義印象中的珍寶樓,就是這樣的,所以思義不擔心。
  果然,思義說完話,那夥計依舊笑得恭敬的說:
  「這位客人,小的只是一個三等夥計,不會品鑒玉器,您且等我幫你請來評鑒師傅來,您看行嗎?」
  思義微微一笑回道:
  「那就麻煩你了!」那夥計先安排思義在左側的偏房,坐著等候,然後才飛快的去找評鑒先生。
  剛等了半盞茶的時間,人就到了。那先生大概是一個四十歲的中年男子,身著亞麻色錦服,撩開偏房的門簾,大步的走了上來。
  思義站起身,兩人便相互作揖,然後一起坐下,思義開門見山的將玉珮拿給評鑒先生,那先生也直接接過思義的玉珮,細細觀察了起來,良久才激動開口說道:
  「這塊玉晶瑩剔透,不含一絲雜質,通體泛著盈盈之光,實屬極品中的極品,且做工精湛,手法嫻熟,每一絲紋樣都是經過精雕細琢打磨出來的。
  公子這塊玉珮不凡啊,在我們珍寶樓也只有幾塊這樣的玉珮,不過……」 
  他的話戛然而止,又細細的看了看玉珮,臉色瞬間凝重起來,對思義說道:
  「公子這塊玉珮還有待考證一番,在下需要叫來我們老闆看看,公子可否在此等候一會兒?」思義依舊溫和的點點頭,回道:
  「有勞先生了!」
  中年男子匆匆離去之後,思義又繼續喝茶,那位夥計見思義茶杯裡的茶所剩無幾,就又為思義添了茶,才先下去招待其他客人。
  沒等多久那中年男子,就攜了一位身穿暗紫色絲袍,年約三十的男子走了過來。
  那男子一雙吊角眼犀利非常,看了思義一眼,就笑著迎了過來,雙手一合便說道:
  「公子,在下是這家珍寶樓的老闆付榮,在下聽夥計說,公子拿了一塊玉珮來讓我們評鑒,需要讓我來看看,不知公子可願意讓在下看看呢?」
  思義上下打量了他一下,笑著回道:
  「先生儘管看。」
  說完就將玉珮拿給他,又淡淡的笑了,這次笑裡含義,讓男子覺得有些莫名其妙。
  那男子有些疑惑,但也沒細想,拿起玉珮看了起來。
  一看到玉珮那男子臉色一下就變了,但他很快就鎮定下來,看著思義問道:
  「公子這塊玉珮入手溫涼舒適,想必經常佩戴吧?」
  思義笑著點點頭,說道:
  「先生是有什麼問題嗎?」他雖是這麼問,但卻可以肯定自己的想法,珍寶樓確實與他父親有關係。
  那男子點點頭問道思義:
  「在下冒昧問一句,這塊玉珮公子是從那兒得來的?」
  思義聽了打量了他一下,更加肯定自己見到此人時的猜測。但還是不露聲色的繼續回道:
  「這塊玉珮是過世的家父給在下的,至今已有五年之久。」那男子聽了臉色倒是平靜了下來,緩緩問道 :
  「公子是否還有一項更重要的東西,沒給在下看?」
  思義聽了他的話,心裡沉靜如水,笑而不答。
  那男子見思義這個樣子開始著急,問道:
  「公子為何不說話?」
  他急切的看著思義,卻只聽見思義說道:「在下想見你們的老闆付榮!」
  那男子聽見,有些奇怪,但還是馬上回道:
  「我便是老闆付榮。」
  他說完,思義又一次笑而不答。
  「公子為何不說話?可是.....」他還沒說完,就聽見門簾外一個聲音傳了進來,「你還沒懂嗎?沒有拿給你看的原因,是因為你不是對的人。」
  然後門簾外走進一個同樣暗紫色絲袍的男子,也是三十來歲,氣質卻有些許不同,更顯沉穩大氣。
  這人面相依舊普通,但卻很耐看,他看著思義繼續說道:
  「我說的對嗎?公子。」思義笑著點點頭。
  對於突然出現的男子,思義沒有好奇,這人武功雖高於他,但是思義的感覺卻很敏銳,男子一出現思義就察覺了。
  看思義點了頭,男子深深的看了思義一眼,將開始的兩個人打發下去,問道:
  「公子,現在可以將那樣東西拿出來了吧?」他臉色凝重,卻暗含著期待。
  思義見此點點頭,將袖子撩起來,露出他的胎記,那男子一看到思義的胎記,立即跪在了地上,恭敬的喊道:
  「付榮拜見主子。」
  思義這一次終於有了微微的詫異,但也只是一瞬,隨後恢復過來,輕輕的說道:
  「起來吧!」等付榮起身,思義便問道:
  「你是付榮?」
  付榮點頭回道:
  「屬下是!」
  他說完思義又問了其他事,隨後便開始了一問一答的情形。
  經過付榮的口,思義這次終於明白,為什麼父親要叫他來珍寶樓了。
  珍寶樓果然不是普通的玉器行,它背後所擁有的勢力涉及江湖,但只能藏於暗處,連磨劍派滅門,都沒法出手。 
  磨劍派掌門人世代掌握這一股強大勢力,可笑的是,卻沒辦法用它來救自己的性命。
  思義聽到這的時候,指甲狠狠的掐進了手掌,為什麼?為什麼?父親情願死也不用這股勢力呢?究竟是什麼原因讓父親不能動用這股勢力保命呢?
  而這股勢力自父親死後,自磨劍派覆滅之後,卻可以自由的在陽光下使用了,為什麼?究竟是為什麼?思義無論如何都想不通。
  可是看到付榮拿出的兩件東西,思義心突然平靜了下來,這兩樣東西,一件是束心鞭,這件束心鞭,就是思問上輩子使用的武器,思問死後這條鞭子也不見了蹤影。
  這麼說上輩子思問找到珍寶樓來了,然後一個人默默報仇,將傷痛自己一個人承受,讓他這個自私的哥哥,快樂的生活。
  想到這,思義又不禁痛苦起來,思問,哥哥對不起你!
  怪不得你那麼恨哥哥,那麼痛苦的記憶,自己一個人承受。那麼艱難的報仇之路,自己一個人走。明明很痛苦,卻仍不捨得讓自己的哥哥痛苦。
  你恨哥哥是應該的,可是你恨哥哥的程度,卻遠遠不及你愛哥哥的程度,所以你才更痛苦。
  怪不得你死時會露出那種解脫的表情,因為你一直想解脫,卻又不能,親人的仇需要你來報,是嗎?
  對不起!思問!
  那麼這一世痛苦由我來承受吧!思義默默下定決心,慢慢平復內心,又看向另一樣東西。
  兩樣東西中的另一樣是一把劍,一把沒有刃的劍,因此叫無刃劍,這柄劍為歷代磨劍派掌門人所持有,無刃劍並非無刃,它的刃多傷人於無形。
  無刃劍需要磨劍人,用無限的精力,將無刃劍打磨成一把鋒利的劍,它正好適合思義的磨劍劍法。
  磨劍法就是為了磨礪寶劍所創造,所謂「寶劍鋒從磨礪出」正是這個道理。
  思義現在也像這柄無刃劍一般,正需要磨劍劍法的磨礪。
  這柄劍劍身呈青灰色,劍長五尺,如果沒有劍柄,它就是一根扁長的鐵棍,雖是這樣,思義卻仍然很喜愛。
  他能感覺到這柄無刃劍的靈氣,不輸於承影劍,拿著這柄劍思義好像又看到了父親站在他身邊,一時間感覺到身體有無窮的力量,立即運起功開始試煉這把劍。
  思義精神嵌入無刃劍裡,似乎感受到它的歡呼,它也想要有人能懂它,真是一柄可愛的劍。
  將真氣輸入時,這把平凡的劍,突然變得不平凡起來,它的劍身開始變成了銀色,一條黑龍纏在劍身上,這黑龍張牙舞爪,好像不甘困在這劍身上。思義震驚之後,便開始揮舞起它,它跟隨思義的動作,與思義配合得天衣無縫。
  明明是把沒有刃的劍,可到了思義手裡,卻變得鋒利無比,劍身所到之處,所在事物無不被它摧毀。
  無刃劍興奮的發出顫音,思義也與它一起顫抖,四周的空氣彷彿凝固一般,被無刃劍一次次劃破,明明無刃,卻勝過有刃。
  而在旁邊觀看的付榮,內心像是被一把利劍擊中一般,不能呼吸。
  他沒想到,自己主子思義,對劍的領悟有這麼深,居然可以人劍合一,還有他身邊環繞的恐怖氣息,讓他坐立不安,不愧是磨劍派的繼承人。
  思義試煉結束後,將無刃劍放在手裡反覆撫摸,他太喜歡這把劍了,有了這把劍,他就可以隨時檢驗自己練功的成效。還可以肆無忌憚的,與別人比武練習了。
  正興奮的時候,背在身後的承影劍,突然顫動起來,思義臉上浮現出溫柔寵溺的笑容,雖然很喜歡無刃劍,但承影劍他也同樣喜歡。
  看著無刃劍,思義微微一笑說道:
  「藏鋒便做你的名字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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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思問,廢物?

  他雖是問話,卻也沒希望這把劍能回答他,說完便將劍收了起來。
  目前他還有很重要的是要做,其中一件,便是怎麼管理珍寶樓的勢力?
  想了很久,思義最終決定,珍寶樓背後的勢力還是由付榮等人管理。
  這兩年付榮都沒有異心,衷心可以相信,不過思義現在不會完全相信他,等付榮過了自己的考驗,思義才會真正相信他。
  安排好事宜之後,思義突然想起前世,母親為思問準備的嫁妝,嫁妝中有一隻名叫周天星光辰寶簪,若是找到了這支簪子的下落,也許可以找到一些線索。想到這,便吩咐付榮打聽下落。
  解決完這件事之後,思義打算去做一件事。
  正準備離開時,付榮突然說道:
  「主子,屬下還有一事不明。」
  思義聽此,微微一笑問道:
  「何事不明?」
  付榮馬上回道:
  「主子怎麼知道王長老不是屬下呢?」王長老便是先前的紫袍中年男子。
  聽他這麼問,思義便回想了當時的情形,那王長老雖然已是氣勢不凡,但思義還是認出他不是付榮。
  原因很簡單,珍寶樓不是一個普通的玉器行,而父親的死,又讓付榮等人摸不著頭腦,是以他們一定會謹慎小心。
  思義正是知道這一點,所以心中早有了準備,而在發現與王長老一同來到來,卻沒路面的付榮,思義便有了想法。
  他知道付榮想要在門外聽他們的對話,從對話中判斷自己的真實身份。同時,若是發現有什麼端倪,他們也好早做準備。
  而讓身份較高的王長老來見自己,除了試探之外,還有尊重自己的意思。
  而看王長老的反應,思義也斷定這些人,對自己到來的態度。至少從王長老和付榮兩人,可以看出他們希望自己出現。
  只是這些他不會對付榮說,他笑了笑說道:
  「我自有我的方法,這也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事,你以後也不用記在心中。」
  說完又問了付榮可還有其他疑問,付榮說了一些問題,思義也一一回答了,等付榮沒了疑問,思義便離開了珍寶樓。
  他離開珍寶樓,就直奔北雁門,他要去見在這個世上唯一血脈相連的家人,他一直牽掛的人——思問。
  去北雁門的路上他一直很忐忑,害怕思問會像前世一樣不願見他,所以來到北雁門時,便悄悄潛進去,沒有讓任何人知道,而後仔細觀察這北雁門。
  經過觀察知道了白天,北雁門的弟子,都在北雁門最東邊的練武場練功。
  思義悄悄守在所有弟子必經之路上觀察,終於讓他看到左眼下一顆淚痣的思問。
  等到天黑,思義潛到思問的房間門口,在門口站立了很久,才伸出手敲了敲門,手卻開始抖起來。
  他有些激動了!
  敲了門之後,馬上從裡面傳來思問清涼透徹的聲音:
  「誰啊?」聽見思問的聲音,思義身體也有些控制不住的顫抖,他沒有回答,繼續敲門。
  沒有聽見外面的人回答,而是繼續敲門,思問便又問道:
  「你到底是誰,不說話,我就不開門了。」
  思義歎口氣,輕輕的說道:
  「思問,我.……」思義剛一開口,便又頓住了,明明想好的對話,思義現在卻怎麼都說不出話來。
  思問聽到外面有人,突然開口,叫她兩年都沒有在被人叫過的名字,一時之間愣在了那裡,兩兄妹就隔著一道門沉默著,直道聽見木門開關發出來的「吱呀」聲,才打破了沉默的氣氛。
  思義看著已經從屋子裡出來的女孩,這就是已經十一歲的思問,他大大的杏眼裡都是淚水,沒滾落一顆,便讓思義的心沉重一分,思義不知道該說什麼,只有拉過她,將她抱起運起功飛了出去,他現在的輕功已經可以踏雪無痕,除了內力太薄弱,不能飛得太久外,他可以克服一切缺點。
  思義記得,在他剛剛學會輕功的時候,最喜歡抱著妹妹到處飛,而妹妹也喜歡被他抱著到處飛。可是他那時候輕功太差,總是會摔下來,但是妹妹每次都很開心。
  現在他已經不會再從天上摔下來了,而妹妹卻在他懷裡,哭得那麼難受,思義覺得自己的心都痛了。
  他在一片竹林邊停了下來,但思問依舊抱著他哭,好幾次都哭得差點背過氣了,嘴裡還一邊詢問:
  「你真的是哥哥嗎?我不是在做夢吧….」每當她問的時候,思義總會不厭其煩的回答她:
  「我是你哥哥啊!你忘了?你不是最喜歡讓哥哥帶你飛著玩了嗎?
  還有你忘了嗎?你叫思問,哥哥叫思義,我們的名字是爹娘翻越群書,最後採用了《楚辭》的《九思》裡的兩思做我們的名字。」
  「哥哥,你真的是哥哥!」思義哽咽著叫道,「哥哥,你終於來接思問了,你不要像父親母親一樣,將思問丟下,思問以後一定聽話。」
  思問抽著氣,哭得差點背過氣。
  思義撫著她的頭髮,他感覺自己的心都快融化了。
  「哥哥不會丟下你的,思問,對不起!哥哥現在才來找你!」思義說著,心中想到無論今世還是前生,他都來晚了。
  思問看著思義,哭得梨花帶雨,「我知道哥哥是有重要的事,所以來不了,思問從來沒有怪過哥哥。」
  思義聽此,心卻驀然一痛,他的妹妹,今年才十一歲,卻已經懂事的讓人心疼,她會為自己愛的哥哥尋找借口。
  可是思問你可知道,你愛的哥哥其實早已經忘了你,只是因為重生的緣故,他才想了起來。
  思義收緊抱住思問的手,緩緩的拍著思問的背。
  靜靜的聽著思問一邊哭,一邊述說自己的幾年來的遭遇。
  無論前世還是今生,思問都是那麼的堅強,她小小的單薄的肩膀,挑起了那麼沉重的擔子,直到死才真正解脫。
  思義聽著思問的述說,也說著自己的遭遇,卻不敢說出自己曾經忘記過她。
  他拿出父親留給他們的東西,也是上一世思問用過的束心鞭,看見束心鞭,思問將它緊緊拽著手裡,沒有哭出聲,眼淚卻一顆接一顆的落下來,一顆顆都落在了思義的心上,滾燙得思義有些窒息。
  最後她哭著睡了過去,思義心疼,卻放心了下來,還好思問還會哭還會笑,還不是前世那個,堅強得沒有一絲感情的模樣。
  這一世他不會再讓思問孤單的一個人了,他要傾盡自己的一切寵她愛她。
  看著思問眼睛下方的淚痣,他記得人們都說淚痣是不詳的,所以思問心裡充滿了自責,認為是自己害了家裡的人,可是她為什麼不想想,其實人心才是最恐怖的。
  看著她的睡顏,思義心中滿滿的不捨,想到還要離開,他便痛恨起讓他們家破人亡的仇人,他一定要找出兇手!
  思義必須離開,他等到思問醒了之後,便準備離開。但思問卻捨不得,不過思問很懂事,她沒有強留思義,只是與思義約定,一個月來看她一次。
  思義見過了妹妹之後,不捨的與她道別,就快馬加鞭的回去了,路上也沒遇上什麼麻煩。
  思義以為他會就這樣,順利的回到飛燕劍派,沒成想在會經過江城的時候,遇到了一少年。
  他遇見這個少年的時候,這少年正被比他高大的一群少年欺負。
  他一般不會介入這些小事的,所以他只看了一樣,便想移開眼離開。
  沒想到卻在準備離開時,那被欺負的少年正好抬起頭來,眼睛和思義的目光相對,看見這少年眼睛時,思義顯然被震撼了。 
  他從來沒有見過,那樣一雙通透靈秀,卻顯得有些詭異的眼睛。這一雙眼睛,彷彿被他看一眼,便能看透你的內心。
  如此恐怖,卻又如此難得,叫人喜歡,卻又害怕!害怕被他看透自己的內心。
  在這樣一雙眼睛下,你心中的任何思想,都會被他看到一般。
  現在就是有這樣的感覺,沒有人喜歡被人看透自己心裡的想法。
  但思義卻嗤的一笑,因為他知道,會懼怕被人看透心中想法的人,只是心境不過關。
  只要一個人心境過關,你不會讓人看出你的想法,更不會懼怕被人看出想法。
  思義微笑著迎上少年的眼睛,沒有絲毫閃躲,靜靜的看著少年,少年顯然一怔。
  但很快他便沒有在意的移開眼,少年處身與是非的中心,卻像週身的一切都與他無關,而被欺負的人,不是他一般。
  他冷靜的看著面前這一群高大少年,對這些少年說的一切話,做的一切事,始終淡然冷靜。
  若是往常思義不會在意這種小事,但現在他突然想認識這個少年,見到一個少年抬手想打他的時候。
  思義撿起地上的小石子,打在那打人少年的手上,那少年抱著手臂,慘叫一聲,其他人不知情,紛紛問他怎麼回事。
  那少年緩過疼來,便像思義方向看來,眼中有著憤恨。,指著思義說道:
  「你是什麼人,為什麼打我?」
  其他少年都看向思義,那被欺負的少年也有些疑惑的看著思義,思義微微一笑,淡淡開口說道:
  「恃強凌弱罷了,像你們一般。」
  思義對孩子都很寬容,若是一個成年人,他教訓也就教訓了,也不會和他們多說什麼廢話,但這些少年不同,他們還年輕,很多事都可以改變。
  只是他這麼說,其他少年很是氣憤,紛紛指著他罵道:
  「你別多管閒事!小心我們收拾你。」
  思義這次依舊微微笑笑,「多管閒事嗎?我只知道,當我能力比你們強的時候,我不喜歡你,你就必須被我欺負。」
  對待孩子,就得用孩子的方式解決,所以思義才說出這番話來。
  若是讓燕長樂知道,還會疑心他怎麼了。
  那些少年聽見思義的話,紛紛氣憤不已,有的已經撲了上來,想要給思義教訓,只是他們這麼些三腳貓功夫,思義一腳踹一個。
  將前面撲上來的少年踹倒在地上,後面的少年便不敢懂了。
  但少年意氣,還是讓他們指著思義罵道:
  「你這個壞蛋,你有本事去找那些武林高手去,你也只敢欺負我們。」
  聽此思義嗤的一笑,「你們不也不敢去挑戰武林前輩,只敢合夥欺負他。」思義指指那被欺負的少年說道。
  幾何少年一聽,有些羞愧,卻還是不嘴軟的說道:
  「他是個不能習武的廢物,他就是個廢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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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功

  思義聽此有些驚訝,沒想到竟是這樣的情況。他看向那個少年,見那被欺負的少年,終於有了些頹喪,心中不免有些好笑。
  難道不能習武,便是廢物嗎?
  他溫和的微微一笑,這一次他的笑容有了些寬容,「誰說不能習武,便是廢物?
  這世間這麼多人沒有習武,難道他們也是廢物嗎?
  即使一個人不能習武,他依舊有很多事可以做。
  他依舊可以成就很多武林高手,都達不到的高度。
  古往今來,那麼多不會武功,卻功成名就的人,不都告訴我們,成功不止要武功?」
  說道這思義頓了頓,笑容更加好看,「要知道,一個人真正厲害的,不一定是他的武功。有些人即使沒有武功,居於一室之中時,依舊可以指點江山。」
  思義說完這番話,那被欺負的少年,看著他怔住了,隨後低著頭,不知道在想什麼。
  這些少年,年齡這是最為叛逆的時候,大人教導他們時,喜歡唱反調。
  但被同齡的人勸說時,他們往往會聽一些。
  他們有些人雖然不屑,但大多數人還是聽進了心裡。
  不是思義說得有多麼的好,他只是說了事實而已。
  不過有些好笑的是,有些少年在心中想到,以後欺負人也不能隨便欺負。而有些少年卻想得要更深遠些。
  隨後思義又說了幾句,加上在絕對的武力之下,這些少年不敢造次,很快他便將這些少年打發走,只剩下他和被欺負的少年。
  思義看著他,他也看著思義,隨後思義溫和的笑了笑,「我叫燕思義。」
  那少年聽此,微微笑了起來,那笑容竟然讓思義有種,「忽如一夜春風來,千樹萬樹梨花開」的錯覺。
  「我叫許晨,謝謝你,哥哥。」少年開口說道。
  他未變聲的聲音很清涼,還有種和煦的感覺,讓思義以為,剛剛被欺負的人不是他。
  但思義面上也只是溫和一笑,沒有說話。
  許晨卻一改剛才沉默的樣子,問道:
  「哥哥是江城人嗎?」
  思義搖頭回到:
  「我不是,只是路過。」
  許晨看著思義點點頭,微微一笑,笑容有些青澀,「怪不得哥哥不知道我的事,我廢物的名,在江城是人盡皆知的。」
  人盡皆知?一個少年,不能練武的事竟然人盡皆知,看來此人家裡必是不凡,突然想起,江湖上五大武學世家,其中之一便是在江城。
  若這少年是許家的人,那麼人盡皆知也是正常的。
  思義憶起上一世,江城許家在十多年後,會發展到一個空前繁盛的時期。但卻在幾年裡,突然衰落下來,很多人也不知道什麼原因。 
  他同樣的不知道,看了一眼少年,臉上依舊是溫柔的笑著,問道:
  「你是江城許家的人嗎?」
  許晨點點頭,「是,我是許家嫡次子。」
  許晨的話然思義陷入了思考,他上一世沒怎麼聽過許家嫡次子的事,知道的都是嫡長子的事。
  現在一聽說,便也想不起關於此人後世的事,但他毫不在意,這人也只是一個過客而已。
  「原來是許家二公子,我是飛燕劍派的,行字玉嶸,你可以叫我玉嶸。」
  許晨看著思義,有笑了笑,眼神通透,不再像開始看到的那樣,帶著詭異,而是帶著一股靈秀,讓人一見便心悅之。
  「不了我還是叫你哥哥!不過我有長兄,所以我叫你思義哥哥吧?」
  許晨說完,思義不在意的說道:
  「隨你吧!我還有事,便先離開了,你保重。」說完便轉身想離開,卻聽許晨說道:
  「思義哥哥的事可著急?若是不著急,便先去我家裡喝杯茶吧?」
  思義看著他,這小小少年,像個成人一樣,一本正經的邀請他,但著實有趣得緊。
  他說道:「倒不是什麼急事,只是去你家就不必了。」
  許晨聽此有了些著急,「思義哥哥在著江城遊玩過嗎?若是沒有,我帶你去遊玩一下吧?」
  看著他這樣,記起了師傅燕長樂的話,燕長樂曾言讓他好好的看看山河日月,雖然他曾經走南闖北,見識過不上震撼人心的景色,但悠閒的遊玩機會,確是有限的,所以思義點點頭,說道:
  「那就麻煩你了。」
  許晨聽見思義的話,顯得有些開心,拉著思義到處轉悠,思義也用心的看著眼前的一切,心中卻覺得很是神奇。
  這樣不用隨時防備別人偷襲,大膽的遊玩,倒是說不出的愜意。
  就這樣悠閒自在的遊玩,讓思義在江城逗留了兩天之後,才啟程回飛燕劍派。
  離別時許晨很是不捨,思義心中亦有些感觸,人與人之間便是這麼奇妙,明明只認識了兩天,卻有了感情。
  和許晨辭別後,思義便回程。
  一路上再也沒遇上什麼事,回到師門事,他總共才用了十三天的樣子,比預計的時間用的少了幾天。
  向師傅請安之後,就開始練武,他感覺自己現在還是太弱小,必須要讓自己變得強大起來。
  同時思義從腦海中,找到了前世偶然得到的外功秘籍。
  現在的武功都是按內功來劃分的,內功從低到高的順序依次是:入門、知息、順脈、潛心、窺探、勘破、出魔、化境、入神、九大境界,而九大境界也分小境界。
  內功分境界外功也是要分境界的,同樣從低到高依次是:練姿、練眼、練耳、練神、練速、元武、從武、神武、宣武、同樣九個境界。
  內功暫且不提,便先說說外功。
  外功包含了拳腳功夫,還有鍛體之術。
  鍛體,不是鍛煉身體,而是鍛造身體,將身體打造的堅韌無比,配合著招式一起修煉,可以得到很多意想不到的好處。
  而外功,在修煉到最高境界時,可以形成拳風壓體的氣勢。
  上一世思義得到這本外功秘籍時,已經不適合了練了,但他還是認真的修煉,否者他也撐不到他武功被廢時。
  這樣沉浸在練功之中,日子一天天過去,轉眼就是三年,他竟在不知不覺中,也有十七歲了,三年裡他沒有一刻鐘閒下來,白天練習劍法外功,鍛體,晚上練習內功,還有各類文學書法。
  有了磨劍內功心法,他的內功增長的速度,是別人將近十倍,其實這麼說有些誇張,但也差不了多少。
  按境界來分,他已經到達了第五層窺探,上一世時,現在這個時候,思義也只是第三層順脈。
  能如此也不是沒有原因的。
  前世的經驗,讓他對武功有一定見解。在武功達到他前世的程度之前,他不會遇上瓶頸,所以他武功才會進步得如此之快。
  思義猜測,大概再過十來年,就能達到他前世的程度,到時要面臨的問題,才是他需要擔心的。
  在練武期間,他還要抽出一些時間,去打理珍寶樓的勢力。
  現在他已經掌握了這股勢力,等他開始出飛燕劍派去歷練時,他就可以將思問從北雁派接出來了。
  三年前與思問約定,一個月見一次面,但是隨著他內力的增加,去見思問的時間由一個月一次,變成了半個月一次,再變成七天。
  他現在的輕功往返北雁門,最多用一個時辰,想起他第一次卻見思問時,可是用了半天才到北雁派,可想而知他的輕功,進步有多大。
  他現在的輕功,可以說是登峰造極也不為過,在加上他煣和了飛燕派和磨劍派的輕功優點,運起輕功時,說不出的好看。
  思義對輕功的長進,有些無奈,他是「有心栽花花不開,無心插柳柳成蔭」。
  他的輕功只是為了趕去見思問時才會用,哪知道輕功才是他進步最快,效果最好的。
  晚上,思義將自己親手做的朱釵收好,就準備去見思問,可走到門口,就看到站在他院子裡的師傅。
  三年過去,他的師傅燕長樂,依舊俊逸如仙,像往常一樣,如畫的眉眼,總是帶著溫柔寵溺的笑容看著思義,長身玉立的身影在月色下有些朦朧。
  思義看見燕長樂,微微的笑了起來,這三年思義的武功快速增長,思義一直在尋找可以對練的人,可是卻總是找不到。
  好在師傅燕長樂,原意和他對練,否則他都不知道該怎麼辦才好。
  思義進步得很快,但是再怎麼快,也超越不了他師傅。
  但思義不氣餒,他師傅本來就是武學天才,又有了一定的年月積累,輸給他師傅,沒什麼丟臉的。
  他相信在不久的將來,自己一定能超越師傅,所以他現在應該穩紮穩打。
  他與師傅從三年前就開始變得亦師亦友,三年來唯一不變的,便是師傅依舊寵溺他。
  思義不是小孩子,所以和思義相處,燕長樂便不自覺的,將他當做了一個成年之人對待。
  他其實也想裝成孩子一樣的向師傅撒嬌,像孩子一樣將師傅當成天一樣的崇拜與尊敬。
  可是每次都不自覺的就變回自己本來的樣子,思義對此很苦惱。
  思義知道自己在而立之後,就沒有撒過嬌,而他本來不會撒嬌,就算那人是自己的師傅,也不能勉強。
  他更不知道要怎麼裝成孩子,就算他頂著孩子的面貌,也裝不出來。
  好在他在外人面前,從來就是溫和穩重的孩子,對於他這個頂著孩子的皮,卻總是成熟得異常的樣子,才沒人覺得怪異。
  雖然和燕長樂相處,不再像前世那般,但燕長樂依舊很寵溺他,不管他提出什麼要求,燕長樂都會滿足他,他很感激師傅燕長樂。
  只是有些奇怪,為什麼燕長樂現在來找他做什麼?練武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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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警醒

  思義沒看見燕長樂手裡拿劍,倒是拿著一副卷軸,正在他準備向師傅請安時,師傅卻自己走到他的身邊,笑容依舊溫柔,緩緩的說道:
  「有些奇怪嗎?」思義看著燕長樂手上的卷軸,輕輕的點點頭回道:
  「是!」
  燕長樂徑直的走到思義房間的桌子旁,將卷軸緩緩推開。
  他站在燕長樂的旁邊,看著燕長樂輪廓優美的側臉,與他緩緩展開卷軸的優雅身姿,好像一副畫一樣,美得高雅,美得寧靜
  思義心裡對師傅燕長樂越發的尊敬,想必只有他師傅才會這般典則俊雅。
  這麼偷窺自己師傅是有些不尊重的,所以思義立即將眼光收回,看向燕長樂打開的卷軸。
  這副卷軸居然是一副字,此字形態,觀之若脫韁駿馬騰空而來絕塵而去;又如蛟龍飛天流轉騰挪,來自空無,又歸於虛曠,當真是一副世間少有的好字。
  思義在心中感歎,卻又有些疑惑,師傅拿這幅字來幹什麼?師傅燕長樂好像看出了他的疑惑,淡色潤澤的唇輕輕開啟說道:
  「在文學方面琴,棋,畫師傅都可以教你,但字師傅卻不能教你,所以尋了遠山先生的字來讓你觀摩,你能學幾分,就是幾分。」
  他說完又看向那副字,細細的評鑒。
  思義記得上一世自己的字也不是師傅燕長樂教的,而是由師叔所教。
  他的字經過後世的練習,也算是小有所得,但是看過遠山先生的字之後,才知道人外有人,天外有天。
  他好像有些明白師傅燕長樂,拿這副字給他的緣故了,學無止境,不應因取得一點成就,就驕傲自得,從而忘記學習。
  他這一世確實對字的學習和練字有些懈怠,學如逆水行舟,不進則退,他的字如果不勤奮練習,就會止步於此,或者倒退。寫字也像練武一樣,太久不練就會生疏,還好師傅警醒自己!思義想完立刻調整自己對練字的態度。
  思義想明白了這件事,但還有一件事讓思義困惑,他記得燕長樂的字寫得是很好的,他的字清新飄逸,秀麗頎長看一眼就讓人無法忘懷,為什麼他不教自己呢?思義想著就開口問道:
  「師傅,弟子明白師傅想鞭策弟子認真學習,多謝師傅警醒徒兒。」說完思義頓了頓,看著燕長樂繼續說道:「但弟子至今仍不能明白,師傅的字秀麗頎長,為何師傅不交我呢?可否請師傅為弟子解答?」
  燕長樂對思義能這麼快想通他的用意感到很滿意,對他的疑問他也樂於回答:
  「師傅的字過於纖細,所以不便教你,為師希望你有虛懷若谷的胸襟,因此遠山先生的字最合適不過,你可要認真觀摩!」
  思義慎重的點點頭,感激之心溢於言表,師傅對他的事從來都是用心良苦,恍惚間燕長樂就將那副字收好,交給了他。
  思義雙手捧著卷軸,笑容不自覺的爬上了嘴角,輕輕撫摸著卷軸像對待情人一樣,表情溫柔如水,對燕長樂緩緩說道:
  「謝謝師傅。」
  看著這樣的思義,燕長樂的心彷彿被融化了一般,笑容更加溫柔,緩緩的伸手,將思義額前的碎發撫了撫,溫熱柔滑的觸感,從手中傳來,讓他一時有些恍惚。
  一絲悵然浮上心頭,他緩緩收回手,氣質還是那般高雅淡然,「師傅能為你做的也只有這些,關鍵還是在你個人。」
  說完笑了笑,有些無奈的又說道:
  「為師這個時候來,還有另一件事要說。知道你今晚要去赴約,記得早些回來。明日要出發去南陽劍派赴宴,若回來太晚,明天趕路可能精神不濟。」 
  思義看著燕長樂溫柔的眼睛,有些感慨,可能世上再也找不到,比他師傅更為他著想的人了,點頭道:
  「是,徒兒知道了。」
  「嗯。」燕長樂點點頭,之後便離開了。
  思義小心收好卷軸,就以最快的速度向北雁門趕去,到達北雁門是居然比平時快了一些,思義有些高興,輕功又長進了。
  到達時思問才剛好到約定的地點,看到思義今天來得比往常早,開心的撲在了思義的身上。
  思義和她說了一會兒話,才運起輕功,帶她下了北雁派的山,打算和她去逛北雁門所在的夜市。
  思問開心的這指指那指指,思義也跟著思問的手去看。
  他有時候看見有趣的東西,也指給思問看,思問每次都會發出清脆如銀鈴般的笑聲。
  每當她笑的時候,夜市上的人,都會不由自主的向他們看來,然後就移不開眼睛。
  思義易了容,但他的眼睛依舊很好看,渾身的氣度,也是令人移步開眼。
  而思問那就不用說,她即使只有十四歲,容貌便有了傾城之勢。
  他們兩個人,在夜市上形成了一道賞心悅目的風景。
  思問如今也有十四歲了,正是女孩子含苞待放的時期,他記得思問長大後的面容,當真的可以用傾國傾城來形容。
  思問美是因為,長得像他們的娘親,像娘親乾淨清澈的杏眼,像娘親如柳葉的眉毛,像娘親小巧的鼻子,像娘親櫻桃般小又紅的嘴,還有娘親如瓜子般的臉,相像得像是一個模子刻出來的一樣。
  說到長相,思義就有些無奈自己的長相,因為他長得一點都不像自己的父母,他還因為長相懷疑過自己不是父母的孩子,不過後來知道,自己是父親母親的孩子無疑。
  他記憶中母親很美,但父親長得很普通,而自己不像父親不像母親,卻長了一副讓人一見難忘的面孔,所以思義覺得自己的面貌很奇怪,每次別人談到自己的面貌,思義都想迴避。
  思義的面貌讓人看了就難以忘懷,不是醜陋得讓人難忘,相反他是好看得讓人難忘。
  他的臉好看得,根本不像他父親獨孤無垠,那張普通面貌的人所生出來的。
  思義小時候很費解,但現在長大了,就看淡了,而且他在失憶時就習慣了這張臉,何況他又不是在乎自己面貌的人。
  和思問在一起的時間,思義總感覺過的非常快,他和思問都有些不捨的告別,回到自己的住處時,正好是丑時,他趕快收拾了一下,就躺上床上,很快就睡著了。
  第二天他起得與往常一樣早,收拾好了後,就去飛燕劍派集會的廣場上。到廣場上時,燕長樂已經在交代一些事宜。
  他見思義到來,便讓思義去身邊,詢問他休息狀況,思義也老實回答了,燕長樂就讓他下去準備自己的事,思義點點頭走了。
  他本來要看看自己兩柄配劍,結果總愛纏著他的清瀾,清堔又跑了過來。
  思義對他們從來都是寬容的,不管他們有多聒噪,思義都會像長輩一樣包容他們,所以兩個孩子更喜歡纏著他。
  思義記得從三年前救了清瀾之後,兩人就喜歡跟著他,而這一次要去南陽劍派,他們也要去。
  他們師傅將兩人交給他,麻煩他帶著,讓兩人長長見識,為下個月舉行的尋寶大會做準備。
  這次宴會要舉行三天,趕路又要用兩天接近三天的樣子,來回路上就得花費五六天的時間,所以等他們赴宴回來,就直接參加尋寶大會。
  現在讓兩個孩子去赴宴,不僅可以長長見識,還可以提前熟悉江湖事宜,這麼想倒也不錯。
  江湖上有個不成文的規定,每一次去參加宴會時,宴會主人就會開設比武場地,供各個門派,年輕一輩的弟子比武用,這是江湖各大門派明斗形式。
  門派要想可以廣收弟子壯大門派,就要有實力和名聲,所以就要明著比試一番,增加門派的名聲。
  這種不成文的規定,各門派都十分贊同,思義對此也沒有什麼意見。
  這一次飛燕劍派,一行一共十二人,燕長樂的輩分最高,但卻不是主事,他是去專門為門派坐鎮的。
  一個門派出行必須派上一個武功高強的人坐鎮,這樣既不會讓人看輕了去,遇上麻煩時也好解決。
  對於師傅燕長樂的傳說,他也只知道一些,據說他師傅燕長樂在十三年前的,一次品劍大會上,引起了巨大的轟動。
  他師傅那時候才十八歲,向一位武林太斗挑戰,最後雖然沒有贏,但也沒有輸,自此師傅名聲大噪,可謂是一戰成名。
  思義知道這件事時,還有些不相信,畢竟他映像中的師傅,從來都是溫柔平和的。
  他從來沒見過他對人怒目而視,也沒有見過他在外哈哈大笑。
  他從來都是溫和的笑著,讓人覺得如沐春風,但沒想到師傅也有如此年少輕狂的時候。
  思義奇怪歸奇怪,但沒有直接去問他師傅。
  去南陽劍派的路上,他們一行人都騎馬,清瀾和清堔對周圍的事物很好奇,總是拉著他問東問西,思義都耐心的向他們講解,看著他們對自己一臉崇拜的樣子,思義也只是笑得更溫柔。
  他注定不能成親生子的,所以對兩個孩子,他總是有無限的溫柔。
  他感到有人在看他,順著目光看去,就見他師傅正看著他,陽光下他那如墨的長髮被反射出刺眼的光,若綢緞般美麗。見思義看了過來,只微微一笑,便轉過頭了。
  思義笑了笑,驅馬到師傅燕長樂的身邊,開口問道:
  「師傅,有什麼事嗎?」
  燕長樂搖了搖頭,說道:
  「沒事,師傅只是高興你懂的這樣多。」
  「是嗎?我懂得多,不也是師傅教得好嗎?」思義認真嚴肅的說道。
  「你什麼時候也會貧嘴了?」燕長樂微微笑笑,只當思義玩笑,卻見思義一臉認真,便知道思義的心中,便是這麼想的,不由有些無奈。
  他點點頭,笑了起來,沒有再說什麼。
  其實對於燕長樂來說,看著自己養大的孩子,變得這麼優秀,應該高興才對。
  可是不知什麼時候開始的想法,他寧願他只是一個普通孩子。
  因為自古以來,人都是慧極必傷的,所以他每次看到思義,總會欲言又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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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陽劍派

  他看了看天空,廣闊的天空,讓他心胸開闊。
  以後的事他不知道怎麼發展,但現在他會保護,他唯一的弟子。
  思義還在為兩個孩子認真解答疑問,一行人在不知不覺中就到達南陽劍派。
  他們來到南陽劍派門口,兩個孩子就被南陽劍派氣勢恢宏的石門所震憾。
  這大門高約一丈多,寬約兩丈,石門框兩邊各雕琢了一條龍,兩條龍齊齊向上飛去,抬起了門框上方的巨大匾額,仔細向那塊匾額看去,正是氣貫長虹的四個字——南陽劍派。
  南陽劍派是武林中第一大派,配以如此有氣勢的門,在思義看來也沒什麼,但兩個孩子卻忍不住激動起來。
  雖然南陽劍派是武林第一大派,但飛燕劍派在江湖中地位也不低,所以迎接他們的人,必然是在南陽劍派地位最高的幾位,這一次便是南陽劍派的飛閣長老,來迎接他們。
  那飛閣長老今年也接近六十歲了,思義上一世來南陽劍派,也是由他迎接,那飛閣長老見到思義一行人,很熱情的迎了過來,對著燕長樂先雙手抱拳,然後才恭敬的說道:
  「恭迎飛燕劍派的貴客,見過不違長老,在下飛閣,在此恭迎貴客良久,貴客請隨在下這邊請。」
  他說著就做了一個請的手勢,燕長樂回禮了一下,然後帶著思義一行人,和飛閣長老向會客的主廳走去。
  這一次的宴會是壽宴,是南陽劍派前任掌門的八十大壽,此人被當作是南陽劍派的鎮派之寶,據說他的武功已經化境。
  說到化境,這是武學上非常高的程度了,武功也是要分層次的,但大多數是按內功來劃分的。
  當今世上只有兩個人是化境高手,一個是這次的壽星,另一個是思義的師祖,也就是燕長樂的師傅。
  內功和外功都分了境界,但人們都喜歡用內功來衡量一個人的實力,從而疏忽外功的重要性。
  思義現在的內功境界正好是窺探,而外功,思義可以不客氣的說,沒有幾個人可以用外功打敗他。
  經過幾年的練習,他現在至少是七層神武階段,不過外功確實比內功好練。
  修煉內功不僅要有能習內功的資質,還得有一部好的心法,以及有堅定的心性,否側容易走火入魔。
  過去很多內功高手折在了出魔階段,到現在都只有兩人到達化境,所以說化境高手是多麼難得的。
  前世他已經到達出魔階段,本來是有望突破一番,可是最後卻是那樣的結果,現在想來也有點可惜。
  不過,過去的已經過去了,思義也沒再繼續想這件事。
  他跟著去拜訪老壽星,也在師傅將壽禮獻上的時候,跟著說幾句祝賀的話,並且向在坐的長輩一一見禮。
  這一次他們劍派送的是一隻千年火靈芝,和一件雪蠶甲。
  火靈芝可以包治百病,具有延年益壽的功效,送給老壽星正好合適
  而雪蠶甲水火不侵,刀槍不入,同時有溫養身體的功效,也是專門為老壽星準備的。
  這樣的用心,正是大派與大派之間的友好表示。
  他們劍派送的東西看著簡單,但價值不菲,由此便可看出一個門派的底蘊。
  送禮也可看出一個門派的強弱,前面提到在宴會上年輕人比武是明鬥,那麼這送禮便是暗鬥。所以一場宴會,不僅有明鬥,也有暗鬥。
  思義他們被安排在左邊比較靠前的主座,顯示了他們劍派的尊貴
  他坐在那靜靜的聽著老壽星與各門派的對話,也沒覺得無聊,上輩子他還是朝雲盟副盟主時,經常參加這樣的宴會,所以習慣了。
  他就那麼靜靜的坐在那裡,不急不躁,有時端起茶靜靜的品一品,聽見有趣的事,也只是微微的笑笑
  放下茶杯,繼續聽他們的談話,他這樣的靜好淡然,反而成了一副風景,加之他長得確實好看,所以更加的賞心悅目。
  有些人會將眼神,不經意就從他身上掃過。
  思義對別人的視線,從來都不在乎,所以他繼續靜靜的呆在那,終於各個門派的談話結束了之後,老壽星吩咐下人帶他們去南陽劍派,為各門派安排的住處。
  這時思義突然看向一個人,剛才很多人看著思義,但這個人的目光尤其特殊。
  這個人年齡大概三十多歲,有著一雙眼尾優雅,微微上翹的瑞鳳眼,眼神似笑非笑,眼有眼光流而不動,是一雙很美的眼睛,而他整個人也是極好看的,給人的感覺就像是美酒,香濃而有韻味。
  見思義看他,那雙似笑非笑的眼睛,才真正溢滿笑容,他的笑容給人一種寬厚的感覺,像大海一樣包容一切。
  思義知道這人就是南陽劍派,現任掌門南宮連葛。
  前世思義見他是在二十年後,那時思義有了一定地位後,才能見到他,而那時南宮連柯已經快有五十歲了,輕易不見人。
  這就要怪南宮連柯為人不喜應酬,連正式場合也很少看到他,而前世來南陽劍派時,因為一些原因,沒能見到。
  說來好笑,南宮連葛和燕長樂本是至交好友,但思義上一世三十多歲,才算真正和南宮連葛有所交集。
  也怪他不爭氣,每次師傅為他引薦時,他總會出現些問題,後來便有些不敢面對南宮連葛。
  思義知道他現在應該與南宮連柯沒有交集的,所以他禮貌的向他行了一禮,見南宮連葛笑著點了點頭後,才轉身離開。
  回頭就看見師傅正在等他,眼角不自覺的彎了起來,而燕長樂也溫柔的笑笑。
  思義走過去和他並肩而行,走到他們所住的客房。
  他所在的房間,在燕長樂隔壁,開門進去一股淡淡的檀香就撲鼻而來,思義知道這是一種悠檀木,香味淡雅,正適合遠道而來,因趕路而疲憊的客人。
  而它的價格也正好適中,而房間裡面裝飾優雅貴氣,物品乾淨整潔,讓思義不由自主的心情就好了起來。
  從一個小的方面就體現了大派的深厚底蘊。
  不過思義還是認真的檢查了一下房間,見沒有可疑之處,才開始整頓起來。
  他前世有個習慣,在陌生的地方會自己佈置一些小機關,這個小機關也確實幫了他很多。
  著重佈置機關的地方是門和窗,在他不在房間的時候,會在窗戶上撒些粉末,這些粉末一接觸到窗戶框就消失不見了,但是思義知道粉末沒有消失。
  他又在門邊也撒上一些粉末,再做了些其他準備,思義才停下來休息。
  思義剛剛安頓好,清堔,清瀾就找來了,還硬要拉著他去到處逛。
  思義記得前世他也是像兩人一樣,對這裡的是都很好奇,也是到處觀看,還不知天高地厚的,惹了一個武功比自己高的人,最後被狠狠的修理了一頓。
  思義實在擔心這兩人也和他一樣,所以和他們一起去四處看看。
  幾人東逛逛,西逛逛,很快就到晚上,開第一場宴席的時候了
  思義也帶著兩個孩子去宴會廳,結果遇上兩個人。
  那兩人東看看西看看,看樣子是迷路了。
  思義本不欲多管閒事,因為他可不認為兩人是迷路了,但無奈清瀾,清堔,自認為具有俠士風範。他們直接將兩個迷路的人招呼了過來,與他們一起走。
  思義對他們從來是寵溺的,所以沒有反對。
  打量了兩個人之後,初步判斷是兩個二十來歲的年輕男子,身穿統一的銀灰色道袍,看著服飾應該是青山劍派的弟子。
  兩人長相都統一的很好看,特別是其中一個身量較高的人,一雙眼睛明亮閃耀,最是流光溢彩,眉毛型美色濃,而鼻子較為英挺,唇形也很好看,只是思義看著這人,感覺有些熟悉。
  另一人雖然五官普通,但合在一起,居然奇異的好看。
  兩人本來迷路就有些許不好意思,看見幫助他們的人都是比他們小的人,臉紅的像硃砂一般。
  但大家都是江湖兒女,也沒有太糾結這是事,只是先雙手抱拳,向他們道謝,說道:
  「多謝幾位少俠,我二人對此地不熟悉,要不是遇上幾位少俠,我二人便可能再耽擱不少時間!還好遇上了幾位!」
  說完又等了等,然後其中一個身量較高的男子又開口道:
  「我二人是青山劍派的弟子,我叫明青,他是我師弟天青,敢問幾位少俠可否告知在下名諱。」
  兩個孩子對江湖很是好奇,不過清瀾是女子,在陌生人面前還是較為收斂的,而清堔就不管什麼,直接學著兩人說話的方式回道:
  「我三人是飛燕劍派的弟子,這位是我師叔祖,行字玉嶸,這位是我師妹清瀾,我叫清堔。」
  他說話的時候,還不忘指著思義和清瀾介紹,思義對他這副樣子很無奈,但也沒說什麼。
  他現在還在打量兩人中的明青,這人就是十年後青山劍派的掌門人,那麼他們就更不可能是迷路了,那他究竟要幹嘛?思義不動聲色的移開了眼睛,打算在前面去帶路。
  不管兩人什麼目的,他們現在還只是江湖上的無名小卒,沒有什麼好擔心的!不過他依舊不會輕視他們!
  幾人很快就到達宴席的地點,思義幾人找到飛燕劍派的位置,將兩個孩子帶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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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岳景臣

  一走到宴會的地方就看到,燕長樂在那等他們,看見他們回來,燕長樂詢問道:
  「方纔去了哪裡,為師還擔心你們等一下找不到地方了。」
  說著就將他們帶到,飛燕劍派的位置上,然後才去了主桌。
  燕長樂是飛燕劍派這一次的代表人物之一,身份自然高貴,所以與主人同桌。
  而思義等人,就坐在飛燕劍派的席位上,思義一坐上,一個遠字輩師侄就湊了上來問道:
  「師叔,你們剛剛去哪兒了,你不知道,師叔祖從宴會開始前的半個時辰,就開始向我們詢問你們在哪兒。
  他本來打算自己去將你們幾人找回來,結果被利刀門掌門硬拉著去比武,結果比武結束發現你們還沒回來,就一直站在宴會門口等你們。
  他這麼緊張,我還以為你們闖禍了,真是嚇死我了!」
  思義聽了這個師侄話,說不感動是不可能的,他剛剛看到師傅雖然在那等他們,但是依舊是那副淡然的樣子。
  他對自己的愛護與關心,從來就是默默的,明明擔心卻還是不願責罵他。
  有師如此,思義可以想像,他以後的路再也不會孤獨了。
  思義對著那位師侄笑笑沒有說話,端起酒杯就靜靜的喝酒,兩個孩子聽了剛剛師侄的話,知道自己做錯了事,就默默為思義夾菜,更讓思義哭笑不得。
  雖然桌子上都是山珍海味,但他卻不稀罕,他見得多了。而且他又是一個喜歡壓制自己慾望的人,所以簡單吃了些東西就離席了。
  他到外面的花園走了走,就發現有人跟著他,也沒了興致轉悠,就打算回房間休息了。但回去之前,還得解決了後面一直跟著的人。
  他走到一顆樹下,輕輕折了根樹枝,他動作輕柔緩慢,身量高挑修長,面貌俊逸若仙,長髮輕盈飄動,在朦朧的月光下有些虛無。
  不知哪裡突然發出了晃動樹枝的沙沙聲,不是風是有人。
  思義眼神凌厲,身體輕輕一躍,在那人還沒反應過來的時候,樹枝就已經架在那人脖子上了,聲音像含了冰渣一樣,問道:
  「這位兄台,從剛剛開始你就跟著我,所謂何事?」
  離近了思義就看清楚了來人的面貌,原來是青山劍派明青,雖然由氣息猜測到了是他,但思義卻不知道,他為什麼要跟著自己。
  而明青沒想到思義速度這麼快,武功高了他一個境界不止,一時間有些羞惱,低著頭說道:
  「你,你真的不記得我了嗎?燕思義!我,我是岳景臣啊!」
  思義聽了他的話開始在記憶力搜尋,發現確實見過這號人物,可是已經有三年之久了,不特意提醒怎麼可能一下子就記起來。
  思義現在能記起來他,還多虧重生之後記憶力變好了的緣故。
  不過思義還是沒有輕易放手,繼續問道:
  「我問你跟著我所為何事?」
  岳景臣臉變得紅了起來,他知道這麼跟在別人後面是很下作的行為,但就是忍不住,想要跟著他,問他記不記得自己。
  他支支吾吾的說道:
  「我還以為你喝醉了,有些不放心…….今天我在院子裡看到你的時候,就認出你了,本來想和你打招呼的,又害怕你已經忘了我了,所以就…..」
  岳景臣說著說著聲音就小下去了,不知道為什麼,突然感覺自己特別委屈,為什麼自己可以將他記得那麼清楚,而他卻轉眼就忘了自己。
  其實岳景臣對自己見過兩面的人,在這麼長時間裡已經淡忘了,但是不知道為什麼,再一次見到這個人的時候,記憶會那麼清楚,好像還是昨天發生的一樣。
  思義看著他委屈的樣子,知道自己確實擔心的太多,而且對方算起來還是他的晚輩,自己這樣確實有些冷漠了。
  將樹枝扔掉,緩緩的說道:
  「雖然你沒有惡意,但跟在別人身後,確實不是什麼好作為,下次不要再這樣了。」
  看著岳景臣羞愧的低下頭,又覺得有些好笑,這人以後是青山劍派的掌門,現在關係不宜變得僵硬,所以他又問道:
  「你對這裡已經熟悉了嗎?如果還不熟悉,可以和我一起四處逛逛嗎?」
  岳景臣聽見他的話,就知道他已經不在意,自己跟蹤他的行為了,快速的點點頭,然後走到思義前面,兩人四處轉著,慢慢的思義就有了些睏意。
  岳景臣看著他這樣,想繼續和他多呆一會兒,想了半天終於想到白天瞭解的事,於是他與思義面對面的倒退著走,眼神有些神秘,對思義悄聲說道:
  「我知道南陽劍派有一個溫泉,聽說有五種顏色呢!但是只有他們的掌門和長老能進,白天都關著門,只有晚上開門,但是現在這種情況,那應該沒有人,我們去看看吧?」
  思義對這事興致缺缺,但是看在他這麼認真的份上,就沒有拒絕。
  按了按自己的太陽穴,讓自己精神好一些,然後才問道:
  「在什麼地方?你知道路嗎?」
  岳景臣眼神一瞬間在黑夜裡亮得驚人,思義看著他,有些好笑,聽見他回答道:「我知道!咱們現在去吧!」
  思義點點頭:
  「那你帶路吧!」
  岳景臣聽了思義的回答,就有些開心的在前面帶路。
  其實他有些奇怪,為什麼思義的年紀明明比他小,但是他面對他時,總感覺自己對著一個長輩,想要極力的討他歡心。
  而且剛剛教訓他的時候,像極了他師傅平時教訓他的樣子,他當時沒反應過來,現在越想越感覺是這樣。
  但是他更奇怪,為什麼討好思義,會讓他有成就感呢?
  他一時想不通,也沒有繼續想,他一直都是尊崇本心的人。
  兩人來到溫泉旁邊,這個溫泉確實很好看,有紅,橙,黃,綠,青,五種顏色,是一個正圓形的樣子,直徑大概有兩丈長。
  四周都是假山,還有花叢,一股香氣環繞在溫泉邊,遮蓋了硫磺氣息
  思義記得上輩子也來過這裡,只是那時候是白天來的,白天水的顏色沒有這麼深。
  當時有一個男人在這洗澡,導致他直接忽略了這裡水的顏色,所以岳景臣剛剛提起這個溫泉,他才沒想起來。
  他記得那時候在這洗澡的人,就是南陽劍派掌門,那男人的身體太好看了,思義看得太入迷。
  後來不知為何居然睡著了,醒來發現在自己的房間裡,才知道不是自己睡著了,而是被點了穴。
  思義一直覺得這段記憶很不齒,他那時偷看別人洗澡的作為太下作了,一直不願想起,所以現在就想馬上離開這裡。
  可剛要轉身,就聽到腳步聲,神情嚴肅起來,四處看了看,而岳景臣功力沒有他深厚,所以還沒察覺,他看到思義突然很嚴肅,正想問問他怎麼了。
  誰知剛要開口,思義就摟住他,摀住他的嘴巴,輕輕一躍就躲到溫泉旁邊的假山後。
  在假山後,思義將食指放在嘴唇上,向他表示不能出聲,看見岳景臣點了頭,就開始觀察情況。
  而岳景臣此時心裡卻有些心慌意亂,月光那麼亮那麼美,而他看到思義的嘴唇好似泛著瑩瑩的光,那麼紅那麼潤,可思義的眼神卻那麼的淡漠,紅潤的唇,淡漠的眼,結合在一起,居然是那麼的撩人。
  岳景臣有些恍惚,良久才回過神來。偷偷看思義的臉色,感覺他沒有發現他剛剛的不對勁,就偷偷的鬆了口氣。
  因為挨得近,他聞到思義身上,有種令人舒適的清香,心馳頓時一蕩,有一種心猿意馬的感覺,但他馬上又清醒了過來。
  他感覺自己現在很不對勁,但他沒心思想自己怎麼回事,他擔心自己剛剛的樣子被思義發現。
  他偷偷的又看了思義一眼,卻看到思義正盯著他,思義的眼睛大而深邃,是一雙很好看的眼睛,但岳景臣卻沒心情欣賞,他感覺被思義這樣的眼睛盯著,有一種赤裸著身體在大路上行走的羞恥感覺。
  但思義卻在盯了他一下之後,湊到他耳邊問道:
  「你感覺怎麼樣?」岳景臣有些慌亂,但馬上鎮定下來,斷斷續續的回道:
  「沒,我…我..沒事。」他心跳的如雷鼓一般,見思義還看著他,一時間有些不能面對他的目光,就將視線移向溫泉那邊。
  結果一看,就愣在了那裡,他居然看見兩個男人在行那齷齪之事,好在思義將手摀住他的嘴,他才沒發出聲。
  而思義本來還想看看,弄清楚究竟是什麼人在那裡,但看著岳景臣這個樣子,就只有先離開了。
  思義輕功厲害,想要離開而不被發現,是輕而易舉的事,所以就一手摟著岳景臣,運起輕功就飛離了溫泉,經過此事,思義現在對這個溫泉更加憎惡了。
  思義到了安全的地方,將岳景臣放下,問道:
  「還好吧?」結果他卻沒回答
  思義本來想就此與他分手回房休息,可看到他如此魂不守舍的樣子,就決定送他回去。
  碰到他的手時,發現他的手很燙,再看其它地方也是很燙,思義開始有些擔心問道:
  「你的身體怎會如此熱,究竟怎麼回事?」
  岳景臣看著思義擔心的樣子,有些羞愧,但還是老實的回答:
  「不知道為什麼?從到溫泉那裡就不對勁了,感覺自己身體很熱,總是想莫名其妙的事!」
  說完低著頭,不敢看思義。
  思義聽了他的話,開始回憶起來,在溫泉的情形。當時溫泉邊有假山,還有花叢,還有香味。香味!是了是香味,怎麼大意了?明明四周有花叢,卻用那麼俗氣的香,也就是說,那個香是後來熏的。
  那麼熏那個香幹嘛?對了!思義想到那兩個交歡的男子!目標肯定是兩個交歡的男子,這麼說來一切就能想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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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宮連葛

  思義看著岳景臣懊惱的樣子,輕輕的笑了笑說道:
  「你可能中了些媚俗之藥,放心!看你這情況還好,今晚用冷水沐浴過就好了。」
  岳景臣聽他這麼說得這麼輕鬆,再看他一副神清氣爽的樣子,心裡就委屈的不行,有些有怨懟的說道:
  「我這樣還算好啊?」
  思義看他這副樣子,心情好了起來,淡淡說道:
  「難道你要像那溫泉中的兩人那樣,失去理智嗎?」
  岳景臣聽他這麼說,再聯想溫泉中的兩人,難道他們就是中了媚俗之藥嗎?中了那毒就要行那事嗎?
  他不知道為什麼,突然想到思義白皙的手指,紅潤的唇瓣,漂亮的眼睛,還有身上淡淡的香味,臉突然紅得像硃砂一樣。
  思義看他這副模樣,又有些不忍,笑容變得溫柔起來,聲音也變得輕了些對他說道:
  「你中毒不深,所以不必擔心。」
  岳景臣聽著他輕緩的聲音,看著他溫柔的笑容,更加臉紅起來,而且有些沒臉面對他。
  思義看他還是有些不開心,就帶著他去南陽劍派後山,思義輕功好,只一息兩人就到了後山,到了那裡吹了吹風,岳景臣果然好了些。
  坐在後山山風輕輕吹著他們的臉,很怡然舒適,岳景臣一直低著的頭終於抬了起來,有些不好意思的對思義說道:
  「對不起!我以後再也不隨便帶你去莫名其妙的地方了!」
  思義只是溫柔的笑了笑,說道:
  「別想太多!」他的笑容那麼的包容,像溫水一般,令人舒適愉悅。
  看他狀況好一點了就,問道:
  「現在太晚了,回去吧!」
  岳景臣笑著點點頭,突然想到了什麼,就問:
  我們兩個一起在溫泉那,為什麼你沒事啊?」
  思義站起身,拍了拍塵土才緩緩說道:
  「我身上有我師父給我的清心丹。」說倒這思義笑了起來,突然想到什麼,笑容僵在臉上,突然說道:「不對!沒那麼簡單!」他輕輕皺了皺眉,如果僅僅只是下點媚俗藥物,不可能會選在這種地方,一定還有什麼隱秘,但一時又理不清頭緒。
  岳景臣有些疑惑就又問道:
  「什麼沒那麼簡單?」
  看著岳景臣,不想讓他擔心,就不打算告訴他,微微笑了笑,搖搖頭說道:
  「沒什麼?現在回去吧!」
  岳景臣知道思義可能想到了什麼,但也沒有繼續問他,雖然經歷了這種糗事,但明顯他與思義的關係,變得好了些。
  這倒是一個不錯的收穫。他對思義點了點頭,說道:
  「好,我知道了。」
  「既然沒事了,我就送你回去吧?」說完就看著岳景臣,說實話思義開始將岳景臣當作自己的晚輩,語氣帶著一絲溫柔。
  岳景臣看著思義溫和的笑,腦子不由得恍惚起來,不由的就要點頭,但馬上就反應過來。
  想到在溫泉邊的時候,思義一手摟著他,將他帶離溫泉的地方,那個樣子,著實讓他有些難為情,搖了搖頭說道:
  「不用了,我,我自己回去!今晚謝謝你!」
  聽了他的話,思義便說道:
  「既如此,現在時候不早了,我就先走了,你回去路上小心點。」
  「嗯。你也小心!」
  思義聽了他的回答,便轉身離開了。
  岳景臣看著他的背影,一時恍惚起來。
  他不知道為什麼,明明思義年齡應該比他小,明明應該他照顧思義,但他不由自主的信服思義,思義有一種讓人信服的力量。
  岳景臣很喜歡思義,畢竟一個人長得那麼好看,性格亦是如此溫和,氣度更是不凡,叫人想不喜歡都難。
  很多人都喜歡和長得好看的人相處,岳景臣也是如此,只是和思義相處之後,很令他欣喜,明明自己比思義大,卻總是被照拂,但他被思義照拂,不會有彆扭的感覺,這便是難得之處了。
  這邊思義回到房間,就檢查了房間的機關,發現沒有什麼問題之後,就收拾了一下準備休息了。
  今天趕路也有些疲憊了,所以今天他不打算練習內功,但是得洗澡,他算了算時辰,浴房現在人肯定很多,就不去擠了。
  現在南陽劍派正忙碌的時候,多不出人來服侍他,所以他就自己去熱水房打水。
  別人可能不知道南陽劍派的熱水房,但思義卻知道,他很快就找到熱水房。
  進入熱水房,一名大概三十多歲的男子就迎了上來,對思義客氣的說道:
  「這位少俠,你可是需要熱水,你可以將你的房間告訴我們,我們把水送到你的房間去。」
  思義聽了覺得這樣也好,就回道:
  「那就麻煩你了,我住在飛燕劍派落腳的客房,第三個房間就是我的房間。」
  那人一聽飛燕劍派,對思義的態度更加的客氣:
  「少俠,可是要沐浴,我們好送足夠的熱水給你。」
  思義對他的態度變化沒有在意,對他說道:
  「對,我是要沐浴,勞煩大哥你了。」說完向男子一抱拳,那人回禮之後思義就離開了。
  那人態度恭敬的送思義離開,思義看著他的樣子有些感慨,飛燕劍派的地位,決定了飛燕劍派弟子在江湖的地位,也決定了別人對劍派弟子的態度。
  飛燕劍派是江湖上九大門派之一,其中南陽劍派排第一,飛燕劍派第三,天刀門排在第二,青山劍派是飛燕劍派的好朋友,排在第四;佛安寺是由僧人組成的門派,排在第五;琉雲門是由暗器著稱的大門派,排在第六;豕尊盟和朝雲盟由兼容天下毒物,排在第七第八;利刀門與天刀門是盟友,排在第九。
  門派決定了很多,地位,功法,教導,庇護等等。
  很多人拚死拚活想要進入大門派,有的人為了成為大派的記名弟子,為門派服役五年。
  而記名弟子只是最低級的弟子,他們要的只是門派的庇護,沒有功法這些東西。而記名弟子之後還有外門弟子,外門可以獲得一定武功功法,但不過是最低級的;外門弟子之後是內門弟子,內門弟子可獲得的資源,比外門弟子好了百倍,可以獲得好的教導;內門弟子之後便是嫡傳弟子。
  一個四五千弟子的門派之中,只有幾十位嫡傳弟子,可以誇張的說,他們的前半生都可以由門派包辦安排,他們只需要認真練功就行了。
  他們可以不愁吃穿,不愁沒有內功心法,不愁沒有前輩的教導,他們練功時常常有前輩為他護法,以防練功出現錯誤,他們出門可以橫著走,可以大聲說過話,可以大聲說笑。
  因此,可以說成為大派弟子,是江湖上學武之人的夢想,這樣說沒有一點誇張。
  話說回來,這就是為什麼別人一聽說飛燕劍派就會變得恭敬。
  思義回去的路上,就拐到主宴會的地方,想要看看宴會結束了沒有,也好看看師傅。
  還沒到主宴會的地方,就看到師傅和一名男子一起慢步了過來,兩人好像在交談什麼,長輩談話不好去打擾,但看見長輩不去問候,確是萬萬不行的。
  思義思考了片刻,就走上前,走近了思義就認出了師傅燕長樂旁邊的人。
  此人英俊的面貌上,有一雙眼尾優雅,微微上翹的瑞鳳眼,眼神似笑非笑,眼有眼光流而不動,正是南陽劍派掌門人,南宮連葛。
  思義走到兩人身邊,躬腰抱拳,緩緩地說道:
  「玉嶸,見過師傅,見過南宮掌門。」思義行完禮,才抬頭看向兩人,燕長樂溫和的點點頭,接著向南宮連葛,介紹說道:
  「這是我的徒兒玉嶸,滎陽第一次見到在下的徒兒吧?下個月開始的尋寶大會,在下打算讓他參加,好讓他鍛煉一下。」滎陽便是南宮連葛在南陽劍派的行名,燕長樂說完伸手理了理思義的頭髮,笑得很溫和。
  思義身體僵了僵,在外人面前燕長樂很少做這樣親暱的動作,畢竟顯得不穩重,但今天卻沒在乎這些,是因為和南宮連葛關係好嗎?
  不知怎得,他感到今天晚上的師傅有些不一樣,但看到燕長樂溫和的笑容,又感覺自己想太多了,放鬆身體也跟著師傅燕長樂笑了。
  旁邊的南宮連葛,也看著思義溫和的笑了笑說道:「腎水充盈,功力渾厚,又生的一表人才,不違好福氣啊!」
  說著拿出一個瓷瓶,遞給思義,然後依舊溫和的說道:
  「這裡面有兩枚解毒丹,你參加尋寶大會時有了它就多了些保證,今天送給你當見面禮吧!」
  南宮連葛對思義的映像還是挺深的,今天在會客廳時,思義那穩重從容,怡然自得的樣子,令他很是欣賞。
  像他這個年紀的少年,在那種正式的場合,或是膽怯,或是故作鎮定,再不是就覺得枯燥,而舉止輕浮。
  而思義的樣子確實引人注目,他就靜靜坐在那裡,就已經是一道風景,更別說思義的外貌了。
  不僅是他,在座的很多前輩都對思義很有好感,只是思義自己還沒注意,這便是重生後隱藏的好處。
  思義看著那個瓷瓶,又看了看南宮連葛,把頭轉向燕長樂,燕長樂笑容溫潤,點點頭說道:
  「既然是長輩送的見面禮,就收下吧,要知道你入了他的眼,他才會送你,其他人可沒有這樣的機會。」
  「不違這話說得,好像我多小氣一樣。」
  南宮連葛說完笑了起來,思義看的出來他很高興,也就不客氣的接了下來,恭敬的向他道謝:「多謝南宮掌門,祝南宮掌門闔府安康,如意吉祥。」
  南宮連葛笑意更濃,「既然收了禮物就不要再叫我南宮掌門了,我與你師傅平輩,你叫我師叔就行了。」南宮連葛說完看向燕長樂,繼續說道,「怎麼樣不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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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處

  「滎陽這樣說了,我難道還能不同意嗎?」燕長樂依舊溫和,清雅的聲線卻帶了平時少見的戲謔。
  思義聽了燕長樂的話,就恭恭敬敬的叫道:「師叔。」
  思義察覺到今天這兩人心情都很好,特別是師傅燕長樂,他永遠都是很溫和清雅的,對自己的情緒控制的很好,很少會有情緒波動,但今天很反常,思義有些疑惑,但也沒有深究。
  三人一起在園中,走了一會兒,不時的說著話,說得最多的就明天的正宴,明天下午就會有門派的小型比武。
  思義是不打算參加,因為他是燕長樂的弟子,輩分在那,不好與小輩比武,雖然他年方十七。
  三人走到一個八角亭,便坐下來聊,說了沒一會兒,便變成南宮連葛和思義兩人說話。
  思義知道這是燕長樂故意為之,心中自是將此事記載心中。
  思義見識很廣博,但聽了南宮連柯的話,也是受益無窮,他時不時會問一些問題,南宮連柯也認真回答他,而他也會提出自己的看法,與思義交談過後,南宮連葛對思義更加欣賞。
  兩人說得越來越高興,燕長樂樂得看他們這樣,今天喝了不少酒,他有些難受,和他們說話都是心不在焉的,都有些怠慢了南宮連葛。
  而且看得出思義和南宮連柯兩人都很開心,他不由自主的看向思義,這個他用心疼的孩子,已經成長得這麼優秀了。
  那張稚嫩的臉龐,也變得俊逸非凡,他也和自己一樣臉上總是帶著笑容,可是燕長樂自己只是用笑容,來掩飾自己的孤獨,那麼他呢?
  以前知道他是在模仿自己,可是從什麼時候,他心疼的孩子,臉上的笑容變得那麼滄桑,那麼沉重,那麼迷人......
  燕長樂覺得自己真的醉了,也許他應該休息一下。
  這邊南宮連葛倒是很開心,經過這次的對話,南宮連葛已不覺的沒再把他當成晚輩看待,已是當成了知己。
  思義有很多觀點都跟他的觀點,有異曲同工之妙。
  其實這是思義有意為之,思義重生之後,想要一個人對他有好感,已經不是那麼困難的事了。
  思義獲得南宮連葛的欣賞,也是存了利用之心,他本來不打算利用南宮連葛,畢竟這個人不是那麼好糊弄的,但是這個人自己送上門來,他就不會放過這個機會。
  南宮連葛是現任武林盟主,有了他的關係,很多事情就方便很多,思義重生這三年,一直在調查殺他父母的真兇,但線索太少,一直沒有什麼進展。
  而武林盟的藏書閣記錄了江湖上的大事,相信只要進入裡面查閱,一定能找到一些線索.
  這也是他為什麼要參加尋寶大會的原因,因為要進入藏書閣,就得先進武林盟。尋寶大會如果表現的好,不僅可以得到不少寶貝,還能得到進入武林盟的推薦信.
  參加尋寶大會的重頭戲就是這幾封推薦信,有了推薦信進入武林盟的可能性就大一些。
  很多人為了進入武林盟,都是用盡了手段。
  那麼為什麼這麼多人想要加入武林盟呢進入武林盟是開宗立派的關鍵,想要開宗立派先得有武林盟的同意,而你是武林盟的成員,那麼就方便太多。
  武林盟的地位凌駕與所有門派之上,地位至高無上,成為了武林盟的人,在江湖和各自門派中的地位,也會變得超然。
  不僅這些還有很多好處,各種好處的堆積,導致很多人想要加入,所以一封推薦信也變得奇貨可居。
  話說回來,進入了武林盟也不一定可以進入藏書閣,但要是有了特殊關係就好辦了。
  而與南宮連葛有了聯繫,他進入卷宗閣,幾率就大些。
  思義一開始屬意的人是武林盟的副盟主何子堅,此人愛好玉玩,珍寶樓有很多極品玉石可以用來賄賂,但這樣一來何子堅不一定會受到誘惑,而他可能會暴露身份。
  雖然他為了不暴露身份,而做了很多準備,但還是太麻煩了。
  現在南宮連葛的出現,為思義的計劃,解決了很多麻煩。
  雖然思義一開始目的有些不純,但和南宮連葛交談之後,感覺他是可以結交的人,對此人從心底佩服,所以和他相處的就真實起來。
  而南宮連葛欣賞思義,越看也越是喜歡,思義一直都是溫和淡然的,如玉一般的氣質,從內而外的流露出來,那麼溫柔,那麼自然,卻夾雜著又一股滄桑。
  這氣質不是與生俱來的,而是經過時間,經過苦難,進過死亡的錘煉而來的,這種氣質他整個人都有一種莫名的吸引力。
  他的面貌在八角亭的燈光下有些朦朧,南宮連葛的意識出現了一些恍惚,他感到有一瞬間的不能自已,他輕輕的笑了笑,轉開看著思義的眼睛,看了看月色,感覺時候不早了,到了休息的時間了。
  「時候不早了,該回去歇息了,玉嶸也累了吧?」
  南宮連葛的話,讓等著他說話的思義,也跟著看了看天色,之後便點點頭,神色又變得嚴謹的回道:
  「多謝師叔為玉嶸解答這麼多疑問,打擾到師叔休息,還望師叔不要責怪。」
  「無妨,是師叔非要拉著你說,人老了話就變多了,不過和玉嶸說話師叔很開心。」
  南宮連葛說完又繼續笑了起來,他的笑容成熟寬厚,有種大海般的包容,思義看著他也笑了起來。
  其實思義心裡沒怎麼將他當成長輩,他雖然和燕長樂平輩,年齡可能比燕長樂要大,但是燕長樂是他兩輩子的最親的長輩,被思義當成長輩對待是自然的。
  思義的真實年齡比南宮連葛還要大,兩人兩輩子都交集都很少,思義很難把他當長輩,但是思義對他是真的很敬佩。
  不過聽見南宮連葛說自己老的時候,思義還是認真的對待這句話,嚴肅的回答:
  「師叔一點都不老,和師叔談話是玉嶸的榮幸,師叔千萬不要在再說這樣的話。」
  思義說完又看了看他,南宮連葛確實是世間少有的美男,而且他現在確實不老。
  和南宮連葛談話這麼久,多少看得一點,他很開心。
  見思義這麼認真回答他,南宮連葛剛收斂的笑容又露了出來,他是越來越喜歡思義了。
  思義看他這樣也放鬆下來,他現在多少掌握到這人的底線在哪了。
  他眼睛一瞟看向燕長樂,見他用手襯著頭閉眼休息,他與南宮連柯談話對談時,師傅燕長樂就用眼神示意他,讓思義他們不用管他。
  但他還是有些愧疚,他知道師傅明明很累,但卻撐著等他,因為畢竟思義是晚輩,他有些不放心。
  看著燕長樂安靜俊雅的臉龐,睫毛投下的陰影在白皙的臉龐上,顯得很美好,讓人不由自主的就想讓時間停留在這一刻。
  那個心中柔軟的地方,像被什麼撞了一下,令思義發自內心的笑了一下。
  他重生之後看著對誰都很溫和,其實都沒有到達心底,因為在心底有一個地方很柔軟,那裡只有他的師傅和思問,而那個他不願想起的人,已經早已決定將他剔除。
  可能是察覺到什麼,燕長樂睜開眼就正好看見思義在看他,他自然的笑了笑,依舊是那麼溫柔寵溺,輕輕的問道:
  「怎麼這麼看著師傅」燕長樂雖是對他說的,但也沒等他回答,他站了起來,整理了一下衣衫,轉頭看向南宮連葛,雙手抱拳施了一禮,緩緩說道:
  「滎陽在下剛剛失禮了,望滎陽莫怪。」
  「不違說的哪裡話?是我招待不周,明明應該讓不違去歇息的,卻只顧著和玉嶸說話,怠慢了你,不違莫怪才是。」
  他們雖然都這麼說但心裡都明白,這是長輩在給晚輩機會,是他們要抬舉思義。
  思義在一旁低著頭,神色平靜,沒有說話。
  他知道現在不是該他說話的時候,所以安靜的等他們說完。
  南宮連葛和燕長樂兩人又互相客氣了幾句。
  最後思義也向南宮連葛告退,燕長樂和思義正打算離開的時候,南宮連葛突然又叫住了他,思義正要問他時,就看到南宮連葛從腰間取下一塊令牌。
  思義接過一看,居然是武林盟主的令牌,思義當即就還給他,認真的說道:
  「玉嶸謝師叔厚愛,可是這塊令牌代表的是師叔你,代表的是天下武林,玉嶸不敢要。」
  「你啊!哪有你說得那麼重要?給你就就是給你,讓你無事時來武林盟,熟悉熟悉,不是要你拿這塊令牌號令天下,而且這塊令牌不是主令。」
  他說完又看這燕長樂,說道:「你說是吧不違。」
  燕長樂沒有說話,只是微笑的點點頭,思義才敢收下。
  「多謝師叔厚愛。」說完收了起來。思義看向南宮連葛的目光,有些古怪,但也只是一瞬。
  之後幾人告別離去,走在路上,思義一直思考。
  他知道他會在南宮連葛心中會留下好印象,但沒想到會是這樣。
  很多人有多種理由讓自己喜型不露於色,但有些人心智,地位讓他們已經不需要隱藏自己的心情。
  因為他一眼就可以判斷別人對他們的用心,但是他不會表露出來,他還會繼續觀察一番,看你值不值得他為你冒險。
  他們不怕別人利用,因為那是證明他的價值,相應的你也得讓他看到你的價值。
  讓他們與你結交,不是難事,只要讓他們看到你的價值。
  還有一個方法就是真誠對待,因為他們總是和要利用自己的人,或他們要利用的人在一起,還是會厭煩的,所以需要真誠對待他們的人。
  思義大概屬於後者,一開始思義也是對他抱有目的的,但是經過南宮連葛自己的觀察,他認為思義可以結交。                        
作者有話要說:  紀事今天又修改了前面發的章節,又發現好多錯誤!!好囧啊!!O(∩_∩)O~~,同樣求收藏,求留言!!

☆、比武小會

  後來不知道因為什麼,思義對他的態度有了些改變,有了一絲熱情,但僅僅是一絲,再後來他的態度變得真誠起來,對他有了一絲敬佩。
  說實話思義的改變讓他有了一絲自豪,就像他征服了思義一樣。
  像他這個年齡的人,有了如今的成就,生活難免有些枯燥,思義讓他乏味的生活有了些味道,所以與思義一番對話不可謂不精彩。
  而他成功的令思義對他更加敬佩,雖然總感覺還缺少什麼,但這不影響他對思義的好感。
  離去的幾人各懷心事,思義用真感情真目的,達到一個意想不到的效果。
  而南宮連葛以為他掌控了思義,其實他沒發現思義同樣掌控了他,而且更甚一籌。
  他只看到思義一部分的目的——進入武林盟。而沒有發現思義的真實目的——進入藏書閣,所以這一回合思義勝,其實主要原因還是因為他不知道思義的真實年齡,否則這一回合肯定是平手。
  「在想什麼」燕長樂的聲音在思義耳邊響起,思義側過頭看向燕長樂,微微的笑了笑,說道:
  「多謝師傅!」燕長樂一聽也溫和的笑了笑,他知道思義說什麼。
  他本來就是要為南宮連葛引薦思義的,但不是今天,但是既然今天遇上了,他就會為思義創造條件。
  燕長樂是武林盟長老,是上任武林盟主親自引進武林盟的,他掌握著武林盟中很大的權力。
  「你開心就好!」
  燕長樂說完,快步走在了前面,笑容不再像以前一樣像一個形式,而是發自內心的開心。
  他走著突然又停了下來,回過頭對思義叮囑道:
  「這塊令牌要好好利用,你是知道它的珍貴的,用在什麼地方就是你自己的事,為師不好為你做決定。」
  說完又看著思義,有些恍惚的說:「思義,你長大了。」他不明白他為什麼會這樣,也許真的醉了
  。
  回到住處看到有人在等他,他才想起,原來他還叫人送了熱水,現在水都冷了,只有叫他們重新再打了。
  不過不是給他自己用,而是給師傅燕長樂,他把冷水留了下來,打算用冷水沖一衝就行了,反正以前也經常這樣。
  他端著水找了一個僻靜的地方,開始沖洗身體,今天月光很好,打在他身體上,使得他皮膚如玉般,泛著淡淡的光。
  他的身材很好,穿上衣服只覺得他的身材很修長挺拔,脫下衣服時就會發現男人的身體,其實也可以用美來形容。
  不是說他皮膚像女人一樣白,也不是說他身體長得纖麗。
  他的身體美在肌肉線條,那是流暢的美,自然的美,不虯結,不纖細,每一條肌肉線條,就如神作一般,沒有瑕疵。
  這具沒有虯結肌肉的身體,只要看一眼,就知道充滿了力量;只要觸碰一下,就知道光滑的皮膚下,蟄伏著風暴。
  思義練的外功,練至第七層從武的時候,普通兵器就已經不能刺破他的身體了。
  且就算受了傷,別人要三天才好的傷,他一天就好了,再加上思義外功秘籍淬煉過身體,肌肉變得緊實,身體力量強大而內斂。
  他現在的身體生機渾厚,生機如水一般平緩流動,使得思義的的心態更加的平和,待人接物也更加自如。
  有時候,付出很容易,便能得到回報。
  他舀著水往身體淋去,水不是很冷,有點溫溫的很舒服,思義舒展身體,水就順著腿流在地上,或順著肚臍流進了那黑色密林。
  洗了一會感覺差不多了,就準備穿衣服,剛拿起衣服,他便感覺有人在周圍,「誰?」
  他望向四周喝到,但卻沒有看到人,也沒人回應。
  他皺了皺眉,他知道這個人武功比他高。
  好在這個人應該沒有惡意,否則他肯定已經死了。
  究竟是什麼人?在這裡幹什麼?思義思考了一會,手上動作加快,擦乾身體,套上衣服就在四周查看。
  找了很久,沒有找到痕跡,所有的人也都沒事,思義放下心來,沒再追查,但這幾天得提高警惕了。
  思義回到房間,收拾好了就躺下休息,入睡前回憶了一下,比自己武功高,還不能被自己發現,那至少在出魔階段。
  要知道思義現在的階層在窺探,外功在從武階段,那麼這個人內功至少要比思義高一個階層,才不會被發現,在出魔這個階層的人不多,那麼他只要防範一下應該問題不大。
  且有今天這事看來,這個人沒有惡意。想通這些,思義就不再繼續思考,閉上眼睛開始入睡。
  ........
  經過一晚的休息,思義醒來感覺精神不錯,穿上衣服,拿上劍就到院子練劍,這三年他的劍術愈加精湛,每一招都如行雲流水般自如,將飛燕劍法練過之後,又練磨劍劍法。
  其實飛燕劍法也分三類,陣法類,攻擊類,防守類,但飛燕弟子通常不能每一類都學,因為沒有時間和精力。
  但思義不同,上一世他為了消磨時間,也為了那個人,所以他逼著自己練,倒是便宜了這一世。
  練完劍法,就回到房間洗漱,洗漱完畢之後,就到膳堂,取了醒酒湯來,給燕長樂。
  昨晚燕長樂其實喝了不少酒,不過他酒量很好,但終究還是喝醉了,所以今天起的沒有往常早。
  喝了酒第二天會很不舒服,所以宴會一般都會準備醒酒湯,喝了醒酒湯會好一些。
  他時間拿捏得很好,到燕長樂房間的時候,燕長樂已經洗漱好了。
  思義將醒酒湯給燕長樂,他接過醒酒湯,對思義笑了笑,慢慢的喝了起來,他手指修長,雪白的瓷碗將他的手襯托得如玉般好看。
  喝完醒酒湯,思義接過瓷碗,拿出一方帕子給燕長樂,他又笑了笑,紅色的汁液將他的唇瓣染得有點艷麗,像海棠一般。
  他接過手帕輕輕的擦了擦,動作緩慢優雅,在他面前時間好像停止了一般。
  今天終於讓思義照顧了燕長樂一回,讓思義很開心。
  他們收拾好了之後,正好有人了請去他們用膳,就沒耽擱去用餐了。
  他們到達宴會廳的時候,很多人都已經到了,燕長樂被請到主桌,思義就和幾位師侄在一起。
  飯桌上大家都有說有笑,用過早膳大家都準備比武小會,比武是在南陽劍派後山,那裡有一大片空地,四周風景也好。
  空地正中是比武的檯子,三個排成排的,有半丈高,五丈長寬的方形木台,用來在上面比武用。
  比武台前方離了一丈的距離,有一座一丈高,兩丈長寬的看台,這裡視野極好,可以對四周的風景和比武台情況一覽無餘,這裡是給江湖上地位最尊高的人準備的。
  看台四週一丈遠,圍著兩排座椅,這些是給江湖上的各門派地位較高的人做的,如思義,因為思義是燕長樂唯一的信導弟子,且輩分較高。
  座椅後面則是江湖後輩,站著觀看比武的地方。
  今天很多人的情緒都很振奮,對很多人來說,雖然這是一個小型比武會,但確實是一個揚名立萬的大好時機,也是為三年後參加武林盛會做鋪墊。幾個年輕人已經摩拳擦掌,準備大顯身手。
  這樣的情景對思義來說,沒有什麼影響,但清堔清瀾,卻是很雀躍,纏著思義然思義給他們講解。
  思義被他們纏得沒法子,就笑著給他們講解各種事宜。
  先給他們講比試規矩,比試分為三輪,第一輪是一個人上台接受挑戰,連續戰勝十人後就不在接受挑戰,進入下一輪。
  第二輪從第一輪勝出的人中選出,每一個人可以挑戰任意一人,每次比武贏了之後,可以歇息一炷香的時間,接著挑戰別人,或被挑戰,直到選出十人為止。
  第三輪,第二輪勝出的十人,輪流比試,就可以排名次了,這是比武規矩。
  而第一輪是最費時的大概要用一天到兩天的時間,第二輪和第三輪用的時間就比較短了,一天都用不了,因為每場比試都規定了時間的,如果時間到了還沒分出勝負,兩人一起淘汰。是以人比武不會出現大戰三天三夜的情況。
  給他們講了規矩就說獎品,這一次第一名勝出的人的獎品,是老壽星寫的一封武林盟推薦信。
  第二名是一枚九轉還魂丹,顧名思義就是救命的藥,據說不管受了多重的傷,只要服下一枚,傷可以立即好一半,當然這是別人吹噓的,但它卻是療傷聖品,可遇不可求的。
  第三名就是一柄寶劍,鋒利無比。
  說完這些,兩人又纏著他說其它的,兩人雖然纏人,但思義把兩人當作自己的孩子疼,也沒嫌他們煩。而清堔清瀾也因為思義見識廣博,又溫柔細心,所以喜歡纏著他。
  後來岳景臣也湊了過來,眼睛明亮的看著思義,讓思義對他的防備漸漸的放了下來,經過和他的相處,思義知道他那天晚上是真的迷路了,這個發現讓思義不禁疑惑自己的記憶是否出錯了。
  面對三個少年少女,思義總是寬容的,他會不著痕跡的教導他們,他們每次也都認真聽。對待這些孩子,思義還是應付得過來。
  對他來說面對他們,比面對那些老狐狸輕鬆多了。前世面對那些老狐狸,與他們鬥智鬥勇,實在太厭煩了。
  與小輩們在一起是輕鬆的,思義與岳景臣的關係也進了一步,畢竟他以後會是青山劍派掌門,而且思義也看清了他的本質,思義還是比較欣賞的。
  與小輩在一起雖然輕鬆,但長輩的吩咐思義也不得不遵從。
  接到燕長樂的吩咐,讓他去看台,思義就安慰囑咐了幾個少年少女,就去看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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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暗殺

  思義上到看台的時候,看台上都是九大門派的代表人物,都是約四十到五十的年紀的人,只有南宮連葛和師傅燕長樂還在而立之年。
  可以看出輩分真是一個奇妙的事,不過南宮擎天這位老壽星和幾位與他同輩的武林泰斗,沒有在這裡。這也難怪,這些都是年輕人比武,對他們來說沒有什麼好看的。
  南宮連葛和燕長樂正在談話,看到思義就將他叫過去坐,思義向兩人施禮之後,燕長樂就讓他坐在自己身邊。
  比武會第一天其實沒什麼看頭,參加過武林會的人都會知道,真正的高手出場會比較晚,因為他們會觀察自己對手的情況,準備一鳴驚人。
  雖沒什麼看頭,思義還是很認真的分析情況,暗中與清瀾兩人作比較。
  快開始比武的時候,燕長樂就離開,去交代一些事宜,其實燕長樂早就交代過了,但為了穩妥點,還是需要他坐鎮。
  相信有武功高強的長輩在,上台比武的弟子底氣足些。
  思義見燕長樂離開,淡淡的笑了笑,他知道其實師傅已經把一切都安排妥帖,不用他親自坐鎮,而師傅也不在乎輸贏,他只是很愛護晚輩而已。
  燕長樂離開,思義旁邊就是南宮連葛,南宮連葛不免就會看看旁邊的人,而思義也不由看看向南宮連葛,兩人相視笑笑就繼續看比武。
  思義有前世的經歷,又死了一回,猶如脫胎換骨一般,整個人的氣質都是歷經世事的滄桑,雖然平時不會表現出來,但只要讓他一個人坐下來,就不自覺的顯露出來。
  看著思義輪廓分明的側臉,見他不驕不躁的看比賽,微微的笑了笑,本來思義的年紀不應有這麼滄桑的氣質,但南宮連葛卻在他身上看到了,而且沒有任何違和。
  而本來思義這年紀應該在下面比賽的,但無奈他輩分太大,只能坐在這裡看,想要比武也只能和他同輩的人,但那根本就失去了比武的樂趣 。
  曾經南宮連葛和燕長樂也是這樣,明明年紀小輩分卻很大,連和同年紀的人比武,還得考慮會不會被別人說以「大」欺小。
  南宮連葛不禁想到,明明以思義的武功在同年紀的人中,應該是意氣風發的,在比武台上力壓群雄,那張年輕卻俊逸的臉龐,應是帶著恣意的笑容,可……
  南宮連葛搖搖頭,為自己的想法感到好笑,也許思義根本不覺得難過呢?
  不過他對這個年輕人的想法有些好奇,便問道:
  「玉嶸,你不想下去比武嗎?」問完就看著思義的側臉,思義聽到南宮連葛的話,就側過頭眼睛看著南宮連葛,思緒卻已經陷入了回憶。
  前世他也是由於輩分大了一層,所以不能和同年紀一起比賽,師傅燕長樂就建議他不要參加比武了。
  但他那時候年輕氣盛,又自以為武功高強,就想既然不能和同年紀的比武,那就和同輩的比賽吧!
  結果成了武林笑話,他雖然輩分大,但是年紀小,學武時間也短,又沒有特別的機遇,挑戰比自己武功高很多的人,自然被嘲笑自不量力。
  其實像他這種情況不管怎麼做都是錯,最好的辦法,就是練好武功,能打敗同輩的人,或乾脆不與人比武爭那名利,爭那一口氣。
  想到前世的事,記憶那麼清晰,好像還是昨天發生的事,等回想的時,才發現已經是上一世的事了。
  思義感到心中一痛,苦笑了一下,既然是上輩子的事,為什麼沒有忘了呢?也許該忘了吧?
  思義從思緒裡回過神來,那一刻他好像想到了什麼
  他看向南宮連葛,輕輕笑了起來,那笑如清水佛蓮一般,極淡卻又帶著一股佛性;又如滄海桑田一般,尋常卻又帶著時光的恍逝。
  看見這笑,令南宮連葛眼睛猛然睜大了一下。
  他看到思義說話,但卻根本聽不見他說了什麼,等能聽見思義說話的時候,就不知道思義說了什麼。 
  南宮連葛知道自己很失態,強自鎮定下來,也笑了笑,那雙似笑非笑的瑞鳳眼,再沒有了往常的風流。
  他沒聽見思義說什麼,但也不好再問一遍,就沒有接剛剛的話題說,而是說道:
  「玉嶸覺得下面這一場比試誰會贏?」
  這個問題問得有些突兀,但思義卻沒有說什麼,他剛剛看見南宮連葛的不對勁,但沒有點破,而是順著他的問題,又了說下去。
  兩人說完這個問題,又說另一個問題,聊的一時有些忘我。
  後來其他前輩也參與他們之中,每個人都有自己的見識,自己的觀點,而且很多人的見識比他們更廣博,與他們交談,思義受益匪淺。
  上午就這麼不知不覺的度過,中午宴會是這個壽宴的重頭戲,整個壽宴熱鬧非常,各地英雄好漢齊聚一堂,都在壽宴上大顯身手。
  別的不說,就拿喝酒這一項來說,就不是普通人能比的,拿酒當水喝都是尋常,敬酒也充滿了技術。
  思義也不能免俗,喝酒敬酒,與他們打成一片。
  他有時候會恍惚好像回到了前世,回到還是朝雲盟的一個小角色的時候。
  他放棄一切的跟著那人的時候,那時候那人是一個堂口的堂主,職位說大不大,說小不小,周圍總是有很多人為難他們,就連喝酒都有人為難。
  那人喝酒沒有他厲害,所以都是他幫那人擋酒。
  那人面冷心冷,也只有他為那人擋酒喝醉的時候,他才會對自己好一些,所以思義不怕自己喝醉,而是怕自己喝不醉,可是他卻有那麼多的時候喝不醉!
  思義搖搖頭,拋開那些思緒,端起一杯酒正要喝下,就看到岳景臣,站在那看他,眼睛很很黑很亮。
  思義突然笑了,這一世他其實一點都不孤單,何必在再想那些應該忘記的人呢?
  他拉著岳景臣喝酒,他知道下午岳景臣不會參加比試,所以不怕他喝醉。
  但岳景臣酒量不好,兩下就醉了,思義只有將他送回他的房間。
  扶著他向他房間走去,在路過一片林子的時候,思義突然有一股不好的的感覺,集中精力,眼睛微縮,身體向左邊一轉,騰出左手,當空與一個偷襲的人對了一掌。
  這一掌出得比較倉促,只用了思義五層功力,但也把來人震開;接著又一人從後方一刀斬來,情急之下思義將岳景臣向旁邊一推,雙手合十將刀夾住,同時腳下運力,一腳將那人踢開。
  之後又隔空一掌,轟開那準備靠近倒在地上的岳景臣的人,此人正是先前偷襲他們的。
  思義下手有些重,偷襲的兩人都倒在地上,他正準備靠近他們,突然只聽「嗖」的一聲,一支利箭破空而來,對準地上的岳景臣,他面色嚴肅,運功聚氣手指一彈,一枚氣波彈出,將利箭打偏。
  箭擦著岳景臣的手臂插進地面的同時,思義一枚銅錢也向剛剛利箭射來的方向打去,只聽悶哼一聲,就知道打中了。
  再回頭的時候,地上的兩人已經趁機逃跑了,這一切都在電光火石之間,如果是岳景臣自己,就已經中招了,還好他遇上了思義。
  那些人肯定沒跑多遠,但思義沒有追,以思義的輕功想要追上幾人是輕而易舉的事。
  但思義得顧及岳景臣,也要警防有什麼埋伏,所以不追才是上策。
  這些人的武功都不高,思義一半的功力都沒有用到,但對付岳景臣確是夠用了。
  這一次小小的刺殺,分明是經過精密的策劃的,首先是目標明確,不做多餘的事,招招都是要岳景臣的命。
  其次就是偷襲地點,這裡僻靜,呼救比較困難。
  還有就是偷襲的人數和佈局,先讓人偷襲,吸引注意,為後面的雷霆一箭做鋪墊,如果失敗還可以像剛剛那樣逃走。
  最後就是這些人的武功層次,和岳景臣在同一層次上,若是被發現了,別人還會誤會,這些人是將岳景臣當作比武的勁敵,因此要殺他,從而隱藏真實目的。
  也可以當作是別人派來殺他的,這些端看你怎麼想,這便是在混淆視線,當真是好算計。
  岳景臣如果不是遇上思義,可能就死了,就是不死也要付出很大的代價。
  他們計算的如此精密,卻算漏了思義,他們太小看思義,將他當作和岳景臣一樣的人。
  卻不知道先不論武功,單論應對偷襲這件事上,思義也可謂身經百戰,別說三個,再來十個,思義也不會皺一下眉。
  思義還是比較擔心,這些人究竟為什麼會殺岳景臣,因為有太多的理由了,他實在理不清頭緒,現在他們已經打草驚蛇了,下一步會怎麼做
  思義看著地上的岳景臣,那雙黝黑的眼睛還是緊緊的閉著,呼吸也很平穩。
  思義的心不禁軟了軟,這個孩子這麼沒有警惕心,是太單純還是太傻了,他搖搖頭。
  思義決定還是先將這件事告訴岳景臣的師傅長輩,他將岳景臣扶起來,帶到他長輩那兒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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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處

  岳景臣的師傅祿啟聽了思義的話,一開始聽有人要殺岳景臣,眉頭皺了起來,似在思考什麼?後又聽見思義救了岳景臣,眉頭才舒緩開,口頭感謝了思義,還要送思義禮物報答他。
  思義倒是不在乎的拒絕了,岳景臣被他當作晚輩看,救他也不過是舉手之勞,他怎麼會要他報答。
  說起來岳景臣的師傅,他還要叫一句祿啟師兄的,岳景臣還真是他晚輩。
  思義和祿啟聊了一會兒就告辭了,這件事後來聽南宮連葛的話,說是私下派人調查的,畢竟這是他父親,一個武林泰斗的生辰。
  雖然他也很憤怒,但也不能因此結束這一次的宴會,而且也關乎南陽劍派臉面的問題,都是不能大張旗鼓的調查。
  但明面上加派了好幾個武功高強的人保護岳景臣,思義就沒再繼續調查了,畢竟他是一個外人。
  當天下午比武照常進行,思義繼續與幾位年長的人交談,不過燕長樂卻是回到看台,也加入了他們的談論。
  思義看著他們交談的如此激烈,微微的笑著,其實這一天大多時間,都是別人在說話思義在聽,有時說話也是提一些問題,很少會發表看法,畢竟他還年輕,就算他說得再好,別人也會懷疑。
  而且思義也不著急獲得他們的好感。不過思義知道,其實他這樣子會更受他們的欣賞,他是一個年輕人,在年長的人面前說一些言論,反而會讓他們覺得輕浮,不知分寸。
  而思義在面對年長之人說話時,都是耐心的聽完之後再發問,而且每次問的問題都是恰到好處,從一個人不多的幾句話,就可以看出一個人的真才實學。
  這是這些老人精,在歷經世事後練就出來的本事,思義只是給了他們空間和可能而已。
  與人交往思義是有優勢的,一是因為他的年紀,讓別人不會往複雜了想,二是思義重生的緣故,瞭解很多人的手段和忌諱,而且看人的眼光也不錯;三是前世也磨練出了一些與人交往的手段。三者缺一不可,在這絕對的優勢下,勝負立見分曉。
  不過思義也不是對每個人這樣用心,他認為可以結交的人,就會真心待之。
  還有一點思義沒發現,現在的他已經適應重生後的世界,漸漸的將主動權把握在自己手上,節拍也是由他來決定。
  他可以通過一句話,一件事來引出他的目的,過程可能比較曲折,但效果更好,而且自然,目的性小,不容易被發現。
  雖然現在這種現象還不明顯,也只是因為他現在地位太低的緣故。
  又扯遠了,總之第一天思義收穫是不錯的,而第二天比武,就比較好看了,最重要的是清堔、清瀾兩人也要上台比試。
  思義認真看了兩人的比試,兩人武功還是不錯的,清瀾比武時下手果斷能把握時機,這一點作為一個女子卻比清堔要好太多。
  清堔下手猶豫錯過很多時機,這也是因為缺乏實戰的原因,不過清堔武功比清瀾好,所以進入第二輪也是沒問題的。
  還有一個看點就是岳景臣,他武功明顯在這裡面出類拔萃,很輕鬆就進入了第二輪,思義觀察了一下他的武功層次應是在第三層順脈,
  在一群武功才第二層知息的人面前,他確實是出類拔萃的,想到這思義不禁又笑了笑。
  除了看他們,還看到幾個在後世叱吒風雲的人物,思義在心裡記了下來,準備等比武結束之後,去與他們結交一番。
  還看到一個在後世會成為神醫的人,這個人叫方浩銘,此人據說脾氣非常古怪,只要他看不順眼的人,打死他也不會醫治。
  思義也曾找過他,他也幫他醫治了,但卻要了一件非常珍貴的千年雪歸做報酬。
  要知道這還是他看你順眼的結果,如果他看你不順眼,連價錢都不會談,就將你轟走了。
  所以他只要和你談價錢,就代表找他醫治成功了一半。
  他這麼古怪也是有原因的,這人是一個天生練武的料子,可人太傲氣,又不懂人心,下手也不知輕重,在一次與人比武時將一個人打成重傷,最後那人還死了。
  死的那人的家人找他報仇,廢了他武功,還挑斷了他手筋腳筋,後來有人把他救了下來,還盡心的醫治他,但只醫好了他的手筋,腳筋怎麼都醫不好,所以從此之後他就不能練武。
  但他自己不相信,就自己研究醫術,此人也確實是天才,不僅在武功上,醫術上也是厲害,而且後來拜了鬼醫為師,十年時間就青出於藍而勝於藍。
  但脾氣也變得很古怪,而且他不怕死,所以就算別人用死威脅他也沒用,很多人都對他很頭疼。
  思義現在看到他,不知道該不該插手他的事,想了一會兒,思義還是決定還是順其自然。
  第二天,很快就過去了,到第三天的時候,很多人都很緊張,清堔、清瀾、岳景臣三人也很緊張,不過思義安撫過他們之後就好一些了。
  清堔、清瀾兩人都沒有進入第三輪,不過新秀榜應該能排進前一百。
  岳景臣倒是不錯,成功的進入第三輪。
  岳景臣一進入第三輪,就來找思義,眼睛依舊黝黑,更顯精氣。
  他們青山劍派的弟子服飾,一直都是很好看的,特別是嫡傳弟子的銀色服飾,嫡傳弟子通常會佩戴長長的銀色髮帶,每當走起路來,髮帶迎風搖曳,說不出的好看飄逸。若是再加上俊逸的面貌,不知要迷倒多少情竇初開的少女。
  只是這迷倒萬千少女的青山劍派嫡傳弟子,以後會成為青山劍派的掌門的人,在思義面前還像是一個孩子一樣,他的眼睛黝黑發亮,鼻樑高挺,嘴唇潤澤,正一開一合的和思義說著話,他拍怕胸口,「玉嶸師叔,這一次我一定會進入前三的。」
  清堔清瀾兩人眼睛睜得老大,小嘴一直撅著,很是不甘心。
  見此思義忍不住笑了起來,「不管怎麼樣,你量力而行就好。」
  他不覺得岳景臣可以進入前三名,可以進入前五就不錯了,但他沒有說出來,害怕打擊他。
  「可是我就想進入第三.....」岳景臣默默的說了一句。
  後面的比試,岳景臣果然越來越吃力,但他卻很堅持,思義不免眼睛一直盯著他看。
  他看著岳景臣每次要輸時,又突然爆發出一股力量,堅持戰鬥,那張英俊的臉在比試中,被傷得都看不出原貌了,思義不禁有些觸動,這人在堅持什麼?
  思義不禁離開看台,趁岳景臣一場比試結束歇息時去找他,找到他時,他師傅也在勸說他,這人傷得還是有些重,下場比試已經是必輸的事,但思義擔心他會拚命,也想過去勸說。
  但見他師傅已經在勸說,思義就沒有走近,轉身打算離開,卻聽見岳景臣堅持著說道:
  「師傅,我就是想要得第三名,我…….我…….我想要第三名的獎品。」他說著有些底氣不足的低下頭,似怕他師傅責怪他一樣。
  思義聽見他這麼說,不禁邁回跨出的腳,回過身看向岳景臣,有些奇怪他為什麼想要那把劍。
  要知道岳景臣在青山劍派的地位不低,看他師傅對他重視的程度,想要一把寶劍,也是很容易的事。
  果然他師傅聽了他的話,有些恨鐵不成鋼的說道:
  「你要劍,你給師傅說啊!難道咱們青山劍派還少了寶劍嗎?而且你不是有一柄佩劍了嗎?為師知道你有上進心是好的!但是你也應該知道分寸,量力而行啊,你這麼拚命你這是蠢啊!」
  他師傅祿啟,說完狠狠地歎了一口氣。
  岳景臣聽見他師父這樣說,臉漲得通紅,抬起頭很認真的說:
  「師傅,我想要那把劍不是給我的,我想把它送給飛燕劍派的玉嶸師叔,師叔救了我,我想報答他,師叔武功好,送劍最合適不過了。
  可是我沒有寶劍,也不能向師傅求取,因為那就不是我的心意了,所以我想要得第三名,那第三名的獎品是一柄寶劍,師叔可能會喜歡。」
  他目光堅定,語氣認真。思義聽完他的話,淡淡的笑了起來,如春風般溫潤,他果然沒有看錯岳景臣,他是一個知恩圖報的人。
  岳景臣師傅聽了明顯愣了愣,看著岳景臣看不出原貌的臉,還一臉認真的看著他,隨即大笑起來,拍拍他的肩膀說:
  「為師錯怪你了,但是你不理解你師叔,為師看的出來,玉嶸那孩子是真的喜歡你,你這樣拿到寶劍給他,他雖然會很高興,但也會愧疚的。」
  祿啟說完,腦子不自覺的浮現出思義的模樣,他確實是一位優秀的人,明明看起來那麼年輕,氣質確是成熟穩重的。
  笑起來也是讓人感覺如沐春風的,要不是他年紀長思義太多,他一定要與思義結交。
  岳景臣聽了他師傅的話,一時有些無措,他確實沒想這麼多,思義是在看台上坐著,肯定已經看到他了,那他怎麼辦呢?
  正思考的時候,就感到有人拍了他一下,全身警惕起來,扭過頭看到是思義,才放下心來。
  突然又想到什麼,猛地把頭低了下來,看著他這樣,思義心不禁柔了柔,對旁邊的祿啟說道:
  「祿啟師兄,我可以和說兩句嗎?」
  見祿啟笑著點了點頭,思義就回過頭來看著岳景臣,良久才開口說:
  「怎麼不說話?你沒有做錯什麼,為什麼不敢面對我?」
  思義說完,岳景臣就抬起頭,看著他,認真的說道:
  「我想用自己的力量報答你,我真的很喜歡你,可是我卻想的太少了。」 
  說完低下頭去,有些沮喪。看著他這麼無力的樣子,思義又笑了起來,以前都把他當做孩子一樣,因為他也確實像孩子一樣,明明十八九的人了,還是很單純,甚至有些傻氣。其實他都懂,所以他才那麼認真。
  思義歎口氣,他想他再也不能把他當孩子了。
  「你如果想報答我,就為我做一件事吧!你願意嗎?」
  岳景臣聽了,兩眼認真的看著思義,隨即笑了起來,笑容明媚好看,拉著思義問道:
  「真的嗎?要我要我做什麼?你說吧!」思義任他拉著自己,笑著點點頭,說道:
  「我現在還不知道要你做什麼,等我想起來的時候,再讓你做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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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一次暗殺

  岳景臣立即笑著說道:「好!」
  他看著思義,見思義笑得很溫和,不知為什麼,他覺得思義將他當做孩子看待來了,心中又有了些複雜。
  解決完岳景臣的事,思義又會回看台,燕長樂看著回來的思義,溫和的笑著問道:
  「去哪了?是不是遇到什麼麻煩了?」
  思義也跟著笑,回道:
  「一點小事,現在已經解決了。」
  說著看了看比武台,又接著說道:
  「師傅覺得這一次誰會是第一名……」
  兩人就這個問題交談起來,直到又輪到岳景臣比試,思義才認真看著比武台。
  看岳景臣的樣子,應是打不過他的對手的,不過他應該會自己認輸。
  思義倒時沒有多擔心,果然岳景臣上台與那人過了幾招,就打算認輸。
  但不知道為什麼,一直沒有說出認輸的話。
  思義有些疑惑,有些不明白他要幹什麼,眼睛緊緊的盯著他,突然他看到一絲很細小若隱若現的光飛向岳景臣,一下進入他身體消失不見了,思義全身僵硬了一下,接著他看見岳景臣,張口似要說話,但卻什麼都沒說出來,難道他說不話來?
  這時他的對手又攻了上來,岳景臣卻已是避閃不及。
  思義眼看那對手一掌就要印在岳景臣身上,這一掌肯定不簡單,但周圍的人都沒注意到,而岳景臣的師傅也沒在這裡,
  思義皺了皺眉眉,猶豫要不要袖手旁觀了。
  正猶豫時,他突然看到岳景臣眼睛突然看向他,那雙已經依舊黝黑,像深海中最美的黑色珍珠,一下便撞進思義的心間。那眼中竟帶著一絲絕望,還有一絲訣別,思義的心突的一慌,手驀然拽成拳。
  他看向旁邊的師傅,燕長樂顯然也看出了不對勁,皺了皺眉,見思義看向他,便明白他的意思,點點頭,「去吧!有為師在!」
  思義點頭,摸出一枚銅錢,向台上那人拍了過去,將那人的一掌打偏。
  但那人沒有理會思義的干擾,繼續攻擊岳景臣,思義面無表情,運起輕功向比武台飛去,並隔空打出一掌,這一掌沒有攻擊力,但是可以將其推走。那人一時不查,被思義一掌震飛。
  思義落地後,檢查岳景臣的情況,見岳景臣看他的模樣有些呆滯,思義便猜到是什麼情況。
  思義不禁有一絲怒意,究竟是什麼人一定要他死,果然又是一場殺局。
  這一次又想利用人的盲點,來一個光明正大的殺人,讓人連冤都沒處申。
  思義聯繫了發生的各種現象,冷冷一笑,果然是好算計。
  第一點本來比武台是眾目睽睽的地方,但卻有三個比武台同時在比試,所以當人們注意這裡時,用的注意力可能一半都沒有,也因此注意到射向岳景臣的針的可能性就很小。
  第二那些針射的角度也讓人很難注意到,而思義能看到,也是因為全神貫注的緣故。
  第三,關注這場比試的人群,都是武功較低的人,看不出貓膩,而武功高的人也許就算發現了也不會多管閒事。
  第四,岳景臣的師傅不知道什麼原因離開了,而青山劍派和利刀門不知發生了什麼爭執,注意力都不在岳景臣身上。
  要殺岳景臣的人不可謂不用心啊!
  思義如是想著,思義臉上一片平靜,比武台下卻翻了天,大家都議論紛紛。
  南宮連葛也被思義的突然舉動,弄得有些驚訝,南宮連葛倒是有些好奇,思義究竟要做什麼?
  比武台下人議論紛紛,其中有人大聲說道:
  「兀那小輩,為何如此猖狂?你破壞別人比武,竟在這眾目睽睽之下行那偷襲之事!」
  此人說完,下面的人都隨之附和著說道:「說得對呀!」
  眾人你一言我一語,但思義沒有理會他們,只靜靜的將岳景臣帶到比武台下,為岳景臣療傷。
  此次岳景臣受傷頗重,思義只能壓制其傷勢,好在青山劍派的人已到來。方纔他們正與利刀門鬥嘴,忽略了正在比試的岳景臣。
  思義與他們說了真實情況,他們先是面面相覷,之後便開始憤然,竟然有人這麼大膽,當著他們的面,便敢殺人,簡直不把青山劍派放在眼裡。
  好在思義出現及時,否則他們就追悔莫及,這些人還敢責怪思義。
  他們帶著不悅的目光看向眾人,眾人都有些訕訕的,但依舊沒有閉了嘴,看思義的目光也有些不善。
  在眾人看來比武受傷是常有的事,大家都知道分寸,不會咄咄逼人,而思義突然的插入壞了規矩,敗了興致。
  江湖上最忌諱出現這種在比鬥時,你的對手突然有一個幫手出現,那麼你隨時有可能喪命,所以在這一條上規矩極嚴,但凡是約定了單打獨鬥的比試,若有幫手,江湖不容。
  可以說在不清楚真相的情況下,他們對思義只是動動嘴皮子已經算好的了,如果在往常,任何一個人都可能對思義拔刀相向。
  這也是因為他們還沒弄清楚情況,留了幾分餘地的緣故。
  再說剛剛神智不清的岳景臣,現在已經緩過勁來,對於剛剛的事情可謂凶險萬分,如果不是思義,後果不堪設想。
  再聽到別人的議論時,只覺得憤怒異常,剛想說兩句話,就被思義制止了。
  現在這種情況不是三三言兩語,就能說得清楚的,那些人敢做就不會讓人發現他們的手筆。
  要讓人相信就得拿出證據,但在岳景臣恢復神智的時候,證據已經消失了。怪不得他們要那麼麻煩的連續射出三針。
  原來是因為藥力短暫,消散快,且用的針也是剛射到岳景臣的身體上就消失不見,那麼即使有人看到也只會當做眼花,日後任憑你再厲害也查不到蛛絲馬跡。
  只會單純的以為這次死人只是一場意外,也不會有任何人為這場謀殺付出代價,因為每個人在上台比武時,都自願簽下了生死狀。
  現在事情沒有成功,那麼思義就得面對眾人的詰難。
  不過思義在出手時就想好了對策,他既然敢做,就不會把自己真正置於險地。 
  看那被思義震飛下台的人,已被自己門派的人扶了起來,正一臉震驚的看著思義,而他門派的人卻一臉憤怒的看著思義,見他們的反應,思義有了一絲瞭然。
  此人怕是活不了了,不管是背後勢力,還是青山劍派都不會放過他,不知道他是因什麼原因來殺岳景臣的。
  思義從出手到現在都是面無表情,任那些人在挑釁,那雙眼睛,也沒有掀起一絲波瀾。
  他正準備從懷裡掏出武林盟主副令,這便是他敢這麼做的原因,思義自己人微言輕,但武林盟主南宮連葛,卻沒人敢質疑。
  而且南宮連葛敢把令牌給他,也不怕他用,所以思義沒有什麼顧忌。
  只是思義還沒掏出令牌,燕長樂便已經擋在了他身前,開口說道:
  「此事是在下授意徒兒如此做的!」
  他這舉動令眾人,紛紛一愣,都不敢在說什麼。
  燕長樂武林盟長老之位,與在飛燕劍派的地位,這些人都是有目共睹的,而且武林盟主也最是與他交好,得罪他的下場,不是一般人可以承受的。
  而燕長樂本人也是令人欽佩的,所以眾人下意識的便信服於他。
  眾人驚訝,思義便是感動,他的師傅即使他被千夫所指,也依然毫不猶豫的站在他身前,將他所有的過錯,攬在自己身上。
  思義笑了笑,聽見眾人紛紛說道:
  「既然是燕長老的吩咐,那一定是有道理的,我們便不多問了。」
  燕長樂見眾人這麼說,卻微微一笑說道:
  「各位給在下面子,但在下卻不能讓諸位寒心,這件事我便與大家說說。「
  他頓了頓,便開始說道:「在下觀戰時,見這位青山劍派弟子已是不敵,眼見便要血濺三尺。在下想到,這次我們來祝壽,也不好見到這場面,所以便讓徒兒出手阻止了。失禮之處,還望各位海涵。」
  眾人一聽,才想起這次是為祝壽而來,若是出了這是,得多麼的晦氣,還好被人阻止了,不然就得他們高興的來,晦氣的回去。
  眾人其實對台上發生的什麼事都不太清楚,這時聽燕長樂一說,便開始回憶當時的情景,想起來確實和燕長樂說的一樣,那青山劍派的弟子,不敵另一門派的弟子。
  那武功高些的少年對青山劍派的弟子,出手很重。
  當時他們只覺得勝負早已分出,便沒了關注的心思。
  而且就算知道這比武可能出人命,他們也不想出手,畢竟誰也不想做,吃力不討好的事。
  但當時他們都忘了,他們現在正是來祝壽的。
  他們這些人,都是在台下看比武的,若是眼見要死人,他們卻沒能及時阻止,那這事眾人都會有過錯。
  老壽星和武林盟主因此記恨他們,那他們真是連哭都沒地方哭。
  想通這些,眾人便沒了怨氣,還有些感謝燕長樂的出手阻止,同時也對比武的兩個人,那不知輕重的行為而懊惱。
  這時便突然聽見岳景臣說道:
  「多謝燕長老救命之恩,明青曾多次想要認輸,但對手不知明青意圖,攻勢很是迅猛。明青只有全神貫注的應戰,連說句話都害怕分心,從而被對手失手了結了。
  怪只怪明青武功太低,連認輸的機會都沒有,還好燕長老及時讓玉嶸師叔出手,否則明青可能就命喪當場了。「
  他說著眼中充滿了感激,他說話只是為了維護玉嶸和燕長樂,他卻沒考慮過以後他會怎麼樣,會不會被人所恥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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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海閣

  思義點頭,看來他沒有認錯人。
  眾人聽了他的話,對燕長樂更加的感謝。
  也對岳景臣有了絲釋然,只是將怒氣都推到另一人身上去了。
  這時南宮連葛走到燕長樂身邊,說道:
  「多謝不違出手,若不是不違,滎陽還不知道怎麼與父親交代。只是這壞人本該我來做,卻讓不違替我做了,在下慚愧,還望不違莫怪!」
  現在連武林盟主都如此說了,眾人早沒了怨氣,都紛紛與燕長樂說著客套話。
  思義見此事沒引起什麼大事 ,便放下心來,見令牌收了起來。
  要知道他雖然的武林盟主的令牌,但是卻同樣的會招惹很多是非,所以不到緊要時刻,還是不要拿出來好。
  這時祿啟也回來了,知道發生了什麼事之後,很是憤怒,他只是離開了一會兒,便發生這樣的事。
  他不禁想到:難道是和上一次要殺景臣的人是一撥人。景臣經過上一次的刺殺,身邊總是會有幾個高手保護,所以這些人不好出手,便尋了這樣的機會。
  祿啟責備自己,還是自己大意了。
  他雖憤怒,但還是忍了下來。
  他走到思義身邊,說道:
  「多虧了玉嶸少俠,我徒兒才沒事!」
  思義搖搖頭,說道:
  「舉手之勞而已,祿啟師兄不必太介懷。」
  之後祿啟有大聲向眾人說道:
  「這次因孽徒之事,打擾了各位興致,還望各位,要怪罪便怪罪老夫,不要為難玉嶸師弟。老夫再次向各位賠罪。」祿啟說完就向眾人彎腰一拜,思義見此心中有些感慨,岳景臣何其有幸,有一個這樣的師傅。
  他也何其有幸,有一個燕長樂。
  之後眾人都默契的將這件事忘卻,比武又繼續開始。
  思義便又開始看著比武,旁邊南宮連葛,一直看著他,思義察覺到了,便回過頭問道:
  「師叔可是有什麼事?」
  南宮連葛笑了笑,笑容很寬厚,「玉嶸,你都不害怕,你做得事引起眾怒嗎?」
  思義聽此也微微一笑:
  「不怕。」
  南宮連葛一怔,不知為何看見思義笑,他便有些奇怪,不過他不甚在意,發出疑問:「哦?為何不怕?」
  思義又笑了笑,「玉嶸可是有師叔給的免死金牌。」思義揶揄道。
  這下南宮連葛愣了愣,想通思義話裡的意思,「哈哈哈哈!」大笑起來,隨後說道:
  「竟然還可以這樣!玉嶸,師叔給你的可不是免死金牌,只是武林盟副令而已。」
  思義卻只是微微一笑,「那又怎樣,有用便行了,不是嗎?師叔。」
  聽此,南宮連葛心中有些沸騰,這樣的思義很是迷人。
  他端起茶杯,抿了一口,笑著點點頭,「說的倒也對!」
  隨後便有說到其他事,兩人說話,從來都是很愉悅的,這次也不例外。
  最後一場比試結束之後,便開始了晚宴。
  這場宴會接待客人都是南宮連葛,老壽星畢竟年長了,所以這幾天看到老壽星的機會其實是不多的,宴會開始沒多久,老壽星就與幾位武林泰斗離開了。
  到達宴會用過餐之後,一些人開始欣賞歌舞表演,還有一些人就去找人比武,畢竟這一次比武規模小,又僅限於小輩之間的比武,所以很多人都手癢的很。
  思義不想比武,也不喜歡歌舞,但清堔清瀾喜歡,因為明天就要離開了,所以兩人都在這氣氛下喝了一些酒,又拉著思義看歌舞表演。
  思義雖然沒有興趣,但也不討厭,就和他們一起看,這一次來表演了人是天海閣的人,只不過是些記名弟子,記名弟子現在還不算是真正的天海閣弟子,所以他們要為門派做貢獻,為人表演。
  只是這個門派規矩很怪,在真正成為天海閣弟子之前,她們都要想一般舞姬歌姬一樣,為別人表演,這對她們來說,這是一種磨練。
  只有經過了磨練,通過考驗,才有資格進入天海閣。
  這讓思義想到了,「天將降大任於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勞其筋骨,餓其體膚,空乏其身,行拂亂其所為。」
  天海閣是武林中一個二等門派,此門派如果認真說來,應該能算入一等門派,但由於修習此門派武功及心法,都必須精通歌舞,才能發揮武功的威力,所以限制了很多人的修習,除了女子,進入此門派的人很少。
  而且進門派的考驗如此難,很多人都堅持不住,從而放棄。
  不過其武功威力極大,而且殺人於無形,因此無人敢惹,又因為其中女弟子偏多,大多數人都恬靜溫和,與世無爭,在江湖上都是比較受人們尊重的。
  天海閣的人每一個都長得極為美麗,可能是他們修習的心法有關,而其跳舞唱曲都極為震撼人心。
  偏偏起舞時有龍飛鳳舞的宏大,悠然唱曲時有千鳥齊鳴的空靈,所以每次請他們表演,都會花費不小的銀錢,且在江湖上需得有一定地位。
  思義雖然對此沒有什麼興趣,但他一向做什麼都很認真,所以也投入了精力來觀察。
  對於天海閣這一個門派,思義還是比較感興趣的,明明為別人唱歌跳舞,不是什麼好行當,很容易招人白眼,被人唾棄,但對天海閣的人來說,他們卻不這麼認為,他們認為這是在修行。
  而他們每一次唱歌跳舞都是在練武,思義經過上一世,也見識過他們門派特殊的武功。
  想到這思義便想起天海閣閣主薛琪,這一個女人武藝高強,更重要的事她見識淵博,而且她對武林上各門派武功都瞭如指掌。
  思義自己家門被滅,但自己除了記得敵人用的武功招式,對敵人一無所知。
  父親留下來的勢力因為一直在暗中,調查總是遇到困難,都調查了這麼多年都沒有一點消息。
  思義知道是因為沒有線索的原因,所以調查困難,如果有線索了那麼就好辦多了,就不用再如無頭蒼蠅一樣找不到方向了。
  而早在三年前,他便有了打算。只是那個時候,他還沒有和這女人談條件的資格。
  但現在經過他的部署,有了這個條件,這個部署花了思義三年時間。
  天海閣閣主對天下武功瞭若指掌,而且她喜好研究各門派武功,但她有一個可以令她萬劫不復的秘密。
  思義知道這個秘密也是因為認識她的兒子薛銘心,從他一言一行中剖析出來的。
  後來發生的事也證明這件事的真實性,知道這個秘密便捏住了她的命脈。
  但思義不打算用這個秘密威脅她,而是換一個承諾,一個她不會洩露思義秘密的承諾,思義是想要和她結盟。
  思義記得敵人所用的武功招式,卻看不出任何端倪。但去請教她,她必定是知道的。
  同時可能洩露自己是獨孤無垠遺孀的秘密,五年前自己的家門被滅,如果讓滅門仇人知道自己的身份,那麼保不齊會發生什麼事。
  磨劍派被滅門,絕對沒有表面上那麼簡單,他必須要查出原因,他必須謹慎行事,沒有確保身份不被洩露的條件,他不會輕易出手。
  現在有了這個條件,思義就不會放過。但和薛琪打交道卻不能掉以輕心,這個女人絕不是好相與的。
  但上一世的記憶,和這一世的資料顯示她沒有參與過磨劍派滅門事件裡面。
  因為磨劍派滅門之時,她的勢力在北域,而且當時她身懷有孕,卻遇上天海閣外敵襲來,丈夫死於外敵手中,她也流產導致功力不穩,差點走火入魔。
  相信她沒有精力來參與磨劍派滅門,而且在磨劍派被滅門的那段時間,也沒有勢力從北域來到南域,所以她能肯定是可以相信的。
  那麼即使她是才狼虎豹,思義也得去會會她。
  但可惜這個人這次沒有來,那麼只有等奪寶大會結束後,再去見她。
  正思考著,突然視線被擋住,思義因是坐著的,只看到是一人擋住自己的視線,而自己的視線落在了來人的腰側,思義抬頭見是一位十八九歲的少年,唇紅齒白,生的極為風流俊俏,正微笑的看著思義。
  俗話說伸手不打笑臉人,所以思義也禮貌的一笑,他記得前世小會上就是他得了第一名,今生也是,是天刀門的弟子,叫顧瑜。
  此人在日後江湖上,也會大放光彩,成為這年輕一代中的佼佼者。
  思義不知道他要做什麼,所以站起身也微笑著看著他。
  思義的身量高出一般同齡人一尺(按23.1cm計算)左右,且挺拔俊秀,氣勢如遠山天穹,僅僅是站在那裡微笑,也讓喧鬧的世界好似頓了一下,彷彿有一刻鐘世界安靜了下來。
  但這僅僅是錯覺,只是思義的氣勢一瞬間壓倒一切,讓站著與他相望的少年,感到透不過氣來。
  很多時候思義都是溫和的,很少這麼氣勢凌人,但對不同的一類人卻不能太溫和,例如眼前的人。
  興許是思義的氣勢太過凌人,對面的少年也不再與思義對視,向思義抱拳施禮道:
  「小子利刀門顧瑜,見過玉嶸師叔,小子今天有幸獲得小會第一,並獲得了一個可以挑戰各位長輩的機會。
  小子知道在座的師傅師叔們,都是斷蛟刺虎、見識非凡的人物,小子尊重佩服,且心之嚮往,並立誓要成為這樣的人物。
  所以請師叔為小子指點武功!」
  這麼說就是要挑戰思義了。

☆、比試上

  他說完稍稍抬頭,眼睛看向思義,見思義依舊淡淡的笑著,笑容溫柔,給人一種如沐春風的感覺。
  但卻拿不準他在想什麼,一時心都提了起來。
  再說其他人聽見顧瑜的話,都笑著看著兩人,年輕一點的人都開始起哄。對於他們來說,顧瑜是比武小會第一名,實力是毋庸置疑的。
  而思義除了在比武會時突然出手之外,就沒有什麼表現,實際上很多人對他很好奇,好奇他的實力,只是一直沒有機會,現在有人為他們解惑,他們當然支持的。
  在場之人的想法思義,思義還是能猜到一二,但他不會想要為他們解惑,也不想譁眾取寵,只是想到今天自己的表現,確實惹眼了。
  想到這思義臉上的笑容,更溫和了一些,既然你們要看那就看吧!
  思義對著顧瑜輕輕點了點頭,答應與他比武,顧瑜提著的心終於放下心來,其他人也都哄笑了起來,武林前輩將歌舞撤了下去,留下空地給兩人切磋。
  顧瑜從背後取下一把刀,拿在手上,見思義兩手空空,皺了皺眉眉,如果思義不拿武器,那麼為了公平他也不能用武器,所以他乾脆的準備把武器收了起來,卻聽見對面的思義說:
  「有武器就用武器吧!我畢竟是你長輩,與你比武算是以「大」欺小了,你若用上武器也算是稍微公平一些。」
  思義這話如果讓一個年級稍長的人來說,那就是正常的事。
  但思義年紀在那,但輩分大,讓人聽了不自覺想要發笑。
  而對顧瑜來說卻有些小看他的感覺,令他一時有些氣惱,但看見思義臉上那更加溫柔的笑容,又好像他說得是事實。
  不知道為什麼他看見思義那溫柔的笑容,有一種危險的感覺,顧瑜有些不明所以,但心卻開始跳的很快,不過他更加集中精力,將刀拿在手上,準備迎戰。
  雖然還沒有開始比試,但他眼睛卻緊緊盯著思義,這是他的習慣,見思義目光突然看向別處,便順著思義的目光看去,原來思義看的人是他師傅燕長樂。
  他看見思義看著他師傅時,眼神很溫柔,確切的說,思義看著他的時候,眼神也是很溫柔的。
  但當看到思義看他師傅的眼神時才發現不同,而燕長樂看向思義的眼神也同樣溫柔,其中還帶著寵溺。
  思義一眼之後又將眼睛移到另外幾個人身上,應是他同一門派的人,眼神也是同樣溫柔,但下一刻那雙眼睛突然看向顧瑜。
  那一刻顧瑜看出了那一雙眼睛裡,那如冰一般的寒意,那雙如星辰般流光萬千的眼睛,在那一刻冷的可以殺人。
  顧瑜揉揉眼睛,再看向那雙眼睛時,明明一直都是那麼溫柔的看著自己,但顧瑜卻明白了,那些溫柔都是掩蓋寒意的假象。
  顧瑜心跳如雷,好像發現了不得了的事情,臉上有了一絲興奮,下一刻就聽見有人宣佈比試開始,他馬上舉起刀向思義斬去。
  這開始一招是刀法中最基礎的招式悟法初擊,這一招是攻擊招數,又是一種是具有防禦功效的招式。
  比武開始時這一招用,很容易就讓人站上風,一旦掌握了節奏,那麼勝利是早晚的問題,但有一點,必須要比對手快,且不能有一絲遲疑。
  不過這是面對在實力相差不多的對手時,才能起作用。對比他高太多的人,就沒有用了。
  在境界上只要提升一個層,實力就會成倍的增長,而思義比顧瑜足足高了兩個境界,實力可想而知。
  面對向自己劈來的刀,思義眼神平靜,面無表情,身體一側,輕易避開了劈來的刀。
  再向前踏了一步,到達顧瑜的身邊,伸出手輕輕在顧瑜身上一點,腳步挪移來到顧瑜的身後,在他身後再一次輕輕一點。
  思義動作連貫,沒有一絲一毫多餘的動作,一切都發生在一瞬間,甚至別人都沒有看到他出手,就看到顧瑜突然跪在了地上,用刀支撐著自己,免得自己趴在了地上。
  他一臉不可置信的看著思義,張張嘴說不出一句話。
  眾人見這種情形就知道勝負已分,但仍然有些不相信,在場的人除了境界高于思義一個大境界的人,才看出了思義的出手,但也是同樣的震驚,其中包括南宮連葛。
  他雖然知道思義武功遠遠高於同齡的人,但卻不知道卻是如此驚艷,他的眼睛緊緊盯著思義,見思義雖然贏了比試,臉上卻無悲無喜,那麼雲清風淡,好似贏得人不是他一般。
  南宮連葛自己沒發現,他看向思義的眼神帶著一絲炙熱。
  不僅是他,很多人看思義的眼神也帶著溫度,其中也包括顧瑜,他看著思義雲清風淡的臉,沒有嘲笑他,也沒有因為贏了比賽而高興,一點都沒有。
  究竟要有什麼經歷,才能有這樣的寵辱不驚。他看著思義,思義卻在靠近他,在他身體幾個穴道點了點,對他說道:
  「我只是點了你兩個令你身體麻木的穴道,對身體傷害不大,只要活動活動就可以恢復了。」
  「嗯,知道了,謝前輩賜教。」他眼裡有了一絲探究。
  思義眼睛不經意掃過眾人,見他們面色各異,對他們的心思,思義倒是明白一些,一部分人是因為覺得思義很強,所以崇拜、羨慕、嫉妒。
  還有一部分則是將思義當做了對手,很多武者其實是孤獨的,思義的出現,讓他們有了一絲期待。 
  思義對著四周看著他的人合手一禮,溫柔的笑容,不知道什麼時候又出現在他的臉上。那種讓人看了心情不由得變得好了起來。
  岳景臣不知道什麼時候來了,看著思義呆呆的,而後眼神很複雜,還有些委屈。
  清堔、清瀾兩人也跑到他身邊拉著思義:
  「師叔祖,你好你厲害啊!你回去要教教我們啊!」看到兩人濕漉漉的眼睛,思義笑很溫柔,點點頭算是答應了。
  他話不多,表情卻是溫柔至極的。目光移動時與燕長樂的目光相對,不由得心情很好。
  但不知為什麼,燕長樂眼神有些閃躲,思義還沒有機會與他說上兩句話,就有一人站在了思義面前,向思義抱拳一禮說道:
  「在下琉雲門,張傳湛,希望玉嶸師弟能與我比試一場,在下感激不盡。」
  此人年紀應是年逾不惑之年的中年男子,看他氣息波動大概能看出武功層次與思義相差不多,大概在第五層窺探初期。
  身穿著一件深藍色的長衫,因為人比較瘦,所以顯得衣服有些大,長相倒是比較端正。
  聽了他的話,思義只是微微一笑,笑容一如既往的溫柔,此人這般年紀卻挑戰思義。
  這種事正常人是不會的,那麼他是受了指使?此人在琉雲門地位很高,誰能指使他呢?除了門主,便是琉雲門少主。
  門主應該不會,那便是少門主。
  想到這,思義便明白了,大概是那少主不喜思義,派此人來,想欺辱思義,思義知道這些,於是輕輕點點頭,說道:
  「師兄願意與師弟比試,是師弟的榮幸,還望師兄賜教!」思義眼神平靜,既然你要戰,那便戰!
  那人聽了思義的回答,臉上也浮出笑容,說道:
  「哪裡!哪裡!師弟,請吧!」
  那人說完就和思義站開了距離,他是琉雲門的弟子,方纔他自報家門,就是告訴思義他比武時會用的手段——暗器。
  琉雲門是以暗器著稱,琉雲門的人,可以在身上藏上三千餘枚暗器,但卻讓人絲毫察覺不到。
  與這一類人比武,最是驚險,他們可以同時發上百枚暗器,就如下雨一樣,大面積的向你襲來,如果反應慢一點,就有可能中招,如果暗器上有毒,那麼被攻擊的人只能自求多福了。
  這些人雖然棘手,但卻不擅長近身戰,而且在速度快的人面前就會很弱勢。
  眼前的人肯定知道自己的弱點,肯定有所準備。
  思義不動聲色的打量了四周的環境,確定有沒有可以利用的。
  因為是與琉雲門比試,眾人都已經離得很遠,免得被暗器誤傷,所以思義站在那就是一個活靶子,不過思義沒有任何慌亂。
  兩人都相互合手施禮,然後就聽見有人宣佈開始。
  話音剛落,暗器就已襲來,果真是如下雨一般,又密範圍又廣。
  思義知道第二撥暗器馬上就會襲來,但思義沒有慌亂,體內功力運轉,幾乎在暗器如潮般鋪面而來的瞬間,思義氣勁外放,將所有暗器生生震了回去。
  與第二撥湧來的暗器相撞,但還是有幾枚漏網之魚,向思義飛來,同時思義輕輕一躍,躲過了那幾枚暗器時,也發出幾枚暗器。
  而對面的人似乎沒想到思義,會一開始就用這麼霸道的一招,將他的暗器全震了回來,且速度更快。
  而思義發出的暗器,也快要接近他了。
  這一切發生得太快,他幾乎是反射般的,就躍起身體,以避開那幾枚暗器。
  看到和他一起躍起來的思義時,還在空中,就立即抓了幾枚暗器發去,但思義只是在空中微微側身,就避開了那幾枚暗器,速度極快的向他一掌劈來。
  上一刻他還是主動攻擊的人,下一刻他就變成防守的人,面對思義雷霆一掌,他也沒多想就伸手與思義接了一掌,瞬間他就感覺到了,思義掌中的磅礡內力,哪是他倉促運功的一掌能抵抗的?
  瞬間就受了一絲內傷,一下被震開三丈遠,好在他也不是什麼等閒之輩,在空中穩住身形,落在地上時才沒有再受傷,剛落地就咳了一下,嘴裡有一絲淡淡的血腥,他有了一絲憤怒。
  但現在已不是憤怒的時候,思義已經向他攻來,沒有給他一絲喘息時間,一出手就如雷霆一般,並且毫不留情。
  他知道了這個少年是一個心狠的人,他沒有防禦,只有攻擊,最快的攻擊就是最好的防禦,天下武功唯快不破。但自己可不會就只有這點本事,面對思義攻來的一拳,他沒有閃躲,硬接了思義這一拳。
  他感覺打在自己身上的一拳就像鐵做的一般,一瞬間痛的有些發抖,好在沒受內傷,但仍可以想像,如果他沒有修練防禦外功,可能現在就已經受了重傷了。
  不過他也成功的讓思義攻擊的節奏頓了下來,接下來只要抓住時機,就可以在這場比試中占主導。
  只是真的不能小看思義,思義的兩次出手都讓他吃了不小的虧。
  而同樣的,對面的思義也更加警惕,剛剛那一拳如打在了鐵盾上,讓他的手都有些麻木了,不過他看的出對面的人也不好受。
  思義面無表情,但眼中被此人激出了戰意。兩人激烈的比試突然頓了下來,觀戰的眾人又開始議論起來,他們看向思義的眼光帶了一絲狂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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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試下

  燕長樂眼睛緊緊跟隨著思義,有些擔心,有些期待。清堔、清瀾、顧瑜三人看著比試,都屏著呼吸,也不敢說話,害怕錯過什麼。
  岳景臣激動看著思義,臉上都是緊張,同時又害怕思義一不小心,會命喪當場。
  再說南宮連葛,臉上掛著寬厚的笑容,但心卻跳的很快,連他自己都不知道怎麼回事。
  被眾人注視的兩人,因為剛剛的停頓,兩人都重新打量對手,對視著笑了起來,琉雲門的人眼睛思義緊緊盯著思義,開口說道;
  「玉嶸師弟,你再不拿出真本事,就不要怪師兄欺負你了!」那人說完見思義又微微笑了起來,那笑容溫柔的像水一樣,但他知道其實是沒有實意的。
  「那師兄也要拿出真本事來啊!」思義聲音不大,嗓音有些低沉,有些醉人。他剛說完話,就聽見清堔大聲的喊道。
  「師叔祖接劍,用飛燕劍法。」說著一把劍就扔了過來,思義笑著接了下來,將劍拿在手上的一瞬間,思義整個人的氣勢就變了,如出鞘的寶劍般鋒利無比,一往直前,遇神殺神,佛擋殺佛,銳不可當。
  他手中的劍,彷彿下一刻就會向對手劈去,他的眼神炙熱,眼裡都是濃濃的戰意,那一刻思義彷彿為劍而生。
  而那張傳湛也拿出一個盒子,盒子出現的一瞬間,四周傳來吸氣聲,有的人眼睛猛然睜大,更有人不小心喊了出來:
  「暴雨梨花針!」聽見這話,眾人看張傳湛時臉色都變了變!就聽見那琉雲門張傳湛開口說道;
  「暴雨梨花針是本派鎮派之寶,本門門規要求,除了有性命危險時可以使用,其他時候不得拿出來用。
  這只是在下改造的春雨無聲針,殺傷力一般,用它就是圖個方便,而且針都沒有淬毒。」
  眾人聽了他的話臉色才好了一些,張傳湛確實是為了方便,每次發射暗器時總是會被限制,不能再使用其他手段。
  一旦對手躲過他所有暗器來到他身邊,那就比較麻煩了,所以這個春雨無聲針只是用來輔助他的。
  此針的特點是如牛毛春雨般細小,發射時沒有聲音,且可以連續發射。
  但由於技術欠缺,這春雨無聲速度比不上暴雨梨花針,殺傷力也低太多,且有一個致命的弱點,所以只能用來阻敵。
  從張傳湛拿出春雨無聲針時,眾人都知道接下來的比試將變得更精彩。
  兩人再一次準備好,彼此眼神相撞時,都同時出手向對手攻去。
  這一次思義速度更快,他抓住機會一招「流燕平川」,就如電一般向張傳湛刺去。
  張傳湛一把短劍將思義刺來的一劍挑開,這把短劍是張傳湛專門為近身戰而準備的,思義一劍落空,身體一轉藉著轉動的力度,又向張傳湛一劍斬去,速度極快。
  面對斬來的一劍,張傳湛身體猛然一側,堪堪躲過那一劍。
  但思義這一招沒有結束,腳尖在地上借力,變換了方向,對著剛剛側身的張傳湛一劍橫掃過去。
  張傳湛眉頭一皺,狠狠一躍,躲過思義的橫掃,思義速度太快,動作連貫,沒有絲毫多餘的動作,又好像能猜到對手的動作,一擊不成在對手還沒反應過來時,又發起攻擊。
  只要有機會出手,就不會再給對手出手的機會,而張傳湛也確實被壓制,他沒有機會運氣發射暗器,每次一提氣,暗器還沒發射,思義就已經一劍攻來,他只有躲避他的攻擊。
  思義從第一招就打亂了張傳湛的節奏,所以他被死死的壓制,思義第一招就用「流燕平川」也是經過考慮的。
  面對像張傳湛這樣的對手,使用這一招很輕易就能壓制對手,「流燕平川」雖只有刺、斬、掃三個動作,但對待張傳湛就夠了。
  如果思義面對的對手是同樣用劍的對手,他只需要在第二擊「斬」的時候,用劍撥開思義的劍,打亂思義攻擊的節奏,再進行攻擊,就很容易破了思義的招式。
  但張傳湛不是,所以很容易被這一招壓制,張傳湛也意識到思義針對自己的弱點的攻擊,皺了皺眉,看來只有用春雨無聲針了。
  張傳湛在躲過思義一擊的同時,從懷裡拿出春雨無聲針,按了機關,立刻就有數不清的如牛毛細雨一般多而細的針向著思義面門襲來。
  這一切發生得太快,思義沒有機會反擊,只有躍起來躲過如潮般的細針,而頭頂張傳湛雷霆一擊向他襲來,思義已經失了先機,沒有了機會再進攻,只有被動的躲避,琉雲門果然不能小覷,隨便一個暗器拿出來,就可以轉變兩人的位置,從防備變成進攻。
  好在思義輕功極好,速度很快,張傳湛一時也奈何不了思義,思義因為外功修煉到七層從武,令身體經脈比別人粗了一倍,可以儲存比別人多一倍的內力,所以思義不怕消耗內力。
  他在乎怎麼贏,從很久以前思義都是一個主攻的人,儘管後來吃了不少苦,但他就是堅持不停進攻,快速進攻,任何躲避任何後退都是為了更好的進攻,而不是這樣只為了躲避。
  思義避開又一次襲來的暗器,面無表情的看著不斷襲來的暗器,他不會去思考對手有多少暗器,而是思考自己應該如何破解對方的攻擊。
  他皺了皺眉,握著劍的手緊了緊,眼神一暗。
  如果明明手中握著劍,卻只能躲避,那麼還有什麼資格握劍,他手中握的是劍。
  劍,萬兵之首,兵中之王,只進不退,方正端莊,寧折不彎。
  劍,一往無前,開天闢地,神擋殺神,佛擋殺佛,銳不可當。
  握劍就不可退!不許退!不能退!既不能退,那就進!
  思義眼神瞬間更加堅定,緊緊盯著襲來的暗器,將內力向手臂輸去,眼看著暗器快要射中自己,卻沒有一絲慌亂。
  突然身體躍起,一劍向自己襲來的暗器斬去,將如潮一般的暗器,從中間斬開,讓那暗器,向兩邊分開,思義從中間快速向張傳湛靠近。
  而他還沒踏出一步,如牛毛般的的細針又向思義襲來,思義依舊面無表情,同樣的一劍劈去,將暗器分開,這一次思義前進了一步。
  接下來兩人好像在較勁一般,不再使用其他招數,專注於此。
  每一次思義都可以前進一步,漸漸靠近張傳湛,思義感到每接近張傳湛一點,就會感覺那些飛針的速度愈來愈慢,他甚至可以看出每一根飛針的長度,思義知道這是因為自己的眼界提升了,但身體卻無法跟上眼界,依舊要用盡全力才能揮開這些飛針。
  他仍然不停的前進,從握上劍的那一刻,就不能退,而思義也不想退。
  他心裡只有一個想法:既是一名劍客,就要用手中的劍,開天闢地,一往無前,神擋殺神,佛擋殺佛。
  那一刻思義好像福至心靈,身體突然跟上了自己超前的思想,同樣的一招,再一次揮出來時,有一種浩蕩無邊,氣勢恢宏的感覺。
  劍身劃過的地方猛然刮起狂風,捲起無數飛沙走礫,燈光搖曳,像天旋地轉一般。
  一劍斬去,霸道無比,鋒利無比,彷彿大地都被斬開。
  這種現象讓張傳湛顫抖起來,讓思義也有些顫抖,這一刻他感覺自己很強大,比前世巔峰時期還要強大。
  這是為什麼?
  思義身體頓了一下,就在思義身體頓住的時候,張傳湛更加瘋狂的將春雨無聲針對準思義,按動機關,不在乎針盒的飛針已所剩無幾。
  飛針已向思義射來,鋪天蓋地般,接著就見思義輕輕抬起上眼瞼,看著這些飛針,手中劍輕輕一揮。
  明明只是輕輕一揮,但卻看到所有飛來的飛針倒捲,並捲起無數飛沙走礫,一起向張傳湛飛去,速度之快速,氣勢之宏大。
  讓張傳湛眼睛驀然睜大,他拼了命還沒躲過倒捲而來的飛針,就看到思義在相隔兩丈遠的地方,當空一劍,那一劍所形成的氣浪,捲起狂風向他襲來,原來這一劍是攻擊他的,從兩丈遠的地方如雷霆般迅猛,如巨網鋪天蓋地,讓他逃無可逃。
  那一瞬間他好像死去又活來,活來又死去一般,他以為他會死,但那氣浪僅僅是劃破他的衣服後,停了下來。
  張傳湛愣愣的站在那裡,好像被點穴一般一絲不動,不僅是他,在場每一個人如此,但思義還來不及理會。
  他收劍閉著眼睛,體會剛剛的感覺,接著嘴角慢慢翹了起來,他好像已經抓住了一絲感覺。
  他感覺到像剛剛那種情況,還可以更強,只要緊緊抓住那種感覺。
  良久他才緩緩睜開眼睛,帶著他一貫溫柔的笑容,向張傳湛施了一禮說道:
  「張師兄承讓了。」
  他笑的溫柔,內心也真心感謝張傳湛,而張傳湛還是愣愣的看著他,張了張口,卻沒有說話。
  思義見他沒有說話,只是笑得更加溫柔,隨即在人群中找到燕長樂,見燕長樂溫和的看著自己,笑著點點頭,思義看著燕長樂的笑,心裡有了一絲暖意。
  又看了南宮連葛、岳景臣等人,見他們無一例外的震驚的看著自己,思義眼神閃了一下,對他們笑了笑,讓他們安心。
  再見兩人比武的地方,發現被毀得面目全非。
  知道這是自己的責任,收起笑容,向著南陽劍派掌門人,南宮連葛走去。
  南宮連葛看著思義向自己走來,那一瞬間他聽見自己的心,跳得前所未有的快,他從來沒有對一個人有過那麼多的震撼。
  這一個人明明是十七八歲的少年,一個比日月星辰都要好看的少年,這個少年的眼睛沒有同齡人明亮,但卻深邃得要吸走人的魂魄一般。
  這個少年的眉沒有別人的霸氣恣意,但卻溫柔上挑,像要挑走別人的魂魄一般。
  但這個少年有著最好看的漆黑的長髮,有著最好看的溫柔的眉眼,有著最好看的高挺的鼻樑,有著最好看的唇形的嘴唇,有著最好看的頎長的脖頸,有著最好看的挺拔的身體。
  這個少年怎麼會這麼好看,他的頭髮讓人忍不住想要揉弄,他的眉眼讓人忍不住陷落,他的鼻樑讓人忍不住想撫摸,他的嘴唇讓人忍不住想親吻,他的脖頸讓人忍不住想舔舐,他的身體讓人忍不住想要擁抱 。
  他笑起來的時候,溫柔如水,不笑的時候,雲清風淡。
  他明明只是一個少年,為什麼會那麼令人震撼,南宮連葛想到剛剛思義比試時,如驕陽般耀眼的身影。
  突然又想到兩天前在看台上,這個少年的笑,如清水佛蓮一般,極淡卻又帶著一股佛性;又如滄海桑田一般,尋常卻又帶著時光的恍逝。他看著思義的目光炙熱,見思義快到他身邊時,才慢慢的恢復正常。
  在心裡有些好笑的想著,此子日後必成大氣候,必須更加用心的拉攏。
  思義幾步就走到南宮連葛身邊,正要說話時,就聽見一個蒼老的聲音響起:
  「劍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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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劍意

  他的聲音不大,但蘊含了內力使每個人都能聽見。
  「劍意?」眾人迷茫的呢喃。
  「劍意!」聽見這話,思義眼神閃了閃。
  眾人一時無解,都朝聲音響起的方向看去,原來不知何時在門口站著幾位武林泰斗。
  幾人大都是年逾權朝的老者,雖然都是白髮蒼蒼的模樣,但背卻是挺直的。而說話的正是其中一個,身穿紫色錦袍的老人。
  此人雖已白髮蒼蒼但眼神卻極為清明,此人正是此次壽宴的主角——南宮擎天,他看著思義的眼神帶著欣賞和探究。
  而南宮連葛看到南宮擎天已彎著腰說道:
  孩兒見過父親,見過幾位世叔。」 幾人聽了南宮連葛的話,都笑著點點頭。
  眾人也都向幾位泰斗施禮,幾人也都笑笑點點頭,南宮連葛又說道:
  父親不是和鐵世叔幾人在攬月閣嗎?怎麼到這來了?」
  南宮擎天一直笑著,他的笑溫和慈祥,很容易給人好感,見南宮連葛問他,就說道:
  「我與你幾位世叔實在有些無聊,就想來這裡熱鬧熱鬧,沒想到卻是看了一出精彩的比試,還好我們來了,不然怕是要後悔莫及啊!」
  南宮擎天雖然在和南宮連葛對話,但是眼睛卻落在了思義身上。
  南宮連葛聽了他的話,怔了怔問道:
  「是不是父親剛剛說的劍意?」南宮連葛說完,將眼睛從南宮擎天身上移到思義身上,思義一直垂著眼,神色恭敬,或是察覺到他們的目光,便抬起眼睛,看向他們。
  他的目光正好撞上南宮擎天目光,南宮擎天的目光帶著探究和欣賞,他將思義上下打量了一方,思義就淡然的任他打量,並不著痕跡的觀察他。
  江湖上只有兩個化境高手,一個是思義的師祖終山,但由於他現在已經一百多歲,且多年沒有他的消息,人們都猜測他已經仙逝了。
  而另一個化境高手,便是南宮擎天。
  所以可以看出他在江湖上的地位,有多麼的舉足輕重,像這樣的人,他的一言一行都受到江湖各界人士的關注,可今天他突然說出的兩個字,卻讓人摸不著頭腦。
  劍意?
  是他們想的那個劍意嗎?
  為什麼突然說出劍意?
  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眾人想不通,就直直的盯著南宮擎天,而南宮擎天卻不說話,眼光灼灼的看著思義。
  被南宮擎天這樣看著,思義也不能再愣著了,他又向南宮擎天彎腰施了一禮,說道:
  「晚輩飛燕劍派玉嶸,見過南宮前輩。」
  他說完,見南宮擎天笑著點頭,便接著說道:「前輩剛剛所說的『劍意』是究竟為何意?晚輩愚鈍,不知其深意,還望前輩解答!」
  關於劍意,思義其實聽說過但從來沒見過,思義有些奇怪,他怎麼在這提起。
  南宮擎天聽了思義的話,看著思義的眼睛充滿了欣賞之意,開口說道:
  「孩子,你師父是不違吧?」思義聽了點點頭,南宮擎天哈哈大笑並大喊三聲:「好!好!好!」
  思義一時有些疑惑,就聽見他有繼續說道:「終山大哥的徒子徒孫,果然都是傑出不凡的!劍意!劍意!劍意啊!我以為這一輩子都不可能見到了!」
  說著臉色從開始的激動變得有些哀傷。
  四周的眾人聽了南宮擎天的話,一時都沉默了,而南宮擎天卻又開始說起來。
  「孩子,你知道劍意嗎?」
  思義一怔,劍意多麼玄妙的東西,不是一句簡單的知道就能體會,他回道:
  「晚輩不知!」
  南宮擎天笑笑,說道:
  「你不知道也正常,劍意太玄妙了,老夫也是一知半解,今天就將老夫知道的說個你吧!
  劍意是劍的意境,劍客的境界。
  意是形神情理的統一,虛實有無的協調,既生於意之外,又蘊於象之內。
  劍意是劍客對於劍的領悟到達一個空前絕後的境界,此境界為劍意。
  它是獨屬於劍本源的一個延伸,劍的本源:既劍的高貴,劍的冷傲,劍的犀利,劍的本心,這是劍的溯源。
  對於劍客,當他真正明白劍是什麼的時候,並且能發揮劍的本源特性,無招勝有招,一切發乎本心,與劍融合,發揮出自己對於劍的領悟的時候,這個劍就活了。
  這就是劍意!」
  南宮擎天說完,四周都出奇的安靜,很多人都陷入了深思。而思義則有些怔愣,耳邊又想起南宮擎天的聲音,
  「孩子,你在用劍時,怎樣看待劍的呢?你可知道,你剛剛比武時所激發出的就是劍意!」
  南宮擎天的話如醍醐灌頂一般,使思義好像想通了一個個困惑,讓思義進入了一個奇異的世界。
  劍意!劍的本源!
  劍,萬兵之首,兵中之王,只進不退,方正端莊,寧折不彎。
  劍,一往無前,開天闢地,神擋殺神,佛擋殺佛,銳不可當。劍者,無所畏懼,百折不撓;心懷坦蕩,包羅萬象;仰天而立,傲視蒼生。
  劍者,當有鋒芒…….
  思義從那奇異的世界清醒過來的時候,身處的地方,已經變成了在南陽劍派的客房中,而床邊坐著師傅燕長樂,燕長樂看見他醒來,拉著他的手緊了緊,溫和的笑了笑,「還好沒事。」
  他緩緩說道,聲音很輕很溫柔,思義看著他也笑了起來。
  他身處那奇異世界時,看見了一把劍,一把沒有刃的劍,這把劍好像在等待思義為他磨開劍刃,讓它變得鋒利。
  十年磨一劍!這便是那劍?
  難道自己從現在,才算真正的開始磨劍嗎?
  要用十年,甚至更久!
  劍,這便是劍?
  思義想笑,可是眼裡卻透著濃濃的哀傷,他終於明白了南宮擎天的哀傷,那是一種走了一輩子,卻沒有找到正確道路的哀傷。
  好在思義找到了路,用了兩世才找到了路,而思義將成為劍之道上的指引燈。
  領悟了劍意之後,思義發現自己的心突然變得豁達起來。
  以前想起前世種種時都不由自主的想要逃避,可現在卻可以保持一顆平常的心去看待前世的事,去分析前世自己什麼地方做得不對。
  這個改變燕長樂最早發現,卻沒有過問,他只是溫和的看著思義的改變,放下對思義的擔心。
  壽宴結束後,因為思義的事,他們在南陽劍派逗留了一天,才啟程回飛燕劍派。
  那天思義突然進入那個奇異的狀態,就像突然睡著一樣,讓燕長樂幾人,著實擔心了一場,還是南宮擎天告訴他們。思義只是在冥想,幾人才放下心來。將他送回房間,之後就是第二天醒來。
  聽師傅說,許多人都很擔心他,在他沒有意識的這段時間,很多人都來看過他。
  思義淡淡的笑了笑,隨即一一感謝過他們,這一世思義收穫了太多,他不再是那個眾叛親離的燕思義了。
  明天要離開了,思義決定好好的拜訪南宮擎天,因為是他說出了關鍵的話,點醒了思義,才讓思義有了收穫,否則思義肯還處在懵懂階段。
  拜訪南宮擎天時,沒有想像中了嚴肅,南宮擎天畢竟已是一位八十老人了,對思義很是慈祥,並確定邀請思義進入武林盟。
  他雖不是武林盟主,但是卻有著至高無上的話語權,他開口的事一定沒有問題,這倒是解決了思義的一個問題。
  而且他是被邀請進入武林盟,地位比起一些人來說,不可同日而語,既然這樣思義沒有拒絕的道理。
  從南宮擎天的住處剛出來,就遇上剛好辦完事回來的南宮連葛,他看見思義就笑了起來。
  此人有一雙眼尾上翹,似笑非笑的瑞鳳眼,端得是風流無比,笑得很是包容寬厚,讓人無比信服。
  思義也是回以笑臉,兩人如此,就像是多年未見的好朋友一般。
  思義先走到南宮連葛的身邊說道:
  「玉嶸見過師叔。」南宮連葛扶著他的手臂,將他身體扶直,說道:
  「是明天走嗎?我今天忙得有點狠了,也沒空來找你們,不能多呆幾天嗎?」
  南宮連葛說這話,可不是客套,他是真的捨不得他們走,不,準確的說,他是捨不得思義走。
  今天要送客,回禮,真的把他忙得暈頭轉向,現在才得空。
  思義聽了他的話,又笑了起來,笑容一如既往的很溫柔,但卻有了一些改變,變得更加豁達和包容。
  他緩緩說道:
  「我們已經打擾師叔這麼多天了,實在不能再厚著臉皮呆下去了,況且,門派還有一些事宜等著師傅回去處理,不能久留!」
  南宮連葛放開思義的手臂,心裡有一絲惆悵,他也不明白為什麼,看著思義的眼中有些不捨:
  「你說得也是,天下無不散之筵席,現在不走,以後也會走。埃!」
  「師叔說的是。」
  思義回道,他的聲音有些感慨。南宮連葛一直看著思義的眼睛,他發現思義看他的眼神不再像以前一般,帶著淡淡的疏離,而是有些溫柔,有些醉人,帶著包容。
  這眼神他好像在什麼地方見過,南宮連葛在腦中尋找,突然就想起這眼神,明明就是燕長樂看思義時候的那種眼神!
  但也不對,還是比燕長樂那種眼神少了什麼,但少了什麼,現在又理不清。
  既然理不清,那便不再理會,想到思義對他的改變,不知怎的?會有一些欣喜。看著思義的眼睛說道:
  「你來了這裡恐怕,沒有去過五色泉吧?我帶你去吧!」
  說著就在前面帶路,思義看著他的背影,淡淡的笑了笑,回想起那天在五色泉的情景,讓他有些猶豫,不過馬上就釋懷了。                        
作者有話要說:  (⊙o⊙)!!

☆、離開

  和南宮連葛在一起,其實是很舒服的,他說話做事都想的很周到,他會照顧和考慮一個人的情緒,哪怕那個人只是一個晚輩。
  他為人很寬厚,對人也很包容,就像他的笑一般,這是思義觀察的出來的。
  既然他都在前面帶路了,思義怎麼好拒絕,便踏步跟了上去。
  五色泉確實很美,五種顏色交相輝映,絢麗奪目,且有水霧寥寥升起,如臨仙境一般,比那天看到的還美。
  思義看著泉水,輕輕的笑了笑。
  南宮連葛看著他的反應,確定他不討厭這裡,便準備褪去衣服進入溫泉,就見思義也正打算褪去外衣時,突然抬眼看了他一眼,隨後又移開,明明是那麼隨意的一眼,那麼雲清風淡的一眼,卻讓南宮連葛感覺,那一眼,一眼萬年!
  南宮連葛有一瞬間停止了呼吸,有些愣神,良久才回過神來,他有些迷茫,他發現這種不能自己的情況出現了好幾次了,都是面對思義的時候,先前他還沒放在心上,現在看來他得注意些了。
  南宮連葛很中意思義,他現在三十有四,別人家的孩子都可以娶妻生子了,但他卻沒有娶妻生子,因為他有一個秘密。
  這個秘密決定,他也許這一輩子都不能有孩子,所以在看到思義,和思義第一次相處之後,他決定收他作為義子。
  這事還和燕長樂商量過,而燕長樂也同意了,只是還沒給思義說,本打算等思義在奪寶大會結束後,再對他提起,他不允許出現任何意外,特別這個意外是出在自己身上。
  在決定收思義為義子的時候,他就決定盡自己所能的,去愛護這個少年,但是他發現,這個少年那麼的淡然,他有著這個年齡,沒有的成熟穩重。
  被他認可的人他就會如水一般的溫柔包容著,他會溫柔的笑,那笑容極度迷人,讓南宮連葛堅定收思義為義子的決心,有他在自己身邊,也許他就不會孤獨終老了。
  只是他發現自己還沒能進入父親的角色,他必須好好的反省自己一下。
  在南宮連葛思考的這段時間,思義已經褪去衣服,進入泉水中,看見南宮連葛沒有動作,就喚了他一聲,「師叔。」
  南宮連葛聽見他的聲音,回過神來看著思義,想到這孩子以後會是自己的義子,眼神中多了一絲寵溺。
  快速褪去衣服,進入泉水和思義聊了起來。
  而思義也發現了他的不同,他感覺這個人眼神多了一些包容與寵溺,思義不知道為什麼,也不知道這是不是好事,不過也沒打算改變,畢竟別人的想法不是他能決定。
  但不得不說這樣的改變,讓思義與南宮連葛的相處更加輕鬆融洽。
  泡過溫泉之後南宮連葛,還帶他去南陽劍派的藏寶閣,說是要送給他一件禮物,無功不受祿,思義小心的拒絕。
  但還是被南宮連葛硬塞給他一件,是一件防禦暗器的物件,叫天寶無機盾。
  說是盾其實它只有手掌大小,厚度也只有手掌厚,方便隱藏和攜帶。
  這個天寶無機盾是由鐵杉木打造,堅硬無比且輕巧,更精妙的是他的機關,沒有啟動機關時,他就只有巴掌大,啟動機關時他就會變化形態,變成長為四尺,寬為三尺的薄片。而且變換的速度極快,有了它再遇上與琉雲門比武時,那種大面積的暗器襲來的情景,就不會那麼無奈了。
  思義拿著天寶無機盾,一時有些感慨,看來他的猜測沒有錯,南宮連葛從第一次見面就對他這麼好,可能是要收他為義子,現在可以肯定這件事了。
  思義對做比自己還小的人的義子,還是有些牴觸,但南宮連葛不同。
  在前世時,南宮連葛沒有成親,沒有孩子,也沒有義子,思義與他見面時他看著他們這些小輩,眼裡都是慈祥之意,還有深深的孤獨。
  這個人他的地位在江湖上至高無上,可他卻那麼孤獨,讓思義不禁想,究竟是什麼原因,讓他選擇一個人孤獨終老呢。
  思義前世與他見面的機會少,但每次見面,他就會在眾人面前維護自己,思義以前以為是因為他看在燕長樂的面子上,現在看來他是比較喜歡自己,像對孩子的喜歡。
  想到這思義心驀然一軟,就當做是報答他前世對自己的幾次維護吧!他不知道,他看著南宮連葛的眼神,有些無奈,有些寵溺,還有些溫柔。
  選了禮物思義就要回住處了,南宮連葛要找燕長樂,所以就和他一起。
  南宮連葛走在思義的右側,因為是晚上了,兩人說話很小聲,靠的也很近,思義能聞到他的身體上的味道,說不出來是什麼味道,但是很好聞,而且還有些熟悉。
  平時和南宮連葛在一起時,南宮連葛身上都是淡淡的檀香,知道他平時都會熏香,而且喜歡熏檀香。
  但沒想到沒熏香時,他的味道是這樣的,會讓思義決得熟悉。
  不過現在一時想不出來是怎麼回事,所以思義也沒有過分去想,雖然他現在記憶力很好。但也許覺得熟悉,只是因為不經意時聞到的味道,想不起來也是正常的。
  思義回了自己的房間,南宮連葛也找燕長樂去了,他回到自己的房間,就開始練習內功,待內功有所增長之後,才停下來。
  之後又開始冥想劍意,只要他熟悉了劍意,以後戰鬥中就可以隨心所欲的運用。
  良久從冥想中醒來,看天色確實太晚了,就收拾了一番,就休息了。
  ………………
  第二天思義與往常一樣的時間起來,收拾了東西之後,就準備走了。
  南宮連葛和南宮擎天在送他們離開的時候,對兩派來往的事倒是挺熱情的,說了一番客套話。
  思義和其他人,都低著頭靜靜的聽著,不經意抬頭,卻看見南宮連葛正看著他。
  他怔了怔,不知道南宮連葛看了他多久,或是自己做了什麼出格的事,想了想思義沒覺得,自己做了什麼出格的事,所以也只是,向南宮連葛微微的笑了笑,像一陣夏日微風令人舒適。
  南宮連葛也回了一笑,走到他思義身邊伸出手想摸摸他的頭,但想了想將手放在他的肩上拍了拍,然後才說道:
  「記得以後經常來南陽劍派,以後你要進武林盟,師叔也可以指點你一些事。」
  「玉嶸多謝師叔厚愛。」
  思義聲音平緩,臉色淡然,不以物喜,不以己悲,說得大概就是思義這樣的人。
  南宮擎天看著兩人也笑著說:
  「等奪寶大會結束後你就來武林盟吧!到時候記得去找你師叔。」
  思義聽了這話,看著南宮擎天點點頭,回道:
  「是,玉嶸記住了,多謝前輩!」
  南宮擎天看著思義平靜的臉,笑著點點頭,不禁想到,這個孩子果然和普通的孩子不同,不管別人說什麼,他都是寵辱不驚的樣子。
  怪不得那麼多人中,就他領悟了劍意,看來他能領悟劍意,不是偶然的事。
  隨後兩派又客套了一番,思義等人才啟程上路。
  回程的路上清瀾、清堔兩人一直都是小嘴兒不停的說話,大多是這一次在南陽劍派的見聞,還有對思義的崇拜。再有就是難過這一次沒能在比武會上奪得一個好名次。
  思義一直都是溫柔的看著兩人說話,不時的問兩句活躍氣氛,和兩個孩子在一起的時候思義是真的很輕鬆。
  想到這不經就想到岳景臣,他還記得,在看台上,看見的岳景臣的眼神,沒能和他告別,還是有些遺憾,還有便是有些擔心他的安危。
  發生了這些事之後,他以後做事會謹慎一些吧!
  思義正想著,就聽見清瀾對他說道:
  「師叔祖,我覺得我這一次其實可以進入前五十名的,只是沒想到遇上一個卑鄙的人,他居然用暗器!氣死我了!」
  說完臉就鼓了起來,讓她整個人顯得更加生動。
  「師叔祖,我也覺得我可以進入前五十名,我感覺他們武功沒有我厲害,但不知道我怎麼就輸了!」
  說完頭耷拉了下去,像個被欺負的小狗一樣,煞是有趣。
  看著兩個人一個就像脹著氣,一個洩了氣,思義嘴角又翹了起來,聲音溫和的說道:
  「清瀾,你是一個果斷的孩子,當出手時就出手,這一點很不錯。
  但你卻不夠謹慎,你可知道雖然用暗器不太光鮮,但比武會上也沒有規定不能用暗器。
  況且你看琉雲門,他們可是以暗器作為攻擊方式,你難道讓他們整個門派都不參加比武嗎?
  用暗器是江湖上都認可了的,只是大多數時間裡,大家都沒有用暗器而已。所以只要能贏,不管什麼招數都使上來也不為過。
  而你如果小心些,就不會中招了。」清瀾聽了他的話之後,想了一會兒,笑了起來,
  「我知道了師叔祖,謝謝你!」
  思義也笑了起來,有些欣慰。
  旁邊的清堔也湊到思義眼前問道:
  「師叔祖,我呢?」他眼睛濕漉漉的,像一個小狗,看著他的眼睛,不自覺想到岳景臣的眼睛,他的眼睛閃亮耀眼,很好看很討喜,思義笑了笑,對著清堔說道:
  「清堔,你的武功比清瀾高,也比清瀾謹慎,但你過於小心,又不夠果斷,當出手時你卻猶豫不決。
  要知道比武時你如果不果斷一些,很容易措施良機,所以你記得以後果斷一些。」
  清堔看著思義,有些疑惑,明明他們比思義只小兩歲,為什麼他們還真的將他當做長輩看待。
  他感覺思義不管說什麼,都那麼令人信服,而思義也像長輩一樣很照顧他們。
  想到這清堔笑了笑,拉著思義的手臂說道:
  「我知道了師叔祖!謝謝你了!」隨後三人都笑了起來,三人都說笑著。
  路過一個茶棚,眾人就進去要了些茶水點心,坐下談笑起來。
  思義坐在燕長樂旁邊,與燕長樂說話,卻看到兩個人。                        
作者有話要說:  今天好累啊!!!

☆、帶人回飛燕劍派

  是岳景臣和他師傅,看到岳景臣和他師傅祿啟的時候,大家都很熱情,而岳景臣看著思義一直笑著,有些呆的樣子,又有些害羞的樣子,倒是逗樂清瀾、清堔,思義也跟著笑。
  岳景臣師傅與燕長樂在一旁談話,岳景臣就和他們說話:
  「師傅說讓我跟著玉嶸師叔學習,讓我去飛燕劍派。」
  說著笑了起來,眼睛黑亮,濃濃的劍眉都好像沾上了笑意。
  思義眼神溫柔,猜測是發生了什麼事。
  岳景臣這幾天遭到刺殺也可能因為這件事,所以才讓岳景臣跟著他們回飛燕劍派。
  想到這思義不禁想到那天晚上看到的事,莫非跟他們那晚看到的有關?隨即想了想,不管發生了什麼?都與他無關了。
  不過還是要提防他們的報復,畢竟他壞了那些人的事!
  在茶棚歇息一會兒之後,劍派就打算離開了,岳景臣師傅祿啟一人回青山劍派,回去的之前,祿啟將思義拉到一邊,頗為慚愧的說著:
  「玉嶸師弟,身為景臣的師傅,卻每每都麻煩你在危難之時救他,而這一次卻還要麻煩師弟你和前輩照看他,師兄無以為報,以後如有吩咐,師兄一定赴湯蹈火在所不辭。」
  「祿啟師兄嚴重了,玉嶸也只是十七歲的少年,能救岳景臣全是僥倖,而且我與他也算是朋友,幫助他是朋友之間該做的,不是為了你們的報答,師兄還是不要說什麼赴湯蹈火了。」
  祿啟聽了思義的話,認真看了看思義,隨後笑著說:
  「師弟,你知道我第一次見到你的時候,我是什麼感覺嗎?」
  思義聽了他的話,一時有些怔住了,放在身側的手緊了緊,隨後笑著問道:
  「是什麼感覺?」
  「哈哈哈!」他突然笑了起來,說道:「我以為你是哪個『老妖怪』易容之後,來捉弄於我,好在我反應快,才沒在你面前出醜。
  你知道我為什麼會這樣以為嗎?」
  思義聽了依舊笑著問道:「為什麼?」
  祿啟看著他,歎口氣說道:「抱歉!這個不可說!」
  思義臉色不變,但心裡卻鬆了一口氣,他開始害怕祿啟看出什麼,但現在思義猜測,他僅僅有點奇怪而已。
  而思義也怕他自己突然想通什麼!
  祿啟有一些慚愧,說道:「這個不給你說,其實是怕你多想。師兄給你說這麼多其實是想告訴你,你很寧人信服,也很有能力,你的武功也好,景臣和你在一起,能學到很多事。但他為人太過簡單,很多事他就算明白,也不會將事往壞處想,師兄希望這陣子你能代我照顧一二。等我處理好劍派的事之後,一定會重重答謝師弟。」
  思義看了一眼在與燕長樂和清瀾兩人說話的岳景臣,笑了笑說道:「師兄不必介意,和岳景臣在一起也可以學到很多事,如果師兄實在介意,那就借青山劍派的藏書閣一用吧!師兄覺得怎樣?」
  思義的話祿啟雖然有些奇怪,但還是馬上回答說:
  「師弟要用肯定可以,但是最近青山劍派有些內事要處理,不方便待客。不如等我們處理好內務,我再通知師弟,來青山劍派,師弟覺得如何?」
  思義點點頭說道:
  「那就有勞師兄了!」
  兩人談好後,祿啟就正式向他們告辭,思義他們也啟程回去,在說笑中不知不覺就回到了劍派。
  回到劍派時,燕長樂將岳景臣安排在靠近思義住處的地方,所以接下來岳景臣每天一早就會到思義住處。
  思義平時起床比較早,岳景臣每次來找思義時,思義都已經到後山懸崖練武去了,他便找過去。
  他有時候會看著思義練武,但更多的是與思義一起練武。
  清堔、清瀾以前每天都回來找思義,但這幾天因為要參加奪寶大會,所以一直在準備,就沒有機會到思義這來。
  而思義因為被邀請進入武林盟,所以也就決定不參加奪寶大會,而是趁這奪寶大會期間,決定去一趟天海閣。
  岳景臣因為已經過了參加奪寶大會的年齡,不能參加奪寶大會,因此他決定跟著思義學習。
  在知道思義真實實力之後,他對思義有了一絲敬佩,但更多的是不服輸,他也想變得如思義那般。
  而他師傅說的話就是,想變得像思義那般強,就要先觀察他,學習他。
  岳景臣天賦不錯,在同齡之中當屬佼佼者,但和思義比起來,就差了太遠,所以他將思義當成了一個目標,他想要超越思義。
  他每天都會很早去找思義,每次去的時候,思義都已經起床練武了。
  他好像明白了,思義武功高強,果然不僅僅是天賦,還有勤奮。
  他發現思義每天都起得很早,他有些不敢相信,思義每天在他還在睡覺的時候,就已經起床練武。
  其實這早起的習慣,是前世當上朝雲盟副盟主時養成的習慣。
  而思義練武時,岳景臣也會靜靜的觀察,思義練武時的樣子,讓他發現了一件事,或許他還沒真正瞭解思義。
  發現這個問題,岳景臣有些興奮,就像發現了什麼不得了的大事一樣興奮。
  他想瞭解思義,瞭解思義會讓他心情很開心,每次看到思義淡淡看他的眼神時,都會讓他內心變得開心。
  每天與思義一起練武時他最開心,也是最平靜的時候,他發現思義身上有種寧靜的感覺,就像鏡子一般,平靜無波。
  而思義見識廣博,不僅體現在武學上,還在其他各方面都有體現,與思義交談會有一種從身到心得昇華。
  他也終於明白為什麼他師傅祿啟,要讓他想思義學習的原因。
  看思義練功也是一種享受,就如以前書裡說的那樣,「矯若游龍,翩若驚鴻」般好看。
  岳景臣每天都認真的練武,認真的向思義學習,但越與思義相處,他就會發現,他要學的還很多。
  這一點讓他心中有些氣餒,思義也發現他的心思,也沒有說什麼,只是帶他去飛燕劍派後山散心,知道要去後山散心,岳景臣人也有了精神。
  飛燕劍派後山很大,他們在裡面轉了很久從早上去的,轉到傍晚才打算離開,不過兩人打算先在後山吃些野味回去。
  思義燒火,岳景臣拿著打到的獵物,到思義面前,很是興奮的說道:
  「玉嶸師叔,你看我打到什麼了?」
  思義聽了就往他手上看去,發現是一隻野兔,這只野兔很是肥碩,它的後腿肌肉很厚實,一看就知道強勁有力,奔跑速度必定很快,赤手空拳確實不好捉,怪不得他這麼得意。
  思義也沒嘲笑,他身為武者捉隻兔子就這麼得意,溫柔的笑著說道:
  「今天我真是有福了,這麼肥的一隻兔子!」
  看著思義溫柔的笑容,岳景臣終於有了一絲羞澀,說道:
  「你別笑話我了,這個究竟要怎麼處理啊?」
  他指著野兔,對思義說道。思義依舊微微笑著,看岳景臣兩眼如冒著光般的看著他,才歎口氣說道:
  「我自有辦法,你先來看著火。」岳景臣坐到思義旁邊,而思義起身提著兔子到山泉邊,剝皮清理內臟,然後洗淨。
  整個過程連一盞茶的功夫都沒有,就將一隻活生生的兔子,變成食材,動作熟練得無以復加。
  岳景臣看著思義有些神奇,他沒想到,思義連這個也會,看著將兔子串好,架在了火上的思義,便開口問道:
  「你以前經常這麼做嗎?」他的話剛一說出口,思義就身體一滯。
  以前經常這樣做嗎?答案當然是,確切的說是上一世,他經常這麼做。
  上一世他經常風餐露宿,所以經常在野外露宿時打些野味,來補充身體流失的力量,久而久之就會做一些基本的事。
  再加上他也是特意練習過,知道怎麼省事,怎麼烤好吃。
  想到上一世的事,思義有些苦澀,其實他練習這個,也不是為了他自己,而是為了那個人,為了他的一句話,「烤得挺好吃的」這句沒有頭,沒有尾的一句話。
  而那個人每每想起來,都會讓思義心痛。這種痛如螞蟻啃食一般,又如尖刀穿刺一般,交替折磨著思義,可是再痛,也不能讓思義表情有所變化,有些痛一旦成了習慣,就不會再懼怕。
  思義點點頭,算是回答岳景臣的問題,岳景臣也不在意答案,注意力早已經被火上的野兔吸引走了。
  看著火上烤著的野兔,思義沉著的拿出一些出門在外方便攜帶的調料,均勻的灑在上面,慢慢的野兔開始變成金黃色。
  岳景臣看著變成金黃色的野兔,嚥了嚥口水,黑亮的眼睛又看著思義,就像一隻可憐的小動物。
  思義痛的麻木的心驀然一頓,好像沒有那麼疼了,他依舊笑的很溫柔,但眼裡,有岳景臣看不透的滄桑。
  他將野兔從火上去下來,看了看,確定可以吃了之後,就掰下一隻腿給他。
  岳景臣抱著腿,說道:
  「多謝!」然後便一口咬在兔腿上,但由於太燙,將舌頭給燙著了,他一邊哀嚎,一邊對思義說道:「哦,好燙!好燙!玉嶸師叔,這兔子好燙,你吃的時候小心點。」
  他臉擠成了一團,很是好笑,思義不由自主的笑了起來,然後揶揄道:
  「我可不會像你這樣吃東西,好像餓死鬼投胎一樣。」
  岳景臣難得見思義,與他說玩笑話,很是得意,「玉嶸師叔,你太狠心了,你看我的舌頭頭燙得都麻木了。」
  說著還真將舌頭伸了出來,給思義看,他的舌頭尖尖的,舌尖紅紅的,帶著水光很是誘人,思義臉色有些變化,他輕輕咳了一聲,來掩飾自己的尷尬,良久才說道:
  「下次記得小心點,不要著急,沒有人會和你搶的。」                        
作者有話要說:  看著小攻,不知為什麼?作者我感覺他好像小受啊!!!

☆、準備

  他說完又笑了起來,岳景臣臉上有些紅,他覺得自己真像個孩子。
  隨後他也笑了起來,笑得很舒心,很開懷,他認真的說道:
  「謝謝你,玉嶸師叔,兔子真的很好吃。」
  他的認真讓思義一愣,隨後笑道:
  「你喜歡就好。」
  這一刻,他們的相處令兩人都感覺很融洽。
  他們共同努力,將一隻肥碩的兔子吃完了,兔子烤得外焦裡嫩,撒上的調料也入味兒,算是美味了。
  岳景臣吃過之後,仍覺得不夠,還鬧著在去抓一隻來烤,好在被思義制止了。
  回去的時候,思義帶著岳景臣去懸崖邊上日落,懸崖的視線很好,可以很好的看落日。
  當太陽從天際滑落時,殷紅的霞光,侵染了整片蒼穹,蒼茫大地儘是紅綢縱橫,是太陽盡情綻放著恣意的激越,大氣磅礡,振人心肺。
  儘管思義不是第一次看落日,但還是被這大氣浩蕩的一幕所震撼,這一瞬間,思義忘記了所有,因為他內心的一切,煩惱,憂愁,在這一幕中顯得那麼的渺小,那麼的微不足道。
  而岳景臣也同樣如此,他紋絲不動的屹立在那裡,陷入了思考之中,直到聽見思義的聲音,才回過神來。
  回去的路上,岳景臣一言不發,時不時的扭頭,看著與他並肩的思義。
  不知道為什麼,每次在思義旁邊,心就會不由自主的平靜下來,與思義在一起很舒服,還有一個原因就是,和思義在一起,他會感覺心滿滿的。
  這種感覺不知道是從什麼時候開始的,想著他的思緒漸遠,所以沒注意到思義微微彎起的嘴角。
  回到住處的兩人,臉上還帶著笑容,看的出兩人心情還比較好,思義側頭看了看岳景臣,見岳景臣也測過頭來看他,便笑了笑,笑容溫文爾雅,對這岳景臣說道:
  「心情可有好一些?」岳景臣聽了,想了想馬上反應過來,知道思義問的是什麼。
  這一陣子和思義的相處中,瞭解到思義有多麼的優秀之後,讓他有些頹唐。他既為有如此優秀的人,為朋友而自豪,又為自己如此平凡而難過,而思義的優秀更襯托了他的平凡。
  他不會嫉妒思義太過優秀,他覺得自己不夠努力,還有一種無論怎麼努力,都沒辦法達到思義那種程度的無力感,所以讓他覺得有些頹唐。
  但他自認為隱藏的很好,結果還是被思義注意到了,讓他有些驚訝和羞愧,還有一種甜蜜,對就是甜蜜。
  因為思義的關心而感到甜蜜,他也不知道為什麼會覺得甜蜜。
  岳景臣臉慢慢的紅了起來,有一些慌張,手不知該放在哪兒,就撓撓頭說道:
  「已經沒事了,謝謝你啊!」
  說完臉更加紅了起來。看著他的樣子,思義知道他沒事了,就放下心來,又說道:
  「景臣。」思義叫著岳景臣的名字,見岳景臣看著他之後,抬起手指向一顆小樹,說道:
  「你看那棵小樹,你知道它是什麼樹嗎?」
  岳景臣順著他的手看了過去,有些不明白思義要做什麼,但還是老實的把自己看到的說了出來:
  「是一顆萍襄樹,怎麼了?」
  思義笑道:「對它是一顆萍襄樹,而大家都知道萍襄樹很珍貴,但是你知道嗎?在它還是幼苗的時候,沒有人將他當做是萍襄樹。
  大家都以為它是一顆荻花樹,而荻花樹卻那麼普通,所以這顆樹一直都沒有人理睬,直到它慢慢的長大,大家才知道這是一顆珍貴的萍襄樹?」
  思義說完沒有看岳景臣,而是繼續的看著那顆萍襄樹,說道:
  景臣你知道我的意思嗎?」
  岳景臣有些疑惑的看著思義,思義見他這樣,臉上帶著無奈的笑容,歎了歎氣說道:
  「這些話本來不該我來告訴你的,但你師傅不在,我怕你心中有鬱結,才對你說,希望你不要介意。」
  他頓了頓,又看著那顆萍襄樹說道:
  「在事以成定局之前,誰都沒有發現這顆樹是萍襄樹,景臣你是要做萍襄樹還是荻花樹,這是由你決定的。
  你還有很多的時間努力,那麼你還有什麼好頹唐的呢?」思義說完沒等岳景臣回答,又繼續說道:
  「你再看那棵樹,它枝繁葉茂,粗壯高大,但它不也是從幼苗慢慢長成的嗎?所以當你還弱小的時候,並不代表你就不會強大。
  然而從弱小變得強大,並不是一蹴而就的事,這是需要一個過程,但這個過程只是不順利,但並不是一定不能度過。
  所以景臣,不要為你可以改變的事兒惱怒頹唐,人生那麼短暫,何不將難過的時間,用來多看看江河落日呢?」
  思義說完,臉上依舊掛著淡淡的笑容,岳景臣呆呆的看著他,良久才反應過來。
  他有些激動的看著思義,他沒想到思義說這麼多都是為了他,而帶著他去後山也只是為了開導他。
  他拉了拉思義的手臂,又有些不好意思的放開了,支支吾吾說完說道:
  「我…我…知道了,謝謝你玉嶸師叔。」
  說完臉有些紅,瞄了瞄思義。
  思義依舊溫柔的笑著,笑容像海一般包容。
  讓他有點羞愧的心,一下平靜了下來。
  他突然意識到,無論什麼時候,思義都是包容的,不是同輩之間的包容,而是長輩對晚輩的包容。
  以前他很喜歡這樣的思義,但不知道為什麼,他現在好像不希望這樣,他希望思義是對待同輩之間的包容。
  岳景臣低下頭,他感覺自己有些太貪心了。
  看著岳景臣低著頭,思義笑笑說道:
  「現在天色不早了,我先回去準備明天出門的東西了?」
  岳景臣從思緒裡回過神來,點點頭問道:
  「你究竟要去什麼地方,你真的不參加奪寶大會嗎?」
  「奪寶大會不是已經開始了嗎?我就不不湊這個熱鬧了?
  岳景臣又點點頭回道:
  「是啊,但奪寶大會要一個月之後才結束,現在去也可以啊?」
  思義聽了他的話笑了笑,垂下眼瞼說道:
  「我只是不想去罷了。」
  岳景臣看到這樣的思義,沒再繼續說話,只是看著思義的臉,彷彿想到的什麼,臉又紅了起來。
  見思義抬眼看他,有些慌張的說道:
  「那我可以和你一起去嗎?」
  說完屏住呼吸,看著思義。
  思義臉上的笑容僵了僵,隨後收起笑容,眼睛平靜的看著岳景臣,他的眼神很淡,如清水佛蓮一般。
  岳景臣見他突然這樣看著自己,有些侷促,正待說些什麼,就聽見思義說到:
  「我想一個人去,所以抱歉了。」
  他的聲音很溫柔,雖然說了拒絕岳景臣的話,但岳景臣卻不會難過,忘記了剛剛的侷促,對著思義點點頭說道:
  「那你路上小心。」
  「嗯,那我先走了。」
  思義說完見岳景臣點頭,輕輕的笑了笑,就轉身離開了。
  對於出門,思義一向習慣了一個人,更何況這次的事,不宜讓岳景臣知道。
  回去簡單的用過晚飯之後,思義將自己的包袱收拾好,然後拿出劍來向往常一樣擦拭了一遍,然後細細的端詳手中的劍。
  一名劍者必須要熟悉自己的劍,愛自己的劍,所以他常常擦拭自己的劍。
  回想今天對岳景臣說的話,他感覺自己好像又明白了一些事,他不僅是在說服岳景臣,也是在說服自己。
  人生苦短,兒女情長只是人生的體驗,那麼何不痛快的愛痛快的恨,痛快的忘懷,這樣才能自由自在,恣意灑脫。
  思義知道他可以做到,忘記前塵看向今生。
  今生,思義也只求死而無憾。
  在不知不覺中思義的心胸越來越開闊,也更加看淡前世的一切。
  想通這些,思義開始了每天內力的練習,思義很勤勞,很少懈怠對武功的練習,所以才會遠遠高出同齡之人那麼多。
  思義先順著脈絡疏導了一遍內功,見這幾日內力又有了些精進,對現在這種情況還是挺滿意的。
  等練完功時,已經是一個時辰之後的事了,看了看時辰,見已經是戌時(十九點到二十一點)了,知道師傅燕長樂現在還沒有就寢,決定去拜見他。
  他知道燕長樂一定為他準備了一些東西,還要對他囑咐一些話。
  想到燕長樂,思義的心柔了柔,燕長樂是他今生豁出性命也要守護的人。
  到燕長樂住處的時候,見屋裡燈還亮著,就放下心來,到門邊敲了敲門,卻沒有人應,思義又敲了敲。
  這次就聽見燕長樂叫他進去的聲音,思義聽見聲音推門進去,就見燕長樂正好從臥房出來。
  平時如潑墨一般的長髮,現在還是濕的,正滴答的滴著水。
  平時整齊潔淨的衣服隨意的套在身上,可能是有些匆忙,衣襟沒有拉好,露出白皙一片的胸膛。
  他這本應有些狼狽的情況再在看到他臉上,溫和的笑容時,不僅不會覺得狼狽,還會給人另一種美感。
  思義從來沒有見過燕長樂這幅景色,一時有些窘迫,在他心中師傅燕長樂,永遠都是溫文爾雅,高貴淡然,卻突然發現師傅燕長樂會有這樣的一面。
  雖然這是一個意外,卻為思義打開了一扇門。
  思義心中有一絲波瀾,但面上不顯,他緩緩低頭,將視線移開,不再看燕長樂,害怕褻瀆了自己的師傅。
  思義一直都是喜歡男人的,儘管他心裡一直都喜歡那人,對其他人沒有情愛的感覺,但還是能分辨美醜。
  而他對美麗的人或物,還是懂得欣賞一詞的。燕長樂是一個美男,這是事實,但思義對他從來都是敬愛的,不管他是什麼樣子,思義都不會改變。
  「思義,就要出門了吧?需要帶的東西都準備好了嗎?」
  「還沒有準備好!」
  思義東西都準備好了,但他不會說出來,他知道燕長樂為他準備了東西。
  他自己本來可以不用準備的,但為了防止自己憊懶,所以每次出門都會自己準備東西。
  他其實很喜歡燕長樂為他準備東西,這種被人關心的感覺,他很喜歡,也很珍惜。
  果然燕長樂聽了他的話,微微的笑了一下,然後說道:
  「那麼為師為你準備的東西,那就有用了,出門在外切忌逞強好勝,一定要量力而行,為師知道你有分寸,但為師卻不得不再囑咐你一遍。」

☆、二十七章

  果然燕長樂聽了他的話,微微的笑了一下,然後說道:
  「那麼為師為你準備的東西,那就有用了,出門在外切忌逞強好勝,一定要量力而行,為師知道你有分寸,但為師卻不得不再囑咐你一遍。」
  燕長樂說得很慢,聲音溫和,讓聽他說話的人很舒服,思義聽了他的話後便回道:
  「徒兒記得了,師傅,徒兒不在的時候,請你一定要保重身體。」
  燕長樂點點頭,「別站著了,過來坐吧!為師還有些話對你說,…….」
  兩人又低語了一陣,相互囑咐了一些話,等兩人說完話,天色已經很晚了,思義便回自己住處了。
  走出燕長樂住處的時候,突然想到還有一些話沒說,這麼想著就回過身。
  卻見燕長樂站在門口看著他,他的身影站在黑夜之中,白色的衣服隨意的穿在身上,顯得有些凌亂。
  如綢緞的黑髮早就不知道在什麼時候干了,現在被夜風微微吹起,輕輕撫在他俊雅的臉上,如畫的眉眼帶著溫和寵溺的笑容看著思義,讓思義一時有些恍惚。
  這一刻他心裡有一絲觸動,不知道燕長樂,是不是每次都站在他身後,默默看著他離開,很多時候只要轉身,就能看到站在他身後的燕長樂。
  但他從來沒這麼做過,這麼想著,思義輕輕的笑了,他有些感動,有些愧疚!
  「怎麼了嗎?天色已經晚了,快回去休息吧!」燕長樂依舊溫和的說道。
  「好!師傅也早點休息吧。」思義說完就轉過身邁步離開,剛走了幾步他回頭看去,燕長樂依舊站在那裡看著自己,眼睛不知不覺的濕了。
  他今生已經很少會有這麼大的情緒起伏,但燕長樂總是會給他那麼多的震動。
  思義嘴角慢慢翹了起來,眼神溫柔得如水一般。
  回到住處,收拾了一下就躺下休息,回想今天,燕長樂的溫柔寵溺,莫名的讓他心安,他閉上眼睛一夜無夢。
  ……….
  第二天思義依舊早早的起床。將東西收拾好,去向各位長輩請安告別之後,就離開了。
  這次他出行沒急著趕路,一路上都是悠閒得如遊玩性質的前行,不時也會湊一湊熱鬧,過得當真是瀟灑。
  天海閣對天下武功,都有一定的瞭解,思義以前和他爹獨孤無垠逃亡的時候,那些來追殺他們之人的武功招式他都記得一清二楚。
  但他們的招式思義卻不認得,而且他總感覺到他們在打鬥的時候有些怪異,所以思義得去請教天海閣。
  思義沒有用代步工具,走了三天才來到一個熱鬧的地方,思義便專門到集市上去挑了一匹好馬哦,才去客棧用飯歇息,剛剛踏進客棧門口,小二便迎了上來,滿面笑容的問道:
  「客官是打尖,還是住店?」聽了他的話,思義回道:
  「先給我一間上房,我要先清理一番再做打算。」
  小二聽著思義的話,同時不著痕跡的,打量著思義,思義明眸皓齒,俊逸不凡,饒是小二自認為見多識廣,也為他的長相所震撼。
  但小二面上也不動聲色,從頭到尾的悄悄觀察他,見他身高八尺有餘,不可謂不高挑,背後背著兩把劍,心裡有了判斷,知道他是一個江湖人士,便笑著說道:
  「好咧,客官請跟小的走。」
  說完就微微彎著腰在前面帶路,思義便在後面跟著,路過客棧飯廳時好多人都看向他,他也打量這些人。
  他在裡面看到很多江湖人士,這些人表情各異,有對他友好的、無視的,他都沒放在心上,倒是兩個人眼中帶著貪婪。
  思義對此也只是笑笑,對這種事以前見得多了,倒也不怕,不過卻要留心。 
  他很快就在二樓一間房安頓下來,叫來了熱水,好好的清洗了一番,才下樓去用飯,剛剛走到樓梯口就聽見下面開始起哄,其中一人的聲音特別大,只聽他說道:
  「張祿,你少得意,這一次奪寶大會必定是我拔得頭籌,你等著瞧!」說話這人臉上表情得意,卻聽見另一人開口說道:
  「肖鐵奇,你說什麼笑話?奪寶大會都開始七天了,你連地圖都沒有弄懂,還想拔得頭籌,笑死我了。」說完就哈哈大笑起來,那被喚作肖鐵奇的人滿臉通紅,指著說著他的人「你,你…..」
  聽到這大家都開始哄笑起來,思義嘴角也微微翹了起來,少年人不知愁滋味,便是這樣吧!
  他在一個沒有人的位置坐下來,叫來小二點了些飯菜,菜上齊的時候,點了兩壺酒,他自己留下一壺,另一壺酒叫小二送到那位叫做肖鐵奇的少年的桌上。
  而後他便給自己倒了一杯酒,慢慢的喝了起來,他酒量很好,很少會喝醉,所以一壺酒對他來說不算什麼。
  思義重生之後沒有什麼煩心事,所以很少再喝酒,但今天不知怎的,突然想喝一點。
  他記得奪寶大會拔得頭籌的人是那人,當時他可是和他一起的,所以兩人都獲得了推薦信,進入了武林盟,隨後開始發展自己的勢力。
  不知道這一次他沒參加奪寶大會,那人會不會成功。
  想到這,思義拿著酒杯的手頓了頓,隨後苦澀的笑了一下,都已經是過去的事了,為什麼還要想呢?
  他搖搖頭,放下酒杯,拿起筷子夾菜來吃,卻見有人朝他的方向走了過來,那人走過來向他抱拳,說道:
  「這為兄台,在下肖鐵奇,多謝你送的酒,在下觀兄台一人在這吃飯,兄台你如果不介意,不妨和我們一桌,一起吃飯也熱鬧。」
  思義見他雖然面貌稚嫩,但豪氣萬丈,想到這人開始的話語,又看了看和他一起的朋友,每個人臉上的表情都與他如出一轍,不由笑了笑。
  這些人倒是淳樸,竟不擔心他是一個惡人,想到這不由笑了起來,站起身說道:
  「肖兄,在下燕思義,既然肖兄誠邀,那在下就恭敬不如從命了。」
  肖鐵奇見思義乾脆豪爽,心裡對思義的感官不錯,便做了一個請的手勢,說道:
  「燕兄,請。」
  而後就帶著思義過去,肖鐵奇一行人一共有五人,見思義的到來,都有紛紛起身。
  肖鐵奇在思義旁邊介紹,他先指著思義對其餘幾人說道:
  「這位是燕思義,燕兄。」他說完思義抱拳一笑,幾人也豪爽一笑,抱拳叫了一聲「燕兄」。
  幾人都打量著思義,畢竟是少年人,目光都直白卻友善。
  介紹完思義,肖鐵奇便又指著一位身穿深藍錦袍,面容清俊的少年,對思義說道:
  「這位是利刀門張祿,行字光華。」思義聽了他的身份,
  並沒有什麼特別的反應,溫和的叫了一句「張兄」。
  見此肖鐵奇又繼續說道:
  「這位是祁城舒家二公子舒省渡,這位是北徐袁家老三袁輝,這位是江城許家許晨。」
  他每說一個人,思義便向那人抱拳示意,稱呼一聲兄台,這五人中除了張祿隸屬門派,其他人都是武學世家,所以沒有行字。
  舒省渡與袁輝樣貌普通,但為人很豪放,思義向他們施禮的時候,他們都很熱情。
  當在他目光看向許晨時,他明顯看到許晨身體僵硬,好像有些緊張。
  他看著許晨愣了愣,許晨人長得很好看,除了眼睛,鼻子嘴巴都很普通,但組合在一起卻很好看。
  而它的眼睛之所以說不普通,因為他的眼睛很大很好看,彷彿通靈一般。
  被他一眼看過來的時候,就如盛夏的清泉,沁人心田令讓人震撼。
  他看著許晨的眼睛,心裡有些觸動。
  這雙眼睛讓人不敢直視,因為他彷彿可以看透人心一般,只一眼,便能看進你的心間。
  這個人思義知道是誰,看他的樣子也認出了思義,只是思義還得觀察一下。
  所以只是很平常的打過招呼,明顯看見許晨眼中的失落,但思義沒有在意。
  肖鐵奇把人介紹了一遍,便接著說道:
  「燕兄,既然遇上了,今天就坐下好好喝酒吧!反正有張祿請客,不用擔心沒銀子!」
  他說完舒省渡和袁輝哄笑著說道:
  「是啊!燕兄別客氣!」
  張祿聽見他們這般說,便洋裝生氣的說道:
  「肖傻子,今天你可別想獨善其身,掏出銀子來,不然你可別想再喝酒。」
  張祿說完,其他幾人也都笑了起來,思義也不禁笑了起來。
  其實像這種拉著陌生人,就談天說地吃飯喝酒,放在普通人家都是不可能的,但這幾人都是江湖人士。
  江湖人士信奉五湖四海皆兄弟,喜歡結識各路英雄好漢,拓展人脈,瞭解消息,行走江湖更是不拘小節。
  上一世思義也這樣做過,還結識了不少英雄,但也遇上過心懷不軌的人。
  幾人坐下開始喝酒聊天,思義本不是多話的人,但怕冷了氣氛,也和他們攀談起來。
  不管聊什麼他都能侃侃而談,並帶有個人的見解,還聊一些他們見所未見,聞所未聞的事。
  幾人聽得都很入迷,而且與思義交談,他個人的經驗都會傳授一些給他們,也算是他們不罔與他相識一場,因此這些人都在不知不覺中,獲得了他的饋贈。
  思義說話時會時不時,注意到許晨,此人話不多,卻讓人令他無法忽視。
  他和許晨的目光正好相撞,許晨眼睛通透純澈,沒有一點尷尬和閃躲,大方自然,嘴角微微上翹,安靜恬適,整個人都顯得乾淨透徹。
  這樣的一個人,總會令人生出好感,他不由笑了笑。
  酒足飯飽之後,幾人見思義見識不凡,談吐不俗,都有些好其他是什麼人,本來江湖人士不拘小節,像這種半路拉著人吃飯,雖然不多,卻還是有的,他們這樣也不是真要成為朋友,不過是投緣。 
  過了今天,也許以後都不會有什麼交集。所以他們也沒有一定要知道,思義的身份。
  但現在卻開始忍不住好奇,幾人都有這種心理,其中尤其是肖鐵奇最為好奇,忍了好久,還是沒憋住,拉著思義聞道:
  「燕兄,你見識不凡,在下佩服,在下實在好奇燕兄你是哪裡人士,不知可講否?」思義也不打算瞞著這幾人,便說道:
  「是在下疏忽了,沒有給幾位說清楚,在下飛燕劍派弟子,行字玉嶸。」 
  他剛剛說完,肖鐵奇幾人就面露驚訝,一副不可置信的樣子,思義見他們這樣,微微皺了皺眉眉,尋思他們為何有這樣的反應,正待開口詢問,肖鐵奇便以開口問道:
  「燕兄,你真是飛燕劍派玉嶸嗎?」                        
作者有話要說:  蠢作者正在碼字中.....

☆、第二十八章

  思義驚訝他的反應,但還是點點頭問道:
  「肖兄有何不妥嗎?」
  「沒有不妥,只是確定一下,」肖鐵奇說著頓了頓,臉上有些激動,又繼續說道:
  「這麼說在南陽劍派上大放異彩的人,便是燕兄你嘍?」
  「肖兄何出此言?」
  思義見他還有其他幾人臉色都有些激動,仍有些不解的問道,大放異彩從何說起?
  他現在也不是十幾二十歲的毛頭小子了,怎麼還會去出風頭呢?
  幾人見思義一幅不知情模樣,便結賬拉著他去離酒樓不遠的茶樓。
  一進去就看見茶樓裡坐滿了人,這些人都面朝著一位身著灰色長袍,高挑瘦削的文弱男子.
  男子相貌普通,眼中卻神采奕奕,嘴上兩撇八字鬍,跟著他說話頻率抖動。
  手中的一把扇子,關上又打開,打開又關上,最後索性重重拍在他身前半人高的桌上,發出一聲清脆的拍木聲,嘴裡不知說些什麼,引得下方一陣叫好,原來確是在說書啊!
  思義不懂他們為何要讓他來聽書,但也沒問,不是他懂了,而是他看見了一個熟人。
  不,確切的說是上一世的熟人——司空霽。
  此人是轟動江湖的神偷,他白天做說書先生,晚上做神偷,日子過得逍遙快活,用司空霽的話解釋神偷兩字,就快活似神仙的小偷。
  上一世的時候,此人偷了他的玉珮,他追了他三天三夜,都沒追上他,那個玉珮對他來說很重要,所以最後他很沒出息的哭了。
  後來司空霽卻又將玉珮還給他了,還附帶了一封信,上面寫著——玉珮還給你,不要再哭了。
  當時他都快到而立之年了,卻被他逼得哭泣,當時便羞愧難當,加之想要幫助那人,所以更加勤練輕功。
  後來他設計讓他來偷自己東西,司空霽果然上當,等他發現不對勁想跑時,結果被他當場拿住,後來兩人成了朋友,司空霽老是拿這件事笑話他。
  其實,遇上司空霽的時候,是他最灰暗的時期,比後來他武功被廢之後的時段還灰暗,所以他才會哭泣。
  那段時期,就是他師傅燕長樂剛死不久,又恰好遇上那人成親,沒錯那人成親。
  他為那人以身犯險,最後差點自裁,最後拖累他師傅來救他,而那個人卻在準備去求親,而一年後燕長樂去世,他便成親。
  這些便不提了,想到司空霽的結局,思義微微笑了起來,神情溫柔,他無比感謝上蒼,讓他重活一世,他可以彌補遺憾。
  「燕兄,你聽他說話了嗎?」肖鐵奇在思義旁邊說道。
  聽他這麼一說,思義才開始認真聽司空霽在說什麼,只見司空霽猛的打開扇子,悠閒的搖著扇子,盯著台下的眾人高深莫測的說道:
  「玉嶸公子在打敗江湖新秀榜,排名第一的顧瑜之後,你們知道是誰向他發起挑戰嗎?」
  台下的人哄笑道:
  「不是暗器門張傳湛嗎?」
  司空霽聽了他們的話,猛的收起扇子,在他身前半人高的桌子上,狠狠一敲,聲音之大,令聽到的人都精神一震,接著就聽到司空霽說道:
  「對!沒錯!暗器門張傳湛,你們可知張傳湛是何人?」
  他一問也不等別人回答,繼續說道:
  「張傳湛江湖英雄榜排名第八十一名,你們不要小看了他的排名,江湖上有個不成文規定,只要江湖排名上了一百名,便可以自號。
  此人以一手如牛毛細雨一般密集的暗器聞名江湖,自號友源。
  可是這樣一個人居然被一個無名小卒打敗。
  這個無名小卒,就是前面說的玉嶸公子………」
  司空霽搖頭晃腦的說著,將思義與張傳湛比武的事,誇張的無比的說出來,又是年紀輕輕就怎樣云云,又是武功怎樣云云。
  聽了司空霽的話,思義就知道為什麼肖鐵奇幾人會這麼吃驚了。
  思義有些無奈,沒想到僅僅是切磋武藝,會被別人傳得這麼誇張,江湖上有些名氣是好事,但是太誇張不符合事實的名氣,就有些不好了,他這是想害他?
  思義搖搖頭,否定了這個猜想。看著司空霽口若懸河,滔滔不絕,有些無奈。
  正在這時司空霽正好朝他看了過來,見他看向自己,思義便笑了起來,他笑起來一直都很溫柔,讓司空霽有些失神,看了他一眼,便又繼續說書。
  幾人坐下來聽書,司空霽經常不經意就看過來,見天色不早了,幾人就打算離開,離開時思義看了司空霽一眼,眸色有些深。
  從茶樓離開,思義的心情一直都很好,到不是因為被人誇獎崇拜,而是因為遇見司空霽。
  不過他臉上不顯,再加上他臉很柔和,其他幾人也沒發現他的不同。
  回到客棧,思義便盤腿在床上練習內功,練了兩個時辰之後,思義才收拾休息。
  第二天,思義便與幾人道別,道別後繼續向天海閣出發,但思義走了半天一直感覺有人跟蹤他。
  思義無奈,只好快馬加鞭趕路,到了晚上才在一個客棧停下來休息,晚上休整之後,第二天一早便起來,天還未亮就出發。
  結果一出客棧,他便被一人攔住,他定睛一看,原來是許晨,思義面無表情的看著他,昨天許晨便跟蹤他,他無奈想甩掉了他,不曾想他居然用一晚上的時間找到他,還趕上了他!
  不過許晨的樣子也好不到哪去,他面色憔悴,眼底泛著青色。
  思義見他這樣,輕輕歎口氣說道:
  「許晨,你有何事嗎?」
  他的話讓許晨眼神暗了暗,抿了抿唇衝著思義微微笑了笑,說道:
  「思義哥哥,這幾年過得好嗎?我好想你,思義哥哥你莫不是忘了我吧?」
  他說這話眼睛看著思義,眼睛通透靈秀,思義有些不能和他對視的錯覺。
  「抱歉許晨,我沒有忘了你,只是以為你忘了我。」
  思義微微歎氣,三年前從珍寶樓回程的時候,遇見的許晨,只是沒想到,他已經不是那個,瘦小的少年了。
  他有一雙通透靈秀的眼睛,美麗卻詭異。
  他的眼睛只要看誰一眼,就能看透別人的心一般,就像會通靈,有些妖異。
  和他相處不要和他對視,因為一不小心,就會被他看透想法。
  當時遇見這個人的時候,他正被一群比他高壯的少年欺負,思義本不是多管閒事的人,但他經過的時候正好和這個少年的目光相撞,鬼使神差的幫了他
  思義的話,許晨不在乎的搖搖頭,說道:
  「思義哥哥,我怎麼可能忘了你,我還以為是你忘了我。」
  說完又問道:
  「思義哥哥,我可以和你一起嗎?」
  「你和我順路嗎?」思義認真的問道。
  「順路,順路的!」許晨說完就看著思義的眼睛,眼裡都是希翼,思義與他錯開眼睛,說道:
  「既然順路,那就一起吧。不過你先休整一下吧,我們下午再出發。」
  「好!」許晨很高興,眼裡都是笑意,思義見他這樣,內心歎了一口氣,但臉上沒有表現,見到這樣的許晨思義真的沒辦法拒絕。
  他不知道為何,許晨要跟著他,但看他用整晚的時間來跟上他,就知道他不是一個輕言放棄的人,所以就算他現在拒絕了也沒有用。
  看著許晨進入客棧的背影,思義眼裡有些冰冷,他不知道許晨真實目的是什麼,也不知道他怎麼知道自己的行蹤的,但總歸是自己大意了,現在知道自己的情況,他應該謹慎,再謹慎。
  思義等許晨休整好了之後,兩人便啟程了。一路上許晨都不怎麼說話,他總是很安靜的跟著思義,思義每次和他對視,他總是淡淡的笑著,讓思義感覺恬靜舒適。
  這樣的相處其實很愜意,至少思義不用費神說話。
  經過兩天的趕路,他終於到達天海閣附近,天海閣坐落在一座小島上,要想進天海閣,就必須坐船,好在這裡船舶交易挺多,所以兩人不費勁的找到一艘去島上的船,便開始問價,知道一人五文錢,便爽快的給了十文錢,坐上了小船。
  小船兩邊可以坐人,中間則作為過道,小船中已有一個人,兩人就坐在那人對面,思義兩人坐上船之後沒過多久又來了一男一女,看樣子是一對夫妻,坐在思義對面。
  那對夫妻坐下後,又來了一個中年男子,思義也打量了他一番,這一番打量,他就多看了幾眼,黑色的臉灰色的衣服,和普通老百姓差不多。
  但他虎口的繭,還有不同於一般人的呼吸方式,讓思義知道他是個練家子。
  這些都沒什麼,思義在乎的是這人不經意的小動作,這人坐下之後,就將手放在膝蓋上,食指敲打著膝蓋,那個頻率馬上讓他想到了一個人。
  思義眼神深了些許,他本不想招惹這個人,若他要迎上來那該怎麼辦呢?
  右手緩緩握成拳,如果真是那樣,那就順其自然,握成拳的手緩緩放開,有些無奈的笑了起來,只是他不知自己的笑容有些溫柔。
  小船慢慢的搖著,岸邊岸島的距離不遠,輕功好的人都可以飛過去,但因為身邊有一個許晨,再加上思義怕被當成歹人,所以才坐船過去。
  船沒一會兒就到島上,船上的人都陸續下船,思義兩人也跟著下船。兩人走了一段時間,見沒人跟蹤,思義才緩了一口氣。
  見思義這樣,許晨問道:
  「思義哥哥,剛剛船上有你的熟人嗎?」
  思義怔了怔,許晨果然有很強的很會觀察人,但他不想讓他知道,便說道:
  「沒事,我們去找個客棧休整一下吧!」
  「好!」
  許晨沒有得到答案也沒多問,和思義去找客棧。

☆、第二十九章

  兩人沒多久就找到一家相對好的客棧住下,雖然這裡只是一個島,但卻很繁華,消息也很靈通,上一世他來過幾次,對這裡還是挺熟悉。
  他打聽了一下,現在的島上的情況,便準備去拜訪島主,也就是天海閣閣主薛琪。
  拜訪一位一島之主,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但只要抓住她的弱點或者知道她喜歡什麼,投其所好就容易多了。
  上一世思義對這個女人的瞭解,她不像一般女人那樣,喜歡胭脂水粉,而是喜歡武功,她是一個武癡,只要遇上她沒見過的武功,她就會想著魔一般的研究。
  所以思義決定從這方面入手,他前世在一個密地獲得了一部劍譜,這劍譜對他來說是一塊雞肋,將它用來做人情正好合適。
  第二日一早他便獨自一人,去天海閣拜訪,一到天海閣門口,便拿出一封拜帖,對守門守門弟子客氣的說道:
  「在下飛燕劍派弟子,玉嶸來此拜訪薛琪前輩,還望兄台通報一下。」那守門弟子聽思義這般說,接過拜帖看了一下,就抬眼看向思義,只一眼便愣了愣,這個人太好看,是他見過最好看的人了,他有些不能和他對視。
  「少俠,閣主日理萬機。我們這些人輕易是見不到閣主的,我只能先通報總管,一切由總管定奪,要是總管不同意,我也沒辦法,少俠你可要做好準備啊!」
  聽了守門弟子的話,思義不由打量此人一番,心裡謝過他的善意,便笑笑回道:
  「如果總管猶豫是否見我,兄台你就將這個給他看吧!」
  思義說著拿出一本黃色封面的書,守門弟子拿著看了看,見沒有任何問題然後說道:
  「少俠先等等,我去通報一聲,看閣主的答案。」說完也不等思義回答轉身就走。
  沒過多久,就見那位守門弟子旁邊跟了一個中年男子,向思義走來,那男子看見思義,不著痕跡的打量他,思義相貌堂堂,身量修長,端的是神采英拔,心裡點點頭,斂斂心神便先向思義抱拳一禮,
  「玉嶸少俠,在下劉達,是天海閣的總管,閣主有請,少俠請跟在下去見閣主。」
  思義也向他施了一禮,說道:
  「有勞總管了。」隨後就跟在劉達身後。
  進入天海閣才知道天海閣裡的美,先映入眼簾的是一片桃花林,現在正是桃花盛開的時節,芳草鮮美,落英繽紛。
  而後隨著進入的程度,可以隱約看見桃林深處許多亭台樓閣,走近了才發現,在樓閣四周環著一丈寬的溪流,要想進入,還得從一條小橋上過去;走過小橋才看清樓閣的精美,樓閣錯落有致,結構奇特,外表裝飾大方,雕工精細。
  但要走近樓閣還有一段距離,走在通往樓閣的路上,還有石板鋪過的空地,應是弟子集會時用的場地,而場地周圍則是一些高大的樹。
  思義觀察過這裡的環境,留意是否有什麼危險,在走過一顆樹了時候,突然停了下來,他知道那棵樹上有一個人。
  思義離這棵樹不遠,便扭過頭,朝那棵樹看過去,一眼就與樹上那人眼神相撞,還沒等思義做出反應,就看見樹上那人,飛快從樹上掉下去。
  接著就聽見一聲「啊!」
  那人掉在地上,發出一聲慘叫,接著聽見那人說道:
  「痛死我了。」聽此人聲音,分明是一個十六七歲的少年,思義想過去查看,就聽見從後方傳來女子的聲音:
  「少主,你怎麼在這,我們找了你好久了,少主你沒事吧!」
  劉達對思義說道:「玉嶸少俠,這是我們的少主薛銘心,你稍等我一會兒。」
  思義點點頭,劉達就快步走到那少年身邊,說了些什麼,然後又回到思義身邊,對思義說道:
  「少俠,實在抱歉了,現在可以走了。」
  思義依舊只是點點頭,跟在劉達身後,他思緒變得濃重起來,薛銘心他死也不會忘記的人,他不想跟薛銘心有任何關係,所以剛剛才沒有讓劉達引見。
  劉達帶著他,沒一會兒就來到天海閣會客處,一走進就看到天海閣閣主薛琪,現在的薛琪比思義記憶裡的樣子年輕很多,但不得不說她是個美人,大美人,否則也生不出薛銘心那樣的人。
  「玉嶸見過閣主。」一見到薛琪,思義便先施禮說道,態度恭敬大方。
  薛琪上下打量思義一番,笑了起來,本就美麗的臉龐,多了一絲艷麗,「你就是玉嶸,果然是一表人才啊!燕兄果然會教導弟子啊!你師傅近來可好!」
  「勞您掛記,家師一切安好!」思義回道。
  聽了思義的回答,薛琪溫和的說道:
  「先坐下吧!」
  「多謝閣主!」說完,思義便坐了下來,而下人也送來茶水,思義端起茶抿了抿,便見薛琪拿出一本黃色封面的書,正是思義給守門弟子的東西。
  「玉嶸,你知道這個劍譜叫什麼名字嗎?為何它只有上半部分?」薛琪淡淡的開口,可是從她略微顫抖的手可以看出,她的心潮澎湃。
  「這本劍譜,是玉嶸默寫出來的,原本已經丟失,但玉嶸記得它叫伏魔劍譜!」思義認真回答。
  聽了思義的回答,她的手在劍譜上細細摩挲,口中說道:
  「伏魔劍譜,伏魔,伏魔。好,好,好。」
  她一連說了三個好,可以看出她有多激動,思義在心裡鬆了一口氣,知道自己成功了一半了,緩緩開口說道:
  「閣主,實不相瞞玉嶸是有事要請教閣主。」
  思義直接切入正題,他的話一說出,薛琪略一思索,就知道他是想用這部劍譜做人情,故只有上半部分,便說道:
  「好,你有什麼要請教我的?」她的話說完,思義便問道:
  「閣主喜歡這本劍譜嗎?」
  他答非所問,讓薛琪思考起他這句話,她肯定是喜歡這本劍譜的,便回道:
  「自然是喜歡的,為何如此問?」
  薛琪有些不肯定,思義的話中是否有什麼深意。
  思義將茶杯放下說道:
  「可惜,十多年前有一本在江湖上,引起血雨腥風的武功秘籍,如果閣主得到了,想必閣主會更加喜愛!」
  思義說完,便看著薛琪的眼睛,眼裡有著淡淡的笑意。
  他的話令薛琪一瞬間恢復冷靜,看向思義時,她的目光有了些許鋒利,但馬上收斂了起來,「玉嶸少俠這是何意?人老了腦子就容易糊塗,實在想不出你說的什麼意思。」
  薛琪問出這句話,就代表她重視思義了,她發現不能將思義當成普通的晚輩對待,她有些害怕事情是她想的那樣。
  「閣主不必擔心,既然閣主喜歡這本劍譜,那玉嶸把下半部分也給閣主吧?玉嶸只是希望閣主能幫我一個小忙,並幫我保密。」
  思義語氣平靜,態度大方,臉上揚著溫柔的笑容,他沒有正面回答薛琪的問題,但他的態度告訴薛琪,他知道的不只這一點,讓薛琪慢慢的平靜下來。
  她再一次細細打量了思義一遍,見他明明是一個十幾歲的少年,但面對武林前輩,竟能如此的從容不迫,落落大方。
  他從一開始就叫自己閣主,而不是前輩,說明他想在一個身份對等的條件下談接下來的事。
  從他不正面回答自己問題的情況,便知道他知道自己的秘密。
  而他拿出劍譜,又是想要交好自己。
  他握有自己的把柄,卻又拿出劍譜來交好自己,可謂是軟硬皆施,讓自己生不出反抗之心,使自己能靜下心來談接下來的事。
  他要讓自己做什麼,想到這薛琪不免有些惱怒,端起茶杯輕輕抿了一口說道:
  「玉嶸少俠,這個世界知道太多的人,是活不長久的,而這世界上,沒有人喜歡別人威脅。」
  她說得很輕,像在說家常話一般隨意,但話裡的殺意卻是不能忽略的。
  雖然殺意濺起,但思義臉色如常,依舊雲清風淡,拿出伏魔劍譜下半部分,放在旁邊的桌子上,「玉嶸只是想讓閣主幫我保守秘密而已,怎麼會是威脅呢?而且玉嶸還帶了謝禮,還望閣主不要誤會我!而且為了活得久一點,玉嶸也下過一些功夫。」
  薛琪見到伏魔劍譜下半部分,一時有些激動,但一想到現在的情況,便強製冷靜下來,聽思義話裡的意思,他是有備而來。
  他是為自己保密,而自己也為他保密,他究竟有什麼秘密,難道他想拖自己下水?將自己和他綁在一起!
  但現在也沒有什麼好的選擇,而且她真的很喜歡這部伏魔劍譜,不如聽聽他的話,「好一個誤會!少俠有什麼想讓我保密的,請說出來吧!」
  薛琪知道他說出來的秘密,也許對他來說很重要,所以才這麼大費周章的想拖自己下水,那麼他就一定不會洩露秘密。
  「閣主,玉嶸在一年前受到一群人的襲擊,但卻不知道他們是什麼人,但我記得他們用的招式,卻分不出來是哪一門派,所以我懷疑這裡面牽扯很大,一不小心就會喪命,所以我只有秘密的調查。我知道閣主對天下武功都有所研究,所以想請教閣主,但希望閣主不要洩露出去。」
  思義不可能直接把自己的身份說出來,所以換了一種說法,至於她是否去調查,那就是她的事了,只要她保密,就算知道了自己的真實身份也沒關係。
  薛琪知道他不可能說實話,但也知道他想讓自己做什麼,當他知道自己的秘密之時,她就和他在一條船上了。

☆、第三十章

  她也沒指望這個秘密能保守多久,她早就在做準備,只是沒想到,這麼早他就知道了,她的準備還沒做好,所以她只有暫時和他綁在一個船上了。
  那不秘籍是十多年前,引起江湖各門派爭奪,卻讓她得到了,如果不小心,她可能會因此喪命,任何險都不能冒,所以不得不妥協。
  而且,她真的喜歡這部伏魔劍譜,她笑了笑,「好,我答應不洩露出去。」
  聽到她的話,思義才真正放下心來,
  「閣主這裡場地太小,可否換個地方,我將我記下來的招式演示給你看。」
  「好!跟我來!」
  隨後他們來到一個空地,四周無人,思義沒說廢話,取出劍便開始演示起來,思義身姿挺拔蒼勁,長劍在手,時而橫掃,時而微挑,身體輕盈若絲,即使只是演示,也給人一種享受。
  薛琪皺了皺眉,這個少年果然不簡單,他的運力方式,還有調整體態等這些方面,沒有二三十年的功夫,根本不能達到這種程度,如果他內力和自己一樣,自己可能還佔不到便宜。
  可不是嘛!思義五歲就開始習武,前世死的時候週歲三十有九,如果不死,過個個把月也就不惑之年了。
  思義演示完自己記得的招式,他學得惟妙惟肖,連每一個僵硬的地方,或者招式轉換不自然都學了出來。
  之後便坐下來和薛琪討論,兩人都覺得,這些招式是經過糅雜的,為的就是為了掩飾自己真實門派身份。
  薛琪一時想不出一個所以然來,思義也沒覺得失望,畢竟他也研究這麼久,他沒指望她馬上說出來,照目前情況來看,她還是有機會看出點什麼,思義相信術業有專攻。
  最後思義決定先離開,兩人商定若薛琪講究出什麼,就飛鴿傳書給思義。
  商定好思義便準備離開了,本來薛琪想邀他小住幾天,但思義不想遇上薛銘心,所以決定離開。
  薛琪對思義的問題很感興趣,迫不及待的開始研究起來,便讓總管劉達送思義離開。
  在經過剛才薛銘心摔下樹的地方,思義不知為何停了下來,看向那棵樹,不知為何有些想笑又有些悲傷。
  還沒等思義陷入回憶的時候,那棵樹突然又蹦下一個人,仔細一看,不是薛銘心是誰?
  思義愣了愣,就見薛銘心朝他走過來,看清了薛銘心的臉,思義有些恍惚,現在的薛銘心和思義記憶裡的薛銘心有些不同。
  他現在還很年輕,唇紅齒白,白皙漂亮,他的桃花眼,笑起來似醉非醉,美不勝收,連思義看了心都會顫一顫。
  他太好看,怪不得那人會這麼喜歡他。
  他面上沒有表現出來,見薛銘心看著他,便禮貌性的朝他點點頭,旁邊的劉達則恭敬的喊了一聲「少主」。
  薛銘心看了劉達一眼點點頭,又看向思義,露齒一笑說道:
  「我叫薛銘心,你叫什麼名字?」
  他的聲音也很好聽,讓人不由自主心情好起來。思義神色淡淡,語氣也是淡淡,「薛公子幸會,在下姓燕名思義,飛燕劍派行字玉嶸。」
  「原來你就是現在江湖上風頭正盛的玉嶸公子啊?你長得真好看,是我見過的除了那個傢伙之外的,最好看的男子了。」
  他語氣認真,表情也真摯,讓思義有些好笑,不由笑了起來,他的笑容一如既往的溫柔,如水一般,而他整個人也如水般溫柔,包容,柔和,強大,他又些無奈。
  還沒等他說話,薛銘心就瞪大眼睛,「你這麼笑起來,比那傢伙還好看,你真好看。」
  「是嗎?多謝誇獎!」思義斂起笑容,淡淡回道,對於別的少年,思義可以很溫柔,但對薛銘心卻有些鋒利。
  「你怎麼不笑了,你笑起來真的很好看。」薛銘心認真的說道。
  思義一時有些無奈,在上一世思義看不懂這個人,他的想法很奇怪。
  他記得第一次見這個人時,他很不屑的看他一眼,說:『真醜』。
  這句話讓思義想了很久,都沒想通,畢竟那時候很多人都說過他長得好看。
  自從遇見了那人,他就很自卑,後來開始不再關注外表,努力練功,但被人直接說丑,還是打擊了他自己的信心。
  思緒如潮般褪去,他看著薛銘心的眼睛,「你知道人為什麼要笑嗎?」
  薛銘心一聽,洒然一笑,「這世間笑分很多種,原因也有很多種,心苦而笑,無奈而笑,悲極而笑,憤怒而笑」
  思義不知道他會這麼說,愣了一下,才說道:
  「薛少主知道人是要有各種原因而笑,而我沒有笑的原因,是以不會笑。
  薛銘心看著思義,良久,他突然笑了起來,「哈哈哈!多謝玉嶸兄解惑。」
  說完轉身,竟就這樣走了,他背影看去很是瀟灑自如,當真是怪人。
  思義是不想和薛銘心有太多的交集的,他總是會讓自己想起那人,所以他說沒有可笑的理由是真的。
  同時也難過,每次遇上跟那人有關的人,便心煩意亂起來,失了平時的冷靜。
  他知道是自己的心還不夠堅定,他必須堅強起來,連這一點困難都挺不過,又怎麼面對以後的狂風暴雨。想到這,他的心卻愈發不能平靜。
  出了天海閣,思義便放了一個信號,通知其他人可以離開了。
  思義確實是有備而來,他早已經在去天海閣時,就吩咐付榮來這裡做好失敗的準備。
  但事情進展得比他想像的還順利,所以便吩咐他們離開。
  之後他便心神不寧的,向客棧走去,出來的時間已經有些久了,他有些想家了,他的家有思問,有師傅,他不再孤獨,一切都不同了,他依舊擁有了這麼多了!他很珍惜現在的時光,可是他害怕。
  回到客棧,許晨正好在等他,見到思義回來,許晨心裡很開心,笑容也帶了絲欣喜,不再是淡淡的,衝著思義叫道:
  「思義哥哥!」
  看到許晨的一瞬間,讓思義堅信這一世已經不同了。
  他看向許晨的目光有些恍惚,但馬上就回過神來,輕輕的笑了起來。他彷彿獲得了新生一般,這一刻的許晨好像他的救贖一般,他彷彿不能控制自己行為,拉過許晨,與他相擁在一起,從他身上汲取溫暖。
  當思義心慢慢鎮定下來的時候,才慢慢放開許晨,但見許晨臉色漲紅,才意識到自己抱得過緊,不會武功的許晨讓他這麼抱著怎麼受得了。
  隨即又想到,這個少年明明很難受,卻沒有拒絕他,在自己需要他的時候,讓自己依靠,他一直都是靜靜的,卻在關鍵的時候幫助自己。
  一剎那思義心中好像有根弦被波動了,讓他全身酥麻,有些站不穩,他還沒從這種狀態回過神來,便發現許晨捧起他的臉,吻上了他的唇。
  這一下思義身體僵硬,任由從唇上開始的酥麻感覺擴遍全身。
  這酥麻的感覺,誒有持續多久,因為許晨很快離開他的唇,眼睛緊緊盯著思義。思義也回過神來,不可置信的看著許晨。
  「對不起,思義哥哥。」許晨說著頓了一下,看向思義,沒等思義說話,又繼續說道:
  「對不起,我沒忍住,你剛剛的樣子令我有些好怕,你就像要消失一樣。」
  「什麼?消失?」思義問道。竟然忽略了被許晨吻了的事。
  許晨卻不願意提這事,他有些心有餘悸,「思義哥哥,我喜歡你。」他的眼神一向通透,這一次看起來卻很是凝重。
  思義被他的話怔住,良久都沒在說話,他不知道許晨的話,是不是和他想的是一個意思,一時之間,令他心中升騰出一種疲憊的感覺,還有一種想要逃離的心情,「我累了,先回房間休息了,你請便。」
  思義說完便離開,許晨看著思義的背影,苦笑了一下,輕輕的拂了拂嘴唇,是他心太急了嗎?
  經過許晨的事,思義也沒有心思再想別的,他收拾東西準備趁夜離開。
  思義的速度很快,這一次他不眠不休的趕了兩天的路,才停下來休息。
  思義現在正是去往北雁派的路上,以他的現在的速度,明天上午便能到達,但他卻沒有往常的淡然愉悅。
  他不想用輕功趕路,因為用輕功趕路,會錯過很多,可是現在卻不能不用輕功,許晨的出現讓思義很詫異,但還是有些開心,畢竟以往都是他一人匆匆趕路,可這一次卻有許晨和他一起。
  可是後來怎麼會變成這樣的呢?許晨是一個有想法的人,他做的一切肯定都是他心裡想的,他突然向他說的話,讓思義明白,這個人以後便不能見了,好在他們本身,也沒有太多交集,思義歎了口氣。
  拋去腦中的想法,他趕路也累了,便走進一家客棧進行休整,在客棧吃飯有個好處,消息靈通。
  往往你吃一頓飯,十有八九就能打聽到你想要的消息,所以思義往往吃飯的時候,也在側耳聽別人交談的他感興趣的消息。
  這樣聽還真讓他聽到幾條消息,一是北雁派弟子排名戰。
  再一個就是江湖上出現了一些,年輕有為的男女遇害的消息,這些不足以引起思義的注意,思義注意的,是這些人的死,都有一個共同點。這個共同點,都是功力全失後被人殺害。
  上一世也曾在這個時候,發生過這件事,而思義知道一些這件事的真正內幕。這些死的年輕男女,死前不僅武功盡失,而且都與人交合過。

☆、第三十一章

  而且可以肯定兇手是個男子,因為死的年輕男子,無一不是被侵犯過後庭。
  上一世最後都沒有抓到兇手,因為後來也沒有人再遇險,再加之那些死者死的不光彩,他們的家人為了保住他們最後的尊嚴,也就沒有再追查,所以這件事就不了了之了。
  他記得前世自己在一個密洞裡看見過一本邪書,便是通過交合來吸取對方的功力,從而提高功力,但有個缺點就是容易走火入魔。
  當時思義滿懷正義之心,看過之後理解了這本書的用處,知道是一本邪書,也就不屑這本書,後來也沒有用過。
  但不同的便是,這本邪書要求不管男女,都必須雌伏,才能減小走火入魔,而得來的功力也才精純一些。
  當時思義心裡滿滿都是一個人,就更不可能要這本書了。
  想到這裡思義突然心裡咯登了一下,前世他也武功盡失,當時也被人侵犯過,莫非是何這個有關?
  思義心裡驀然一痛,努力讓自己平靜下來。
  自己現在還太弱小,不可衝動行事,他現在還要保護思問,不可以為了一些縹緲的事丟掉性命,只要這個人不來主動找自己,自己就不會主動去招惹他。
  思義思考的這會兒,菜也上來了,一碟豆腐,一碟青菜,出門在外不可鋪張浪費。
  他開始用飯,正吃著就看見一個面目兇惡的男子走進客棧,他們來勢洶洶,一看便是來客棧找茬的。
  他們一進來客棧就瞬間安靜了下來,思義一眼便看出這幾人功力深淺,不過是一些無名小卒,功力也低淺,內力近乎於無,只有一點外家功夫,不足為懼!
  小二連忙上前招呼他們,誰知他們竟一掌將小二掀翻在地,小二敢怒不敢言,連滾帶爬的跑了。
  掌櫃的見此情形,哆哆嗦嗦的上前說話,然後將他們帶到櫃檯拿出銀兩。
  其餘的人見此情景,俱是敢怒不敢言,畢竟這幾人看著凶神惡煞,他們的武力,對這裡手無縛雞之力的人來說,還是有威懾力的,而且又如此囂張,定是有後台的,。
  有幾個習過武的人,本想出手,卻被他們的同伴拉住,思義見此情景,微微皺了皺眉,他不是多管閒事的人。
  而且見這掌櫃的作法,好像已經習慣了一樣,便知道這是他們的規矩,雖然很不公平,但是卻不是憑思義一人就能打破,所以此事思義不能管。
  那幾人拿了銀兩本是要走,卻好像不經意看到思義,便徑直朝思義走來,思義心裡有些冷意,但面上不顯。那幾人走到思義桌前,一腳踩在空著的凳子上,一掌拍在思義的桌子上,說道:
  「小子,你剛剛皺什麼眉,你是想為他們出頭是嗎?」
  他的聲音像破鑼一般,又響又吵,思義心裡更冷了幾分,這幾人果然是來找茬的,他沒有說話,卻在思考怎麼收拾他們。
  那幾人見他沒有說話,有些惱怒,見到他放在桌上的兩把劍,嘿嘿笑了。
  他這次出門帶的兩把劍,承影和藏鋒,因為兩把劍都很重要,所以他大多數時候都將兩把劍帶在身上。
  那男子嘿嘿笑著,眼睛不懷好意,「想不到你還是個劍客啊?看你的劍不錯,我買了!」說著拿出兩枚銅錢,扔在桌上,思義看著兩枚錢,一下就氣笑了,說道:
  「你給的錢太少,而且你給再多錢,我都不賣,你還是走吧!不要打擾我用飯。」
  這是思義給他們的機會,結果這幾人一聽他的話,都哈哈笑了起來,那個領頭之人,已經一隻手快摸上他的劍。
  思義這一次,是真被他們逗笑了,這些人都不是蠢人,卻執意要找他的麻煩,只有兩個原因。
  一是他們過了太久舒適日子,已經不會趨利避害了;二是受人指使。受人指使好像不可能,那就是第一種原因吧!那麼給點教訓是應該的了!
  那領頭人手快要摸到劍,手卻驀然一疼,剛剛將手收回來,手卻沒有了知覺,他有些叫道「我的手怎麼回事,沒有知覺了。」
  隨後反應過來憤恨的看著思義,「是你搞的鬼是不是,一定是你!」
  思義看著他笑笑,「如果你現在離開三天後你的手就沒事了。」
  那人聽了思義的話,稍稍安心了,但想到自己受到此人的侮辱,便氣憤的對手下說道:
  「你們還等什麼,給我上狠狠的揍這小子。」
  其他人聽了他的話,便蜂擁而上,結果還沒靠近思義,膝蓋驀然一疼,原來是幾人的膝蓋,都被竹筷給穿透,疼得跪在了地上,連一聲疼都沒來得及喊,便動不了了。更恐怖是感到頭上像有什麼人,使勁的按著他們的頭,好像要將他們按到地底去一樣。
  他們第一想到的就是鬼神,但馬上弄清楚這原來是出自這個少年身上。渾身開始發抖,要知道這種現象,比揍他們一頓還要恐怖,就像神鬼一樣。
  他們的性命這個少年若是想拿去,就可以隨意拿去,一點都沒有反抗之力。
  這種恐懼是他們從沒遇上過得,所以他們一時臉色蒼白,哆哆嗦嗦便開始求饒。
  「大俠饒命啊,小的們有眼不識泰山,求…..」
  還沒等他們說完,卻發現連話都不能說了,又起不來,膝蓋疼得他們嘴唇發白,他們這樣跪在地上,等著思義發落,思義這時卻接著用飯。
  他看也不看幾人,好像他們只是跑到碗邊想要爬進碗裡,打擾他用飯的螞蟻一樣,微不足道,思義只是將他們撥開,然後掐死這麼簡單。
  不管怎樣這幾人嚇得不輕,特別是在等待思義吃飯的時間,思義吃的很慢,他們等得心驚肉跳,終於等到思義吃完,看著思義將筷子放下,才聽見思義輕輕吐出兩個字:
  「滾吧!」
  他的他一說完,幾人便覺得頭上的壓力驀然消失,身體也能動了,幾人如獲聖旨一般,不顧插著竹筷,引來劇痛的膝蓋,連滾帶爬的離開,口裡還說著:
  「多..多..多謝大俠不殺之恩!多謝….大俠!」
  思義沒有動手揍他們,也沒有在勝利之後威脅他們,但他們卻從心裡恐懼他。
  其實他也沒用什麼殺招,只是氣勁外放而已,因為思義多年經驗,將氣勁凝聚外放,確實有如鬼神欺身的功效。
  只是一般他這個年齡的人都是做不到的,一是功力不足;二是經驗不足,但思義卻正好兩樣都達到了,再加上思義看起來年輕,所以這幾人不會往這方面想,威懾力更大。
  即使他們有一天想通了,也只會更加忌憚恐懼思義。
  不過這種方法也只能在這些武功低微的人身上使用,才能壓住他們。
  幾人走之後,思義便結了賬,然後回到房間休息,剛坐下便突然一怔,想到今天這件事,他回過味兒來,這件事也不是不可以是受人指使。如果是這樣,那就說明,有人盯上他了,想到這他微微一笑,那今晚就得好好準備了。
  入夜思義仍然沒有休息,他現在正在調息內力,他現在的內力已經在窺探階段。
  這是內力的第五個階段,也是中間階段,在思義這個年齡階段的人,沒有人能高過他,但他最多只能算是一個二流高手,只有突破這一階段達到第六階段——勘破,才能算是真正的一流高手。
  現今江湖上勘破高手只有四五十個,而出魔高手就更少,只有十一個,當然還有些隱藏高手加起來,也不會超過十五個,而化境高手僅有兩個,其中一個還不知所蹤。
  而入神高手卻直接沒有,思義想要達到勘破近兩年就能成功,但是要成為出魔高手至少要十年時間。
  但思義不急躁,十年也只是思義猜測的,以他現在的情況,可能會減去好幾年的時間。
  他慢慢收了功,便發現了一些動靜,他感覺房頂有人,他嘴角輕輕翹了起來。
  他不動聲色,察覺到空氣裡有迷煙,便屏住呼吸,假裝被迷煙迷倒,倒在了床上。
  在他閉上眼睛的時候,房頂上的人見達到自己的目的,就將瓦片取開,緩緩從房頂下來。
  那人從房頂下來,便四處打量屋子,然後走到窗邊,將窗戶打開,看了看窗戶外面,然後才走進思義的床。
  思義呼吸平緩,他的臉在黑夜中看不太清楚,那人拿出火種吹亮,才看清思義的臉。
  心裡不由想到,這人怎生得如此好看。
  此人真是好生大膽,夜探別人房間,還敢點燈看,也不怕床上的人醒來,要不是藝高人膽大,那麼就是傻。
  他也不偷東西,就這麼看著思義,然後彎下腰,在思義嘴上啄了一下,他臉色馬上變得通紅。
  而思義也險些呼吸不穩,心中不明白這人為什麼會這樣,難道他是採花賊,但思義很快否定這個想法。
  而那個大膽賊人見思義沒有動靜,連呼吸都沒有變,才真正放下心來。
  看到思義床前掛著的兩柄寶劍,嘻嘻的笑了起來,拿了兩柄寶劍,也不看其他的,就從窗戶離開了。
  而在他走後,思義才起身,摸了摸嘴唇,為什麼他要吻自己呢?

☆、第三十二章

  思義因為心思空明,也沒有往不好的方向想,只是有些好奇,隨即便想到這人有些喜歡作弄人的惡趣味,便釋懷了,也從窗外追了出去。
  他輕功比那賊人好太多,不用費勁就能追上他,但他也只是在後面跟著,之所以這麼做,也是為了知道那賊人住在那。
  這個人在很多地方都置辦了住處,方便他東奔西走,所以這裡肯定也有他的住處。
  沒錯思義認識此人,確切的說是上輩子認識此人,此人便是人稱「無影鬼,千幻手」的神偷司空霽,不過他現在還沒有得此名號。
  現在的他,偷東西的功夫還比較差勁,逃跑的功夫也不怎麼樣,輕而易舉就落入思義手中。
  司空霽拐了很多彎,確定沒人跟著他之後,才走正確的路。
  一到地方,司空霽便迫不及待的將劍拿出來看,還沒好好摸摸,就聽見讓他渾身發軟的聲音,「這兩柄劍都不合適你!」
  原來他一到,思義便也到了,司空霽看向他,有些警惕,但沒有緊張,不知道為什麼,他覺得思義不會傷害他。
  隨即想到,他剛剛不僅偷了思義的東西,還親了思義,如果自己是他,輕的都得打斷他的手腳,所以又有些害怕了。
  今日他安排了幾人去試探思義武功高低,但卻沒達到他想要的結果,所以有些輕敵了,現在看來,思義武功肯定是高過他的。
  眼睛左看右看,便一個閃身就想逃跑,誰知思義就像知道他要跑一樣,摸出一枚銅錢拍在了他身上,不痛,但卻動不了了。
  他武功一直不怎麼樣,只有輕功好,可在這個人面前,他什麼優勢都沒有了。
  不由有種到了絕境的感覺,但他不是一個輕言放棄的人,眼睛轉了轉便說道:
  「大俠說得對,這兩把寶劍,小的怎麼配得上呢?小的只是崇拜大俠,想觀摩觀摩大俠的寶劍,等看完之後就立馬還回去,誰知竟被大俠發現了。」
  說到這他瞄了一眼思義,硬生生的擠了兩滴眼淚出來,眼神看起來有些慚愧的說道:
  「小的慚愧,願為大俠當牛做馬,以證明小的對大俠的敬仰之心啊!」
  說完眼睛含淚的看著思義,他這樣說不出的好笑,臉皮竟如此厚。
  思義見他如此,心中有些無奈,又有些開心,說道:「你不要想著逃跑,我可以抓住你一次,也能抓住你第二次第三次。」 
  司空霽心裡咯登一下,便知道思義對他的手段有所瞭解,如果自己有什麼輕舉妄動,很可能更加危險,不由有些害怕和沮喪,老實的說道:
  「今日我技不如人,落到你手上,我不會逃跑,你想如何安排,我都不會有怨言。」
  他這樣說思義可不會相信,但他也不會傷害他,便說道:
  「我不會對你怎樣,我會放了你,但在這之前,我得看看你的真實面貌。」
  思義說完,便解了司空霽的穴道,示意他自己揭開面巾,司空霽沒有選擇的餘地,便動手將面巾取了下來,同時心裡抱著一絲僥倖。
  他的面巾去下來,露出一張普通得讓人一眼就忘的臉,讓思義在心中不由一笑,說道:
  「說書先生怎麼一戴上面巾,取下來之後就變了一個面容呢?是在下記錯了嗎?」
  「果然……」司空霽小聲說道,事實果然和他想的一樣,思義知道他的真實身份,他斟酌的說道:
  「大俠這是在取笑我,你肯定什麼都知道,你也知道我會易容,難道大俠對我的易容術感興趣?」
  一聽他的話,思義淡淡的笑了笑,說道:「我對你的易容術不感興趣,我只是想瞭解你這個人,我想看看你究竟長什麼樣子。」
  司空霽聽了他的話,從思義的話裡,分析思義的重點,思義想瞭解他,是想讓自己為他效力?
  還是他想與自己結交?
  思義不在乎易容術,也就是說,思義可能會易容術,但也有可能他真的對易容術不感興趣。
  關於易容術,思義確實不感興趣,因為他會易容術,他的易容術其實是上一世司空霽教給他的。
  不過時間點不同,司空霽易容術的水平也不同,上一世與司空霽成為朋友的時候,司空霽已過而立之年了。
  那時他早已經是聞名江湖的神偷了,易容術也是出神入化,和現在可是有著天壤之別,可以說他那時候教出來的徒弟思義,都比他現在強,所以思義才不感興趣。
  看著司空霽將人皮面具取下來,露出他的臉,很好看,但仍不是他真正的臉,思義不由笑了起來。
  司空霽果然是司空霽,他很聰明,戒心也很強。
  他捏著司空霽的下巴,將他的臉抬起來,上看下看,搖搖頭笑了起來,溫和的說道:
  「我要看你的真實面貌,相信我,我不會傷害你。」
  司空霽聽了他的話,看著思義的臉,不由自主的臉紅起來,心跳得很快。
  心中默念一些清心的心法,暗恨思義卑鄙,竟使用「美人計」,心中柔柔的,竟生不出一絲抵抗心理,又想到在客棧是他吻過思義的唇,思義的唇好軟好甜,他覺得他可能要栽在思義手上了,有些開心,又有些害怕。
  不過他還是老老實實的,取下臉上所有的人皮面具,總共有五張之多,加上開始取下來的一張,總共有六張,但思義一點沒驚訝,因為上一世這個人,可是隨時帶著二十多張面具。
  他一取下來,思義就看向他的臉,這是一張有些蒼白,卻俊朗非凡的面容,他的眉似遠山,眼似皓月,最是迷人;唇色有些淡,唇形卻很好看,而牙齒也是漂亮白皙。
  這張臉也是很稚嫩,思義卻能透過他看到多年以後的司空霽,那個狡黠卻靈動的司空霽,心中驀然一痛。
  他又捏住司空霽的下巴,認真看了起來,從眼睛到嘴巴,他都看的很仔細,拇指不由自主的,摩挲著他的嘴唇,將司空霽淡色的唇瓣磨得有些艷麗。
  思義看著司空霽的嘴唇,慢慢笑了起來,他的笑一直都很溫柔,但仔細一看,裡面卻充滿了悲傷,令司空霽不由自主的沉溺於他的笑中。
  他感覺自己的心好像不是自己的了,他跳的太快,好像下一刻,就會從身體裡跳出來。
  司空霽想掙脫思義的手,卻聽見思義突然叫道:
  「司空霽!」司空霽身體有一瞬間的僵硬,司空霽記得自己沒有告訴思義他的名字,為什麼他知道?
  想想剛剛的事,便又釋然了,他聽著思義的聲音有些空靈,隨後他便看著思義的眼睛,想看出他什麼意思,但卻發現思義明明看著他,卻又好像在透過他看別人。
  這種感覺讓他有些惱怒,此人究竟是什麼意思,想要說話,卻見思義那雙漂亮的眼睛裡,好像有水且泛著光,司空霽心驀然一痛,他不會要哭了吧!
  可是自己什麼都沒做啊!他有些衝動,他想抱住他面前這個人,吻掉他的眼裡的淚。
  只是這些他只能想想,因為下一刻,這個人的眼裡什麼都沒有了,但他的笑卻依舊溫柔,
  「司空霽,我叫燕思義,你可以叫我思義。」
  他說完,司空霽卻沒有反應過來,
  「司空霽!」思義叫了一聲。司空霽終於反應過來,卻沒聽見思義說了什麼,思義只得再說一次,「我叫燕思義,你可以叫我思義。」
  「燕思義,思義?」司空霽試探的叫道,見思義笑著點點頭,便又叫了一遍,「思義。」
  思義依舊笑著,輕輕回道:
  「嗯。」司空霽心中有些開心,現在他可以肯定這個人不會傷害他,但卻有些奇怪,他為什麼會這樣。
  還沒等他問思義便又說道:
  「你從樊城跟到這裡來的嗎?」樊城便是這一世思義第一次遇見司空霽的地方,他的話令司空霽瞪大了眼,頭口而出:
  「你怎麼知道?」說完又反應過來,恨不得要掉自已的舌頭。
  思義看他這樣,笑著回道:
  「我知道,因為我想要瞭解你,也確實瞭解你。」司空霽顯然不信,
  「你瞭解我?」
  「對,我瞭解你,你喜歡長得好看的男人和有錢的人。」
  這一次司空霽,真的說不出話來,就聽見思義繼續說,「別人說我長得好看,所以我想你可能會跟著我。」
  其實思義沒有說在船上的時候,也發現他了,在船上,司空霽雖然易容成一個普通人,但也正是因為這樣,才可以肯定司空霽一直跟著他。
  他才可以肯定客棧中,找茬的人是司空霽所安排,從而推斷出司空霽今晚的行動,所以思義一直小心等待他的行動。
  「你長得很好看,是我見過的最好看的人了,所以不由自主的跟著你。」
  聽了司空霽的話,思義也只是笑笑,已經不是第一個人這麼說他了,可是長得再好看又怎樣,依然得不到自己愛的人的心。
  況且思義個人感覺,男子長得好不好看,其實沒有多大影響。
  司空霽見他沒多大反應,以為他不相信,撇撇嘴有些委屈。
  司空霽是真的覺得他很好看,而且他第一次見他,就知道思義和自己一樣喜歡男人,所以想追求他來著。

☆、第三十三章

  跟著他也是想偷個定情信物,誰知思義竟如此厲害,不由想到一個可能,便問道:
  「你是不是早就知道,我會來偷你東西啊?」思義看了他一眼,那一眼意味深長,
  「當你找人故意找我的茬的時候,我就猜測了一下,不過不能肯定,所以我稍微注意了一下,你還真來了。」
  司空霽有些喪氣,「你怎麼什麼都知道啊?」他的話令思義有了些許恍惚,回憶起前世種種,臉上神色有些苦澀,輕啟唇瓣,聲音有些空靈的說道:
  「因為我瞭解你,我們是最好的朋友!」
  司空霽見他這樣,有些不能理解他的意思,但聽見思義說與自己是最好的朋友,便理解為思義想要與他交朋友,因此他的心算是真正回到身體裡了。
  不管思義有什麼目的,但可以肯定,思義不會要了自己的小命,因此他便說道:
  「你要我和交朋友?好啊!只要大俠不殺我,要我做什麼都可以!」他一說完,就自以為眼神堅定的看向思義,聽見司空霽的話語,不禁令思義燦然一笑,這樣的司空霽果然還是與他認識的司空霽一樣,
  「司空霽,我從來就沒有想過要殺你。」說到這好像想到了什麼,臉色突然一冷,不知道自己這樣做對不對,隨即眼神堅定了起來,繼續說道:
  「跟我做朋友,可能會很危險,你願意嗎?就算你不願意,我也不會殺你,開始威脅你的話,也只是與你玩笑而已。」
  見思義這樣說,司空霽反而堅定起來了,他可以感覺到思義的真實想法,雖然有很多未知的事,但不知為何他卻一點不害怕,便說道:
  「不就是交個朋友嗎?有什麼好害怕的,要真有危險,你不救我?」
  既然已經這麼說了,思義安下心來,會心的笑了,司空霽也默契的笑了起來。
  兩人的結識有些荒唐,但又好像理所當然,不得不說,司空霽和思義做朋友是很幸福的。
  思義不僅武功不他高,臉易容術也比他高,和思義在一起,司空霽可以學到很多有用的東西。
  因為司空霽,思義本來的日程被打斷,他沒有急著趕路,而是如遊山玩水般的。
  司空霽很長一段時間都不敢相信,他會和思義成為朋友,雖然他並不想只做朋友,但總比做敵人好。
  越和思義相處,他就越想靠近思義,他和思義說話,喝酒,比武,不管做什麼都很契合,就好像他和思義上輩子就認識一樣,他也開始有些相信思義的話。
  其實他們從很久就認識,但他卻不敢去問思義,他害怕聽見一些他不願知道的東西。
  「思義小弟,我們比武吧。」
  「好。」
  「思義小弟,我們比易容吧。」
  「好。」
  「思義小弟,我們比輕功吧。」
  「好。」
  「思義小弟,…….」
  「思義…….」不管司空霽有什麼要求,思義都會盡量答應他,這樣的思義很溫柔,也讓他害怕,害怕會失去他。
  司空霽覺得既甜蜜,又痛苦,開始長吁短歎。
  夜晚司空霽躺在床上,與思義相識已有三天,這三天是他最開心的三天。
  但明天思義便要離開,他真的想留下思義,或者跟著思義離開,但卻沒有立場。
  他不禁想,如果告訴思義,自己喜歡他,思義會不會留下來,或者讓他跟著思義離開。
  屋頂突然出現笛聲,他知道是思義在吹奏,司空霽開始還不知道思義會吹笛子,是後來兩人遇到一個做笛子的人,思義買了一支,才知道思義竟會,而且還很好聽。
  司空霽就很喜歡笛子,聽著思義的笛聲,他很想上屋頂和他一起,至少看看他也好,但司空霽害怕,他會控制不住的想要留下思義。
  聽著笛聲司空霽意識開始消沉,換換進入夢鄉。
  他夢到自己和思義,正坐在一顆樹上,啊突然對思義說道:
  「思義,你能不能愛我,哪怕一分。」
  思義顯然一怔,眼中悲傷瀰漫,說道:「對不起,不能。「說完起身下了樹,背對著他又說了一句:「我們以後不要再見面了!…..」
  「不….」司空霽從夢中醒來,心慌得不行,發現是做了一個夢,才稍稍放下心來,但心卻不能平靜。
  夢裡的情景,好像發生過,那種絕望的感覺之那麼的真實。
  他看看天色,發現天已大亮,很快的梳洗了一番,便出了房間,一出房間,思義已經在客廳等他,他的包袱已經整理好,正喝著茶,思義看見司空霽,便放下茶杯,看向司空霽,他的臉上總是帶著溫柔的笑,
  「你來了,可睡好了。」司空霽臉有些紅,點點頭。
  「我這一去,可能有好長一段時間不能相見,你記得要照顧好自己,一切小心行事。」
  司空霽點點頭,說道:「我知道了,你也要保重。」
  他說話間有些許哽咽,但臉上卻帶著愜意的笑,見他如此,思義笑著點點頭,便起身拿上包袱背上劍,向他一抱拳,轉身邁步離開,他動作幹練,沒有一絲拖泥帶水,讓司空霽止住了到嘴邊的,想要挽留的話。
  眼淚驀然滾落下來,怔怔的看著思義的背影,他不知道為什麼,想起了他昨晚做的夢,他害怕思義離開了,就在也不會和他見面了。
  但又慶幸這只是一個夢,司空霽感覺自從遇見思義,他好像就不是他了。
  司空霽取出思義給他的一柄護身短刀,回憶起思義說得話,「長劍不適合你,你更適合短刀。」
  思義說完,依舊是微微的笑著,他的笑一直很好看,司空霽記得第一次見思義時,心裡的澎湃,不僅僅是因為思義的長相,更因為思義的笑,令他有一種似曾相識的感覺。
  司空霽在十二歲時便發現自己喜歡男人的事,他從小便孤獨,孤獨令他的心早慧。
  在發現這個事實之後,便感覺這個世界更加令他孤獨,在遇見思義時,他沒有任何根據的,確定思義也是喜歡男人,他覺得他也許不會再孤獨。
  他知道就算沒有與思義成為朋友,他也會不顧一切的靠近思義,所以就算思義與他做朋友是帶有目的的,他也不會猶豫,更何況他能感覺出,思義是真心的。
  這個答案令他開心的想要哭泣,他發現自己竟是如此的幸運,難道是上輩子做了什麼?
  他喜歡思義,他想要和他說清楚,不管答案是什麼,想通這些,他便出發,但卻不知道路,只能摸索著走,這讓他速度變慢了很多。
  而思義告別了司空霽,速度變得更慢了,原本半天的路程,變為了現在兩天到三天的路程,思義有些捨不得司空霽,他離開的動作越乾脆,就說明他越捨不得。
  司空霽對于思義來說又是一筆財富,本來沒打算再認識他,但既然遇上了思義也放不開手了,畢竟上一世思義欠了他太多,只有這一世慢慢還了。
  思義苦笑了起來,自己總是放不下過去的事。
  和司空霽道別之後,思義趕了兩天的路,估計明天上午就能達到北雁派,想到馬上要見到思問,思義心情也好了很多。
  路過一個小茶棚,便打算休整一下,他不想讓自己因為趕路而看上去憔悴,畢竟做哥哥的,總想在妹妹心中留下了都是好印象,這點心理對思義來說更甚。
  一進入茶棚,便見到茶棚已經有兩人了。當看到兩人中一個穿著灰布衣服,帶著灰沙斗笠的人時,讓思義身體一滯。
  這個人無論身形還是氣質,都是與思義刻骨銘心的那個人一模一樣,但思義強制鎮定了下來,安慰自己,世界上巧合的事有很多,不可能會被自己遇上。
  那個人為了避免不必要了麻煩,所以都穿灰色的衣服和斗笠,而這樣的人有很多,而同樣的身形的人,同樣有很多,巧合,一定是巧合。
  思義有些顫抖的坐了下來,他想要逃跑,但卻挪不動腳,有些恍惚的叫了些茶水。
  眼睛不時的瞟向那個灰衣男子,不巧的事,當風刮過時,掀起了灰衣男子斗笠的紗簾,露出了他的下巴和嘴唇。
  那個人的一切思義熟悉無比,幾乎在看到的同時,思義就可以肯定這個人就是他,他眼睛不由睜大,已經失了以往了冷靜。
  好像是為了印證答案,灰衣男子將斗笠的紗簾撩起,看向思義。
  那一刻他好像感覺到,自己的心上插的那把刀,在他心上攪動起來,讓思義痛得渾身顫抖起來。
  是你!真的是你!
  曾經這個人佔滿了思義心中所有了空間,他傾盡所有都沒能得到他的愛。
  思義永遠忘不了,看見這個人第一眼時,從見到他的時候自己的心便為他跳動,這個人就是一枝傲然絕世的冰蓮,只能遠遠的觀望;是一座聳入雲霄的高山,只能卑微的仰望。自己入螻蟻一般匍匐在他腳邊,他卻從來就不屑。
  這個人他有著滄海竭,天地崩都不及他容貌帶給人的震撼。
  他的眼睛就像蘊含了千年的寒霜,明明那麼刺骨,卻又美得神秘,總有人想要穿透他眼中的寒霜,看到他寒霜之後,美麗的風景。
  他的眉就像蘊含了世間煞氣,明明那麼陰冷,卻又俊得肆意,總有人想要撫開他眉中煞氣,看到他煞氣遮蓋的,綺麗的風景。
  他的臉稜角分明,肌膚光彩照人,他的鼻子總是高挺,便如他的背一般,總是蒼勁挺拔,他的嘴唇,那麼好看,嘴角卻從來不愛上翹,便如他人一般,從來都不苟言笑。
  就是這樣的一個人,他有著世間最好看的面貌,卻有著世間最硬的一顆心。
  時間可以改變他的一切,卻改變不了他的心,他的心在時間的流失中,只會變得越來越硬。
  就是這樣的人他愛了一生,痛了一生。
  清平,清平,傅清平。

☆、第三十四章

  這個名字就像融入了他的血液裡,刻在了他的骨頭裡,種在了他的腦海裡,縱使滄海桑田也不能忘卻。
  每每念起這個名字,他便就像不能承受一般,血液加快,心跳加快,就連骨頭都要斷裂一般,這個名字太沉重,都不敢在腦海裡想出來,因為害怕承受不起。
  可是,現在這個名字的主人,他就在自己面前,而自己卻必須將這個名字從血液中去掉,從骨頭上刮掉,從腦海裡拔掉,這些怎麼能做得到?
  只有死才可以,所以思義已經死了,他的愛完整了,他從愛上這個人開始,直到生命結束,依然還愛著他。
  但是現在他有還是活著了,所以他必須將他從生命中剔除,就算痛得麻木,也要做到。
  但是這個人,就在他眼前,他該怎麼做,他能怎麼做,他好像有回到前世,見到這個人時,總是會低聲的呼喚這個人的名字,而他現在也這樣做了,「清平,清平,傅清平!」就像上一世中一樣,每次這樣呼喚,都是用整個人生,全部生命去愛的重量,這樣的愛意,除了傅清平,沒有人能抵抗。
  思義好像又回到前世,他只是靜靜的看著傅清平,但他的眼神中的愛意,卻沉重無比。
  怎麼能不沉重呢?
  思義的愛是用整個生命彙集起來的。
  可思義以為是回到了前世,傅清平卻不再是前世的傅清平,思義那沉重的愛,令他的眼神閃爍了一下,只是一下,思義卻捕捉到了,也一瞬間回到了現實。
  原來傅清平也是承受不起思義那沉重無比的愛意的,他的眼神也是會閃爍的,只是自己已經決定,不可以再那麼愛他了。
  他看著傅清平的眼睛,那雙眼那麼好看,每次在睡夢中總是想要輕吻它,可現在思義卻知道,他永遠不屬於自己。
  他從來沒有一刻這樣清醒過,他站起身便離去,剛走出一里路,思義便徒然跪在了地上,鼻孔中,口中鮮血溢出,而眉頭緊皺,可以知道他的痛苦。
  他現在五臟六腑都受到重創,沒想到僅僅是與他一個照面,自己所有的準備都土崩瓦解,還讓自己差點走火入魔,那麼不愛他該有多難。
  想到再也不能愛這個人,他心中便又是一陣絞痛,他該怎麼辦?思義眼中有了些許茫然,完全沒有了剛才下定決心時,那種雲清風淡的樣子。
  究竟有什麼方法可以讓自己,不再那麼愛他,思義兩眼迷茫,為什麼他在重生時沒有喝孟婆湯,這人世間可有讓人忘情的東西。
  淚水從眼中滑落,他看著蒼天,心裡默默祈禱,『如果有什麼辦法可以讓自己不要那麼愛傅清平,他可以付出所有他給得起的東西』。
  天空白雲飄蕩,白雲的背後,藍天遼闊,天空下密林從間,鳥兒啼唱,聲音婉轉動人,但隨著太陽了落山,鳥兒們也漸漸停止啼唱。
  天色越來越暗,密林從間,一條蜿蜒的小路上,行走著一位男子,此人身著一聲天青色長袍,腰間一條灰色腰帶,將他的身體勾勒得蒼勁挺拔,再進看,只見這人頭髮隨意束著,垂散下來的及腰長髮,如潑墨般散在胸前和後背,隨風搖曳,頗為風流不羈的模樣,仔細一看,此人面貌如詩如畫,若是不小心,還會將他當成密林裡隱居的仙人,此人便是思義。
  自遇見傅清平之後,思義便神智有些混亂,而且身體還受了重創,好在他經驗獨到,知道要怎麼處理傷勢,不過輕功確是不能用了,所以他原本估算的時間,又增加一天。
  他苦笑了一下,他現在仍然心神不寧,於是看到太陽落山,便乾脆在野外休息一晚,畢竟晚上趕路不僅危險,還很勞累。
  好在在荒郊野嶺過一晚,他上一世便經常如此,所以他倒是很鎮定。
  思義現在正打算找一些能食用的野果和打一隻兔子,來補充體力,可是天快要全黑了,他還沒有收穫,不是目標難找,而是他尚不能集中注意,他本人也有些倦怠。
  他路過幾塊巨大的石塊時,見石塊上還算乾淨,便在上面坐下來休息。
  思義雖臉色平靜,但從他呆滯的雙眼,便可以看出他內心的茫然無措。
  他在很多方面,都堅強得可怕,而在感情方面,卻懦弱得可憐。
  就像月有陰晴圓缺一般,沒有什麼事是十全十美的,也沒有什麼人是完美無缺的,傅清平便是他的缺,便是他的瑕。
  思義好像陷在傅清平的結中,無法逃脫,就算他死過一次也一樣,腦中的混亂令思義沒了平時的警覺,因此一支箭飛射過來的時候,竟躲閃不及,被擦破了手臂。
  他怔怔的看著受傷的手臂,還有些沒回過神來,良久才想到,箭上可能有毒。
  便開始運功御毒,毒剛剛控制住,便被突然出現的一大群人搶去的注意力。那一大群人,離他有五六丈遠,他們一出現,便開始混戰在一起,完全不顧及他。
  思義現在不想管閒事便想離開,卻在轉身之際,看到那個讓他死去活來,活來又死去的人——傅清平。
  他心境有些不穩,內力突然散亂開來,那毒便開始遊走。
  但他現在已經沒空管這些,他轉身便想逃離,卻被傅清平誤會他是何對手一夥的,便追了上去。
  思義輕功卓絕,即使中了毒受了傷,速度依然很快,只是到底是中了毒,跑了沒一會,便慢了下來,最後直接從空中摔落下來。
  摔在地上時,思義猛然可咳起血,他知道若是不再不顧及自身,今日他便要死在這了。
  他拿出南宮連葛送給他的解毒丹,一口吞下,便開始盤膝閉眼運功療傷。
  他身上的毒,因為他剛剛運功的緣故,早已擴散他全身。
  他已經有些神智不清,能撐著吃下解毒丹,已經是極限了。
  躺在地上,腦中有些混亂,看見趕來的傅清平,還以為回到了前世。
  他有些搞不懂,現在是真的,還是過去是真的。
  但無論是什麼時候,他愛傅清平的心確實真的。所以看見追來的傅清平時,便掙扎爬起來,想要靠近他。
  傅清平面無表情的看著他,有些不明白他要做什麼。
  本來想要擒住思義的時候,卻看見思義眼中那沉重的愛意,還有絕望的眼神,這讓他不由心慌意亂,只覺得心疼得緊。
  在他晃神的時候,思義已經將他抱住,帶著濕熱的氣息,緊緊的抱住他。
  他只覺得自己生命中失去的什麼,在這一刻突然完整了,他不由自主的伸手抱住思義。
  緊緊的抱住,好像怕他失去一樣。
  但是很快,他身體一僵回過神來,想要將思義推開,「清平,清平,傅清平,不要再拋棄我了!不要再拋棄我了。」他聽見思義如是說道。
  那聲音可憐得讓人心疼,還透著一股絕望的感覺。
  他心又是驀然一痛,這是怎麼回事?他不知道為什麼,卻也沒有再推開思義。
  正待他想問問思義時,卻發現思義已經暈倒在他懷裡。
  他看著思義的臉,有那麼一刻他真想時間停留在這一刻。
  只是他馬上清醒過來,面上依舊沒有絲毫表情。
  他看著思義的臉,一眼便認出了這人正是今天白天,所見到的那個有些怪異之人。
  今天見到他的時候,傅清平便有些奇怪,只是他走得太快,他還沒來得及多想,他便離開了。
  今天在見到他的時候,傅清平便有種想要靠近他的感覺,只是同時心中也有種恐懼靠近的感覺。
  傅清平是個清冷的人,對一切事都不在乎。
  即使對思義又諸多疑惑,他也沒準備弄明白。
  這是從小便被人,這麼教導的緣故。
  所以他雖然沒有殺了思義,也只是將他帶回去,交給下屬看著。
  那些人便帶著昏睡的思義離開,這些人還有些奇怪,為什麼主子帶了一個人來,不過既然主子吩咐了,他們聽命就是。
  他們沒走多遠,卻遇上一個蒙著面的人,那人武功很高強,而且輕功更好,將他們打得措手不及,這人的目的不在殺人,而是為了搶人,他搶的人正好是傅清平交給他們的人,這些人不敵,眼睜睜看著那人搶了人,揚長而去。 
  蒙面人搶了人,飛了很遠後,才將面巾取下,面巾取下後,才知道這人是司空霽。
  他自思義離開後,不久便下定決心,來找思義,不過因為不知道思義走的路,所以只能摸索著,耽擱了半天才找到思義,沒想到思義會暈倒,還被人抓住了。
  他將思義帶回去之後,兩天都沒有醒來,把他著急得,桌子都被拍碎幾張。
  請了大夫都說思義只是睡著了,但司空霽卻已經很著急,他一點辦法都沒有。
  他害怕思義會死在夢中,所以走到思義的床邊,看著思義的臉,不自覺的便覺得心疼,這個人他才認識幾天,但他覺得,他們好像相識了兩輩子,他不想讓他死,不想讓他受傷。
  他搖著思義的手臂,叫道:
  「思義醒醒,不要在睡了,思義…..」叫了很久,就到司空霽以為他已經死了,就在司空霽都要哭出來了,思義才有了些反應。
  他慢慢睜開眼,但眼裡卻沒有一絲光芒,司空霽眼裡都是心疼,但見思義醒來,便問道:
  「思義,你現在感覺怎麼樣。」思義沒有說話,只是緩緩看向司空霽,原本呆滯的目光,此刻卻閃現著痛苦和絕望,他的聲音也帶著絕望的氣息,急切的說道:
  「不要拋棄我!救救我!」他的話令司空霽欣喜若狂,但又馬上平靜下來。
  正待詢問思義怎麼救他的時候,思義的手臂卻突然勾在了他的脖子上,嘴唇貼在了他的唇上,思義的唇帶著絕望的氣息,而他整個人也帶著絕望的。
  思義緊緊的抓住司空霽,彷彿司空霽便是他的救命稻草。
  他帶著孤注一擲的決然,吻上了司空霽的唇,喉嚨間帶著破碎的聲音,脆弱的急切的說著:「救救我!救救我!」

☆、第三十五章

  司空霽腦中一片空白,只能跟隨本能的摟住思義的腰,吻著思義的唇,但沒多久他便清醒過來,動作僵硬的看著思義。
  他本想推開思義,叫思義清醒一些,但思義那絕望的眼神,破碎的聲音,還有那飽含著絕望的淚,令他腦中一直緊繃的弦驀然崩斷,他再也控制不了伸向思義的手,也不想控制自己。
  他摟住思義的腰,狠狠吻在思義的唇上,反覆的吮吸啃咬。
  唇上的觸碰令他一點都不滿足,他伸出舌頭,撬開思義的牙關,橫掃思義嘴裡的任何一個角落,勾出思義的舌尖細細品嚐,胸腔裡一陣熱血奔騰。
  唇齒交纏令他司空霽沉迷不已,激烈的交纏中,思義被逼得發出陣陣,細碎的低吟,兩人交纏的口水,一時不察順著思義的嘴角流了出來,緩緩向下流動,流過脖頸隱入胸膛。
  司空霽便放過思義的唇,順著痕跡一路吻到脖頸,在脖頸處流連,舌尖舔舐嘴唇抿咬,留下殷紅如草莓的痕跡,思義脖頸間酥麻異常,令他有些快樂,便仰起頭露出頎長的脖頸。
  他的脖頸弧線美麗異常,令司空霽眼睛瞬間火紅一片,唇齒在喉結出流連忘返。
  而它的手開始解開思義的腰帶,他沉迷在其中,卻聽見思義在呢喃著什麼,他仔細一聽,便聽見思義叫著:「清平....清平.....傅清平....」
  聽清他在說什麼後,司空霽臉上驟然一白,愣在那裡久久都沒有反應。
  對於現在發生的一切,思義都不知道,他做了一個夢,夢裡是他武功被廢時的場景,他的武功消失得莫名其妙,細細想來,可以肯定是那部吸功功法的緣故。
  上一世思義醉酒,醒來後全身酸痛,他檢查身體,發現自己別人侵犯過,但他還沒來得及憤怒,便發現自己功力盡失。
  隨後又正好遇上傅清平來他房間,見他赤身裸體,又渾身都是愛痕濁液,清冷的眼睛,變得冰冷異常,像劍一般射在他的身體上,而他身後的隨從,直接一掌劈過來。本來就功力盡失全身乏力,根本就躲不開這一掌,當時就昏了過去。
  再一次醒來,房間便不是他的房間,是一群下人一起住的房間,後來便是連豬狗都不如的生活,兩年之後便被送給了任然。
  思義無數次的想要問傅清平,為什麼那麼狠,卻永遠不能鼓足勇氣,因為他害怕聽見他最怕的答案。
  在夢裡他終於有了勇氣,問他為什麼,為什麼要那麼對他?
  可夢裡不管思義怎麼問,傅清平都只是麻木的看著他,不回答他的問題,而後卻突然笑了。
  他的笑是思義最喜歡的,看見他的笑,思義便有些癡迷起來,嘴裡也不由自主的呢喃,「清平,清平,傅清平….」
  叫著叫著,眼淚便開始滑落,等思義醒來,發現枕頭都濕了一大片。
  他不知睡了多久,睜著眼睛是,看著床頂,好像回到了上一世最後的那段時間,他也是這樣躺在床上,看著床頂,那時他心裡想的是什麼?
  是希望下輩子不要再讓自己這麼愛一個人,愛而不得的痛苦一次就夠了,他也希望下輩子,不要再讓自己與那人相遇,他願與那人從此陌路,因為這一世自己不欠那人任何東西。
  也不要在做那癡心人了,愛而不得,太痛太痛!
  既然愛而不得太痛,那便與他從此陌路,而他並不欠傅清平什麼。
  他愛傅清平,不是一年兩年,是二十多年,用了自己的大半輩子,都沒能得到這個人的愛。
  之後思義便知道,這個人不屬於自己,所以思義不會再嘗試愛他,因為不會有結果。
  只是明白這些和做到這些,是不一樣的,他決定要慢慢來。
  想到這便起身,看著周圍的一切,他才想起來,他竟然在客棧,是誰送他來的?他起身穿好衣服,便找到客棧的掌櫃的,這掌櫃是一個中年男子,見著他思義便問道:
  「掌櫃的,我是天字一號房的客人,你可知是誰送我來的嗎?」
  那掌櫃一聽,立即說道:「送你來的人,大概十八九歲的樣子,樣貌看著很普通,不過氣質很出眾。」
  聽他這樣說,思義一點都沒有線索,又問道:
  「那這人他有沒有佩戴什麼東西。」
  掌櫃一想說道:
  「他佩戴了一把短刀,和一支笛子。」思義一聽便知道是誰了。
  沒想到會是司空霽,他是來找自己的,還是有事正好碰上自己了。
  想到這,他又問道:「掌櫃,你可知道,他去哪兒了?」
  見著思義問他,掌櫃的很爽快的說道:
  「那位客人啊?我們剛開張,那位客人就離開了,走之前還多給了三天的房錢呢?」
  聽了他的話,思義想了想,回道:
  「這樣啊?多謝掌櫃的告知。」
  掌櫃的嘿嘿笑笑,「哪裡哪裡,這是我的本分,我應該早一點告訴公子你的。」
  說著頓了頓,「那位客人和公子是朋友還是兄弟呢?公子你不知道,你病了這兩天,他都快跑斷腿了,將全城所有的大夫都找到這裡來,結果都沒有用,差點把他急得打人了,我們客棧的桌子都被拍碎了兩張。還好公子你醒了,不然他怕是要拆了城裡所有醫館。」
  聽了他的話,思義心中有些感動,又有些驚訝,但習慣讓他看起來,還是那副淡然溫和的樣子,「竟是這樣啊?真是難為他了,多謝掌櫃的,若換了他,我可能永遠都不會知道他為我做的事。」
  「沒什麼,舉手之勞而已。不過他怎麼不等公子你醒來再走呢?」掌櫃的問道。
  「應是有急事。」思義回答他道,然後又寒暄了幾句,思義便說道:
  「我還有些事,先去了,就不打擾掌櫃的了。」
  掌櫃的回道:「好,好,公子去吧。」
  離了掌櫃處,思義不免思索起來,司空霽對他究竟是怎樣的感覺呢?
  隨後又笑了笑,他現在離開,應是只把自己當成朋友,避免自己醒來之後,兩人尷尬,所以才提前離開吧。
  其實思義開始察覺,司空霽怕是有些喜歡自己,所以才急著離開,讓司空霽能有足夠的時間,去考慮他自己的感情。
  現在思義倒是不用發愁了,這一切是他自己自作多情了。
  不過思義沒覺得不好意思,畢竟他更希望和司空霽做朋友。
  想通了這些之後,思義便收拾了東西離開,離開時掌櫃的還與他寒暄了幾句。
  這一次路上再沒有發生什麼事,來到北雁劍派,因為一直是偷偷的和思問見面,所以便在北雁派山腳下的客棧裡,飛鴿傳書給思問,這一次讓她酉時(17:00—19:00)自己來找思義,而思義也可以好好休整了一番。
  信送出去了之後,半個時辰不到,思問就回信說準時到。
  看到思問的回信,思義心中這些時日的疲憊蕩然無存,臉上笑意也真實了幾分。
  他先易容了一番,思義為了安全,除第一次見思問沒有易容以為,其他時候,每次都會易容一番,不過他每次都是用的同一張人皮面具。
  易好容之後,看了看時間,發現時間還早,便準備了一番,準備了一些思問喜愛的食物。
  剛到酉時的時候,他正要出客棧去看看思問到了沒有,便已經看見思問,而思問也看到了他。
  思問一見到他,便喊道:
  「哥!」她剛喊出來,思問人就已經撲在思義壞裡,他反應及時,一把將她抱住,嘴角輕輕翹了起來,笑容溫柔如水。
  他輕輕拍拍思問的背,緩緩放開思問,見思問鼻尖紅紅,揶揄道:「思問這就是要哭了嗎?已經十幾歲了人了,見面往自己哥哥懷裡鑽便罷了,居然還要哭了,可是哥哥欺負你了?」
  他這樣一說,眼淚已經到眼眶的思問,硬生生的將眼淚忍住,小嘴一翹,說道:
  「哥哥就知道欺負我,我哪裡哭了?哼!」見她這樣,思義眼神溫柔,聲音也不由溫柔的說道:
  「是哥哥的錯,思問沒有哭,我們思問最厲害了。」
  聽了他這樣說,思問才滿意一點,小嘴依然翹著說道:
  「這還差不多。」說著她還想說什麼,卻突然想起什麼一樣,朝她來的方向看去。 
  思義也順著她的視線看去,原來那裡有個一個身穿鵝黃衫的女子,向他們走來,她的笑容很有些羞澀,眼睛大大,嘴巴小小,很是漂亮可人。
  「萱晴師姐快過來啊!哥哥,萱晴師姐是陪我一起來了,看我這腦子,一見到哥哥,就好開心,每次都把萱晴師姐忘在腦後。」思問見到女子,就跑過去拉著那女子的手說道。
  那女子聽到思問的話,先笑了笑,又佯裝生氣的樣子,說道:
  「你還說呢!每次一見到你哥哥,眼裡就只有你哥哥了,虧我平時買那麼多的冰糖葫蘆給你,感情都是餵給小豬了!哼!」
  她說話聲音清脆悅耳,還帶著些俏皮,思問聽了她的話,又撅著小嘴說道:
  「對不起嘛!萱晴師姐別生氣啊!我錯了!」思義看著他們說話,一直微微的笑著,直到兩人都看向他,他才開口說道:
  「又勞煩萱晴姑娘陪同思問來見我,在下真實慚愧。」
  他笑容一向很溫柔,說話亦是如此,對待女子時,說話更是溫柔有禮。
  「公子多慮了,其實是我自己想下山玩,你們不嫌我打擾到你們,還差不多。」萱晴說著,臉有些紅,心中有些害羞,她繼續說道:
  「聽雅兒說要下山來見你,我害怕她路上有危險,便正好和她一起來了。」
  雅兒便是思問在北雁派的名字,北雁派中,除了掌門沒有人知道思問的真名。
  聽了他的話,思義心中稍一思量便能分出她的心思,但面上不顯,依舊如常的說道:
  「既如此,那真實多謝姑娘對雅兒的關懷照顧,姑娘想必也累了,我們坐下來聊,可好?」

☆、第三十六章

  萱晴姑娘依舊有些害羞,但還是點了點頭,思義便帶著她們,到他定好的地方,便是二樓的一個包間。
  不時的不著痕跡的打量萱晴,說起來萱晴,此人是思問的師姐兼好友,一年前無意中發現思問和他的來往之後,便時常會出現在他和思問見面時,出現的次數多了,他便記住她了。
  思義對她一直是溫和有禮,畢竟是自己妹妹的好友。
  三人到包間坐下後,菜便上來了,大多是思問喜歡的菜,也有兩道是萱晴愛吃的菜,思義找了些話頭,話說開了之後,便沒那麼拘謹了。
  因為思義和萱晴比思問年長,所以兩人經常一起打趣思問,而思問大多都撅著嘴巴回話。
  三人有說有笑,說得最多的便是思問,而思問說得最多的便是一個月後,北雁派的弟子排名戰和奪寶大會,奪寶大會已接近尾聲,第一名將不久顯於人世,思義不知道第一名還是不是上一世的那一個人,便想到時候去打聽一下。
  而北雁派的弟子排名戰,也挺有看頭,上一世師傅想提高他的實戰水平,便想讓他來北雁派觀戰,戰況很是激烈。
  三人有說有笑,一頓飯吃得很是開心。吃完飯天色還早,思義幾人便決定去逛集市。
  思義不怎麼喜歡逛街,畢竟他不是女子,但思問想去,他便想陪著她,他們見一次也不容易,所以每次見面,他都希望能多陪陪思問。
  幾人商定好,便出門了,街道上很是繁華,叫賣聲此起彼伏。
  思義三人長相氣質很是出眾,很多人都向他們看來,思義很早之前便習慣別人的目光,但卻不喜歡別人隨意的看思問。
  若是正常帶著欣賞的目光,思義到沒什麼,但那些眼中帶著齷齪的目光,便讓他有些氣惱,但他一向溫和,臉多是帶著溫和的笑容,沒人能看出他究竟在想什麼。
  有點見識的人,都會覺得他深不可測,但沒有見識的人,就不會多想,只是覺得他笑起來很舒服。
  因此他暗中拍了幾枚銅錢在他們身上,他們也沒往自己身上想。
  本來以思義的心性和胸襟,是斷不會這樣做的,但是他們的目光實在太過醜陋,而他們冒犯的是思問,他生命中最珍惜的人,所以合該他們倒霉。
  幾人到沒什麼大事,只是近幾日不能行房而已。
  收拾了那幾個人之後,思義便將目光放在了思問身上,他從來沒有這個時候明白,思問已經長大了。
  思問這個年齡,若是放在尋常人家,家人早就開始為她議親,準備嫁妝了。
  好在思問是江湖兒女,出嫁比尋常人家肯定要晚些。
  說到嫁妝,他不免開始想要為思問先置辦好嫁妝,他盤算起自己目前的錢財。
  目前,思義只有父親留下來的財產,為思問置辦嫁妝,是小事一樁,但那是父親留下來的,這裡面一半多,他是會給思問的,那就父母給的嫁妝,而不是他為思問置辦的。
  那麼要為思問置辦嫁妝,他得開始想辦法掙銀子了。
  思義略一思索,心裡便有了主意。上一世思義為了傅清平,什麼事都做過,其中最拿手的便是殺人和做生意。
  現在思義更加有優勢,卻還沒利用過這些優勢,不過現在想起來也不晚,確定好了之後,思義便稍稍放心,只待回去後,到時候通知珍寶樓,將自己的命令吩咐下去。
  不過想到嫁妝,思義突然想到了他娘親為思問準備的嫁妝。
  小時候思義看娘親整理東西的時候,看到一支簪子很是好看。
  簪子通身如琉璃一般璀璨漂亮,在燈光下如寶石般流光溢彩。
  但簪子看著像琉璃,但卻不是琉璃,那時一種堅硬無比的材質製成,美麗又結實,思義記得當時問了目前那簪子的名字,叫做周天星光辰寶簪。
  這個簪子思義映像很深刻,所以三年前吩咐了付榮去尋。
  只是現在思義心跳卻驀然加速,他記得上一世,曾見一位女子戴過。
  那位女子叫魏雪,長得很是美麗,若找到她,她是不是和自己的仇人有關。
  而這個魏雪,是天宏山莊夫人,那麼他便必須去天宏山莊走一遭了。
  想到這,思義不免有些激動,但他看了看思問,強制鎮定下來,要去天宏山莊,還得先打聽清楚了,不能著急。
  想通之後,思義便打起精神來陪思問逛集市。
  逛集市不外乎要買些東西,思問看見什麼就要什麼,但全是給思義選的,不是鞋啊,就是衣服,思義心中感動,面上卻對思問道:
  「你買這麼多衣服和鞋給哥哥,哥哥也穿不了,你也買些吧!只是哥哥不怎麼會挑,就不幫你挑了,你自己挑哥哥幫你拿可好?」
  「好!不過哥哥你還是要給我些建議。」
  於是幾人就開始買衣服,萱晴也被思問拉著試衣服,但她們是女孩子,定製衣服才好,思義便陪著她們量尺寸。
  等她們量完尺寸,天色已快黑了,思義便送兩人會北雁派。
  路上思問還是被一些小玩意所吸引,她拉著思義看,思義也由著她。
  思問看得認真,思義不免無奈的笑著搖搖頭,餘光看見萱晴站在一個小攤位,不知看什麼看得出神,思義擔心她有什麼事,便走過去看她在做什麼。
  他走過去便看清原來她拿著一支簪子看,像她這個年紀正是愛美的年紀,看見好看的珠花便想買,但想必她的銀錢不夠,所以才躊躇。
  見她這樣思義放下心來,像平時一樣淡笑這說道:「你喜歡它嗎?若是喜歡,便買下吧?」
  萱晴一聽,立馬將珠花放下,說道:「沒事!我也不是很喜歡。」
  聽她這樣說,思義不免笑意更溫柔了一些,他對萱晴是有些戒心的,這女子人小小心機頗深。但現在看來,她也不過是十幾歲的孩子,自己應該寬容一些,便對賣家問道:
  「這支珠花怎麼買?」那人一聽,覺得生意有著落,馬上回道:
  「這一支是十五文錢。」思義覺得價錢還算公道,便準備給錢,萱晴卻拉著他說道:「公子,你不必這樣!」
  他看著她,笑著說道:「就當我送給你照顧雅兒的謝禮,不過有些寒酸。」
  他這樣一說,萱晴馬上搖頭,想說什麼,思義卻直接將珠花插在了她頭上,接著說:
  「若是你不嫌棄,也可以像思問那樣,叫我哥哥的。」
  萱晴還是有些羞澀,但也沒再說什麼。
  而後思義便將兩人送回去,站在北雁派門口,思義不捨的看著思問,但還是笑笑,讓她們回去了,看著她們的背影,直到消失不見,思義才轉身離開。
  回到住的客棧,客棧正是生意好的時候,北雁派裡飛燕劍派不遠,思義的輕功,一兩個時辰就到了,但他卻不想現在回去。
  回到住的房間,他先飛鴿傳書個珍寶樓,命他們派兩個人去飛燕劍派見他,他要將今天想到的主意,吩咐下去讓他們去辦,還要查查魏雪。
  做完這些,思義發現手臂上的傷有些裂開,包袱中的療傷用的藥也用得差不多了,便打算再去買一點。
  決定後便起身出門,現在天色已經不早了,客棧人依然很多。
  思義的客房是在二樓,從樓梯下樓時,竟看見一個熟人南宮連葛。
  看見他時思義不免有些奇怪,正好南宮連葛也看見他了,思義便過去打招呼。
  南宮連葛不是一個人來,他的身邊有好幾人,見思義過去,便拉著他向幾人介紹。
  這幾人思義在上一世和他們打過交道,他們喜好接一些古怪的案子破案,有些能力,他開始思量他們來此的目的。正思及此,南宮連葛便向幾人打過招呼,將他拉到客棧角落處,看著思義笑著問道:
  「玉嶸,你怎麼在這裡?」
  他的聲音醇厚,笑容寬厚,一雙似笑非笑瑞鳳眼,眼有光流而不動,甚是迷人攝魂,令思義不由的就想老實回答他。
  但思義馬上反應過來,看著他的眼睛,也笑著說道:
  「有一些小事要辦,哦,對了,師叔怎麼會在這裡?」思義說完,南宮連葛看著他的眼睛,明明與他分別沒有多長時間,卻有種感覺,他們已經很久沒見了。
  再次見到思義,令他很是高興,還有些想念,看著思義的眼睛,竟有種移不開眼的感覺,他眼中笑意更甚,說道:
  「北雁派最近發生了一起命案,與江湖上最近年輕男女死亡有關,所以我便來查看,可能要在這裡逗留兩天。」
  思義聽著他的話,沉思了一會,「江湖上的事,玉嶸也有耳聞,只是可惜玉嶸卻不能幫上師叔你什麼忙。」
  他的話倒讓南宮連葛眼中笑意更甚,那雙瑞鳳眼,寬和的看著思義,帶著一些寵溺,緩緩說道:「玉嶸有這份心就好,這件事很是麻煩,師叔不希望你捲進去。」說著頓了頓,又繼續說道:
  「既如此,你現在可有事嗎?若是沒事,就與我喝杯酒,如何?」
  思義見他眼中帶笑,應是極開心的,不知他是否是遇到什麼好事了!想到自己的打算,便如是說道:「師叔,實不相瞞,今晚我還有些瑣事,怕是不能與你相約了。」
  思義看過和南宮連葛一起來的人,知道他們是有事要辦,今晚很有可能會商量一些事,所以思義決定不去打擾他們。
  南宮連葛聽了他的話,不知是錯覺還是什麼,思義感覺他眼中光彩黯淡了一些。
  還不待他細想,南宮連葛便又說道:「既是這樣,你就去忙你的吧!等你回來,師叔想和你商量…..」他說到這,突然聽了下來,眼睛看著思義,似在掙扎什麼。
  思義見他話沒說完,便問道:「南宮師叔,你要說什麼?」
  聽見他的話,南宮連葛深深的看了思義一眼,繼續笑道:「沒,沒什麼了!」
  「哦,既如此,那玉嶸先離開了。」
  「好。天色已晚,路上當心。」南宮連葛說道,但他的眼睛卻一眨不眨的看著思義,眼中有些苦澀。
  思義得了他話,輕輕的點點頭,看著南宮連葛寬厚包容的笑,他也由衷的笑了笑,轉身離開了。
  南宮連葛看著思義的背影,心柔了柔,思義的笑總是令他愉悅,那雙瑞鳳眼中,溢滿了笑意。
  思義快步走在路上,沒走幾步,便感到身後有人跟蹤他,思義眼中一寒,內力運轉全身防備起來,他加快腳步,感到後面的人也快步跟了上來,這個樣的情況,讓思義肯定身後的人是來跟著他的。

☆、第三十七章

  思義很有耐心,繼續加快腳步,他的腳步越快,後面跟蹤的人就越慌亂,直到破綻愈來愈大,這時思義唇角一勾,拔出劍,便向身後跟蹤的人一劍刺去,劍氣如霜,月色如練,月光下這一劍勢不可擋,勢必要將人一擊致命。
  但事情遠遠不是這麼簡單的,在思義一劍攻過去的時候,那人也飛快躲開,思義見此毫不停歇對來人又是一劍,無奈那人武功確實高強,只微微一側,便躲開了去,同時向思義一刀砍去。思義一劍迎上,刀劍相觸,激起一陣火花,接著兩人你來我往的,過上了百來招,兩人都奈何不了對方,最後那人向思義撒了一把藥粉,趁著思義後退的空隙,閃身離去。
  思義見此也沒追上去,只是眉頭皺了起來,心中開始分析此人的身份,但無論他怎麼分析,都不能確定這人會是那方勢力的人。
  不過這件事也給了他一個警告,以後他得更加的小心行事了,還得通知付榮查一查這人,看有沒有線索。
  他再次看了看那人離去的方向後,才離開。
  走在路上,他思緒如飛,已經為接下來的事做好了打算,他的計劃是回到客棧,明天便動身回飛燕劍派,許久不見師傅,有些想念了。
  不過在此之前,他先去一些比較好的店舖,為師傅買了幾件禮物,還為清堔,清瀾兩人也準備了一分。
  既然買了這麼多東西,思義又想到南宮連葛,上一次他送了思義一件天寶無機盾,他還沒回禮。就買了一塊玉珮,玉種是極品翡翠,還算不錯。
  不過思義知道,這和天寶無機盾的價值比起來,還是差遠了,但是有總勝過無,而且思義現在的身份地位,送這個正好,既不會被人懷疑,又能表達心意。
  選好禮物,思義便讓店家將東西包好,送到他住的地方,想了想又將要送給南宮連葛的玉珮挑出來,打算等一下回到客棧,就將東西送給南宮連葛。
  他吩咐好之後,就回客棧了,一走進客棧,思義就看到坐在最顯眼處的南宮連葛,他正在那裡漫無目的的喝著茶水,可即使這樣,他也依舊顯得沉穩,氣度不凡。
  看見思義之後,他放下手中的茶杯,再看向思義時,他的瑞鳳眼,總是似笑非笑,眼有流光流而不動。
  見此情景,思義突然想到了一件事,他以前沒放在心上的一件事,便是在三年前,他們曾見過一面。不過看南宮連葛的樣子,他興許已經忘了,思義便不打算再提起了。
  他緩步走到走到南宮連葛身邊,抱拳施了一禮,嘴裡同時說道:
  「師叔安好!」南宮連葛這一次嘴角的弧度很大,可以看得出他心情愉悅,指了指他旁邊的凳子,「先坐下吧。」
  思義便在旁邊坐了下來,「師叔,事都談好了嗎?」
  南宮連葛點頭說道:「是啊!你的事也辦完了?」
  思義點頭微微一笑,拿出玉珮,說道:「剛剛在外邊,看到一塊玉珮,覺得很適合師叔,就將它買下來,想著送給師叔。師叔照顧我頗多,思義也沒什麼好東西送給師叔,還望師叔不要嫌棄收下它。」
  南宮連葛又笑了笑,拿起玉珮看了起來,摸著上面的紋路說道:
  「這玉珮很好,師叔很喜歡,千金難買人之心悅,對我來說,你這位禮物已經很好很貴重了。」說完很珍重的將玉珮收了起來。
  見他這樣,思義笑了起來,也有了玩笑的心思,「師叔倒真是給玉嶸面子,害得玉嶸還以為,自己不小心買了什麼寶貝,還沒發現就送給了你,倒是有些後悔了。」
  他笑起來,一如既往的溫柔。
  這幅樣子令南宮連葛又些晃神,但馬上便回過神來。
  聽見思義的話,知他的是在與自己玩笑,不由心情大好,「對我來說就是寶貝,你就是反悔師叔也不會還給你,不過若是你能打贏師叔,師叔可以送給你令外一樣東西。」
  思義見南宮連葛如此反應,笑得更加愉悅,「既如此,師叔一定要等著玉嶸將你打敗啊。」
  雖是玩笑話,南宮連葛卻很認真的回答:
  「好!一言為定!」與南宮連葛交談令人很是愉悅,思義又笑了起來,「好!就這麼說定了,師叔到時候可莫要反悔。」
  兩人相視一笑後,南宮連葛又說道:
  「玉嶸,你現在餓嗎?若是餓了就叫些宵夜吧?」
  聽了他的話,思義才感覺自己腹中空空,便點了點頭。
  隨後兩人要了些飯菜,當然還有酒,兩人便邊喝酒邊交談。
  與南宮連葛在一起,令思義很是輕鬆愉悅,這是和清堔清瀾,岳景臣,思問這些人不同的輕鬆感覺,就如同齡人之間,總是能找到一樣的話題和愛好,令思義很享受,他已經很久沒有和別人把酒言歡了。
  兩人一頓宵夜吃了兩個時辰,最後實在太晚了,兩人才罷休。
  雖然有些意猶未盡,但來日方長,南宮連葛說道:
  「你明天還要起早,就不耽擱你了,回去歇息吧!」他說完,思義便點頭同意了。
  隨後各自回到自己的房間,說了這麼久的話,思義也很累了,給師傅燕長樂飛鴿傳書,告訴他自己明天就要回去,希望他不要擔心,發完訊息,仍堅持練了半個時辰的內力。
  練完功思義感覺困意來襲,草草的收拾一下,就上床歇息了,躺上床沒多久就睡著了,一夜無夢。
  這一次天海閣之行,讓思義感覺離開飛燕劍派很久了的感覺,所以路上思義不免加快速度。
  一到山門,就看到清堔,清瀾兩個人在門口東張西望,一看到思義,眼睛都亮了,快步的跑到思義的面前,表情很是開心,清堔湊過去說道:「師叔祖,你可回來了,想死我們了。」
  思義笑道:「你們想我?怕是想我的禮物吧?」兩人一聽他的打趣,一起拉著他就往裡走,嘴上一起說著:
  「師叔祖,我們是真的想你了,我們有好多話,要跟你說,這一次我們可是去見了大世面呢?」
  聽他們這樣說,思義有笑了笑,笑容溫柔卻無奈,「好!見過大世面,你們要拉我去哪兒?我還得先去拜見師傅呢!」
  兩人停下來,對視一眼最後清瀾說道:「太師叔祖?哦!怎麼把這事忘了?太師叔祖肯定有很多話對你說,那我們下午在再來找你吧?」
  「好,對了這是你們的禮物,回去看看喜不喜歡。」思義掏出禮物給他們,兩人接過禮物,很是開心,雙雙說道:
  「謝謝師叔祖。」
  點點頭說了幾句勉勵的話,將兩人打發走,思義就徑直去往師傅的住處。
  一進到師傅的院落,就見到師傅燕長樂坐在院子裡的石凳上,手上拿著一本書正翻著看,面前的石桌上放了很多糕點,他翻著書,手指白皙修長,被拈著的書頁,襯托的像玉一般。
  他今天穿了一件顏色極淡的藍長衫,讓一些散落的頭髮,看起來烏黑柔亮,一縷頭髮撫上了,他的如玉的臉頰,他輕輕拂去,渾不在意。如詩如畫的眉眼,認真的看著手上的書籍,唇角一直微微翹起,像在在笑一樣,不過思義知道這是師傅的習慣,因為燕長樂總是很溫和,總是以笑示人,無論是誰他都會以禮相待,以笑相待,他的溫柔是從骨子裡散發出來的。
  思義上一世就喜歡模仿燕長樂,學他的笑,學他的溫文雅致的品性。這樣一直模仿,慢慢從模仿,便成習慣,他也習慣了溫柔的笑,每次笑起來都讓人覺得很溫柔,而他也因為笑,慢慢變成了一個算是溫柔的人。
  但思義和燕長樂是不同的,沒有人因為燕長樂的笑,便敢輕視他,因為他的笑掩蓋了所有殺氣。
  燕長樂不喜歡殺人,但卻不是不敢殺人,若是這個人必須死,他便不會手軟。
  而思義他不會對自己的仇人笑,但他也不會面露憤恨,他只會面無表情,讓人看不出他在想什麼。
  他也不喜歡殺人,但他卻殺了很多人。
  他走到石桌旁時,燕長樂才從書中抬起頭看他,一瞬間笑得更加溫柔,眼睛上下打量他,最後看著他的臉,說道:
  「回來了!」這幾個字立即洗去了思義旅途的疲倦,給他一種倦鳥還巢的歸屬感,一種家的感覺,這一直都是思義的嚮往。
  「嗯!回來了!」
  燕長樂將書放下,看著思義的臉,眼中亦是一如既往的溫柔寵溺,「旅途可還順利,可有遇見什麼危險。」
  思義搖搖頭,也開始笑了,「沒有什麼危險,一切都很順利,只是有些想念師傅。」
  思義說完,燕長樂依舊是笑著,看的出他現在很開心,不再是平時嘴角微微上翹那樣,「沒有危險便好。」他點點頭繼續說道:
  「這些是為你準備的糕點,為師記得你就愛吃著幾種,這一種是你最愛吃的琪蓮糕,為師記得你小一點的時候,每次我要出門,你便拉著我的手要我為你帶一些回來。」
  他說著將那盤糕點推到思義面前,思義聽見他說自己以前的事,有了些許感觸,他記得自從自己重生之後,就沒在要師傅帶琪蓮糕,但師傅卻一直記得,他拿起一塊琪蓮糕,咬了一口,「很好吃,比以前的都要好吃,師傅您也吃吧!」
  燕長樂搖搖頭,說道:「為師就不吃了,若是好吃,就都吃了吧!不夠為師可以再去買,今年的蓮花,開得比往年好,所以也許是比以前的好吃。」
  他看著思義,怕他噎著,就倒了一杯茶給思義,「明天為師要離開一陣子。」
  「什麼?」他有些疑惑的看著燕長樂。                        
作者有話要說:  蠢作者飄過

☆、第三十八章

  「你南宮師叔,要我去幫忙,這一次遇到了一件麻煩的事。」
  思義皺皺眉,想了片刻說道:「是最近江湖上接連死去年輕男女的事嗎?」
  燕長樂挑挑眉,笑著看著思義,眼神寵溺,「沒錯,你怎麼猜到的?」
  「最近江湖上比較大的事就是這件事了,而且我也遇上南宮師叔了,他正是在辦這件事,聽他的語氣,是有一些麻煩。」
  「這件事很麻煩,而且有些隱秘不能聲張,這樣就加大了難度。這件事就算為師去了,怕也沒有什麼作用。」
  這次思義笑了,「我明白師傅的意思了,師傅一定要小心。」
  燕長樂看著思義,笑容溫柔又雅致,「嗯,我知道。」
  聽了燕長樂的回答,思義拿起糕點開始吃,燕長樂準備了很多,思義肯定一次吃不完,便打算等一下將吃剩下的糕點,留下來下次接著吃。
  想到這突然嘴角粘了些碎渣,他正抬手準備將碎渣擦掉,燕長樂卻已經伸出手,為他擦掉了,他看著燕長樂,見燕長樂依舊笑著,笑容溫柔醉人,而他俊逸風流的臉,這一刻美得讓思義想撫摸,心跳也在這一刻漏跳了一拍。
  這種感覺思義在面對燕長樂時,是從來沒有有過的,很是突然。
  思義這一刻面無表情,但他低頭拿糕點時,眼中閃過了一絲詫異和疑惑,他拿起一塊糕點,咬了一口,思緒又變回平常的樣子。
  摸摸唇角,對著燕長樂笑了笑。
  見他這樣,燕長樂笑容寵溺無奈,「慢點吃,沒人和你搶,看你都吃到臉上去了。」
  「嗯。」其實思義不是那麼注重口腹之慾的人,只是這些糕點是燕長樂的心意,所以思義才這麼珍惜。
  見燕長樂一直看著他,他突然有了些不自在,便從新找了個話頭,「對了師傅,為什麼我剛剛一路回來沒有見到景臣?」
  「景臣?」燕長樂笑笑,說道:
  「他說要給你一個驚喜,想必現在正在等你去吧?」
  思義無奈笑笑,「驚喜啊?既如此,那師傅徒兒先告退了。」
  燕長樂輕輕點頭,依舊笑著說道:
  「嗯,你下去吧!切記不要懈怠了練武。」
  「是,徒兒謹遵師傅教誨。」
  說完燕長樂將剩下的糕點,包好給思義,思義拿著糕點向燕長樂彎腰施禮,「徒兒晚上再來拜見師傅。」
  燕長樂看著思義,如今已成長得如此俊秀風流,心卻開始有些患得患失。心中又突然記起一件是,便對思義說道:
  「下個月初六便是你進入武林盟的時間,今晚師傅會和你討論一下相關事宜,你也去準備一下吧。」
  思義將時間記住後回道:
  「知道了師傅。」
  得了同意便轉身離開,不知想到什麼,走到院落門口,又回過頭看了看,見燕長樂正站在那看著他離開。
  見他回頭,燕長樂臉上又浮出笑容,令思義心中一緊,嘴巴無意識的叫了聲「師傅」。
  聲音很小燕長樂沒有聽到,而思義也迅速的回頭離開了。
  燕長樂站在那,直到看不見人影,才又坐下了,心中那種悵然若失的感覺,愈來愈濃。
  他不由抬手按了按太陽穴,想到剛剛這隻手碰到思義嘴唇上時,那種柔軟濕潤的感覺,讓他一陣的晃神,這種控制不住自己的感覺,令他有了些害怕。
  他很少會害怕什麼,現在卻害怕了。
  而思義和離開燕長樂的院落之後,也有些晃神,但他很快便整理好自己的情緒,去找岳景臣。
  沒走幾步,就來到岳景臣的院落,但奇怪的是他的院落門閉著,思義不由開始思考起,岳景臣究竟葫蘆裡買的什麼藥?
  不過思義依舊走上前,推了推門,發現門原來是虛掩著的,便直接推門進去。
  他一進去,正打算找岳景臣,但馬上發現了不對勁,果然下一刻,就見一人一劍向他刺了過來。
  他輕笑只覺得這人速度有趣,不慌不忙的側身,避過刺過來的劍,在側身時,發現原來是岳景臣,岳景臣一擊不成,一個蓮花踏步便回轉過身,一劍橫掃過來,這次轉身速度快了些,一劍掃過來的速度也快了些,讓思義覺得不錯,沒想到幾日不見,岳景臣成長了這麼多。
  知道他是要和自己喂招,便認真的對待起來,以岳景臣的功力,思義二十招就能拿下他,但這卻不是比武,而是練習,所以思義盡量收斂實力,以便多對上幾招。
  面對掃來的一劍,思義立馬壓低身體,躲過劍鋒,腿橫掃對方下盤。岳景臣彷彿有準備一般,輕輕躍過思義頭頂,來到思義後方,腳下生蓮轉過身體,又是一劍斬來。
  這一次速度又快了些,思義猛然側身,躲過一劍,來到岳景臣手臂外側,腳步移動,便來到他的身旁,一計手刀襲上對手後腦,岳景臣立即低下腦袋,手中劍反握著向他刺來,思義一擊擊空,馬上收回手,身形移動的同時,一掌拍在了岳景臣手上。
  岳景臣手被擊中,險些握不住劍,思義接著又是一掌劈出,岳景臣卻腳步移動,如踏蓮花,竟然躲過了他迅猛的一掌,雙手握劍,竟又向他一劍刺來,這一次速度竟快了一倍。
  思義笑笑,反手拔出一把劍,此劍劍身呈青灰色,沒有鋒刃是為藏鋒。他注入內勁,便見此劍突然灰色褪去,劍身變得清涼光澤,一條蒼龍纏繞在劍身,思義持劍挽了一個劍花,上來便那將岳景臣的劍打偏。
  岳景臣看著他的劍很是興奮,又瘋狂的攻了過來,速度依舊比上一次更快,令思義微微吃驚,兩人你一招我一招,餵了百來招之後,岳景臣終於抵抗不了敗下陣來。
  他丟下劍坐到地上,踹著氣說道:
  「我不行了,玉嶸師叔,你太厲害了,累死我了。」
  思義只是笑笑,笑容很是溫柔包容,「這次不錯,可以和我過上這多招。」
  「嘿嘿,真的嗎?」岳景臣傻笑著問,撓撓頭說道:「你不在的時候,我就每天練上七個時辰。」
  思義看著他這樣,不知道為什麼覺得他很可愛,讓他不由繼續笑道:
  「你用的是你們青山劍派的踏蓮七十二式嗎。」
  岳景臣撓撓頭,說道:
  「是啊!有那裡不好嗎?」
  「不,你用得很不錯!在和你一樣實力的人面前,他有著絕對的優勢,只要你用它,就很容易掌握攻擊的節奏。」
  思義鼓勵的說道,令岳景臣眼睛亮了亮,隨即又撓頭笑道:
  「真的嗎?」思義笑著點點頭,岳景臣站起身,走到思義身邊,一把將他抱住,良久才說道:
  「玉嶸師叔,我好想你呢?你終於回來了,我還以為你要等我走了之後才會回來呢?」
  思義讓他鬆開自己,然後問道:
  「走?你要走了嗎?」見岳景臣點頭,又繼續問道:「什麼時候走?」
  岳景臣緊緊的盯著他,看著他的臉有些入迷,隨即又臉紅的低下頭,說道:
  「大概還有三四天吧!」
  思義放下心來,只要不是今天就走就好。
  「我們先進屋再說吧!」思義說道,岳景臣點點頭,「好啊!」
  於是兩人就進到屋裡,思義坐下來一談,才知道岳景臣要離開是他師傅祿啟的意思。
  聽岳景臣的話,原來是青山劍派出了內亂,岳景臣差點被殺也是因為內亂,不過現在內亂解決了,所以他師傅祿啟,通知他可以回去了。
  既如此他也不好說什麼,內亂解決了,代表岳景臣沒有危險了,他也放心了。
  說到要回去,岳景臣卻沒有多開心,一副無精打采的,思義見他這樣,便轉移話題,說自己在路上的見聞。
  說到這些岳景臣情緒便沒有那麼低落,開始和他說起來。兩人沒說多久,便已經到中午了,兩人便隨便吃了些飯食。
  剛吃完沒多久,清堔和清瀾就來了,幾人便開始指天扯地的說自己的見聞。
  思義見識最廣博,但他也沒了和這些少年人爭風頭的心思,大多是聽他們說,他們說得不對的地方,便委婉的指出來。
  和他們相處很愉快,幾個年輕人說話都不用顧忌什麼,都是很真誠的,同時也開得起玩笑。
  這一情景令思義不禁感歎,原來一副稚嫩的外表,可以打進年輕人的內部,不由笑了起來。
  幾人聊天,最開始是圍繞在奪寶大會上說,後來又說到江湖上年輕男女被殺案件,說到後來又說到北雁派的弟子排名戰,北雁派的弟子排名戰五年才舉行一次,每一次都很盛大,比江湖九大門派還出名。
  說到弟子排名戰,就免不得說飛燕劍派的弟子排名戰,飛燕劍派的弟子排名戰,兩個月舉行一次,思義兩輩子下來早已習慣,而且也沒有去爭峰的念頭,畢竟以思義的實力和年齡,是去欺負人嘛不是?
  所以思義也沒將這件事放在心上。思義不在意弟子排名戰,不代表清堔清瀾不在意。
  清堔清瀾很是注重弟子排名戰。所以接下來的話都圍繞這個在說,思義無法,也只能無奈的笑著聽他們說。
  思義與他們雖沒什麼共同話題,但思義耐心好啊!不管別人說什麼,說多久,他都能溫柔的笑著,聽他們把話說完,這也是清堔清瀾為什麼那麼喜歡思義的原因,對年輕人多點耐心總是好的。
  清堔清瀾滔滔不絕的說著,岳景臣雖然也是笑著,但眼神卻突然一暗,思義見他如此,猜想他可能想到要回去的事,所以有些難過,見他如此思義略一思索,便說道:
  「景臣,不若你也參加這一次的弟子排名戰吧?相信你可以拿個好名次。」岳景臣一聽,眼睛立馬大睜問道:
  「真的?」但隨即眼神又黯淡下來,繼續說道:
  「怎麼行呢?我不是飛燕劍派的弟子啊?」                        
作者有話要說:  今天二更O(∩_∩)O~~

☆、第三十九章

  清堔清瀾也好奇說道:
  「對呀!師叔祖,他要怎麼參加啊?師叔祖你是不是有辦法?」思義輕輕笑了笑,將端起茶喝了一口潤潤嗓子說道:
  「若是你想,我可以拜託主管這方面的玉摯師兄,玉摯師兄應是會給我這個面子的。」
  清瀾兩人瞪大眼睛,驚奇的說道:
  「對啊!我們怎麼忘了師叔祖的身份了,這點小事根本不在話下嘛!」
  岳景臣也瞪大眼睛,「真的嗎?」
  思義點點頭說道:
  「是,而且你是青山劍派的弟子,青山劍派與飛燕劍派一向交好,你也可以藉著切磋的名義,看看飛燕劍派的武功,飛燕劍派也可以看看青山劍派。而且你想過你師父,為什麼要你來飛燕劍派,難道他沒有別的意思嗎?」
  思義的話令岳景臣茅塞頓開,「我師父讓我向你們學習,但他心裡其實還想讓我長長見識,多與飛燕劍派切磋,只是他沒有明說。」
  「嗯,應該有這個意思。」
  「這麼說我也可以參見飛燕劍派的弟子排名戰?」
  思義和清堔清瀾一起點頭說道:「是。」
  「那好我要參加!」
  聽見岳景臣的話幾人又笑了起來,思義端起茶杯又抿了一口茶,眼光不著痕跡的打量岳景臣,見他笑得開心,一點都沒有理解到他師傅的意思。
  他師傅確實是想培養他,成為青山劍派的掌門,可是看岳景臣現在這樣子,不知道要費多大的力氣,但前世岳景臣成為掌門時,才虛歲二十四,距離那個時候只有四年。
  四年說短不短,說長也不長,至少要將岳景臣培養到,如前世那般成熟穩重、殺伐果斷,這時間是遠遠不夠的!
  除非遇到什麼變故,令岳景臣迅速成長,那麼這個變故是什麼呢?
  不過這些他也管不上,而且現在也還不到時間。
  他們這樣談妥了之後,思義便去找到師兄玉摯,將這事說了,這種小事既對飛燕劍派有好處,又可以幫助到思義,他自然是滿口答應。
  解決好這件事之後,思義才真正歇下來。也得解決自己的事了,他手臂上的傷內傷都好得差不多了。所以也不怎麼在意,風塵僕僕的回來,總該是要沐浴一番,然後換身衣裳,所以便吩咐人打來熱水,開始沐浴。
  只是洗著洗著,他突然發現自己下身起了反應,想到重生之後,自己還沒有紓解過,現在自己的身體正是年輕敏感的時候,適當的紓解也是對身體有好處的。
  這麼想,他便開始套弄起來。只是不知為何,無論他怎麼套弄,可就是不能釋放。
  他有了些煩躁,一股不好的預感湧上心頭,莫非.....
  他搖搖頭,皺了皺眉,然後將手移到後面,想著這麼試試看能不能有些感覺,好盡快釋放。
  他的手沾了潤滑之物後,便來到身後,開始試驗起來。
  說起來思義那物事之壯觀,可是會讓很多男人都羞愧的。但現在卻不能釋放,著實把思義憋得狠了,可是他又實在沒辦法。
  前世他的身體從沒出過這個問題,但今生卻出現了,今生自己的身體,理應比前世更好才對,但卻出現了這個情況,那麼只有一個問題了,那便是他有心結,而思義的心結從來只有一個人,那便是傅清平。
  想到傅清平,思義心中又是一痛,更多的卻是無奈,他要怎麼才能擺脫傅清平呢?想著他心中一片淒涼。
  正在這時,屋外傳來腳步聲,而後開始敲門,聽聲音原來是岳景臣。
  思義便站起身,披了件外衣,不想看到下身精神的物事,面上一囧,心中有了些慌亂,這導致他一時不查,被放在旁邊的凳子拌了一下,摔在了地上,而這一摔,正好把前面的物事墊在身體底下。
  思義有一瞬間懵了,而後從下身傳來一陣劇痛,這種痛是男人都不能忍。
  他顫抖著雙手,摸向下身,想著能緩解些疼痛,不想外面的岳景臣聽見思義摔倒時發出的聲音,便開始一直敲門,思義下身疼得也沒心情回應他,這便讓岳景臣擔心裡面是不是發生了什麼,所以在思義剛剛緩過勁來的時候,他便破門而入了。
  一進門他便看見思義一手撐著地,坐在地上,眼睛紅紅,眼裡很濕潤很迷離,,臉色亦是紅紅,看起來比平時多了一絲艷麗,非常好看;他身上只著了一件外袍,可這件外袍,卻什麼都沒擋住,讓思義的春光,都暴露在岳景臣眼中。看到這一幕讓岳景臣整個人都懵了,這時思義也看向他,他的眼睛水潤迷離,看著岳景臣時,讓岳景臣覺得,自己的魂都要被看丟了。
  他心跳得很快,一股熱氣湧上頭來,隨即便感到鼻子有些癢,他一驚,立即用手摀住鼻子,強迫自己將視線移開,不想正好看到思義放在腿間的手,好像是明白了什麼一樣,露出恍然大悟的樣子,心中想到原來思義是在自du,但馬上便窘迫起來,又害怕思義生他的氣,立即說道:
  「對不起,打擾你了玉嶸師叔,我...我現在就走。」說完飛也似的跑了。
  見此,思義知道他在想什麼了,他怕是以為自己在自du,想到平時與他們相處,自己在岳景臣心目中定是一個正直的人,但讓他這麼誤會,他以後一定會認為自己是個荒唐的人,以後還怎麼自在的與他相處,於是他咬咬牙起身便追了出去。
  他輕功極好,追出去沒多久,就追上了岳景臣,便將岳景臣攔下。岳景臣被他攔下,有些窘迫的說道:
  「玉嶸師叔,你怎麼追出來了?」思義笑笑開口說道:
  「剛才你找我有何事?」他沒有直接提剛才那事,打算在交談中,不著痕跡的解釋清楚。
  而岳景臣看見思義站在他面前,卻不由自主的開始胡思亂想起來,聽著思義說話,看著思義的嘴唇,一股邪念出現在腦中,他好想吻一吻思義的嘴唇。
  這個念頭,讓他突然一懵,以至於沒有回答思義的問題。
  思義見他這幅魂遊天外的樣子,便叫道:
  「景臣,你有聽到我說什麼嗎?」
  說完,岳景臣終於有了反應,有些慌張的回道:
  「玉嶸師叔你說什麼?」
  思義無奈便重複一遍,「你剛才來找我可是有什麼事?」岳景臣聽之更加窘迫說道:
  「我...我想找師叔切磋武藝。」
  思義心中也是窘迫,但面上不顯,說道:「既然這樣,那你怎麼什麼都不說就走了?」說完他更加窘迫,但多年的臉皮,也不是白練的,厚得堪比城牆,所以一會兒便恢復過來。
  思義沒什麼事,但岳景臣卻一直不好意思,只聽他小聲的說道:
  「玉嶸師叔不是在......」他沒好意思把話說完,頓了頓,看了眼思義又繼續說道:
  「我不好打擾師叔,所以先走了。」
  思義一笑,看起來很淡然,殊不知他心中比岳景臣還要窘迫,只聽他說道:
  「我剛才已經沐浴完畢,你沒有打擾我,只是剛才不小心摔了一跤,正好讓你碰見,讓你看笑話了。」
  岳景臣聽著思義的話,見思義如此坦蕩,不由開始回憶剛才發生的事來,當時只看到思義那副樣子很是迷人,手也是放在腿間,很容易引人想入非非。現在想來,定是自己誤會了,一時之間不好意思面對思義,將頭低了下來。
  這一低頭,他便見到思義赤裸的雙足,岳景臣愣了愣。
  他沒想到思義的雙足如此白皙漂亮,又看到思義只穿了一件外袍,這樣很容易著涼,雖然練武之人的身體較好 ,但也要多加顧惜才對,所以他脫下外衫,然後對披在了思義身。
  他這樣突然將衣服披在思義身上,讓思義明顯一愣,隨後手便摸上了衣服,眼睛探究的看向了岳景臣。
  岳景臣臉上一紅,「小...小心著涼。」
  思義又是探究的看著他,隨後一笑,說道:「多謝,我這幅樣子,著實不雅,你若是沒事,我便先回去換身衣裳再去找你吧!」
  岳景臣點頭說道:
  「好。」說完又大著膽子說道:
  「玉嶸師叔,我....我背你回去吧!」他臉紅了起來,但還是認真的看著思義。
  聽見他的話思義顯然一愣,而後便有些疑惑,只聽岳景臣又說道:
  「你沒穿鞋子,走回去可能會咯到腳。」
  岳景臣說完看著思義,這次卻沒有臉紅,畢竟一把年紀了控制一下情緒卻是可以的。
  見岳景臣看著他,思義卻笑了起來。
  自從他成年之後,便沒有人背過他了,今天卻突然有個人要背他,他不僅沒覺得羞澀,反而笑了。這一瞬間,他心中有了些觸動,記得小的時候,父親獨孤無垠就會背他,可......他心中酸澀,同時心不由自主軟了,輕輕點點頭,同意了。
  見思義答應,岳景臣只覺得很開心,他蹲下身,讓思義爬上他的背。
  很快思義輕易便爬上岳景臣的背,像小時候被父親背一樣,放心的依靠在岳景臣的背上。
  岳景臣雙手繞上思義的腿跟,由于思義只穿了一件外衫,所以爬上岳景臣的背時,兩條腿便露了出來。岳景臣摸到思義的腿時,身體一僵,他沒想到思義沒有穿褲子。
  他只覺得入手一陣光滑,想著這是思義的身體,他便有些心猿意馬。
  但隨即便正了正心神,將這些旖旎拋出腦海中。
  他緊緊的抱著思義的腿,邁開步子便向思義的住處走去。
  一路上岳景臣總是會找些話頭說話,思義聽著他的話,淡淡的應著。
  岳景臣背著思義,思義擔心他會累,所以便讓他不要說話。
  而後兩人就安靜下來,思義甚至能聽到岳景臣的心跳。他知道了岳景臣的心跳得很快,不由笑了起來,雖然好奇,他也不會問,這樣思義不免開始想其他事來,先最讓他擔心的問題,便是自己身體的問題,如果一直是那樣,那他該怎麼辦?
  想到這思義不禁想到,自、瀆是不能洩/身,那與人交歡可以嗎?
  想到這思義,便決定去找個人試試,這樣胡思亂想這,竟然想到了岳景臣身上倆,若是和岳景臣,不知道可不可以?
  他這樣一想,先將自己嚇了一跳。
  他立即將紛亂的思緒,清出腦海中,開口說道:
  「就到這吧!剩下的路,我自己回去吧!」
  他說完岳景臣心中有些失望,但還是聽話,將思義放了下來。
  但他的眼睛卻不敢看思義,他怕看見思義,自己便控制不住亂想。
  思義整了整衣服,見岳景臣低著頭,不說話,有些擔心的說道:「景臣,你怎麼了?」
  岳景臣低著頭,卻開口說道:
  「玉嶸師叔,我有一個疑問,想問問你。」
  思義點頭說道:
  「你說。」
  岳景臣看了思義一眼,有些不好意思的說道:
  「如果一個人看見另一個人,會臉紅心跳,不敢看對方的眼睛,這是怎麼回事呢?」
  思義一愣,隨即笑道:「自然是因為,這個人喜歡另一個人,景臣你是在說你嗎?你若是有心儀的人了,一定要主動些,不要讓對方主動知道嗎?」
  他說著,卻不知岳景臣陷入了沉思裡,原來他是因為喜歡思義,才會臉紅心跳,不敢看思義的眼睛。原來喜歡一個人會這麼奇妙,這一刻他覺得心中有一種甜蜜的感覺,更是覺得踏實。一切塵埃落定之後,竟然會讓他覺得踏實。
  「景臣。」思義叫道。岳景臣回過神來,有些茫然地看著思義。思義見他回神了,便問道:
  「景臣,你怎麼了?」
  岳景臣看著思義臉又紅了起來,但是他強迫自己一直看著思義,看著思義的臉,看著思義的唇,他心中只不斷回憶起思義剛才說的要主動的話來,於是他鼓起勇氣,突然大膽起來,一把摟著思義的腰,對著思義的唇便一口咬去。
  他不知道怎麼吻一個人,他只知道想咬一咬思義的唇。
  他反覆咬著思義的唇,卻被反應過來的思義一把推開。
  被思義這麼推開,他又是害怕又是難過,眼淚都快出來了。
  「你....」思義本來還有些惱怒,但看著這樣的岳景臣,又有些哭笑不得,他還沒責備他,他便先委屈上了!
  見此思義有些不知道接下來該怎麼辦,他便想轉身離開,岳景臣看見思義要離開,嚇得什麼都不顧了,一步上前,抱住思義正要離開的身體。
  思義對岳景臣的警惕較低,再一次被他偷襲時身體僵了僵,卻聽見岳景臣低低的哭著說道:
  「玉嶸師叔不要走,不要丟下我。」
  聽見他的話,思義眼眶一瞬間便紅了起來。
  他突然想到,上一世他也是這樣求那人的,「清平,不要走!傅清平,不要拋棄我!」
  可是那人卻從未聽見過他的懇求。那麼他呢?他也要不聽岳景臣的懇求嗎?
  「好,我不走。」思義說道,他最終還是應了,他不是可憐岳景臣,他是可憐自己。
  岳景臣聽見他的話,很開心,「對不起玉嶸師叔,不冒犯你了,對不起,我.......」
  他的話還沒說完,便被思義吻住了唇。他睜大眼睛,有些不敢相信,在看到思義睫毛上,掛著的一滴晶瑩的淚珠,他心暮然疼了起來。
  是因為自己的作為惹他傷心了嗎?
  思義一直是強大卻包容的,所以在他身邊岳景臣不用為任何事考慮,可是現在,他卻知道,原來思義也是有脆弱的時候。
  他不由的恨起自己來,這一刻被思義吻著,他也開始輕輕的回吻思義。
  他像是對待世間的珍寶一般,小心的吻著思義,輕柔的抱住思義。思義一怔推開岳景臣,岳景臣便迷濛的看著他。
  「你確定要我留下來嗎?」思義問道。
  岳景臣立即點點頭。
  「今天就說到這吧!為師看你現在很是睏倦,想必今天又是趕路,又是陪為師說話,你一定很累吧?回去早些歇著。」燕長樂看著強打起精神的思義,知道他很累,便想讓他回去休息。
  思義聽他的話,身體僵了一下,心中有了些羞愧,但還是說道:
  「多謝師傅,師傅明日動身,路上小心,徒兒在這先祝師傅一路順風。」
  聽了他的話,燕長樂溫和的笑笑,輕聲回道:
  「嗯。」
  得了他的回答,思義便打算離開了,「那徒兒先退下了。」
  「嗯,下去吧!」思義躬身拜別師傅之後,才感覺自己很是疲倦。
  回想到下午發生的事,思義無奈搖頭笑笑,有些奇怪自己為什麼要欺負岳景臣?
  下午時分,思義被岳景臣勾起了沉埋在心底的痛,是有些惱怒岳景臣的,但那時不知道為什麼,他有了慾望。
  若他想控制住慾望,是很容易的,但是這一刻他沒有這樣的打算,看著岳景臣單純的模樣,有些控制不住的想欺負他。
  他輕而易舉的點了岳景臣的穴道,將他放平在地上
  岳景臣突然被思義點穴,還有些奇怪。
  思義卻不理會他,歎口氣臉色嚴肅的將岳景臣褲子扒掉,......                        
作者有話要說:  今天第三更O(∩_∩)O~~,今天三更已完成!!!對了文章最後的省略號,作者其實是寫過了的,但是由於心中怕怕,所以作者就沒發上來,留著自己yy,不過如果有人要想看,可以在下面留言。O(∩_∩)O~~,其實這一章,我寫得很純潔,結果被鎖了,後來才知道,原來有敏感詞彙,所以就改了一下,但還是難過啊(⊙o⊙)

☆、第四十章

  和思義發生的事,讓岳景臣始料未及,他既甜蜜又害怕,害怕會比以前更想念思義。
  他有些苦惱的垂下頭,卻瞥見地上有一件東西,仔細一看,原來是思義剛剛用來綁他物事的髮帶,臉瞬間有些發燙,他撿了起來小心翼翼的收了起來,不知想到什麼,笑了起來。
  這下午綺麗的情事已經過去,再說回思義從燕長樂那處,回去之後的事。
  一天之中經歷了很多事,思義這一次真的累了,簡單的收拾自己,便躺在床上等人。
  在思義去找思問一天前的晚上飛鴿傳書給珍寶樓暗中的勢力,吩咐他們查魏雪,並來見自己,今晚便是他們約定的時間。
  時間一點一點過去,沒多久就聽見一人敲窗戶的聲音,思義判斷來了兩人。思義起身,同時壓著聲說道:
  「從門口進來,門沒關!」兩人便走到門口說道:
  「少主,屬下進來了!」
  「嗯,進來吧!」得了思義的准許,一人便推門進來,另一人便在門口放風。進來的人一身黑衣,頭髮花白,眼睛卻精神,正是珍寶樓分樓的主管莫荻。
  「屬下莫荻見過少主。」
  思義現在正好走到桌前的凳子那坐下,見他進來,便指指旁邊的凳子示意他坐下。莫荻不敢違抗思義的意思,便在旁坐下,剛坐下思義便直入主題:
  「我讓你們查的事如何了?」
  莫荻立即回道:
  「少主,屬下無能!沒有查到這個人,我們先去天宏山莊,發現沒有此人,而後我們又查名叫魏雪的貌美女子,也是一無所獲。屬下無能,請少主責罰!」他說著便要跪下,但思義將他拉住,讓他坐好,說道:
  「此事不怪你們,我的消息也不夠準確,此人身份可能是假的!你們又身在暗處,時刻得注意不暴露身份,查不到也是正常。」
  莫荻趕緊道,「少主你是說她身份是假的,你有她畫像嗎?也許可以從畫像處入手。」
  思義沉思片刻說道:
  「此事你們別管了,免得暴露身份。」莫荻點頭稱是,但還是有些疑問,「少主難道不查了嗎?」
  「不這事我打算交給靈犀一點通,來查這件事。」
  「靈犀一點通?是那個情報組織嗎?」莫荻問道,見思義點頭,又說道:
  「這個情報組織雖然才建立幾年,但卻很是厲害,很少有他們查不到的消息,而且他們後台很是強硬,所以雖然只成立了幾年,卻沒人敢得罪。」
  思義點點頭:「對,將這件事交給他們,稍微有保障些。」
  談好這個,思義就打算說另外加一件事,他先到了被茶水,潤了潤喉嚨之後,便說道:
  「今夜讓你來這裡,還有另外一件事。」
  莫荻看著思義說道:
  「請少主明示。」
  思義臉色有些嚴肅,「珍寶樓現在勢弱,很多事都難辦成。為今之計只有壯大珍寶樓的勢力,但要壯大勢力,勢必得有些條件。」
  「少主!」莫荻看著思義,臉上尊敬之色漸濃。
  思義看著他,微微笑了笑,說道:
  「不用擔心,我已經都計劃好了。」他拿出一張地圖來,這是思義按照記憶自己畫的海上路線。
  將地圖展開之後便說道:「要擴展實力,一個重要的條件便是錢。錢從那裡來?這便是我今晚要和你說的事了,你過來看圖。」
  莫荻便站起身看圖,他一看便愣住了,「少主,這是….這是航海圖!少主你是說出海嗎?」見思義笑著點頭,莫荻有些激動,「可是出海凶險萬分,可謂九死一生,都沒有幾人敢出海的。」
  思義依舊只是笑笑,不急不躁的說道:
  「那是因為他們沒有路線,沒有人指導,你看圖我給你解釋。」他將手指到一條路線上,說道:
  「這一條線,適合在三月份出發,七月份回航。為什麼這樣,因為在三月份出發的時候,海面已經回暖,也是比較風平浪靜的時候,出海安全且速度平均。而七月份回航時,正好那時候會有一股潮流,可以加快回航的速度,只要稍微注意一些,就不會有多危險,往返半年一定沒有問題。」說完又指著其他的落線一一說了一遍,令莫荻一臉的不可置信,雖然還有些不相信,但他還是聽從了思義的話。
  思義給他說的都是上一世,自己近十年才摸索出來的規律,沒有人比他更清楚,所以他講得很仔細,連怎麼交易,怎麼說話都說出來了。
  出海是一本萬利的事,只要出海一次,就能撈得滿盆金箔。
  這幾乎是沒有什麼成本的,出海時船上裝的是廉價生活用品,回來便是金銀珠寶,而現在朝廷對出海的管制比較松不像後世那麼嚴格,可以說出海簡直都是暴利。
  但危險也大,不過思義的路線至少減去了大半的危險。
  說完路線交易等,思義便告訴他要注意的事,出海這暴利行業,肯定會有人眼紅,思義教了他一些解決方法。
  接下來思義又說了了幾個賺錢的方法,莫荻都連連點頭。
  說完賺錢,思義便開始談擴充勢力,有了錢就可以招兵買馬,培養大量的死士。滿足這些條件,地盤之爭必不可少,那便需要吞併別的勢力。思義指出幾個小勢力,指點出他們怎麼吞併…..
  思義說得太多,莫荻有些消化不了,思義便拿出一本書,說道:
  「我和你說的那些都寫在這上面了,拿回去給總管事看,然後你們再自行商定一下。」不等他說完,思義便又說道:
  「記得把每次出海的百分之一留下來,這部分不要拿去擴張勢力用。」莫荻有些疑惑的看著他,思義笑笑說道:
  「這是為思問做嫁妝的。」莫荻馬上笑了出來,馬上應和思義,他知道思義這話的意思,思問嫁妝哪用得了那麼多,其實是暗示他記得留些後手。
  兩人又說了些話,思義實在睏倦了,便讓他們離開。
  莫荻拿著思義的手記,沒有翻看,他知道看了也看不出什麼。「珍寶樓」有一種藥水,用它磨墨寫字,寫出來的字會慢慢消失。只有思義和總管事有那種令字現行的藥水,這是為了防備被人盜取了信息。
  送走了莫荻之後,思義很快便睡去了。
  之後幾天思義便過得很是愜意,岳景臣陷入了自己的思考中,沒來打擾他,清堔清瀾為弟子排名戰準備,沒來找他,思義每天練練武就過去了。
  只是到了弟子排名戰那天,思義真的被岳景臣所驚艷到了,那一天他的眼睛不由自主的追隨著岳景臣,岳景臣穿著青山劍派的嫡傳弟子服飾,銀白色服飾隨風翻飛,長長的銀白色髮帶被風揚起,很是風流倜儻。
  看見這一幕思義不得不感慨,青山劍派嫡傳弟子服飾,果然是江湖公認的好看,最主要的便是不管服飾,還是髮飾,竟然都不會成為累贅,也不知道他們是怎麼做到的。
  但不管怎麼樣,還是岳景臣本身是具有魅力的,他也是會欣賞美的人,自然眼睛會多看岳景臣。
  等岳景臣比過武之後,思義便馬上離開了比武的地方,因為再不走,他就會被很多人挑戰。
  被這麼多人挑戰,一開始他還有些疑惑,清堔清瀾便告訴他,
  「師叔祖你不知道嗎?自你在南陽劍派領悟了劍意之後,咱們飛燕劍派的門檻都差點被人踏破了,每天都是找你挑戰,或者要聽你的見解。不過都被不違太師叔祖給擋回去了,不然哪有你的清靜呀?「
  「師傅嗎?」思義問道。
  「是啊,就是不違太師叔祖。」
  思義臉上很是柔和,他的師傅又為他默默做了一件事,他可怎麼報答啊!這樣想著,臉上卻笑了起來,「謝謝你們告訴我,我有件事要拜託你們。」
  清堔清瀾兩人一聽,眼睛一亮問道:
  「師叔祖,你有什麼要我們做的。」
  看他們這樣,思義不免又笑了氣啦,說道:
  「若再有人來找我挑戰,你們就說我身體不適,我先走了,此事就拜託你們了。」說著思義便運起輕功飛走了。
  「哎!師叔祖…」兩人臉耷拉下來,想拒絕的話還沒說出口,思義便不見了人影。
  「現在怎麼辦?」清堔問清瀾說道。
  「還能怎麼辦,硬著頭皮上唄。」看著來找思義挑戰的人,兩人心裡很是苦澀。
  而思義離開之後,就去了後山懸崖。現在才剛過申時,離太陽下山還有些時間,思義便那一樹下坐下,看著懸崖方向,靜靜的看著這世界的大好河山,心中平靜舒適。
  每天他都會來這裡,可以讓他平靜。思義看了一會,便躺了下來,閉上眼睛休憩。
  正休憩著,突然聽見腳步聲,他略一判斷,便知道是岳景臣,雖然奇怪他怎麼會在這裡來,但也沒有問,依舊躺在那裡,連呼吸都沒變。
  而岳景臣一來便看見思義,還以為思義已經睡著了,動作就變得很輕,走到思義身邊,背靠著樹坐了下來。輕聲的喊道:
  「玉嶸師叔,玉嶸師叔!」思義現在有些睏倦,不想理他,便沒有作答,誰知岳景臣沒聽見思義的回答,便脫了衣服,蓋在思義身上,將思義的頭枕著他的腿。這樣一來確是舒服些,思義便沒有反對。
  岳景臣看著思義,閉著眼的思義,臉上很恬靜,他將擋住思義臉的頭髮撫開,用手中摩挲著思義的臉,這一刻心中湧出來的喜歡,前所未有的濃郁。他又撫摸著思義的頭髮,眼睛看向懸崖,心中慢慢平靜下來,他好希望時間在這一刻停止。
  那一次就是在這個懸崖邊上,岳景臣發現他對思義有別樣的感覺,不過他沒注意到罷了。
  他發現那一刻,稱之為心動。
  一個人對另一個人心動,不是莫名其妙的,這得先有促成心動的條件。這條件也許是兩人長久的相處,也可能是那個人有值得他注意的地方,又或是那個人令他感動,令他感激,這些都是促成心動的條件,也稱之為喜歡。
  要心動先得是這個人不討厭另一個人,是喜歡另一個人的。
  心動不是莫名其妙的,是有跡可循的,這世上除了一見鍾情是霸道無理,無跡可尋之外,其他一切都是有理的。
  因此一個人一旦對另一個人心動,那麼就很難改變,而且以前壓抑的感情,會如洪水便迅猛的湧入心頭,岳景臣便是這樣。
  可憐的是他發現得太晚!!
  思義枕著岳景臣,呼吸交纏在了一起,聞著岳景臣身上的味道,竟奇異的好聞,令思義覺得更加的舒適。
  時間很快就過去了,思義在時間差不多的時候睜開眼,看了看天,太陽已經快落山了,他靜靜的看著,岳景臣低頭時便見他眼睛已睜開,以為他睡醒了,對他笑笑,沒有說話。
  思義也看了他一眼,也沒說話,也沒起身,而是看著落日,殘陽如血,照在思義的臉上,令他看起來如夢似幻。
  岳景臣看著他,不受控制的捧起他思義臉,吻上了他的唇。
  也許是落日太美,也許是岳景臣的唇太燙,思義發現他這一刻根本不能拒絕。
  這一刻思義才承認了岳景臣對他來說還是不同的。否則他為什麼拒絕不了,否者他那日他為什麼會與他歡愛,不是因為意外,也不是因為他想放縱自己,而是因為岳景臣這個人。
  這個發現令他很欣喜,也許他再也不用活在傅清平的陰影中。
  可是他立刻又陷入了絕望中,他的身世和他經歷過的感情,令他再也沒有勇氣去愛別人了。
  他在感情上一向是個弱者,若是這個人也不愛他,或者沒有多麼的愛他,他該怎麼辦。
  燕思義他在別的方面堅強得可怕,在感情方便卻懦弱得可憐。
  他已經不敢再愛了,連嘗試都不敢了。
  他一把推開岳景臣,眼神冷漠的看著他,只有這樣,才能讓思義看起來強悍一些。
  可這樣的思義,令岳景臣很害怕,「玉嶸師叔,我...我....」他一著急,便有些膽怯,但有馬上鼓起勇氣,不顧一切的靠近思義,將他抱在懷裡,狠狠的吻住他。
  他不顧一切的將思義壓在身下,顫抖卻堅定的解開思義的衣服,吻遍思義身體的每一個角落。
  「岳景臣。」思義咬著牙叫道,他的臉上寫滿了無力,他忍不住的想向有可能讓他從傅清平的噩夢中,掙脫出來的人靠近。卻又害怕陷入了另一個噩夢。
  岳景臣看著思義,眼神很是溫柔輕輕的喚這,「玉嶸師叔,玉嶸師叔」他這樣令思義思緒更加混亂。
  思緒的混亂,令思義心中感到一陣瘀堵,他想運功平復心中的瘀堵,卻也因為思緒的混亂,沒控制好令內力在身體竄動,好在他及時控制住,不過也受了些內傷。
  他閉上眼睛療傷,因為思義及時控制住內力,所以岳景臣還沒發現他受了輕微的內傷,在他療傷的時候,沒有推開岳景臣,令他很開心。
  他依舊輕輕的喚著思義的名字,一邊吻著他的身體。思義一笑,心中悲涼,竟然岳景臣都不在意,他又何必在意,他們以後......以後!他們沒有以後了。
  他又是一笑這一次卻是在想想:岳景臣,這是你自己送上門來的。                        
作者有話要說:  今天第一章奉上O(∩_∩)O~~

☆、第四十一章

  在很多時候,情、事結束後,本應溫存一番的,但思義和岳景臣都是男人,也不計較那麼多,但即使不計較,岳景臣也希望思義能說一句話,可思義說得話,卻那麼傷人。
  他對岳景臣說道「你還記得曾經你說要報答我時,答應為我做一件事嗎?」
  岳景臣不明所以,但還是點頭應道:「那麼我要你,以後不要再見我,即使見了我們也當做不認識。」
  岳景臣眼睛徒然睜大,不敢置信的看著他,他想否決這件事,他願意為他做其他任何事,卻發現他現在說不出話。
  思義看著他的反應,依舊溫柔的笑著,溫柔的說道:
  「既然你不回答,我就當你是答應了。」
  不!不!我沒有答應!岳景臣在心中想到,這一刻他的眼睛通紅,心就像要碎了一樣痛,但他卻突然失去了意識。
  原來是思義點了他的睡穴,看著昏睡的岳景臣,思義臉上的笑容收斂了起來,臉上平靜無波,心卻感到無力。
  在感情上,他果然永遠都是那麼的無能。好在他發現得及時,還沒有將對岳景臣的喜歡發展為愛,他才可以這麼灑脫的放手。
  思義穿好衣服,將岳景臣帶回他的住處,然後就回到自己的住處。
  思義回到自己的住處時,已經是戌時了,天早已黑盡。
  思義便讓人打了水來沐浴,之後穿上裡衣,便抹了些藥在後~穴。其實後~穴沒有受傷,只是有些火辣,還有些癢意。
  思義再次感歎自已的身體神奇,那樣激烈又沒有潤滑的物品,來擴張後~穴,竟然也沒受傷。
  而且不知是不是因為前面很難洩~身的緣故,還是其他原因,每次歡愛完之後,他精力都很好。
  既然這樣,他就沒打算現在休息,而是收拾明天要離開用的包袱。
  他打算明早一早就離開,去靈犀一點通的據點,請他們幫忙查魏雪
  其實思義的原計劃,是先將岳景臣送走之後,明天下午再出發,但誰知計劃趕不上變化。
  罷了,就當是他怕了岳景臣吧!思義苦笑著想。
  隨後他拿出紙筆,按照心裡記得的魏雪的樣貌畫了出來,有了畫像,相信找人就好找一些。
  作完這些思義又練了一會內功,他本來只是習慣性的,練習內功,卻發現內力有些不受控制,這時才發現這是要進階的徵兆,怪不得他今天運功會不受控制,讓他受內傷,原來到了進階關鍵時期。
  進階關鍵時期運功時,一定要全神貫注,否則很容易受內傷,思義今天思緒如此混亂,只受了輕傷已經是因為對內力掌控得極好的結果了。
  既然要進階,思義便全神貫注的衝擊階位,內力一遍遍洗刷筋脈,擴充筋脈,等筋脈擴充大進階的標準,思義便將內力一舉提起,衝向那一節壁點,所有內力又快又狠的衝向壁點,令全身筋脈急劇膨脹,筋脈被強行脹大,令思義痛苦的臉上發白。
  這樣的情款持續了一盞茶的功夫,思義好像突然聽到「卡」的聲音,隨後壁點終於衝破了。
  那一刻思義覺得全身,猶如久旱逢甘霖的暢快。
  沉浸在剛剛進階的舒適中,將內力在身體裡運行了一周天,思義才慢慢睜開了眼睛。
  這一次進階只是進了一小階,從窺探初階到窺探中階,進階是令人快樂的,但思義以前經歷過這些,就沒有多興奮。
  他其實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速度,要知道他是在半年前,進階到窺探初階,竟然半年就進入到中階,要知道前世他用了兩年。
  而前世他這個年紀,才剛剛到達順脈中階,這還是比其他人好很多的緣故。順脈之後是潛心,之後才是窺探。
  可想而知今生,思義的武功有多麼的令人置信。磨劍心經果然厲害!上一世他錯過了,這一世他一定好好把握。
  照這個速度下去,他很可能一年就能進入勘破初階,想到這思義才心裡安心了,他能感到自己正快速的變強,只有變強才可以保護自己在乎的人。
  這一次進階,令思義真的累了,心裡還想著事情,就睡著了。
  第二天起來時,思義還以為自己是在做夢,一運功才確定是事實。
  他看天還沒大亮,起身洗漱之後,拿好包袱,留了一封信思義就離開了。思義昨天點了岳景臣的睡穴,他至少要睡四個個時辰,所以思義就沒有去找他告別,其實這也是他所想要的。
  靈犀一點通的其中一個據點是在樂城,樂城這個地方就如它的名字,城中百姓都喜好絲竹管弦之音。
  思義到達這個城市的時候,正是巳時(9:00-11:00),坊市中很是熱鬧,隨處可見賣樂器的地方,到處都可以聽見音樂之聲。這種情況,令思義很輕鬆自在,隨意看著這些樂器,看著喜歡便問問價,若是價錢不合理,就去下一家看。
  這樣看著,不知不覺就轉一個算命先生攤位,思義笑笑,得來全不費工夫,這個攤位便是靈犀一點通的接引處,只要確定你是要想買消息的人,攤主便會通知人來接引你。
  經過交涉,那位攤主確定了思義的真實性,便通知人來接引他。沒過多久,就來了一個灰衣中年男子,那男子一看到思義,便恭敬的說道:
  「這位客人我將帶你去靈犀一點通的據點,但我們得將你的眼睛蒙起來,你同意嗎?」思義自然是同意的,便點點頭,那人見思義同一,便將思義眼睛蒙起來,帶著他走
  兩人拐來拐去,終於走進一處屋子,揭開黑布時,便見一老者正在那等著,思義不著痕跡的打量了老者一番之後,便知道此人易了容。思義笑了笑,沒有在意,畢竟他自已也是易了容的。兩人相互施禮之後,便切入正題了。
  「這位公子想必知道我們的規矩吧?」
  老者問道。
  思義溫和一笑,點點頭,「靈犀一點通以販賣消息為生,消息的價錢視難度輕重來計算,不過有時也不是用錢,就能買到想要的消息。比如說靈犀一點通會提一些要求,只要你做到了,就能換到你想要的消息。」
  思義說完,老者笑道:
  「既然公子知道,那老朽就放心了,不知公子想要什麼消息?」
  思義聽罷,拿出魏雪的畫像,將之展開,說道:
  「想知道畫上之人的真實身份,她現在身何方?我只知道此人名叫魏雪,但不知道是不是她的真名,就有勞你們了。」
  那老者看了思義拿出的畫像,只見畫上的人兒活靈活現,寥寥幾筆就將一個人的神給畫了出來,不由說道:
  「好美人,好畫工。」隨後看著思義問道:
  「公子沒有更多的線索嗎?若是這樣可能要費些功夫。」
  思義點點頭說道:
  「請盡力幫我找到她。」
  老者沉思片刻,說道:
  「既如此,那公子不妨直接與我家主人相談,如何?」
  聽他這樣說,思義便點點頭,那人便蒙上思義的眼睛。等將眼前黑布拿開之後,思義發現他置身於一間像臥室的房間,但卻沒看見人。
  思義知道那人就在附近,嘴角微微彎起說道:
  「既然閣下讓在下來此見你,那為何不現身一見?」
  剛剛那老者讓思義來見他們主人,思義有些奇怪,思義便猜想可能是他們的主人見自己,所以沒有多問。
  「思義哥哥,沒想到你會主動來這裡!」聽了他的聲音,思義便明白是怎麼回事!沒想到許晨竟然就是靈犀一點通的主人,饒是思義見多識廣,也不免覺得驚奇,這靈犀一點通實是在幾年前建立的,幾年前許晨才多大啊或者….
  「思義哥哥感到奇怪嗎?」雖然思義面無表情,但許晨還是像看透了思義的心思一樣問道,然後他繼續說道:
  「這其實沒什麼奇怪的,思義哥哥知道我的身份是江城許家嫡次子吧!」思義見他看透自己的心思,反而放鬆下來,淡淡笑了笑,說道:
  「是,當初第一次見面時,你就說過!」見他回答,許晨又說道:
  「我家是武學世家,我卻不會武功,家業便注定是我大哥的。我一早便知道這件事,我雖是許家的兒子,卻沒人看的起我,跟我同齡的孩子也喜歡欺負我,而我也因為此事一直自暴自棄。」
  他說著頓了頓,沒等思義說話又繼續說道:
  「說來可笑,我以前還有些傲氣,以為我比我大哥和許多人都聰明,也比他們懂得多。
  我可以一下子分辨出一件事的利弊關係,但他們卻永遠看不透。
  我能一下子就看透別人的內心,但他們就做不到。
  而這樣的我,卻因為我不能練武,就被別人看不起,欺辱與我,而我自己也恨自己為什麼練不了武。」
  「是嗎?為何我沒看出來!」
  思義笑著說道,許晨也笑著說道:
  「都說了是以前了,思義哥哥現在看不出來也是正常的。」
  思義笑笑沒有說話,許晨又接著說道:
  「其實那時我是鑽進牛角尖了,其實我只要換一個方向想,我就不會如此。這世上有很多不用武功的事,也有很多不會武功的人,既然我不能習武,那麼我便做不會武功之人可幹的事。誰說人一定要會武功,才能成為人上人。」
  他說話時眼睛一直看著思義,一直都是微笑著的,那雙眼睛,通透美麗,靜靜看著思義,好像要將思義的魂給看出來。思義錯開眼睛,接著他的話說道:
  「你這樣想就沒有錯了!」
  許晨歎了一口氣,說道:
  「但是那時候的我,是怎麼都不會往這方面想的,旁觀者清當局者迷,那時候我以為我是這世間最聰明的人,卻不知道,其實我是世上最愚蠢的人,直到那時候遇到思義哥哥你,才將我點醒。」                        
作者有話要說:  蠢作者飄過

☆、第四十二章

  說了這麼久原來他是在說與思義的第一次見面,那時候思義遇見他被人欺負,就出手幫了他一把,安慰了他一下。
  說來慚愧,那時候還以為他只有十一二歲,結果後來才知道他有十四歲了。
  思義笑笑,不知道他究竟想說什麼,怎麼突然說到以前的事了,就聽許晨又說道:
  「我想通了那些之後,我就想到我的能力,我有一些特殊的能力,我便要好好利用這種能力。
  但我的力量太小,所以我便讓我父親幫我支持我。
  我父親對我有些愧疚,便由著我,所以就有了靈犀一點通。」聽他解答了自己的疑問,但思義還是有些疑問,便問道:
  「三年時間,還是不夠吧!只是培養人才一點,少說也得十年吧!」
  聽了思義的話,許晨便又說道:
  「思義哥哥知道海沙幫嗎?」
  「知道,不過三年前他們幫主死了之後,海沙幫便如一片散沙,後來就沒有它的消息了,難道說…..」思義沒有說下去,而是用訊問的目光看著許晨,許晨微笑著點頭,說道:
  「是我接收了海沙幫的大多數人,接手了之後才知道,海沙幫以前私下裡是販賣消息的,這對我的想法很有幫助,所以人才,資源,連背景都有了。」
  思義點點頭,「原來是這樣,但你也付出不少心血吧!」
  許晨笑著搖搖頭,說道:
  「沒什麼,我無比慶幸,我建立了靈犀一點通。」他靜靜的看著思義,然後繼續說道:
  「這樣我才有機會再次見到思義哥哥你。」
  思義略一思索,便是一笑,「你這樣倒是像肯定,我會來找你的樣子。」
  他的話,令許晨深深的看著他,眼神依舊通透,依舊微微的笑著,但臉上卻有些紅暈,才讓人想起他的真實年齡,也不過是十七八歲的孩子而已。
  「是,我肯定思義哥哥回來找我。」許晨說完,看著思義,看起來很平靜,但手卻緊緊的握著拳。
  思義不由笑道:
  「你怎麼就能肯定我會來靈犀一點通。」
  「因為靈犀一點通滿足你所顧慮的一切條件,你如果要打探消息,那必定是來我這裡。
  我知道你總會有需要打探消息的時候,就像你不遠千里去天海閣一樣。」
  他的話令思義心中一稟,天海閣一行果然是暴露了,心中有了殺意,但臉上依舊沒什麼表情,「你果真什麼都知道啊!」
  他的話裡不自覺的有了一種濃烈的殺機。感覺到思義的殺機,這樣的情況許晨雖然猜到,但還是有些傷心,但這是他選擇的,他不能後悔,也不想後悔。
  「是,我知道很多事,但我怎麼知道的,如果思義哥哥想知道,我便告訴你。」
  思義搖頭:「我只想知道你的目的。「
  許晨一笑,說道:
  「自然是想瞭解思義哥哥你,你可能不知道,自從三年前我們在江城分開後,我便一直想你,控制不住的想瞭解你,所以才會知道你的事。」他說著,頓了頓,「思義哥哥若是不信,有什麼疑問便問我吧!我必定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他這樣認真的說,顯得很有誠意,但思義也不會輕易相信他,便問了一些問題,見沒什麼問題,才稍微放鬆了警惕,不由想到,希望許晨告訴他的都是實話,他說道:
  「希望你說的是實話。」聽了他的話,許晨堅定的說:
  「我說的都是實話」
  思義看著他歎了口氣,說道:
  「那我們來說,我來找你的目的吧!」
  聽了他的話,許晨鬆了一口氣,他知道他成功了,他讓思義相信他了。
  他今天的做法真的的是兵行險招,若是失敗,就會徹底被思義厭棄,還可能成為仇人,若是成功,便能直達思義的心,在思義心中刻上淺淺一筆。
  他今天是直面思義的秘密,從側面告訴思義,他是可信的,最後潛移默化的讓思義相信他,對他放下防備。
  見思義對他心軟,他立刻笑了起來,他感到已經有好久沒這麼開心了。
  對于思義讓他辦的事情,也很是積極的去辦,不過由于思義的事有些難度,所以讓思義等三天,不過這三天思義得在他這裡住下來。
  思義對此沒什麼意見,在許晨這裡住三天,他有時候會到街上卻看看這裡的樂器。
  他很喜歡這裡,這個地方令他感覺很輕鬆。
  相比較其他地方而言,這裡的人可能喜好音樂的原因,大多數人都很平和,畢竟只有平和的心,才能奏出好的樂聲,也只有和平靜的心,才能體會出音樂的美。
  既然來了這裡,思義也不打算空著手回去,這裡的樂器在四域中是最好的,很多人都是不遠千里來這裡求取一件精品的樂器。而這裡的樂器,當屬空山鳥語閣的樂器最高妙。他們的樂器每每奏起樂來都是,都是醉人心,振林木。
  這天,他一走進空山鳥語閣,便發現裡面很是安靜,與外面熱鬧的環境格格不入。倒不是說裡面沒有人光顧,相反裡面有多人。空山鳥語閣裡面挺大,大約有三丈寬四丈長,中間圍了很多人,思義走過去,剛想開口詢問究竟怎麼回事,就有人將手指放在嘴唇上,示意他不要說話。
  見他們這樣思義便不準備尋問,而是自己看了起來。他的身體高度令他還是有些優勢,輕鬆的就看到了眾人在圍觀什麼。這一看就令他皺了皺眉,是他?
  思義一眼就看到一個熟人,此男子於跪坐在浦席之上,正對著思義,思義便見他長得是臉上紅潤,唇紅齒白,一雙桃花眼,微笑時似醉非醉,若有水光浮動,煞是好看,眼睛每顫動一下,就似有千種風情在流動,美不勝收。一身錦袍,一把紙扇,端得是風流瀟灑,好一個翩翩濁世佳公子。
  只是思義臉卻有些黑,看了幾眼,思義就移開眼,看向其他人。
  處在人群中心的除了這人之外,還有兩人,一人背對著思義,另一人也是正對著思義。那正對的人也是一身錦袍,卻全無那人半分風采。背對著思義的人,跪坐在浦席上,腰背挺直,手裡好似拿著一個像樂器的東西,這好像在吹奏什麼,但奇怪的事根本就沒聽見聲音。
  思義觀察了一會兒,便明白他們在做什麼了。
  那個像在吹奏,但聽不見聲音的人,他拿著吹奏的東西,應該是空山鳥語閣的心音。
  心音是一件樂器,是空山鳥語閣尋找知音人所創作出來的樂器。這種樂器吹奏起來,除了知音人能聽到吹奏的是什麼外,一般人是聽不見任何聲音的。
  想到這,思義便靜下心來,聽他在究竟在吹奏什麼。這麼一靜心,思義便聽到一陣陣音樂之聲傳來。其聲若即若離,虛無縹緲,卻緩緩直擊思義的心,不用多想,思義就能知道他吹奏的事什麼曲子。
  不由自主的就說道:「《吳曦夜月》。」
  他的聲音很小,像在呢喃一樣,卻還是被他身旁的人聽見了,那人很是激動的問他:
  「什麼?你說是《吳曦夜月》?你確定嗎?」他這一聲也不大,但在這安靜的屋子裡,卻尤其大聲,四周頓時如炸開鍋一樣,開始了大聲的討論。
  有的人詢問思義,有的人置疑思義,眾人都討論激烈。
  那吹奏的人一直都微笑著看著思義和其他人。
  而另外兩人也滿臉古怪的看著思義,最後都默契的笑了。
  最後大家爭論不出結果,最後還是問正主。
  「師恆先生,還請您為我們解答!」這師恆先生便是那吹奏之人,此人年齡應是三十來歲,一頭青絲隨意束著,導致髮絲散落了不少下去,卻不顯凌亂,反倒有些灑脫。
  五官平常卻很是來看,那人一聽眾人的話,便溫和的笑了起來,這一笑就如春分化雨一般令人舒適,使他整個人都靈動了起來。
  只聽他緩緩說道:
  「正如這位公子說的,區區剛剛吹奏的正是《吳曦夜月》。」
  眾人有紛紛又將視線移向,思義見他們這樣,便回以一笑。眾人紛紛對思義施禮,以示對思義的尊重,思義也大概知道這裡的風俗習慣,也是彎腰回禮。
  那師恆先生見此,便又開口說道:
  「這最後一局,正是區區用來尋知音人,雖然現在這知音人不是二位其中一人,我依然會將上闋七絃琴贈送出去。這三局之中這位薛公子,已連勝兩局,第三局有那位公子獲勝,但他不在爭取上闋七絃琴之列。那麼上闋七絃琴,便歸這薛公子所有,兩位看意下如何?」
  兩人都沒什麼異議,思義才知道,原來兩人是在比試,贏家可以獲得上闋七絃琴。
  沒想到竟是上闕七絃琴,這把天下名琴。
  還好結果早已注定,否則思義可能引起爭議,雖然這不是他的過錯。
  那位薛公子,就是思義熟人薛銘心。
  他得到那把琴之後,仔細看過之後,便向師恆先生道謝,然後將琴交給站在他後方的人。眼睛有意無意的掃過思義,眼中帶著探究。
  那位師恆先生,將琴給了薛銘心之後,就徑直來到思義的身邊,躬身施禮道:
  「區區師恆,今有意與公子結交,若是公子願和區區相交,望公子能告知名諱。」
  思義在他躬身施禮是,也回了與他一樣的禮節,聽他的話本想說出自己的名字,但突然想到自己目前易了容,不能告訴他真實名諱,略一思索便回道:
  「師恆先生既看得起在下,便叫在下獨孤。」這個是思義真正的姓,雖然思義現在不能用它,但從記起後便未忘記過。
  師恆說道:「獨孤公子,區區有一疑惑,不知公子可否解答?」                        
作者有話要說:  O(∩_∩)O~~有沒有人在看呢?

☆、第四十三章

  思義點頭,「先生請問!」
  師恆便回道:
  「《吳曦夜月》此曲,是樂曲大師黃韜所做,只是他過世後此曲,失去了蹤跡,至今已有十年之久。
  此曲當年區區曾聽過兩回,所以便還記得些,而現在已很少有人聽過此曲,只知其名,不識此曲。
  本來在下用上闋七絃琴做引,就是為了尋知道此曲下落之人,但卻無果。
  想必你也聽出來了,剛剛區區吹奏的《吳曦夜月》,只有一些相似。
  多年來區區尋這一首曲未果,本已打算放棄,沒想到在最後關頭,托上蒼保佑,讓我終於等到你的到來。不知獨孤公子可願意將此曲寫給區區,或告知下落,區區定厚謝公子。」
  師恆語氣雖然平緩,但眼神卻顯得很激動,思義竟不知這《吳曦夜月》竟有這樣的情況。
  思義知道此曲是在上一世,而且得來不費一絲功夫,所以還不覺得此曲的珍貴。
  怪不得剛剛眾人如此激動,在樂城這樣的地方,如此激動才算正常。
  江湖中人都喜好結交朋友,思義也不例外,見他如此認真,便不打算隱瞞,「好,那我們坐下說話可好!」
  師恆連連點頭,一點都沒有初見時的從容,他命人準備紙筆,方便思義默寫曲譜,等坐下思義便開始說了起來。
  「這《吳曦夜月》是黃韜大師去到吳曦時,夜間看見天上的皎月,有感而發,從而普了此曲……」思義先從來歷說起,然後再說到此曲的內容,又將此曲默寫在紙上等等,然後兩人開始試曲,探討此曲的精妙之處。
  這樣一耽擱就到了用飯的時間,兩人相談正歡,師恆誠邀思義在他的家裡用飯,思義也沒矯情的留了下來。
  兩人相談甚歡,心裡都有種相見恨晚的感覺,在後來兩人自然而然的成為了摯友。
  他們相處愉快,時間對他們來說,就如飛一樣,不知不覺就到了黃昏時分。師恆本還想留下思義用飯,但思義不想麻煩他,便打算告辭。
  「師恆兄,天色已晚,我不打擾了,就此告辭了。」
  師恆點頭說道:
  「好,記得來日再聚。」
  思義點頭,「一定!」說完便轉生準備離開。
  「賢弟!」師恆叫道,一番交談下來,兩人關係親近了很多,稱呼由公子變成了賢弟。
  思義回道:
  「師恆兄還有何事?」
  師恆笑笑很是溫和,他拿出一樣東西放在思義手中,說道:
  「今日,你說起《吳曦夜月》時,你的臉上總會有一絲不易察覺的悲傷,愚兄不問你為什麼,但希望你能夠開懷些。這對如意綠繞,有萬事如意圓滿的寓意,愚兄將他送給你,以望你能開心些。」
  思義看著手上這對如意綠繞,竟不知做和回答,他竟不知師恆這麼敏銳,可以發現他收斂的很好的情感,同時還祝福於他,這份情叫思義那絲悲傷惆悵驅走,只剩下淡淡的溫暖。
  思義收好如意綠繞,對師恆感激一笑,說道:
  「多謝師恆兄,小弟記住了。」師恆點點頭,最後目送思義離去。
  思義離開了空山鳥語閣,便輕輕一笑,燕思義啊燕思義!你總是看不透,傅清平對你來說已經過去,他怎麼能敵過現在的人對你的關心愛護。
  連今天相識的人都關懷起你,你還有什麼值得惆悵的呢?思義想到這裡,暮然覺得對傅清平的執念輕了。他好像突然明白,傅清平在自己的人生中,也不是多麼的重要了,他已有了那麼多人的關心在意,又何必去執著於他呢?
  思義自嘲一笑,「吳曦夜月!」他默念著幾個字。今天牽動思義情緒的便是它,這首曲子,是思義在傅清平那裡得來的。
  知道傅清平喜歡這首曲,他還特地好好練習了一下,然後奏給傅清平聽,但結局卻不怎麼美好。
  奇異的是,今天雖然依舊會被傅清平牽動情緒,卻沒有以往強烈。相信也許有一天他可以忘了或者不再那麼愛傅清平了吧!
  想到這思義又自嘲一笑,這一天什麼時候到啊?
  ,
  看著街上人來人往,思義在茫然和清醒之間徘徊,直到兩個人來到他身旁,他才回過神來。
  定睛一看,竟然是薛銘心,思義面無表情,問道:
  「薛公子還沒走嗎?」
  薛銘心上下打量他之後,笑道:
  「在下可是在等你啊!」思義心中有些疑惑,但面上不顯問道:
  「公子等在下有何事?」
  薛銘心依舊笑道:「想和你認識一下!」
  思義淡淡看了他一眼說道:
  「既如此,公子和在下已經認識過了,那麼在下先告辭了!」
  說完一抱拳,也不等他說話,便側身錯開快步離開。
  只是思義想的有些簡單了,薛銘心竟一直跟在他後面,還一直喊道:
  「獨孤,獨孤…」思義聽著他的叫喊,一時有些不明白他到底要幹什麼,便停下來,問道:
  「薛公子,你還有何事嗎?」薛銘心眨眨眼,說道:
  「沒有什麼事,我就是想跟著你。」
  思義心中有些好笑,此人還是一如既往的直白,但還是不懂他為何跟著自己,便問道:
  「那請問薛公子,你為何要跟著在下呢!」
  薛銘心眼睛一挑,洒然一笑道:「因為獨孤你很好看!」
  他的笑容很是迷人,桃花眼一挑,挑的人魂都快沒了。
  如果對不瞭解他的人,可能會覺得他有問題,可是思義還是有些瞭解他。
  薛銘心此人最善於發現美,若是他在你身上發現美的地方,比如面容,聲音,內心等地方,他就會跟在你的身邊,挖掘你所有的美。
  不要以為這是不務正業,其實這是他的武學所走的道。
  他用尋美的眼光來練習他的洞察力,到最後他的洞察力可以破除一切虛妄,直指人的本心,直指人的弱點。
  這種一眼過後,你的缺點弱點都被他看的一清二楚,那將會是多麼可怕。
  不過被薛銘心說好看,思義不會覺得愉悅,因為他常常會說,這只烏龜很美!這只沒毛的山雞很美!這頭牛很美等等,這些讓人哭笑不得的話。
  又想到如今他帶著人皮面具,模樣很是普通,因此,思義說道:
  「薛公子謬讚了,在下長得什麼樣子,在下還是有自知之明的!」
  薛銘心渾不在意的笑道,「獨孤,你不要妄自菲薄,你很好看。」
  說著他向前踏了一步,笑容已經有了些艷麗,他看著思義的眼睛說:
  「你的眼睛真的很好看,雖然不是最亮,但卻最有味道。」
  他的話令思義不由一笑,他難道將自己當成姑娘來哄了,思義還沒說話,就見薛銘心眼睛亮的驚人,「獨孤,你的眼睛真的很好看,特別是你笑起來,更好看!」
  他的話說完,思義搖搖頭,又是無奈的笑笑,已不想再和他多說,便轉身離開。
  而薛銘心這和他隨從更在後面,思義不時聽見薛銘心說話:
  「阿大,你看!那位姑娘可真美啊!不!不!不!你看那位姑娘還要美些!你再看那位男子,竟然也是如此的好看……」聽見他的話,思義心中無悲無喜,見前方有個拐角,便拐了過去。然後趁機運起輕功飛快的離開了這裡。
  薛銘心走到拐角時,思義早不見了蹤影。他愣在拐角處,想到上一刻思義還在他前方幾步,下一刻思義就不見了,一時有些煩惱。
  「這樣好看的眼睛,不知下一次,什麼時候見啊?」他喃喃自語道。
  隨後便哈哈大笑起來,手中搖著扇子,邁開步子緩步走了,嘴裡哼著曲兒,一派悠閒自在,若閒庭信步一般。
  若是思義看見他這個樣子,必定會想起前世的薛銘心,但可惜他沒能看見,他將薛銘心甩掉之後,心情竟出奇的好。對薛銘心思義從來都是無力的,上一世薛銘心就愛刁難他,他那時候還覺得他奇怪,後來知道薛銘心和傅清平的關係,才明白怎麼回事,不過他已不在意了。
  等回到許晨的住處,天已經黑了,見一個中年男子站在門口,不時的四處觀望。在看到思義時,那人便迎了過來,對思義很是恭敬,「燕少俠回來了,奴才許三見過燕少俠。」
  思義點點頭說道:
  「你是許家的家奴嗎?」
  那人點點頭說道:
  「奴才是老爺派來伺候少爺的,現在是靈犀一點通的總管事。不知燕少俠用過飯沒有,若是沒有,少爺已經吩咐下人做好了,少俠可以直接用。若是吃過了,少爺準備了些點心,少俠可以吃一些。」
  「我還沒用過飯,真是有勞你們了。」
  思義說著,有上下打量了他一番,知道他是有些能力,才會被許老爺指派過來,一是保護許晨,二是幫許晨看著靈犀一點通,防止出現差錯。
  「燕少俠太客氣了,咱們先進去吧!少爺已經等了很久了。」
  「好!」思義便和他一起進去,一路上他都在旁敲側擊的打聽思義的愛好等等。
  思義知道這是許晨的吩咐,也不為難他,隨意的說了些。兩人這麼說著,沒過多久就到達飯廳,見許晨已經等在那裡了。
  「少爺,燕少俠已到,奴才就不打擾你們了,先告退了。」
  「下去吧!」
  等那人走了之後,許晨便走過來,拉著思義,說道:
  「思義哥哥,快坐下吧!等了你好久了。」許晨微微笑著,從表面看不出有什麼不同,只有從他的眼睛才看的出來,他很高興。
  思義一坐下才將視線移到桌上,這一看就讓他有些哭笑不得。滿滿一桌子菜,不僅有山珍海味,還有家常小菜。                        
作者有話要說:  O(∩_∩)O~~

☆、第四十四章

  看菜的做工肯定廢了一番功夫,思義看向許晨,問道:
  「你是要宴請賓客嗎?」
  許晨搖搖頭,「就你我兩人,怎麼了?是不喜歡這些菜嗎?若是不喜歡,就撤下去讓廚房重做!」
  思義皺皺眉,「你想多了,我只是覺得,兩個人吃不了這麼多。」
  許晨笑道:
  「思義哥哥是不喜歡嗎?我只是不知道你愛好吃些什麼,所以就多做了些,想著總會有你喜歡的,這次知道你喜好了,以後都不會了。」思義歎口氣,說道:
  「既如此,下一次千萬別這樣了。」這樣的做法,讓思義覺得怪異,許晨未免太過注重了些。
  於是兩人便開始吃飯,期間許晨總是會停下來看他,每次思義視線和他交匯時,他都是看著思義微微的笑著,令人恬靜舒適。然後詢問思義,聽思義的看法。
  思義吃飯很優雅,但速度卻不慢,沒多久他便覺得有些飽了,便放下碗筷。
  見許晨看著他,而且看得出許晨心情是愉悅的,雖然他表現的很平常,但思義還是發現了,便問道:
  「你怎麼了?」
  許晨搖搖頭:
  「思義哥哥喜歡這道菜是嗎?」
  思義看過去,是一道青菜,是比較平常的家常小菜。上一世思義早已經吃膩了山珍海味,所以對清淡可口的青菜,更加喜愛一些,點點頭說道:
  「是啊!挺好的!怎麼了?」
  許晨搖搖頭「沒事!既然我們吃完了,我就和你說說我查到的一些消息。」
  然後許晨就開始說了起來,思義很認真的聽,心裡默默的分析細節,然後為他們減小查找方向,兩人這樣聊著。說完了這件事,又開始說了些別的,說著說著時間就晚了,便各自回房休息。
  而後接下來的幾天時間,思義過得很是愜意,他每天除了練武,就是去空山鳥語閣。
  許晨果然有些本事,三天之後成功的查到了魏雪的身份。
  許晨找到思義時,沒有多說廢話,就開始將他查到的東西向思義娓娓道來。
  「此女現在的名字不叫魏雪,而是叫紅裳,是百花樓、仙樂坊等妓院樂坊的幕後老闆。這女人很是了得,身份隱藏的很好,且行蹤不定,但我的人還是在百花樓查到了她的身影,然後跟蹤她調查,若不是有思義哥哥給的畫像,我們可能要找根本找不到她。」
  「原來她不叫魏雪,怪不得找不到她。多謝你了許晨,若不是你我可能還找不到她。」
  「思義哥哥客氣了!我有一個疑問,希望思義哥哥幫我解答。」
  思義點頭,「你說吧!」
  許晨便問道:
  「思義哥哥找她,可是因為心儀她,若是如此,還望思義哥哥慎重考慮,此女子以前就是百花樓的花魁,身份低微。但不知怎麼回事,她一下子變成了百花樓的老闆,而且還同時就是幾家妓院樂坊的老闆,說明她身份不簡單,而且….」
  「不是你想的那樣」思義打斷她,然後繼續說道:
  「我找她另有原因,只是現在我不能告訴你原因。」
  思義說完,許晨嘴角微微翹起,但很快便收斂了起來,說道:
  「既然這樣,我就放心了。」
  思義點點頭:
  「既然我已經知道魏雪的身份,那我便準備啟程回去了,這些日子很感謝你的幫忙照顧,若是以後有用得上我的地方儘管開口。」
  聽了思義的話,許晨心中有些惆悵,但面上依舊很平靜,
  「思義哥哥客氣了,對我來說其實是你照顧了我,既然思義哥哥決定離開,我也不強求你留下,只是能否明天再走?」
  思義點點頭:
  「也好,下午我也可以去向師恆兄道別。」然後兩人又說了會話後,思義便出門去空山鳥語閣,與師恆說明情況,說出自己明日便要離開。師恆很是不捨,但也知道天下無不散之宴席,沒有強留思義。不過卻要擺上酒菜為思義踐行,思義想到許晨也是為他準備了酒菜踐行,便三個人一起好了,也讓許晨和師恆結識,以後他們相互也有個照應。
  師恆和許晨兩人的性子都是比較靜好安和,兩人見了面之後,也是相談甚歡。師恆的年紀比許晨大很多,總是不自覺就照顧著許晨,這樣的胸襟,也是讓許晨很快就接受了師恆的原因。
  三個人有說有笑,最後師恆和許晨都喝醉了,踐行晚宴才算結束。
  許晨喝醉了,那麼只有思義來善後了,所以思義便先吩咐人,先將師恆送回空山鳥語閣。然後在將許晨送回他的房間,讓人準備熱水,府裡有下人,所以思義將許晨送到下人手中,思義便準備去洗漱休息了。只是還沒走出一步,便被許晨拉住手,說道:
  「思義哥哥別走,不要走!」思義停下來看著他,見他眼睛已經睜開,只是裡面水光瀲灩,一看就不是平時清明的人。
  好像知道思義沒走,然後許晨又說道:
  「思義哥哥我不想你走。」他說著,就要湊過來吻思義,只是思義頭微微一偏,許晨就沒成功。
  許晨眼神迷離,但眼睛裡卻有悲傷流動,「思義哥哥果然是不喜歡我的,可是我好喜歡思義哥哥。」
  聽他的話,思義皺皺眉,沒有說話。先讓不知所措的下人退下,然後問道:
  「許晨,你真的喝醉了嗎?」許晨看著他,臉上泛著粉,嘴唇比平時紅,整個人看著,也比平時更有顏色,眼中水光流動,「我沒醉,我知道你是思義哥哥。我好喜歡你,真的好喜歡。」
  聽他這樣說,思義知道他確實是醉了,但他還是認真的問道:
  「許晨,你的喜歡是哪一種喜歡?」
  許晨有些茫然,「我不…不知道,就是很喜歡,我好奇怪,我…我明明只是…很感激你,可是後來就…就好喜歡你,好想擁抱你,思義哥哥,你一.....一定不知道,我....我為什麼喜歡你吧?但...但是我不能告訴你。」他斷斷續續的說,說完抱著思義,「思義哥哥可不可以抱抱我,吻一吻我。」
  他也沒等思義回答,就一直抱著思義,然後攬過思義的頭,就吻了上來,一開始只是兩唇相貼,但後來就變成唇齒間的交纏。但沒過多久,思義就將他推開,有些矛盾的看著許晨。
  他知道喜歡一個人卻得不到回應的痛苦,他知道自己只要說一句,『我也喜歡你』,問題就解決了。可是思義不想騙他,騙他無異於飲鴆止渴。而且恐怕騙不了他,這個人太聰明了,只要你露出一點破綻,他就能察覺你的真實想法。若是那樣說了,那麼思義就得時刻警惕著,不露出破綻,那樣不是許晨想要的,也不是他想要的。所以那一次在天海閣的島上,當他察覺到許晨的感情時,便用行動告訴許晨,他的答案是什麼。只是沒想到,兩人還是有牽扯。
  思義又看了許晨一眼,見許晨已經睡著了,便為他洗漱了之後才離開。
  他回到自己房間,思考這件事他應該怎麼做。想了很久才睡著,第二天醒了之後,用過早飯,然後收拾好了包袱,便找到許晨,向他告別。
  許晨昨晚醉酒,還有些精神不濟,但看著思義到來,他還是強打精神,「思義哥哥現在就走嗎?不再多留會兒嗎?「
  思義搖頭,「天下無不散宴席,留多久都是要走的,我本來想直接就走的,但是我還有些話,要和你當面說。」思義的樣子很認真,令許晨心中不由擔心起來,但還是讓自己鎮定下來,看著思義問的:
  「是有什麼重要的話嗎?」
  思義點頭,「昨晚你對我說了些話,雖然是你醉酒是說的,但我還是想認真告訴你,我的想法。」思義看著許晨的臉頓了頓,繼續說道:
  「我沒法回應你相同的感情,對不起!」他剛一說完,許晨便將他抱住,哽咽的說道:
  「思義哥哥,思義哥哥,我…我真的好喜歡你!」思義被許晨抱住,看不見許晨的臉,但卻知道許晨的身體在顫抖。
  思義這一刻,好像看見了當初的自己,也是這麼卑微的喜歡著傅清平,可是他知道自己不能心軟,否則許晨可能變成第二個燕思義。
  「我不喜歡你,對不起!」他說道,許晨的身體更加顫抖,「思義哥哥,你沒有對不起我。」說著他將思義放開,他的眼睛有些紅,卻沒有流淚,臉色蒼白,但看起來很平靜,「我雖然知道你的答案,但還是心存僥倖,你現在拒絕我,可是我依舊還是喜歡你。我有時候多希望你永遠不要說,這樣我就可以讓你享受我的喜歡,揮霍我的喜歡,我是允許你這樣的。」許晨說著笑了起來,依舊是微笑,可笑中全是苦澀。
  思義垂下眼瞼,不看許晨的臉,許晨卻又開始說道:
  「我知道思義哥哥你是有心結的,那個結像一個死結一樣,它橫在我們中間,不解開我就永遠不能到達你身邊,我妄想可以解開它,可是我卻力不從心。」這句話令思義抬起眼瞼,看著許晨,心中泛起了苦澀,許晨果然看出來了。
  「對,你說得沒錯!」被觸碰到思義心中最痛快的地方,令思義眼神有些冷意,但馬上就控制住了。思義不明白,為什麼許晨總是能輕易瓦解,自己建築的心壘,就像在天海閣時一樣,這一刻的思義有了一絲脆弱。
  他的脆弱令許晨心疼,一把將他抱住,「對不起思義哥哥,讓你痛苦了嗎?對不起?」可是不痛苦,你又怎麼能解開那個結,又怎麼原意讓我進你的心裡,幫你解開那個結,現在許晨卻知道他根本做不到。
  這樣脆弱的思義,令他心疼得無以復加,他該怎麼做才不會傷害到思義,怎麼做才能讓思義喜歡他一點點,「喜歡我不行嗎?就一點點也不行嗎?那麼讓我在你身邊行嗎?」許晨在思義耳邊喃喃道,可思義卻顫抖了一下,將他推開,神色已恢復到以往的平靜,看著許晨平靜的說道:
  「對不起,我做不到,若能做到,我便不會那麼痛苦了。」他頓了頓,不等許晨說話,便繼續說道:
  「時候不早了,我先告辭了。」不給許晨反應的機會,便轉身上馬離去。
  他的離去令許晨想要拉住他,可是卻又不敢,只能靜靜的看著他離去。心中像缺失了一塊一樣,喃喃道:「你永遠不會知道我有多愛你!」                        
作者有話要說:  O(∩_∩)O~~

☆、第四十五章

  思義一直不停的趕路,直到出了樂城,到達了另一個城鎮,思義才停下來休息。想到許晨思義便皺皺眉,被許晨觸到心中最痛苦的地方,令他有些害怕。他害怕許晨會進到他心裡最深處,明明和許晨相處得時間也不多,為什麼許晨會這麼瞭解他,為什麼呢?
  想到這,又不禁疑惑,被許晨觸碰到那個最痛苦的地方,思義發現他已經沒有以前那麼痛苦了,他不知道為什麼。但這總歸是好事,這個發現令思義精神好了些。
  他走到集市,打算重新買一匹馬,胯下的馬雖好,卻太過招搖。
  走到集市,去到專門賣馬的地方,思義正準備挑選一匹馬時,一人突然出現,撞了思義一下,思義大多數時候都是比較警惕的,察覺到不對,立即就將抓住那人的手。那人被思義抓住,臉上有些疑惑,想掙開思義,卻聽見思義小聲的說道:
  「你破綻露得太多了。」
  那人一聽思義的話,眼神微微一顫,但馬上就笑了出來,一隻手突然砍向思義抓著他的手,思義早有警惕,另一隻手馬上接住砍過來的手。兩隻手都被思義抓著,那人卻不緊張,兩手一反轉,思義便抓不住,被他掙脫了出來。那人也不和思義纏鬥,一個閃身就飛了出去,思義嘴角微微翹起,馬上追了出去。
  那人輕功很好,但比上思義還是差了些,沒多久就被追上去的思義,一掌劈了過去,那人躲避思義的一掌,一扭身停了下來。思義見他停下來,說道:
  「東西拿來。」原來是思義掛在腰間的如意綠繞被他拿了去,此處很僻靜,那賊人卻很大膽,說道:
  「送給我不行嗎?」
  思義一笑,「打過我再說!」說完,便又是一掌,那人降低身子躲避的同時,掃向思義的下盤,思義躍身一跳,來到他身後,又是一掌劈了過去。
  那人好像知道他的動作一樣,依舊彎身,手成刀,向思義腰間砍了過去,思義向後退了一步,躲過攻擊的同時,將那人的手,一把抓住,腳向前塌了一步,側身來到那人身側,一拳從那人腋下橫過去,那人被思義抓住,攻勢又如此迅速,根本反應不及,被思義一拳橫在腹部,登登退後了好幾步。
  那人那人被思義一計重拳擊中,痛得眼睛都紅了,但眼睛裡卻鬥志盎然,不等緩過勁就又攻了上來。
  思義臉色平靜,與他過了幾招,將那人制服在地。
  那人一臉頹敗,若生無可戀一般,見他如此,思義笑笑,笑容竟很是溫柔,但卻夾雜了一些戲謔,「好了!不要裝了,我瞭解你的!」思義說完,那人癟癟嘴,說道:
  「你都不讓著我一點,不怕打死我了。」
  思義忍不住又笑了笑,「你不是說你司空霽最耐打了嗎?所以我不怕打死你。」原來此人就是司空霽,司空霽見思義如此,嘿嘿笑道:
  「雖然我耐打,但你也不用這麼狠吧!你要補償我!這個東西是我的了!」說著拿出從思義身上順走的東西晃了晃。
  思義搖頭,「這個東西不行,這是別人送的。」被思義拒絕,司空霽也不惱,又是嘿嘿笑道:
  「不然你親我一下吧!」這下思義也不說話,只是靜靜的看著他,被思義這麼看著,他有一絲心虛,說道:
  「好吧!我開玩笑的!」將東西扔給思義,說道:
  「東西給你!」然後站了起來,拍拍身上的灰塵。
  思義一直看著他,臉上的笑容一直都沒怎麼斷過,他的笑一直很溫柔,令司空霽臉有了點紅,但突然像想到了什麼,臉徒然變得灰白。
  好在他是側著臉對著思義,所以思義沒有發現他的不對勁,如常的問道:
  「你怎麼在這,是又要偷哪家人的東西嗎?」
  司空霽聽了思義的話,臉上恢復了一些,對著思義撇撇嘴,說道:
  「我是跟你來的。」
  思義斂住笑,「什麼?」
  司空霽恢復原來的樣子,嘿嘿笑道:
  「我本來在樂城就遇上你了,結果還沒打上招呼,你就離開了,我就只有跟著你來了。」
  思義笑笑,「既然這樣,你要和我一起走嗎?」
  司空霽歎了一口氣,「我到樂城是有事做的,結果跟你跑到了這裡,等一下我還要回去的。我專門找你,是想給你提個醒,最近江湖不太安生,你要小心些。」說到這停了下來,認真看了思義兩眼,像下定決心一樣,「算了,我還是和你一起吧!等你回了飛燕劍派,我再回去吧!」
  思義愣了愣,隨後笑了起來,「你不用…..」
  「我的大俠你別說了,我已經決定了,除非你不想看到我。」思義的話還沒說完,就被他打斷,見他如此,心中一暖,微微笑道:
  「那謝謝你了!」見思義答應了,司空霽才又開始說道:
  「你剛剛是要買匹馬嗎?」
  「是,想買一匹好點的馬。」
  「好吧,不過這次要買兩匹馬了。」司空霽說道,臉上的笑容有些狡纈。思義聽他這一說,才想起自己另一匹馬忘在集市上了,見他如此,有些無奈的笑了。
  他回到集市的時候,那匹馬早就不見了蹤影,只能搖頭笑笑。
  等兩人買了馬出發的時候都已經是午時了,兩人只能先找了家酒樓,吃過飯之後,才再次出發。
  一路上馬都沒怎麼停過,為了在天黑之前趕到下一個城鎮,兩人連話都沒怎麼說過。
  兩人一直趕路,但在經過一片樹林的時候,兩人便把速度放慢下來,穿過樹林的路其實很寬敞平坦,但兩人都不敢掉以輕心,因為樹林經常會發生一些殺人越貨的事。
  兩人都很警惕,一發現不對就會立即通知對方,不過除了一進樹林時,有點不同尋常之外,其他時候都還好,都沒有發生什麼事。之前之所以說不同尋常,也是因為有一瞬間,思義察覺到周圍有人,但兩人用盡辦法也沒能確定是否真是如此,加上後來也沒發生什麼事,所以兩個便沒放在心上了。出了樹林兩人才放鬆警惕,又繼續快馬加鞭,
  他們就這樣順利的離開了樹林,卻沒發現身後有一雙眼睛正緊緊盯著他們。
  兩人終於在天黑之前,趕到了城鎮上。
  進了一家客棧,要了兩件房,用過飯之後,兩人回到房間,思義照舊在睡覺前練了一個多時辰的內功,便寬衣休息了。
  朦朧之中,思義聞道一股異香,他的思緒一瞬間清明了起來,但他依舊躺在床上不動,等待時機偷襲來人,眼睛閉著,但耳朵卻時刻注意這動靜。
  只是思義在床上躺了很久,卻不見有人進來,才驀然想起,也許來人的目標不是自己而是司空霽呢?
  思義立即起身,小心的向門外探去,果然門外沒有人,思義脊背驚出一身汗來,立即走向司空霽的房間。司空霽的房門虛掩著,思義顧不得細想,立即邁步走了進去,房間裡沒有一個人,窗戶也是開著的。
  思義在房間裡轉了兩圈,確定是從窗戶離開的,便立馬飛身出去,思義追出去,便發現這一路上都留有明顯痕跡,所以他沒費什麼勁便追了上去,這樣一刻鐘之後,出現了非常明顯的打鬥痕跡,便知道司空霽離自己不遠了。
  便立即加快速度,在極快的速度下,他沒一會兒便看見,兩個人在打鬥。
  其中一人便是司空霽,而另一人卻蒙著面,兩人的戰鬥已接近尾聲,因為司空霽明顯不敵那人。
  看到這思義便不再多想,拔出承影劍便一劍向那人斬去,這一劍氣勢如虹,雖與那人相隔甚遠,但劍氣仍不可小覷。
  那人見此情景,立馬揮刀激起一層氣流相抵擋,但這倉儲出擊,怎麼擋得住思義這雷霆一劍,那劍氣迎面而去,將那人臉上豎著劃出一條血線,那人的面巾被劃破,面巾落下一看,才發現此人竟帶著面具,不過現在不是關心這事的時候,所以兩人都趁思義一擊的手的情況下,攻勢凌厲了起來。
  只是對面那人顯然也不是吃素的,雖然被思義一擊得手,但他卻沒有被打亂陣腳,手上大刀一橫,又攻了上來,思義與司空霽兩人一左一右,攻擊此人,兩人中由司空霽做掩護,思義乘機攻擊,這樣默契的配合,過上了百來招,那人便開始落入下風。
  兩人正要最後一擊,結束這次戰鬥,卻沒想到那人惱羞成怒,拚命摸出一樣東西,像思義丟去,那東西一丟出來,就變成白色的粉末,思義一見不好,正要躲過去,卻聽見見那頭司空霽喊道:
  「思義小心。」隨後便不顧一切的向思義撲過來,擋在思義面前,那白色粉末灑在了他身上,讓他立即便失去了意識。見此思義明顯一滯,但馬上就恢復過來,左手一把抱住司空霽,右手承影劍向著那一揮,劍氣如實質般的向那人攻擊而去,將那人一條手臂削了下來,那人慘叫一聲,倒在地上,眼神緊緊的盯著思義,神色有些不可思義,咬牙切齒道「劍….劍意….」他話還沒說完,就暈了過去。
  思義沒空管那人如何,只是將司空霽扶到一顆樹下,讓他倚靠在樹幹上,檢查了司空霽的身體才肯定,那白色粉末之一種麻痺人的毒藥,此藥只要接觸肌膚,便會有效用;中此藥者,當既便會失去意識,全身變得僵硬,若不能及時服用解藥,便會全身癱瘓。
  思義沒有解藥,但若是這種藥與肌膚接觸,而沒有口服的話,思義還是能解決的。他扶著司空霽坐好,自己也隨之坐下,運功將內勁輸入司空霽的身體,令他筋脈暢通,不多久司空霽慢慢恢復。這樣輸入內勁,直到司空霽身體不再僵硬之後,思義才收工。
  思義看著司空霽的臉龐,雖然臉色好了一點,但還是有些發白,思義不由伸出手,撫過他的嘴唇,柔軟的觸感讓思義不由心裡一蕩,回過神來時,無奈的笑了笑。
  他歎了一口氣,又看了看司空霽蒼白的臉,徒然笑了,沒想到今世也會有人為自己奮不顧身。
  想著突然感到有人來了。                        
作者有話要說:  蠢作者好無無聊啊

☆、第四十六章

  想著突然感到有人來了,而且武功比思義高很多,思義皺了皺眉,正思索著該怎麼辦,鼻間卻突然問道一陣香味,這種味道很淡,卻還是被他聞到了,而且他隱約記得自己曾經在那聞到過。
  這一晃神人便已經離思義只有三丈遠,思義看向來人的方向,原來竟是燕長樂和南宮連葛,思義看清他們的樣子,還不待反應,便見他們看見他也是一愣,然後兩人一起叫了出來:
  「思義。」「玉嶸。」
  「師傅,師叔。」思義起身向前,走至他們跟前才停下來,向兩人見禮到。燕長樂將他拉住,細細看了看他,問道:
  「你怎麼會在這?」
  思義抬頭看著他,微微笑了笑,說道:
  「遇到一個想偷襲我的人,我和朋友被他引到這來的。」說到這思義頓了頓,繼續說道:
  「對了我朋友受了一點小傷,但……」
  「你受傷了嗎?」思義還沒說完,燕長樂和南宮連葛一起問到,思義愣了愣,有些好笑的回道:
  「我沒有受傷,我朋友司空霽替我擋了一下。」說著回頭看向司空霽倚靠的地方,可那地方卻已經沒人了,思義愣了愣,看了一眼地上依舊躺著的蒙面人,思義放下心來,知道不會是此人搞鬼,那麼應該是司空霽醒來自己離開了。只是自己竟然沒有發現,略一思索,便釋然了,他輕功高強,確實能夠做到無聲無息,再加上自己幾人注意的點不在此,沒發現他離開也是正常,只是他為什麼連招呼都不打就離開呢?皺了皺眉,希望他沒有什麼事,思義心中如是想到,回過頭對燕長樂和南宮連葛說道:
  「我朋友已經走了,我和他一起把偷襲的人抓住了,那躺著的人就是。說完指了指,兩人順著看過去,臉色有些凝重,南宮連葛走過去對那人細細查看了一下。
  思義看著他們的神色不對勁,便問道:
  「對了,師傅,師叔,你們怎麼會在這裡?」
  兩人回過頭看向思義,然後相視一眼,燕長樂便說道:
  「我和連葛追查這人到此,這人就是最近江湖上連續殺害多位年輕人的犯人,此人武功不高,卻狡猾無比,我們多次想要抓他都被他逃掉了,這一次也是下了追蹤藥物在他身上,不然我們還追不到這來。」燕長樂說著臉色一白,拉著思義又上下打量了一番,才鬆了一口氣,繼續說道:
  「你怎麼會遇到此人,可是他想要害你。」
  思義回想了今天的情形,臉色有些凝重,竟沒想到此人會是那殺人魔頭,而他今天肯定是準備暗算自己與司空霽,卻沒想到栽在自己手上,還好自己很警惕,而司空霽因為自己身份的緣故,也發現了他,否則後果不堪設想。
  他不由想到上一次在北雁門的時候,會不會也是他偷襲自己。
  想到這,思義點頭說道:
  「此人本是想要害我們,卻被我們發現,最後被我們擒住,沒想到竟是他。」
  思義說完,南宮連葛笑著點點頭,說道:
  「好,沒想到你年紀輕輕,就能將這人擒住,也算為江湖除了一害蟲。」說著向思義走了過來,臉上笑容很寬容,眼神中都是欣賞。
  思義只是淡淡笑笑,說道:
  「師叔過獎了,多虧了我的朋友才能擒住他。」
  燕長樂笑笑,將思義臉上的碎發理了理,也說道:
  「行走江湖最應小心謹慎,這一次你做得很好,不過以後應更加小心謹慎。」
  思義看著燕長樂的臉,見他笑著,眼裡全是溫柔寵溺,也微微笑了笑,點點頭,說道:
  「是,師傅!」
  南宮連葛看著這師徒倆,不由笑了起來,這兩人笑起來的樣子乍一看,仿若一人一樣,兩人相視的樣子時,好像在照鏡子一般,不愧是師徒。
  只是看著燕長樂看思義的眼神有些奇怪,卻一時想不出來那裡奇怪,南宮連葛搖搖頭,想不出來,他也不會逼自己去想。只是對著思義說道:
  「玉嶸,你還有什麼重要的事要做嗎?若沒有正好可以和我們去武林盟。這次奪寶大會獲勝的幾人,這幾天就會進武林盟了,正好你們可以一起來,我也好安排。」
  思義聽他這樣說,想起進武林的目的,便不動聲色的點頭說道:
  「這次已經沒什麼事了,能和師叔你們一起是最好的,不過勞煩師叔了照顧了。」
  南宮連葛見思義這麼說,不知為何,心中會有些雀躍,但他素來沉穩,面上只是笑了笑,卻不知發至內心的笑容,為他本就俊美的臉孔,添了幾分色彩,到是讓思義和燕長樂多看了他幾眼。他渾不知的繼續笑著說道:
  「好,既然如此,那我們一起出發去武林盟。」說著看了看四周之後繼續說道:
  「這裡不是說話的地方,我們先離開這裡再說吧!」
  思義和燕長樂點點頭,說道:
  「好!」
  隨後幾人將那殺人魔頭綁好帶走,思義也和燕長樂兩人一起出發,想要先去一趟武林盟,然後再回飛燕劍派。
  到武林盟的時候,南宮連葛便去處理一些事務,燕長樂便帶著思義在武林盟轉了轉,還帶著思義認識了一些武林盟的前輩們。思義一向溫和沉穩的性子,令這些前輩對他印象很好,一致認為他非池中之物。
  不過思義在心中還是有些唏噓的,這裡的人都是德高望重的前輩,若是上一世見到他們肯定會很變得很慎重,但思義真實年齡和他們一樣,早就不會像一個年輕人那樣熱血澎湃,況且他上一世曾長期處於高位之上,身份地位與這些人一樣,僅僅是那份氣度都不是普通人可比的。
  見過那些前輩之後,思義便和這次一同進入武林盟的年輕的英傑見了面,不過思義看著幾人看他的眼神很是不屑,到讓思義有些奇怪。
  按照往年關係,進入武林盟的人,一年中大多數時間都呆在武林盟,只有在一年中最後兩個月,可以回到自己原來的門派或家,不過除了長老和盟主,因為他們一年四季都有很多事要忙。
  以後要長期呆在武林盟,所以思義得回飛燕劍派收拾一些東西。
  回飛燕劍派燕長樂就不會和他一起,武林盟很多事都要他處理,所以思義便準備第二天回飛燕劍派。
  離開時沒想到南宮連葛卻出現說要和他一起去飛燕劍派,思義不知他有什麼事要去飛燕劍派,不過有人陪自己一起還是好的,所以思義一路上還是很愉快的。
  南宮連葛是一個成熟穩重的人,對思義更是寬厚包容,他也很細心,一些細節他就能推斷出思義的心裡想什麼,思義不知道為什麼,和他在一起也是格外的輕鬆。南宮連葛很是照顧他,讓思義從心裡認同他。
  不過到飛燕劍派,南宮連葛便去見思義的師叔了,思義便和清堔清瀾兩人說了會話,然後便卻收拾東西準備離開去武林盟。
  不過去武林盟之前,思義通知了珍寶樓派人來見自己,他需要吩咐一些事情,飛鴿傳書總是不能詳細的說。
  果然到了晚上的時候,便有人來了,依然是上次分樓來的莫荻兩人,兩人見了思義比上一次更加尊敬思義。
  思義先拿出魏雪的畫像讓他們看,然後才說道:
  「此女現在的名字不叫魏雪,而是叫紅裳,是百花樓、仙樂坊等妓院樂坊的幕後老闆,這女人很是了得,她身後可能還有人,你們從現在開始監視她,看看她究竟與什麼人接觸過,將她接觸了的人給我都記下來,越是普通的人,對待時越是不能馬虎,記住了嗎?」
  莫荻應道:
  「是,屬下知道了,主子還有什麼吩咐嗎?」
  思義又說道:
  「過兩天我就會進入武林盟,進入武林盟之後,我們見面通信可能會有些麻煩,所以在我安定好之前,先減少聯繫,等我摸清狀況之後,再恢復聯繫,你回去記得給他們提個醒。」
  「好,屬下記住了,主子你要萬事小心啊!」思義微微笑了笑,點點頭,之後兩人又說了會兒話,思義才讓莫荻離開。
  莫荻離開之後思義也有想往常的習慣開始做事,好好的歇息了一晚之後,第二日就去見飛燕劍派的長輩的晚輩,這一次飛燕劍派進入武林盟的人,還有清字輩的大師兄清匡,很是令清堔清瀾兩人崇拜。
  與長輩們見過面之後,思義便和清匡兩人啟程去武林盟。
  一路上開始時兩人都不怎麼說話,清匡年紀輕輕就能進入武林盟,這對很多人來說都是值得驕傲的事,對思義這個沒有經過奪寶大會評鑒,就能進入武林盟的人很是不屑,總認為他不是靠自己的本事進入的。再加上飛燕劍派每月的弟子排名戰,思義也很少參加,在心裡認定思義沒什麼實力。
  看著他眼中的不屑,思義也只是淡淡的笑笑,他早過了爭強好勝的年齡了,況且他進入武林盟有很重要的事,早就不能像他們那樣自在了,想到這思義眼中有了些落寞,自嘲的笑了笑。
  既然清匡不喜歡和思義說話,思義也不會自己找不自在,便一直沒怎麼說過話。兩人一直保持著這樣的狀態,直到在一條路上的分歧上。
  在一條岔路口上,兩人爭論了一番,思義的意見是走遠一點的路,雖然遠一點,但是很安全;而清匡卻認為應該走近一點的路,路上的危險和麻煩,正好讓他們可以歷練一番。
  思義見清匡有主見,只是判斷力還需要提升,要讓他吃了虧,他才會有進步,所以便由了他。兩人便打算分道走,只是在思義離開的時候,他突然想到上一世自己的遭遇,皺了皺眉。
  那一件事是思義從來不願提起的,看了看清匡稚嫩的臉龐,思義歎了一口氣,決定還是好好照顧清匡,自己是他的師叔祖,不能眼睜睜看著他受難。
  不得不說清匡運氣好,遇上了思義。否者他今天的遭遇,必會叫他永生難忘。                        
作者有話要說:  走過路過的小天使們,既然遇上了,就是緣分。在下目前到很長一段時間內,都會是小透明,所以這次看見了,下次見面還不知道是什麼時候,所以既然看到了,就把我收藏吧O(∩_∩)O~~   看我賣萌的眼(⊙o⊙)

☆、第四十七章

  雖然兩人還是像以前一樣上路,但兩人還是不怎麼說話。直到走到一個茶棚的時候,兩人都需要休息,便下馬喝了會兒茶,喝完茶兩人要離開時,卻被一老一少的乞丐給擋住路,兩人跪著給思義磕著頭說道:
  「這位少俠,小的和孫兒已經兩天沒吃飯了,打發點吧!小的給您當牛做馬!」
  思義皺皺眉,看著兩人,一老一少臉很髒,但眼神都很清明,思義直覺這兩人不簡單,便沒有表示。
  兩人見思義沒有表示,便對著清匡磕頭,說道:
  「這位少俠可憐可憐我們吧,再不飯吃,我們就要餓死了!小的死了沒什麼,可是我的孫兒還這麼小,求求你們可憐可憐他吧!」
  兩人臉上髒污的看不清本來面目,但額頭上磕出的傷痕卻很清晰,思義看著兩人,這荒郊野嶺的,乞丐怎麼會在這討飯。見他小乞丐一直看著他,臉上雖然髒,眼神卻特別明亮,令思義更加懷疑。
  清匡也皺皺眉,看了思義一眼,見思義對他搖頭,心中有些不悅,心中不由覺得思義心腸太冷。不管思義的意見,便掏出一些散碎銀子,遞給那一老一少。
  思義有些不贊同,但見他如此也沒在說話,只是又看了一眼那兩人,便轉身離去。心裡想著,這一路可要小心了,這兩個乞丐就像問路石一樣,讓一些心存歹念的人,知道了兩人的一些情況。
  清匡卻絲毫沒察覺到異常,見思義這樣,以為他是有些惱怒自己不管他的意見,便有些訕訕。
  雖然心中有些看不起思義,但即使他們年齡相同,思義是他長輩的事實卻不容置喙,而且他很是尊崇燕長樂,所以不希望思義和他關係太僵。
  見思義已經翻身上馬,動作幹練利落,他也只得上馬和思義一起離開。
  兩人又是不說話,自顧自的驅馬前行,思義在前面走著,邊走還邊看,這裡是思義上一世留下噩夢的地方,以往思義都是有意的避開,但現在卻必須正視了。
  此地易守難攻,確實是殺人奪寶的好地方,那些人確實會找地方,不過經過思義的分析,還是找到了突破口。
  清匡看著思義的動作,有些奇怪,便開口問道:
  「師叔祖,你在看什麼?」
  思義看聽見他的話,看了他一樣,微微笑了笑,「看這附近的地形?」
  清匡見思義和他說話,便知道思義沒有惱他,心中不由對他有了些許好感,他問道:
  「看地形幹什麼?」
  聽見清匡的問話,思義不由覺得他好笑。清匡很驕傲,可再驕傲對思義來說,他也只是個孩子,他對思義那種看不起,也只是少年人的特點,崇拜強者鄙視弱者,所以思義從來不會放在心上,更不會與他計較。
  此事見他問自己,思義也只是微微一笑,「我們走這條路,有很多山賊,所以我看看可有什麼突破口,這樣好預防一些。」
  清匡聽了他的話,睜大了眼睛,「有山賊怕什麼,我們正好替天行道!」 說著摸了摸腰間的佩劍,眼神堅定了看著思義
  他這樣一說,令思義側著頭看了他好半天,才無奈一笑,說道:
  「你這麼自信自然是好的,不過還是要小心些?」
  清匡笑笑,不以為然的說道:
  「師叔祖,師叔祖放心吧!事情沒你想的那麼複雜,你沒參加過奪寶大會,所以不知道江湖上的事,其實江湖上沒有你想的那麼複雜!」
  思義搖搖頭笑容很淡,卻很溫柔,也不與他爭辯,「好,你說什麼就是什麼吧!」
  說著思義便不再看他,繼續向前走。
  聽了思義的話,清匡很是無奈,總覺得師叔祖是在敷衍他:
  「總之師叔祖如果遇到什麼危險,一定要離我近些,我會保護你的。」 
  聽他這樣說,思義倒是有些詫異的看著他,一時覺得有些好笑,一時又有些溫暖,溫柔的笑了笑,說道:
  「真是那樣的話,那多謝了。」
  他的聲音很好聽,輕輕地很溫柔,令聽得人只覺得,從耳朵到心口都酥酥麻麻的。
  清匡得了他的回答,卻有了一點不好意思,不知為何他覺得,思義真的像在哄孩子一樣,有些訕訕的笑了笑,
  思義見他笑了起來,只是無奈搖搖頭,雖然他在新一輩中資質出眾,但卻沒經過什麼磨礪,還不知道人心險惡,也不理解世事無常。
  早在他給銀子給那兩個人的時候,就已經被有心人看在眼裡了,就算沒有遇見山賊,也會有其他貪婪的人。
  在世人眼裡他們兩人年紀輕,武功一定不好,而他們兩人出手闊綽,連打發乞丐都是碎銀子,身上的衣著也很是不凡,他們身上僅僅是佩劍的價值,就值得別人冒險。
  只是這些思義現在不會說出來,因為說來他也多半不會相信,只有等他自己經歷過之後,這些才會成為刻骨銘心的經驗。
  思義眼睛看向前方,眼神有些空洞,或許是眼睛有些乾澀,眼裡有了些水光,良久才緩緩歎了一口氣,看著眼前熟悉的景象,思義有些苦澀。
  上一世自己去武林盟的時候,也是走的這條路,不過時間比現在早了三天,那時候的思義,年輕氣盛自詡武功高強,卻在這吃了大虧。
  思義長得很好看,這是毋庸置疑的,他的面貌溫潤柔和,但叫人看一眼就永生難忘。
  很多人都是愛美好事物的,但也有人喜歡毀掉美好事物,思義正好就遇上了喜歡摧毀一切美好事物的人。
  思義隱隱覺得頭疼,自重生以來便記憶很好,那些痛苦的記憶也記得很清楚,比如那曾被自己視如噩夢的三天。
  思義愛傅清平,一直愛得很卑微,在他心底,傅清平便是他的救贖。因為傅清平是將他帶出地獄的人,是見證過他最不堪樣子的人。
  他確實是他的救贖,那樣不堪的樣子被他看見,他卻沒說過任何話。
  記得上一世思義經過這裡是猶豫太過自信,最後被暗算,被那幫人擒了去,被他們凌辱,那時候的他真的是求生不能,求死不得。
  整整三天三夜,被那群人凌辱褻玩,但他很幸運的,因為他被人救了出去,只是那時候的他不知道,他確是從一個地獄掉到另一個更恐怖的地獄中。
  那時候思義永遠不知道,愛一個人會比成就了天下第一的武功更開心,也不知道愛一個人,會比死更痛苦。
  思義緩緩閉上眼睛,傅清平的樣子,彷彿在眼前一樣清晰,不管是與他一起戰鬥的樣子,與他交、合的樣子,將他推向別人的樣子。
  想著思義心有些抽痛,他又苦澀的笑了笑,就在他快要被傅清平的回憶溺斃的時候,一張臉忽然閃現在他面前,那是他的師傅燕長樂,隨即他又想到了岳景臣,想到了南宮連葛,想到了許晨,更是想到了司空霽,想到他們思義忽然覺得自己可笑,明明眼前有很多愛護他的人,他為什麼不珍惜呢?
  上一世,思義為了愛情,放棄了親情友情,今生思義不再奢望愛情,今生他有友情親情就夠了。
  傅清平對思義的影響之大,不是隨意一句忘記就能抹殺的,可是隨著那些人的影響,如水一般的浸入,隨著思義心神,漸漸的強大,到最後傅清平會慢慢變成一個無關緊要的人。
  時間可以改變很多東西,就像現在的思義,他想到傅清平時,他已經不再是生無可戀的心情了。
  思義的思緒飄遠,每一次想起傅清平都讓他的心成長一分,但是他卻不敢多想,因為很痛苦,如刮骨一般,以往想到傅清平有多甜蜜,現在就有多痛苦。
  在思義的思緒越飄越遠時,隱隱聽到清匡的聲音,「師叔祖,你怎麼了?」
  聽到他的問話,思義才回過神來,同時被驚出一身冷汗,暗道,若是剛才有人要殺自己,自己肯定必死無疑。
  但他依舊面上無波的對清匡搖了搖頭說道:
  「無事,我只是在想一些事情。」這麼說著,便四周看了看,已經快走到,上一世自己被擒的地方了。
  這一世自己比上一世來的晚了幾天,不知道會發生什麼事,但他知道,憑自己今生的武功和手段,定要讓那些人生不如死。
  上一世自己總是害怕想起,但今生想起來的時候,卻已經看淡了,隨後這件事便被放在心底,不提起就不會多想。只是如果再一次遇上,思義不會輕易放過,看淡了不代表忘記了。
  兩人走了一會兒,思義便察覺出了有些不對勁,思義在看了看四周,嘴角微微翹了起來,他已經可以肯定就在這附近了。
  果然走了沒一會,就看見前面路上躺著一個人,看那衣著,應該是一名女子,兩人在不遠處聽了一來,思義有些好笑,竟然連招數都和上一世一模一樣,但是看著四周的樣子,明顯有一些剛剛打鬥過的痕跡,思義心中有些好笑,這些人好是貪心,明明今天已經有了一單「生意」了,居然還要再截下一單。
  思義面上無波無瀾,上一世自己視如噩夢的事,今生卻早已看淡,人生本來就有無數的磨難無數的考驗 ,磨難會讓一個人痛苦,也可以讓一個人堅強。
  一個男人如果沒有正視磨難的心,就不會有成為強者的可能,就像上一世,思義最後都沒有成為化境高手,因為他太看重那些磨難了,也太喜歡逃避了。磨難不能輕視,但也不能過分重視。
  這一刻思義好像聽見什麼破裂的聲音,就像水泡被人出破的聲音,很玄妙,卻有沒有痕跡。
  正待思義想細細回想的時候,突然想起現在的情況,便先將這事擱淺,等有空在細想。                        
作者有話要說:  思義又有成長了,O(∩_∩)O~~

☆、第四十八章

  正待思義想細細回想的時候,突然想起現在的情況,便先將這事擱淺,等有空在細想。
  眼前的事,思義還是有印象的,上一世也是路中間躺了一個女子,等思義去查看的時候,結果被這個女子偷襲,其實這不是女子,而是男子假扮的,為的就是降低他們的警惕。
  思義中了迷魂藥,不過他也算見多識廣,見有詐便立即起身離開,卻已被他們包圍,不得已與他們纏鬥起來,好不容易殺出一條血路,結果沒跑幾步,毒便加重,腿向灌了鉛似的,無論他怎麼努力都跑不動,最後被擒住。
  而他們的人被思義重傷了一半之多,可以看出,思義武功不弱,但也正是因為這樣,那些人對思義懷恨在心,見思義長得好看,心裡更是扭曲,將思義帶回山寨,成為他們的性/奴。
  這些人對美好的事物都有一種扭曲的慾望,可想而知思義的遭遇有多麼的不堪。
  但現在思義已經能正視這件事了,思義出聲止住要下馬的清匡,說道:
  「你觀察一下四周,我下去看看怎麼回事。」
  見思義這麼說,清匡沒有阻止,他心中暫時還沒有什麼危險意識,見思義下馬,向那躺著的人靠近。
  思義靠近那人時,察覺到那人呼吸的速度和頻率,根本不是一個昏迷的人,肯定了心中的猜測,有些想笑,他默默在心底堅定,這次不會客氣了,這些人必須受到懲罰。
  那人察覺到思義的靠近,呼吸變得輕了一些,應該是準備偷襲思義,思義走近那人,那人果然一把藥灑向思義,這樣低劣的招數,確實直接有效的,思義佯裝被此人偷襲成功,向後跑了兩步倒在了地下。
  之所以這樣,是因為提醒清匡,讓他注意,也是離那那假扮女子的山賊遠一點,令他無暇來查看自己是否中了迷藥。
  清匡見思義的倒在地上,便知道不對,馬上運氣飛身下馬,想要查看思義的情況,卻從天而降一張巨大的網,攔住了他的去路。
  清匡無法,只得先拔劍劃破大網,卻不想剛剛劃破大網,迎來了鋪天蓋地的藥粉。
  他心中一驚,連忙運起輕功躲開,只是這些賊人那會那麼容易放過他,他剛一躲開藥粉,便迎來一波暗器的襲擊,眼睛猛然睜大,立即運起飛燕穿雲的輕功步子,險險躲過了如潮般的暗器。
  雖然躲過了大片的暗器,但還是有一些劃傷了他的手臂大腿。
  還不待他反擊,被一條鞭子拉住了自己的右手,令他有些措手不及,試著掙脫的時候,一名山賊手握一柄大刀向他砍來,那一瞬間,清匡好像聞到了死亡的氣息。
  這一切都在電光火石之間,一切都快的不可思義,清匡沒了動作,看著向自己砍來的大刀,心中恐懼異常,他第一次離死亡這麼接近,心中不甘,在這一刻卻無能為力。
  千鈞一髮的時刻,一枚銅錢,如一道青色的流光般,打在了那柄大刀上,將那柄大刀硬生生的攔腰打斷,刀的方向也偏移了一些,斷刀從清匡臉側劃下,將他額前的碎發劃落一縷。
  清匡冷汗直冒,不可置信的發現自己從刀口逃生。那山賊也是一愣,顯然也不相信,這發生在電光火石之間的事。
  但接下來的事由不得他不信,山賊一回過頭,便覺得脖子一涼,他面前是剛剛那個倒下去的思義,他有些難以置信,明明他已經中了迷藥,為什麼現在卻沒事,還是說他沒有中招,難道他早有準備。但是那人顯然不會告訴他真相,那人甚至都沒瞟他一樣,執著一把寶劍,揮劍斬向他的兄弟們。
  一劍殺一人,一步殺一人,承影劍鋒利無比,揮動著中帶著劍鳴聲,好似在歡呼一般,幾乎沒費什麼勁就將山賊們的生命收割走,如一尊殺神。
  他面色淡然,彷彿殺人是一件無關緊要的事,他從容的收割生命,劍下沒有一條活口。
  山賊倒在地上,看著思義收割生命,淡青色的衣袍上,沒有粘上一點血跡,山賊只覺得他殺人的樣子很好看,衣袍翻飛,髮絲飄揚,劍氣如霜,劍雨如芒。
  山賊緩緩閉上眼睛,嘴角帶著詭異的笑容,最後那一抹身影已經印在他眼睛裡,他想即使下輩子他也不會忘記。
  這山賊的死,沒有引起思義一個眼神,思義不喜歡殺人,但這些人他必須殺,不殺意難平!
  他殺著人,心中無悲無喜,從容淡然,令清匡的眼睛不由自主的追隨他,他呆呆的看著思義,彷彿失去了靈魂一般,眼中只有那流光劍影,只有那如松柏的蒼勁身姿。
  清匡的反應思義依舊沒放在心上,殺完山賊之後,清點了一下人數,有五十多人,這麼說還有將近兩百的山賊在山寨中,這個山賊窩人數規模較少,但卻很狡猾。
  思義決定將這個山寨端掉,但兩百多人對他來說還是有些困難,便決定天黑的時候,去偷襲他們。
  他剛剛來的時候就發現這裡有打鬥的痕跡,想來今天他們肯定得手了一單,想到這些人扭曲的心,思義皺皺眉,根據自己上一世的情況來判定,知道他們晚上會將戰利品,帶到一個大廳裡,然後分配戰利品。
  如果有女人或好看的男人,晚上就會帶到山後的屋子裡,做山賊的性奴,每過一段時間,山賊就會去那裡發洩慾望。
  所以如果今天被抓的人中如果有女人或長得好看的男人,今天晚上之前是安全的。
  現在沒有幫手,只有自己和清匡。
  清匡?
  想到清匡,思義便先將承影劍擦了擦,插進劍鞘中,才回過頭來看清匡。卻見清匡愣在那裡,見他如此,思義皺皺眉,如果現在有個人偷襲他,他肯定必死無疑。
  走到清匡身邊的時候,清匡才回過神來。
  「師…師叔祖!」見思義走到他身邊,清匡開口叫道。
  思義看了他一眼,微微的笑了笑,「怎麼了?」
  清匡有些心虛的不敢看思義,他從來不知道思義這麼厲害,自己竟然還敢看不起他,低著頭不說話。
  思義見他不說話,笑容淡去,思義上下看了他兩眼,說道:
  「我要去端掉這個賊窩,你要去幫我嗎?」清匡這才抬起頭認真的看著思義,見思義認真的看著他,有些心不仔細的說道:
  「我可以嗎?我不會拖後腿吧!」
  思義笑了笑,說道:
  「你可以進入武林盟,證明你是有實力的,只是缺乏真正的廝殺,今晚如果你去了,你以後再遇上這樣的情況,就不會不知所措了。」
  聽見思義話,清匡身體顫了顫,抬起頭神色認真的說道:
  「我去!我一定不會給師叔祖拖後腿的!」
  思義笑了笑,點點頭。
  隨後思義在山賊身上搜到許多迷藥,搜到很多暗器,不過都沒有浸過毒,思義笑了起來,這些山賊武功高低不平,最高的事他們的當家人,但也只是順脈,但架不住他們人多,所以只能智取。
  這些山賊這麼多的迷藥,用法卻很粗糙,所以思義打算換一種用法。
  兩人搜東西的時候,突然看見一個熟悉的人,便是今天的乞丐之一。清匡看著這人,臉上有了些憤怒但很快便鎮定下來。有些愧疚的看向思義。
  只是思義沒有理會他,而是想著眼前的一切。
  今天這些山賊截了一單,但也失敗了一單,所以他們今晚慶祝之前,肯定要先去亡者堂祭拜死了的山賊,可以利用這個時間做一些事。
  兩人商量好,便先出去山寨打探情況,經過一番打探,果然如思義猜測的那樣,今晚他們回先去亡者堂拜祭,那麼思義心中的計劃就可以實施。
  天色慢慢的暗下來,思義和清匡便開始行動起來。
  兩人一直暗中觀察,等到大門口守衛的人少了一半的時候,這就證明大多數人已經去進行今晚的集會。
  思義和清匡對視一眼,思義點頭之後,兩人各自行動,清匡今晚的任務便是解決掉放哨的和守衛的山賊,思義便潛入山寨,將被山賊搶的人放出來,但思義沒有對清匡說實話,他的目的是要將整個山寨的山賊的殺光。
  那件事思義早已看淡,所以在重生的時候,他沒有急著想要將這個山賊窩端掉,而是想等到自己更強大的時候再出手。只是沒想到他們這麼迫不及待的撞到思義的手上,而這些山賊,還是那麼貪婪,還是那麼惡毒,所以思義便不打算讓他們苟活於世了。
  他如鬼魅一般穿梭在山賊中,守衛的人很少,思義輕鬆的就避過他們。
  他先去的事山賊分配戰利品的大廳中,將守衛的山賊打暈之後,就開始觀察大廳的情況,上一世思義也來,大廳中的檯子上只有兩把寬敞的椅子,應該是給山賊頭和所謂的二當家的準備。而大廳裡也沒有其他凳子椅子,都是為了盡量容納多的人。
  大廳中央放著一口鼎,山賊們平時不會用這口鼎,只在有截了生意的時候才會用,不過他們不是又來祭祀,只有用來增加大廳中的光亮和氛圍。
  思義眼從鼎上移開,又看了看四周,這大廳的樣子和他上一世見到的一模一樣,思義不禁感歎,他果然是重生了,這一切都不是做夢。
  觀察過之後,他做了些手腳,便先離開了。                        
作者有話要說:  蠢作者在線中O(∩_∩)O~~

☆、第四十九章

  最後他去了後山關押俘虜的地方,見那裡守衛的山賊要多很多,為了不打草驚蛇,思義便沒有輕舉妄動,而是會到大廳中等候。
  果然沒等多久,一大群的山賊便來了大廳,還帶著一些錢財和押著十來個女人,思義數了數,有一百五十多人,說明大多是人已經在這了,這樣正好可以讓自己的計劃順利進行。
  思義這一想,山賊頭便開始說話,「弟兄們,咱們今天下午失敗的一單生意,導致我們山寨損失嚴重。歸根結底是我們太小看了那兩個年輕人,以為他們人少又年輕,便不放在眼裡,連平時會佈置的天羅地網,今天都沒有準備,才會損失這麼嚴重,所以從今天起,我們不能小看任何一個人,你們知道了嗎?」
  下面的山賊便開始附和他,只是沒一會兒,下面的山賊,便有人開始倒地,思義知道是自己的佈置起了作用,那山賊頭看見這樣的情形,那還有不明白的,暗道一聲「不好」便見更多的山賊倒在地上。
  山賊頭一邊運功抵擋藥性,一邊開口說道:
  「不知是那位英雄好漢,到我黑虎寨來,做下這等卑鄙的事,卻不露面。」
  思義聽見他的話,饒是他心境淡然如水,也忍不住笑了笑,這群卑鄙的山賊,竟也知道卑鄙兩個字。
  但他如此思義也不理會,而是掏出從山賊身上搜刮的大堆的暗器,拿起暗器就向他們撒去。
  這些山賊都中了迷藥,而思義暗器的速度又快得不可思義,那些山賊根本就沒有還擊的機會,便死在了暗器下。
  山賊頭見此情形,身體有些顫抖,這簡直就是一場屠殺!
  但他很快就穩定下來,他分析這下些情況。知道了思義的位置,因為思義根本就沒有移動過位置,他只是兩眼淡淡的看著這些山賊,臉上沒有一絲波瀾。
  山賊知道了思義的位置,便大聲叫道:
  「他在那裡,兄弟們快攻擊那裡!」說著還指著思義所在的位置。
  眾人一看,原來思義在房樑上,能抗住藥性的山賊,便拿出弓箭和暗器,便向思義攻了過去。
  思義面無表情,腳在房樑上一借力,便躲過了襲來的箭和暗器,同時抓起一把暗器,向他們撒去,這些人武功都很低,有中了要,沒有反應過來,便已經失去了呼吸。
  他看著大廳中的人,出去死了的人和中了迷藥倒下的人,還有一半的人在負隅頑抗,他不甚在意,又抓起一把暗器撒下去,又倒下幾人。
  他在空中隨意穿梭,眼睛卻一刻不離地面,突然看見那山賊頭,從一個盒子中掏出一樣東西,思義看見那樣東西的時候,眼瞳猛然一縮。
  那樣東西竟然是孔雀翎,那不是唐門的獨家暗器嗎?
  難道他是唐門的人,或者是唐門的叛徒,怪不得這些山賊這麼囂張,原來竟有這樣的東西。
  還不待思義細想,那山賊頭子已經按下機關,那如羽毛般卻又鋒利無比的暗器,如潮水般湧向思義,那一刻思義彷彿嗅到了死亡的氣息。
  但是多年的打鬥經驗,讓思義的頭腦無比清醒,他看著湧過來的暗器,思義快速的拔出劍,揮動著劍將來到自己身旁的暗器打落,但暗器實在太多,他便出天寶無機盾,按開機關,果然擋下了大片暗器。
  只是還不等思義歇口氣,山賊們便有秩序的向思義攻過來。
  思義劍一橫,便挑去兩條生命,但這只是杯水車薪,山賊們還是不斷湧上來,思義不能用輕功,一用輕功,暗器便如潮般的湧來,但是地面山賊也如狼似虎的攻過來,思義終於感覺到一絲疲憊,但卻在下一刻,警醒過來,暗暗告訴自己,不可以鬆懈。
  面對如潮般的暗器,如狼似虎的山賊,思義面色嚴肅,嘗試著進入上一次那一種奇異的世界,沒想到這一次很快便成功,他抬起劍輕輕一揮,看似沒有章法,實際上暗含了某種韻律。
  這一揮看似沒有威力,卻沒想到它散發的感覺,卻令人頭皮發麻,一劍揮過,任何事物都被摧枯拉朽。在這一揮中,阻擋的生命都被毀滅,那些裡的近的山賊,都被這一揮劍,攔腰截斷,死相恐怖異常,那些暗器在這一劍之下,都被碾碎一般,散落在地上。
  見此一幕,他知道已經掌握到進入那奇異世界的方法,微微的笑了笑。
  執起劍又是當空一斬,這一劍的氣息,比剛剛的感覺的加令人頭皮發麻。這一劍斬下來,竟令人生不出反抗之心,只有深深的恐怖,每次恐怖的氣息,這便是劍意!
  劍意令人臣服,它的氣息強大,它使人從心底恐怖,恐怖!
  這些人在強大的氣息中,根本就不能反抗,眼睜睜看著一把透明的劍落在自己頭上,接著沒有了意識。
  那山賊頭子,離得遠,但看著清清楚楚,他嚇得找到一塊鐵板,擋在自己身前,但他剛剛擋住自己,卻被那無形的劍,無情的穿身而過。
  他不可置信的看著思義,他不相信那把無形的劍如此鋒利,見他如此,思義輕輕笑了笑。
  劍意鋒利無比,穿透一切,斬落一切。
  山賊頭直到死,他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死。
  山賊頭的死,令其他山賊失去了指揮,開始潰不成軍,思義一劍掃過,山賊便倒下一片,幾劍下來,便沒有能站起來的山賊了。
  解決完這些山賊,思義將劍插進劍鞘,他的臉色有些蒼白,劍意!劍意!它威力無比,犀利異常,卻不是什麼人都能駕馭,功力太低的人即使領悟了,也是駕馭不了的。
  思義調息了一會兒,正想檢查一下有沒有漏網之魚時,突然覺得頭皮發麻,耳朵聽見了一物向自己襲來,多年的經驗讓他不自覺的運氣輕功,向旁邊猛然一跳,跳出了三丈遠,還沒來得及看襲擊自己的是什麼,便聽見「崩」的一聲,那東西在思義剛剛立身之處砸開來,將那處的東西都一一摧毀,隨之而來的猛烈氣浪,將思義的身體生生推出去幾丈遠,狠狠的摔在地上。
  「噗。」思義狠狠的噴出一口血,同時鼻子裡和眼裡都流出血來。
  思義躺在地上,只覺得身上的骨頭都碎了一般,疼痛異常。好在思義從來都習慣了受傷,身體的疼痛他都能忍受。
  這種情形,思義那還不明白是怎麼回事,竟然沒想到這麼一個小小的山寨竟然會有霹靂雷火彈,同時也暗恨自己太大意了,竟然沒有運真氣護體,導致他差點傷到五臟六腑。
  思義試著運轉真氣,當真氣在身體運轉了一周之後,思義身體有了一些好轉,也同時鬆了一口氣,看來沒有傷到筋脈。
  只是還沒放心多久,就看見一人向思義走來,看見他思義便知道定是此人偷襲他,那人長得凶神惡煞,看思義的眼神彷彿要吃人一樣。
  只是雖然思義被他偷襲成功,他也有些害怕,畢竟思義剛剛凶悍的樣子,已經牢牢的烙在他的心中。
  此人名叫曾強,是山寨中的二當家,此人長相兇惡,卻狡猾如鼠,察覺到不對勁,便馬上躲了起來,伺機偷襲,正好讓他抓住了機會,將思義偷襲成功。
  他看著思義躺在地上,一直沒有動彈,才開始笑了起來,「哈哈哈!」
  他笑著說道:
  「你個小雜種,以為我們山寨好欺負是吧?老子今天就讓你死無葬身之地。」
  他雖這麼說,看著思義的眼神卻充滿了警惕。
  思義額頭浸出了汗水,身體裡的真氣快速運轉,其實思義練過外功鍛過體,他的肉體早已強悍無比,超過了他的想像,所以這一次看著嚴重,其實也只是有輕微的內傷。
  只是他身體還有一點麻木,所以他正運轉真氣療傷。
  曾強見思義一直沒有動作,便真的相信思義受了重傷,便慢慢靠近思義,在快要靠近思義時,卻不想思義突然發作,一把白色的粉末向曾強撒了過去。
  曾強立即避開,不想思義拍地起身,一腳踢在曾強的胸口,曾強被踢了一腳,只覺得胸口被踢碎了一般,但他現在卻無暇顧及,而是連滾帶爬的逃跑,他的武功實在太低,在山寨中只是靠自己的腦子,才能成為二當家。
  遇上思義這種武功強悍的人,根本就沒有還手之力。
  只是他想逃,思義又怎麼會放過他,一個移步便來到他身後,一掌劈在他身上,那人被他一掌劈中,吐血昏了過去,這一掌思義留了些力度,所以他不會死,思議留著他的性命還有些作用。
  見曾強暈了過去,思義看了一下周圍,見沒有什麼危險,剛有了一些鬆懈,口中便溢出鮮血。思義不甚在意的摸了摸,便繼續打坐運功療傷。
  沒等多久,就見清匡從大廳門口跑進來,見到此地一片狼藉,睜大了眼睛。
  他馬上找到思義,見思義正在療傷,便沒敢說話,良久思義緩緩睜開眼睛,見清匡看著他,便微微笑了笑,說道:
  「都解決了嗎?」
  清匡點點頭,「我已經把守衛的山賊全的解決了,還知道了他們把搶來的東西放在了哪裡。」
  思義點點頭,「好,果然不愧是清字輩大師兄。」
  清匡臉紅了紅,「和師叔祖你差遠了。」
  看了看四周又問道:
  「師叔祖這麼多人,你是怎麼做到的?」                        
作者有話要說:  雖然沒有人看,但紀事是個不輕易放棄的人!!!!

☆、第五十章

  思義淡淡的說道:
  「他們好多都中了迷藥。」說完清匡眼中有些疑惑,見他如此,便繼續說道:
  「只是把迷藥放在了大廳中央的鼎裡,他們點火時正好將迷藥揮散出來,這樣揮散出來的迷藥,這樣藥性更好,迷倒的人也更多。」
  清匡有些不可置信,雖然他說得簡單,但他卻不知道自己,究竟有多讓清匡挫敗。
  這個辦法簡單,但不是什麼人都能用的,說簡單了就是武力高低,迷藥最多只能迷倒大半的人,若是沒有武力解決剩下的人,那麼這個辦法就是失敗的,但思義卻還是成功了。
  清匡又細細打量了思義一番,見思義雖然受了傷,卻沒有什麼大礙,清匡再一次被思義震撼。
  他張了張嘴,卻說不出話來,心中忍不住挫敗起來,思義見此只是淡淡然一笑:
  「這些都沒什麼,你也可以做到,即使現在做不到,以後你也能做到。」思義臉上的笑容很淡,如蓮一般,如蓮一般清淡。
  一瞬間,清匡心中的澎湃,突然平靜下來。
  他細細的回味著思義的話,眼睛一亮:自己以後的路,定是不會平凡的,他現在他也許做不到思義這樣,但以後也定是可以的,他學習眼前的一切,卻不應過分拘於眼前的一切。
  思義說完話,便不再理會他,繼續療傷,清匡便一個人開始收拾檢查四周,找了繩子將沒死的人都綁了起來,到人太多,繩子不夠了,清匡便打算卻山寨的倉庫,看看有沒有繩子。
  等情況作為這些,思義也正好療完傷,兩人便一起去了關押人的地方。
  上一世思義呆過,今天也打探過,所以思義兩個很輕易的,就到了關押人的地方。
  門上上了鎖,思義拔劍斬去,門鎖應聲落下,思義將劍□□劍鞘的同時將門一把推開。
  門上的灰塵輕輕揚起,思義卻不甚在意,幾步踏了進去,入眼的便是五六十個女子,年齡不等,但最大的也不超過三十歲。
  這些女子都沒有被綁住,卻全都躺在地上,地上雖然都鋪了稻草,但這樣一直躺在地上,對身體卻是有大大壞處。
  見此情景,思義平靜的心中不禁有了些憤怒,這些山賊果然不是人。
  他們享受這些女子的身體,卻從來不將她們當做人看,竟是將這些女子當做畜生在養。
  他面上無波,心中卻不由後悔自己太過手軟了。
  站在那沒有動作,清匡卻向前走了幾步,只是那些女子警惕的看著清匡,見此清匡才想起,這些女子,定是將他當成山賊了,便先開口說道:
  「各位姑娘小姐,在下是飛燕劍派的弟子清匡,山賊已經被我們抓住,你們不會再收他們的威脅,現在你們就可以離開了,有什麼困難可以對我在下說,在下能做到的,在下將盡力做到。」
  思義卻在心中歎了一口氣,這些女子,已經被毀了就算回去,也於世不容。
  他不再看她們,將這件事交給清匡去做,便去了關押特殊之人的房間,前世他便去呆過,所以他徑直的向那個房間過去。
  沒走幾步就到了房間門口,門口有好幾把鎖,但這些都難不到思義,將鎖劈開,推門走了進去。
  進到房間裡,他一眼便見到一人,此人頭髮散亂,有加上低著頭,所以思義看不清他的臉。
  但看著他的身形卻令思義心中一突,思義走進幾步,想要看清這個人是誰,那人卻一直低著頭,沒有理會思義。
  等思義走近了那人才動了一下,他這一動思義卻聽見鐺鐺的鐵鏈聲,這才發現此人手腳都被拴著手臂粗的鐵鏈。
  思義感覺到他的出現,使得此人身體有些僵硬,思義便猜到他有什麼企圖,但還是走了過去,果然走到他身邊時,那人猛然發功,鐵鏈便想思義脖頸套了過來,這人動作雖然很快,但思義動作更快,只是一招飛燕奪步,思義便繞過鐵鏈,來到那人身邊,一指點在他的穴位上,此人便不能動彈了。
  思義將他點了穴,才開始說道:
  「我沒有惡意,只是想將你就出去。」說完不再多言,為此人檢查了一下身體,見他也是和上一世一樣,中了軟筋散。
  既然中了軟筋散,那此人剛剛的攻擊已經是極限了,思義也不怕他做出什麼,便伸手在他身上一點,解了此人的穴道,此人本是坐著的,經他這麼折騰,終於用完了所有的力氣,坐著的身體一軟,便要倒下,思義眼疾手快的將他扶住,此人倒在他懷裡,頭挨在思義胸膛,思義身體微微一顫,低頭看向這人,剛剛的動作使此人露出了他的臉,一看清此人的面貌,思義整個人便僵住,他有些不可置信,因為此人便是上一世將他帶出這裡,那個令他魂牽夢縈的人——傅清平。
  思義看著傅清平的臉,再三的確認,他雖然臉上很多傷,但思義仍然確定他就是傅清平。
  思義連忙扒開他的衣服,見他身體上沒有不正常的痕跡,思義才放下心來,有些慶幸傅清平沒有遭遇,思義上一世噩夢。
  他看著傅清平的臉,即使臉上青青紫紫,也依然擋不住他面容的好看,反而讓他有了另一種美。他的眼睛緊緊的閉著,濃密的睫毛在臉上印上一道陰影,看著那麼安靜。
  思義扶著他的手,顫抖的將他抱在懷裡,眼睛一刻也不離他的臉,好像怕自己產生了錯覺,看著傅清平靜靜倚在自己的懷裡,自己也緊緊的抱著他,這一刻不就是上一世思義夢寐以求的事嗎?他們終於不再彼此折磨,他們只有彼此了。
  這一刻思義眼睛有了些濕潤,傅清平的臉在他視線中模糊,他眨了一下眼,眼淚便從眼眶中滾落出來,掉在傅清平的臉上,順著他的臉劃進他的衣襟中。
  思義將他臉上的淚痕輕輕擦掉,眼淚卻有掉落了下來,思義輕輕摩挲著傅清平的臉,看著他那麼安靜,那麼脆弱,猛然間一個念頭浮現在思義心跳——他現在還那麼脆弱,不是前世死之前的那個睥睨天下的傅清平,為什麼自己不能將他禁錮在自己身邊。
  想到這思義身體顫抖了起來,看著傅清平的臉,這個想法越來越清晰,既然他不會愛自己,那麼看看也是好的,他再也不用忍受那相思之苦,再也不用忍受忘掉他的痛苦了。
  想到這思義突然不再顫抖了,只是眼中一片冰涼,從什麼時候,自己也開始這麼卑鄙了?是了,為了傅清平他什麼齷齪的事沒有做過,現在居然還知道卑鄙二字。
  思義看著傅清平的臉,癡癡的笑了起來,他給了傅清平身體、心和生命,但是這人卻從來都不屑。
  他為了傅清平殺人、與自己的親人反目、脫下衣服和別人交歡,可是這人依然是從來都不甚在意。
  燕思義對不起天下的人,卻唯獨對得起他傅清平,既然自己的一切他不屑,自己為他做的他不在意,那麼為什麼還要為了他繼續做無意義的事?
  是了燕思義,不要再做無意義的事了,那樣只會讓你陷得更深。
  他抱住傅清平的手慢慢的放鬆,不再緊緊的像怕他跑了一樣的抱著他。
  看著傅清平的臉,想到了上一世自己在這山寨的遭遇,想到傅清平將自己救出去的事,思義微微的笑了笑,眼中蓄滿淚水,卻強忍著不讓它掉落下來,他已經決定不再為他落淚。男兒有淚不輕彈,只是未到傷心處,他便是思義的傷心處,思義已經不知道有多少次為他落淚,但是現在不會了。
  他輕輕的呢喃著:「兩清了傅清平,從今天開始,我不再欠你任何事,我們之間從此只有你欠我。而我也不會要你還,因為今生我不想在和你有任何交集。」
  思義的目光漸漸堅定起來,看向傅清平的目光變得像一個陌生人一般。
  他將困住傅清平的鐵鏈斬斷,雖然費勁了一些,但在劍意之下,一切都會被摧毀。
  斬斷鐵鏈,他一把抱起傅清平,走出屋子,見清匡還在處理那些女子的事,便沒有打攪,隨意近了一間房,將傅清平放在床上,然後找了些紙筆寫了些什麼,便走出房間。他輕身飛上房頂,拿出一枚哨子,放在嘴邊吹了起來。
  哨子的聲音很尖銳,在山寨中回聲蕩漾,清匡等人聽見哨子聲都向思義看了去,隨後又各自干各自的。
  哨子聲被思義加了內力,聲音傳得很遠,思義吹了一會,便沒再吹,而是坐在房頂上,看著前方。
  沒過一會,黑夜中一直純白色的大鳥,在月光的照射下,從他視線的右側飛了過來,思義抬起右臂,那隻鳥兒向便向他飛來,停在他的右臂上,停下一看,才知道這是一隻純白色的「玉爪」海東青,世界上飛得最快最高的鳥。
  海東青無比珍貴,但對思義來說也不是不可得,上一世他便掌握了捕獲海東青的辦法,並且自己親自訓練然後送人。
  今生思義不打算訓練他們送人,只是將它們當做夥伴,無他!這些鳥兒的速度真的很快,用來傳一些緊急的消息,很有用處。
  每次傳信思義便讓它們飛得高些,不用擔心被別人看見抓了去,不過也不能每次叫他們傳信。
  平時這只海東青都是在他周圍的,只要吹響哨子,它聽見了就會來到自己的身邊。
  思義將寫好的信放好,便讓他送信去了。
  信是寫給珍寶樓的,叫他們拜仁來處理這裡的事,
  思義之所以叫他們來,其實是為了那些女子。那些女子被這些山賊毀了,這世間再不會在有她們的容身之所,等待她們的只有死或淪落風塵。
  他便是讓珍寶樓將沒有去處的女子收留了,為她們找些事做。若是她們能受苦,便成為珍寶樓的一員。若是不能受苦,就讓她們依舊做那平凡女子,生死不由自己的女子。
  置於這些沒有死的山賊,思義便打算訓練成沒有思想的死士,不要怪他狠毒,他沒有將他們碎屍萬段就是仁慈的了。                        
作者有話要說:  蠢作者今天起晚了,所以今天也更晚了!(⊙o⊙)

☆、第五十一章

  這些事有了解決的方法,那麼就要說另一件事了,那便是在後山山腳的一個小村落,這個村落很小,只有百來口人,都是婦孺,這讓思義有些難辦。
  這些山賊也是有老婆孩子的,村落裡那些女人都是被搶來的,她們受不了折磨,便屈服在山賊的淫威之下,與其中一個山賊成親,為山賊生兒育女,雖然她們是被迫屈服,對山賊不會有多少感情,但架不住有個萬一。
  況且對女人來說,男人就是她們的天,男人死了她們不可能無動於衷,有些生了孩子的女人,可能還會山賊死心塌地,當然這些也要是情況而定。
  這些都交給珍寶樓去解決了,這件事思義和清匡都沒有聲張,珍寶樓的人到了的時候,思義和清匡便把這一切都交給了珍寶樓的人,
  正好當時天亮了,思義打算便和清匡一起離開。
  不過走之前,思義特地的吩咐了手下,讓他們好好審問曾強此人,這個山寨有孔雀翎,又有霹靂雷火彈,不是那麼簡單的事。
  最好可以知道霹靂雷火彈的製作方法,若是知道了,對珍寶樓也有好處,但有好處同樣也有危險。
  吩咐好這些,思義便離開了上路了。
  兩人都是練家子,雖然操勞了一天,但兩人都沒有喊累。
  他和清匡實在不想在山寨歇息,所以兩人一致決定到鎮上的客棧歇息。
  一路上清匡總是頻頻轉過頭看思義,但思義卻沒有理會過他,他們好像有回到開始的時候的樣子,誰也不同誰說話,只是心態卻變了。
  清匡是不知道說什麼,而思義是不想說,他感覺很累,不是身體而是心。
  他不說話,路上清匡便一直看著他,清匡心中很困惑,他不知道為什麼要帶著那個在山寨中救出的人。
  他不知道那人是男人還是女人,因為思義在給那人穿了一件大斗篷,將那人從頭到腳都遮住了。
  思義對那人很特別,雖然他的臉色很平常,但他的動作卻很溫柔。
  清匡和思義都是騎得馬,那人一直昏睡著,同思義同騎一匹馬,側身倚靠在思義的胸膛上,思義總是騰出一隻手,來扶住那人晃動的身體。
  清匡有些好奇那人究竟是怎麼了,在馬上那麼顛簸,他竟沒有醒來。
  若是思義知道清匡的想法,定會微微笑笑,因為他知道,傅清平之所以不會醒來,其實是因為被思義點了睡穴。
  對!沒錯確實是傅清平,思義不想和他有什麼交集,但終究是刻骨銘心愛過的人,他不忍心傅清平以後被太多人知道他今天的遭遇,讓他被世人恥笑,雖然沒有發生過什麼事,但人言可畏。
  思義愛一個人,會愛到極致,被他愛上,是一個件很幸運的人,不管這個人做錯什麼事,他都會平靜接受,因為他早在愛上一個人之前,便有了準備,這也是他給他愛的人的權力。他愛一個人,就會給這個人全部的寬容。
  當然,人都是有極限的,思義也不例外,上一世,傅清平終於超過了他的極限,所以他便不會再愛這個人,雖然要忘記這個人很難。
  所以被他愛上,是傅清平一生最幸運的事,可他們卻不能像平常人一樣相愛,不僅因為他們都是男人,還因他們之間有一個無法逾越的阻隔,所以他們注定都會痛苦一生,這些思義不知道,不!也許知道,只是自己欺騙了自己而已。
  兩人由於帶了一個人,所以走的很慢,快要午時是兩人才到鎮上,兩人找了客棧,要了房間,便徑直去了房間。
  思義將傅清平放在房間的床上,問小二打了些熱水,因為一直都很忙,思義都沒來得及為傅清平處理身上的傷,直到現在才有空。
  打了水之後,思義便將傅清平的衣服退下,傅清平的身體很好看,但思義心中沒有一絲旖旎,靜靜的為他擦拭傷口,為他上了藥,處理好他的傷,思義也沒精力為他穿上衣服了,便為他蓋好被子,回了自己的房間。
  回房間思義解了衣服,躺上床沒多久就睡著了。
  等思義醒來的時候已經是黃昏的時候了,思義去傅清平的房間看了一下,見傅清平還沒有醒來,便沒有理會,找到清匡,一起用了飯便準備離開了,雖然是黃昏了,但兩人只要快馬加鞭就能到武林盟,亥時就能到武林盟。
  走之前思義吩咐客棧的人好好照顧傅清平,還給了不少銀子,做好這些思義和清匡便離開了。
  兩人快馬加鞭,果然亥時就到達武林盟。
  兩人身份已經是經過核實得了,所以很輕易的就進了武林盟。
  兩人因為先前來了武林盟核實了身份,所以已經分配了住處,思義和清匡兩人直接去了住處。
  思義到住處的時候,正準備進房間的時候,卻突然聽見,一個聲音叫道:
  「思義。」
  思義聽見聲音便知道是誰,思義轉過身恭敬的叫道:
  「師傅。」
  燕長樂看著思義,皺了皺眉,一把拉住思義,臉色有些難看:
  「思義,你怎麼會受傷?」
  思義聽他這樣說,才想起自己的傷還沒有好,這點傷思義本來沒放在心上,但聽見燕長樂,才正式起來,回道:
  「來的路上遇到山賊打劫,他們人多,所以受了點傷,只是一點小傷,已經沒有什麼大礙了。」
  思義說的是實話,但簡略了一下,意思卻不同了,聽了他的話燕長樂反而臉色不好看了,只是他知道思義是個有分寸的人,便只是說道:
  「你心中有數就好,但你身上的傷還是要快點治好。」說著拿出一瓶療傷用的藥,遞給思義,然後又繼續說道:
  「現在快點去療傷吧!」
  思義心中一陣感動伸手接過藥,說道:「謝謝師傅。」
  燕長樂微微笑笑,臉色溫柔的點點頭說道:
  「嗯!進去吧!」
  思義笑著點點頭,正準備進門的時候,突然想到什麼,「師傅,這麼晚了,你怎麼在這?」
  燕長樂淡淡的笑了笑說道:
  「你信上說今天會回來,為師見天黑了,你還沒回來,便過來看看。」他說得隨意,但思義知道,他是關心自己,心中軟了軟,但面上也只是淡淡的笑笑,說道:
  「勞師傅掛心了!」燕長樂笑了笑,眼中有了些寵溺,搖搖頭說道:
  「為師是你師父,自然會掛心你。」
  思義笑了笑,沒再說話。
  夜晚月光越發明亮,思義躺在床上,對著月光拿著燕長樂給的藥瓶左右看了看,又笑了起來。
  「嗯...」
  一個聲音突然響起來,思義看向聲音的來源處,原來是另一張床的人發出的夢囈。
  思義又笑了笑,有些不習慣和別人住一個屋子。
  武林盟雖然風光,但生活卻很艱苦,一間房間要住六個人,而且進入武林盟盟開始的幾年,要做一些很辛苦的事。
  比如江湖上誰家有人失蹤了,武林盟新入人員必須去幫忙找回來,當然他們會獲得相應的報酬;再比如說江湖上誰家發生糾紛,武林盟新入人員需去解決糾紛。總之,武林盟新入人員,要做的就是解決江湖上瑣碎的事。不是什麼大事,卻能鍛煉一個人的耐力和處理事務的能力。
  當然這些事,他們不會一直做,只要在一年後,通過了武林盟的考核,他們就不用再做這些事,那時候才是他們揚名立萬的時候。
  不過思義進入武林盟,目的不在揚名,而是進入藏書閣,查看幾年前磨劍派滅門之事。
  武林盟一共有四堂,戰堂、信堂、鎮堂、錦書堂。
  鎮堂是武林盟的核心,他負責指揮三堂,是武林盟的權利中心;戰堂負責戰鬥,武力與號召力最高;信堂負責收集消息,和傳遞消息,也是分析利用消息的地方;而錦書堂,是四堂只最為尷尬的地方,它分好幾個部分,一部分是管理記錄江湖歷史的地方,一部分是一些旁門左道所在之地,旁門左道雖為正道所不齒,但它們卻有它們存在的價值,所以江湖上即使對它們不齒,但依然會研究它們。
  思義要去的便是錦書堂,當初要去這個堂的時候,燕長樂和南宮連葛還有些奇怪,但是也沒有多問。
  但就算去錦書堂,也不是能馬上進入藏書閣。
  思義歎了口氣,不管要多久,只要能有一絲線索,一絲可能思義都不會放棄,他一定要知道當年的滅門慘案,是怎麼回事。
  他翻了一個身,看了一眼同室之人,見他睡得正香,不由笑了起來,亥時回的武林盟,當時這人已經睡了,思義的敲門聲將他吵醒,也不見他生氣,看來以後一起相處,應是會很和諧的。
  這人是利刀門的弟子,同室一共有六個人,不過現在只有兩個人。一個是思義,另一個就是他。
  很快思義就知道剩下的人是那些人是誰了,兩個天刀門弟子,一個南陽劍派的弟子白世飛,還有一個世家子弟,最後還沒來的人是朝雲盟的弟子。
  六人中,思義是被盟主邀請進入武林盟;天刀門程璇,是在奪寶大會上獲得第二名,得了推薦信,進入武林盟,其他人都是由門派掌門推薦而來。
  幾人都是十七八歲的年輕人,沒過多久就已經成為了朋友。
  在與人相處時,思義從來都是溫潤謙和,淡泊從容,所以很容易就贏得了好感,他的見識廣博,武功高強,很輕易便獲得了幾人的尊重。他不經意間展露出的強大氣魄,令幾人不由自主的折服。
  君子如玉,溫潤淡泊,君子如水,隨圓就方,說的便是思義這種人吧!
  幾人這幾天相處很愉快,只是幾人知道思義去了錦書堂,還覺得有些不可思議,思義對這一切都是一笑置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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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二章

  在武林盟的日子過得很舒適,思義每天都會去錦書堂,錦書堂中有很多值得思義學習的地方,所以思義每天都很忙碌,只是總是有一些年輕人,喜歡找思義的茬,一般思義是不會理會的。
  思義知道這些人為何不喜歡自己,思義是由盟主邀請進入武林盟的,可以說這是一份殊榮,雖然對思義來說不是什麼大事,但對這些年輕氣盛的少年來說,就有些熱血沸騰,想要與思義比試武功,只是沒想到思義居然會進入錦書堂。
  錦書堂中文人較多,為了保護錦書堂的人,武林盟規定,其他幾堂的人不可去挑戰錦書堂人員,所以這些年輕人總是來找思義的麻煩,想要思義一怒之下,和他們比試一場。
  只是他們卻不知道,思義其實在心中將他們當做孩子,哪有大人去欺負孩子的道理呢?更何況他們的挑釁,只是一些小打小鬧,思義早已泰山崩於前依舊面不改色,又怎麼會被這些孩子所挑釁呢?
  這日,思義與往常一樣的去往錦書堂,不想又聽見幾人說話的聲音,只聽他們說道:
  「為什麼那個燕思義不願意和我們比試呢?他不會是怕了吧?」
  思義聽到這只是搖頭笑笑,抬腳便想離開,不再聽他們說話,只是還沒走兩步,便聽見另一人說道:
  「我看是這樣!我猜江湖上說他領悟了劍意,八成是瞎貓碰上死耗子,運起好罷了。」
  聽他這樣說,思義又笑了笑,運氣?思義從來不相信運氣,思義能領悟劍意不是偶然的,上一世他走南闖北,得到了一種領悟劍意的方法,思義一直都在努力,一直都在感受,只是直到他死,也沒能成功。那時候以為是失敗了,卻沒想到那些努力,早已讓劍意的種子埋在了思義心頭,加之思義死過一次,對很多事的感悟更加透徹,一激發之下,便讓劍意浮現,從此烙印在心頭。
  只有努力過,才會有收穫,所以這些說思義好運的人,只是因為嫉妒罷了。
  思義面上無波無瀾,臉上笑容淡淡,從他們身邊走過時,也只是淡淡的笑笑,幾人看到他,表情有些訕訕。
  思義到達錦書堂時,見一人站在錦書堂門口,看著他笑。
  那人雖然笑著,但笑容卻邪氣異常,雖說長得風流倜儻,卻讓思義感到不舒適。
  思義只是對他點點頭,便從他身邊走過,卻聽見那人說道:
  「你喜歡男人是不是?」
  思義聽此身體只是微微一滯,淡淡一笑,這件事對思義來說,不是什麼大事。上一世時,他喜歡男人的事可是鬧得人盡皆知,他都沒在意過,又何況現在。
  不過即使喜歡男人又怎麼樣,他沒有義務回答別人這個問題,所以他沒有理會此人,一刻也沒停留的向錦書堂,大門走去。
  那人見思義不理會他,也只是邪邪一笑,說道:
  「你不怕我將你喜歡男人的事傳得人盡皆知嗎?」
  他說完,卻見思義彷彿沒聽見他說話一般的向前走去,眼看著就要進入錦書堂,那人終於有些著急。
  他一個飛身來到思義身後,想要將思義拉住。只是思義又怎麼會讓他近自己身,真氣外放環繞身體周圍,生生將那人逼退幾步,思義無意傷人,所以那人只是後退幾步。
  那人被思義逼退,卻沒有憤怒,眼神中激動一場,說道:
  「真氣外放,你竟然可以真氣外放,你的內功是什麼層次?」
  真氣外放是只有內力練到第三層順脈之後,到達潛心才可以做到,在他們這個年紀,大多數是在第二層知息,好一點的也只是在第三層順脈,很少有人能在這個年紀到達第四層潛心,當然思義是個例外。
  也不怪這人驚訝,不過他要是知道思義真實實力是第五層窺破中期,不知道他會怎麼樣。
  思義裝飾看著他,見他如此才認真打量著這個人,良久他才想起來這人是誰,此人正是這一次奪寶大會第一名,南陽劍派弟子宋無雙,思義觀他內力很渾厚,身體力的力量想要溢出來了一般,帶著一股狂暴的氣息。
  見此思義便知道他是到了緊要關頭,馬上就要跨過第三層順脈,到達第四層潛心。
  第四層能夠真氣外放,此人身體中那狂暴的氣息就是因為真氣控制不住溢出來了,才會這樣。
  而出現這種情況,只會是從第三層向第四層跨域的時候。
  因為是還沒接觸過真氣外放,所以還不懂得怎麼控制它,才會出現這種情況,以後的每次上升就不會再出現這種情況。
  思義見他小小年紀,竟然有了這等實力,心中微微有些欣賞,不愧是南陽劍派這一代的大師兄。
  宋無雙見思義終於理會他,而眼神也是不再是無視他,便笑了起來,只是那笑依然很邪氣,「你內力已經是第四層了是不是,跟我比一場怎麼樣?」
  思義搖搖頭,說道:
  「你已經快要突破了,等你突破了再來找我吧!」
  思義說這話時為了他好,在這突破之際,若是受了傷,真氣運轉有礙,很容易走火入魔。
  宋無雙也聽懂了思義的思義,只是有些懊惱思義小瞧了他,他雖說沒有突破第四層,但他的戰力卻可以打敗很多第四層的人。
  不過他還沒有狂妄的說出來,只是他不說,不代表別人不說,
  「宋師兄,我看這人是怕了你了!」只見一個人向他們走來,這人一身錦袍的男子,長得到時唇紅齒白,面如傅粉,身上還帶著一股脂粉氣。
  見他這樣的情況,思義大概知道了一點,此人雖然穿著男裝,但他卻不一定是男子,很多進入武林盟的女子,為了方便,都是男裝打扮,所以思義猜測他不是男子。
  既然是女人,思義便不會和她計較。沒有理會她,只是對宋無雙點點頭,便轉身想要進入錦書堂。
  只是樹欲靜而風不止,聽見那女子繼續說道:
  「別以為我們不知道,錦書堂的縮頭烏龜,根本就是徒有其表罷了,我師兄.......」
  「師妹,不要無理取鬧。」宋無雙出聲制止她,那女子見宋無雙如此,便對宋無雙有了些惱意,她本來是為了宋無雙打抱不平,卻不想他卻責怪她。
  她加大了聲音說道:
  「本來就是,錦書堂就是武林盟之中的廢物堂,在廢物堂裡的人不就是廢物嗎?這人就算聞名江湖又怎樣,還不是徒有其表。」
  思義沒想到這女子竟然會說到錦書堂,思義有些無奈,若他說的是思義自己,思義便不會在意,畢竟他也不是什麼年輕人,犯不著和小輩計較。
  只是她現在說的是錦書堂,若他還是無動於衷,那麼以後在錦書堂便不會好過,但這不是他在意的,他在意的是,害怕因為這件事,破壞他的計劃。
  思義只得開口說道:
  「姑娘何出此言?」
  那女子見思義和他說話,猛然看向思義,看清思義時愣了愣,她竟沒想到,思義長得如此好看,好看而富有魅力。
  只是她不是一般的小女子,她不會見了好看的男子,就會臉紅心跳,她只是一愣,便會過神來說道:
  「難道不是嗎?若不是這樣,你為什麼不敢和我師兄一戰。」
  宋無雙皺了皺眉,本想再制止她,卻看見思義淡然的臉,有些想知道思義要怎麼回答。
  卻沒想到思義只是淡淡開口,說道:
  「若他想戰,那便戰吧!」思義雖是對那女子說話,眼睛卻看向宋無雙,思義不是被那女子挑撥,而是有些厭煩解釋,這種情況,不管你說多少次,別人都不會相信,反而會令人鄙視他。
  而且最近很多人都來找他挑戰,思義都是一味的不應戰,但這卻令他厭煩。若是能一次性解決這件事,那麼思義不在意和此人比試一場。
  宋無雙聽見思義願意和他一戰,便開始笑了起來,這一次笑起來卻沒有那種邪氣的感覺,他剛準備說話,卻聽見思義又開口說道:
  「今天比試之後,將會有很多人找我挑戰,所以我若是贏了,那些來挑戰我的人,便由你解決,不管你用什麼辦法,只要別讓他們來打擾我。」
  那女子有些惱火,指著思義說道:
  「你....」
  「好!我答應你!」她的話還沒說完,便被宋無雙打斷。
  思義微微點頭,便先一步向比武台的方向走去。
  兩人來到比武台上,不知其他人,怎麼知道他們兩人,要在這比武台比武,都紛紛來到這觀戰,不一會就為了很多人。
  兩人按規矩先簽下生死契,比武生死都不由對方負責,然後才走上台。他們只是立契這麼短短的時間,台下就圍滿了人,不得不說,人大都是愛熱鬧的。
  兩人站上比武台,宋無雙便拿出他的佩劍,見思義依舊無動於衷,便說道:
  「拿出你的劍吧!」
  思義本來覺得不用劍也可以,但想到應該尊重對手,便拔出劍來,只是他剛一拔出劍,下面便爆出一陣笑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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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三章

  思義皺皺眉,但也不在乎,卻不想對面的,對面的宋無雙突然很憤怒,說道:
  「你就是這麼侮辱人的嗎?」他說著卻突然笑了起來,那笑容很是邪氣。
  思義面上無波無瀾的說道:
  「此劍名為藏鋒。」
  其他人聽他這麼一說,笑得更加大聲,不為別的,這藏鋒劍,外表確實讓人看不起,它讓人咋一看,還以為是一根鐵棍。
  那宋無雙聽了思義的話,卻沒再笑,只是臉色不好看,說道:
  「出招吧!」
  思義點頭,他剛點完頭,劍便向宋無雙斬了過去,他戰鬥時不喜歡被動,一出招便如雷霆之勢,宋無雙眼睛猛然睜大,思義動作太快,側身已經來不及了,一劍橫在頭頂擋住思義斬來的一劍。
  這一劍看似簡單,卻重若千斤,宋無雙一時之間,只感覺手臂被震的發麻,還不待他緩過勁來,思義一腳踢在他胸口上,將他踢出一丈遠,差一點就被踢下比武台。
  眾人看見這一幕,都收起笑,屏住呼吸,心跳猛然增快。
  宋無雙被踢出去一丈遠,猛然吐出一口血來,可想而知這一腳有多重。
  只是還不待他恢復,思義又是一劍斬來,宋無雙雖然吐血,但這一次卻反應比上一次快了很多,猛然一側身,躲過這一劍,思義確又一劍掃來,宋無雙一躍起身躲過這一掃。
  卻不想思義好像早有準備一般,猛然收勢,挽了一個劍花,便向他刺了過去,宋無雙倉促落地,卻還要面對他雷霆般的攻勢,心中一稟,劍隨之一挑,想要將思義的劍挑開,卻不想思義根本就不給他反擊的機會,劍猛然變勢,一劍拍向宋無雙的手,宋無雙手一疼,握劍的手有了些放鬆,只能堪堪握住劍,思義一劍將他的劍挑住,那劍便脫離了宋無雙的手,飛了出去。
  宋無雙劍離手,心緒便是一亂,下一刻,思義的劍便指在了他的脖頸處,宋無雙身體僵住,只聽見思義說道:
  「你輸了!」
  宋無雙睜著眼睛,有些不可置信,他不相信在思義面前,竟然連還手的機會都沒有,思義的動作太快,他連反應都沒有,就被打敗了。
  他看不見思義出招,即使看見了,他的身體也是反應不過來的,所以輸是必然的。
  他剛想說些什麼,便劍一縷頭髮掉落下來,他的眼睛猛然睜大,他沒想到,思義的劍這麼鋒利,不,不是思義的劍鋒利,而是思義這個人太鋒利。
  思義贏了比試之後,淡淡說道:
  「承讓!」
  剛要準備下比武台是,卻聽見一人喊道:
  「吃我一劍。」卻是有人想趁此機會與挑戰他。
  思義表情依然淡淡的,拔出劍,一劍斬去,這一劍如雷霆一般迅猛,帶著狂暴的氣勢,恐怖的氣息,在這一劍下,一切都是不可逆轉。
  那人面對這一劍,拿在手上的劍卻怎麼都提不起來,他被一股恐怖的氣息圍繞,在這恐怖的氣息中,他根本生不出反抗的心。
  就在他以為會就這樣死在這裡時,他股恐怖的氣息卻驟然消失,他只感覺到一把無形的大劍,只差一絲便會落在他的頭上,但隨後卻消失。
  他還來不及慶幸,便聽見思義說道:
  「對你,我只用一招。」
  隨後收劍離去,四周都鴉雀無聲,剛剛那一劍太快,但那恐怖的氣息,卻深深的印在了眾人的腦海中。
  只聽見一人說道:
  「劍意!」其他人才回過神來,原來剛剛那恐怖的氣息是劍意。
  「劍意!劍意!我竟然看到劍意了!」眾人都即使害怕,又是激動,還有深深的嚮往。
  宋無雙看著思義離開,又開始笑了笑,這笑依舊是充滿邪氣,「劍意嗎?」
  眾人心中的波瀾,思義自是不會去在意,他走出比武場地,沒幾步卻看見了一個人。
  那人便是傅清平,看見他思義身體一愣,這一刻對他的所有心緒都湧上心頭,但下一刻卻慢慢歸於平靜。
  他看向傅清平的臉時,不再像第一次那樣震驚和害怕,這一刻,他直面迎上了傅清平的眼睛,嘴角浮出淡淡的笑容,他的笑如清水佛蓮一般,極淡卻又帶著一股佛性;又如滄海桑田一般,尋常卻又帶著時光的恍逝。
  在這一刻,思義成功了,他終於可以正視這個人。不再為他悲,不再為他笑,也不因他的悲而悲,他的笑而笑。
  從此傅清平只會是思義人生中的過客。
  思義看著他只是點點頭,便想離去。卻突然聽見傅清平開口,說道:
  「我叫傅清平。」他的聲音很冷冽,卻依舊好聽。
  思義又抬起眼睛看著他,他的眼睛依舊和思義上一世記憶中的一樣冰冷,他的面孔也依舊是那樣的好看,可是思義卻不再是原來的思義。
  他只是淡淡的笑笑,點點頭,也不打算說話,便打算離開。
  傅清平卻一步攔在他的面前,「山寨的那個人是你?」
  他雖然是在問話,卻用的是肯定的語氣。
  思義搖搖頭,他不想在和傅清平有任何瓜葛,說道:
  「我不認識你。」
  傅清平皺了皺眉,說道:
  「那人是你,我知道!你也認識我,你的眼睛已經告訴我了。」
  思義微微一笑,卻沒什麼感情,「既然你已經肯定,有為何攔著問我。兄台還是讓開吧!在下還有是要做。」
  思義這樣說,傅清平卻只是靜靜的看著他,沒有說話,他的眼睛如琉璃一般,好像要看透思義的心。
  思義見他不讓開,也不甚在意,便繞過他徑直離開了,傅清平一直看著他離開,沒有出聲,心中一片茫然,他覺得思義讓他熟悉,但和思義接觸之後卻有陌生的很,是哪裡不對嗎?
  他抬起手在臉上摩挲著,那時候雖然被點了穴道,但他卻強迫自己保留了一分意識,他記得思義的眼淚掉在他臉上的那種溫熱濕潤的感覺,還有他在自己臉上摩挲的觸感,他都記得。
  只是他卻不會說,他不喜歡說這些。
  他記得第一次見思義的時候,他的心是悸動的,只是被他強行控制住了。他從思義的眼中看出了很多東西,他知道思義是認識他的,只是不知道他為什麼會認識他。
  第一次見他時,他的眼神令他覺得沉重。
  看著思義漸漸走遠,他的心又有些沉重。
  當思義回到錦書堂時,所有的人看他的眼神有些奇怪。
  他好笑的搖搖頭,也不去問他們為什麼。而是回到自己做事的地方,開始做起事來。
  他現在在錦書堂要做的事,便是整理汪前輩寫出來的江湖史的紙張,將他們歸類,然後抄寫一遍,這些事很輕鬆,他很快就做完了,剩下的時間很多,在這裡有不好練功,他便把時間用來研究陣法。
  據他所瞭解到的,陣法是一種輔助工具,在行軍打仗中最是少不了,陣法的最高境界,竟是可以將千軍萬馬困於其中,甚至絞殺在其中。
  也不知道這是不是真的,但是他知道,這對自己來說是有用的,所以學習的時候很認真。而且學習陣法還有一個其他目的,這個目的不一定會成功,但他必須試試,他不知道還可以等多久。
  這日他便向往常一般學習陣法時,他學東西很快,只是現在沒有師傅教習,只有從書上學習,看到緊要處時,他就不由自主的拿起在眼前的物品,開始模擬著佈置陣法。
  只是陣法是那麼神奇玄妙的,不是他這種剛接觸的人,能夠輕易明白的。
  思義正思索中,突然感到有人靠近他,他立馬警覺起來。
  卻聽那人開口說道:
  「你這是佈置的是什麼陣?」
  思義聽之一愣,看向那人,此人一身深藍四雲紋錦袍,大概五十來歲,思義彷彿是沒想到,來人會是錦書堂堂主馬玉山,臉色微微有些驚訝,但馬上回復正常,雙手抱拳,說道:
  「見過前輩。」
  馬玉山點點頭,微微笑了一下,說道:
  「你是在研究陣法嗎?」
  思義表情未變,說道:
  「回前輩,晚輩正是在研究陣法。」
  馬玉山笑著說道:
  「陣法一門博大精深,可不是一天兩天可以學會的。」
  他說著沒等思義說話,又繼續說道:
  「你布的是什麼陣。」
  「回前輩,晚輩布的是九宮八卦陣。」
  馬玉山點點頭,說道:
  「九宮八卦陣啊!此陣最重方位的排列,若錯了一步,便達不到想要的效果。你這陣九宮八卦方位都是反的,又怎麼可能成功。」
  「前輩說的是。」
  被馬玉山說教思義,沒有一點惱意,他微微笑著說道:
  「晚輩初涉陣法,陣法一門博大精深,卻晦澀難懂,晚輩愚鈍,還望前輩不吝賜教。」
  馬玉山看著思義不相信的上下打量了一番,問道:
  「你說你初涉陣法,可是真的。」
  「思義恭敬回道:
  「正是。」
  「這樣倒是說的過去,你為什麼會把方位都搞錯了。」
  思義微微笑了起來,說道:
  「讓前輩見笑了。」
  馬玉山見他這樣說,也開始笑了起來,「老夫還以為你不會覺得不好意思。」
  被老前輩這麼打趣,思義臉皮也是很厚的,絲毫沒覺得不好意思,但面上還是表現得想個少年人一般,靦腆的笑了笑,之後表情嚴肅的說道:
  「希望前輩可以教我陣法。」
  他臉色認真,即使低著頭,背也是挺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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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四章

  馬玉山歎口氣,說道:
  「我馬玉山一共收了十一個弟子陣法,卻沒有一個可以靜下心來將陣法之道走下去。我已經對收徒沒有什麼念想了,你若是想學,我只能教你一些皮毛。」
  思義聽此卻絲毫不氣餒,「多謝前輩,即使只交一些一些皮毛,晚輩也會受益無窮。」
  馬玉山擺擺手,「陣法之道晦澀難行,想要學好,還是要持之以恆。」
  馬玉山說著,臉色有了些落寞。
  思義低著頭沒有看他的眼睛,繼續說道:
  「前輩,晚輩有個不情之請,還望前輩成全。」
  馬玉山笑道:
  「說吧!看在你有心要學習陣法的份上,老夫會盡力幫你。」
  思義臉上雖然沒有什麼波瀾,但心中卻是一喜,「不知前輩可有《始豐陣法真解》,若是有可否借晚輩一觀。」
  「《始豐陣法真解》嗎?」馬玉山問道,思義點點頭,
  「正是。」
  馬玉山見思義他回答,便說道:
  「這本書老夫幾年前便獻給了武林盟藏書閣,現在怕不是隨意就能給你看了。」
  「藏書閣?」思義問道。
  「正是,老夫幾年前獻給了武林盟。」
  思義皺了皺眉,有些遺憾的說道:
  「晚輩的身份還不能進藏書閣,看來想看這本書,只得等幾年了。」
  馬玉山說道:
  「陣法方面的書不只這一本,你也可以看看其他的。」
  思義說道:「前輩,晚輩知道這本書是為陣法基礎中最好的,若是可以有個好的基礎,那麼將來在陣法方面就可以走得更遠,不過現在也只有這樣了。」
  馬玉山聽此笑了起來,「既如此,那就去藏書閣看吧!也不是什麼大事,不過以後你在武林盟的任務,就是管理藏書閣了。」
  思義一臉驚訝的看著馬玉山,隨後抱拳說道:
  「多謝前輩。」
  馬玉山擺擺手,笑道:
  「不過舉手之勞,你好自為之吧!」
  說著便離開了,思義看著他的背影,心中卻突然有了一絲感動,還有了一絲愧疚。
  因為他利用了一個真正愛陣法的老人,沒錯思義利用了馬玉山。
  他想要進入錦書閣,但他現在的身份還不夠,而他不能等太久,因為在他等待的這一段時間內,很可能什麼都會發生。
  他想要進入藏書閣,就得獲得進入的權力,所以他在打聽了馬玉山的平時習慣後,在馬玉山一般會去的地方,等著馬玉山。然後根據今生和上一世對馬玉山的瞭解,才有了後面發生的事。
  思義利用學習陣法的借口,進入了錦書閣。當然他很有可能失敗,不過他也有後手。
  其實他本來打算偷偷潛入藏書閣,卻沒想到藏書閣外機關重重,裡面也大有玄機,令他不得不重視藏書閣,藏書閣裡面肯定還有其他秘密,所以他一定要進到裡面。
  這麼簡單達到目的,令他心情有了些愉悅,但想到自己的陣法,有了些窘迫,陣法連八卦方位都能弄錯,看來自己要學的還是有很多。
  思義雖然成功的進入了藏書閣,但他依舊每天去找馬玉山學習陣法,當初為了引起馬玉山的注意,思義還是用了不少心力。馬玉山一開始即使看見思義,也沒有理會過思義,不過只是後來還是被思義影響了。好不容易讓馬玉山注意到自己,所以他很珍惜這次機會。
  ..........
  每天學習陣法,每天在藏書閣中查閱思義想要知道的資料,一晃便是三個月,思義的陣道水平迅猛的上升,只是一直都沒有查到他想知道的答案。
  但他不是那麼輕易放棄的人,而且在藏書閣這幾個月,思義也知道了很多東西。
  這天回到住處的時候,已經是晚上了,他推門進去的時候,真好看見傅清平出門,兩人眼睛對上,思義只是淡淡看著他點點頭,隨後便進了房間。
  傅清平看著思義的背影,皺皺眉,隨即也繼續做自己的事。
  在三個月前思義和傅清平相遇後,思義的心便已經回歸了平靜。傅清平這人不再會在他心中先去波瀾。每次見到傅清平,思義都只是微微笑一笑,然後點點頭,只是也僅僅這樣而已。
  進到住處,同住幾人都紛紛和他打招呼,思義都笑著回應,自從三個月前和宋無雙比試過之後,思義的名字便在武林盟中年輕一輩中口口相傳,最後聞名於武林盟中,很多人都想向思義挑戰,但都被宋無雙擋了回去。
  雖然被很多人挑戰,卻同時被很多人尊重,強者為尊,便是這個道理,所以同住的人都對他很是信服。
  他將外衣脫掉,看了一眼旁邊的床鋪,歎了一口氣,想到三個月前發現傅清平與他同住一個房間時,他的心其實是不平靜的,他擔心自己會被傅清平影響。的確開始的時候,真的會被他印象,不過隨著時間的推移,他慢慢的將自己的心變得平靜。
  傅清平便是琉雲門的人,思義一直是知道的,他是琉雲門門主的親子,所以他會在這不會奇怪。
  只是有些奇怪,上一世他是奪寶大會魁首,沒想到這一次卻不是。
  思義感到身體有些涼意,才想起自己剛剛將外衣脫掉了。
  撫平紛亂的思緒,便開始收拾自己的事,將事做完,已經是戌時三刻了。
  他躺上床,看著旁邊的床鋪,傅清平沒回來,他又想起了上一世的事。
  上一世他很多時候都是躺在自己的床上,想著傅清平,渴望著他可以看自己一眼,可是這從來都是奢望
  他不明白傅清平為什麼可以那麼狠心,即使是一條狗,養了而是多年也會有感情的吧!可是他為什麼就那麼輕易的將他送給了別人。
  他躺在床上,看著房頂,好像又回到上一世快要死去的那個時候。那個時候思義還是有一點期盼的,期盼他能在自己死之前,可以來看自己一眼。
  看著看著的就了思義眼中有了些濕潤,不知是眼睛太乾澀,還是他心中有淚。
  聽見開門關門的聲音,知道傅清平回來了,思義將眼睛閉上,沒有什麼反應,旁邊的聲音越來越小,他想傅清平應該是睡了,他也應該睡了,他慢慢放平心緒,慢慢的沒有了知覺。
  傅清平是思義心中永遠不能癒合的傷,但思義會盡量忽視這道傷,但若是傷不能忽視,那該怎麼辦呢?
  那就直面它,當痛到麻木,當血流盡後,它便不算什麼。
  當思義從夢中醒來的時候,眼睛是濕潤的,有些好笑,他燕思義的心為什麼這麼小,為什麼上一世中他的心中只有傅清平,上一世他曾是人人敬畏的上位者,但他的一切成就都是為了傅清平,都是為了和傅清平並肩而行努力的來的。
  他不知為何,他會那麼愛傅清平,即使現在也是愛的,只是不在乎了而已。
  他苦笑了一下,看來武林盟還是不能多呆啊!
  思義起床收拾好一切,想往常一樣卻錦書閣,只是路上他去了另一個地方。
  他來到一個僻靜的林子,一隻信鴿向他飛了過來,他接住信鴿,取下信來打開一看,見上面寫到「三月八日,到飛鴻樓一敘。」
  見到這個,思義知道薛琪已經有了線索,只是用信鴿不安全,得見面談話。
  三月八日到飛鴻樓,今天已經是三月六日,而武林盟到飛鴻樓至少得三天,思義笑笑,心中不由想到,薛琪可真會為難自己。
  看來他得馬上出發了一刻都不能耽擱,他將信鴿放走,離開了林子。
  隨後思義便向馬玉山說了自己要離開一陣子,馬玉山沒有攔著思義,只是囑咐他行走江湖要謹慎小心。
  思義馬上回了住處收拾了東西,正準備離開時,便見傅清平開門進來,思義看見他愣了愣,反應過來之後,便向往常一樣對他點點頭,拿好包袱便要出門。
  卻沒想到傅清平一把拉住他,說道:
  「你要去哪兒?」
  思義被他拉住還有些懊惱,上一世他習慣了傅清平進自己的身,沒想到今生還沒改回來。
  思義皺皺眉,掙脫他的手,看了他一眼,心中覺得有些好笑,什麼時候,傅清平也會在意別人的事了,況且對像還是他這個平時沒什麼交集的人。
  他心中這樣想到,但面上依舊是溫文爾雅的笑著,說道:
  「要離開武林盟幾天,去辦些私人的事。」
  思義說完不等他回答,便又說道:
  「在下有要事在身,就不與傅公子多說了。」
  他說完便轉身離開,走了幾步遠,便習慣的回頭看去,竟沒想到傅清平還站在那看他,思義有些恍惚,想到他好像回到上一世了,只是那時候回頭,從來都看不到傅清平。
  他輕輕笑笑,該放下的還是要放下,那些習慣也要改掉了。
  他沒有看傅清平的眼睛,他害怕會留戀,轉過身挺直脊樑,眼睛看著前方,眼神清明而堅定。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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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五章

  思義快馬加鞭,終於還是讓他在三月八日到達了飛鴻樓。
  飛鴻樓是一個武林人士競技的地方,很多想要在武林中闖出名堂的人,都回來到這裡競技,飛鴻樓魚龍混雜。
  說實在話,這裡不是個談話的地方,思義有些不明白薛琪的目的是什麼,但他還是來到這裡。
  一進飛鴻樓,裡面的人看了思義一眼後,便不在意的回頭各自做各自的事。
  思義沒有理會這些目光,逕直走向樓梯,上到二樓,到二樓的檯子上,思義沒走幾步,便看到薛琪。
  他向薛琪走了過去,薛琪也看向他,對他一笑,笑容成熟美麗,當真風華萬千。
  思義同樣回之一笑,向她拱手說道:
  「玉嶸見過薛閣主,幾月不見,閣主依舊是風華絕代,令人折服。」
  薛琪搖搖頭笑著說道:
  「這話我便收下了,先坐下來歇歇吧!」
  思義點點頭,旁邊的凳子上坐下,薛琪替他倒了一杯茶水,思義謝過之後,端起喝了起來,見薛琪的目光一直看著樓下的比武台上,他也向比武台看去。
  比武台上現在是百人混戰,這些人中武功有高有低,武功高的人守著一方領地,他們不主動出手,卻沒有多少人來挑戰他們。
  而武功低的人,便相互挑戰,所謂的百人混戰,其實也只是那些武功相對較低的人在混戰。
  他正看著,便聽見薛琪說道:
  「玉嶸,你看到下面,那身穿玄色衣服的男子了嗎?」
  「嗯?」思義疑惑的看向她。
  薛琪笑了笑,說道:
  「你認真看一看他吧!」
  思義點點頭,「嗯!」
  他不知道薛琪為什麼讓他看下面這些人比武,但他知道她這樣要求,是有什麼寓意的,所以思義沉下心,認真研究起來。
  這一靜心觀看下來,思義便發現不對勁了,只是卻想不到是哪裡不對勁,正待他打算在深入觀察時,便聽到薛琪的聲音在耳邊響起。
  「你自從給我演示過哪些武功招式之後,我很是感興趣,便花了七十多天,閱覽了各種武功書籍,在加上我的經驗,讓我發現了一個問題。」
  他說著停了下來,看著思義。思義神色淡然,不急不躁的等著她接下來的話。
  薛琪見思義如此,便不再賣關子繼續說道:
  「你當初給我演示的武功招式,每一招都很完美,不管是殺傷力還是速度都是完美的,但卻在一個地方有問題。那一個問題雖然不大,但卻影響了整套武功招式的流暢性。」
  薛琪說到這,思義便有些明白了,但他沒有急著說話,神色平靜的等著思義說完。
  只聽薛琪說道:
  「我發現了這個問題之後,卻怎麼都想不出來是哪裡出了問題。就像隔著一層薄紗,明明已經接近答案了,卻看不清明,沒想到在偶然的機會,我來到飛鴻樓,當我看見這個人的比試之後,我便明白了是怎麼回事。」
  她說完又端起茶杯抿了抿。
  聽她說完,思義沒有忙著詢問她,而是有向比武台看去,盯著那穿玄色衣服的人,仔仔細細的看著。
  比武台上,比試已經接近尾聲,所以這些人都拿出了看家本領,可正是因為這樣,才讓思義可以更加方便的觀察他,那人的一舉一動,思義都沒有放過。
  突然,思義心向被什麼撞了一下,砰砰的跳的很快,他心中不平靜,但常年的習慣讓他看起來依然從容淡然。只是,思義將攥緊的手微微鬆開,才知道他手心裡全都是汗。
  他不得不激動,找了這麼久的滄桑無比的心,也有了些不平靜。
  他又看向那名男子,這一次看是為了肯定自己的判斷,當思義看淡那人,一刀劈向對手,然後收刀轉變招式時,思義便肯定了自己的判斷。
  那人收刀然後轉變招式,這兩招之間的過渡動作,竟然就是夾雜在思義三月前向薛琪演示的武功招式中,也就是磨劍派滅門慘案的兇手,所用的武功中,夾雜著這名男子的招式過渡動作。
  如此說來,這名男子和磨劍派滅門慘案的兇手有關係,若是由他查下去,那麼是不是就能找出兇手了?
  這樣一想,思義漸漸平靜了下來,越是在這種時候,他就要越冷靜,只有冷靜下來,才能看清兇手,找到兇手。
  他看著那名男子,眼神清明,思緒清晰,有了線索之後,那麼一切都好辦了!他的很多計劃都可以實施。
  思義靜靜坐在那裡,心緒卻越飄越遠,最後還是薛琪一句話,將思義的思緒拉了回來,「玉嶸,你看出來了嗎?」
  思義點頭:「看出來了,多謝薛閣主為玉嶸解惑。」說完拿出伏魔劍譜下半部分,放在薛琪的面前,說道:
  「玉嶸當初承諾,在薛閣主為我解惑之後,會將伏魔劍譜下半部分也贈送給閣主,玉嶸現在便遵守了諾言,也還請閣主在以後,不要將你我之間的約定宣揚出去,玉嶸感激不盡。」
  薛琪看了一眼伏魔劍譜,臉上明顯有了些欣喜,但她畢竟不是普通人,馬上就控制住了自己的情緒,只不過她還是被思義看了出來,由此樂意知道,她對武學的喜愛程度。
  薛琪輕咳一下,笑著說道:
  「這是自然的,但我有一個疑問,你這劍譜是從哪裡來的?」薛琪雖然知道,這話有些逾越,但她卻是在想要知道,隨意才忍不住問了出來。
  思義輕笑:「抱歉閣主,恕玉嶸不能告知。」
  他說完薛琪似早料到結果般的,不在意的揮揮手,說道:
  「無妨,我也只是隨便問問而已。」
  結下來兩人便有說了些其他的話,和薛琪交談,說的最多的便是武功,拖薛琪武學大師的福,和她交談,讓思義對武學有了更深刻的認識,也令思義以後的武功進益,有了莫大的幫助。
  這麼一聊,兩人便停不下來,還是最後思義太過困頓之後,兩人才停止話語。
  思義正準備去一家客棧休息一番,卻聽見樓下吵吵嚷嚷的,這種事思義平時到不會在意,只是思義卻在吵嚷聲中,聽見了一個熟人的聲音。
  思義看了眼對面的薛琪,便瞭然想到,若是薛琪在這,這熟人會出現也是正常的。
  這熟人不是別人,正是薛琪的獨子薛銘心,也是上一世思義的老熟人。
  思義不欲與之見面,便起身向薛琪告辭。薛琪知道思義很困頓,他也知道思義為什麼怎麼困頓。
  薛琪不由對自己的小肚雞腸,有些後悔,她對思義將她拉上賊船這事,還有些許介懷,所以她才會讓思義,兩天內趕到飛鴻樓。
  只是讓她沒想到的是,思義不僅配合她那點小心思,依舊對她很尊重,也沒有一絲責難。
  這樣薛琪趕到自己的像是,碰上的一團棉花一樣,綿軟無力。同時薛琪也看到了思義寬容的胸懷,良好的素養。這讓薛琪有些慚愧,自己的氣度,竟然還比不上一個晚輩。
  不過就算慚愧,她也不會表現出來,只是笑著讓思義好好休息,若還有什麼疑問,可以找她幫忙解答。
  薛琪說這話,倒不是客套,而是真的是這麼想的。
  和薛琪告辭之後,思義便下樓,想要離開飛鴻樓。
  但熟人薛銘心的話語,卻穿過層層的阻礙,傳進思義的耳朵,「這位姑娘,若在下剛剛的話冒犯了你,在下向你陪不是,還請你原諒在下。只是在下確實沒有窺覬你,也不是輕薄你,在下只是欣賞美麗的人或物。」
  思義聽到這,便笑了笑,知道薛銘心確實是這樣的人,他心中想的,這薛銘心真是個有趣之人,若沒有前世的事,他到是有意和薛銘心結交一番,只是思義不是聖人,沒有辦法不介懷。
  不管思義怎麼想,薛銘心這次還真是碰上對手了,只聽一名男子說道:
  「小妹別管這小子說什麼! 他肯定是輕薄你,這小子這樣可惡,一定不要輕易放過他。」
  聽到這思義又笑了起來,不知這薛銘心會怎麼回擊,果然便聽見薛銘心說道:
  「這位少俠此言差矣,若是別人誇讚一個人或物,都被視為輕薄,那我誇讚一隻狗好看,那我也是在輕薄它嗎?」
  薛銘心說完,不僅思義笑了,其他人也哄笑起來,他名男子卻是惱羞成怒,說道:
  「好小子,竟然這麼侮辱我妹子,先吃我一刀。」
  說著思義只聽見拔刀聲,眾人見要動真格的了,便嚇得一哄而散,只留下思義和正在對峙的幾人。
  這些人走開,思義便看清了和薛銘心對峙之人,看這些人的衣著服飾,猜測正是千羽宮的弟子,再認真的看了看,認出那名女子和男子,正是千羽宮宮主的一對兒女。
  這千羽宮雖只是一個二流門派,但在江湖上還是有一定地位的,所以得罪他們不是什麼好事。
  思義思索著這是該不該管,薛琪就在飛鴻樓上,她為何不理會?她是什麼意思?自己和薛琪相識的關係,若是不管這是,還有些說不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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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六章

  不等思義想好,兩人已經打了起來,那名男子武功不弱,和薛銘心打得很是激烈。
  同樣薛銘心武功也不錯,見男子持刀向自己砍了過來,速度極快的抽出別在腰間的折扇,擋在了身前,只聽見「鐺」的一聲,那扇子和刀竟然撞出了火花,原來這扇子也不簡單!
  那薛銘心用扇子擋住攻擊過來的刀,隨後扇子一反轉,想要攻擊那男子握刀的手,男子猛一收手,另一隻手想薛銘心一掌劈去。
  薛銘心扇子一反,攔住那男子的一掌,另一隻手握拳成弧狀向那男子攻去,男子側身躲過薛銘心一拳,隨後便又是一刀砍了過來,薛銘心矮身躲過,腿在那男子腳下一掃。
  那男子反應很是迅速,一個飛身便來到薛銘心身後,只是剛剛落地,薛銘心便又向他攻了過來,薛銘心一隻手制住那人拿刀之手,另一隻手執著扇子向那麼男子脖子襲去,只見那扇子一開,每根扇骨架上都是鋒利的刀片。
  這一下卻將那男子的妹子嚇了一跳,尖聲叫了出來,好在那男子反應及時,迅速躲過這一擊,隨後兩人又是出招拆招,沒多久就是幾十個回合。
  思義看看這兩人,兩人武功都不錯,相差不多,一時倒不會有什麼性命危險,只是若是放任下去,就不一定了。
  思義看了一眼男子的妹子,這女子長相很是不凡,只是一雙眼睛,便如一汪盈盈秋水般,瀲灩靈動,迫人心魂,怪不得會引起薛銘心的讚歎。
  那男子維護自己小妹,可以看出他是一名好哥哥,只是這男子不問青紅皂白,便認定薛銘心是登徒子,便有些偏激了。
  以思義對薛銘心的瞭解,薛銘心絕對不會隨意輕薄別人,他只是喜歡闡述美而已。
  看著兩人打得越來越激烈,思義只是走到那個女子身前,說道:
  「姑娘可是李天霞李姑娘。」那女子看向思義,有些疑惑的看著思義,思義微微笑了笑說道:
  「在下飛燕劍派,玉嶸,見過李姑娘。」
  李天霞點點頭,說道:
  「天霞見過玉嶸少俠,請問少俠可是有什麼事?」
  李天霞雖然這麼說著,但眼睛卻不停的看向打鬥的兩人,思義見此知道她他擔心自己的哥哥,既然這樣倒是好辦了。
  「李姑娘有所不知,與你哥哥打鬥的人便是我的故人,我剛才才知,他言語上冒犯了姑娘,在下在這為他賠不是了。但......」
  思義頓了頓繼續說道:
  「據在下所知,他雖然喜歡美好的事物,但卻從來不會如此失禮,請問姑娘,這其中可是有什麼誤會?」
  李天霞一聽,歎口氣說道:
  「我與哥哥本來是在看別人比賽,這位公子進來的時候,我們本來是沒有注意到他的,只是不知是誰在說話,那言辭下流無比,而他們談論的人正是我。哥哥當時很生氣,便抓著那幾人一頓收拾,後來那幾人說是聽見這人談論我,所以哥哥便找到這人理論。這人卻說,他只說了一句,說我是仙姿玉貌。」李天霞說到這,臉有些紅,看了一眼思義,見他一直都是微微笑著,笑容溫柔包容,便沒有那麼難為情了,繼續說道:
  「他雖然說我仙姿玉貌,卻在後面綴了一句,『姑娘不是在見過最好看的人,我見過比姑娘更好看的人。』只是他這麼說,哥哥不相信,說他窺覬輕薄我......」
  她說到這裡實在說不下去了,便看著思義,臉蛋紅紅,很是俏皮可愛。
  這樣的李天霞,竟然想到了思問,他溫和一笑說道:
  「李姑娘,在下可以證明他說的是實話,他練了一門心法,這門心法是要洞察這時間一切美麗的事物為基礎,所以他才對世間美麗的事物,尤其敏銳。對於美麗的事物,他都是由衷的誇讚,並無輕薄之意」
  李天霞點點頭,說道:
  「我知道少俠的意思,你是要我阻止他們嗎?可是天霞武功不濟,根本插不上手,而我哥哥脾氣很執拗,他不會聽我的話的。」
  思義不在意的搖頭說道:
  「既然姑娘如此說,那在下便出手制止他們,只是等一下,還望姑娘與令兄解釋一番。」
  說著便捏著兩枚銅錢,手指一彈,銅錢便向兩人拍去,兩人打得這是激烈的時候,突然發現暗器襲來,都紛紛閃身避開。
  兩人分開後,一起向思義的方向看了過來,李天霞記得思義說得話,便趕緊走上前,將他哥哥李天安拉住,說道:
  「哥哥,不要再打了,我擔心你。」
  而薛銘心看見思義的時候,明顯愣了愣,脫口說道:
  「獨孤?是你?」聽見薛銘心的話,思義便知道上一次在樂城被他認出來了,思義倒不在意,畢竟此人的洞察力絕不是用來吹噓的。
  思義對他只是輕輕點點頭,還沒說話,便聽見李天安說道:
  「你是什麼人?是這登徒子的同夥?」
  思義聽此一笑說道:
  「在下飛燕劍派玉嶸,這位是天海閣少閣主薛銘心,不是什麼登徒子,李少俠雖然護妹心切,卻不能隨意為別人扣上不實的罪名。」他說到這時,李天安眉頭便是一皺,本欲說話,只是卻聽思義又說道:
  「李少俠,我這位朋友,雖然無意中冒犯了令妹,但他已經道過歉了,所以還請少俠不要再計較了。」
  那李天安皺眉說道:
  「你倒是說得好聽,今日若不是我及時發現,制止了別人談論我妹妹,還不知我妹妹會被他們說成什麼樣?既然他開了頭,便應該由他負責。」
  思義聽此依然只是淡淡一笑,說道:
  「李公子此言差矣,有人的地方便有江湖,江湖本就是非多,立身於江湖,必是免不了招惹是非。像今日這件事,就算今天不發生,李少俠難道能保證明天不發生嗎?李少俠和李姑娘行的正坐得端,又何必被別人的言語所左右呢!」
  思義說道這頓了頓,面色嚴肅了起來,繼續說道:
  「我的朋友,本來是純粹的誇讚李姑娘,卻沒想到引發了這樣的事件,真是對不住兩位了。」
  思義這一番話說完,那李天安也不好再繼續說什麼了,畢竟他也和薛銘心打過一場了,對方態度有很溫和,再三的道歉,此時他的渾勁也過去了,便想說就此揭過,不想思義對他輕輕說道:
  「若李少俠不喜李姑娘被別人看輕,隨意的談論,那何不如讓自己變得強大起來?強大到別人不敢說,不敢談論。」
  李天安聽此,認真的看著思義,他突然明白,他的妹妹之所以被人那樣談論,還是因為他不夠強大,若是他夠強大了,那麼誰還敢說他妹妹。
  只是他想通了這些,也想通了思義話裡的其他意思,便是說他不夠強,他在同輩之人中,少有對手,卻不想今天遇上了薛銘心,與他堪堪打成平手,現在又來一個人說他不夠強,他還真是有些不服氣。
  只是這不服氣卻不能直接說出來,不過他很快便想到一個辦法,於是開口說道:
  「要我們不計較也是可以的,但你得先答應和我比試一場。」
  薛銘心聽此,倒是呵呵笑了起來,心道:你連我都打不過,你還要和他比,不知還是不是自己剛剛打了他腦袋,所以他腦子不好使了。
  他心中這樣想,但嘴上卻說道:
  「李少俠,你未免過分了些,我若不是因為你是替你妹妹出頭,我也不會就這麼算了,畢竟我無意中冒犯了你妹妹。」
  他說完李天安便想回擊,卻聽見思義說道:
  「李少俠剛剛已經和我朋友比試過一場,真氣必定有所流失,若在下再和你比試一次,那便有點乘人之危了,不如李少俠換個要求吧!」思義剛一說完,薛銘心便叫道:
  「獨孤,你不必如此的.....」他話沒說完,便見思義向他搖了搖頭,他雖然疑惑,但還是沒有繼續說話。
  那李天安一聽確實如此,便又想了想,說道:
  「既然這樣,那你現在便去玉漱閣,為我妹妹帶回一隻簪子,只是時間必須是三刻鐘之內。」
  聽了這話,便聽見李天霞驚呼道:
  「哥哥,你開玩笑的吧?那玉漱閣裡這至少半個時辰的路程呢?玉嶸少俠怎麼做得到?」
  她這樣一說,薛銘心也皺皺眉,看向思義,見思義面色淡然,眼神清明,臉上的笑容一直是溫柔包容的,他不知道思義究竟想做什麼?
  思義淡然一笑說道:
  「既然這樣,那還請諸位等在下三刻鐘。」
  說著思義便向門外走去,不知何時又聚集的人群,自動為他分開一條道路,一走出飛鴻樓,他便運功一躍,便不見了蹤影,引起四週一片嘩然。
  眾人都掐著手指算著時間,薛銘心扇子打開有關上,面上雖然平靜,但這動作卻實實在在的出賣了他。
  三刻鐘馬上便要到了,眾人都以為思義已經失敗了,說不定他還在去玉漱閣的路上,卻在快要到達三刻中的時候,一抹身影在眾人都沒有注意到的時候,飄然而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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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七章

  他隨意坐在一張椅子上,端起桌上的茶便倒了起來。他這番動作做完,三刻鐘也到了,眾人還以為他失敗的時候,便眼尖的發現他已經回來,而且還坐在那喝茶。
  薛銘心兩步走了過去,說道:
  「你什麼時候回來的,我怎麼沒注意到?」
  他說完眼尖緊緊的盯著思義,見思義面色淡然從容,沒有一點勞累的樣子,便笑了笑,心中想到,自己還是低估了這人的功夫。
  他想什麼別人倒不在乎,他們在乎的事,是思義有沒有成功,於是李天安便問道:
  「玉嶸少俠果然是在三刻鐘便回來了,不知簪子可有帶回來?」
  思義聽此,不驕不躁的抿了抿茶,隨後才說道:
  「簪子不是已經在李姑娘頭上了嗎?」他這樣一說,眾人都看向李天霞,見她頭上果然多了一隻白玉簪子,這簪子玉質晶瑩剔透,很是美麗,襯得李天霞更美了三分。
  李天霞取下簪子,呆呆的看著,她不知道這簪子,是什麼時候帶上去的,她有些不可置信的看向思義。
  見思義依舊笑的溫柔包容,讓他本就出色的面容,更加迷人動魂,看著思義,讓她整個人都如沐春風,李天霞臉色一紅,有些不知所措。
  而那李天安也是一臉的不可置信,他本是為了打擊思義的,卻沒想到反被思義打擊了。只聽見思義說道:
  「這只簪子,名喚——冰清雨雪簪,和李姑娘若雨雪般乾淨純澈的性格,如出一轍,配給李姑娘再合適不過了。」
  他說完看了一眼李天安說道:
  「在下答應的事已經做到,那麼相信李少俠不會再為難我兩人了吧?那麼就此拜別,希望下一次,見到李少俠,能讓在下刮目相看。」
  說完便快離開了,薛銘心一開折扇,呵呵一笑,和他一起走了出去,追上思義說道:
  「你是故意這樣做的?」
  思義看著他微微笑笑,隨後點點頭,薛銘心便笑了起來,笑得真誠,笑得瀟灑。一雙桃花眼似醉非醉,閃爍的光芒,引人矚目。
  思義止住笑,歎了口氣,隨後又笑了下來,思義笑自己居然和一個晚輩計較。
  李天安雖然是為了維護自己的妹妹,但卻咬住人不放,所以思義要給他一個小小的教訓,要他理智一些。
  李天安此人性格衝動執拗,今天他被思義狠狠的壓制住,那他便一定會將思義當做對手一樣,努力的想要超過思義,只是卻不知道,這樣他會變得脆弱。
  以往他都不會將精力用在思義一人身上,但被思義壓制之後,他的腦海中便只有怎麼超過思義,若是讓他覺得思義永遠都比他強,那麼他所執拗的信念就會坍塌,失去信念的人,沒什麼可怕的。
  思義今天故意壓制這人,又在最後說出刮目相看這幾個字,就是為了讓李天安知道,他在思義心裡,不過是個不起眼的小人物,這樣更激發李天安想要超越他的心。
  若以後此人成為了思義的敵人,那麼打垮此人,是很容易的。
  簡單來說,就是思義為此人埋下了一個危險的契機。
  不過若是這人沒有成為思義的敵人,那麼這便沒有什麼,反而會使此人更上進,所以此事也是福禍相依。
  現在,思義已經沒有精力再管了,他現在很累,要知道連著兩天,不眠不休用輕功趕路,是很累的。
  不過也讓思義發現了一個好處,在這樣高強度使用內力的情況下,內力增長的速度會很快,不過同樣走火入魔的幾率,也隨之增加。
  思義不說話,薛銘心便一直跟在思義身後,他不知道自己為什麼跟著思義,但是他心中想這麼做,便真的這麼做了。
  不知道為什麼,他倒是很享受和思義在意起得感覺,很輕鬆自在。
  薛銘心從第一次見思義時,就覺得他很好看,不僅是外表,還有他由內而外散發出的淡然自信,溫柔包容。
  他跟在思義後面,若閒庭信步般,手上的扇子亦是輕輕搖晃,這扇子倒不是真的用來取風,只是這是他的武器,就算寒冬臘月他也會戴在身邊。
  所以久而久之,他也會像公子哥一樣,搖晃兩下,倒是給了別人一種玩世不恭的感覺。
  他跟在思義後面,若閒庭信步,不時看看思義的背影,又看看四周的景色,但不失為一種愜意的享受。
  只是突然想到一個問題,便上前走到思義的身旁說道:
  「獨孤,你是不是很早之前就認識我了?」
  思義突然停了下來,側頭看向他,心中想到,他上一世認得他,但這一世也只是在天海閣的時候,見的第一面。
  這麼一想,便說道:
  「我第一次見你,是在天海閣。」
  說著便又邁開步子,向前走去,薛銘心渾不在意的跟上他,打開扇子搖了搖又關上,說道:
  「但是我覺得,我認識你已經很久了,從第一次見面我就覺得我認識你。」
  聽此話思義又停了下來,認真的看著他,見他只是淺笑著,眼神明亮有神,並沒有思義記憶中,薛銘心對他不喜的神色。
  思義搖頭笑了笑,這世上那會有這麼多人重生的事呢?
  但他還是認真考慮著薛銘心的話,薛銘心既然覺得他們很久之前就認識,那麼傅清平呢?
  想到這思義又不免覺得自己想得多了,拋開思緒,對著薛銘心淡淡回道:
  「是嗎?」他說完便又開始走了起來。
  薛銘心哈哈大笑起來,依然不在意,倒是讓人意想不到的灑脫,他心中有很多疑問,打算一次性弄明白,便又說道:
  「獨孤,你怎麼不疑惑,我是怎麼把你認出來的。」
  思義想也不想就回道:
  「沒有什麼好疑惑的,你有你的辦法,你不願告訴我,我疑惑也沒有什麼用。」
  聽此薛銘心點點頭,「這倒也是,不過獨孤你讓我覺得你很瞭解我。」
  「怎麼說?」思義問道。
  薛銘心淺淺一笑,自然的說道:
  「這還只是我的感覺,我還需再觀察幾次才行。」
  他說這話倒是坦蕩,也不怕思義會惱,說完話他又打開扇子,搖了兩下,腳步悠閒的向前走著,嘴裡開始哼唱道:
  「起落沉浮志逍遙,情也逍遙,夢也逍遙。
  無儔才藝展逍遙,歌又逍遙,舞又逍遙。
  甘苦同舟赴逍遙,風裡逍遙,雨裡逍遙,.........」
  他唱著歌,搖著扇子,臉上淡然愉悅,好不逍遙灑脫。
  見此思義微微一笑,他彷彿看見了上一世的薛銘心,上一世他便羨慕薛銘心,不僅僅是因為傅清平,其實更是因為薛銘心這個人。
  薛銘心此人,閒庭信步,寵辱不驚,洞察世間美麗,俯瞥人間醜惡,任憑風吹浪打,亦自逍遙自在
  他自信灑脫,他淡泊從容,他不為名利東西,他只為一生隨性。
  他的武功不是最好,性子確是令人嚮往的。
  在思義心中,他從來不會被什麼牽絆住。每次他灑脫一笑,這世間便沒什麼能留住他的,因此他不會為了什麼而放棄自我。
  這樣的一個人,他有著思義沒有的東西——灑脫。
  若是思義夠灑脫,那麼便不會痛苦一生,不會死而有憾,也正是因為他不夠灑脫,所以他羨慕薛銘心。
  他突然發現,今生他已經不再是以前的燕思義了,那麼為何不與這人結交,為何不學學這人的灑脫。
  雖然現在的薛銘心,還沒成長為前世那個薛銘心,但現在這個薛銘心,卻比前世讓他喜歡些。
  想到這,他依舊是微微一笑,快步向前走著,耳邊薛銘心的哼唱聲,輕鬆隨意,真的令人心生愉悅之情。
  ......接下來的時間,思義便好好的休息了一番,同時也通知了珍寶樓,去調查那名飛鴻樓比武的男子,飛鴻樓比武之人的身份都是會受到保護的,所以調查他,需要些時日。
  飛鴻樓坐落在飛鴻城中,這幾天思義除了練功之外,還在飛鴻城四處轉了轉,薛銘心也因此,和他一起將飛鴻城轉了轉。
  兩人也因此,關係變得好了一些,思義是個不注重口腹之慾的人,但薛銘心卻不是,他彷彿知道哪裡有美食,每次都帶著思義去那個地方。
  讓思義一度的以為飛鴻城是美食城,這一日,薛銘心又為思義引薦了一個美食之地,兩人便一起去享用。
  這一次去的地方,是一個餛鈍鋪子,這鋪子不大,但人卻很多,思義和薛銘心擠進去,一人要了一碗餛鈍,兩人便開始吃了起來。
  吃了一個的時候,這味道讓思義感覺很熟悉,他覺得以前吃過這個餛鈍,但他知道即使上一世他走南闖北,也沒有來過飛鴻城。
  正思索間,對面的薛銘心卻問道:
  「獨孤你怎麼不吃?是不好吃嗎?」
  這麼一說,思義便看著他,薛銘心一直都長得很好看,此事見他被餛鈍的熱氣蒸的臉色紅潤眼裡,眼裡也如含了淚光一般,水光瀲灩的煞是好看。
  只是看到這,思義卻愣住了,他身體突然有了些顫抖,因為他發現,上一世的他真的活在自己編織的夢裡。
  上一世他有一段時間,練功走火入魔,導致神志不清,那段時間是傅清平無微不至的照顧他,所以後來他才得以恢復神智,也因此對傅清平更加的無微不至。
  他記得那時神志不清時,想要吃餛鈍,那餛鈍的味道和這個一模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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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八章

  思義一直以為照顧自己的是傅清平,可是他剛剛才明白過來,根本就不是傅清平照顧他,而是眼前這個人。
  只是那時候,他和薛銘心還沒有認識,所以理所當然的將他當成了傅清平。
  思義以前一直以為是傅清平,可就在剛才,這餛鈍引起了他的記憶。
  這個人照顧他的時候,發生了很多事,其中有一件是便是他從溧陽到飛鴻城為他買餛鈍,一天的路程,他來回跑,帶回的餛鈍都還是溫熱的,雖然餛鈍都已經變成了麵湯,但味道思義一直記得。
  那時候他很感動,只是神智不清,第二天就將為他做這件事的人,當成了傅清平。
  這麼一想通,思義便清楚上一世,為什麼薛銘心不喜歡自己了,竟然將恩人忘得一乾二淨!
  想通這些,思義對薛銘心那最後一絲芥蒂也消失了。
  更何況薛銘心從來沒做過什麼對不起他的事,他只是被傅清平喜歡了而已。
  被愛的人沒有錯。
  思義感激薛銘心上一世在他走火入魔的時候,對他不離不棄,雖然他也是因為傅清平的緣故,才照看自己。
  不過既然是上一世的事,思義也不會說什麼報恩的話,他只會給薛銘心,他能給的,最大的幫助,最大的寬容......
  思義陷入自己的思緒中,倒是讓薛銘心哭笑不得,他放下筷子說道:
  「我說獨孤,我只是帶你來吃碗餛鈍,若是不好吃,你可以告訴我,不用為難的!」
  思義被他的話,拉回了思緒,只是淡淡笑了一下,只是薛銘心卻發現,思義好似有換了一個人一樣,他的身上好像少了一個包袱,所以他整個人都變得輕鬆愜意了起來。
  「餛鈍很好吃,這可能是我吃過最好吃的混沌了,謝謝你薛銘心。」謝謝你上一世在我困難的時候,對我不離不棄。
  思義心中想到,他看著薛銘心由衷的笑了起來。
  這次不是蜻蜓點水般的淺笑,而是燦若桃李般肆意的笑,令薛銘心看花了眼。
  薛銘心看著思義,心跳變得很快,他發現此刻的思義,比以往任何時候,都要好看美好,他好喜歡這樣的思義,這種喜歡既令他惶恐,又令他享受。
  他看著思義的笑,有種錯覺,他想將全世界都獻給思義,就是想讓他多像這樣笑笑。
  他將自己的餛鈍推到思義的面前說道:
  「好吃你就多吃點,我這裡的你也吃了吧!」隨即哈哈笑道:
  「我怎麼突然這麼傻,我可以再為你點一份的。」
  他一點也沒覺得不好意思,渾不在意的為思義又點了一份餛鈍。
  思義倒也沒說什麼,兩碗餛鈍他是吃得完的。
  就這樣兩人有說有笑的吃完東西,然後離開了餛鈍鋪子。
  薛銘心好像鍾情於帶著思義吃遍大江南北一般,又帶著思義去到一個點心鋪。
  兩人買了些點心吃,思義一直以為自己不注重口腹之慾,但現在他才知道,若是有美食,他還是很喜歡的,畢竟他也是個正常人。
  思義就這樣被薛銘心拉著到處吃美食,這幾天都聽見,薛銘心在耳朵邊說話:
  「獨孤,你嘗嘗這個桂花酥,很香的......」
  再或是:
  「獨孤,我又發現了一家賣燒餅的,他家燒餅.......」
  亦或是:
  「獨孤,我們去珍味齋,這一次他家的招牌菜.......」
  他倒是很喜歡和思義一起去各種有美食的地方,但思義竟也不惱他打攪自己。
  他對待薛銘心竟是出奇的寬容,有時他亦會要薛銘心和他一起練武,和他一起去些景色美麗的地方。
  說到底思義還是很喜歡和薛銘心一起,薛銘心年紀尚小,卻已經有了超越他年歲的見識和灑脫。
  所以他和思義也有很多可一起談論的話語。
  這天晚上思義在練字,字是他每天都會練習的,這樣堅持下來,字比上一世都要寫得好。
  突然感覺到房頂上,來了一個人,思義笑笑揚聲說道:
  「在房頂上幹什麼,不進屋來嗎。」
  房頂上傳來,薛銘心的聲音:
  「獨孤今晚月色很好,到房頂上來賞月吧。」
  思義放下筆,看了看自己寫得字,將東西手拾了一番,才到房頂上去。
  一上去便見薛銘心躺在屋頂,一手枕著手,一手拿著一壺酒,沒有喝只是看著酒壺。
  思義見此,過去躺在他的身邊,向天上看去,那月亮像在眼前一般,碩大明亮,確實不錯。
  薛銘心將酒壺遞給思義,思義接過酒壺,便知道酒壺裡沒有酒,思義笑道:
  「你將酒喝了,卻將空酒壺給我,是何意?」
  薛銘心笑了起來,桃花眼似醉非醉,煞是迷人,「獨孤,你可誤會人了!我可沒有喝酒。」
  思義笑道:
  「那你這是?」
  薛銘心哈哈一笑:
  「常言道『酒不醉人人自醉。』若一個人想要醉,那麼不需要酒便能醉,又何必喝酒呢?
  思義面色淡淡一笑,問道:
  「那你怎麼拿著空酒壺來了。」
  誰知薛銘心又是哈哈一笑:
  「今晚正是舉杯邀明月的好時候,拿酒壺來,只是騙騙月亮而已。」
  聽見薛銘心的話,思義依舊淡淡一笑:
  「謬論,酒都被你喝了,當然隨你怎麼說了!」
  薛銘心被思義說破,沒有絲毫窘迫,呵呵的笑了起來,躺在屋頂上,看著月亮說道:
  「今晚月色真是迷人啊!」
  說完不知從哪兒,又拿出一壺酒,遞給思義,說道:
  「現在可以舉杯邀明月了。」
  思義只是笑著搖搖頭,一邊賞月一邊拿著酒壺和薛銘心酒壺碰了一下,耳邊又是薛銘心的哼唱聲:
  「仲秋雲捧一輪冰魄,風吹滿池瓊瑤,桂花影曳天香飄.......」
  這麼一來倒真是愜意自在啊!
  只是本來很是愜意的賞月,卻被突然飛來的一隻信鴿和打破了,薛銘心抓住向思義飛來的信鴿,笑著對思義說道:
  「今晚正愁沒有宵夜,不如把這只鴿子做烤乳鴿吧?」
  思義沒有說話,只是靜靜的看著他,見此,薛銘心呵呵笑了起來,將鴿子遞給思義,灑脫的擺擺手,說道:
  「若是有什麼事,你可以不用管我。」
  思義點點頭,「好!」
  說著便取下信來,打開看了起來。只是沒看兩行字,思義便渾身顫抖了起來,將薛銘心嚇了一跳,正待問問他怎麼回事,便見思義站起身,說道:
  「抱歉銘心,我現在有要事,失陪了。」說完不等薛銘心說話,便飛身下了房頂。
  薛銘心皺皺眉,看思義這個樣子,看來是發生大事了。
  沒錯剛剛思義知道了一件事,這件事對他來說,就如天塌下來一般。
  他剛剛得到消息,原來那名男子竟然是北雁門的弟子。
  也就是說,殺他父母的兇手,和北雁門有關係,想到這,他便想到了思問,一想到思問在北雁門,他就覺得脊背上是一層冷汗。
  不過他很快冷靜下來,將自己所知道所見到的事分析了一遍,思問在飛燕劍派待了五年之久,卻依舊沒有什麼事,那麼北雁門是無辜的,還是另有預謀。
  他想到上一世,磨劍派滅門的時候,正好父母的好友,北雁門掌門陸曉涵陸仙子來他家做客。後來她帶著思問出門玩耍,回去時磨劍派便被滅了門,現在想來,哪有這麼巧合的事?
  磨劍派被滅門,一定不是仇殺,一定是磨劍派有什麼他們想知道的事。
  作為父母的兒女,這些人會猜測自己和思問一定知道什麼,而這些人若是問父親和母親,他們是一定不會將這些人想知道的事,告訴他們,所以這些人,毫不猶豫的殺害了思義的父母,然後只留下思問。
  為何只留下思問,因為思問還是一個小女孩,只要稍加哄騙,便能知道他們想知道的事。有時候哄騙比威脅施虐更有效用。
  只是這麼多年了,思問依舊什麼事都沒有呢?若已經知道答案,思問就沒有活著的價值,但要是依舊沒知道答案,那思問就算不死,也依然不好過。
  難道是自己誤會了?誤會!對他們就是要讓思義誤會。只是這個誤會,卻是讓思義誤會北雁門與思義父母慘死的事沒有關係。
  若北雁門與思義父母慘死的事沒有關係,而北雁門還冒著危險收留思問,可使思義覺得,北雁門是值得他信任的,最後思義上當,落入兇手設下的圈套中。
  兇手知道思義沒有死,只是躲了起來,利用思問引出思義,最後將兩個人都一網打盡。
  只是兇手如意算盤雖然打的響,卻遇上了變數,上一世思義失憶了,而這一世思義重生,心智不是十七八歲的少年所能比擬。
  而他上一世的經歷,使他不輕易信任任何人,所以他見思問都是偷偷的,沒有讓北雁門知道。
  只是想到這裡,思義卻突然又想到另一個問題,若是兇手已經知道他和思問的聯繫,他們已經在兇手的控制下了,那又當如何?
  好在思義一直都比較謹慎,除了第一次找思問時沒有易容,其他時候都易容了。
  所以相對而言,若真是他猜測那樣,那他飛燕劍派的身份,應該是沒有暴露的。
  他心急如焚,若是不知道還好,但知道北雁門和殺父母的兇手有關聯之後,便覺得心驚肉跳。
  思義立即打算去北雁門,將思問帶走,通知付榮立即派人去北雁門,接應他,他要做好全面的準備,一定要將思問帶離北雁門。
  經過這三年的努力,他的勢力已經有了一定的自保之力,相信好好運轉,一定可以保護思問的。
  這樣一準備好,思義便修書給思問,讓她記得配合自己。
  然後快馬加鞭的向北雁劍派趕去,連向薛銘心道別都沒有時間。
  這樣到達北雁劍派的時候,依然是三天之後的事了。                        
作者有話要說:  寶寶一直是個與眾不同的人,當別人都把絲襪穿在腿上的時候,寶寶就是要把絲襪穿在頭上,是不是很拉風?O(∩_∩)O~~

☆、第五十九章

  思義一到,就收到了思問的回信,信中說道,她已經準備好了,今晚亥時可以行動。
  既然這樣思義便準備好一切,今晚悄然將思問帶走。
  天色慢慢暗了下來,思義換好也夜行衣,時辰一到便出發了,他輕功很好,幾個起落,便已經到約定的地點,一到地點,他便看見思問在那裡等著他。
  思義一笑,但還是沒有放下心來,他在原地就下了一些粉末,這東西無色無味,但卻沒有毒,留下它是有用處的!
  很快他拉著思問又是幾個起落,便離開了約定的地方,直到到一個地方的時候,兩人停了下來,原來是思問需要如廁。
  思義站在外面,等著思問入完廁,才又抱起她,運起輕功,將思問帶走。
  思義帶著思問一直行了將近,一個時辰,到一片荒郊野嶺的地方時,思義突然聽見後面有什麼東西劃破氣流,如裂帛的聲音,思義立即斜身避開,停了下來。
  思義剛剛停了下來,便見五人向他飛了過來,停在離他一丈遠的地方,也不說話就向思義一刀砍了過來。
  思義讓思問裡的遠一些,拔劍對之,幾人成圍攻之勢,從四周攻了過來,思義先一劍橫掃,內勁輸入劍中,一劍橫掃帶著的劍氣更加鋒利,範圍也更加的廣。
  幾人反應快只有一人被劍氣所傷,但思義不會給他們反擊的時間,又是一劍斬了過去。
  幾人中又是一人中招倒下,這是思義今生第一次動真格的殺人,劍氣凌厲無比。
  另外三人見同伴倒下,便謹慎起來,和思義纏鬥起來,思義聞到他們身上有一股味道,正是思義在接思問的時候留下的味道,這種味道除了思義,沒有人能察覺到。
  留下這個也只是確定一下自己的猜測是否正確,沒想到還真的是思義猜測的一樣,他和思問早已經暴露在兇手的目光之下。
  還好他開始沒有貿然帶走思問,否者後果不堪設想。
  思義劍氣更加凌厲,終於將幾人解決,
  思義解決完幾人,卻絲毫沒有放鬆,拉著思問,便又開始跑了,
  這些人勢力太大,思義只有用輕功甩掉大部分人之後,然後到達接應的地方,才能解決完那些追來的人,從而不暴露珍寶樓的勢力。
  所以,思義帶著他們轉了將近一個時辰,甩掉了大部分人,只剩下這幾個輕功好,但武功卻不濟的人。
  這幾個人的作用是拖延思義,他們也確實拖延了思義。
  知道這一點之後,思義功力運轉得更加快。
  只是沒過多久,便別人追了上來,思義與他們又是一番纏鬥。
  這裡離埋伏的地方還有些距離,思義解決完之後,便又開始運轉輕功迅速逃離。
  這樣下來,思義終於到達埋伏之地,
  搜易終於喘了口氣。但隨之而來的對手,卻來了百十人。
  這些人每個人的武功都不弱,對付起來很是困難,很快便開始混戰起來。思義劍法凌厲,就算不用劍意,也依舊傷敵致勝。
  只是思義在一開始引敵的時候,內力就消耗的檯曆還,現在開始變有些後繼無力。
  雖然他面上沒有表現出來,但越來越慢的出劍,便將他的實際情況暴露出來。
  又是一個人死在思義見下,思義還來不及喘口氣,便又是一人向他攻擊了過來,那人一刀砍向他,他一劍擋住,抬起腳便踹了上去,那人立即側身一躲,但卻被思義接下來的一劍割破了喉嚨,那人還有些不可置信。
  思義依舊沒來得及喘氣,一人凌厲的一刀向思義看了過來,這一到若是平時思義可以接下,可是現在,他早就外強中乾。
  一刀砍下,覺得重若千斤,思義手險些握不住劍,但他依舊艱難的接下了這一刀。但接下來的一刀卻沒接住,這一刀劃在了思義的胸口上,思義只覺胸口一痛,血若便流了出來。
  思義退後一步,躲過這人接下來的一刀,隨後便沒有了反擊的機會,一直躲避此人,很快身體上便又添了新傷。
  添了新傷思義更加不濟,這人終於有了些許得意。
  再一刀砍過來的時候,讓思義找到了機會,思義一劍擋住,忍著傷口的劇痛,用劍擋著刀,猛然向前一步。
  赤手抓住這人的刀,腳下用力狠狠向這人踢去。那人受此一擊,猛然吐了一口血,又是不可置信的看著思義。
  思義沒有給他反擊的機會,立即一劍刺了過去。
  那人倒地身亡,思義才真正喘了一口氣,思義現在當真是渾身浴血。
  只是下一刻,便聽見一聲尖叫,眾人看去,原來是思問被一人挾持住了。
  那人面色陰冷,說道:
  「放下武器,否則我殺了.....」他的話還沒說完,便被思問一刀捅在胸口上。
  他也是不可置信的看著思問,隨後沒了呼吸。
  隨後思問一把撕下人皮面具,這一次一看,那還是什麼思問啊,完全換了一個人。
  這是思義的為了完全,所準備的計劃,在那一次停下來入廁的機會,思問早就不是思問了。
  眾人知道真相之後,又開始混戰了起來。只是沒過多久,便又來了一大群人,這比思義料想的要快些,若再這樣下去,他們肯定會被一網打盡。
  思義看著來的一群人,一把執起劍,一股恐怖的氣息開始彙集,慢慢的那恐怖的氣息越來越濃重,那些人終於認識到危險紛紛上前了對付思義,只是卻被思義的手下們攔住。
  隨後思義執劍開始了一場殺戮,劍意鋒利無比,一往無回,所過之處一切都摧枯拉朽,眾人只覺得自己是大海中一葉小舟,被風暴拉扯撕毀。
  這恐怖的氣息,若一場狂風暴雨一般,強烈的來,迅速的去。
  付榮等人回過神時,地上都是敵人的屍體。
  而思義跪在地上猛烈的咳血,付榮馬上想上前,但思義卻已經自己站了起來。
  只聽他說道:
  「過不了多久,肯定還會有人過來,我先卻引開他們,你們收拾一下這裡,不要留下蛛絲馬跡。」
  「可是主子你.....」
  思義搖頭打斷他的話,「不必多言,我只有辦法甩開他們,解決完這裡,便給我發信號。」付榮見思義堅持,便點點頭,說道:
  「謹遵主子吩咐。」
  說完思義點點頭便帶著幾個人離開了。
  思義身上的傷勢很重,但若不引開這些人,就沒有充足的時間清理留下的線索。
  現在這樣的情況對思義還是很有利的,不像一開始那樣,那些人一刻不停的跟著他,他沒辦法佈置機關,現在就有了機會。
  他一路佈置好機關,等了一炷香的時間,才看到聽見信號。
  他立馬離開,向約定好的地方趕去,只是身上的傷是在太重,每走一步,便覺得叫重若千斤,他便只有停下來,堅持著先為自己包紮了一下。
  但他傷得太重,血流的太多,終於他不支倒在了地上。
  這一次是思義重生以來傷得最重的一次,但和他以往所受的傷來說,還是比較輕的了。
  只是傷拖得太久,血流的太多,所以才會昏倒。
  思義昏迷後,便夢見了上一世,夢見他與傅清平的恩怨情仇。
  上一世的他眼裡只有傅清平,所以他將與傅清平一起的美好的相處,都記得很清。
  好在今生只要不接觸這個人有關的人或物,思義便不會記起傅清平。
  只是現在他又開始夢見這個人了,夢裡他們是第一次相見。
  第一次見面,是參加奪寶大會的時候,那時候思義正在客棧,分析得來的地圖。一抬頭便見十七八歲的少年邁步走進客棧。
  那少年若天人一般,即使是天地崩,山海竭,也沒有他帶個思義的震撼大,這一小小的客棧,彷彿有了他,變得熠熠生輝。
  思義看他看得都癡了,若是以前看見話本裡的一見鍾情,思義還會嗤之以鼻,但在愛上傅清平只是,才明白一見鍾情確實是那麼玄妙。
  思義一直看著傅清平,也讓傅清平感覺到他的存在。
  他只是不帶任何情感的看向思義,他蒼白的、無神的、冰冷的眼神,讓思義覺得自己快被他的眼神殺死。
  這個人他很好看,好看得就像世間不該存在的,這不是因為情人眼裡出西施的緣故,而是真是這樣。
  這個本不該存在世間的人,讓思義覺得好幸運,竟然能看到,只是這人那恐怖的眼神,讓思義有了一絲退卻。
  離開那個與他相遇的客棧時,思義只覺得自己少了一樣東西。
  卻沒想到,上天卻上他們再次相遇。
  在那個山寨,思義被傅清平所救,即使忘記了那不堪的記憶,但對傅清平的信任和感激,在心中卻是無法磨滅的,好像為他做任何事都可以。
  思義下定決心要一身追隨他,可笑的是,思義當時還不明白,他已經愛上了一個男人。
  其實他與傅清平,有過幾個月溫存的時間。
  那個時候他終於明白他對傅清平的感情,他便決定破釜沉舟的向傅清平表明心意。
  他還記得,在他說出自己喜歡他的時候,雖然傅清平依舊像以前那樣,臉上無波無瀾。可是他的眼神,卻不是以前那樣蒼白無神,而是帶著一抹光彩,絢爛了整個世界。
  傅清平沒有說話,卻伸出手將他拉住,那一刻思義覺得人竟然可以如此幸福開心。
  傅清平從來不會笑,也不會說愛,但他們的相處是那麼的美好,每次他一靠近思義,思義身體都是酥麻的。他總會想起他們溫存時,付清平冰冷的身體因為他變得火熱。                        
作者有話要說:  今天寶寶上公交坐車,可是公交車走到一個地方就不走了,讓本寶寶下車,寶寶我只有下車,結果天好黑,嚇死寶寶了。

☆、第六十章

  但美好的事物總是不長久,思義永遠記得那一次,在一個宴會上,對當時的他們來說。
  猶如龐然大物的石栗幫幫主,指著思義,對傅清平說:
  「我喜歡這個人,讓他陪我一晚。」
  他震驚的看著石栗幫幫主,然後便立即看向傅清平。他看見傅清平比第一次見思義時還要蒼白無神,他就像一個木偶般的站在那裡,沒有一絲波瀾。思義看著像個木頭人一般,緩緩轉身然後離去,思義還以為他是在做夢。
  他是沒辦法出賣自己的身體的,曾幾何時他也是個有血性的人,當時便拔劍血濺當場。
  當思義再次睜開眼的時候,才發現自己沒有死,傅清平就站在他的床邊,沒有任何神采的看著他。
  思義本來想要離開傅清平,看是他那死氣沉沉的眼神讓他心疼,同時也讓他害怕。
  所以他留了下來,從此底線越來越低,到最後沒有底線。
  其實傅清平從來沒有給過他什麼承諾,只是他自己多想了。
  後來思義沒在繼續做夢,只覺得很口渴。
  他醒來的時候,只覺得喉嚨像燒起來了,想要喝點水,「水。」
  他說了一句,聲音沙啞的幾乎聽不清他說了什麼。
  他看了四週一眼,還是在他倒下的地方,荒郊野嶺了居然沒有被野獸吃掉,真的可以說他很幸運,但隨即便聞到一股硫磺的味道,知道是因為硫磺味道太大,掩蓋了血腥味。
  聞到硫磺的味道,思義猜測這裡可能會有溫泉,只是他現在口渴得厲害。
  他先發了信號給付榮等人,然後才挪動身體卻去找,沒過多久思義便看到一汪溫泉,思義哭笑不得,他現在口渴的厲害,好不容易看到了水,卻不能喝。
  不過倒是可以將自己身體上血液擦一擦,去去味道。
  他褪去衣服,撕下一塊衣角沾了水,小心了避開傷口,將傷口周圍的血液擦了去。
  突然他聽見一些響動,便停下動作,扭頭四處看了看,見沒有什麼可疑之處,才放鬆了一點。本想繼續擦拭身體,卻發現沾了泉水的布條,被他挨到了傷口,泉水碰到傷口,思義只覺得一陣刺痛,不過這一點痛還是可疑忍受的。
  他沒理會這點小痛,繼續擦拭身體,當他擦完身體之後,發現有一處傷口,癢得厲害,查看之後才發現傷口竟然比剛剛好了很多。
  思義覺得有些神奇,他自己身體恢復力本就驚人,但沒想到會這麼快。只是看到其他傷口卻不是這樣之後,思義有了絲猜測。
  這傷口是唯一一個不同之處,便是碰過泉水,難道這泉水有治癒傷口的功效。
  思義馬上捧了一捧泉水,澆在傷口上,一股刺痛傳來,這種感覺和剛剛一模一樣。之後便是等待,大概一炷香的時間,傷口開始癢了起來,思義一看果然好了很多。
  思義心中一喜,若是有了這泉水,以後到不怕受傷了,這麼一想,便將身上最後的衣服褪去,進入泉水之中,這一次是身體上,所有傷口一起感到刺痛,讓思義都有些忍不住哼了一聲。
  他想到這泉水可以治傷,那是不是可以喝,他捧起一口喝了起來,發現入口清甜,而且他一下便不覺得口渴了,思義皺皺眉,他這樣莽撞的喝下去,不知道會不會有什麼問題。
  雖然現在沒有什麼問題,但不知道以後會不會有什麼問題。
  等思義從泉水中出來之後,身體上的傷口竟然全都好了,思義看著傷口都好了,還沒來得及高興,丹田處的真氣卻開始紊亂起來。
  思義暗道一聲糟糕,這世上果然沒有白吃的午餐,他立即盤腿,五心朝上的姿勢,開始控制引導自身的真氣。
  這些真氣如脫韁野馬般在思義筋脈和丹田處肆虐的奔騰,讓思義有種生不如死的感覺。
  思義突然想到,他不會就此死在這裡吧?
  不!思義吶喊道,他不可以死,他還要照顧思問,他還要報答師傅,他還要找出殺父母的兇手。
  他不可以死,也不能死。
  骨子裡的不屈這時被全面激發出來,他堅定意志,努力引導真氣回到自己的丹田處。
  慢慢的奔騰的真氣終於平靜了一些,思義又運轉磨劍派內功心法,沒想到這次卻輕鬆的控制住了真氣。
  思義立即將控制住的真氣引導回自己的丹田,如此也來回了五遍,將思義身體所有的的力量都用盡,思義攤在地上,心中一陣後怕。
  看來自己的修行還不夠,明明知道天下沒有白吃的午餐,卻還是受不了誘惑。
  思義還沒反省完畢,便覺得丹田開始發熱,他以為又要像剛剛那樣,便馬上運功想要穩住真氣。
  卻沒想到身體也開始發熱了起來,而他下身的物事竟然就這樣立了起來。
  他嚇了一跳,想要平心靜氣些,卻沒想到情慾來的迅猛無比,一下將他的意志淹沒,只留下一絲清明在苦苦支撐,他的下身脹的發痛,鼻孔也開始流出血來。
  「嗯....」思義難受得輕哼出聲,但他很快便止住的聲音。
  他將手伸向下方,快速的紓解起來。只是他不容易洩身,搗弄了半天終於洩身了,只是下一波情潮,又洶湧而來。
  他想若是現在什麼能紓解他的慾望的,他可能會不管不顧了。
  只是不幸的是,這荒郊野嶺的,沒有人能幫他。
  情慾讓他生不如死,他需要發洩出來,努力站起身,拔出劍,便開始練劍,先是飛燕劍法,再是磨劍劍法,然後又是所有他知道的劍法,這樣一直練。
  練到後來他漸漸感覺不到情慾的存在,心中只有劍法和劍招。
  他的內力運轉,在他不知道的時候,竟然悄悄的突破了他原有的境界,從窺探中期,進入了窺探後期巔峰,只要一個契機,他便能突破窺探,從窺探境界進入勘破境界。
  只是現在他全心的放在劍法上,沉浸在對劍法的領悟上,漸漸的對劍法有了更深層次的理解。
  等他從劍法的世界出來的時候,便馬上癱軟在地上。
  他歇了很久,身體才恢復體力,只覺得肚子餓得有些疼,他先檢查了自己身體的狀況,發現內力進步了,但他卻沒有欣喜,在生死邊緣又走了兩遭,面對這些外物,便更加平靜。
  既然身體沒什麼事,那就應該解決一下肚子餓的問題。
  他起身將劍拿起,便打算先去找些事物。
  然後便離開溫泉,去另一個地方打獵。但剛剛找到食物,付榮等人便找了過來。
  付榮等人很是不容易,思義在黑暗中行走,不知不覺便進入了一個天然陣法,付榮等人找了很久都沒找到他,後來還是看見思義發的信號,才知道了方位,只是仍用了很多時間。
  思義記住了溫泉的位置,卻沒有告訴付榮等人,一是害怕被其他有心人知道,思義自己和珍寶樓會有很多麻煩,二是這泉水太過霸道,恐傷了這些人的性命。
  思義命他們在那處等自己,自己先回到溫泉的地方,他準備裝些水回去研究一番。
  雖然這泉水有些奇怪,但他療傷的功能確實毋庸置疑的,也許關鍵時刻能排上什麼用場。
  來到溫泉邊,彎下腰剛剛準備裝水,卻沒想到,懷中的玉珮掉落了下來,那玉珮叫如意綠繞,是師恆送給思義的,思義無法只能下去,打算將玉珮撈起來。
  思義撈了一會,手突然碰到一件東西,是一個球狀很圓滑的東西,像一顆稍稍大一些的珠子一樣,他陷在池底,思義輕輕一摳將它取了出來。
  思義一看到是很好看,是淡藍色,還有些透明,在太陽底下一照,還有流光在動。
  送給思問倒是不錯,思義收了起來,又繼續摸,結果又摸到一顆,只不過不是藍色,而是有些紅色。
  思義又收了起來,有開始摸玉珮,抹了好久,才在池底的縫隙中找到了玉珮。
  思義正準備上岸,便覺得有些冷,他有些奇怪,他在溫泉中怎麼會覺得冷。想到這,思義突然發現泉水變冷了。
  他趕緊上岸,仔細的觀察這泉水,這泉水竟然真的在變冷,他思索究竟是什麼情況,才會這樣。
  突然他想到,自己在池底撈出來的兩顆珠子。
  難道跟這個有關係?
  隨後他將珠子放回池底,等了有一炷香的時間,果然泉水開始回暖。
  思義撈起珠子,收好了之後。運功蒸乾身體上的水,便離開迅速離開了溫泉。
  他沒想到這樣歪打正著的,讓自己的了這種東西。
  他還需要試驗一番,看看有什麼功效才行。
  回去的時候,雖然付榮幾人等了很久,都有些著急,這時見思義回來,幾人才放心下來。
  思義身上的衣服很破爛,還有烏黑的血跡,所以便換了一件外衫,這樣做主要是怕思問害傷心。
  而付榮等人,看著思義雖然受了傷卻很精神的樣子,以為他只是受了些輕傷,微微放下心來。
  就這樣思義和付榮等人,一起回到珍寶樓的據點,幾人一進門,便看見思問向思義撲了過來,思義眼疾手快的將她抱住。
  她趴在思義懷中久久不語,但她顫抖的肩膀卻讓思義知道她的真實想法。
  思義拍拍思問的背說道:
  「思問,哥哥沒有事!別害怕!」
  「哥。」思義平靜的叫道。
  思義回道:「我在。」
  「哥。」思問又叫道,聲音有些顫抖。
  思義心中一顫回道:
  「嗯,我在。」
  「哥。」思問再一次叫道,這一次卻是哭著叫道。
  思義眼睛濕潤了起來,但馬上又恢復了正常,眼中都是愧疚和疼惜。
  「思問,哥哥在。」思義緩慢卻慎重的說道。
  思問沒再說話,只是一直在思義懷中默默的流淚,思義拍著她的背,溫柔的看著她,他會包容她的一切,承擔她的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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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一章

  良久,思問才好了起來,她認真的看這看那,確定思義沒什麼問題之後,才放過思義。
  她嚴肅慎重的對思義說道:
  「哥,下一次再有這樣的事,我不會原諒你的,我們是兄妹,有什麼問題應該一起承擔,一個人根本承擔不起的!」
  她說著,眼睛又有些紅,但很快忍住了。眼睛看著思義,要得到他的答案為止。
  思義無奈的笑笑,「好,哥哥答應你。」
  他為思問擦了擦哭花的臉,眼神溫柔而寵溺,這就是他的妹妹,他的親人,他的港灣,他一輩子都要守護的人。
  眼睛又有了些濕潤,但這次是太高興而引起的,他這一次成功的守護住了思問。
  一陣風吹來,思義的眼睛又恢復了平靜,彷彿是風將他所有懦弱帶走,讓他的眼睛不會有淚水,也更加堅定。
  得了思義的回答,思問精神一鬆懈,疲勞便猛然襲來。她擔心思義擔心了一晚上沒有休息,現在看到思義平安歸來,便睏倦的很。
  思義見此,便讓讓她去休息,思問才下去休息。
  見思問走了之後,思義臉上徒然便的嚴肅起來。
  他讓付榮各個理事的人召集起來,他有些話要說。
  付榮辦事很利索,沒多久就人就全來了,思義看著這些人,良久才開口說道:
  「珍寶樓已經蟄伏太久了!」他說完看著眾人各色的臉,思義微微一笑,這些人中,有很多人都是疑問思義為什麼突然這麼說?
  思義掃視一遍之後,便繼續說道:
  「多年的蟄伏,沒能讓珍寶樓的實力增長,而是愈加衰弱,若繼續放任下去,後果將不堪設想。」
  眾面面相覷,最後臉色都認真起來,說道:
  「主子請給屬下們明示!」
  思義看著眾人,臉色依舊嚴肅,「從今以後,珍寶樓將不再蟄伏,將不用再隱藏,我們要用盡一切壯大珍寶樓。」
  眾人一聽眼中有了絲興奮,但隨即便又洩氣道:
  「主子,不用隱藏了,可是若是仇人找上門了怎麼辦?」
  思義聽出他們在顧慮什麼,這個問題他早就想過,所以他說道:
  「今晚我們已經暴露了,相信再過不久他們便能查到我們,我們已經沒有時間了。」他說到這,頓了頓,又繼續說道:「不過現在,我已經想好辦法拖延這些人,在這段時間裡,我們必須迅速的強大起來,到時候也不至於毫無還手之力。」
  眾人眉頭緊皺,紛紛問道:「主子,快將你的計劃說出來吧!」
  眼裡全是信任,這些信任便是思義這三年所努力的結果,在不知不自覺中,使這些人信服他,對他唯命是從。
  思義點點頭,便又開始說道:
  「既然我們已經暴露了,索性不再隱藏,我們便派一對人馬專門去迷惑敵人,而我們便加快速度壯大起來。」
  眾人點頭稱是,又問道:「 主子,迷惑對手容易,可強大起來,卻是不容易啊!主子可是有了什麼計劃了。」
  思義點頭:「正是,從今天開始,珍寶樓將九成的錢物都用來買糧食!」
  眾人聽之臉色一變,以為思義說玩笑話,只是,在看到思義嚴肅的表情後,便知道思義不是在說笑,一位看上去五十多歲的藍衫老人,眼睛卻是一亮,問道:
  「主子可是知道什麼?」
  思義這次微微一笑,說道:
  「我已經得到一些消息,程陽一些地方,才開春便已經下了很多雨,淹死了不少莊稼,今年他們的收成不會好到那裡去,糧食的價格肯定會漲上幾倍,趁此機會,我們可以賺一筆。」
  這麼一說,馬上一位黃衫男子便說道:
  「主子這麼說是沒有錯,但我們珍寶樓一直是做玉石生意的,生意也一直不錯,每月的進賬,也不錯的,不比這少。」
  思義也知道他會這麼問,緩緩說道:
  「我們珍寶樓做了這麼久的生意,應該知道買珍寶樓貨物是些什麼人吧?」那黃衫男子點頭回道:
  「多是一些權閥貴族之人,還有一些小富的人家等等。」
  思義點頭,又說道:
  「這麼說便對了,當一個地方發生災情的時候,朝廷必是會撥款的,但撥款卻不是輕易撥的。
  首先,錢從哪裡來?」
  思義說道這停了下來,看見那五十多歲的老人似乎有些瞭然,思義笑了笑,繼續說道:
  「錢,除了從國庫裡出之外,還得向各地徵集,徵集的對象可不只平民老百姓。」
  說到這眾人大多便瞭解到了,那黃衫男子一思索,立即點頭問道:
  「主子的意思,是那些權閥和商人,將會是重點徵集的對象是嗎?」
  思義微微一笑點頭說道:
  「對,這些人的錢多得可不是我們能想像的,朝廷不徵集他們,難道還真的只從平民百姓身上徵集,先不說能徵集多少,到時各家各戶的徵集,就得費很多力氣,等徵集到銀兩時,不知道會發生多少暴動。
  到了那個時候,這些人都夾著尾巴做人,生怕自己有錢的事被朝廷知道,那裡還敢來買玉石?當然肯定還會有一兩個權傾朝野的人例外,但那一點錢對珍寶樓也起不到什麼作用。
  而且那個時候大多人都會乘災情,將錢拿去買糧食,以此撈一筆,哪有閒心和閒錢來買玉石?而我們做這個於是生意,卻沒機會賺錢。
  沒有錢就意味著我們會有很多困難,多重困難之下,我們還怎麼壯大?怎麼反抗敵人?」
  聽到這眾人已經全明白過來,紛紛說道:
  「主子說得是,屬下謹遵主子吩咐。」
  思義點點頭,便開始安排他們怎麼做,安排好之後,他才回去休息。
  其實思義沒有說實話,在上一世,他便知道這次程陽,以及程陽周圍的一大片地方,都會被持續的大雨衝破河堤,引來洪水。
  糧食被淹死,糧食最後都顆粒無收,糧食價格翻了十倍,到後來竟漲到了一百倍,這才是真正的暴利。
  不過朝廷也不會不管,在經過幾次暴亂之後,終於將糧食壓回到原來十倍的樣子。所以他們必須在這段時間,盡可能的撈錢。
  但撈錢只是思義的目的之一,他還有一個目的,便是將難民收到自己麾下,只要好好調教,在一定時候可以派上用場。
  而程陽這一片地方的各個勢力,思義也會乘機接手。
  雖然思義這樣的方式很殘忍,但自古以來都是這樣,思義可不認為自己是聖人,他沒有心懷天下的胸襟。
  做完這件事,思義卻沒有一點睏意,他剛想躺上床,鼻孔便流出血來,思義有些無奈,這便是上火吧?今世思義還很少會出現這樣的情況。
  既然上火了,他便瀉火!對思義來說,練武最容易瀉火,練武可以使他的心變得平靜,磨練他的心智,但對現在來說,更重要的還是可以將自己身體的火瀉去吧。他一直相信,一個人累到極致,便什麼都不會想,什麼火都沒有了。
  他拿了劍,便在院子練起武來,現在他對武功的理解,又上升了一個高度,隨著理解的上升,武功對他來說也更簡單,劍意的使用也更加隨心所欲。
  練了很久的劍他終於趕到累了,便洗漱一番之後,開始休息。
  等一覺醒來時已經是第二天了,而後他便開始一邊處理程陽一行之事,一邊和思問一起探討磨劍派滅門的一些疑點。
  從思問出得出一件可以的事,北雁門不簡單,不是表面的不簡單,它還和一些勢力勾結在一起。
  而卻思義還知道了一件事,北雁門有一個地方關押了一個特殊的人,知道這之後,看來北雁門還得再去一次,不過不是現在罷了。
  在忙碌中時間過得很快,一晃便是兩個月,思義已經收到好幾封燕長樂的來信,他知道燕長樂擔憂他,所以便處理穩妥一些事之後,便打算先去見師傅燕長樂,這段時間他都在武林盟,所以思義便向武林盟出發。
  快馬加鞭之下,很快便到了武林盟,思義包袱都沒放,便先去見燕長樂。
  到的時候,燕長樂正和南宮連葛下棋,思義本來不想打擾他們,卻不想被兩人看見了。
  燕長樂看見思義時,便已經叫道:
  「思義。」
  聽見燕長樂叫道,思義微微一笑,便向兩人請安,「徒兒見過師傅,玉嶸見過師叔,師傅師叔近來可安好?」
  兩人俱是點點頭,南宮連葛開口說道:
  「我與你師傅剛剛還說到你,你便出現了,竟是這麼巧!」
  思義依舊微微一笑,只是這一次眼神更溫柔,「勞師傅師叔掛念了!」
  燕長樂笑笑,「你是我的徒兒,掛念你自是正常的。」
  南宮連葛也笑道:
  「正是!」
  他說完,燕長樂接著問道:「這處出行可還順利。」
  思義回道:「回師傅,這次出行很順利,徒兒漲了很多見識。」
  燕長樂聽之,又說道:
  「那便好!對了你南宮師叔有話要對你說。」說著他看向南宮連葛。
  南宮連葛見此,看看思義先是一笑,隨後才開始說道:
  「玉嶸,你可知道一百年前發生的黎門之事?」
  「黎門之事?」思義疑問道。
  南宮連葛點點頭,「對黎門之事!」
  思義想起自己在武林盟藏書閣看到過,所以便點頭說道:「回師叔,我只知道一點,是有什麼問題嗎?」
  南宮連葛點頭道:「黎門之事得先從他的起因說起。」他頓了頓便又說道:
  「黎門是百年前最為強大的門派。當年在黎門掌門大壽,廣邀各路英雄好漢,你的太師叔祖也在其中,那次宴會盛大的程度不是你我可以想像的。
  可就在宴會進行到最後時,朝廷突然派兵包圍了黎門,將一干英雄好漢困在黎門,放箭射殺。                        
作者有話要說:  寶寶要收藏!寶寶好佩服那些收藏一大摞人啊!不過寶寶也知道自己確實寫得不怎麼好。桑心!!!

☆、第六十二章

  各路當時參加宴會之人,都是驚艷才絕之人,怎甘心被人如此殺害,他們聯手拼出一條血路,與朝廷官兵廝殺,但是參加宴會之人有三千人,在加上黎門弟子五千人,這八千人,怎敵得過朝廷三萬大軍?
  但是各位前輩也知道這個道理,但凡是有所成就的人,都是輕易不服輸的,既然都是死路一條,自然是死也不讓敵人好過,所以他們不約而同的將畢生功力,傳給了當時的黎門門主鍾乾和你的太師祖張啟發。
  隨後這兩人武功,提升到一個空前絕後的地步,但卻只能堅持一炷香的時間。兩人功力的提升,自身本就擁有的劍意,也跟著強大,成就了無上劍意。
  一劍斬出,斬滅天地,恐怖的氣息,令朝廷大君肝膽破裂,在你師祖張啟發一劍斬滅敵首之後,朝廷大軍潰不成軍,最候被趕來的各大門派人馬剿滅得只剩下五千人馬,逼使他們倉皇逃走。
  在逃走時,朝廷的一個小將領被擒獲,經過拷問才得知,原來是朝廷想要黎門作朝廷的走狗,黎門拒絕之後,便與一個江湖人士勾結,在黎門門主壽宴之時動手剿滅各路英雄好漢,這也是想要給江湖人士一個殺雞儆猴的目的。卻不想被江湖人士殺得潰不成軍。
  從此之後,凡是和朝廷勾結的人,江湖武林中人只要知道了,便格殺勿論。
  但這不是我要和你說的重點,我要說的是這件事的後果。」
  他說到這,端起茶杯,飲了一口茶,潤了潤嗓子。
  思義見此疑問道:「後果?」
  南宮連葛放下茶杯回道:
  「對,後果。這件事之後,當時的皇帝永安帝得知三萬大軍只剩五千人馬回京,便氣的一病不起,隨後便駕崩了,當時他的弟弟端王登基成帝,號嘉勇帝。
  武林各門派以為嘉勇帝會為永安帝報仇時,卻沒想到當時的朝廷早已被武林人士的強悍嚇破了膽,那還敢提報仇。
  隨後他們與武林門派約定,朝廷和武林江湖互不干涉,武林人士才有了今日的自在生活。
  可當時參加宴會之人,無一生還,包括你的太師叔祖和鍾乾。
  這些人的逝去也同時將武林傳承帶走了。從那之後再也沒有一個人能領悟「意」這個字,無論刀意,還是劍意。
  我說這麼多,你能理解我想要做什麼嗎?」
  他說完看著思義,眼神溫和寬容。
  思義聽他這麼問,略一思索便明白了其中關要,「師叔可是想讓我,明白劍意的威力和重要性。武林各派都想要知道,我領悟劍意的方法和感覺,是嗎?」
  南宮連葛立即點點頭,笑容很是包容寬厚。
  思義知道自己猜測對了,「那依師叔之見,我該怎麼做呢?」
  南宮連葛歎口氣,看著思義有些愧疚,「不管怎樣,師叔不想你將自己的努力的果實拱手他人,但若是不給,卻可能得罪各門派。我已經向他們提出條件,讓他們拿出好處,並且在三年後推舉你為武林盟主,你覺得怎麼樣?」他雖是問話,但卻沒給思義回答的機會,繼續說道:
  「你若是不願意,南陽劍派即使與天下為敵,也會護你周全。」
  他說完,思義卻震驚了。他沒想到南宮連葛竟待他如此,「可是.....」
  思義話還沒說完,南宮連葛便又說道:
  「你不用擔心,我與你師傅已經商量好了。現在要問問你的意見,玉嶸你可願成為我的義子,只要你是我的義子,我便有理由護著你,有我和你師傅一起,別人也不敢隨意要求你做什麼?」
  他笑了笑,只是這一次笑起來卻有了些苦澀。他終於說出了這樣的話,他早就決定了要收思義做他的義子。可每次話到了嘴邊,卻又說不出口。
  不是他對思義不滿意,而是心理有了另一種情愫,所以才說不出口,但想在他終於說出來了,但也明白自己對思義那說不出的情愫是什麼。在明白時,心卻開始抽痛,但他卻不能表現出來。
  他面上依舊笑著,卻覺得自己心中彷彿在滴血一般!罷了既然說出來了,這份情愫便讓他隨風消逝吧!
  他如是想到,卻聽見思義說道:
  「師叔的好意,玉嶸心領了,但玉嶸不能答應師叔的好意,做師叔的義子,還請師叔莫怪!」
  思義說完,南宮連葛還有些恍惚,燕長樂卻皺皺眉問道:「為何不接受呢?」
  南宮連葛也回過神,看著思義問道:
  「正是,玉嶸可以告訴師叔為什麼嗎?」
  思義微微一笑,說道:
  「師叔擔心的事,我知道是什麼,玉嶸不會讓你們為難的。」
  南宮連葛和燕長樂相視一眼,皆歎息一聲,燕長樂微微一笑,只是笑中有些苦澀,「思義,你總是這麼懂事。」懂事得讓我不能為你做任何事。後面這句話,燕長樂沒有說出來。
  「既如此,玉嶸,你可是答應了之前的條件了?」南宮連葛問道。
  思義搖頭:
  「武林盟主就算了,玉嶸自認才疏學淺,不能勝任,玉嶸只希望各派答應為我做一件不違背道義的事。」
  南宮連葛皺了皺眉眉,問道:「沒有其他要求了嗎?」
  思義搖搖頭,說道:
  「還有一個要求,劍意很是玄妙,不是用書寫便可以表達出來的,若是想知道,各門派必須派人來向我學習。」
  南宮連葛聽完笑了起來,眼神包容寬厚,「你此舉便限制了很多人,學習劍意的機會,既讓這些人不好過,還讓他們對你感激涕零,倒是個好主意。如此,師叔便為你向他們傳話吧!」
  思義搖搖他,笑了起來,笑容中,第一次有了些靦腆,「那就有勞師叔了!」
  他說完南宮連葛搖頭,「這不是什麼大事!你們兩師徒還有話說,我便不打攪了。」說完,便起身離開了。
  走在路上南宮連葛即使高興,又是惆悵,思義拒絕了他的提議,他本該不高興的,但事實上他很高興,心中要被他掐滅的情愫,在那一刻瘋長起來,讓他壓制不住。
  可是今天他的提議,雖然被思義拒絕,但若是思義以後知道自己的心思,便會懷疑當初自己提議收他為義子,是不是有什麼私心。
  想到這,他狠狠將心中瘋長的情愫壓制住,苦笑了起來。看來這份情愫不該出現,也不要讓任何人知道,特別是思義。他這樣想著,心中苦澀瀰漫開來。
  南宮連葛走後,燕長樂便說道:
  「思義和師傅下一盤棋吧。」
  思義點頭,然後在燕長樂對面坐下。
  思義執黑子,燕長樂執白子,燕長樂讓思義三步,思義也沒推辭,開始下起來,燕長樂一子落下,說道:
  「思義,可以告訴為師,剛剛為何拒絕你師叔的提議嗎?」
  思義聽之,落棋的手一頓,但很快恢復,落下一枚棋子,但有皺了皺眉,彷彿剛剛落下的一步,不太滿意。隨後他舒展眉頭,說道:
  「徒兒最近遇上一個麻煩,不想太多的人被我牽連。」
  這次輪到燕長樂手上一頓,但很快說道:
  「既是麻煩,便說出來,讓為師替你解決便是,還是說,這個麻煩,為師解決不了?」
  他說完,又落下一子,這一子很精彩,令思義皺起眉頭思考怎麼破解。隨後思義眉頭舒展,落下一子後,便回答道:
  「此事徒兒有分寸,徒兒想自己解決,還望師傅不要插手。」
  若是燕長樂再一次因他而死,思義真的難辭其咎。所以他會盡量不讓燕長樂捲入自己的事中。
  這麼想著,燕長樂又是一子落下,說道:
  「既然如此,為師便不插手,但若是解決不了,便告訴為師。」說著頓了頓,「若是因為怕為我惹麻煩,那為師現在便告訴你,我燕長樂若是怕麻煩,也不配為人師表,做你的師傅。」
  他的臉色很平靜一直帶著微笑,但說出的話,卻令思義心中一驚,難道師傅知道他在做什麼?
  不過他面上還是沉靜如水,手上黑子,又是和燕長樂的白子廝殺了一番,「是,若有朝一日,徒兒解決不了麻煩,會請師傅出手的。」他說完釋然一笑。
  見此,燕長樂笑容加深了一分,說道:
  「如此甚好!」眼睛看向盤,手上的白子落下,說道:
  「你輸了思義。」
  思義也看向棋盤,燕長樂下棋的手沒有離開,示意思義看他落下的棋子,但思義卻只看到他修長如玉的手,怎生的這麼好看?思義心中想到。
  他抬頭笑笑,說道:
  「這一局徒兒認輸,不過徒兒剛才思緒有些混亂,請師傅再與徒兒下一局。」這麼說還有些不服輸的意味,倒是讓思義有了點年輕人的感覺。
  燕長樂燦然一笑,說道:
  「好。」
  接著兩人便開始對弈,思義執起一枚棋子放下,棋子一落,棋盤上頓時狼煙四起,殺聲震天,一陣刀光劍影,不一會兒便硝煙滾滾、血流成河。君子無所爭,但此刻兩人卻展開了一場你死我活的爭鬥。
  兩人你來我往,最後思義一子落下,一場血雨腥風的廝殺,終於分出勝負,思義說道:
  「師傅這次是徒兒贏了。」他說著,擦了擦額頭的細汗,抬頭卻見燕長樂微微笑著,笑容溫柔而寵溺,他平靜的看著思義,說道:
  「是為師輸了。」聽著燕長樂認輸,他卻感覺不出燕長樂有任何頹唐的感覺,在彷彿輸贏於他都是沒有意義的,他的眼中他的心裡從來只有一個人,那便是思義。                        
作者有話要說:  寶寶是個胡漢三,有沒有人支持一下寶寶!!!o(╯□╰)o

☆、第六十三章

  但很快他便理了理心緒,讓自己冷靜下來,也不敢再看燕長樂。
  燕長樂對他的態度變化有些奇怪,不過也沒有過問。
  兩人在棋盤上廝殺了很久,南宮連葛也處理完事回來,見兩人下棋,便看了起來。
  很快便被吸引進去,一時有些技癢,等兩人中一人敗下陣來的時候,趁機上位,與其中一人廝殺起來。
  就這樣三人輪換著,一直下到天黑,幾人才停下來,三人便一起去用飯,用過飯之後,倒是沒有接著下棋,只是隨意的說著話。
  天晚了之後,便各自休息了。
  回到房間時,房間的人都紛紛招呼著他,年齡較小的白世飛,甚至想撲到他身上。還好眾人將他攔住。
  不過他也將思義拉住,說道:「玉嶸哥,你終於回來了,你這兩個月去哪兒了?」
  其他人也疑問道:
  「是啊玉嶸,你去哪兒了?是不是遇上什麼麻煩了?」
  思義哭笑不得說道:
  「我有些事要處理,所以離開了一陣,也不是遇上了什麼麻煩。」思義這麼說著,心中想到,雖然他確實遇上了麻煩,但他的麻煩卻不是能和他們說的。
  幾人聽了他的話,又開始問一些其他問題,一眾人有說有笑,直到傅清平回來時,眾人都看向傅清平。
  傅清平一回到房間,眾人都看著他,但他得眼睛只看向思義。看見思義時,他的眼睛閃爍了一下之後,便又變回原來那清冷的模樣,很快便移開眼,進屋拿了一樣東西,便又出門去了。
  思義愣愣的看著他的背影,心中感歎的想到,又見面了傅清平!
  天刀門程璇見思義一直看著傅清平的背影,便問道:
  「玉嶸,你怎麼了,怎麼一直看著他?」
  思義還沒說話,程璇便又說起來了,「你也覺得他很奇怪嗎?」
  「奇怪?」思義疑惑道。
  程璇笑笑,臉色有些神秘,「你不覺得他奇怪嗎你知道我每次看見他的感覺是什麼嗎?」
  他說完思義還沒來得及問,其他人卻好奇起來,紛紛問道:「什麼感覺?」
  程璇神秘的笑了笑,說道:
  「像一個木偶人!」
  「木偶?」思義身體一顫,木偶?
  程璇答道:「是啊!木偶!傅清平只要不做事,一停下來就像一個木偶人。他不做事時,眼睛就沒有神采,死氣沉沉的.....」
  程璇一直說著,但思義思緒卻漸漸飄遠,木偶人一般沒有生氣的眼神?想著想著,思義突然想到,他好像真的在什麼地方見過!
  這麼一想,記憶便如泉般湧了上來,思義從種種記憶中,挖掘出自己想要找的記憶,但這記憶卻是他一直隱藏的,不願回想的記憶。
  上一世在他向傅清平表明心意之後,他便渡過了對他來說最歡樂的日子,傅清平為人清冷,他沒有給過思義承諾,但即使沒有承諾,他卻默許了思義的存在。因為他的默許,思義便捨棄一切,目的便是跟上他的腳步。
  他以為他能得到自己想要的一切,所以隨後的每日都過得很開心,直到發生了那件事,思義才認清事實,不敢在奢求太多。
  那件事便是思義不願想起來的事,那是在一個宴會上,一個人突然指著思義,對傅清平說:
  「我喜歡這個人,讓他陪我一晚。」
  這個人是對當時的他們來說,猶如龐然大物的石栗幫幫主,
  他震驚的看著石栗幫幫主,然後便立即看向傅清平。
  他看見傅清平的眼睛,蒼白無神,他就像一個木偶般的站在那裡,沒有一絲波瀾。最後思義看著他像個木頭人一般,緩緩轉身然後離去,當時思義還以為他是在做夢。
  他是沒辦法出賣自己的身體的,曾幾何時他也是個有血性的人,當時便拔劍血濺當場。
  當思義再次睜開眼的時候,才發現自己沒有死,傅清平就站在他的床邊,沒有任何神采的看著他。
  思義本來想要離開傅清平,看是他那死氣沉沉的眼神讓思義心疼,同時也讓他害怕。
  但隨後他便沒有見過那同樣的眼神了,再之後加之不願想起,隨著時間的推移,他也忘了自己看見的那令他心疼、害怕的一幕了。
  現在想來,難道傅清平一直都是這樣的嗎?但自己卻一直沒有見過,或者說傅清平不願意自己看到他真實的樣子?
  想了一會兒,思義才想起自己不應該多關注傅清平這個人,所以他立即將自己的思緒整理了一番,不再想關於傅清平的事,而後上床休息。
  思義的劍意在經過這段時間的練習,已經小有所成了。雖然還遠遠不夠,但教一些還未入劍意之門的的人來說,卻是遠遠夠了的。
  南宮連葛在徵得思義同意後,便與各門派和思義商議了時間,每天教習時間定在了辰時三刻。
  從此以後的一兩年類,武林盟便開設了這特殊學堂,教習之人乃是思義這未及弱冠的少年,而聽學之人,是江湖各大門派,他們甚至以能來武林盟停學而感到幸運。
  不是什麼人都會來武林盟聽學,比如各門派眾多德高望重之人,畢竟他們是代表著門派。而各門派弟子中,沒有潛質和底蘊的弟子,也是沒有機會來聽學的。所以來聽學的大多會是些年輕人,而且是各派的精英弟子。
  正因為知道這些,所以思義不會感到壓抑。
  當初思義提出學習劍意需當面傳授劍意的話,一是因為劍意確實太過玄妙,不是思義這剛入門之人,可隨意書寫的。
  二是為了限制學習劍意的人眾。思義據得到的線索,推論出殺害自己父母之人,是多人聯合且位高權重。這樣提出當面傳授,便是為了限制這些人學習劍意。
  三便是對各門派一點小小的報復,這些人平白讓思義說出自己努力得來的東西,思義心中自是不平。
  他又不是聖人,沒有分享自己努力所收穫的東西的準備,這些人雖許了他好處,但這些好處,與劍意相比微不足道。
  思義的要求說出來之後,很多人都會被限制,但他們不僅不會有怨言,反而還會佩服思義,也不敢隨意拿捏他。
  這也是他說出這話時,南宮連葛大笑的原因。
  思義辰時三刻時準時到達教學之處,看著來聽學的人,微微一笑,果然不出他所料,來聽學之人大多都是各派精英弟子。
  但思義掃視一眼之後,還是發現了幾個例外,他們不是精英弟子,而是一些小門派掌權人士。
  思義仔細看了看這幾人,注意到其中有一個人,玉劍門掌門紀凡。此人在十年後帶著玉劍門以銳不可當之勢,一舉進入一流大派的門檻,實力和魄力不可小覷。
  思義沒想到他會來學習劍意,畢竟被一個未及弱冠的人教導,既不可靠,亦是面上無光。
  思義不禁佩服他,果然成大事者不拘小節。
  他收回看紀凡的目光,掃視著下方的眾人,神色無波無瀾,心中亦泛不起絲毫情緒。
  他看著眾人,眾人亦是看著他,在下方的眾人,在各自的門派中都是眾星捧月的人物,但今天卻被迫來向一個和他們年紀相仿之人學習,多少有些不甘。
  但再不甘,為了強大,為了門派,他們都不能有任何異議。他們收斂了情緒,等著看思義如何向他們講解,其實心中早已打算好,若是思義根本不能教導好他們,那麼他們便不會讓思義好過。
  眾人各懷心思,大多人臉上既是不甘,亦是有些期待,畢竟沒有人不喜歡變強。
  這樣的情況下,思義緩緩開口說道:
  「今日諸位來這裡,可都知道是為了什麼?」
  眾人聽他這麼說,嗤笑道:「我們來這裡,自是為了劍意而來。」
  聽著眾人笑著,思義不甚在意的繼續說道:
  「既然各位是為了劍意而來,可知道劍意是什麼?」
  這些人來之前都是好好瞭解過劍意的,所以思義這樣問,心中有些自得,面上卻不表現,沒有說話,想要給思義難堪。
  思義見眾人都沒有說話,正準備說什麼,便聽見一人說道:
  「劍意是劍的意境,劍客的境界。
  意是形神情理的統一,虛實有無的協調,既生於意之外,又蘊於象之內。
  劍意是劍客對於劍的領悟到達一個空前絕後的境界,此境界為劍意。
  它是獨屬於劍本源的一個延伸,劍的本源:既劍的高貴,劍的冷傲,劍的犀利,劍的本心,這是劍的溯源。
  對於劍客,當他真正明白劍是什麼的時候,並且能發揮劍的本源特性,無招勝有招,一切發乎本心,與劍融合,發揮出自己對於劍的領悟,這就是劍意!」
  思義看著說話的人,正是那玉劍門掌門紀凡。
  思義對他微微笑道:
  「紀掌門說得不錯正是如此,劍意是劍的意境,劍客的境界,這說得容易,但做起來去沒那麼容易......」
  他說著便開始講解自己領悟劍意的心得,很多人都認真的聽著,「劍,王道也,方正端莊;直線也,寧折不彎;因而人們常以劍載志,以劍明心,這是劍的品性。劍不隨意出鞘,因為劍不是無謂的殺戮。劍亦是........」
  「說了這麼多,你什麼時候讓我們見識一下劍意?」思義正認真的講解著領悟劍意前必須知道的事,還沒說完,便被一人打打斷。
  思義講得一切,都是有用的,只有瞭解了他講的這些,將這些刻在骨子裡,才有領悟劍意的可能。
  但現在卻被人打斷,他有些好笑,這些弟子過度的傲慢,倒是給他增添了不少麻煩啊!
  但他沒有惱怒,看向那名弟子,觀他渾身的氣息,知道他武功不錯,是年輕一輩中的佼佼者,但那又如何?對思義來說,現在他們都是普通人,他說道:
  「你既如此著急,那麼你覺得我該如何讓你們見識到劍意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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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四章

  那弟子眼中一有了些不屑,「當然是向我們演示一下,讓我們知道什麼是劍意啊!」
  他這樣說,思義卻仍是微微一笑,「你既讓我演示,那你可準備好了?」
  那弟子笑道:
  「我自是早就準備好了。」
  思義微微一笑,「那麼我便演示一下吧!但要你來陪我演示。但演示之前,你要知道,這演示可能會要了你的命,你還願意嗎?」
  那弟子很高興,立即說道:
  「當然願意,就是死我也要知道劍意是什麼?」說完問道:
  「我們要去哪兒演示?」
  思義失笑,搖搖頭說道:
  「不用去別的地方,在這就行。」說著他取出劍,握著劍柄,緩緩的將劍拔出。在將劍拔出的一瞬,他身上溫和的氣息突然一滯,而後身上氣息立即變得鋒利起來,此刻他站在那裡,好像變了一個人似的,犀利非常。
  那弟子見此,神色也變得嚴肅起來,立即將劍拔出,他已經做好打鬥一場的準備,他要在在戰鬥中體會思義的劍意。
  他以為事情會按照他預想的發展,卻見思義突然閉上了眼睛,還不待他奇怪,一股恐怖的氣息迎面而來,令他有些窒息。
  隨即他看見思義睜開了眼睛,那雙眼睛冷得驚人,也亮得驚人。而他在思義睜開眼的瞬間,握緊了手上的劍,一劍向思義刺去。
  思義亦是握緊手上的劍,抬起劍向他一劍斬來。
  這一劍如晴天霹靂一般,劇烈迅猛,更帶著一股恐怖的氣息,更令他想要臣服,這一劍如摧枯拉朽一般,將阻擋它的一切摧毀,撕裂空氣,發出裂帛一般的聲音。
  在這一劍之下,他被壓的喘不過起來,突然失去了戰意,在絕對的力量之下,也沒有他反抗的餘地。
  就在他以為自己會被這一劍撕碎的瞬間,一人忽然降臨,抱住他將他帶離了那恐怖的氣息的範圍。
  良久,他才反應過來,看著思義的眼睛變得不可思議起來。如果剛才沒有人將他帶離,他可能真的會死在他的劍下,那便是劍意嗎?劍意!劍意!在劍意之下,竟然讓他一絲反抗的勇氣都沒有。
  震驚之後,便是後怕,他指著思義說道:
  「你,你,你剛才可是要殺了我?」
  思義收好劍,看著那弟子,對他的話嗤的一聲笑出,「我為什麼要殺你,因為你要我演示劍意嗎?還是因為你質疑了我?」
  「我.......」那弟子有些說不出話來。思義沒有理會他,繼續說道:
  「你剛才可是說過準備好了,可是你有真的準備好嗎?我先前說了那麼多,你可是認為我都是在說廢話?
  劍意的強大,不是說說而已,在面對它之前,我們至少先瞭解它,瞭解它之後,便是培養面對它的勇氣,這樣才不至於毫無招手之力。」
  他說到這,微微一笑,面色柔和了些繼續說道:「而你剛才直接跳過這一過程,想要直接面對劍意,是以你才會失去面對它的勇氣。由此看來,其實你並沒有準備好,而我剛才亦是問過你,可準備好了。」
  他說完,那弟子突然明白過來,想起他師傅曾經說的話,「子豪,切忌好高騖遠,更不可看輕別人。」師傅的話,他從前的不放在心上,今天他才發現師傅的話很多都是對的。
  他太好高騖遠,想要盡快領悟劍意,而後揚名立萬,也看輕了思義,以為他不過是徒有其名,現在他知道,盛名之下無虛士,雖然對思義,有著一絲恐懼,但這一刻他卻在感謝思義,至少他讓自己明白了這個道理。
  他雙手一抱拳,對著思義說道:
  「多謝玉嶸大俠賜教,小子慕容子豪不自量力,讓大俠見笑了,失禮之處,還望大俠海涵。」
  這一刻他變得很謙遜,由內而外的改變。
  思義搖頭溫和一笑,說道:
  「你叫我玉嶸救可以了,不要叫大俠,你今天不應感謝我,你應該感謝紀掌門,否則你可能真的死在那一劍之下。」
  說完思義看向紀凡,那慕容子豪等人亦是看向紀凡。
  紀凡微微一笑,對思義說道:
  「還請先生不要笑話紀某,你手下是留有分寸的,我知道!」
  那慕容子豪卻說道:
  「多謝兩位大俠,子豪今日受教了。」他說著,臉上真誠無比。
  思義看向紀凡,對他一笑,而紀凡亦是一笑,思義其實剛才沒有留情,但也不會讓慕容子豪死,只是讓他受一個大大的教訓。只是沒想到紀凡卻冒了出來,做好人的同時也向思義示好。
  這示好思義接受了,所以向紀凡一笑表示,而紀凡懂了思義的意思,亦是一笑回復。
  其他聽學之人,不知道兩人在做什麼,因為們今天終於知道了什麼是劍意,一時興奮異常,對思義變得無比尊重,同時還有些恐懼,畢竟思義那一劍,不是在鬧著玩的,他們便從此不敢忤逆思義。
  這一場演示,效果比思義想像的還好,像今天這個情況,思義早已料到,他既要讓人尊重,亦要讓人恐懼。
  只有這樣,之後的一切才能變得順利起來,萬事開頭難,正是知道這一點,所以他從來都不會怕這些!
  隨著思義教習劍意,他在江湖上的威望亦是飛速增長,出門在外,經常聽見別人叫自己玉嶸大俠。
  而教習劍意,也為他混淆敵人的視聽,讓敵人怎麼都想不到自己真正要找的人,其實就在眼皮子底下,還是江湖上風頭正盛的人物之一。
  就這樣一過又是幾個月時間,程陽果然如他所料的那樣發了洪水,珍寶樓這次可謂是賺的滿盆金箔,珍寶樓眾人對思義變得更加信服。
  這一切都在往好的方向發展,珍寶樓將會變得更加強大。
  思義將下一步計劃通知了珍寶樓之後,便收到一封信,拆開一看,原來是青劍派祿啟寄來的信。
  不曾想祿啟竟還記得當初答應的事,這事便是當初約定的,借予思義青山劍派的藏書閣一觀。現在祿啟已經將青山劍派的內亂解決了,便寄來信通知思義前去。
  思義微微一笑,既然如此,那他就真的厚著臉皮的,去青山劍派一遊吧!
  這一決定,他便給祿啟回信,剛寫完信放下筆,屋子裡就進來一個人,抬眼看向來人,原來是傅清平。
  這幾個月來,傅清平一直在外完成武林盟發佈的任務,前幾天才剛回來。聽程璇的話,這次任務,本來不是傅清平來完成,但後來因為一些原故,這件任務便成了傅清平來完成。
  看情況完成得不錯,武林盟打算,讓他提前通過武林盟新入人士的考核。
  思義對此事沒什麼反應,他自己亦是過幾天,便可以在武林盟擁有自己單獨的住處,所以以後和傅清平不會再有什麼牽扯,成為真正的陌生人。
  想到這他也不再像以往一般冷漠,對傅清平也恢復了平常心。見傅清平回來這間小屋,他亦是能微微一笑,但也沒有什麼話說。
  他這一笑卻是有些與往常不一樣,令傅清平不由看著他,有了些恍惚,他愣了一會才回過神,對思義點點頭,然後走進屋子。
  經過書桌時,看見思義原來在寫信,他又是一陣恍惚,好像在想什麼?
  思義見此,看向自己寫的信,微微一皺眉,他突然想起來,上一世第一次給傅清平寫信的時候。那時候寫信時他很忐忑,但最後還是給傅清平寫了一封信。
  後來在很多年之後,思義發現傅清平將他每一封信,都很好的保存了起來。那時候他還誤會傅清平其實是喜歡他的。
  他笑了笑,將信收了起來,見傅清平終於將視線收了回去,才又笑了笑,猜想到原來傅清平很喜歡信。
  為什麼呢?思義不知道,也不能知道。
  他收好信之後,就打算出門寄信,回頭時看見傅清平正在脫衣服,他一慌立即將頭別開,邁開步子想要盡快離開,卻在這時一股濃濃的血腥味撲鼻而來。
  他皺了皺眉,看向傅清平,這人已經將衣服褪下,□□著上身。思義恍惚間看去,只覺得他像一個血人,他的身體上有很多傷口,而那些傷口還在緩緩地流血。
  他本不打算多管閒事,只是看著傅清平後背上的傷,不免又想到,這後背上的傷,傅清平定是不能自己處理。依照傅清平的性格,他一定就這樣放任不管了。
  他皺了皺眉,若是別人受傷,他一定不會猶豫的幫那人療傷,可是現在這個受傷的人,變成了傅清平之後,他便又猶豫了。他想了想覺得自己太過在意傅清平,從而失去了平常心,他現在應該學會面對才行。
  對待任何事物不能猶豫不決,拖泥帶水,這麼一想,他便走了過去,說道:
  「你傷的挺嚴重的,需要幫忙療傷嗎?」
  傅清平看著思義,顯然一愣,竟無意識的點點頭。思義見他點頭,便離開打了些熱水回來,將帕子沾濕了水,為他將身體上的血液擦掉,將傷口清洗了一下,然後開始上藥。他的動作乾淨利索,很是熟練的樣子,令傅清平就這樣愣愣的看著他。
  看著思義為他包紮傷口,那雙手修長秀美,手上的繭刮在他的肌膚上,令他有些顫慄,他很想就這樣握住這雙手,但那也只是想想,他面上依舊平靜如似水,但心在這一刻時好像是活了起來。
  很快思義便將他的傷口處理完了,處理傷口時,傅清平就像是沒有知覺一般,一點反應也沒有,唯一讓思義不自在的,便是傅清平一直看著自己。
  他很快處理完傷口,將東西整理了一下,說道:
  「你的傷口不能沾水,所以這幾天不要洗澡,若是難受,可以用水沾濕帕子擦一擦就行了。」傅清平看著他,沒有說話,只是輕輕的點點頭。
  正要離開的時候,突然聽見傅清平開口說道:
  「謝謝你。」
  思義顯然一愣,想不到傅清平會和他說話,他微微一笑,說道:
  「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事,你不必在意,畢竟我們同在武林盟,本應相互幫助。」
  傅清平看著他,眼睛有了些探究,還有疑惑和無辜,眼睛像琉璃一樣美麗,卻總是蒙著一層霧,令人看不透徹。                        
作者有話要說:  收藏太少沒動力了,堅持不下去了/(ㄒoㄒ)/~~

☆、第六十五章

  思義想別開眼,就聽見他說道:
  「曾經也有一個人會在我受傷時,為我療傷。」
  思義不禁想到,他說的這個人怕是薛銘心吧!嘴上說道:
  「是嗎?有人能在自己受傷的時候,陪伴自己,為自己療傷,這是一件很幸運的事,記得要感謝那個人,珍惜那個人。」他說完,卻見傅清平眼中有些迷茫,但很快又變得清冷起來,「你說得對,只是我已經找不到他了。」
  說完眼睛沒了神采,變得有些死氣沉沉的,思義見此,心中咯登一聲,這果然和程璇說得一樣。
  只是他現在已經不再打算介入這個人的世界。
  他只是搖搖頭,說道:
  「你說找不到,只不過是沒用心找而已!你要找的人,也許你知道他在什麼地方!」這話的意思便是,傅清平要找的人就在天海閣,只是傅清平不想去找而已。他說完也不想繼續和傅清平說下去,於是接著說道:
  「好了,你受了傷好好休息吧!我不打攪你了。」他利索的將東西收好,便離開了。
  傅清平卻一直看著他的身影,眼神漸漸有了些神采,只是馬上又變得死氣沉沉的樣子。
  「找不到了!」 傅清平輕輕說道,像是說給思義聽一般。
  只是思義已經走遠了。
  他將信寄了出去,之後便去藏書閣,接著找自己想要的東西。
  這幾個月,他已經將藏書閣一成左右的書看了,照這樣的速度他至少還要幾年的時間,才能看完所有書和卷宗,思義有些著急,但著急卻不急躁魯莽,他知道著急也是沒用的。只是騰出更多時間來查找線索。為了能知道一點線索,他不會放過一絲的機會。
  他又打開一本書看了起來,這本書是思義特地找到的,記載著有關磨劍派滅門之事的書。書上的記錄,讓他知道了江湖上是如何看待磨劍派滅門之事?
  江湖上對磨劍派滅門之事的觀點,大多人都認為是仇殺,只有一個人對此事有懷疑,在磨劍派滅門之後,一直調查此事。只是後來因沒有任何線索,所以才停下調查。
  這個人竟然是他師傅燕長樂!
  思義看到這裡,不禁猜想,難道師傅燕長樂知道什麼?
  他從來不會去窺探燕長樂的事,燕長樂願意告訴他,他便聽著,燕長樂若是不願意說,他便從來不問,也不會找別人打聽。
  但是現在他不禁想知道關於燕長樂的事了,還有燕長樂是否查到過什麼線索?但又因為各種原因,不得不放棄調查!
  想了這麼多,其實最好的辦法便是去問燕長樂,只是思義卻不知道要從何說起。
  想到這,他不禁開始在藏書閣查找有關燕長樂的書籍。
  但無論怎麼找,關於燕長樂的記載還是很少。他知道這是正常的事,畢竟燕長樂身份尊貴,不是什麼人都可以知道關於他的事的。
  那麼有關他的記載,一定在卷宗閣。但卷宗閣也不是隨便什麼人,都可以進去的。
  想到這,他不禁笑了,別人或許不能進,但他卻是可以的,因為南宮連葛便有權利,准予任何人進入卷宗閣。他當初給思義的武林盟主副令,就可以讓思義進入卷宗閣。
  思義拿出武林盟主副令看了看,將自己剛才看過的書籍收好,然後出了藏書閣,向右一轉,走了兩步,再一轉頭,便看見了卷宗閣。
  這卷宗閣是和藏書閣在一起的,只是比藏書閣更加神秘。
  思義走到卷宗閣門口,這門口還有人把守,那人伸手一欄,說道:
  「要進卷宗閣得有盟主的命令,思義點頭然後取出令牌,遞給那守門之人。
  守門之人,看著副令,然後又看看思義,一臉的不可置信,然後說道:
  「既然有盟主副令,你便可以進去,只是能報出你的身份嗎?」
  思義挑眉一笑,說道:
  「這是規矩嗎?」
  他也不是說來卷宗閣是什麼需要保密的事,只是聽這人的問話,便知道他其實可以不用報上自己的姓名,既然如此,他又何必多費唇舌。
  那守門之人說道:
  「每個進入卷宗閣的人,都需要報上姓名身份,但閣下是副令持有之人,自是不用遵守這個規矩,閣下可以進去了。」
  思義笑笑,「多謝!」
  然後走了進去,聽剛才那人的話,這副令還是很珍貴的,但南宮連葛竟然那麼隨意的就給了自己,看來他對自己的喜歡欣賞是其次,多是看在師傅燕長樂的面子上,才給自己的吧!
  這事思義倒是想對了!
  進了卷宗閣之後,便直接去了二樓,因為二樓是專門記載各個江湖人士的地方。
  上了二樓,思義找了很多地方,
  都沒有找到關於燕長樂的記載,後來他突然想起來,燕長樂和南宮連葛等人的記載,應該在三樓的密室裡,那開啟密室的機關,需要盟主才能打開。
  他又走到三樓,試著用盟主副令放進開啟機關的凹槽中,出乎意料的,門竟然開了。
  他不禁好笑,原來盟主副令還是一枚百通令。不知道當初南宮連葛給他令牌的時候,有沒有想過他會來這裡。
  這一次思義很快就找到了,有關燕長樂的記載,它總共有兩本書。翻開第一本,發現是記載燕長樂出生到十八歲之前的事,而第二本是記載燕長樂十八歲之後的事。
  思義拿出第一本看了起來,看了沒一會兒,思義便笑了起來。
  原來師傅燕長樂從出身便是一個傳奇,燕長樂生來便有一顆七竅玲瓏心,因為太早明理,燕長樂從小便很孤獨,直到十歲的時候遇上了一個人,那人叫鄧海華,那鄧海華那時也有二十多歲了,亦是一個很聰慧的人,兩人竟然成了朋友。
  只是在幾年後兩人突然斷了聯繫,之後燕長樂的生活中,好像沒了這個人一般。
  思義繼續看下去,書中記載燕長樂在武林盟大敗南宮連葛,南宮連葛便經常找到燕長樂切磋武藝,後來兩人便成了摯友。
  再之後便是燕長樂各種傳奇的記載,思義看著這書,就像在看話本一般。
  最後思義看完書籍的時候,都已經是半夜了。可是他仍然沒找到什麼有用的信息。
  想了很久,思義便打算去查查鄧海華的事跡。想到便做,他很快找到記錄鄧海華的書籍。
  和燕長樂的相比,這鄧海華的記載就比較少了,只有寥寥幾十頁的樣子。
  他翻開看了起來,這一看卻看得他滿頭大汗。不是看到什麼令他恐懼的事,而是看到了一句話,「寶劍鋒從磨礪出,是以人亦當磨礪。」
  這句話是鄧海華,在二十四年前的奪寶大會上,拔得頭籌時說出的話。
  這句話沒有什麼特別的,但思義記得他的父親教導自己時,總是會這麼說,而且一字不差。
  雖然除此之外,沒有任何證據證明此人和他父親有關係,但思義卻認定了此人和父親必定有關係,甚至他就是自己的父親。
  這是直覺,他多年養成的直覺一向很準,這樣一猜想,便迫不及待的向下看去。
  這一看發現此人和父親獨孤無垠,沒有任何共通的地方,讓他不禁又開始懷疑起來,難道自己猜錯了。
  他繼續看下去,在看到此人,可以一手使劍,一手耍刀的時候,思義便肯定了此人定是他父親獨孤無垠了。
  他父親從來沒在他的面前使用過左手,但思義小的時候,獨孤無垠常常抱他,那時候他就發現,獨孤無垠左手有很厚的繭,那是長期握刀或者握劍所磨出的繭。
  所以他父親獨孤無垠,兩隻手都可以握刀或者握劍,那麼他也有一手握刀一手握劍的可能。
  再加上前面看到的話,思義便斷定鄧海華便是父親獨孤無垠。
  看到這,便想知道接下來的事,因此他又繼續翻過下一頁,看到後來鄧海華和袁多義一起去平川谷,死在了平川谷,而和他一起的袁多義,也受了重傷回來,之後便沒了記載。
  思義有些氣餒,好不容易知道了一點關於父親的事,結果又只有一些隻言片語。
  他收好書,細細理了一下剛才看到的一切。
  首先,他知道燕長樂和鄧海華有些關係,只是不知道什麼原因,兩人沒了聯繫。
  再者,他知道了鄧海華便是他父親,而父親在平川谷假死了,平川谷也是一個線索。
  最後,思義知道袁多義應該知道些什麼?這袁多義是個關鍵的人物。
  這麼說來,這一次收穫還是不錯的。
  他整理好看過的書籍,然後便離開了卷宗閣,現在已經是半夜了,他得快點回去休息。
  回到房間,裡面的人都已經休息了,思義有些無奈,但還是厚著臉皮準備敲門,將裡面的人叫醒來為自己開門。
  還沒敲門,門卻自己開了,定睛一看,原來是傅清平為他開了門。
  思義沒想到他這麼晚了還沒有休息,微微一笑,說道:
  「怎麼還沒睡啊?多謝了,不然又要把其他人吵醒了!」
  傅清平沒有說話,只是搖搖頭,便轉身進去,重新上床躺下。見此思義又是微微一笑,進了門洗漱一番後,就躺了下來。一躺上床很快便進入了夢鄉,他很快就睡著了,傅清平卻一直看著他,黑暗中那雙眼睛美麗明亮,帶著所有人都沒有見到,也不能見到的光芒。
  .........
  思義寄給祿啟的信很快有了回信,他便在三天後啟程去了青山劍派。
  青山劍派在江湖上排名第四,雖是一等一的大派。但青山劍派卻一直奉行簡樸勤勉的德行,這一點從他們的山門便可以看出來。
  他走到山門時,門口站著一名青山劍派的弟子,這弟子身穿銀色道袍,思義一眼便認出,他是青山劍派的嫡傳弟子。因為青山劍派的弟子中,身穿銀色的服飾,頭戴銀色髮帶之人,便是嫡傳弟子。                        
作者有話要說:  寶寶求收藏,不知道還能堅持多久啊!加油蠢作者!!!

☆、第六十六章

  那弟子看見思義,便向思義走去。這一走近,思義便認出來,此人是在南陽劍派時遇上的天青,他快步向思義走來一身銀色服飾隨風翻飛,長長的銀色髮帶被風揚起,很是風流倜儻。
  他一走到思義身邊,便雙手一抱拳,向思義施了一禮,問道:
  「是飛燕劍派的玉嶸師叔嗎?」
  思義沒想到他竟然是來和自己說話的,微微一笑便回道:
  「正是。」
  那天青聽此便又說道:
  「晚輩天青,奉家師之命,在此等候迎接玉嶸師叔,玉嶸師叔請容晚輩帶路,引你去見家師!」
  思義亦是淡淡一笑說道:
  「既如此那就有勞了!」
  天青還是中規中矩的說道:
  「師叔客氣了,師叔請隨我來。」
  說著便在前面帶路,走在路上,思義便不著痕跡的四處打量了一番。這青山劍派,雖奉行簡樸的德行,但景色卻很怡人,這裡樹是鬱鬱蔥蔥,花是奼紫嫣紅,草是綠意茸茸,水是水平如鏡,身臨其中,令人心曠神怡,更是流連忘返。
  思義看了看前方帶路的天青,身姿挺拔蒼勁,於此地而言真是鍾靈毓秀。
  這時天青好像知道思義在看他,便不時地和思義說著話,沒走幾步,就到了祿啟等候他的地方了。
  看到祿啟之後,天青便自動告退,剩下他和祿啟兩人,祿啟見到他顯得很高興。吩咐人將自己珍藏的好酒拿了出來,用以招待他。
  只是看這架勢,思義可不敢相信他只是熱情而已。
  果然酒足飯飽之後,祿啟開始說話了,「玉嶸師弟,實不相瞞,我寫信邀你來青山劍派,其實不只是為了履行當日借藏書閣於你的約定,也是為了向你請教一些事。」
  說到這他歎了一口氣又繼續說道:
  「你祿啟師兄我今年五十有六了,但可笑的是,活了這麼大年紀了,竟仍然沒能領悟劍意,本來想一生也就如此了,只是沒想到,你的出現打破了我所有安慰自己的理由。
  我才意識到,自己有多軟弱,因為領悟劍意很艱難,便安慰自己,這世間沒有劍意,就是有也沒人能領悟它!
  今生我也不求能領悟劍意,我只求能讓我明白什麼是劍意,讓我明白劍道的極致。」
  他說完眼睛灼灼的看著思義,思義垂下眼簾沉思起來,他知道自己領悟了劍意,對現在的江湖有多大的影響。但就算自己將自己領悟劍意的方法,告訴這些人,他們也不一定能領悟劍意。
  劍意,它是多麼玄妙的東西啊!
  他抬眼看著祿啟,微微一笑緩緩說道:
  「既然祿啟師兄這麼說,玉嶸自當傾囊相授,但劍意太過玄妙,玉嶸也不敢肯定有誰能領悟成功。」
  聽此祿啟卻哈哈大笑起來,他拉著思義的手,眼中有些濕潤,激動感激之情,溢於言表。只有到了祿啟這個年紀的人,才知道的劍意的可貴,才知道有人願意傾囊相授是多麼的寶貴。
  他一直說不出話來,而思義都只是微微的笑著,這一刻,好像思義才是那個年長的人一樣,他輕輕拍拍祿啟的背,示意他不用太過在意。
  等祿啟控制好自己的情緒後,思義便開始為他講解有關劍意的事,兩人一直這樣說到了天黑,
  祿啟為思義安排了一間,有單獨院落的房間,對此他很是滿意。
  夜晚時分,他也不打算練功,洗漱之後,便拿著一本書,看了起來。
  看了不久,便有了些睏意,便收了書打算休息,卻突然聽見有人靠近自己的院落。
  等了很久,也不見來人其他動靜,思義有些奇怪,莫不是自己弄錯了?正想開門出去看看,便聽見有人念道:
  「心若冰清,天塌不驚,萬變猶定,神怡氣清,塵垢不沾,俗相不染,.......,至性至善,大道天成。」
  聽這人的聲音,原來是岳景臣,他念的正是青山劍派的《清心決》,這《清心訣》顧名思議,便是清心的作用。它可令人擯除雜念,安定心神,達到身心合一的境界。
  他不知岳景臣為何要念《清心決》,難道是念給他聽的?
  明明在夜晚,大聲的說話是會擾人清夢的,可是蘊含了內力,念的又是清心訣,讓人非但不覺得被打擾了,反而很是清心放鬆。
  思義笑笑,想到當日對岳景臣說的話,雖然有些無情,但這也是為了兩人好,他實在懦弱得,不敢再觸碰情愛這件東西了。他也怕拖到後來讓兩人更加痛苦,所以他意識到不對的時候,便果決迅速的,將一切可能掐滅。
  他將燈熄滅,便聽見院落外,又開始念起了清心訣,一遍一遍的念著,漸漸的思義便睡了過去,這一夜竟然睡得出奇的踏實,第二日出門顯得精神奕奕的。
  他一打開院落的門,便見一個銀白的身影一晃,就消失在他的眼前,他先是是一愣,而後身體竟自己追了上去。
  他輕功很好,一下就追上了那人,待看清前面的人是誰後,又立即停了下來,看著那人跑遠。
  他神色有些複雜,難道此人一夜都在這院落外?
  只是複雜歸複雜,他不會做什麼!
  這一日,上午與祿啟交流心得,下午便去青山劍派的藏書閣。
  青山劍派的藏書閣很大,書籍多不勝數,種類亦是繁多。
  思義來這裡其實是想看看青山劍派,是否有磨劍派滅門之事的線索,他直覺能找到相關的東西。
  他在裡面查找,找了有一個時辰的樣子,才翻到一本關於磨劍派滅門之事的書籍。
  他翻開看了起來,對當年磨劍派滅門之事,其實青山劍派也是有異議的,只是沒有什麼證據,所以最後也沒有說什麼。
  青山劍派懷疑磨劍派被滅門,是因為一部功法。這部功法,據說是一種可以讓人,突破現有的武功界限,達到武功第十層。
  人們都曾猜測,武功突破到第十層後,人可以達到長生不老的地步,只是後來證明這部所謂的突破功法,也只是謠傳而已,因為根本就沒有找到,關於這內功心法的任何消息。
  看到這,他不禁想起了一件事,在十多年後,也就是思義二十七八歲時,發生了一件事轟動整個江湖的事,這件事主要是為了爭奪一部突破功法。
  這件事將江湖攪得血雨腥風,後來卻發現根本就是一場笑話。
  這件事的起因,是天海閣閣主手上有一本書,這本書不是什麼武功秘籍,而是一些奇怪的印記。
  後來不知是誰,說這本書就是能讓人成功突破第十層的內功心法,於是江湖上都逼迫薛琪交出這本書,而後薛琪禍水東引才,躲過此劫。
  這也是思義當初,用來和薛琪談判的秘密。
  但是思義沒想到現在,會在這看見有關突破秘籍的事,他皺了皺眉,又繼續看下去,只是看了很久,也沒在找到相關的事跡。
  最後他只得放棄,看來他還是得盡快去找袁多義,瞭解當年他和父親在平川谷中發生的事。
  這麼想著,思義便將在這看過的書,整理好,然後出了藏書閣。
  剛出門便又看見一個銀色的身影,飛快的閃過,思義出於警惕,運起輕功追了上去。
  沒追幾步,便追上了那人,思義一把將他攔住,落在地上,定睛一看,原來是天青。
  天青被思義攔住,神色有些慌張,但很快便鎮定下來。
  對著思義施了一禮,說道:
  「見過玉嶸師叔。」
  思義點點頭問道:
  「剛才可是你在藏書閣外?」
  天青皺了皺眉,說道:
  「是我,師叔有什麼事嗎?」
  思義搖搖頭,說道:
  「沒什麼,我剛才差點將你誤認為是歹人了。」
  說完便聽天青笑了一聲,這一笑使他的嚴謹消散一空,像春風化雨一般令人舒適,他說道:
  「都是天青的錯,讓玉嶸師叔受驚了,還請師叔不要責怪天青。」
  思義聽此搖頭一笑,面色亦是溫和的說道:
  「不是大不了的事!自然不會怪你!不過你怎麼在這?是有什麼事嗎?」
  天青看了思義一眼,面色又恢復到嚴謹的樣子,說道:
  「我只是路過這裡而已。」
  思義點頭,「既如此,那就沒什麼事了,你若有事那就忙你自己的事吧?」
  他說完,天青點點頭,只是臉色有些猶豫。他見天青點頭,便打算轉身離開,卻聽見天青突然說道:
  「玉嶸師叔,你能不能去看看明青,明青從飛燕劍派回來之後,便有些不對勁。」他這一說,思義一愣,明青?隨後便想起來,明青便是岳景臣在青山劍派的行名。只是知道了,他也不能說什麼。
  天青見思義這樣,便有些著急,又繼續說道:
  「玉嶸師叔,明青從飛燕劍派回來之後,他便像換了一個人一樣,
  他整天整天的練武,每天只休息一兩個時辰,這樣下去我怕他的身體受不住。不管我怎麼勸他,他都沒反應。」
  說到這,他頓了頓看了思義一眼,才小心說道:
  「師叔可以去勸勸他嗎?因為他有時候會突然叫師叔的名字。」
  思義笑笑,只是笑容有些無奈,「天青,每個人都會有自己的路,沒有人可以為他走下去。」
  他垂下眼,使得天青看不出他在想什麼,他繼續說道:
  「如果他遇上什麼困難,便讓別人來幫助他,那他永遠都不能成長,他的路也不會長遠。」
  天青臉色有些嚴肅,還想在說什麼,就聽見思義說道:
  「我知道你擔心什麼,在離開青山劍派的時候,我會去看看他的。」
  聽見思義這麼說,天青才放下心來,恢復了穩重,說道:
  「那就勞煩玉嶸師叔了,師叔可有什麼事吩咐天青去辦的嗎?」
  思義溫和的笑了笑,搖搖頭說道:
  「你要是有事就下去吧!我沒什麼事要你做。」
  天青回道:「既然玉嶸師叔沒什麼吩咐,那天青就先告退了。」
  思義點點頭,就見天青手合手向他施了一禮,才緩緩離開。
  他看著天青的背影,微微搖搖頭,垂下眼簾,看著地面。想到岳景臣,一時有些感慨。但不管怎樣,他都不會改變主意,如果現在不狠心些,以後便會更加麻煩。畢竟感情不是任何人,都能控制的。
  想到這,他抬起眼簾,看了看前方的路。別人的路他不會插手,他自己的路也不由別人影響,他會堅定的走下去。
  他的眼睛有了些空靈,腳下邁開步子向前方走去,腳步依舊堅定從容。
  他剛剛離開,離他不遠的一顆樹後,緩緩走出一個人,這人眼神癡迷的看著他的背影。
  此人便是岳景臣,剛才思義追的人也是他,不過就在快被思義追到的時候,遇上了天青,所以才躲過了思義,只是他一直沒有離開,躲在一顆樹的後面。
  為了不被思義發現,他離得遠,所以沒有聽見思義和天青在說什麼,但這不妨礙他看思義。
  思義還是如他記憶中的一樣溫和淡然,典則俊雅,可是他不敢靠近,因為這是思義的要求,他一直看著思義的背影,直到連影子都看不到後,才緩緩離開。
  他不敢看見思義的原因,除了這是思義的要求外,也是因為他有些迷茫,迷茫他對思義的感情,也迷茫他為什麼會對思義有別樣的感情。
  岳景臣的迷茫,思義不知道,他很快回到自己的房間,向往常一般練起武來,時間很快就過去了。
  在青山劍派接下來的幾天,他都是上午和祿啟交談學習,下午便在藏書閣待一下午。
  唯一讓思義有些無奈的便是,時常會看到一個熟悉的身影。                        
作者有話要說:  今天的願望,希望能有收藏!也希望自己能堅持更下去,寫下去!還希望能有人看得開心!

☆、第六十七章

  他不禁想到,若是再和岳景臣碰面的時候,定要叫他好好練習一下輕功,每一次他都會被自己看見,還被追上,這輕功真得好好練習練習。
  在青山劍派,有很多年輕弟子想要找思義挑戰,但他的輩分較大,所以那些弟子們也不敢造次,思義也沒有和他們比武的興趣。
  只是其他年輕弟子不敢造次,但不代表祿啟不會。這祿啟開始的時候,還和思義很是客氣,但後來和思義熟悉之後,便恢復了本性,話變得很多,更是有很多這樣或那樣的事,需要思義幫忙,簡單來說,就是比較磨人。
  這些都不算什麼,他一天要找思義比武三次以上。三天思義和他比了有十多場武,無一例外思義都輸個祿啟,但思義進步很快,每一次和祿啟過招,都會堅持得更久些。
  又是一次和祿啟比武,思義手持藏鋒,眼睛緊緊盯著祿啟,渾身環繞著鋒利的氣息,周圍的空氣彷彿停滯了一般。
  他的對面是祿啟,亦是眼睛緊緊的盯著他,手中握著的劍,緩緩指向思義,腳下生蓮,快步向思義刺去,思義眼睛猛然睜大,身體一側,躲過這一劍,祿啟沒給他機會,又是一劍橫掃,思義猛然一躍,躍向祿啟身後,一劍向祿啟刺去。
  祿啟反手便是一擋,腳下踏蓮,繁雜卻極快的轉過身,借勢又是一掃,掃向他,思義一劍架住掃來的劍,卻不想祿啟一個劍花,掙脫了束縛,很快又向他刺來一劍。
  思義眼睛一亮,嘴角微微一笑,一劍撥開後,對著祿啟斜劈一劍。
  祿啟亦是一笑,接住這一劍,腳下向前一踏,如蓮花綻開,蘊含了某種規律,接著便又是一劍向思義刺來,這一劍比剛才出劍好似快了些,但有好似沒有加快,思義突然明白,這是自己被壓制了才會出現這樣的情況。
  他暗道一聲不好,便見那劍向自己刺來,很是迅猛,他身體猛然一側,才堪堪躲過這一劍。
  他面上嚴肅起來,知道自己的飛燕劍法,在地上時使不出威力的,於是身體一躍,飛到空中,當空便是一斬,這一劍蘊含著劍氣,向祿啟襲去。
  這劍氣犀利無比,祿啟不敢小覷,腳步生蓮,輕鬆躲過這一劍,亦是對著思義一劍斬去,這劍氣同樣鋒利,思義身體一側,一招「飛燕啄屏」由上至下的向祿啟刺去.....
  兩人你來我往,過了有三百來招後,思義內力就用盡了,有些支撐不住。但堅強的意志又讓他不能輕易服輸,所以又多撐了一會兒後,才開口認輸說道:
  「祿啟師兄,玉嶸認輸。」
  他說完祿啟便馬上收劍,然後笑道:
  「玉嶸,你又有進步了。」
  思義收劍,微微一笑,「是,玉嶸多謝祿啟師兄與我比武,只有這樣,玉嶸才會有所增長。」
  祿啟一笑,說道:
  「你太客氣了,是你自己努力而已。」
  思義沒有點頭,說道:
  「師兄剛才用的可是『踏蓮七十二式』?」
  祿啟好奇道:
  「玉嶸,你見過這部劍法嗎?這部劍法,我可是很少用的。」
  思義點頭說道:
  「我是見景臣用過。」其實他第一次見這部劍法,是在上一世武林大會上,岳景臣使用過,當時自己還是岳景臣的對手。
  他這麼說,祿啟不疑有他說道:
  「那你覺得景臣學得怎麼樣?」
  思義回道:
  「景臣學得很好,只是比起師兄來說,還差的遠了。」
  祿啟點點頭,笑了起來,說道:
  「看來他還得多努力了,說到景臣,師兄就有些奇怪,自他從飛燕劍派回來之後,便像換了一個人一樣,不知他經歷了什麼?不過我倒是覺得這是好事,他總歸得成長。」思義聽此卻罕見的有了些尷尬,便馬上說了些其他事情,使祿啟的思緒不要放到這件事上。
  兩人又寒暄了一會兒,等思義和祿啟分開時,已經是酉時了。
  思義用過飯之後,便又練了一會兒武,再歇下來的時候,便是戌時了。這時候思義便開始練習內功,練習內功的時候,一定要心靜,但今天他卻有些靜不下心來。
  他想了想,大概是因為今天談到了岳景臣。他無奈一笑,打算再試試,如果還不能靜下心來,他便先歇息了。
  這麼想著便又開始練了起來,這時屋外又響起了岳景臣的聲音,他又開始念起清心訣來,「心若冰清,天塌不驚,萬變猶定,神怡氣清,塵垢不沾,俗相不染,.......,至性至善,大道天成。」
  聽著岳景臣念著清心訣,思義的心竟漸漸平靜下來,練起內功來,更加順利。
  正練著,突然思義覺得內力開始不受控制,這樣的情況,他再熟悉不過,這正是要晉級的緣故。
  上一次思義在溫泉邊不知不覺的晉級到窺探後期巔峰,只差一個契機,便可以晉級到第六層勘破。
  他凝心靜氣,努力引導著真氣衝破每一個節點。從窺探晉級到勘破,需要衝破一百零八個節點,他現在還只衝到底五十六個,便有些後繼無力,如果這樣下去,他會很危險,輕則武功全失,重則喪命。
  在這危急時刻,思義一邊繼續衝擊節點,一邊思考該如何自救。衝擊節點的痛苦寧他的臉扭曲得有些猙獰,他一口氣又衝擊了十一個節點,真氣便有些提不起來了,他又堅持著沖了兩個節點,真氣便突然消散。
  現在他還剩下三十七個節點,這三十七個節點因為沒有真氣的溫養,便開始崩潰起來。一股無法言說的痛苦,向他襲來,如潮水般蔓延,讓他有些喘不過起來。思他□□了一聲之後,便痛得出不了聲音。
  就在思義以為自己會這樣死去的時候,突然聽見岳景臣的聲音,他一邊敲著門,一邊喊道:
  「玉嶸師叔,你怎麼了?」
  思義說不出話來,也沒有精力理會他,隨後便聽見他破門的聲音,思義艱難的看了他一眼,精神便有些渙散,但很快又堅定起來。
  只是在這樣下去,他依舊是死路一條,他必須快點想出辦法來。
  這時岳景臣破門後,看見思義的樣子,便明白是怎麼回事了,現在去叫祿啟已是來不及,所以他迅速走到思義的身邊,盤起腿便向思義輸送內力。
  真氣一進思義的身體,他便感覺到一股巨大的吸力,將他身體的真氣吸走,如果不趕快停止輸送內力,他可能會便成一個廢人。
  而這真氣進入到思義的身體,那正在崩潰的節點便被修復,只要思義提起真氣衝過剩下的三十七個節點,他便會平安無事。
  但這真氣從哪來?思義的真氣已經耗盡,只有吸收為他輸送真氣的人的真氣。
  但那樣一來,為他輸送真氣的人便危險了,所以他立即對著岳景臣吼道:
  「你瘋了嗎?停下來!不要輸真氣給我了。」
  岳景臣眼神堅定,「如果我放手,你會死的,我不要你死。」說著眼中有些濕潤,很是委屈。
  思義一愣,不知道該說什麼。這時他突然想到,自己身上帶的火珠,也許可以助他衝破節點,雖然很危險,但現在也沒有更好的辦法了。
  這樣想著,他便拿出了火珠,含在嘴中,果然沒一會,一股霸道的真氣湧入思義的身體,這股真氣中含有很多雜質,一不小心思義便會走火入魔。這真氣的霸道,使思義鼻孔中開始流出血來,看見這一切的岳景臣嚇得差點肝膽俱裂,但他很快便鎮定下來,用自己的真氣為思義疏導那霸道的真氣。那真氣也順著脈絡向他湧來。他忍著劇痛,為思義導出那些有雜質的真氣。
  而思義也加大控制真氣的力度,在兩人共同努力的情況下,很快便將真氣控制住。
  思義很快衝破剩下的節點,一衝破剩下的節點,他立即將火珠取出,然後控制好剩下的真氣。
  隨著最後一絲真氣,被控制好後,他才深深的呼出一口濁氣。
  他睜開眼,自此,他晉級到一流高手行列中了,只是現在他卻沒有一點晉級的輕鬆和滿足。
  因為這一次,又出現了上一次在溫泉邊發生的事,他的下身又有了感覺,而且更加強烈。
  「嗯....」這強烈的感覺,讓他忍不住□□出聲。
  現在練武發洩肯定是行不通了,他正要伸手撫慰自己的下身的時候,卻看見岳景臣也出現了和他同樣的情況。
  岳景臣滿臉通紅,眼中有些迷離很是好看,這一幕令他心中一蕩,突然失了平時的冷靜,一把捧起岳景臣的臉,就想要吻上去,可看到岳景臣呆愣的樣子,有了一絲猶豫,他看著岳景臣的眼睛問道:
  「你想要嗎?」
  岳景臣看著他的臉,見他臉色通紅,比平時更加艷麗好看,那雙唇也紅得像要滴血一樣,他想吻上去。這一刻他腦海中只有一個念頭,『想要,想要他』。這麼想著,他立即喘息的說道:
  「想要,我想要你。」                        
作者有話要說:  蠢作者有一個疑問,我的章節被鎖了,修改之後,想申訴,但點擊申訴的時候,卻是顯示無法查找此人,我該怎麼辦?有沒有人幫幫我。

☆、第六十八章

  他剛一說完,思義便吻了上來,他的吻很溫柔,由淺入深,一點點蠶食岳景臣的理智。岳景臣很快便淪陷在他的吻中,牙關鬆開,任由他進犯。
  突然思義放開他的唇,看著他微微一笑,令岳景臣著迷,他顫抖的擁抱思義,不可避免的沉淪!
  他們都瘋狂的擁抱彼此。
  兩人都「辛苦」了一夜,耳鬢廝磨了一陣,都沉沉睡去,睡夢中岳景臣抱著思義,將頭埋在思義的脖頸,聞著思義的味道,只覺得身處在仙境一般美妙。
  在歡愛上,思義只要願意,岳景臣是不能強迫他身處下位的,只是他不願,在他心中,岳景臣比他小了太多,他若是在上位,便有種猥褻岳景臣的感覺,所以他選擇了在下位,但是只要是男人,都不怎麼喜歡在下位,思義亦是如此。不過他不知為何,就是願意包容岳景臣。
  .........
  岳景臣這次做了一個美夢,夢中他抱著一個美人,不!不!是美男。他時不時的會嗅一嗅這美男的味道,每這樣做了之後,他便覺得安心,突然美男掙開了他的懷抱,他一驚睜開了眼睛,他睜開眼後,便向旁邊看去,沒人!
  他又是一驚,連忙四處望去,看到熟悉的身影之後,他才安心下來。
  他靜靜的看著思義,思義正站在離床不遠的地方穿衣服,他的身量高挑,身體肌肉勻稱,肌膚潤滑,身上愛痕交錯,一看就知道經歷過多麼激烈的歡愛,偏偏他穿衣服的動作平穩優雅,但平穩優雅透著一股說不出的迷人,讓岳景臣恨不得再將他衣服褪下來,與他狠狠大戰幾百回合。但他只能眼睜睜的看著思義穿好衣服,也不敢造次。
  思義穿好衣服,轉過身來看著他,微微笑了笑,那笑容溫柔卻艷麗得令岳景臣感到暈眩。
  「醒了?」他問道。
  岳景臣臉上一紅,輕輕點點頭。
  思義又是一笑,朝他走了過去,伸手拉過他的手,為他摸了一下脈,確認他沒什麼事之後,才問道:
  「身體可有什麼不適?」
  岳景臣臉色又是一紅,立即搖頭,「沒,沒事!」說完之後,又想到什麼,接著說道:
  「玉嶸師叔,你還,還好嗎?我......」說到這他突然不知道怎麼說了,臉更加的紅,都紅到耳根去了。
  思義一笑,「我沒事,你運功看看,看看筋脈有沒有什麼損傷。」
  岳景臣臉依舊紅著,但還是照做,他將真氣運行了一周,發現沒筋脈沒什麼事,反而功力有所增長,便停下運功,看著思義啟唇說道:
  「師叔,我的筋脈沒什麼事,反而功力有所增長,真是奇怪了,昨天我明明輸......」
  說道這,他突然一滯,眼神看向思義,見思義臉色一如既往的溫和,才鬆了口氣,這口氣還沒喘完,便聽見思義的聲音,「景臣,昨日多謝你了,如果沒有你,這一次我怕就撐不過了。」
  岳景臣連忙搖頭,「師叔不必介懷,我很高興能幫到師叔。」
  他說完,卻見思義搖搖頭,面色突然嚴肅起來,「你雖是為了救我,但你可知道你昨天做的事,有多危險?」
  岳景臣臉上紅潮褪去,眼神堅定的看著思義,說道:
  「我知道很危險,可是難道要讓我放下師叔你不管嗎?我做不到!」
  他說完,眼睛看著思義,期望他能說些什麼,卻見思義又是搖搖頭,「昨日的事因我而起,所以我不知道怎麼評判對錯,可是景臣,你有想過後果嗎?昨日若是出現什麼岔子,你輕則武功全失,重則丟掉性命。」
  岳景臣搖頭,臉上有些痛苦,「丟掉性命又怎麼樣,我從來都知道我在做什麼,是師叔你不懂我為什麼這麼做而已。」
  思義一怔,「你....」
  他話還沒說完,便聽見岳景臣說道:
  「我喜歡你,你難道不知道嗎?不!你是知道,只是你不要我的喜歡而已,你甚至不願意我靠近你。」
  喜歡?又是喜歡!思義聽見這個詞,便覺得心中一陣煩躁,「岳景臣,不要輕易說喜歡這個詞,我會覺得淺薄。」
  這次思義的語氣不以往重了很多,臉色也不怎麼好看,這令岳景臣心中一慌,他上前拉住思義的手,說道:
  「你不喜歡別人說喜歡嗎?我不說了。你不要生氣。」
  思義見他拉著自己的手,一時沒想過要掙開,便由著他拉著手,「不是不喜歡別人說,只是我希望你每次說的時候,要慎重,你說的這話,要和你心中所想是一樣的。」
  岳景臣聽此,面上就是一白,心中想道:難道師叔不相信他說的話,他確實是喜歡師叔的。
  這麼一想,他便有些焦急,想要和思義說清楚,思義卻按著他的嘴唇,示意他不要說話,接著便聽見思義說道:
  「記得上一次我與你說的話嗎?」思義不等他說完,便如此說道。
  說完,岳景臣臉上又是一白,他知道思義說的,便是那句『以後不要再見面』的話。
  想到那句話,心中便是一痛,還不待他說什麼,便感到思義在他身上一點,之後便昏睡了過去。
  思義看著他睡過去後,看天色已是已經是傍晚了,把岳景臣抱起,將他送回了房間。
  離開岳景臣的房間時,他看了岳景臣一眼,這已經是第二次將岳景臣這樣送回到他的房間。
  不知為何,他覺得自己有些不負責任,每次都是與他歡愛過後,便將他毫不留情的推開。
  明明決定不能和他有任何瓜葛,卻沒想到有了這一出。
  好在每次歡愛,他都是身處下方,否則他還得對岳景臣負起責任來。
  他搖搖頭,快速離開了岳景臣的房間。
  思義說的話,意思便是希望岳景臣記住自己的承諾,以後不要和自己見面。
  岳景臣果然遵守承諾,沒有來找過他,只是夜晚依舊會在他院前念《清心訣》。
  思義的心很軟,同時也很堅硬,面對岳景臣時,他的心便很堅硬,因為這時他若心軟,以後的事,便不是他能控制得了的了。
  .........
  在青山劍派待了七天後,思義便打算離開青山劍派。
  這天祿啟與他暢談了很久,直到亥時三刻,祿啟才放人。
  祿啟送他回到青山劍派的住處後,還囑咐思義說道:
  「看這天氣,今晚可能會下雨,記得蓋好被子。」
  思義笑道:
  「知道了,多謝師兄關懷。」
  祿啟擺手笑了笑,才轉身離開。
  等祿啟走遠了,他才收拾了一番,想到明天便要離開,便打算早點休息。
  只是突然想起那天答應天青,會去見岳景臣一面之事,現在他有了些為難。
  自發生了那天的事,思義既感謝岳景臣,同時對他也有些內疚,更加不敢去見岳景臣了。
  他苦笑,想不到自己終於快要拜託傅清平,現在又來了一個岳景臣。情愛這東西果然不是自己這樣的人能夠觸碰的,上一世的愛而不得,令今生的思義在情愛上很是不自信。
  他不是不想愛,而是不敢愛。
  他剛躺上床,岳景臣的聲音便又響了起來,思義心中一時不是滋味,但亦是不會說什麼。
  他閉上眼,便打算入睡,卻不想這時外面嘩嘩下起了雨。不時伴隨著雷聲,雷聲很大,岳景臣的聲音卻依舊平穩的傳進他的耳中。
  他不禁想到,這人可有打傘,想到這他突然一怔,他本應目空一切,世事對他來說都是過眼雲煙,卻沒想到一件小事,便能讓他心不平靜,他的修行果然還是不夠的。
  他搖搖頭,閉上眼開始冥想劍意,只有劍才能讓他平靜,讓他明心,很快他便進入了一個玄妙的境界,他好像看到了自己的劍意,有了一點劍刃,這段時間的磨練,使他的劍意有了劍刃,相信再過不久,他的劍意,便能變成一把真正的劍,這把劍將會鋒利無比,神擋殺神,佛擋殺佛,斬天滅地,霸道無邊。
  等思義從這奇妙的境界中清醒過來時,屋外依舊下著雨,而岳景臣的聲音也依舊穿過雨牆,進到他的耳中。
  只是這聲音有了些沙啞,還有些無力。
  思義面色嚴肅起來,想到曾答應天青和岳景臣見一面,勸導岳景臣一番之事,便讓他最終決定,還是應該去見岳景臣一面,雖然他知道這是為自己找的借口。                        
作者有話要說:  這一章發得紀事好辛苦啊T_T

☆、第六十九章

  他起身披上外衫,打了傘便走進雨天,走進雨中,傘沿很快掛起了雨簾,若是有閒情逸致,倒是可以欣賞一番,但顯然思義沒有,所以美景再美也入不了他的眼。
  他來到院門口,一打開門,尋著聲音便看見了岳景臣,岳景臣好像沒有察覺到他的到來,依靠在院牆渾身濕透,嘴裡卻依舊念著《清心訣》。
  思義見此一怔,無奈的笑了笑,向他走去。
  等他走近時,岳景臣只感到雨水突然被什麼擋住,然後看到一雙白色的靴子,出現在他的眼前。
  在這四濺的雨水和泥土之中,他只覺得這雙鞋靴子白的驚人,迸濺的雨水沾不濕這雙靴子,骯髒的泥土染不污這雙靴子。這雨夜如此紛亂,這雙靴子卻依舊平靜。是這雙靴子太過平靜?還是穿這雙靴子的人太過厲害?
  這一刻看見這雙靴子,岳景臣心如擂鼓,他好像擁抱這雙靴子的主人,可是他不敢,他害怕從他那如水般柔軟的唇瓣中,說出什麼令他心痛的話來。
  他只是順著這雙靴子,緩緩的看向這個人,當看到思義的臉時,看到思義臉上溫柔包容的笑時,他的眼睛不爭氣的濕潤了。
  好在他淋了雨,才讓思義看不出來。
  他怔怔的看著思義,在這風雨中,他看得出神,這雨再也淋不到他的身上,因為已經有人為他撐了傘,這個人,便是他午夜夢迴的人。只是這一刻他卻不敢說話,他害怕他還是在做夢。
  突然一個雷聲想起,這聲音響徹天際,將他的神智拉回,也將思義的神智拉回。
  他看著岳景臣,臉上的笑容有了一絲無奈,「你為何每天晚上,都來這裡念《清心訣》?」思義突然開口問道。
  他的話令岳景臣一怔,隨後緩緩舒了一口氣,說道:
  「《清心訣》可令人擯除雜念,安定心神,達到身心合一的境界,如果念給你聽,你每晚練習內功的時候,便可以事半功倍,休息時更可使你休息得更好。」
  他說完眸色一暗,苦笑一下,又說道:
  「玉嶸師叔,你武功高強,遇事冷靜,從來不需要別人的幫助,也不需要別人為你做什麼,但我想為你做一些事,就算微不足道,就算你並不需要,我還是想為你做。」
  這夜如此黑,他的眼卻那麼亮,如皎月般純粹。那眼裡有太多的感情,太多的言語,使得思義錯開眼,不能與之對視,他害怕他會心軟。
  他依舊是輕輕柔和的笑著,說道:
  「確實不需要,所以不要再做這些無用之事。你曾說要報答我,與我約定為我做一件事,我要你做得事,在上一次我便已經說過了,希望我們不要在見面,難道你想反悔了嗎?」
  他說話的聲音很溫柔,臉上的笑容亦是溫柔寬和,潔白的衣衫披在身上,只顯得他風流雅致,溫文爾雅。只是那話中意思,如鋼刀般鋒利無比,一刀刀插在岳景臣的心上,令他痛得身體一陣顫抖。
  他眼前模糊起來,一眨眼睛臉上便是濕潤一片,他伸手一摸才發現,原來他流淚了。他知道男兒流血不流淚,可是他卻控制不住自己。
  他怔怔的看著思義,良久才哽咽道:
  「真的不能出現在你的面前嗎?你真的很討厭我嗎?可是以前你不討厭我的,是不是與你歡愛之事,冒犯了你,所以你討厭我?」
  思義看著他的臉,笑容依舊溫柔寬容,但仔細觀察便會發現,那的笑中有一絲無奈,還有一絲不忍。
  「你與我歡愛,是你情我願的事,不存在什麼冒犯。我也不討厭你,只是不想再與你見面,不想再與你有牽扯,你明白嗎?」
  岳景臣搖頭,「我不明白!如果玉嶸師叔不討厭我,為什麼不願意與我見面,為什麼不願與我有牽扯。」
  他的眼睛濕漉漉的,看著很是可憐,令思義閉眼,不去看他的眼睛,良久才重新睜開眼說道:
  「景臣,你可知道我們每一次歡愛,都是有違人倫的,如果繼續糾纏,後果是不堪設想的。」
  他一說完,岳景臣立即說道:
  「就算有違人倫,我也喜歡你。」
  他說得認真,卻見思義無奈一笑,「你的喜歡有多深?深到可以與天下倫理為敵嗎?深到可以面對千夫所指嗎?深到可以不在乎你身邊之人的看法嗎?深到可以不在乎,你身邊之人也因你受累嗎?」
  這一連串的發問,是問岳景臣,也是堅定了思義自己的意志。
  他問的這些他都可以做到,只要那個人值得,即便是與天下人為敵,與天下倫理為敵,受千夫所指也不在乎。如果身邊之人受他所累,那麼他便會強大到,別人不敢與他為敵,不敢指責他。
  但他可以做到,不代表別人可以做到。岳景臣臉色一白,他可以不在乎千夫所指,卻不能不在乎身邊之人因他受累,更不能不顧忌思義,他不能拉著思義與他一同受千夫所指。
  原來思義早就將一切想到了,怪不得他會那麼乾脆,不留情,因為他知道,留情才是真正的傷害。
  這一刻萬千思緒在他心中閃過,思緒變得混亂,一想到若因為這些原因,再不能見思義,他便感到氣血一陣翻湧,一口血便湧上喉嚨,口中一陣腥甜,但他立即將血嚥下,不讓思義看出端倪。
  即使這樣,思義也看出他的不對勁,急急問道:
  「景臣,你怎麼了?」
  岳景臣癡癡的看了一眼思義,苦笑一聲,搖頭說道:
  「我沒事!」他眼中更加濕潤,「我果然是想得太少了,太過愚蠢,只想著現在沒想過將來。對不起玉嶸師叔,是我想得太少,竟不知你的為難!」
  說到這,他咳了了起來,用力笑了笑,「多謝師叔今日點醒我,景臣日後必不讓師叔為難。」說完他猛烈咳嗽起來,身體也跟隨著猛烈的顫抖。
  思義一驚,伸手扶住他,問道:
  「你這是怎麼了?可是受了風寒?」岳景臣看著思義擔憂的臉,心中驀然一痛,搖著頭蒼白一笑,說道:
  「玉嶸師叔放心,景臣沒事,這麼晚了想必師叔也要休息了,景臣這就告退。」
  聽他如此說,思義愣了愣,微微一笑,放開手,說道:
  「既如此你便下去休息吧!只是還是得顧惜自己的身體,下次不要再淋這麼久的雨了。」
  思義如此,便是真的擺起了長輩的架子。岳景臣依舊是笑著點點頭,轉身便離開,剛走兩步,雨便淋在了他的身上。
  被雨淋著時他愣了愣,抬頭看向天空,這一刻他感覺到心如刀絞的滋味。
  原來在不知不覺中,他已經這麼喜歡思義了,他從來沒有一刻這麼清楚的明白自己的心意。
  雨淋在他的臉上,形成一股股水流,可這水流中,不知有多少夾雜著他的淚。
  「景臣。」他突然聽見思義叫他的聲音,他立即轉過頭眼中有了一絲期望,卻見思義將傘放到他的手中,說道:
  「以後不要再淋雨了,保重身體!」
  說完便毫不留戀的轉身離開。
  岳景臣看著思義離開的方向,心中一片淒涼。他不禁想到,思義對他有沒有一絲喜歡。
  喜歡?思義當然有,只是很少罷了!不及愛傅清平的千分中的一分,但這也是現在思義能拿出來的,最重的份量了。
  這一生他也許都不會有,如上一世般令他刻骨銘心的愛意了。
  但那又怎樣,這一世他也不會讓情愛主宰了他的人生。相較於上一世而言,這一世思義可謂是理智得有些可怕。
  但無論怎麼說,他現在還是鬆了一口氣,他終於和岳景臣說清楚了。
  只是明明該放下心來,躺上床之後,滿腦子都是岳景臣的臉,他無奈一笑,強行令自己摒除雜念,認真休息起來。只是沒想到,他的夢中都是岳景臣的臉。等他第二天醒來時,精神便有些不濟,但想到馬上要離開了,可以回去見到師傅,他也就強打起精神來。
  來送別的人,除了祿啟和天青外,還有很多這段時間裡,一些和思義相談甚歡的青山劍派年輕弟子,卻唯獨不見岳景臣。
  對此他到沒什麼反應,他早就做好了準備,所以不會強求。向青山劍派眾人辭行後,便上馬離開。
  走在回武林盟的路上,思義看著四周的風景,心中卻怎麼也高興不起來,大概是離別都會歡喜不起來吧?
  雖有一絲惆悵,但他很快便打起精神來,正想加快速度,就聽見一陣馬蹄翻飛的聲音,那速度比思義的速度快了不少,所以思義驅馬靠邊,準備讓那人先過去。
  很快那人便到了他身邊,竟不知為何停了下來,思義回頭一看,吃了一驚,沒想到竟是岳景臣!
  還不待他問話,岳景臣便摔下馬,好在馬已經停了下來,摔下去也沒什麼大礙。
  思義見之立即翻身下馬,將他扶起,一看他臉色蒼白,很是嚇了一跳,還以為他傷到哪裡了?立即便要查找他的傷,不想被岳景臣止住,只聽他說道:
  「玉嶸師叔,咳咳.....不必擔心,我沒事,咳咳.....」
  他邊說,便咳嗽,但臉上卻帶著笑意,這笑令他蒼白的臉上有了絲顏色。
  思義皺眉點點頭,問道:
  「你這是做什麼?」
  他說完岳景臣便回道:
  「來向師叔告別。」                        
作者有話要說:  昨天發的文,被鎖了,感覺好傷心!突然有些洩氣,不知道該怎麼辦了,我究竟該不該繼續寫小說?總感覺自己是一個人,好累!
還是希望有人能喜歡這文,希望有人能看得開心!
我寫小說是有一點重口,昨天發的文,已經是刪了很多的了,可還是被鎖了。
其實我想留q群的,但是我不會管理什麼的,所以一直沒有留。如果有親想加,可以給我留言,我再把群號發上來,還是看親們的意願吧,畢竟加群挺麻煩的!

☆、第七十章

  他也不等思義說話,繼續說道:
  「昨晚師叔說的話,景臣已經明白,請師叔放心,景臣今後絕不讓師叔為難,今日來只為再見師叔一面,以後景臣便不會出現在師叔面前,還請師叔放心。」思義一怔,不知作何回答,一時便有些沉默。
  他不說話,岳景臣反而放下心來,猜想思義沒有生他的氣,思義明明與他說清楚了,自己卻還是來惹他心煩,他害怕思義厭惡他。
  這時思義不說話,他便癡癡的看著思義,誓要將思義的面容印心在心中,永生不忘。
  思義心中有些無奈,「我觀你面色不佳,想必身體欠安,還是早些回去歇著吧!」
  岳景臣心中一酸,面上卻仍舊笑著說道:
  「多謝師叔關心,景臣馬上就回去歇息,不過景臣心中有個小小的期望,希望師叔能答應我。」
  他的眼睛看著思義,那雙眼明明如漆了墨一般濃黑,卻又明亮絢麗,美不勝收,眼裡更是盛著水光,看上去濕漉漉的。被這樣一雙眼睛看著,著實令他說不出拒絕的話來,便點了點頭,說道:
  「何事?你說吧?」
  聽見思義的話,岳景臣燦然一笑,當真是燦若艷陽,令思義心中一顫,立即收回目光。
  這時便聽見岳景臣緩緩的說道:
  「景臣知道這件事有些冒犯玉嶸師叔,但景臣還是想做。」
  他頓了頓繼續說道:「師叔,我可以叫你的名字嗎?」
  聽見他的話,思義顯然一愣,沒想到岳景臣會說這話。
  江湖之上,門派越大,對輩分禮儀之事便會越加看重,不可有一絲逾越。各門派中輩分也是相通的,所以從岳景臣知道思義的身份之後,便從來沒有叫過他的名字,都是叫他師叔。就像思義一直叫南宮連葛為師叔一樣。
  不過這些都是小事,只要沒有外人在,你想怎麼叫,也是由著你自己來。所以他沒想到岳景臣會這麼問他?
  但他還是點點頭,這便是同意,見此岳景臣笑了起來,立即叫了一聲:
  「思義。」思義微微一笑點點頭,卻聽見岳景臣有叫道:「思義,思義,思義......」那一連叫了很多聲,叫到最後有了些哽咽,才停了下來。思義心中驀然一酸,溫柔的笑了笑:「嗯!我在!」他這麼說道,卻不知岳景臣突然像受了刺激一樣,一把摟住他的腰,抱著他轉起圈來,嘴裡還一直叫道:
  「思義,思義......」竟像受了刺激一樣。
  思義被他抱著轉圈,一時覺得很是新奇,從來沒有人對他做過這樣的事,同時還有了些窘迫,不過很快便被一絲奇妙的感覺所蓋過。
  等岳景臣停下來之後,思義便覺得很暈眩,而後好似聽見岳景臣在他耳邊輕輕說道:
  「思義,我愛你!」聽到這話時,思義暮然一頓,這句話像毒`藥一般迅速的侵蝕他的理智。他夢寐以求的一句話,等了一世,都沒等到,不曾想今生會聽見,雖然說這句話的人,不是他想要的那個人,但這句話對他的影響,卻是毋庸置疑的。
  一瞬間,他的眼睛便濕潤起來,心中泛著他不能理解的甜意和漣漪,很淡,卻令他不能忽視。
  他看著岳景臣的臉,那張臉令他想要親吻,就在他以為他會沉溺其中時,理智卻很快將心中一切漣漪覆滅,眼神清明起來,只是看著岳景臣依舊說不出話來。
  他看著岳景臣,岳景臣也看著他,臉上的笑容有些蒼白,但不難看出岳景臣心中的歡喜。不知為何思義的臉,竟慢慢變紅,令他溫柔的臉看上去很是艷麗。他的眼睛很清明,心中卻是疑惑的,懷疑剛才是不是他出現了幻聽。
  還不待他問出,便聽見岳景臣說道:
  「等我!」說完,便放開思義,翻身上馬不再看思義一眼,駕馬離去。他不敢回頭,害怕看一眼後,會捨不得。
  而思義卻看著他離去,思索他說的這句無頭無尾的一句話來。
  想了很久後,突然洒然一笑,翻身上馬,駕著馬揚塵而去。
  等回到武林盟,思義像什麼也沒發生一樣,又開始了往常一樣的生活,唯一不同的便是他已經有了單獨的一個房間,而且成為了武林盟正式人員。
  他的武功進入了第六層勘破,但思義卻沒有聲張,只讓燕長樂和南宮連葛這些親近的人知道過,只有這樣他才不會引人矚目。
  成為武林盟正式人員後,武林盟也不再放任他悠閒過活,而是會安排他做些事,不過這些事對他來說,依然很輕鬆。
  而後思義便尋找機會,去利刀門找袁多義。利刀門江湖排名第九,其中高手眾多,輕易是潛不進去的,所以思義首先排除了潛進去的想法。
  不過很快他便找到,一個可以光明正大的,進入利刀門的機會。四個月後,利刀門的掌門換屆之時,武林盟會派人主持事宜,他可以想些辦法跟著主持事宜的人去。
  也不是什麼人都可以跟著主持事宜的人卻利刀門,這一次跟著去的人,首先武功得相對較高,面貌也要端正,還有一定威望,思義正好符合這三個條件,得到一個名額。
  他得到這一個名額,可是讓一眾人狠狠羨慕嫉妒了一回。要知道這一次之後,以後思義可是有可能成為武林盟的使者,走到哪兒別人都得給他面子。
  一眾人很想用些卑鄙的手段,奪了他的名額,但他沒有給他們機會,揪著一兩個人狠狠的來了兩回殺雞儆猴之後,便沒人敢有歪心思了,再加之燕長樂和南宮連葛的警告後,更加沒人敢動他分毫。
  其實思義可以跟著飛燕劍派的祝賀隊伍,一起進入利刀門。
  但那樣出入就會受到限制,他找袁多義,還是不要讓太多人知道為好。
  還有去見袁多義也不能掉以輕心,他還得先觀察一番才可以行動。成為使者可是有諸多便利的,這便是思義爭取名額的原因。
  雖然還有四個月,但思義這段時間還得好好準備準備,至少得讓自己得好好鞏固武功的境界。
  這麼一想,便開始認真練起武來。期間凡有不懂的地方,便會去問問燕長樂,每當這個時候,燕長樂便會很開懷的為他講解,話也會變得比平時多一些。
  人們在做事的時候,玩耍的時候,總是覺得時間過得快,思義亦是如此感覺。四個月的時間,對他來說真的過得很快。
  這段時間加上前幾個月的時間,將近一年的時間中,珍寶樓發生了天翻地覆的變化。這幾個月中在程陽的收穫,再加上出海賺的錢,加在一起後可以說是堆成山了也不為過。
  有了這些錢珍寶樓再加上思義的吩咐,勢力擴大了幾倍不止,特別是接收了程陽的勢力之後,珍寶樓的發展更加勢不可擋。
  但一個勢力的增長,同時會引出很多弊端和麻煩,不管是內部,還是外部,這些都是不可避免的。正是因為知道這些,所以思義早有準備,所以思義一點都不擔心。
  唯一讓他擔心的便是仇人的動向,這將近一年的時間,也沒能瞭解到什麼事情。不知道仇人下一步要做什麼?
  這事思義也沒有多沮喪,如果這麼容易就能瞭解到仇人,那麼磨劍派也不會那麼容易覆滅。
  經過四個月的練習,他的境界已經鞏固下來,而且還更近一步。
  他練功刻苦,即使第二天便要去利刀門,也依舊能靜下心來練武。
  他剛剛練完武,準備收功時,便聽見有人敲門,他立即收功,然後起身走向門邊將門打開。
  映入眼簾的是燕長樂溫和的臉龐,思義一愣之後便展顏一笑,叫道:
  「師傅。」燕長樂點頭笑道。
  「為師可打擾你了?」
  思義搖搖頭繼續笑著說道:「怎會?」
  然後側開身體,讓燕長樂進房間。燕長樂邁步進了房間,思義為他倒好茶水,遞給他的時候,問道:
  「師傅這麼晚來找徒兒,可是有什麼事?」
  燕長樂抿了抿茶水,「明日便是去利刀門的日子,為師被一些事耽擱了,不能去照看你,所以找你說一些需要注意的相關事宜。」
  思義點頭,「多謝師傅為徒兒著想,徒兒悉聽教誨。」
  「這些不是什麼大事,你不必拘謹。」說到這燕長樂眼神一暗,笑容亦是淡了幾分,隨即便又恢復正常,看向思義的眼睛依舊溫柔。
  思義點頭,「是,師傅!」說完便看著燕長樂的臉,今日燕長樂的髮髻,用了思義送的玉簪,那玉簪晶瑩剔透,將燕長樂襯得愈發典則俊雅,臉上的肌膚亦是白皙透徹。每當側臉時,便能看到耳後,那更加白皙的肌膚,真真是如玉一般。
  思義不禁想到,君子如玉,果然說的便是師傅燕長樂。
  他這樣想,又覺得自己孟浪了,竟在心中調侃自己的師傅。
  這樣胡思亂想,燕長樂說了什麼,思義是一點沒聽進耳中,心不在焉的樣子,很快便讓燕長樂發現。燕長樂本欲問問思義可是累了,才會心不在焉,卻發現思義一直盯著自己的臉看。這一發現,令他心跳驟然加快,他有些慌亂的移開眼,不去看思義。
  他想讓自己冷靜一點,臉卻控制不住的紅了起來,但他一向鎮定,面上表情依舊像往常一樣,溫和的笑著。
  這樣思義自然沒有發現端倪,只是覺得燕長樂的臉上,比平時多了一絲艷麗。
  等燕長樂恢復了平靜後,臉上卻多了絲黯然,不知道從什麼時候起,他開始厭惡起自己來,因為他做了一件不可原諒的事。
  他看向思義的眼,依舊溫柔寵溺,卻多了絲愧疚。
  「師傅,師傅!」燕長樂聽見思義叫著自己,他才回神問道:
  「何事?」
  思義回道:
  「師傅可是累了?徒兒叫了你好多聲,你都沒回應。」
  燕長樂微微一笑說道:
  「為師不累,剛才想了一點事,所以有些失神。現在沒事了。」
  思義鬆了口氣,正想說話燕長樂便又繼續說道:
  「為師今日來,還有另外一件事,要問問你。」
  思義:「是什麼事?」
  燕長樂說道:「自然是你的生辰之事。」
  思義一時有些疑惑,「生辰?」                        
作者有話要說:  不知道有沒有人喜歡師傅,師傅是挺好,但是不適合思義,我個人這麼覺得。思義人很溫和,很安靜,所以他需要一個不僅僅是關心愛護他的人,他還需要一個能帶給他趣味的人,這就是我為什麼選擇岳景臣的緣故。
有沒有不同觀點的親,可以留言給我哦。好吧,這是紀事在勾搭留言!/(ㄒoㄒ)/~~

☆、第七十一章

  燕長樂點頭,「對,再過幾日便是你的十八歲生辰了,正好是在利刀門掌門換屆大典之後,那時你回了武林盟,為師為你慶生吧!你看如何?」
  思義聽此笑了起來,「自然是極好的,多謝師傅了。」
  燕長樂見思義笑了起來,眼神比平時更加攝人心魄,不由眸色一暗,隨即又恢復正常,「你我師徒,不必如此客氣。既是生辰,你可想要什麼禮物?」
  他說完,思義依舊笑著,但眼中有了絲不同,只聽他說道:「我是想要一件禮物,師傅也能辦到,只是現在我還不能說,等我生辰那一天,我再告訴師傅吧!怎麼樣師傅?」他說完看著燕長樂,雖是笑著,眼中卻很是神秘,不,與其說神秘,不如說是詭異。同時,思義的眼中隱隱的含著一絲怒氣,好似在極力的忍耐著什麼?
  思義的情感從來都是很含蓄的,不會直接表露出來,這一次不知為何就這樣直白的,表露了出來。不難看出,思義雖是在笑,其實心中卻隱含著怒氣,只是被他忍耐下來了而已。
  他也知道自己這一刻,沒有控制好自己的情緒,便努力令自己恢復正常。
  雖是這樣,還是被燕長樂注意到了。燕長樂從來都是聰慧的,自然輕易看出了不對勁,只是就算看出來了,他也不知道思義為何會這樣,難道是自己做錯了什麼?
  正待他想問問思義的時候,卻見思義已恢復正常,笑容也如往常般的和煦,燕長樂差一點就以為自己,出現了錯覺。但他知道以自己的情況,不可能會出現錯覺。
  話到了嘴邊,燕長樂卻問不出來了,深深看了思義一眼,「既然你想如此,那便這樣吧!天色已晚,為師便不打擾你了,早點休息!」
  思義回道:「是,師傅,師傅也早點休息,不要太累了。」
  燕長樂起身,看著思義輕輕的點點頭,便離開了思義的房間。
  走在路上,他看了看天空的月色,輕輕歎了一口氣,從什麼時候開始,一直以來,他都想瞭解思義,卻沒想到,愈是瞭解思義,便愈加喜歡思義。
  這喜歡愈來愈深刻,令他害怕,卻又欣喜,他害怕自己控制不住自己的喜歡,欣喜自己內心不再孤獨。
  他擯除雜念,回到了自己房間,天空月亮皎潔,他的心卻有了些昏暗,只是他不會讓任何人知道。
  看著燕長樂離開,思義心中卻不能平靜下來。
  剛才與燕長樂說話,他突然發現了一個問題——燕長樂是如何知道他的生辰的?
  以往每次過生辰,他從來沒想過這個問題。他從來沒有對燕長樂說過自己的生辰是什麼時候,但燕長樂不僅知道,而且還為他準備禮物。
  以往他從來沒有多想過,但自從知道燕長樂和自己的父親,可能相識之後,他便開始留意。
  燕長樂很聰明,從來沒讓思義看出過端倪,卻沒想到卻在這件事上,露出了破綻。
  既然思義沒有對燕長樂說過生辰,那麼他是怎麼知道的呢?只有一個可能,他知道思義的身世。因為知道思義的身世,所以才知道思義的生辰。
  正是因為想通了這一點,所以思義難免有些惱怒,從始至終燕長樂都知道他的事,卻從來沒告訴過他,讓他一個人暈頭轉向的去尋找真相。也許他知道的事,可以令思義快速找到兇手,但他卻選擇了隱瞞。
  這個想法多少有些極端,所以他很快就冷靜下來。仔細的分析起來,以思義的燕長樂的瞭解,他知道燕長樂無論做什麼事,都是經過深思熟慮的,他一定是顧慮什麼?才選擇不告訴自己真相。
  以燕長樂的本事和膽量,沒有多少事會讓他顧慮,除非有關師祖和自己兩人的事。
  師祖可不是一般人,師傅不會擔心師祖遇上麻煩,只會擔心他身體好否!那麼他真正顧慮的人,便是自己了。這一分析,便又自責起來,剛才他昏了頭,既然會怪師傅隱瞞他真相。
  師傅定是顧慮自己,才會不說出真相。那麼他是顧慮自己的心緒?還是自己的安危呢?思義一笑,兩者皆有吧?
  但不管怎樣,他已經決定,要讓燕長樂說出他知道的真相,什麼時候問燕長樂,他都已經想好了。
  這事暫且可以擱置,他還要先知道袁多義與父親的事,他還得先準備去利刀門。
  所以第二日一早,他便整裝與武林盟的使者一起出發。
  見識過南陽劍派山門的宏偉,與青山劍派山門的樸素,這相較之下,利刀門的山門便顯得很平常,所以思義沒有怎麼矚目,便目不斜視的走了進去。
  到了利刀門的客房之後,思義做好一些機關之後,便離開了房間,四處觀察打量。
  這利刀門守衛深嚴,高手隨處可見。看來這段時間他還得小心了,不要被這些人發現。
  將大致的情形瞭解了一遍之後,思義便回到房間,練起內功來,只是沒過多久,便有人來敲門,思義打開門一看,原來是清堔清瀾,還有清匡。思義見清匡看見他時,眼神有些閃躲,臉色也紅得不正常,讓他不禁懷疑是不是他身體不舒服。
  不過他還沒來得及詢問,便被清堔清瀾兩人拉著沒完沒了的說話,嘰嘰喳喳的像兩隻小鳥一樣。
  思義一點不嫌煩,他覺得輕鬆自在。這令清匡在一旁看得目瞪口呆,思義不經意看到他這幅樣子,不免讓他想起了岳景臣,想到岳景臣,思義眸色便是一暗,快速的讓自己將注意力轉移開來。
  與清堔清瀾幾人說話說了很久,幾人才意猶未盡的分開。而後便又跟著武林盟使者去祝賀新任利刀門掌門,這新任利刀門掌門,是上任掌門百里錦的親子,名喚百里文。
  看見百里文,思義不可避免的想起來南宮連葛,同時一派掌門,他竟覺得此人不如南宮連葛萬一,他搖頭一笑,想來自己可能是偏向南宮連葛,才會這麼覺得。
  見到百里文,思義沒想到自己想得最多的便是南宮連葛,南宮連葛樣貌俊美,性格寬厚,與他一起,總是不用多操心,因為他總是會顧及思義的想法,和他一起會讓思義不由自主的,放下戒心和警惕。他給思義的感覺更像是,如山嶽般穩重踏實,如果被他放在心上,他會將所有事,都攬在自己的身上,為你遮風避雨。如果被他愛上,那個人便能擁有他的全部。
  當然這些是思義的憑自己的感覺總結出來的,也不知是不是真的。
  他就這樣魂遊天外,導致武林盟使者和百里文說完話離去時,他仍一個人立在那裡好一會兒,才反應過來。
  這發現令他有些窘迫,好在沒人發現他的不對勁,正準備鬆口氣時,卻見天刀門掌門鐵嘯風,看著他微微一笑,那笑裡飽含的意思,思義一瞬便懂了,一時讓他更加窘迫。原來其他人,都沒發現思義心緒不在這裡,但這鐵嘯風卻發現了。
  這鐵嘯風也是生的風流倜儻,明明已經四十歲多了,看起來才三十出頭的樣子,笑起來很穩重寬厚,令人如沐春風。
  不過看他笑著的樣子,到不像是怪罪思義失禮。見此,思義才真正鬆口氣,不曾想今生第一次見鐵嘯風,便讓他看了笑話,讓他略微有些無奈。
  看見他思義再一次便想起了南宮連葛,兩人皆是一派掌門,而且俱是風流人物,但思義私心的覺得南宮連葛還是更甚幾籌。
  因為鐵嘯風這人,雖然看著溫和,但絕不是好相與的。
  被鐵嘯風看了笑話,雖無奈不過他也不是會在意這些事的人,畢竟他已經重生了,現在的他還未滿十八週歲,年輕人都免不了會出點錯。
  等他離開後,鐵嘯風依舊看著他的背影,微微笑著,眼中有著探究和神秘。
  不管如何,思義也算和鐵嘯風認識了。回到客房的時候,他便又開始做每日的要做的事—練字,是還沒練完,便感到房頂來了一個人。
  他猜測到來人是誰後,勾唇一笑,說道:「故人既已來到,何不下來喝杯茶。」
  那人沒回答思義的話,而是說道:
  「這月色真是美啊!」
  思義一笑,便又說道:
  「今夜月色正好,不知閣下可帶了酒來。」
  這一次屋頂上的人說話了,「酒是沒有,酒壺倒有一個,你便拿著酒壺騙騙天上的月亮吧!」
  聽此,思義亦是勾唇一笑,說道:
  「既如此,那你便離開吧?哪裡的月亮都是一樣的,不必一定要在我的屋頂觀賞。」
  屋頂上的人又說道:
  「這天上的月色是一樣的,但月下的人卻是不同的。這月色這麼美,獨孤你還在等什麼?快快上來賞月吧!」
  思義搖頭笑了起來,上了房頂後,便看見薛銘心躺在房頂,一手枕著頭,一手拿著酒壺,這情景和當初飛鴻城時一模一樣。
  薛銘心移過頭,看向思義,洒然一笑,那桃花眼似醉非醉,煞是好看,只聽他說道:
  「獨孤你可真是狠心啊!」                        
作者有話要說:  薛吃貨又出來打醬油來了,這吃貨以後有用,所以放他出來打打醬油。我已經向佛祖,玉皇大帝,該有上帝許了願,希望今天能有收藏和留言,不知道能不能實現啊(⊙o⊙)跪求收藏,留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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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二章

  思義頭微微一偏,問道:
  「怎麼說?」
  薛銘心撇撇嘴,「當日在飛鴻城,獨孤你一聲不吭的離開,害我擔心了好久,到處打探你的消息,你沒事時,也不知道給我寫封信,讓我安安心。」說到這,他看向思義的眼神有了絲怨懟,接著說道:
  「你來了這利刀門也不知道來找我,還要我自己來找你。」
  思義聽此,微微一笑,不見任何愧疚和尷尬,問道:
  「這事是我的不是,還請你大人有大量,不要在計較了。」
  薛銘心將手中空著的酒壺,塞到思義手中,說道:
  「獨孤說得倒是輕巧,要我不計較,好說!今晚這酒就由你包了吧!」
  思義拿著酒壺,無奈一笑,「這麼晚了,你讓我上哪去給你找酒喝?」
  薛銘心眼睛微微一閃,眼中光芒流轉,而後對著思義一笑,「說到哪裡有酒,我倒是知道一個地方。」
  思義點頭:「那你帶我去吧!」
  「好!」薛銘心應道,隨後便在前面帶路。
  兩人輕功都不錯,一會就到了,思義一看又是好氣又是好笑,說道:
  「這不是利刀門的酒窖嗎?你不會是要我偷這的酒吧?」
  薛銘心卻是洒然一笑,說道:「獨孤,你這話便不對了,我們這應該稱之為借。」
  思義看了他一眼,不由笑道:
  「不問自取是為偷!」
  薛銘心拿出扇子,搖晃了兩下,看了思義半天,才繼續說道:
  「看來是我想多了,我以為你不是那種,會被世俗的框架所束縛的人,跟我一起,真是為難你了。」
  他的話令思義一怔,被這世俗的框架所束縛?
  思義不由覺得向聽見什麼大笑話一樣,燦然一笑,對思義來說,什麼框架根本不算什麼?
  上一世他喜歡一個男人之事,可是弄得江湖上人盡皆知,這他都沒放在眼裡,更何況其他。
  只是對思義來說,所有的框架,他雖不放在眼裡,但他不會輕易的去打破,特別是自己不夠強大的時候。
  所以薛銘心說的話,他才覺得好笑。而且他說的話也不對,不是不偷東西,便是被框架所束縛,所以思義反駁,「這世俗的框架,可是與偷東西是兩碼事。你若是要我陪你去翻江倒海,我倒是願意,上天遁地我都敢奉陪。可這偷東西,便是下作行為,你的話恕我不敢苟同。」
  薛銘心手中扇子又要了兩下,一點沒有惱怒的樣子,反而很開心的樣子,桃花眼微微彎著,很是漂亮。
  「獨孤,這話可是你說的。你要陪我翻江倒海,上天遁地,我可記住了。」說完,扇子猛然一收,繼續說道:
  「既然你覺得偷東西不好,那我們便拿,你把酒窖打開,看看裡面有沒有一壇繫著紅繩的酒,那是我的。」
  思義吃了一驚,立即將酒窖打開,探頭看了起來,這一番尋找,還真看到一壇繫了紅繩的酒,頓時有些哭笑不得,他站直身體,說道:
  「你這是.....」看他這樣,薛銘心哈哈大笑起來,說道:
  「這罈酒是利刀門首徒輸給我的,可不是偷哦!」
  思義問道:「既如此,那你為何.....」說到這思義突然頓住,見薛銘心看他的眼神,一下便明白了,他應是要看看自己,可是和他臭味相投。
  想通後思義眉毛一挑,看向薛銘心的眼,兩個視線碰撞在了一起。
  「哈哈哈.....」
  「哈哈哈.....」兩人一起哈哈大笑起來,思義好久沒有這麼開心了。
  「記住你答應我的,要陪我翻江倒海,上天遁地。」
  薛銘心說道。
  思義止住笑,輕輕點點頭,然後說道:
  「當然,不過今晚這酒,我可要多喝一點了。」
  薛銘心點頭笑了起來,扇子又搖了起來,說道:
  「自然。」
  說完便相視一笑,取出酒便開始喝了起來。
  這一喝起酒來,薛銘心才吃驚,他一直以為自己酒量很好,卻沒想到這一次遇上了勁敵,他自己喝得已經暈頭轉向了,但思義卻依舊輕鬆自在。恍惚間他看著思義紅潤艷麗的臉龐,還有些水潤的眼睛,只覺得思義美得不可芳物,心中便是一蕩,身體不受控制的湊到思義跟前,
  探出頭便想去叼思義的嘴唇,卻不想思義竟突然頭一偏,眼神有些探究的看向薛銘心,「你......」
  薛銘心混不在意,淡淡一笑,眼中若有流光星辰一般好看,這桃花眼果然是美麗,若是換個人,恐怕就要被這雙眼睛夠了魂去吧?
  他笑過之後,便說道:
  「獨孤,你真好看!」
  說完頭一偏,睡了過去,徒留思義一人感慨萬千。
  但再感慨,思義也沒有就這樣把薛銘心丟下,經過一番磋磨,思義知道了薛銘心的住處,將他送回去後,才離開回去休息。
  這一晚上又是喝酒,又是談天,讓思義和薛銘心的關係變得更加和諧起來,以至於在利刀門這幾天,薛銘心經常來找思義,薛銘心熱衷於帶著他吃遍天下美食,所以這幾天,兩人將天刀門周圍的酒店、小攤,都吃了個遍,思義也覺得輕鬆自在,有時候也會跟著薛銘心哼兩句小曲兒,每當這個時候,薛銘心便會更加熱情。
  這麼玩鬧歸玩鬧,但思義卻不會忘記正事,這次來是想弄清楚,袁多義和父親在平川谷發生了什麼事,這幾天他都在暗中調查袁多義,發現此人真的很普通,沒什麼可疑之處,不知是他藏得太深,還是他自己想的過於複雜了。
  但無論怎樣,他都不會輕易的目前瞭解的一切,所以他還會繼續調查。
  ......
  夜晚,思義決定今夜直接去袁多義的住處打探,不過他必須謹慎小心,袁多義此人武功高強,是為數不多的出魔高手,比思義整整高了一階,雖然思義輕功卓絕,但在此人面前還是得萬分小心。
  他穿好夜行衣便出門,去到裡袁多義的房間一丈遠的時候,便猶豫著到底要不要再進一步。
  袁多義武功高強,以思義的功力,最少都要離他一丈遠的地方,才會安全,若是再進一步,很容易被發現,到時候能不能順利從他手中離開,便是一個未知。
  本來思義很是猶豫,卻突然看見一個身影,一晃進了袁多義的房間,思義心中一稟,想要看看這是何人,他立即不再猶豫,小心翼翼的潛進,離得近了,便聽見裡面有人說道:
  「屬下有罪,主子吩咐的事到現在都還沒辦到,請主子處罰。」
  這聲音思義可以肯定是袁多義的,思義皺眉,那神秘人是他的主子?
  還不待他相通,便聽見另一個人的聲音,這人聲音沙啞,說道:
  「我不管這些,你只說還要多久才能將事辦妥。」
  「大概還....還.....需要一個月。」袁多義顫抖著說道。
  他說完,那神秘人,便陰測測的說道:
  「四個月前便是這麼說的,但現在你卻依舊沒將是辦妥,看來你是真的不想活了。」
  只聽撲通一聲,袁多義膝蓋著地,顫抖著說道:
  「主子息怒,實在是那兩天小魚實在太狡猾,每次找到一絲線索,線索卻無緣無故的斷了 ,主子再給我一個月的時間,屬下必定會揪出那兩條小魚的。」
  那神秘人沒有理會袁多義的話,而是說道:
  「幾年前你可是信誓旦旦的說,會看好那條小魚,引出另一條小魚,可你卻讓兩條小魚都跑了,我已經給了你機會了,但你卻讓我很失望,我已經沒有耐心再等你了。」
  說完便一掌拍在袁多義的身上,袁多義被一掌轟出老遠,身體撞在牆上才停下來,掉在了地上,一落地,他便狠狠的咳血,隨後眼中驚喜的說:
  「多謝主子不殺之恩。」
  那神秘人,眼神冰冷說道:
  「看在你跟了我這麼多年的份上,我再給你最後一次機會,三個月內,找出那兩條小魚,記住我們時間不多了,再過幾年若是還沒能完成,我們這幾十年的計劃和準備,就是白費了。」
  袁多義連忙點頭說道:
  「是,是,屬下一定抓住獨.......」
  「住嘴。」袁多義話還沒說完,便被神秘人呵斥這打斷,他才想起自己竟然差點說出小魚的名字來了。他還來不及求饒,便看見神秘人抬手便是一掌,但這一掌卻不是攻擊袁多義,而是攻擊在外偷聽的思義。
  思義見這一掌勢如山洪般澎湃激烈,絲毫不敢迎上,只得閃身躲避,好在他輕功好,順利的躲過了,但還來不及放鬆,便被袁多義一刀直擊面門,他不敢大意,立即拔劍迎上,卻不想劍在這猛烈一刀下,直接斷裂,雖然是把普通的劍,但也可以看出袁多義武功的身厚,思義心中一稟,自己根本不是袁多義和那神秘人的對手,不敢多留,直接飛身想要逃離。
  袁多義怎麼會讓他輕易逃脫,直接便是一刀,向他後背襲去,思義側身躲過,卻還是被他一到劃在腰跡,思義一痛但立即咬牙支撐,在絕對的實力面前,聰明人都不會不自量力的送死,都會選擇逃跑,思義便是如此,他快速運轉真氣,調動真氣,令自己速度更快。
  那袁多義一刀傷了思義的要,原以為思義會動作慢下來,卻不想思義動作更快,更是趁著他有一絲鬆懈的時候,逃之夭夭了,這是他這麼多年來,遇見的頭一件。
  那神秘人見此卻沒有動作,只是陰測測的看著袁多義,讓袁多義心驚膽寒,不敢直面他的眼睛,耳中聽見神秘人說道:
  「這人身型看著像一個十七八歲的少年,但這年齡的少年,不會有怎麼好的身手,也不會有這麼熟練的反應和感覺,這倒是有點奇怪。」他說完,看了一眼袁多義,繼續說道:
  「你去查查此次賓客中,所有三十到四十歲上下的人。」
  「主子是懷疑這人其實是這些人中裝扮的?」袁多義問道。
  神秘人點頭,「有這個可能,但也不排除此人真的是一個少年,你最好都查查,還有此人受傷了,傷是藏不住的,你最好盡快的查。」他說完門邊有說道:
  「袁多義,不要讓我太失望,否則,我真不能留你了。」                        
作者有話要說:  蠢作者果然不會將故事寫得有跌宕起伏一點,好沮喪啊!

☆、第七十三章

  說完竟然笑了笑,叫袁多義看得膽戰心驚,心中想到:主子更加令他害怕了,難道是功力又增長的緣故?他的功力深不可測,再增長的話,那要增長到什麼地步去......
  他們的談話,思義不知道,現在他腰間受傷,流了很多血,甚至在逃匿的路上,一直流淌,滴在了路上,好在他及時發現,否則還不得被袁多義跟著找來。
  雖然身上只有一處受傷,卻傷到了脈搏,血一直流不停,很快思義便覺得有些昏厥。
  沒法子了,他只有拿出火珠,含在嘴裡,希望火珠能盡快治癒腰間的傷。
  火珠剛一如嘴,思義便感覺到腰間一陣發癢,思義心中一喜,想著這火珠果然管用。
  只是欣喜也只是一刻,下一刻他的身體裡又開始暗潮洶湧,他忍耐著,加快速度趕回自己的房間,剛到門口,
  便見門口站著薛銘心,薛銘心看見思義回來,很是開心,三兩步走到思義面前,嘴裡說道:
  「獨孤,你.....」
  話還沒說完他立即頓住,原來走近了才聞到一股濃重的血腥味,他一驚有些擔憂,說道:
  「獨孤你.....」他的話還是沒說完,但臉上詢問的意思很明顯。
  但思義確實眸色一寒,眼中有了殺意,他沒想到薛銘心會找來,還看見了他受傷,若是薛銘心將他告發,那麼等待思義的將是萬劫不復。
  所以他不能讓薛銘心告發他,什麼人才能真正保密,那便是唯有死人了。
  他眼中殺意雖不顯,但薛銘心還是發現了,他不明白思義是怎麼回事,為何會對他有殺意?但他卻明白自己的心開始狠狠的抽痛起來,這感覺令他陌生,但他卻控制不住自己。
  伴著這抽痛,隨之而來的便是濃濃的哀傷。
  等他眼睛再次看向思義時,卻見思義眼中的殺意驀然一收,只是表情依舊嚴肅。
  薛銘心疑惑,卻見思義走近他身邊,說道:
  「銘心,先進去再說。」
  薛銘心也沒有問他什麼,只是點頭,和他進了房間。
  一進房間,思義嘴角便益出血來,現在他身體中是一片混亂,但他還是堅持著保持一絲理智。
  薛銘心見他這幅樣子,心中焦急,一步跨到思義面前,剛想問問思義,這是怎麼回事時,思義卻抬手阻止他說話,然後才說道:
  「銘心,幫我一個忙。」
  薛銘心早沒了,平時的灑脫,滿腦子都是思義,他皺皺眉,還是點點頭,說道:
  「什麼忙?」
  「你且等我片刻。」
  說完,思義便開始脫起衣服來,薛銘心看他脫衣服,不免臉一紅,想到思義究竟要他做什麼,但無論要他做什麼,也絕不是他想的那樣。
  他想到思義渾身是血,知道他可能是要換衣服,想通後薛銘心不免有些尷尬,但他從來都是個臉皮厚的,只是將手背抵在唇邊咳嗽了一聲。
  思義脫完外衣,聽見他咳嗽後,便看他一眼,見他無事,轉過頭開始脫裡衣,這裡衣一脫,薛銘心就看清了思義全身都是血,雖然早已料到,但親眼看到卻是令一回事。
  因為火珠的緣故,所以薛銘心沒有看到思義身上有傷,便放下心來。他放下心來的同時,心中卻升騰出一股疼惜來,他走到思義的面前,說道:
  「獨孤,這是怎麼回事?」
  思義先將下身的褲子脫下,整個身體,便暴露在薛銘心眼中,薛銘心卻無心想那些綺麗的事,而是看著思義的眼睛。
  思義無奈一笑,說道:
  「銘心,你可以不要問嗎?因為我不能說。」
  薛銘心聽此,看著思義,眼神通透,好像要將思義看透一般,最後他亦是無奈一笑,「好,既然你不想我問,那我就不問。但是獨孤,以後有危險,記得讓我知道。」
  思義淡淡一笑,點點頭說道:
  「好。」
  他說完,便將扔在地上染了血的衣服撿了起來,給了薛銘心,「銘心,可以把這些衣服,拿出去燒了嗎?」
  薛銘心接過衣服,點頭說道:
  「好。」
  「記得要隱秘,不要讓任何人看見。」
  薛銘心一笑,點點頭看了思義赤裸的身體一眼,在眼睛變紅之前,轉身離開了。
  等薛銘心走了之後,趕緊將身體上的血液擦洗乾淨。
  而後換了一身衣裳,剛準備運功療傷傷的時候,便聽見有人敲門,思義知道這些人應該是來追查他的人,不過思義不擔心會被他們查出來,只是沒想到他們的動作,比他想像的快了不少。他忍著真氣亂竄的疼痛,去將門打開。
  門打開的時候,便見一群利刀門服飾的人,其中一名領頭之人,對著思義說道:
  「玉嶸少俠,我等是利刀門執法堂的人,我是副堂主胡富,今夜我們利刀門的長老袁多義,發現有一賊人潛進了利刀門,這是我們利刀門的疏忽,在此向玉嶸少俠賠不是了。」
  說著雙手抱拳,向思義施了一禮。
  思義說道:
  「無事,這也不是你們所想的,若是沒事?我便休息了。」
  那執法堂之人,連忙說道:
  「為了少俠的安全,請少俠讓我等檢查一下這間屋子吧!要是賊人正好潛進這間屋子了,到時候會對少俠的安全,構成極大的威脅。」
  思義一聽,冷笑道:
  「你們不是擔心我的安危,而是擔心我窩藏了賊人吧!」
  執法堂眾人,顯然已經猜到思義會有這些話,畢竟今晚聽了不下十遍,所以應對起來,也輕車熟路了,「少俠誤會了,我們絕無此等想法,此事本就是我們利刀門的失誤,怎麼還好意思誤會少俠?我們絕對相信少俠不會窩藏賊人。只是我的必須確保少俠的安全,所以需要確定少俠身處之地是安全的,還請少俠配合我等。」思義聽他這麼說,便知道他是必須進房間檢查,所以便說道:
  「既然你們執意如此,我便讓你們安心吧!」說著打開門,讓他們進了房間,眾人進了房間,四處看了看,最後那執法副堂主,對思義說道:
  「少俠可否脫下上身的衣服,讓我看看。」
  思義嗤笑一聲,說道:
  「副堂主,這是何意?」
  那人說道:
  「那賊人擅長下毒,若是中毒之人,在腰間都會有紅色的痕跡。」
  思義心中嗤笑,這人撒謊都不會臉紅的,自己什麼時候會下毒了?不過是想看看自己是否受傷罷了,既如此,思義便打算徹底洗脫嫌疑。衣服自然要脫,但卻不能那麼輕易的脫,他環視了這些人,才說道:
  「副堂主,莫不是要帶著這麼多人輕薄我?我雖是男子,但也沒有讓這麼多人,觀看自己身體的癖好,還請副堂主莫為難我。」
  那副堂主看著思義雖然說的是玩笑話,但眼中卻泛著寒光,便知道思義心中不喜之一。
  想到思義的話,他臉上不由有些尷尬,趕緊吩咐其他人到外面卻等著,之留下他一個人。
  見其他人都走了,思義才伸手,見衣服一件件脫下來,大概是思義長得實在好看,那副堂主看著思義脫衣服,竟然有了一絲不自在。見思義身上沒有傷後,非也似的走了。
  看著他們走了,思義才真正鬆了一口氣,他剛才真的害怕那副堂主看出端倪來。
  他一鬆懈,一直壓制的真氣,又開始翻騰起來,這些但沒什麼,最讓他無奈的便是,下身又開始有反應了。
  更令他頭疼的便是,薛銘心的敲門聲,他極力忍耐,打開門壓著聲音對薛銘心說道:
  「銘心,今日之事多謝你了。」薛銘心一愣,洒然一笑,「獨孤,你可是要陪我去翻江倒海的人,幫你做這點事算什麼?」
  見思義臉色有些不對,便問道:
  「你臉色有些不對,可是受傷了?」
  思義搖頭,忍耐著下身的反應,伸手將薛銘心推出房間,關上門說道:
  「我沒什麼事,只是有些累了,想要休息了,我改日請你喝酒,算作謝禮吧!」薛銘心看著他的房門,有些疑惑他怎麼回事,不過他只要知道思義沒事就好,所以也沒有多問,「那就這麼說定了,你累了就先休息吧!」說完便轉身離開了。
  他走時很輕鬆,但思義卻不輕鬆,他咬緊牙關,強迫自己清醒,他心中不由自主的想到,要是岳景臣在這就好了!
  他這麼一想,便是一怔,什麼時候他會有這樣的想法了。
  這一夜對思義來說,可謂痛苦之極,好在他精神強大,才撐了過去。
  思義這一次偷聽,雖然被抓了個正著,但還是讓他聽見了一些線索。
  這袁多義怕是不簡單,從他和那神秘人的對話,思義猜測他們說的兩條小魚,應該是自己和思問,因為他們說的以一條小魚,引誘另一條小魚,不正是自己和思問嗎?而且袁多義最後一句未說完的話中,最後一個『獨』字,他們應該是要說獨孤的,當然這些都是思義的猜測。
  雖然這場掌門換屆宴會,因為思義這個小插曲,有了一點波折,但也不影響大體,相對來說,這場宴會辦的還是成功的。
  等宴會結束,思義所有人都開始收拾東西離開。薛銘心很是不捨與思義分離,拉著思義喝了一晚的酒才罷休,不過他從來都是一個瀟灑的人,所以喝完酒,就沒再繼續介懷,走的時候,依舊是哼著小曲,扇子一搖一搖的。                        
作者有話要說:  今天五月最後一天,也就是說,這篇小說已經更了快兩個月了,還沒有斷更過,紀事覺得獎勵自己,今天多吃兩碗飯。也希望能有小天使個我留言啊!

☆、第七十四章

  等他走後,思義也就離開了。
  回到武林盟後,眾人又拉著思義七嘴八舌的說話。思義一一應付後,才去見燕長樂,燕長樂看見思義很高興,兩人說了很久的話才罷休。
  接著他又忙碌了很多事,直到生辰那天,才停下來休息。
  生辰這一天一早,思義便收到很多禮物,這是思義始料未及的,他沒想到會有這麼多的人知道他的生日,還為他慶生,但這麼多慶生的人,卻獨獨少了岳景臣,思義感歎,但這是自己選的路,就算有再多的不捨,再多的感慨,他也要走下去。
  夜晚的時候,眾人都漸漸散去,只留下燕長樂和思義。
  思義看著人們離開,表情漸漸凝重起來。燕長樂看著思義的樣子,卻依舊溫和平靜,好像一切狂風暴雨,都不能讓他有一絲一毫的波動。
  他給思義和自己到了一杯茶,然後說道:
  「思義,你不是說今天會問為師要一件禮物嗎?現在可以說了吧!」
  思義端起茶杯,抿了抿茶水,良久才說道:
  「師傅,徒兒想知道,你一直沒有告訴我的事,比如說:你是怎麼知道徒兒的生辰的。」
  燕長樂聽見思義的話,依舊很平靜,只是眼中卻有著深深的無奈。
  「你要為師告訴你也可以,但你必須向為師保證,無論什麼時候,都不會將自己置於險境。」
  思義點頭:
  「徒兒一定不會將自己置於險地。」
  他這樣說著,其實心中卻不肯定,但為了讓師傅放心,也只有這樣說了。
  燕長樂點點頭,說道:
  「既然這樣,那為師便把我知道的,關於你的事,都告訴你。」
  看著思義點了頭,燕長樂便開始說道:
  「為師在八歲的時候,被你師祖將為師收作關門弟子,從小為師生活的環境就與一般孩童不一樣,身邊除了大人,就是老人,沒有人能理解一個孩子在想什麼。所以在為師十歲之前,都是不知道怎麼與同齡人相處。在為師十歲那年,便遇見了一個人,他對為師來說,是朋友,也是如兄長般的存在。」
  說道這燕長樂頓了頓,這時思義突然想起,自己在卷宗閣看到的資料,說師傅燕長樂在十歲那年,曾遇到一個叫鄧海華的人,思義一直猜測他是自己的父親,他不假思索的問道:
  「這個人可是鄧海華。」
  燕長樂顯然有些吃驚,隨即微微一笑,點點頭,「正是,遇見他時他才二十來歲的樣子,正是他意氣風發的時候,他武功很高強,懂的也很多,總是能拿出很多有趣的東西。」說到這,燕長樂有些感慨,而後繼續說道:
  「他也不嫌棄為師是個小孩子,與為師稱兄道弟的,為師到底是個孩子,便被他俘獲,與他成為了朋友。在為師十五歲的時候,他和利刀門的袁多義,一起去了平川谷,說是死在了平川谷,我自然是不相信他說的話,但無論為師說什麼,怎麼問他,袁多義都不願多說。」思義為燕長樂添了茶,燕長樂端起茶杯飲了一顆,便又開始說道:
  「別人都以為他死了,可是為師還是從一些細節上知道了他沒死,他只是故意詐死而已。本來我還要再繼續深究的時候,突然收到他的來信,信中懇請我不要再調查這件事了,他告訴為師,他還活著,只是遇到些麻煩,不能出現,為了為師的安危他不能隨意出現,為師這才作罷。
  而後,便是十三年沒能相見,不過期間收到過他的幾次信,一次是他成親的信,一次是他的長子思義的出生,還有一次是他的女兒思問的出生。
  能收到他的信,知道他是平安的,為師便也放心了。但沒想到最後一次收到的信上,居然是他即將迎來殺身之禍,想將兒子思義和女兒思問,托付於我,還約定了地點。
  只是那封信在來的路上,被耽擱了一天,等我趕到的時候,他和他所在的門派都已滅亡,我只找到他的兒子思義,卻不見女兒思問,我找遍所有的能找的地方也沒找到,最後只有將男孩帶回了飛燕劍派。」
  思義眼中不知道什麼時候,有了淚水,但他眨眨眼,將眼淚逼了回去,「謝謝師傅。」他說道:「要是沒有你,說不定徒兒已經死了。」
  燕長樂依舊溫和的笑著,眼中也有了一絲濕潤,「真傻!為何要謝為師,這些年為師也感謝你陪伴。」說著,拿出幾封信來,對思義說道:
  「這是你父親與我通的信,你拿去看吧!」
  思義接過信說道:
  「多謝師傅。」
  燕長樂又是一笑,說道:
  「你若是要調查什麼事,切記小心,若是發現有人監視你,或者阻撓你,記得即刻告訴為師。」
  思義皺皺眉,耳邊又聽見燕長樂說道:
  「當年你父親死的時候,我便調查這件事,發現期間有很多人阻撓我,四周都是跟蹤監視我的人,我雖不知道這些人是誰,但是卻可以肯定這些人與你父親的死有關,我害怕暴露你,所以便放棄調查了。畢竟我在明,他們在暗,令人防不勝防。」
  思義點點頭,說道:
  「是師傅。」
  燕長樂看著思義笑了起來,「你現在必是迫不及待想看你父親的信吧!為師就不留你了。」
  思義點頭,「多謝師傅。」
  他說完,見燕長樂點點頭,然後向燕長樂施了一禮後,便快速的離開了。
  燕長樂看著思義的背影心中,心中苦澀異常,他苦笑一笑,端起茶杯掩住自己苦澀的嘴角。
  思義回到自己的住處,便開始拆開信來看。
  信中開始確實如燕長樂說的那樣,是為了將自己和思問托付給燕長樂,但後面還說了點別的什麼事。
  思義看完這幾封信後,心中有了些疑惑,彌天劍?藏地刀?這些是什麼?父親在信中提到自己的禍事源頭,便是因為藏地刀,但父親卻沒有提到藏地刀在哪兒?
  他理不清頭緒,卻知道還是要從袁多義那裡入手,而且他必須盡快去北雁門,探查探查消息。
  這麼一想,他便有些有些坐不住了,他立即修書一封給付榮等人,通知他們自己即將去北雁門,順便問到這北雁門可有什麼可疑之處。寫完信便招來信鴿,將信送走。
  看著飛遠的信鴿,思義中開始有了一絲隱隱的擔憂,但他卻不知道自己在擔憂什麼,他歎口氣,打算休息,卻突然聽見一絲動靜,思義一驚喝道:
  「誰。」見久久沒有人回應,便立即四處探查起來。
  他一番探查後,並沒有發現人,皺了皺眉,自己果然是大意了,若是這人是來偷襲自己的人,按照自己今天的狀態,興許已經被偷襲成功了,好在此人沒有惡意,否則後果不堪設想。
  他趕緊收了心神,準備休息,剛坐上床,便看到一個盒子,盒子下還有一封信。
  思義一愣,拿起信一看,原來是岳景臣的信。這麼說剛才來的人是岳景臣,思義皺皺眉,猜測他怎麼會來,而後便笑了起來,他笑是因為發現岳景臣的輕功變好了。雖然今晚自己因為想著事,所以有些心緒不寧,警惕性低了些,但不得不說,岳景臣進步很大。
  他有些好奇岳景臣來幹什麼,便拆開信看了起來,信上面寫的是一些平常的話語,還有便是祝賀思義生辰快樂。
  雖然是平常的話語,思義依舊高興他可以從青山劍派趕來,祝賀自己生辰。他又看了看盒子,打開一看,發現裡面居然是一隻草蚱蜢,只是編織的手法有些拙劣,沒有將蚱蜢的神給編出來,但給了思義一種憨態可掬的樣子,很是可愛。
  思義一笑,嘴裡嘀咕道:
  「真是個長不大的孩子,居然送這樣的東西給人當禮物。」拿起蚱蜢看了看,一股幽香從這蚱蜢上飄了出來,這香氣令人很舒適,思義一笑,心中想道:沒想到這蚱蜢居然還有玄機。
  拿起蚱蜢仔細一看,發現居然是寧幽草編織的。這寧幽草可是寶貝啊!具有養神,避毒等多種功用,岳景臣從那找來的呢?思義有些疑惑,但卻沒有糾結。
  再說送信時,被思義發現的岳景臣,他剛從思義的住處離開後,便摀住心口,大口大口的喘氣。
  想到自己苦練四個月的輕功,還是被思義輕易發現,便有些懊惱,但聽見思義的聲音,又讓他開心,不知道思義會不會喜歡自己送的東西?
  想到思義不願見他的事,便有些頹唐,隨即他的眼睛變得堅定起來,他知道思義在顧慮什麼,他會慢慢讓思義看到自己的心意的。
  思義拿著蚱蜢,對著燈光看了良久,才熄燈休息,第二天起得很早,收拾東西留了信,便打算去北雁派。
  到達和付榮預定的地點時,付榮已經在那等著他了,付榮回答了思義飛鴿傳書上提到的疑問。
  珍寶樓潛進的人,都沒打聽到什麼消息,倒是思問說出了,自己在北雁派遇到的疑問。只聽付榮轉述思問的話說道:
  「北雁門沒什麼可疑的地方,但是後山有一個關押犯人的地方,不許任何人進入,有時後山會聽見令人毛骨悚然的叫聲,不知道是人,還是動物。」
  「既然如此,那今晚你和我一起去那地方看看。」思義說道。                        
作者有話要說:  今天六月一號,兒童節快樂O(∩_∩)O~~,今天是我的節日,我好開心啊!好吧,我開玩笑的!今天也是來求收藏的!

☆、第七十五章

  付榮點頭,「是,主子。」
  兩人商量好後,便準備了一些東西,
  到了晚上,兩人換上夜行衣,悄無聲息的上了北雁門。
  思義輕功好,付榮內功高強,所以兩人的到來,竟沒有引起任何人的注意。
  兩人很快便潛到北雁門關押人的地方,發現這裡有很多人把守,思義和付榮對視一眼,便默契的向裡面潛進,其間凶險,不是三言兩語就能說出來的。
  外面把守的人,倒是小意思,裡面的機關,才難住了思義和付榮。
  思義一腳踩在地上,發現腳下的磚頭有些鬆動,心中一驚,立即飛身來到另一個地方,他一離開,他剛才站立的方寸之地,被一隻隻利箭,插得滿滿當當,思義還來不及慶幸,便聽見付榮驚道:
  「主子小心。」他話還沒說完,思義已經立即飛身躲避,他一直躲避,每次他剛一落到一個地方,那箭便像長了眼睛一樣跟著他。
  他眸色暗了暗,不由覺得這機關歹毒,若不是自己的輕功好,恐怕早已變成了馬蜂窩。
  這樣一直躲避利箭,思義反而沒有一開始那麼慌忙了,開始思考該怎麼辦,他視線四處看了看,發現這機關也是有規律的,略略推算,便知道是怎麼回事了,然後開始指揮付榮,怎樣將機關關閉。
  等將機關關閉後,思義已經累得有些精疲力盡了。他在原地調整了一番,才重新出發,這一次謹慎了許多。
  兩人花了兩個時辰,才進到裡面,這一路走來著實令人膽顫心驚。
  走到裡面兩人找了很久,卻沒發現什麼可疑之處,思義不禁有了絲怒氣,而後很快鎮定下來,想到思問給的消息,說是這裡面有不知是人還是動物的叫聲,那麼他們進來怎麼久,怎麼沒聽見叫聲?難道是思問聽錯了?思義搖頭,他相信思問說得話沒錯,一定是此處有貓膩。
  他四處查看,發現了一個奇怪的地方,這個地方從外面看起來很大,但是真正進到裡面,便發現裡面比外面看起來小了很多。
  這說明裡面不只這一個空間,還有其他的空間,既然如此,那只需要好好找找,就能找那個藏起來的空間。
  這樣想著,便和付榮一起查找起來。他四處查找,多年的經驗,讓他很快不掌握到這裡的規律,經過他的推敲,成功的找到了,那被藏起來的空間。
  一進到那空間,他便聽見一聲聲怪叫,微微笑笑,看來思問說的怪叫,就是這個了。
  他正準備向前去探查,付榮攔住他,說道:
  「主子,讓屬下先去探探。」
  付榮武功比他高強,讓付榮去探查絕對要安全些,但他去搖搖頭說道:
  「無事,我想快些知道裡面有什麼。」
  說著腳下已經邁出。
  付榮笑笑,快步跟了上去。
  兩人尋著怪叫,緩緩前進,一路上躲避機關和把守的人,倒也是有驚無險。最後兩人終於找到發出怪叫的地方,那怪叫是從一個像牢房的地方傳出來的,那牢房外還有幾人把守。
  這一路過來,遇到的人和機關,讓思義開始好奇起來,究竟是什麼樣的人,會被關在這裡。
  他和付榮對視一眼,明白對方的意思後,便如鬼魅般前進,離得近了,便掏出暗器,將把守的人打暈。
  等將這些人解決過後,思義便小心謹慎的靠近那牢房。
  等看得清楚之後,便看見裡面用重重鐵鏈鎖著一個人。這個人披頭散髮,全身髒污,感覺到思義的靠近,他就開始更加大聲的嘶吼,「啊!啊!啊!」
  他一聲高過一聲,很瘋狂的想要睜開鐵鏈和牢門,想要到達思義的身邊。思義見此,不由得皺眉,心中開始疑惑這個人是誰。
  正疑惑著,那人突然停止了嘶吼,呆呆的看著思義,隨後開始瘋狂的向思義站立的地方撲去,但重重的鐵鏈,讓他根本掙脫不開。
  見自己真的掙脫不開,嘴裡便開始叫道:
  「主子,主子,你終於來了,你終於來了......」
  思義皺眉這人怕是神智不清亂喊人了,但他還是問道:
  「主子?你的主子是誰?」
  那人不動了,指著思義說道:
  「主子就是你,就是你!」
  思義不相信的笑道:
  「你怎麼知道我是你主子,要知道我可是帶著面巾的。」
  那人向前一撲,想要靠近思義,但被鐵鏈幫著,他急切的說道:
  「不會有錯的,絕對是主子,主子的眼睛鼻子,我都記得,早已經刻在我的腦子裡,不會錯的。」
  思義一驚,眼睛?自己的眼睛長得和他主子一樣?
  」我不是你主子......」思義說著,話還沒說完,便被正打斷說道:
  「主子,不要再與我玩笑了,你知道屬下等了你多久嗎?久得我都不知道究竟過了多少年了。」
  「我......」思義本想在解釋,突然想到什麼,話音戛然而止,他看著那人,說道:
  「那好吧!你為何會被北雁門囚禁在這裡?」
  那人突然抓住牢門,眼睛一眨不眨的看著思義說道:
  「主子你讓屬下去查彌天劍的下落,但屬下失敗了,但屬下擦出了究竟是誰,一直暗害主子你,主子,你要相信屬下,屬下絕對沒有背叛你。」
  聽著他的話,思義皺眉呢喃道:
  「彌天劍?」他思考著,一時忘了防備,直到感到一股巨大的吸力,將他吸向牢房,這股力量巨大,讓思義根本就不能反抗。
  很快他就被吸得貼在牢房的牢門上,不等他反應,一根手臂粗的鐵鏈便環上他的脖子,然後猛然收緊,力道之大讓他只覺得一陣窒息。
  旁邊的付榮見此,先是一驚,而後立即反應過來,衝上前去,想要將他從那鐵鏈下解救出來。
  不想牢房中的人,一掌向他劈了過來,付榮運功和他對了一掌,只覺的此人內力渾厚,不是他可以比較的,因此意料之中的收了輕微的內傷。
  思義被鐵鏈勒得窒息,眼看眼睛就要翻成白色,就聽見那人說道:
  「你以為你有一雙和主子一模一樣的眼睛,我就會受你們蒙騙了嗎?這麼多年來,你們的把戲越來越低劣了!現在就讓我看看你的廬山真面目吧!」
  說著便伸手去揭思義的面巾,他騰出一手,勒著思義的鐵鏈上的力道,就小了許多,思義被勒的窒息,用盡力氣的掙扎這,這時力道一小,求生的念頭導致他一掌向那人劈去,在那人防禦他的時候,一舉掙脫那鐵鏈。
  一掙脫鐵鏈,思義便開始猛然吸氣,而後便劇烈的咳嗽起來,胸口亦是一陣悶疼。
  等他緩過勁來之後,眼睛才看向牢房中人。
  卻見那人居然看著他,愣在了那裡,手裡還拿著從自己面上扯下來的面巾。
  思義一驚伸手在臉上一摸,臉上果然沒了面巾。
  思義心中暗恨,自己竟然這麼大意!還讓人看到了自己的真面目,心中開始尋思怎麼殺人滅口。
  「屬下魏武參見主子,屬下剛才冒犯主子,請主子降罪。」牢房中人突然朝著思義跪下,還如是說道,令他不由自主的,開始猜測起,這人又玩的是什麼把戲。
  思義冷笑:「你又玩什麼把戲?」
  那人自稱魏武的人,誠惶誠恐的說道:
  「主子恕罪,屬下剛才還以為是那些人又想誘騙屬下,屬下才會錯認,犯下此等錯事。」
  思義沒有聽他的話,而是開始思考起如何將此人殺掉。
  身後的付榮卻突然驚呼,「你是魏武!你真的是魏武?」
  那魏武看向付榮,眼神迷茫,說道:
  「對我是魏武。」
  付榮立即走近說道:
  「你將頭髮撩開,讓我看看你的面容。」
  魏武看向思義,思義看向付榮,付榮有些難掩激動,他看著思義的眼神明顯是希望他能點頭。看著付榮的樣子,思義知道付榮一定知道什麼,於是朝那魏武點點頭。
  見他點了頭,魏武立即將頭髮撩起來,這人面容贓得看不出本來面容,思義皺眉,掏出一方帕子,遞給魏武,示意魏武將臉擦一擦,一番折騰下來,終於看清這人本來面目,看清此人的面目,付榮很是激動,立即叫道:
  「魏武,真的是你,沒想到你會在這,你知道我是誰嗎?我是付榮,你記得嗎?」
  魏武先是茫然,而後便是疑惑,「付榮。你怎麼會變成這個樣子?」
  付榮眼神一暗,說道:
  「你知道鬼面老人嗎?
  魏武一驚,立即說道:
  「你是說,你讓鬼面老人,為你換了面容?」
  付榮點頭,「對。」
  「為何?」
  魏武問道。
  付榮:「這是主子的吩咐,不僅是我,就連主子都換了一副面容。」
  「什麼?」魏武睜大眼睛,看著他,而後又看了看思義。
  付榮繼續說道:「十三年前,主子將我救下,我便誓死效忠主子,主子讓我做什麼,我便做什麼,從不疑問,就算不知道你和主子以前的身份,我也不會多問。但是自從你突然失蹤,主子便知道你是被人抓走了,無論他怎麼打探,都不知道你的消息,他知道你們以前的身份可能暴露了,所以換了一個面容,我雖然不問但我一直想知道,你和主子究竟是什麼人?」
  魏武皺眉他沒有回答付榮的問題,而是問道:「那主子為何面貌沒有變?」
  他說完,呼吸一滯,心中有了不好的預感,就聽見付榮說道:
  「魏武,主子早已死了,現在在你眼前的是主子的兒子,我們的新主子。」
  那魏武突然聽到這消息,一時有些沒反應過來,呆呆的看著思義,而後看著付榮,口中呢喃道:
  「你說主子死了?」
  付榮垂下頭,努力讓自己的不要流淚,他點點頭,「是啊!主子幾年前就死了。」
  「真的死了?」他再次問道,付榮依舊點點頭。
  思義不知道該說什麼,只是靜靜的看著他,他大笑了起來,「不可能,主子怎麼會死?你騙我,你不是付榮,你是不是北雁門派來的人?」
  他說完,付榮低下頭,不再說話,他知道魏武和主子的關係最好,所以肯定會受不了這個消息。
  那魏武見付榮不說話,便對著思義說道:
  「主子,你就是主子,對不對。」
  這人眼睛希翼的看著思義,令他心中有了些不忍,低下頭沒有回答他。
  見此這人眼神漸漸呆滯,嘴裡開始呢喃道:
  「不可能,不可能,不可能......」
  這人這麼多年的信念突然倒塌,讓他整個人變得蒼老起來,彷彿一下老了二十歲,他一直呢喃著,讓思義覺得他會一直到死,但他卻突然停下呢喃,眼神漸漸清明起來,他突然看著思義,左右打量,良久才問道:
  「你真的是主子的孩子?」
  思義點頭:
  「是,我名喚思義。」
  「果然是主子的孩子,長得和主子一模一樣。」
  「我父親......」思義剛想開口,便聽見魏武繼續說了起來。
  「我魏武一生只有一個主子,即使你是主子的孩子,也不能改變。」
  思義皺眉,他想要知道關於他父親的事,但是現在這人怪異的樣子,讓他不知道怎麼開口了。
  「你只要不是我的敵人,我不在乎你會將誰當做主人,想必你被關在這很久了吧?你是父親的舊部,我們先將你救出去再說吧!」
  那人搖頭,看著思義笑了起來,「你和主子不僅長得像,連性格也像。」
  思義一愣,「你說什麼?」
  魏武沒有回答他,而是對他說道:
  「你是不是想知道主子的事情,你若是想知道,我會告訴你,但你必須答應我,要查出真相。」
  「真相?」思義疑問道。                        
作者有話要說:  今天又要熬夜了,明天的文還沒有啊!有沒有人在看呢!

☆、第七十六章

  魏武點點頭。
  見他點頭,思義立即問道:「什麼真相?」
  魏武:「查出那些人究竟在找什麼!」
  思義皺眉,思索問道:
  「查出他們在找什麼?」
  「對,知道他們究竟在找什麼?」魏武說著,頓了頓,看了思義一眼,繼續說道:
  「主子的真實身份,是宣治皇帝的第五子,我是他的貼身侍衛龍三,在主子十二歲時,被派到江湖中來找一件東西。」
  「東西?」思義疑問。
  魏武點頭,「一部能讓人長生不老的武功秘籍。」
  思義和付榮同時臉色一變,齊齊問道:
  「什麼?長生不老的武功秘籍?」魏武嘲諷一笑,「你們也覺得不可置信吧!可是皇帝卻相信了,還派主子來查探,將秘籍帶回去。」
  思義和付榮都皺皺眉,魏武又開始說了起來,「主子雖然不相信,但還是進了江湖,拜如門派中習武,他天資聰慧,輕易就練就高強的武功,在江湖上聲望漸高,經過查探他終於接觸到所謂的長生不老的武功秘籍。
  當他接觸到的時候,發現那其實是一本邪書,這本書,修煉很容易,因為他只需要雙修就可以了,它就是在雙修中盜取別人的武功。
  江湖曾有傳言,當武功突破到第十層,就可以長生不老,這本秘籍可以輕易獲得武功,漸漸累積,成就第十層只是早晚的事。這就是它為什麼有長生秘籍的稱呼的原因。」
  他的話令思義駭然,沒想到還有這樣的事!
  「那後來呢?」思義問道。
  魏武又是嘲諷一笑:
  「知道真相後,主子不打算將這本秘籍帶回去,所以他的任務便是失敗了,既然任務失敗了,那他就不能回皇宮。主子決定成為一個真正的江湖人士,但這樣便失去的皇族的庇護,沒有庇護,他便小心翼翼的創造自己的勢力,他在還沒脫離皇族的時候,珍寶樓便是他暗中創立的。
  脫離了皇族,他也不能讓皇族知道珍寶樓,因為他即使脫離皇族,皇族也是緊緊盯著他的,這便讓他有了很多不便。」
  他這樣一說,思義便明白了,當初為什麼父親不能用珍寶樓的勢力,因為這勢力太小,還不能被皇族知道。只有他死了,皇族才會放棄對他的監控,而珍寶樓的勢力,從此便可以無所顧忌了。說到底,父親是為了給自己和思問留下勢力,為了讓思義和思問有自保之力。
  想通這些,思義心中一陣鈍痛,耳邊魏武又說了起來,「主子小心翼翼的培養勢力,但還是關注著那本邪書,他想知道這本邪書從誰的手上流傳下來的,這一調查,便發現了一個人,這個人名叫金辰,此人武功深不可測,他的勢力也大得,將整個江湖都滲透的差不多了,這個人他一直在找一件東西。」
  他說道這,便看著思義說道:
  「他要找的東西,便是我希望你能找的東西。長生秘籍只是他的障眼法,他利用這部秘籍,打探到他想要的東西,先是彌天劍,再是藏地刀。
  他要找到那樣東西,就得先找到彌天劍,藏地刀。當他懷疑彌天劍或者藏地刀在誰手中,他便傳出謠言,說出那個人有長生秘籍,利用人們的想要長生不老的心理,讓那個人與整個江湖為敵。
  若是那個人手上真的有彌天劍或者藏地刀,便會想辦法將東西轉移,金辰便能趁此機會知道彌天劍或者藏地刀的下落。
  這方法雖然聽起來很低劣簡單,但卻要把握好人心,金辰將人心把握的很好,所以他成功的打探到藏地刀的下落。」
  思義臉色嚴肅,「彌天劍,藏地刀?」
  魏武點點頭,「主子為了打探消息,與金辰抓牙之一的袁多義交好,終於獲得了一個機會,去平川谷。」
  思義一怔,平川谷?果然,自己的猜測果然沒錯,鄧海華就是父親獨孤無垠。
  「袁多義去平川谷,是因為有人將藏地刀藏在了平川谷,而平川谷正是當初那人得到藏地刀的地方,所以金辰開始時怎麼都找不到,不過既然他知道了,那他就要去拿回來。所以派了袁多義先去打探,之所以會叫上主子,是因為主子精通奇門遁甲,所以才叫上主子。
  他們拿到東西後,想要殺了主子滅口,主子早有準備,不僅成功逃脫,還拿走了藏地刀。
  但在離開的時候,撞上了趕來的金辰,和金辰交手之後,便知道自己不是金辰的對手,為了逃脫,他跳下懸崖才躲過一劫,但從那之後,他的武功便被限制,只能使用幾層的功力。」
  他說完,思義便明白了為什麼父親只能使用幾層的功力了。
  「那後來呢?」他問道。
  魏武搖頭,「後來我們詐死,還是躲不過金辰。便一直想辦法逃避,直到遇上磨劍派掌門,才有了我們的一席之地。也是在那個時候,遇上了付榮,還有磨劍派掌門之女獨孤傾城,也就是你的母親。」
  思義點頭,這些他倒是知道。
  他又問道:「我父親真的和我長得像嗎?」
  魏武卻笑了起來,「其實沒有多像,只有仔細看才能看出來,我只是將他的一切記得深刻,才會覺得你像,我也是因為希翼你就是主子,所以才會說你就是主子。」他說著,眼中有了淚,「我卻忘了,這世間他最是風華絕代,沒有人能與他爭輝。」他說著眼睛開始渙散,明明剛才還能字句清晰的與思義交談,現在卻突然變得瀕死一般,眼神渙散渾濁。
  思義一急,立即問道:
  「魏武,你怎麼了?」
  魏武癡癡的笑了,眼神更加渙散,「我沒事,我要去陪主子了,我已經失職很久了,我要去向他請罪。」
  思義心中更加著急,立即說道:
  「你說父親拿到了藏地刀,那藏地刀在哪裡?」
  他說完,魏武眼睛看向他,可能是眼睛有些渙散,讓他像是在看思義,又不像是在看思義,他喃喃道:
  「你......」思義立即湊過去聽,卻沒有聽到任何聲音,抬起頭一看,魏武已經死了。
  思義一怔,沒想到他竟然這樣死了,心中突然傷感了起來,付榮卻更加難過,不相信的在牢房外叫著魏武的名字,「魏武,魏武,你怎麼了?回答我啊!」
  他一直不相信的喊著,眼中集滿淚水。
  「付榮,他已經死了。」思義說道。
  「主子。」付榮眼神茫然的看著思義,「他怎麼就這樣死了,我還有好多些話要對他說。我還沒感謝他和主子當年的恩情,他就樣死了,他是這樣,主子也是這樣。」
  思義眼中濕潤了起來,但在下屬面前,他還是強忍了,安慰道:
  「這些年他肯定很辛苦,這樣或許對他來說是解脫。」
  付榮苦笑著點點頭,「這樣啊!我明白了。主子你可要好好的,否則我沒辦法向老主子交代啊。」
  思義點點頭,看著這樣的付榮,令他有些心疼。
  思義撫慰了他一番,他才好了些。
  兩人攙扶著離開了北雁門,心中都很壓抑。
  雖然這次北雁門一行,他們知道了很多自己不知道的消息,但魏武的死卻令他們感到難過。
  魏武被囚禁了很多年,這是他們一直不知道的是,他們找魏武很多年,卻沒發現這人離他根本不遠,若不是發現北雁門有問題,他們可能一直都不會發現他。
  經過這次。
  思義終於知道了一件事,害了他父親的人,是一個叫金辰的人。這個金辰有著很強大的勢力,強大到他們一不小心,就會萬劫不復。
  同時思義也知道了,他父親曾經換了一張臉。父親的真實面目,其實和他是很像的,思義照了照自己的臉,鼻子一酸,父親想必長得很好看,可他卻連自己的臉都不能用。
  造成這些的,都是金辰,他在心中想到,一定要查出真相。
  魏武說的彌天劍和藏地刀,彌天劍是什麼,還有藏地刀,這藏地刀在父親的手上,但可惜的是,魏武還沒說出在哪兒,就已經死了,不知道父親將這把刀藏在了什麼地方。
  想了這麼多,思義覺得自己的一些佈置可以收網了。
  首先是魏雪的事,這魏雪為什麼會有當年母親為思問準備的嫁妝,要知道那時候,磨劍派可是被人一把火燒成灰燼,母親的嫁妝也應該隨那火被燒成灰燼才對。
  既然她有這簪子,那麼只有一個解釋,這人一定和磨劍派滅門有關,或者她是和磨劍派滅門之人有關,想到這裡,他突然想起了一件事,他之所以會見到魏雪,並看到她頭上戴的周辰星光辰寶簪,是因為一個人——傅清平。
  那魏雪正是來找傅清平的時候,被思義見到,所以被他記了下來。那麼她一定和傅清平有關,或者更確切的說,她是與傅清平的父親,傅洪濤有關,因為他便是傅洪濤的情人之一。
  想到這,思義心中驀然一疼,若是這樣?那上一世傅清平,究竟知不知道他的身世?在他的身邊扮演的什麼角色?
  不對!說到傅清平的父親傅洪濤,思義便不免想到他們之間的關係。
  傅清平和傅洪濤,他們明明是父子,但給思義的感覺便是,傅洪濤是傅清平的主人一樣。
  傅洪濤不管命令傅清平做什麼事,傅清平就必須拚命的去完成他的命令。
  每一次傅清平和傅洪濤見過面之後,那一段時間裡,傅清平就會一直看著他,就像他會突然消失一樣,好像在害怕擔心什麼?                        
作者有話要說:  啦啦啦.....作者飄過,求收藏(⊙o⊙)

☆、第七十七章

  雖然傅清平從來都是冷冷清清的人,但他在害怕,在擔心,還有一絲很隱秘的脆弱。
  他在害怕什麼?在擔心什麼?
  那他為什麼要擔心,為什麼要害怕?
  想了這麼多,他也沒有頭緒,上一世他生活在自己的世界裡,有時候會故意不去想那些他不願想的事。
  因此讓他錯過了很多能知道真相的機會。
  他自詡自己喜歡傅清平,但現在想來他的喜歡,他的愛有多淺薄,他從來沒有真正瞭解過傅清平這個人。
  傅清平有一張風華絕代的面容,卻有著世間最清冷的眼睛。這雙眼睛隔絕了所有想要探究他的人,包括思義。
  他努力的追逐傅清平,以為把自己覺得好的東西給他,便是愛他,可從來不知道傅清平究竟需不需要。
  所以他不會知道傅清平在害怕什麼,擔心什麼?
  思義搖搖頭,他沒想到自己會想這麼多,他現在應該思考傅清平上一世中,究竟是扮演的怎樣的角色?
  第一種便是,他知道思義的身份,然後靠近思義,想要從思義身上得到藏地刀?
  第二種便是,他是受了傅洪濤的命令,被迫靠近思義,想要從他身上得到藏地刀?
  第三種便是,他什麼都不知道,他和自己發生的事,都是巧合,但最後卻被自己捲進了紛爭之中。
  這三種可能思義都不能接受。
  現在知道傅洪濤的事後,前世一些可疑的事,便在他眼前放大。
  前世他總是有一種命不由人的感覺,隱隱的感到自己的命運,好像被什麼人決定了一樣,無論他做什麼事,都會被引導回同一條路上。
  他曾試圖過反抗,但後來有沒有什麼證據,漸漸的以為那是自己的錯覺,才將這件事放下。
  現在想來,他上一世其實就是在別人的操控中活著。
  那麼傅清平呢?若是第三種可能,那麼他是不是被自己捲進紛爭中,從此和他一起被人操縱,命不由人。
  不管怎樣,思義知道傅清平知道的肯定比自己多。那麼若是第三種可能,傅清平會不會知道自己被別人操控,這種知道自己被人操控,但卻反抗不了,那是多大的痛呢?
  他不能再想下去,三種可能都讓他不能接受,他愛了傅清平一生,現在想來其實是一個笑話。
  他回到武林盟,又開始在藏書閣和卷宗閣,查閱書籍,暫時不再想這些事。
  他先查閱了一番金辰這個人,這一查沒想到還真有這麼一個人,只是此人竟然在幾十年前失蹤在了平川谷。
  平川谷!又是平川谷!這個地方究竟有什麼神秘的東西,讓一個個人都在此失蹤。
  看樣子這金辰也是如自己父親那樣,改頭換面了,想要知道這個人是誰,還真有點難度。
  首先這個人若是沒死,至少得有七八十歲了,因為他失蹤那年,便有三十多歲,再加上失蹤了有四十多年了,不正是七八十歲嗎?不過前提是這個人沒有死!
  其次,這個人必須是個很有權勢之人,有著絕對的號召力,因為北雁門門主,還有袁多義這樣的的人,都聽命於他,想必這個人肯定是很有威望的。
  那麼江湖上七八十歲,又很有威望卻是不多的,若是這樣,那便只有九大門派的中的長老,還有退位了的掌門。
  南陽劍派的南宮擎天,天刀門的鐵震,青山劍派的胡錦琛,佛安寺的揭雲大師,琉雲門的鍾漘長老,豕尊盟的任青天......
  這麼細細算來,竟有二十多人。
  不過若是這個人,一直躲在暗處,那麼前面的猜測都得推翻。
  只是,不管怎樣,這樣一來,他還是有了方向,於是他專門查找這些人的資料,但結果卻不盡人意,因為這些人都是一派掌門或位高權重,武林盟能擁有的信息是很少的。
  ........
  他這樣埋頭調查,時間一晃就是一年,算算時間,他到武林盟已經有快兩年了。這兩年他一直為各門派貢獻出自己對劍意的理解,這些人雖然沒有領悟劍意,但思義的的貢獻,讓他們對劍有了深刻的理解,假以時日未必不能領悟劍意,所以思義在一眾年輕人中很是有威望。
  這一年他過得還算好,只是最近他發現有人開始監視他,他知道這是被他們查到了自己的身份了,但他還是不露聲色的做著自己的事。另一方面已經開始想自己的去處,他必須離開了。
  他想到要離開,便先想到燕長樂,師傅燕長樂在飛燕劍派的地位至高無上,加上他是陳州燕家的人,那些人想必也是不敢輕易動燕長樂的。所以只要自己遠離了燕長樂,相信燕長樂是不會有危險的。
  目前擺在他面前的問題,便是他要去那裡,他不能去珍寶樓,珍寶樓現在勢力正飛速發展,若是出了什麼漏子,那這兩年的努力就白費了。
  他合上書,整理了一番藏書閣,然後從藏書閣離開,準備回到自己的房間,只是沒想到,他剛走幾步,便遇上了傅清平。
  看到傅清平,思義便有些不知道怎麼面對他。
  傅清平見到他顯然一愣,隨即便一直看著他,他不想理會這個人,便轉身離開。卻不想傅清平突然拉住他,說道:
  「武林盟有一個任務,是關於平川谷的,你是否要接手這個任務?」
  思義想也不想便說道:「我不會......」說到這他突然頓住,然後問道:
  「平川谷?」這一年中,他去了好幾次平川谷,可是都沒什麼發現,最近他正準備再一次去平川谷,沒想到傅清平竟然注意到了。
  「對,平川谷。」
  傅清平回道,他話不多,語氣也很平常令思義看不出他在想什麼?思義猜測傅清平的意圖,想到那三種可能,便猜測他是不是想將自己引出武林盟,然後藉機做什麼?
  有了這個猜測,理智告訴他不要去平川谷,但他卻不由自主的想去,想要看看傅清平究竟搞什麼鬼?
  最後他決定,不管有什麼魑魅魍魎,他都會去平川谷。
  於是他說道:
  「既然是去平川谷,那我就去看看吧!」
  他說完,便見傅清平點點頭,看了他兩眼,便轉身離開,他離開時,不知是不是錯覺,思義好像看見他在笑。
  這讓他心中暮然一酸,想到上一世,他用盡一切的愛這個人,無論他做什麼自己都會相信他。這一世他決定不愛這個人,沒想到,也不能像上一世一般相信他了。
  搖頭拋去心中感慨,他開始分析這一次去平川谷的後果,此次去了平川谷,武林盟想必呆下去了,這樣一想,以後也不能隨意的出現在人前了。這些事實,讓他心中不免有些傷感,既然如此決定了,他便打算向燕長樂告別。
  他先準備了一些酒菜,然後將燕長樂和南宮連葛都請了去。
  .......
  燕長樂和南宮連葛來了之後,便開始有說有笑的喝起酒來,「這杯酒徒兒敬師傅,謝師傅這麼多年對徒兒的照顧。」思義端著一杯酒,向燕長樂敬酒,燕長樂皺皺眉,還是笑著將酒喝下,說道:
  「你是我的徒兒,為師自然照顧你。」
  思義搖搖頭,笑笑說道:
  「師傅對徒兒如此好,徒兒不知道怎麼報答,所以只能口頭上說說了。」
  燕長樂一笑,「你倒是越來越滑頭了。」
  旁邊的南宮連葛也是一笑,說道:
  「滑頭一點也是好的,玉嶸一直都太過沉穩,反倒失了年輕人該有的氣質。」
  思義一笑,倒了一杯酒舉起來說道:
  「這杯酒敬師叔,多謝師叔這麼久以來對玉嶸的照顧。」
  南宮連葛顯然一愣,指著思義笑道:
  「好啊!你說今天是不是有事要求我與你師傅?」
  思義說道:
  「是有事要求師叔你,不過玉嶸現在不能說。」
  南宮連葛接過酒,仰頭喝下,說道:
  「現在可以說了吧!」
  不想思義搖頭,「現在還是不能告訴師叔。」
  南宮連葛看思義的樣子,不免被勾起了興趣,一頓飯都是在想方設法的套著思義的話,卻不想每次都被思義輕鬆應對過去,一頓飯思義和南宮連葛可謂是鬥智鬥勇。
  燕長樂在旁看著兩人,一直無奈的笑著,他竟不知南宮連葛,竟然會有這麼幼稚的時候。
  同時他還有些羨慕南宮連葛,因為他從來沒有和思義如此輕鬆相處過,看著兩人的樣子,心中不免惆悵起來。
  天色越來越晚,酒足飯飽後,南宮連葛便先站起身說道:
  「你們師徒兩個還有話要說吧?我就不打擾你們,先離開了。」
  思義今晚喝酒較多,已經有些昏沉了,但還是起身說道:
  「多謝師叔理解。」
  南宮連葛笑著點點頭,便離開了。
  看著南宮連葛離開,思義坐下來,按了按太陽穴,想讓自己清醒一點,燕長樂見他如此便說道:
  「若是困了,便回去休息吧!有什麼話,明天說也可以?」
  思義搖頭,「徒兒沒事,明天徒兒一早就得離開了,徒兒離開後,師傅你要好好照顧自己。」
  燕長樂一向聰慧,剛開始就發現他的不對勁,只是沒有點破而已,此時思義又一次這麼說道,他不免開始擔心起來,於是問道:
  「思義,你這次可是要去做什麼為師不知道的事?是不是很危險?」
  思義搖頭,並不打算告訴燕長樂真相,「師傅多想了,徒兒只是不想離開師傅而已。」
  燕長樂啞然失笑,沒有說話,只是伸手拍了拍思義的後背。
  兩個又說了一陣話,天色實在太晚了之後,才各自回房休息。
  思義一夜無夢,第二天一早他收拾好東西後,迅速的離開了武林盟,一路上快馬加鞭。
  直到離武林盟較遠了之後,身後突然響起了刀劍摩擦著空氣的聲音,立即察覺到不對勁。
  只是他現在才注意,已經晚了,還沒準備好,他已經被一大群的人包圍,這群人大概有百來人,武功都不弱,所以他必須很謹慎。
  那群人將他包圍,也不說話,直接揮刀向他攻擊而來。                        
作者有話要說:  思義終於去平川谷了,歐耶!O(∩_∩)O~~

☆、第七十八章

  思義拔劍對上,一時間只聽見刀劍相交的聲音,眼看著他漸漸處於下風,一群人馬突然出現,和圍攻他的人打鬥起來,這時他才喘了一口氣。
  思義早就料到會有這麼一遭,所以讓付榮派了一批人保護他,這人數和對方相仿。他沒想到的是,這群人比他想像的還有難對付,不過好在他的人也不弱。
  眼看著他帶來的人,漸漸佔據上風,還不等他們得意,便察覺到遠處有一批人馬,正快速向他們打鬥的方向移動。
  他心中咯登一下,沒想到居然還有援兵,看來他們的目標果然是自己,現在他的身份果然暴露了。
  眾人都發現了這樣的情況,下屬便開口道:
  「主子,你先走,我們為你拖住他們。」
  思義心中焦急,面上看起來卻很鎮定,他說道:
  「你們先不要著急,現在開始,聽我說怎麼做!」說著開始指揮起眾下屬,先是讓他們擺陣,這陣法是思義這兩年來研究出來的雙人疊雲殺陣,專門以少勝多。
  眾人聽著他的吩咐,立即開始擺陣,這陣法他們每天練習,練了也有一年多的樣子,很是熟練,一擺出來,便有了陣勢,也不再慌亂。
  雙人疊雲殺陣,是眾人圍成一個圈,然後兩兩相疊,雙方攻擊不同的方向,不要看陣法簡單,但威力卻很好,否則也不可能叫殺陣了。
  那援兵一到,就陷入此陣之中,兩方很快又對持起來,思義一邊殺敵,一邊指揮,倒是和對方僵持住了,但是他知道,這只是表面的現象,只要自己這方露出一個破綻,那麼現在僵持的局面就會一邊倒。
  這麼想著,果然不一會,對方好像知道此陣的破綻,開始一個勁的攻擊一個地方,其他人見此,開始慌亂起來,不知道該怎麼做,這也是思義還沒來得及研究後續的解決方法才會這樣,若是再給他一個月,他就能解決這個破綻,但顯然,對方是不會給他時間機會的。
  他們找到一個破綻,很快將陣法打亂,如潮水般洶湧而來。
  這一多對少,勝負一目瞭然,但是在生死時刻,眾人也不想隨便就死掉,開始瘋狂的反抗。
  思義亦是這樣瘋狂的想要殺出一條血路來。可在這絕對的人數壓制上,一切反抗都顯得那麼的無濟於事。
  噗呲一聲,思義身上又中了一刀,鮮血噴湧而出,他先是一劍解決了傷他之人後,才一手摀住傷口,腳下一時不穩。
  他看著漸漸死去的手下,心中不免開始懷疑,自己這次怕是會死在這裡吧!這個想法一冒出頭,他便開始到了思問,師傅,還有岳景臣這些人。
  若是自己死了,他們恐怕會很傷心吧!
  就在他開始胡思亂想的時候,突然聽見
  「彭」的一聲,像什麼炸開了一樣,聲音很大,很驚人。眾人都愣住了,都看向那聲音的來源處,那地上被這炸出了一個巨坑,巨坑周圍有十幾具焦了的屍體。一人開始大笑起來,「怎麼樣?雷火彈的威力怎麼樣?」這人還是思義的屬下。
  見此,他先是一愣,而後腦中浮現出一件東西——霹靂雷火彈。
  這兩年來珍寶樓花了打量的人力物力,去研究這件威力巨大的東西。加上那時在山賊窩,抓到的曾強,此人就有製作霹靂雷火彈的方法,只是那方法有些殘缺不全。
  他們得到方法後,研究了很久,都不怎麼成功,沒想到這次,這人卻帶了霹靂雷火彈在身上。
  但是他看得出來,這霹靂雷火彈的威力,還不夠,顯然是被淘汰的,眾人都不會將淘汰的霹靂雷火彈帶在身上,因為這不成功的雷火彈,很容易將自己炸死。
  沒想到帶著霹靂雷火彈的人,這麼大膽。兩方人都被這雷火彈所驚,還沒反應過來,另一枚霹靂雷火彈又被扔了出來,將對方炸死十幾人,傷了二十幾人。
  對方驟然見到威力如此巨大的雷火彈,開始慌張起來,都不由自主的開始往後推退,思義趁此機會,帶領這眾人反擊,兩顆雷火彈,將對方的人去掉了四分之一,雖然依舊比他們人多,但卻讓他們不至於絕望,一眾人彷彿看到了生的希望,紛紛開始瘋狂的反擊。
  對方好像忌憚他們手裡還會有霹靂雷火彈,所以都不敢反擊,最後見情形不對,一眾人竟然撤退了。
  等他們撤退,思義等人才能歇上一口氣來。
  他不敢在此逗留,先派了幾人回珍寶樓,讓他們加派人手過來,他擔心對方不會善罷甘休,而後快速的離開了這裡。
  路上讓那帶著霹靂雷火彈的屬下,來到他跟前,那人一來到他跟前,便一下跪在了地上,說道:
  「屬下見過主子。」
  思義沒有讓他先起來,而是說道:
  「這次,你帶著霹靂雷火彈,讓敵人忌憚退讓了,這是功勞,一般是要獎賞你的,可是這次卻不能獎賞你,你知道為什麼嗎?」
  那人一聽顯然沒想到,他會怎麼說,一時有些疑惑,「屬下愚鈍,請主子明示。」
  思義歎口氣,「那霹靂雷火彈是誰給你的?」
  那人回道:
  「那東西是一位長老給屬下的,請主子不要怪罪他,他是看我苦苦哀求,所以才給屬下的。」
  思義臉色嚴肅:「你明知道那霹靂雷火彈,是不成功的,帶在身上很危險,你為什麼還要帶在身上?」
  那人抬起頭,眼神堅毅的說道:
  「屬下不怕死,屬下想保護主子。」
  思義看著這個人,一時有些吃驚,他沒想到此人竟是個女子,但吃驚也是一時,下一刻便恢復了原樣。
  他臉色依舊嚴肅,說道:
  「你難道不懂我的意思嗎?」
  那女子一聽思義這麼說,開始反思起來,隨後臉色一白,說道:
  「屬下該死,竟然沒想那麼多,竟是置所有人的安危於不顧。」
  這次,思義點點頭,臉色卻還是嚴肅的說道:
  「你確實置所有人的安危於不顧,你身上帶著隨時會爆炸的雷火彈,我們在一起時,那雷火彈爆炸了,那和你一起的人,就會因你喪命。」
  女子低下頭,說道:
  「屬下該死,請主子責罰!」
  思義卻說道:
  「罰是自然要罰的,但是在此之前,你要記住,做一件事之前,你要多聽,多看,多想,才不至於出現太大的錯誤。」
  女子很認真的點頭說道:
  「多謝主子賜教,明溪記住了。」
  思義點頭,「你叫明溪嗎?」那女子聽此,突然很激動,說道:
  「是的,主子。」
  「這次雖然有錯,但還是立了功,回去領二十鞭刑之後,可以和付榮說,讓你來我跟前辦事。」
  那女子好像沒有聽見處罰的事一樣,很是激動的說道:
  「是,屬下領命。」
  思義揮揮手,說道:
  「霹靂雷火彈,你身上還有嗎?」
  女子顯然一愣,說道:
  「有,不過只有一枚了。」
  說著拿出來給了他,「主子,你可要小心啊!」
  那女子看著思義接過雷火彈說道。
  思義點頭笑笑,接過之後,便先讓女子下去了,女子很激動的離開。
  這女子的面貌,很美麗,若是清匡在此,就會認出來,此人正是兩年前在山賊窩救下的女子之一。
  經過這這次埋伏後,思義變得更加警惕,那些人果然不肯善罷甘休,再次捲土重來。
  好在他們已經到達平川谷了,眾人便一起躲進了平川谷,但很快他們便各自走散在了平川谷的森林中。
  平川谷深處是有人家的,思義每次來都會去待一陣子,然後打聽十幾年前的事,可是都沒有一點消息。
  其他的先不管,現在最著急的還是怎麼從這片森林裡走出去?這一路上,要躲避追兵,讓思義很快便迷失了方向。
  眼看天色漸晚,自己身上又有傷,若是在野外待上一晚,還不知道會怎麼樣呢?
  他走著走著,突然脊背一陣發涼,身體快於想法的拔出劍,轉身用劍一挑,正好將身後那偷襲來的一刀挑開。
  那人一愣,顯然沒想到思義能擋下他的攻擊,思義擋下他一劍之後,立即轉身逃跑,這個人武功很高,江湖上沒有幾人能打敗他,思義能擋住他偷襲的一劍,也是因為這人有些輕敵沒有用全力。
  所以面對他,思義只有逃跑的份。那人看見他逃跑,面上笑了笑,很快便運功去追思義。
  思義輕功厲害,此人輕功更是不差,而且內力深厚,他雖然追不上思義,但卻可以一直跟在思義身後,而且他很是輕鬆,不慌不忙的,好像在和思義玩貓捉老鼠一樣。貓在吃老鼠之前,都會將老鼠玩弄得筋疲力盡後,再吃掉!思義現在就是那只被玩弄的老鼠,更可悲的是,他還不能反對他玩弄自己,否則自己就連掙扎的機會都不會有的。
  兩人你追我趕,時間一長,思義便開始力竭,那人見此,也不再玩弄他了,對著他的後背便是一掌拍來,他又一次扭身一躲明明已經力竭,但身形卻依舊靈活,那人又是一愣,沒想到今天兩擊都被他躲過,但他不在意,拔出刀便向他一刀砍來,思義一個劍花,將他的刀勢錯開,然後反手一挑,將他的刀挑開。那人見此,又是一愣,今日連著三次攻擊都讓思義躲開,或者化解,一次是巧合,兩次也可以說成巧合,三次那就不是巧合了,而是這個年輕人,是真的有幾分本事,他不由認真起來,想要看看這個年輕人,究竟能做到哪一步!
  他將內力壓制到和思義差不多的樣子,然後開始和思義過招,這一來一去,然他很是驚喜,沒想到他這麼年紀輕輕,對武功就有這麼深的造詣。若這個年輕人不是今天他必須抓走的人,那麼他可能會搶來做自己的徒弟。
  可惜!實在是可惜!                        
作者有話要說:  可惜,實在是可惜!都沒有收藏,沒有留言/(ㄒoㄒ)/~~

☆、第七十九章

  他一邊惋惜,一邊開始加大力度,也不再壓制內力,想要快些將思義抓住,完成這次任務。
  思義被狠狠的壓制,握著劍的手都在抖,一不留神,只聽『噗呲』一聲,利刀穿透衣服的聲音,思義肩膀便中了一刀,隨後那人又是一掌拍在思義胸口,思義受此一掌,被拍飛到三丈遠,倒在地上,怎麼都爬不起來,他吐著出一口血,眼睛看向那人,看著那人緩緩走向自己,嘿嘿一笑說道:
  「沒想到利刀門的長老袁多義,會在此為難我一個年輕小輩。」
  那人腳下一頓,說道:
  「沒想到,你竟然能猜出我是誰,說說你是怎麼知道的?」
  「咳咳咳」思義咳嗽著吐出一口血,然後笑道:
  「這天下間,武功像你這麼高的人,八、九個這麼多,和我有過節的卻只有一個人,就是利刀門的袁多義。」
  那人笑道,將面巾取下,露出一張臉來,這一看,還真是袁多義。
  袁多義笑笑,說道:
  「一年前那晚在我房前偷聽的人,果然是你。」
  「沒錯。」思義大方的承認,經過袁多義的回答,他知道了,自己之所以身份暴露,大概是那時偷聽失敗後,被查出了蛛絲馬跡,還有自己長相可能被他們看出什麼了。
  「既然這樣,那我抓你,也就不冤枉了。」
  說著又朝思義走來。
  思義心中暗暗算著他的距離,手中悄悄拿出一樣東西,正是那明溪給的霹靂雷火彈,看著那袁多義離自己只有七八步遠的時候,便運功將霹靂雷火彈向袁多義扔了過去。
  因為離得近,又猝不及防,速度也快,所以只聽『彭』的一聲,雷火彈爆炸,袁多義離得近便受了傷,但他反應及時,在發現不對勁的時候,便運功護住身體,所以受傷也不是嚴重的爬不起來。
  反倒是思義本身受了傷,又被這雷火彈的餘威傷了,頓時口鼻流血,腦中嗡嗡的聽不見聲音,身體也動不了了,剛才其實他可以遠一點扔霹靂雷火彈,他就不會受這麼嚴重的傷,可是若是這樣,袁多義就不會受傷了,因為按照他的輕功和反應,肯定能躲過。
  他眼看著袁多義從地上爬起來,眼像淬了毒,好像要將他千刀萬剮一般。他朝思義走過來,最終說道:
  「我倒是小瞧你了,居然能讓我受這麼嚴重的傷。」
  他一走進思義,就要伸手,點思義的穴道。思義看著他,心中不甘可是他連動一下就會口鼻流血,可想而知他已經到了絕地了。
  但他還是艱難的拿出劍,想要做最後的反抗。
  袁多義見此,哈哈笑道:
  「都這個時候了,你居然還想著反抗,還是乖乖的束手就擒吧!」
  說著一手點在他的身上,下一刻他便失去了意識。
  等思義醒來時,在四周看了看,發現是在一個山洞中,他想爬起來看看,卻發現身體痛得快要散架了一樣,他才想起來自己受了傷這麼一回事。
  「醒了?」山洞中突然有人問道,他不由自主的點頭會應。
  還沒將眼睛移到說話的人身上,突然一隻水囊,被人湊到思義跟前,說道:
  「醒了喝點水吧!」
  這一次思義知道這人是誰了,他萬萬沒想到這人竟然是傅清平。傅清平上身沒有著衣,因為他肩膀和腹部都受了傷。也因為沒有著衣,他看見了傅清平,脖頸上掛著一條鐵鏈,鐵鏈上面掛著一塊鐵牌,他記得鐵牌上面刻著傅清平的名字,上一世他便問過這鐵牌是不是代表什麼。傅清平顯然不喜歡這鐵牌,但還是告訴思義,這鐵牌代表他的身份,若有一日看到鐵牌卻沒有看到他,那麼說明他已經死了。
  他搖搖頭,將記憶散去,呆呆的看著傅清平,好半天才問道:
  「你怎麼,你怎麼會在這裡?」
  傅清平看著他,說道:
  「我看見有個人,將你一手夾在腰間,而你渾身是傷,他卻一點沒有顧惜你,所以我斷定你們是敵非友。見那人好像要來將你帶到什麼地方去,所以我便趁他不注意偷襲他,將你從他手中搶了過來,這人武功很高,就算他受傷了,我也不是對手,為了躲他,我就逃到這裡來了。」
  思義詫異:
  「你身上的傷,就是這麼來的?」
  傅清平點點頭,「已經沒什麼事了!你不必介懷!」
  思義一愣,微微笑道:
  「你猜得不錯。我與他是敵非友,多謝你了。」
  他嘴上這麼說著,心中卻在思考,傅清平為什麼會來平川谷?想著便開口問道:
  「對了,你為什麼會在平川谷?」
  傅清平看著思義良久,卻一直不說話。思義想到他可能不願意說,不想他為難,不管怎樣,他都救了自己,所以便說道:
  「你不想說也沒.....」。
  「我是來找你的。」傅清平突然說道。
  思義一愣,看向他問道:
  「你說什麼?」
  傅清平淡淡重複道:
  「我是來找你的。」
  「為....為什麼找我。」
  傅清平看著他,依舊淡淡說道:
  「不知道,就是想看到你。」
  思義一愣,本能的問道:
  「什...什麼?」
  傅清平不說話,只是看著他,微微笑了笑。
  這一笑就好比萬物復甦,春暖花開一般溫暖舒適,看得思義的心尖顫了顫。
  傅清平笑起來的樣子,果然好看,是他曾經無論如何都想像不出的好看。但他卻趕緊移開眼,不敢再看,他害怕會沉溺其中。
  隨後兩人都不說話了,思義閉上眼想要療傷,但他卻能感覺到傅清平的視線,一直在他身上。這令他靜不下心來,最後他乾脆睜開眼,看向傅清平。
  傅清平見他看向自己,反應有些呆滯。
  思義想到自己和傅清平的糾纏,心中突然有了些恨意,「傅清平,你知道一個人死了之後,會去那裡嗎?」他突然說道。
  傅清平聽見他的話,心猛然一疼,他好像想到了什麼,究竟是什麼,他不敢想,因為他已經開始恐懼了。
  思義見他不回答,笑笑說道:
  「很多人都說,人死了就會去地府,還有可能會魂飛魄散,消逝於天地中......」
  「不要在再說了。」傅清平突然大聲暴躁的說道,打斷了思義的話。
  思義一愣,看向傅清平,見他雙眼通紅,一手捂著胸口,面容扭曲,顯然是很痛苦的樣子,「你...你怎麼了?」
  他問著,艱難的起身,挪動身體,緩緩靠近他。
  傅清平看著緩緩靠近自己的思義,眼淚突然奪眶而出,他一直以為自己是沒有感情的木偶,現在看到思義他才發現,自己其實也是一個人而已。
  他一步上前,將思義抱住,嘴裡沙啞的說道:
  「不要,不要死!我什麼都沒有,我只有你!只有你!」
  他說著輕輕哭了起來,聲音顫抖,絕望而又無助,令思義的心暮然一疼。他無助的樣子,多麼想曾經的自己,那時候的自己,也是和他一般哭泣,都說男兒有淚不輕彈,只是未到傷心處罷了,傅清平便是他的傷心處,每次觸碰,都能讓他淚如雨下。
  思義從來不知道傅清平會有這樣的一面,他從來都是清清冷冷的,情緒不外露,所以驟然見到他這樣,讓思義一時忘了掙扎,任由他抱著自己,抱著自己哭泣。直到身體上的傷,讓他支持不住,雙腿發軟了起來。
  他喘了口氣,說道:
  「傅...傅清平,放開我!」
  傅清平聽見思義的聲音,好像突然清醒了一般,猛然將思義放開,然後快速轉過身,背對著思義。
  思義腿軟,又沒人支撐,便摔在了地上,他看著傅清平的背影,喘了口氣,最後緩緩失去了意識。
  在他閉上眼的時候,他看見傅清平轉過身來看他,還有一股無法言說的滄桑,讓他覺得好像看到了曾經的傅清平。
  大概是日有所思,夜有所夢吧,這一晚上,他都夢到了傅清平,夢到上一世他們在一起的場景。
  好在這一次,他不再像以前那樣,反應激烈了。
  再一次醒來,發現還是在山洞中,只是明顯亮了許多,看樣子是天亮了。
  思義想試著動一下,發現全身依舊痛很痛,但還是比失去意識前好得多,看來傅清平為他療過傷了。
  他四周看了看,發現傅清平沒有在這裡,不知道他是離開了,還是有事出去了。不管是哪一種,他都得先將身上的傷治好。
  他歎口氣,試著運功療傷,這一次受傷頗重。而且他不知道袁多義會什麼時候找來,以自己和傅清平的武功本來就打不過他,現在還受了傷,這無異於雪上加霜。
  等他運了一周天,感到身體好了一些之後,他才停下來,吐出一口濁氣,這時他才發現傅清平已經回來了。
  看見傅清平,令他狠狠的吃了一驚,傅清平一頭發絲,在昨天還濃黑如墨,今天竟然變成了花白色。他認真打量了一下傅清平的臉,見他容顏依舊年輕,才確認自己沒有認錯人。傅清平現在的樣子。若是不看他的容顏,定會以為他是一個五六十歲的老翁。
  這是怎麼回事?
  莫不是中毒了?                        
作者有話要說:  接下來的幾章,都是有關於傅小哥的,紀事當初為他準備了很多戲份的,結果當初鋪墊的時候,沒有鋪墊好,紀事就只有將他的戲份刪改了,其實傅小哥是個好人,只是蠢作者沒有鋪墊好而已。寫完他的戲份之後,思義從此就瀟灑了,想愛誰愛誰。
不過傅小哥和思義的結局有點狗血,看的時候謹慎些為好。

☆、第八十章

  一時間思義欲言又止,這個人無論什麼時候,都會牽動他的心緒,好在今生已經沒有如前世那般濃烈,所以他還能控制住自己,不去過問傅清平的事。
  他沒有說話,傅清平卻已經開口說道:
  「醒了,感覺身體好點了嗎?」
  思義點頭,「多謝你了,我現在好多了。」
  傅清平淡淡的點點頭,掏出療傷的藥來說道:
  「趁現在還有機會,先把你身上的藥換一換,等下我們就離開,這裡待得太久了,我擔心那人找來。」
  思義聽此覺得他說的對,便點點頭,「好。」
  他說完,傅清平便靠近他,開始為他療傷。
  看著為自己療傷的傅清平,思義覺得很神奇,一年前,他曾為傅清平療過傷,現在輪到傅清平為他療傷。
  傅清平的手法很嫻熟,看樣子經常受傷,否則不會有這樣熟練的手法。
  思義看著傅清平認真的臉龐,看著他花白的頭髮,又開始胡思亂想了,究竟是什麼原因,讓他一夜白頭呢?
  正胡思亂想著,傅清平突然身體一僵,說道:
  「那人來了,我們現在就得走了!」
  思義亦是一僵,「你怎麼知道他來了,我竟然沒發現他。」
  「我在四周設了機關,這人一靠近我就能知道。」傅清平說著,背對著思義蹲下,說道:
  「快上來,我背你走。」
  思義又是一僵,他不想成為別人的拖累,說道:
  「你先走吧!我現在的樣子,對你來說,就是個拖累,你已經救過我一次了,我不能再連累你了。」
  傅清平會過頭看著思義,眼神滄桑堅定,這一次,無論如何也不會再放開你的手了。
  他沒有說話,站起來轉身伸出一隻手,放在思義腿彎,另一隻手放在思義後背,將思義打橫一抱,毫不費勁的離開了山洞。
  思義被他這麼一抱,也不再說什麼,既然這人執意要帶上自己,那他就不會再反對,多說一句話都是耽擱時間。
  傅清平這樣抱著他走,是很費事的,同時也令思義有了些窘迫,但在現在情況緊急,也沒時間在讓傅清平停下來。
  一走出山洞,傅清平便運起輕功逃離,速度快了,思義就抓住個傅清平的衣服,一邊注意身後的情況,這樣持續了一個時辰的奔逃,讓思義漸漸感到奇怪,他發現身後並沒有人追來。
  他不由懷疑,難道傅清平是騙他的?難道傅清平有什麼陰謀?
  最後傅清平漸漸力竭,才緩緩停了下來。
  一停下來,傅清平坐下來,閉上眼運功調息了一會兒之後,才緩緩睜開眼睛,他一睜開眼,便看見思義有些擔憂的問道:
  「你還好嗎?」
  傅清平淡淡的搖搖頭,說道:
  「沒事,只是剛才內力耗盡了而已。」
  思義點頭,「抱歉,讓你受累了!」
  傅清平搖頭,「我沒事!」說完便閉上眼開始繼續調息。
  思義見他如此,歎口氣,也開始運功療傷。
  同時心中開始疑惑,第一個疑問便是,當初自己決定來平川谷,他是知道的,而後自己遭到埋伏會不會和他有關?思義搖頭,這一陣子,他本就感到有人在監視他,自己離開去平川谷,這些人肯定是知道的,所以不一定是傅清平的原因。
  再有一個疑問便是,自己本來是被袁多義抓住了,但醒來卻是和他在一起,袁多義不會是和他是一路人?這令他不得不多想。但也有可能是正如他所說,是從袁多義手上救了他。
  最後一個疑問便是,剛才身後明明沒有人追來,但他卻說有人在身後,然後帶著他離開,是他出現了錯覺,還是傅清平有什麼目的?思義更傾向於,傅清平有什麼目的。但也有可能是他有什麼秘法,能提前知道袁多義的到來。
  說到秘法,思義倒是知道一個秘法,想到這個秘法,思義不禁想到了前世的傅清平,因為這秘法和他有關,難道是他?隨即又搖搖頭,覺得不太可能。
  這只是三個疑問,若是這三個疑問變成真實的了,那麼就會有更多的疑問,所以思義還是不希望這些疑問變成真的。
  不管他的目的如何,自己現在在他手上,又身受重傷,想要脫離他根本不可能。看來自己只有見機行事了。
  想到這思義心中不免有了絲悲傷,自己曾經那麼愛他,信任他。可現在卻開始懷疑他,防備他,明明決定要從此都不再有任何關聯,而他們現在卻又開始糾纏在一起。
  這究竟什麼時候才是個頭啊?
  他心中雖有懷疑,但還是決定先觀察觀察,畢竟若是只是自己想多了,誤會傅清平,那就不好了。
  兩人剛歇了一會兒,傅清平便又是警惕的向四周看了看,然後說道:
  「那人又追來了,快趕緊離開這裡。」說著立即起身走到思義身邊,背對著思義蹲下,這次思義再不廢話,立即起身,爬上傅清平的背,傅清平將思義背起,又運功開始奔逃。
  雖然是在奔逃,可是傅清平依舊還是會顧及著背上的思義,盡量讓自己身體平穩一點,免得讓思義身上的傷加重。
  這樣快速的逃離,他們早就不知道路怎麼走了,一直在森林裡打轉,這樣一轉便是一個月。
  這一個月雖然一直在逃命,但思義由於每次都是被傅清平被背在身後,外傷好的慢,但也都快脫痂了,而內傷倒是好得比外傷快。
  還有值得慶幸的便是沒有遇到過袁多義,但這令思義更加懷疑,傅清平是不是在誆騙他?
  又是一天晚上,兩人終於得以歇息一會兒,兩人找了些柴火,隨意找了些能吃的東西,又是草草解決了一頓後,傅清平便又開始坐下來開始調息。
  思義見此,也開始調息起來,突然聽見「彭」的一聲,思義警惕的看向聲源處,這一看他有些無奈,原來是正在調息的傅清平,突然倒在地上,他趕緊過去看了看,發現竟然只是睡著了。
  他無奈,同時開始感慨,這一個月,傅清平都沒有好好休息過,經常一睡著,便突然驚醒,然後兩人就又開始逃離。
  倒是思義經常會在傅清平的背上睡著,然後一醒來,便發現兩人又逃到一個陌生的地方。
  他看著傅清平的睡顏,這一個月來,傅清平瘦了很多,那張風華絕代的面容也變得憔悴起來。
  這一個月來,思義還是看不懂傅清平,若他是有目的的,那這一個月為什麼只是帶著他在森林裡轉,而且他們從來沒有發現過袁多義的蹤跡,要麼就是思義自己沒發現,要麼就是袁多義根本沒有來過,但這樣的結果也只是導致他們兩人一直是在森林裡亂轉,根本看不出什麼來。
  思義也觀察過,傅清平依舊沉默寡言,而且眼中滄桑之意,隨著時間一長,更加濃烈。根本看不出什麼目的,思義開始懷疑自己想得太對多了。
  以思義對傅清平的瞭解,傅清平若是有目的的接近一個人,不會是這樣的做法。
  而且最重要的便是傅清平對他的態度,他看的出來,傅清平對他是沒有惡意的,相反還很照顧他。
  以上的推測,思義得出了一個結論,或許傅清平確實是有什麼目的,但傅清平不會害他。
  想了這麼多,還不如直接問他好,若是一個月前,思義不會想要問他,但是現在他卻可以問他了,因為傅清平現在的樣子,真的是任人宰割。他想走上前,在傅清平身上幾處穴道一點,然後帶著傅清平離開了這裡。
  這一個月來,他可不是白在森林裡打轉,至少他已經將這裡的路線記得差不多了,相信再過不久,他就可以離開這裡。
  不過在此之前還是要小心一些,袁多義隨時會出現。
  他看了一眼傅清平,笑了笑,他倒是有些奇怪,傅清平從來都是聰慧的,若是往常,他絕對不會出現迷路這樣的事,可這一次,他竟然迷了一個月的路。
  想到這,思義眸子深了一些,心道:或者,他這個人本來就迷茫。
  他會這樣想,也是因為這一個月的觀察,這一個月中,傅清平經常會沒有意識的露出迷茫的神情,一開始傅清平還會掩飾一下,但次數多了,還是會被思義發現。
  他在迷茫什麼?
  思義搖頭,想不通他也不會想了。
  等走到一個相對安全,又有河流的地方,他才停下來,看了眼依舊睡著的傅清平,然後才走到有河邊,洗了洗臉,這讓他感覺自己精神多了,這一個月來都沒有好好清理過自己,每次洗漱的時候都是草草了事。
  洗了臉後,又打了點水,為傅清平也洗了洗臉,然後升火取暖。
  做完這些,思義便停下來,運功讓自己,盡可能的讓自己武功內力增長一些,練了一個多時辰,他睜開眼睛,見傅清平還睡著,像是被著魔一般,盯著傅清平的臉看,這個人一直都很好看,用傾國傾城也不為過。
  看著他平靜的睡顏,思義也漸漸平靜下來,這一個月的相處,其實,他已經對傅清平沒有多少猜忌懷疑了,只是他害怕是自己判斷錯誤,所以還留了幾分警惕。
  看了很久,他有了些睏意,他搖搖頭,想讓自己清醒一點,但還是沒有多大作用,他再次走到河邊,用水洗了洗臉,雖然好了些,到也沒多大作用,照這樣下去,自己遲早會睡著,要是他們兩人都睡著了,而這時袁多義來了,那麼他們連逃跑的機會都沒有了。
  既然洗臉沒有作用,那就洗個澡吧!
  這麼一想,便褪去衣物,下了河裡,順便把衣服也拿去洗了洗,這河水很涼,思義一點都沒有沐浴的舒適感覺,而且他還要警惕袁多義的出現,所以這次洗澡,簡直就是受罪。
  他在這裡洗澡,河水蕩漾聲讓一向淺眠的傅清平漸漸醒來,他一睜開眼,便立即起身,向身旁看了看,發現沒有思義的聲音,一時有些慌了神,突然聽見一陣水聲,他立即不管不顧的向聲源處跑去。                        
作者有話要說:  不要看到洗澡,就以為會發生什麼面紅耳赤的事,或者怦然心動的事,紀事只是覺得思義這麼久不洗澡,太髒了,一個髒大俠,怎麼霸氣側漏啊?下一章傅小哥徹底暴露了。
最後,都已經八十章了,打發點留言個紀事吧!O(∩_∩)O~~,嗯,要是有收藏,就更好了。o(╯□╰)o

☆、第八十一章

  他走到的時候,正好看見思義的背影,他的身體肌肉勻稱,線條流暢,肌膚在淡淡的月光下,散發著柔柔的光,很是好看;長髮披在身後,滴滴答答的滴著水,真真是惑人心魂,傅清平看的著迷,卻同時眼中有了些濕潤,還好!還好!他還在!他沒有消失!
  他有些控制不住的向思義的走去,即使河水浸濕他的衣服,冰涼他的肌膚,他也一點不在乎,他要看見思義,他想靠近思義,他緩緩的靠近思義,然後見思義轉過身來看著他,那眼中有些疑惑,卻讓他眼睛更加濕潤。
  「你怎麼醒了?」
  思義問道,他的語氣很平靜,心中卻是一陣的驚濤駭浪,他記得他明明點了傅清平的穴道,這穴道是他獨創的,一般不知道方法的人,是解不開的,傅清平怎麼能解開?難道他知道方法!可是這個方法只有他知道,他想著,突然一頓,不對!還有一個人知道,那便是前世的傅清平。
  想到這,思義一陣心驚。
  難道他也......
  他的思緒如飛,傅清平卻沒有說話,只是一把將他擁入懷中,緊緊的抱住,思義一瞬間愣在了那裡,任由他抱著自己。
  這樣的他,令傅清平有了一絲安心的感覺,他將鼻子湊到思義脖頸處,狠狠的聞著思義身上的味道,思義身上都是河水的味道。
  他以為這樣便能天荒地老,卻不想思義回過神後,便將他推開,眼神灼灼的看著他,面色嚴肅的問道:
  「你究竟是什麼人?」
  傅清平猛然一怔,轉過身想要逃離,卻聽見思義又說道:
  「這一個月多謝你的照顧了,我現在身體好得差不多了,我們現在就分道揚鑣吧!畢竟是我拖累了你,你的恩情,也只有他日再報了。」
  傅清平離開的身體猛然一頓,說道:
  「不可以,那人武功高強,你一個人被他發現,必死無疑。」
  思義只是一笑說道:
  「我意已決,你不必多言。」
  傅清平清冷的眸子,有了絲慍色,「為什麼?為什麼突然說分開?」
  思義嘲諷一笑,「我只是不想一直提防著別人而已。」
  他這樣一說,傅清平立即就明白了他的意思,原來思義是不相信他。
  傅清平清冷的眸子看著思義,「為什麼不......」他說道這,突然身體一僵,「那人又來了,先離開這裡之後再說。」
  見此思義卻不為所動,只是依舊平靜的看著他,問道:
  「你究竟是誰?」
  傅清平眼神一閃,說道:
  「先離開,我都會告訴你。」
  思義卻苦笑著搖搖頭,「你若不說,那你自己走吧!你不用管我。」
  他說完,傅清平眸子深了深,上前拉著思義的手,想要將他帶走。
  思義卻一運內力,將他的手震開,說道:
  「你快走吧!那人馬上就要來了。」
  傅清平愣在那裡,隨後抬眸緩緩看向思義,「你真要知道我是誰嗎?」
  思義沒有說話,眼睛卻看著傅清平的眼睛,眼神堅定,誓要將傅清平看透一般。
  傅清平眼神依舊清冷,他快步走到思義面前,動作間激起一陣水花,他一走進,便抱住思義,狠狠的吻上了思義的唇,思義眼睛猛然睜大,腦中一片空白。傅清平的唇很冰,很涼,就像他這個人一樣,他吻著思義,然後猛然放開,趁思義不注意,在思義的身上一點,然後抱著他,拿了洗過的衣服,便運功逃走,他走了了沒多久,一個黑衣中年男子,來到他們待過的地方,看了看還沒有熄滅的火堆,笑道:
  「這次看我不抓住你。」
  說完便朝著他們離開的方向追去。
  傅清平抱著思義拚命奔逃,這時思義也回過神來,說道:
  「傅清平,將我的穴道解開吧!」
  傅清平有些遲疑,但最後還是將他的穴道解開。
  解開穴道,思義便穿了件外衫後,開始運功和傅清平一起逃離。一路上兩人都沒有話說,這一次,他們差點就被袁多義抓住,好在兩人使計,將袁多義騙走,才堪堪躲過一劫。
  思義剛才故意拖延時間,就是想讓傅清平露出破綻,好肯定自己的想法猜測,傅清平果然露出破綻,雖然剛才凶險萬分,但若是錯過了機會,就沒辦法逼他露出原型來。
  兩人剛停下來,思義拔出劍,向身旁的傅清平一劍斬去。
  傅清平面無表情,彷彿知道思義會這麼做一樣,只是側身避開,也不還手,他一避開,思義劍勢一收,又出一劍,向傅清平橫掃過去。
  傅清平依舊沒有還手,始終面無表情,一直避讓。
  思義這一擊有沒有得手,眼神一深,又是一劍向傅清平刺去,他沒用任何繁雜的劍招,僅僅是普通的斬、掃、刺,卻更顯犀利,招招都是要人命,這一次出手,他沒有留任何餘力,將自己畢生所學都用與傅清平身上,好像要將傅清平置於死地一般。
  面對這狂風暴雨的攻擊,傅清平卻不顯慌亂,依舊面上無波無瀾,也不還手,只是一直避讓。
  思義顯然看出他的避讓,但他只是嘴角一彎,嘲諷一笑,攻勢更加猛烈,攻擊愈加刁鑽,讓傅清平漸漸招架不住,但他依舊沒有反擊,依舊只是避讓。
  「傅清平,你是想死在我的手上嗎?還手,讓我看看你的真面目。」
  傅清平顯然一愣,清冷的眸子看著思義深了深,眼見思義一劍有向他一劍斬來,這一劍之犀利,彷彿要斬滅天地一般,眼看就要將傅清平斬成兩半,傅清平眼睛卻一直看著思義,他的手緩緩一抬,兩指就將思義的劍夾住,見此思義又是嘲諷一笑。一把抽出劍,挽了一個劍花,又向傅清平一劍攻去。
  「你是要殺我嗎?」
  傅清平突然問道。
  思義一劍朝著傅清平腹部刺去,傅清平沒有避讓,被他刺傷腹部,他見此嘲諷的笑著,說道:
  「難道你還看不出來嗎?」
  抽出劍後,又是一劍向傅清平的胸口刺去,這一劍思義依舊沒有留手,沒想到的是,傅清平竟然還是站在那裡,任由他的劍穿胸而過。
  思義抽出劍,有了一絲詫異,不過詫異一閃而過。
  劍一揮,劍尖指著傅清平,說道:
  「你這是何意?」那劍尖滴著血,思義卻視而不見,只是看著傅清平的眼睛。
  傅清平眸子依舊清冷,「現在可冷靜一點了。」
  思義眼睛微微一縮,突然哈哈哈的大笑起來,「你果然是我認識的傅清平,無論什麼時候,你都是那麼冷靜,就算下一刻會死,你也依舊會那麼冷血無情。」他說著,眼角有了絲濕潤。
  他驀然收劍,轉過身繼續說道:
  「殺你,只會髒了我的劍。」
  傅清平清冷的眸子,閃過一絲痛意,但也只是一閃而過,「現在以我和你的武功,是打不過那個人的,但是我有一種秘法可以在他離我們一里遠的時候發現他,所以我們可以在他到來之前逃離,所以請相信我思義。」
  思義轉過身,冷冷的看著他,「是什麼秘法?」
  這一刻思義顯得鋒利無比,他一向是個溫和的人,可今天他一再的針對傅清平,也是有原因的。
  傅清平眸子依舊清冷,「你不是已經知道了嗎?思義。」
  他說完,看著思義,眼中有閃過一絲疼痛,心也隱隱的疼了起來。
  「血蠱法?」思義問道。
  傅清平淡淡點點頭,看著傅清平清冷的眼睛,思義突然又笑了起來,「你果然是他,你果然是傅清平。」
  思義這話說的很奇怪,但傅清平卻能聽懂,他知道思義說的便是,『你果然是他,是二十年後的傅清平』,他也的確是二十年後的傅清平,他重生了。
  思義笑著笑著,眼睛有有些濕潤,雖然剛才已經猜到了,可是看他點頭,還是有些不能接受。
  他該怎麼辦?他有很多疑問想問,可是又不敢問。
  他曾經說自己不恨傅清平,可是他才發現,他其實是恨傅清平的,恨他什麼?
  到底恨他什麼?他說不上來。
  他將眼睛從傅清平的眼睛上移開,看到了傅清平花白的頭髮,他突然想起了上一世,傅清平的頭髮容易變白,傅清平總是會想辦法將頭髮染黑,傅清平一直以為他不知道,其實他知道,只是沒有說而已。
  他搖頭不再想這些,應該想想他為什麼恨!但比起恨,他更不知道怎麼面對傅清平,若是他只是單純的傅清平,他還能忍受,可是他已不是單純的傅清平,他是重生而來的傅清平,他們糾纏了二十多年,死了後難道還要再糾纏,他不想再和傅清平糾纏了。
  他閉上眼,使自己平靜了一些,再睜開眼,已經變得平靜了下來。
  他拋卻傅清平對他的影響,先分析起目前的狀況,若是這個人時重生歸來的傅清平,那麼先前一切疑問,都能解釋了。
  既然這樣,他知道傅清平暫時可以相信,
  有他在,自己很有可能逃脫袁多義,現在應該拋卻前塵,和傅清平合作才對。
  想到這,他不禁想到『血蠱法』,血蠱法便是思義上一世和傅清平共同知道的,一種提前知道敵人方位的秘法。這種血蠱法的原理便是將一子一母兩隻蠱,下在不同人身上,像傅清平這樣的情況,便是將母蠱下在了自己身上,子蠱下在袁多義身上,這種方法雖能提前知道袁多義的方位,但若是兩隻蠱分開太長時間,子蠱就會死,母蠱感應不到子蠱,就會折騰承載母蠱的人。
  他看著傅清平的眼神有了絲複雜,他真的不知道傅清平是怎麼想的。但這些他不會問,也不會管,他只要將目前自己的困境解決了,就好了,之後他都不會再和傅清平見面。
  所以他主動找到傅清平,說道:
  「既然你可以知道那人的方位,那就好辦了!我已經將這森林的路記得差不多了,我們合作走出去怎麼樣?」                        
作者有話要說:  越是兩個小夥伴,牽著手快樂的走出了森林,才怪!下面紀事要放狗血了,小心被噴到啊!
繼續在求收藏的道路上奮鬥。o(╯□╰)o

☆、第八十二章

  傅清平看著他,輕輕點點頭,然後緩緩褪下衣服,準備療傷,按理說傅清平被思義一劍穿胸而過,就算不死,也差不多了,但傅清平卻像個沒事人一樣,自己鎮定的為自己療傷,思義皺眉,背過身不再看他。
  傅清處理傷口的動作很快,將傷口包紮之後,兩人就開始上路了。
  這一次知道了路,兩人也不在向無頭蒼蠅一般亂跑,很快便讓他們找到了出森林的路。
  兩人以為這樣能一直走出去,卻沒想到袁多義會突然出現,這一次無聲無息的出現,傅清平沒能感應到,看來袁多義發現貓膩了。
  「小兔崽子,這次看你們往哪跑?」
  袁多義攔著兩人的去路,兩人無法,只能先上去和袁多義纏鬥起來,他們兩人的武功加起來也不比不過袁多義,此人武功已經是出魔中期,比思義高了一個多階層,要知道這出魔高手,可以抵上三十個勘破高手,就是說,可以抵上三十個思義。所以思義兩人在他手上毫無還手之力,好在兩人都不是稚嫩的少年,都是有過豐富的打鬥經驗,一點不比袁多義差,甚至高於袁多義。
  兩人和袁多義纏鬥在一起,漸漸支撐不住了,傅清平突然說道:
  「我纏住他,你先逃。」
  思義心中震驚,他只是看了傅清平一眼,說道:
  「我們兩個人都打不過他,你一個人就可以了?還是想想其他辦法吧!」說著傅清平突然看向他,見思義向他眨了一下眼睛,便明白了思義的想法,他立即點頭示意。
  而袁多義一聽笑了起來,說道:
  「兩個小兔崽子,你們還想從我手上逃走?好啊!有什麼陰謀詭計,趕緊使出來出來吧!」說著一掌,向思義劈去,思義側身一讓,雙手纏住袁多義的手,想要制住他,但無奈實力相差太遠,被袁多義掙脫,又一掌劈向思義劈去,思義連忙一掌和他對上,但他的內力與袁多義相差甚遠,受了他一掌,立即受了內傷,被他震飛出去,速度之快,比思義的輕功還要快很多,他飛出去的同時,一把拉住傅清平,嘴裡說道:
  「走。」他利用袁多義這一掌的推力,飛出老遠,而袁多義和他對了一掌,雖然沒什麼事,但卻讓他的身形滯留了一刻,這一刻和那一掌的推力,便是兩人逃生的契機。
  思義拉著傅清平,將傅清平帶離了袁多義的攻擊範圍後,就換他抱著思義運功跑,這是他們剛才所商量了,他們沒有嘴上說,但他們剛才只是用眼神示意了一下,多年的默契,便讓他們彼此明白了對方在想什麼,所以才有了這一出。
  他一抱住思義,口中鮮血溢出速度漸漸加快,竟比平時快了一倍的樣子,這就是他用了秘法的緣故,但秘法都是不可多用,這一次之後,他得躺半年才能好。雖說代價如此大,但至少他們有了一線生機,這也是為什麼思義相信能逃掉的原因,他只要將傅清平帶離袁多義的攻擊範圍,傅清平便能帶著他離開。
  兩人一直奔逃,可袁多義總是跟在不遠處,兩人跑著跑著突然發現前面沒了路,進了才知道,前面原來是懸崖。
  這懸崖不高,跳下去就可以了,兩人正準備跳下去的時候,懸崖下突然冒出一條河來,兩人的動作都是一滯。
  「這河是怎麼回事?」思義問道。
  傅清平皺眉,「不管什麼先跳下去在說,那人追來了。」
  他拉著思義的手,便往下跳,思義卻在腦中突然想到以前在飛燕劍派藏書閣看到的書,那書上就記錄了這條河是什麼河。
  他立即說道:
  「這是忘川河。」他說完整個人便被傅清平拉了下去,他看見傅清平看著他的眼睛,有一絲詢問的意思,但還來不及解答,他們便雙雙掉了進了河裡。
  這次思義開始做夢了,夢見了有一個人,一個男人,一個白髮的男人,這個男人跪在雪地中,好像與那雪地溶在一起一般,那男人懷中抱著一個人,也是一個男人,思義仔細一看,卻看不清面容,那白髮男子抱著那男人,仰天長嘯,他隱約能聽見,男人在問為什麼。
  就算思義看不清他的臉,卻依舊可以感覺到那白髮男子身上的絕望氣息。
  那絕望的感覺讓人窒息,思義不知道為什麼,會感到心疼。
  他想靠近那男子,卻發現那男子離他越來越遠,最後消失了。
  他不知道是怎麼回事,他只覺得很茫然,突然他發現自己在一個客棧中,然後又看見了一個人——傅清平,這個人他有著讓滄海竭,天地崩的絕世容顏,看見他便會覺得這世界都沒了顏色。
  他看見這個人,整個人都呆愣了。最後他看見另一個自己,膽怯的走到傅清平面前,說道:
  「兄台,在下燕思義,可否與兄台交一個朋友。」
  傅清平沒有說話,只是靜靜的看著他,被他的眼睛看著,思義只覺得就算自己被這人罵,他也不會難過。
  但是這個人,沒有罵他,他只是看著他,卻不說話,讓思義以為這個人是一個啞巴,最後他黯然離開。
  在他離開的時候,卻看見傅清平,輕輕張嘴,悄悄吐出一個字:「好」
  這個字,過去思義聽不見,也看不見。但現在思義看見了,聽見了。
  畫面一轉,思義看到上一世,自己向傅清平表明心意時,他看著傅清平,依舊是膽怯的,但他還是鼓起勇氣,對傅清平說道:
  「傅兄,我有些話要對你說,說完這些話,你可能會討厭我,但我還是要說出來。傅兄,我,我喜歡你!」說完思義低下了頭,沒有看見傅清平那眼中精彩的光芒,那光芒像煙花一般美麗,卻又短暫。
  畫面再次一轉,他好像看到傅清平成親的時候,那時候他喝著酒,嘴裡說著:
  「你為什麼要成親?你成了親,我就不能再留在你身邊了,你明明知道我愛你,你就那麼想我走嗎?」他喝著酒,漸漸醉倒在酒桌上,沒有看見傅清平緩緩的靠近他,輕輕的將他擁入懷中,像對待稀世珍寶一般的小心翼翼,眼中緩緩滑出一滴淚,這滴淚水,晶瑩剔透,輕得彷彿風一吹,就會飄散。但它落下時,卻讓思義覺得這滴眼淚中,飽含的深情比一條江水,一片海水,還要重,重得他有些喘不過氣來。
  還不待他喘過氣,畫面便又是一轉,這一次他看見傅清平跪在一個人面前,說道:
  「父親,已經一個月了,請給我蝕骨草的解藥!若是他再不服用解藥,他撐不過這個月的。」那個男人,也就是傅清平的父親傅洪濤,蔑視的看了他一眼,就像是在看一隻螻蟻一眼,拿了一副卷軸扔給傅清平,然後淡淡的說道:
  「去將這幾個人殺了,我就給你這個月的解藥。記住,你動作越快,你的燕思義受的苦就越少,你若是沒完成任務,你就給他收屍吧!」
  傅清平面無表情的回道:
  「是,父親。」
  他轉身離開傅洪濤看著他的背影,殘酷的笑了起來
  傅清平快步走到一個房間,一打開門,思義便看見那躺下床上的人,正是他自己。傅清平輕輕走到窗邊,撫了撫他的臉龐說道:
  「這次我要出門一趟,我會讓一個人來照顧你,我會平安的,帶著你的解藥回來的,思義」他溫柔的說著,可是躺在床上的燕思義聽不見。
  最後他留戀的看了一眼床上躺著的人,轉身出門。
  思義心中疑惑,解藥?蝕骨草?這些為什麼他不知道?難道他中了蝕骨草?
  他知道蝕骨草是什麼,這蝕骨草惡毒至極,只要中了蝕骨草的毒,這毒就會如影隨形,每月發作一次,若是不沒有解藥,就會令人生不如死。
  怪不得他前世身體越加不好,原來不是暗傷的緣故,而是中了蝕骨草,而傅清平每月都會為他去求解藥。
  他皺眉的同時,畫面卻又開始變化。
  這一次他除了看見傅清平,還看見了任然,他聽見任然說道:
  「再不做決定,燕思義就會死在你的前頭,那麼你這幾十年的隱忍準備,都會變的沒有意義。把燕思義交給我,我會保護他。」
  傅清平看著任然,清冷的眸子,變得通紅,手握成拳,手背上青筋猙獰的跳動著。他看著任然,好像要將任然吃了一樣。
  「我知道你不願意,可是燕思義身上的毒,只有我豕尊盟的鎮門之寶,才能緩解,為你拖延些時日。燕思義這些年受這蝕骨草的苦已經夠久了,沒有解藥他會生不如死。」他說著頓了頓,不等傅清平說話,又繼續說道:
  「傅清平,你自己比我更清楚你的處境,那些人不會放過你和燕思義的,所以燕思義的武功才會被廢,而你在燕思義武功被廢之後,連見他一面的機會都沒有,你現在能和我說話,還是我使計將監視你的人弄走的。那些人快回來了,若再不做決定,燕思義只有死路一條。」
  傅清平看著任然,眼睛更紅了,只是依舊沒有說話,只是嘴角緩緩滲出血來。
  任然見此卻笑了,只是笑容有些悲哀,「我知道你不願,可是你有想過嗎?從你和燕思義相愛的時候,你們的結局便是注定了的。
  一個從小便是如傀儡般的人,竟然會愛上人,你不是從小便被他們磨滅了七情六慾嗎?為何你還是會愛上人?你愛上了這個人,你卻不能保護他,更不能說愛他,你不覺得很可悲嗎?」
  任然說完,傅清平依舊沒有說話。
  「放手吧傅清平!結束你們兩個的悲劇,你不是早就知道結果了嗎?這麼多年的努力,你們不還是被迫走到了這一步嗎?你若現在放手,那麼事情就會變得簡單,在你目的達到前,我會保護燕思義。」
  任然說著話,言語中有些嘲諷,也有一種憐憫。傅清平看著任然,嘴角滲著血,眼神想要吃人一般,可突然他笑了起來,「呵呵,呵呵呵。」他笑著,兩行血紅的淚從他眼中流了出來,看上去恐怖嚇人,他一直笑著,從輕笑變成了大笑,「哈哈哈,哈哈哈哈.....」
  這樣的傅清平,思義從來沒有見過,突然一聽「噗。」傅清平吐出一口血,頭髮竟然在這短短的時間內,變的花白,像一個老翁一般。他這模樣,竟然和現在的傅清平重疊在了一起。                        
作者有話要說:  下一章繼續狗血,小心被噴啊!

☆、第八十三章

  可傅清平沒有在意,他只是說道:
  「好,好,好。」他說完這三個字,便突然恢復到平常冷冷清清的樣子,他輕輕擦去臉上的血淚,然後轉身離開。
  思義不由自主的跟著他離開,他看見傅清平去的地方是朝雲盟,是思義武功被廢了之後待的地方。
  傅清平徑直走到思義住處,此時是深夜,思義已睡下,他走到思義的床邊,靜靜的看著思義的臉龐,手顫抖的靠近,卻在要觸碰到思義臉龐的時候,突然縮了回去。
  最後他下定決心一般,點了思義的睡穴,將思義一把抱住,然後離開。
  他抱起思義沒走幾步,便有人出現想要攔住他,但卻被他一掌劈死,但這人的死不是結束,而是一個開始,他的周圍突然暴增了許多人,這些人都面色冰冷,二話不說,便殺了上來,將傅清平團團圍住,傅清平一手抱著思義,一手和這些人廝殺,傅清平很快便見了血,但他就像沒有知覺一樣,眼神清冷,和這些人廝殺。
  很快他身上的傷越來越多,血流如注,遠遠看去就像一個血人,但他依舊沒有感覺一般,將擋住他路的人殺死,唯有被他護著的思義安靜的睡著。
  最後他終於殺出一條血路,帶著思義離開,但後面依舊追著一大群人,他依舊沒有感覺。
  他的輕功很好,幾下就把思義帶到和任然見面的地方,任然看著他的出現,顯然是一愣,隨後便立即上前,想要從他手上接過思義,傅清平確是一滯,他看著思義的臉,發現他的臉上濺了血液,便伸手想要為他擦去血液,這一擦,結果更多的血液弄在了思義的臉上,他一愣,才放棄為思義擦血液。
  任然見此眸色一深,伸手抱過思義,在他眼睛思義抱走的時候,傅清平突然緊緊的抱住思義,「我知道你不願,可你沒有選擇。」任然說道。
  傅清平身體便是一僵,眼睜睜的看著任然從他懷中抱過思義,然後轉身離開。
  他眼睛一直看著任然離開的方向,這是看思義的最後一眼,他想要多看思義一會兒,但卻沒能如願,因為在他身後追殺他的人已經追上來了。他們將他團團圍住,擋住了他看思義的視線。
  這些人怎麼可以這麼可惡,連看思義最後一眼的機會都不給他。
  他像失了魂一樣,麻木的將圍住他的人殺掉,等他終於將這些人都殺掉之後,他的思義早就沒了蹤影。
  他看著思義被帶離的方向,眼睛無神,嘴呢喃著,「思義,思義.......」
  思義看著這一切,他想過去問問他,為什麼,究竟是為什麼他必須離開,而傅清平要去做什麼?可畫面又是一轉,他有看到了更多他曾經沒有將過的事。
  他開始猜測,他為什麼會看到這些事,難道是忘川河?
  思義痛苦,他不知道該什麼辦,看著和傅清平的點點滴滴,他就像回到了當初。可是他怕他沉溺其中。正待他掙扎著想要離開這個奇怪的地方時,卻又看到了那片茫茫白雪天地。
  他又看見了那白髮男人,那白髮男人這次跪在一間茅草房門前,這一片白茫茫的天地間,突然出現了這麼一間茅草房,它顯得那麼突兀,卻又真實出現在了白色天地間。
  那草房中傳出一個人的話語,「這個人已經死了,你就算在我門前跪上三十年我也救不了他,還是趁早將他安葬了吧!」
  思義聽見這話,淚水不由自主的流了出來,他不知道為什麼,只是覺得很難過。
  不知過了多久,他看見那白髮男子突然抱著懷裡的人,站起來轉過身向思義走來,思義不知道為什麼,有了些害怕,他退後了幾步,想要逃離。卻看見那白髮男子,突然跪在雪地上,手緩緩撫向懷裡抱著的人,最後他喃喃自語道:
  「為什麼?為什麼......」
  思義看著他,眼淚又流了出來,一眨眼睛,他發現他突然看清了那白髮男人的模樣,他沒想到,這個人竟然是傅清平,而他懷裡抱著的人,居然是他自己,確切的說,是上一世死去的他。
  他看著傅清平撫著他的臉呢喃,最後眼淚流了出來,像水流一樣,思義從來不知道,傅清平會有這麼多的眼淚,像是要將他這一生的眼淚都流乾一樣,流著流著,他茫然的看向天空,隨後瘋狂的嘶喊起來:
  「為什麼?為什麼?為什麼要這樣對我?我什麼都沒有了!什麼都沒有了!為什麼要讓我這麼痛苦的活著,像個木偶一樣被人操縱一生,到頭來還是什麼都沒有。為什麼要拿走我的一切?拿走我的思義?」他哭著,想一個孩子一樣無辜脆弱。
  他低下頭,看著思義眼神的溫柔的說道:
  「為什麼這麼對我,我的思義,我從來沒有奢望過可以擁有你一天,而現在你屬於我了,可是我好怕,思義,我好怕,你醒過來好不好!好不好!好不好......我們從認識就是一個錯,若重來一世,我的思義,不要再認識我了,被人操縱的一生太痛苦了,不要再經歷一世了。」
  他說著『呵呵』的笑了起來,他一直抱著思義的屍體,呢喃著,好像就要這樣地老天荒一般。
  思義先上前,卻發現這些畫面,慢慢的朝他遠遠離去,他想抓都抓不住,他好難過,好像有什麼東西正從他腦海中剔除,從此再也不會出現,再也不屬於他了,可現在他無能為力,耳邊好像有人對著他說話,既然你這麼痛苦,那不如忘掉吧?
  「思義,思義醒醒。」
  思義聽見有人叫他,他緩緩的睜開眼睛。看著眼前叫他的人,有些疑惑,這個人長得很好看,即使滄海竭天地崩,也不及這人容顏所帶給他的衝擊大,雖然他的頭髮都是花白的。
  這人眼神很清冷,但思義卻看出了這人很擔憂他,思義疑惑問道:
  「兄台,請問你是誰?」
  被他問到的人眼睛猛然睜大,隨即又變得清清冷冷的模樣,有些疑惑的問道:「你說什麼?你問我是誰?」
  思義看他一眼,「若兄台不便告之,就當在下沒有問過你吧!」
  「我叫傅清平。」那人平淡的說道,然後又說道:
  「你這是怎麼了?那人快追來了,莫再與我玩笑了。」
  思義聽他的話,突然警惕起來了,「你怎麼知道有人在追殺我,難道你與他是一路人馬。」
  傅清平又皺了皺眉,說道:
  「我不是!我會知道也是因為,我與你一同被他追殺。」
  思義冷笑,「荒唐!我明明記得我是一個人,被袁多義追殺,走投無路之下,跳下懸崖,但是跳下懸崖的時候,突然冒出一條河來,導致我暈了過去,再醒來就看見了你。」傅清平細細看著思義的臉,發現思義確實沒有與他玩笑的樣子,心中隱隱有了些不安,還不待他說話,便聽見思義突然驚道:
  「那條河是不是忘川河?一定是忘川河,只有忘川河才會這樣突然出現,又突然消失。」
  傅清平心中更加不安,有了些急切的問道:
  「忘川河?什麼意思?」
  聽見他問話,思義一愣,本應該在沒弄清他身份之前,不和他搭話的,但現在他急切想與人說說這忘川河的事,也就不計較了,對著傅清平說道:
  「遠方有河,名忘川河,此河可遇不可求,喝下忘川河水,那麼一世悲歡離合全部忘卻,一切的曾經都將化作過眼雲煙。」他說到這,頓了頓,笑了起來,「不過我看都是傳說,因為我什麼都沒有忘記,過去的種種都歷歷在目,這忘川河,也不過如是。但也許我遇上的,不是忘川河。」
  他說著,傅清平卻顫抖起來,「你說你的你對過去的事情,都歷歷在目,那麼你知道我是誰嗎?你記不記得我們曾經發生過的一切?」
  「你是傅清平,但我記得我們剛才才認識。」思義淡淡說道,卻見傅清平顫抖得更厲害。
  又說道:
  「那你可還記得你是誰?」
  他看著思義,有問了一句。
  思義皺了皺眉,「你這是何意?」
  傅清平看著他,樣子有了些懇求,思義心一軟,說道:「我姓燕名思義,是飛燕劍派弟子,我師傅是我燕長樂。」他說著,看了看傅清平,「這下你還有什麼疑問?若是沒有,那就該我問問你了。」
  傅清平臉色一白,他真的什麼都沒有忘記,只獨獨忘了我,那麼多人,那沒多事,他只忘了我,忘了關於我的事!
  這一刻傅清平心如刀絞,他還有很多話沒有和思義說,可是現在他還要說嗎?他能說嗎?
  傅清平臉色蒼白,眼神茫然,他不知道該怎麼辦,不管思義說了什麼,他都沒有聽見。
  想到前世種種,他突然笑了起來,「忘了好,忘了好,忘了你就不會痛苦了。」說著感到臉上有些濕潤,他抬起手一摸,原來是淚,他從來不會流淚,也不知道什麼是淚,可是思義死的時候,他才知道,原來他也是會流淚,人難過了就會流淚。
  他的思義要再一次拋下他離開了,他好想留下他,可是前世的種種都在告訴他,他不能和思義在一起,他只能帶給思義痛苦,若是這樣,那就放手吧!
  恍惚間他好像聽見思義在問他,「你到底是什麼人?」
  我是什麼人?我只是一隻螻蟻,連愛人的權力都沒有的螻蟻,所以思義不要再愛我,愛我你只會痛苦。
  「我是一個路人,一個和你不相識的路人。」他說道,這一刻他淚如泉湧,像是要將所有的淚都流乾一樣,那眼睛蒼白無神,好像下一刻,就會死去一般,他的眼睛那麼美,他的臉那麼好看,他脆弱的樣子也令人心碎,思義心中不知為何,有了些不忍,隨即又想到自己還在逃命,不宜再耽擱下去,便對他說道:
  「既是這樣,那我們也算是有緣分,不過我還有要事,便不多說了,我們有緣再見。」
  說完便一拱手,四周看了看,看清方位之後,便邁步離開。
  走了沒幾步,只覺得心悸得很,不由自主的回頭看向傅清平,卻不想傅清平也看著他,傅清平面色冷冷清清,可是眼中的淚讓他看起來很可憐。
  思義突然一驚,他有些懷疑自己看到的人,還是不是剛才那個人,因為這個人,頭髮竟然是雪白一片,明明剛才還只是是花白的。
  這雪白的頭髮,讓他有種似曾相識的感覺,但他卻怎麼都想不起來,既然想不起,他就不想了。
  他回過身繼續邁步離開,心中既有些難過,但更多的是解脫,為什麼會覺得解脫,他不知道為什麼,想到傅清平,思義搖搖頭,不過是過客而已,轉眼就會忘了!
  思義的身影漸行漸遠,最後看不到了,傅清平還依舊看著,他喃喃自語,「思義好好活著,把我的那份也活過來。」
  身後傳來袁多義的聲音,「這一次我再讓你逃掉,我就不叫袁多義.......                        
作者有話要說:  狗血完畢,不知道有多少人被噴到啊?今天還有一章番外,再狗血一次吧!

☆、第八十四章 番外

  我是一隻木偶,一隻不能有思想的木偶。從出生就被人操控,被人決定了結局。
  我無論做什麼,都被人監控,被人操縱著,直到遇見了一個人,他讓我的人生出現了不同,他讓我很痛苦,卻更讓我快樂,我發現我還活著,我發現我還是一個人。
  我叫傅清平,我不知道自己的名字是誰取的,因為我沒有母親,只有一個陌生人一樣的父親。
  我一直以為,傅洪濤是我的父親,我對他充滿孺慕之情,但那是在六歲之前。一直以來他的眼中就只有弟弟,他從來不會管我,六歲那年我和弟弟爭吵,我一把推倒了弟弟,最後他突然出現,冷漠的看著我,對我說道:
  「你也大了,該為我做些事了。」然後我被他丟到一個猶如地獄的訓練之地,當時在我身邊的人都是十來歲的少年,只有我是一個六歲的孩子,那個地方只有強者才可以生存下來,那裡經常會為了一個饅頭就打死人,因為食物太少,只有搶才可以吃到。
  一個六歲的孩子是怎麼生存下來的,我都快模糊了,因為那時候每天都過得渾渾噩噩,只知道擔心明天有沒有食物,我想逃,可是卻被逮了回去,那些人本來要將我打死,但看在我的資質是上上等的份上才饒過我一次。我懇求他們讓我見見父親,可是沒有人聽我的。最後我終於不再求他們,但心中卻存著希望,父親回來將自己帶走,可父親從來沒有出現過。
  在我十二歲的時候,我成為了那裡唯一活著的幾人之一,我被帶走了,來到我的父親面前,可是父親卻說,若是還想叫他父親,就要向一個木偶一樣,讓他操控。
  我以為我已經夠成熟了,卻發現我還是太稚嫩,對著父親的愛還是一樣的渴望,即使曾經對他失望,也依舊想要他的愛。
  所以我甘願成為他的傀儡,被他操控,任他擺佈。我以為這樣,我就可以像弟弟那樣快樂,可是沒有,每次我為了完成他的任務,都是在生死邊緣徘徊,雖然每次他都會誇獎我,可是眼神都是那麼的敷衍。
  他們都叫我大少爺,可是他們的眼神是那麼的憐憫,我卻不知道他們在憐憫什麼。
  直到有一天,我終於知道他們在憐憫什麼了,原來我根本就不是傅洪濤的親生孩子,所以我永遠都得不到他的愛,他說我是他的孩子,只是為了操縱我而已。
  既然我不是他的兒子,那他為什麼讓我為他做這麼多,每一次有人要殺弟弟的時候,他總是會將我推出去,別人不知道,以為我是他的兒子,所以每次我都會變成靶子,他的眼神是那麼的冷漠,總是刺痛我的心。
  知道真相的我,決定找他問清楚,我果然是太愚蠢了,竟然還會去問他。
  我只記得他眼神冰冷的看著我,說道:
  「你只是我養的一條狗,我讓你做什麼,你都是應該的。」
  除了難過還有深深的恐懼,我恨他,為什麼要用父親的名義綁在我,也恐懼他會繼續操縱我,我想要逃跑。卻發現根本沒有用,從我逃跑被抓之後,我的身邊總是會有人監視我。從那以後,我的身邊便只有監視我的人,沒有人能靠近我的身邊,因為靠近我的不是被殺,就是被
  這些人趕走,從今之後,我被他牢牢的操控在他的手裡,成了真正的木偶。
  我沒有親人,沒有朋友,我沒有了思想,我發現不了自己活著。
  我以為我已經死了,卻在遇見他的時候,我發現我是活著的,那人靠近我對我說道:
  「兄台,在下燕思義,可否與兄台交個朋友。」我一直看著他,不敢回答他,我甚至不知道該做什麼。直到他離開,我才敢輕輕的的說一個「好」字。
  我以為就這麼結束了,可是沒想到我和他還是遇見了,那些人竟然不反對他的靠近,我不知道什麼原因,我也管不了那麼多了,因為我太渴望他的靠近,他一靠近,我便覺得我是活著的,因為我的心會跳動,他的一顰一笑,都像帶著顏色一樣,讓我的世界變得那麼美好。我控制不住的想和他永遠在一起。
  他好像也是這麼想的,我和他在一起,真的好開心,原來活著是這麼的美好。
  可是『父親』出現了,他讓我從思義那裡,知道藏地刀在哪?我第一次違抗了他的命令,可違抗他命令的結果,是在太恐怖,他要思義被別人侮辱,而我卻什麼都做不了。
  這次違抗命令差點讓我從此失去思義,我不敢了,看著思義拔劍自刎的時候,我好想就這樣和他死去。
  好在思義被及時救活了。
  從那以後,我便聽從他的命令,再也不敢反抗他們。
  他們一直都是有一個神秘的目的,他們想要從思義身上知道藏地刀,從而達到他們的目的。每次我都用盡全力的去維護思義,可是我的力量是那麼的小,根本就無法撼動他們。我不能太被動,若是只有我,那就被他們操縱一生又有什麼大不了的,可是我有了思義了,我不能讓思義和我一起被他們操縱。
  從那以後,我開始在他們眼皮子底下培養自己的勢力,可是這些人那麼強大,我的事都被他們看在眼裡,他們只是一根手指頭,就將我辛苦培養的勢力摧毀,我以為我會死,卻不想他們就是不殺我,後來才知道,他們想通過我知道思義身上的秘密,可是思義什麼都不知道,最後他們的計劃失敗了,他們要將思義殺了,因為這問題就是出在思義身上,我苦苦哀求,服下令我生不如死的蠱毒,依舊只換來一次機會,一次救活思義的機會。他們在思義身上下來一種叫蝕骨草的毒藥,我用盡我所有的力量,最後求到鬼醫手上,在我用盡一切的情況下,換來了他的對思義的救治。
  但就算鬼醫出手,也事實也只能壓制住他身上的毒罷了。
  他必須服下蝕骨草的解藥,才能好起來。
  我真的沒有辦法了,我以為我的思義他會死,可是傅洪濤來了,他給了我解藥,可那解藥只有一個月的作用,一個月之後,只能再向他拿解藥。他果然將我牢牢的控制在手裡,可是為什麼我的思義要和我受一樣的苦楚。
  我反抗不了嗎?不!我一定要反抗,我的思義他不能被他控制一輩子。
  從此我依舊一面應付他,一面繼續培養我的勢力,我知道傅洪濤是有解藥的,只要殺了傅洪濤,或者只要牽制住他,就能得到解藥。
  我的右手被廢了,為了不讓思義看出來,我從來不在他面前使用右手,為了能讓功力恢復到從前的樣子,我沒日沒夜的練功,終於矇混過關,我的頭髮容易生白髮,我也害怕思義知道,所以我總是想辦法將頭髮染成黑色。
  我一步一步的計劃著,小心翼翼的的培養著勢力,用了二十多年的時間,在這些人眼皮子底下終於有了一絲底氣,只要在給我一點時間,我就可以讓我的思義從此自由了。
  可是那些人等不了了,他們似乎發現了我的目的,竟然將思義的武功廢掉的,而那時的我卻被他們派到一個地方。
  我九死一生的回來,渾身都是傷,可是我還是想見思義,所以我忍著傷痛,換了衣服,就去見思義,卻看到了那讓我不能面對的一幕,我的思義還是被這些人欺負了,被廢了武功,那一刻,我眼中全是嘲諷,嘲諷自己還是太無能了,我發現我還是保護不了思義,我保護不了我的思義。
  他們不再給我解藥救思義,無論我做什麼都沒有用,我身上的蠱毒也不再給我要壓制,他們就是我們痛不欲生,卻不殺我們。
  眼看著思義的身體越來越弱,我即使加快手段,也來不及了,我不知道該怎麼辦,我甚至都不敢去看思義一眼,當初我是不是不應該反抗,就讓他們操縱我們一生也好,至少我們都活著的。
  就在思義快堅持不住的時候,任然出現了,他說他有可以緩解思義身上的毒的藥,但條件是他要我再也不要出現在思義面前,成全他和思義。
  雖然早就知道不能和思義在一起,可是聽見他的話之後,我還是感到了痛不欲生,那是連身上的蠱毒都不能帶給我的痛,我好想拒絕,可是我沒有選擇,思義已經沒有時間了,而我還沒有能力將解藥拿到手。那時候我的心如刀絞,原來世間的痛,可已讓人痛不欲生。
  我同意讓他帶走思義,同時開始了最後的計劃,我會拿到解藥,以我的能力,拿到解藥的方法,是和他們同歸於盡,我早在二十年前就計劃好,與他們同歸於盡後,我的屬下會將解藥找到,然後送去給思義,從此思義便會有一個健康的身體,也不會再有人操縱他的人生。
  從我有計劃的時候,我就知道,我不能讓思義知道我愛他,所以我從來不說愛他,可是我好想對他說「我愛你,我愛你,我愛你.....」
  我想每天說,每時每刻都說,可是我不能。我的思義他真的好執著,他和我一模一樣,愛上一個人,便愛到極致,愛一個人就會將他的一切給他,他和我真的好像。
  我多想放棄一切和他在一起,但是不能,我不能讓他和我一樣被操控一生。我的思義他就應該在蒼天翱翔,他還有很長的一段人生,我想要他好好活著,也替我的那一份活回來。
  一切都計劃好了,可思義卻不願等我將解藥拿到,提前離開了我。
  那一刻我不知道我做這一切究竟是為了什麼,這麼多年我的堅持,是那麼的可笑。
  我抱著他的屍體在鬼醫門前跪了三天三夜,寒冷的冰雪不及我的心冷的萬分之一。
  最後我相信我的思義離開我了。
  我真的好愛你思義,老天爺為什麼要奪走你,我什麼都沒有,我只有你,可我現在連你都沒有了。世界那麼大,天下那麼廣,為什麼就容不下我們兩個人!
  也許你沒有遇到我,你不會這麼痛苦,所以我的思義,不要再遇見我,就算遇見我,也不要再愛我,知道嗎?
  我沒想到,我還能在見到思義,可是我的思義,他聽了我的話,決定忘了我,那麼多人,那麼多事,他獨獨忘了我!忘了好!忘了好!忘了就不會因我而悲,因我而痛了。
  忘川河旁,你問我,「 你是誰!」我竟不知道,你是真的忘了我了,我的頭髮因你而白,對不起思義,這個我真的不能隱瞞你,曾經我也為你一夜白頭。我沒有流淚,因為我已經忘了淚是什麼,只要你好就好了,我的思義,
  我會為你用盡生命最後一刻,希望能成功的守護住了你,我會將追殺你的人,都攔在你的身後。
  我的思義,忘了我最好,若不忘了我,你又會難過一次了!
  對不起,還是沒能說一句我愛你!                        
作者有話要說:  傅小哥的心裡獨白,感覺沒寫好,但不知道怎麼改!

☆、八十五章

  經過幾日不停的趕路,思義終於走出了森林,來到平川谷的村落。
  此時的他,衣服破爛,除了臉好一點之外,其他地方都很髒不可言。
  他來過平川谷很多次,這裡的村民都已經認識他,他脾氣好,村民都挺喜歡他,所以發現他的時候,一眾村民雖然很奇怪他,為什麼會變成這個樣子,但還是將他收留了。
  他洗過澡,換了身衣服,其他人才開始問道:
  「燕小哥,你這是怎麼回事啊?怎麼會這麼狼狽?」思義不便對他們說實話,而且他還不能多停留,相信袁多義過不了多久就會找來,「我在森林裡,迷了路,走了好久才走出來。」
  平川谷的森林很大,會迷路也是正常,村民不疑有他,紛紛都說道:
  「這森林大容易迷路,燕小哥要是有什麼事要去森林,你就和我們說,我們帶你去,你就不會迷路了。」
  這些村民真是淳樸,他心中想到,他點點頭,說道:
  「多謝大家了,下次我就找你們幫忙,不過就要麻煩你們了。」
  一眾人都咧嘴笑了起來,「不麻煩,反正我們都是要去林子打獵的。」
  見此思義也笑了起來,他笑起來著實好看,人都是喜歡美麗好看的人或物,這也是村民比較喜歡他的原因之一。
  在森林裡一個月的時間,已經和屬下失去聯繫,現在出來了,他就要通知屬下。
  這裡離珍寶樓太遠,只有飛鳥傳書,不過傳書之前,他還得有紙筆寫信,這裡村民都不怎麼讀書,只有村長那裡會有紙筆,
  與這裡村民正好相反,村長倒是個學識淵博之人,他那裡還有很多藏書,字畫。
  思義找到他時,他正在和幾個人討論這什麼。
  他的門前堆積了很多東西,其中就有一口巨大的鼎,看見這些東西,思義就知道他應該是在準備祭祀的事。
  平川谷每過五十年,就會有一次很盛大的祭祀。平川谷的人,為了祭祀,從幾年前就開始準備了,他從村長那知道祭祀是五年後開始。
  其實他實在想不通,究竟是什麼祭祀,可以讓他們準備將近十年!
  搖搖頭見村長已經和別人談完話了,他便走上前去,「村長,是在談祭祀的事嗎?」
  村長見是思義,溫和的點點頭,「祭祀將近,我得辦好,否則神明一怒,降罪於我們,到時候我就是罪人。」
  他說完看著思義,「燕小哥可是有什麼事嗎?」
  思義一笑,「我想借村長紙筆,為我家人寫信。」
  村長笑著點點頭,說道:
  「小哥跟我來吧。」
  說完就帶著思義進到他的書房,讓思義在他的書桌寫信,見思義點頭感謝,然後便離開了書房,不打擾思義寫信。
  村長一離開,思義便提起筆,他已有一個月沒有練字,怕自己生疏,現在一張白紙上寫了幾個字,練練手的感覺,順便試試筆。
  寫完之後,覺得字沒有退化,便開始著手寫信,信是寫給付榮,先是告訴付榮自己沒事,讓他照顧好思問,然後讓他派些人手來。
  寫完時便出門,吹了一聲口哨,不多久,天邊飛來一隻雪白的鳥兒,正是他的海東青,他抬起手臂,讓海東青停在他的手臂上,和海東青親暱了一會兒,就將信綁在海東青身上後,將海東青送走。
  他站在那看著海東青飛遠,心中有了些惆悵,他不知道自己以後要去哪裡?
  經過這次袁多義的追殺之後,他必須找地方躲起來,飛燕劍派不能去了,他怕連累師傅。
  想到師傅,他又有些擔心,不知道會不會連累他。
  當初武林各派讓他教習劍意時,曾答應他為他做一件事,在來平川谷時,他便通知武林各派,為他做的一件事,便是保護師傅燕長樂。
  在武林各派的保護下,師傅應該會沒事,但他就是擔心。
  還有很多人,他也沒能安排好。
  正沉思著,村長突然在他身後說道:
  「想不到燕小哥的字,這麼好看。」
  思義一愣,隨即謙遜的說道:
  「村長過獎了。」
  村長笑笑,「你的字觀之如蛟龍飛天,運筆如行雲流水,筆力如松柏蒼勁,真的是難得!」
  思義有些不好意思,想到當初師傅警戒他之前,他還對自己的字有些自傲,現再看幾年前的字,真的令他啼笑。
  「村長,我的字遠沒有你說的那麼好,村長的字才是真正寫得好。」
  說起村長寫的字,思義就不得不佩服,他的字堪稱一代大師。
  村長又笑了起來,溫和慈愛:
  「我像你這麼大的時候,寫字還綿軟無力,若不是遇見金大哥,我可能永遠不知道自己的不足之處。」
  思義疑惑,「金大哥?」
  村長點點頭,眼睛看向遠方,似在回憶般,「我不知道他叫什麼名字,只知道他姓金,那時候我剛好十六,我父親從小叫我讀書寫字,讀書使人明理,使人聰慧,所以我從小就比村裡的其他孩子聰慧,見識廣博些。村長裡面沒有幾家人讀書,即使我從小讀書明理,但長期呆在這裡,還是讓我的見識日趨狹隘,人也變的高傲非常。」
  他說到這,歎口氣,「直到遇到金大哥,他見識廣博,寫字亦是很好看,還讓我多去外面的世界看看,長長見識。我正是聽了他的話,便去了外面的世界,才知道自己有多麼可笑。」他說著又歎口氣。
  思義看他說了這一會兒話,便歎了兩次氣,便問道:
  「村長談起故人,怎麼好像不開心呢?」
  村長眼睛看向思義,臉上有了些愧疚,「當年發生了一件事,讓金大哥突然消失了,這事都是我的錯,我不應該帶他去看祭祀,否則他就不會消失了。」
  思義有了些好奇,突然想起了在四十多年前,有一個人來了平川谷,這個人叫金辰,正好姓金,會不會就是他,這麼一想便立即問道:
  「看祭祀?是那時候的事嗎?究竟發生了什麼事?」
  村長點頭,「當年他想看祭祀,我便偷偷帶他去看祭祀。在神靈顯靈的時候,他突然瘋了一樣從人群中衝出去,向神靈跑去,而後再也不知道他的下落。」
  他又歎了一口氣,思義卻陷入沉思,他開始分析,這個人是為什麼會在祭祀時發瘋,一定是祭祀時,看到什麼恐懼或者驚喜的事,思義猜測應該是看到驚喜的東西了,否則他不可能跑過去。
  到底是什麼讓他驚喜,是祭祀時會出現的東西嗎?
  「村長,你們為什麼每五十年就會祭祀一次?」
  村長疑惑:
  「以前不是說過嗎?每五十年,就會出現神靈。」
  神靈?他又開始分析起來,出現神靈,這裡的人這麼確定出現了神靈,那麼他們是見過神靈?不!他不相信會有神靈,但他們看見了,若是這樣,也許是看見了什麼神奇的事或物,讓他們都覺得這是神靈顯靈,而那位金大哥也是看見了這神奇的事或物,所以驚喜得如瘋了一般,最後還向那神奇的事或物跑去。
  那麼那金大哥是不是就是金辰?
  金辰到這來了之後,便失蹤了,但根據他得到的消息知道這個人其實沒有死。
  那金大哥也是失蹤了,那麼他也有可能沒有死。
  這金大哥和這金辰僅僅是這兩點,便讓他有九成的把握,這金大哥就是金辰。
  「燕小哥,你怎麼了?」村長的聲音突然在思義的耳邊響起,思義回過神來,「我沒事,只是覺得奇怪,這金大哥是來幹什麼的?」
  村長搖頭,說道:
  「我也不知道,他好像是要找千年靈芝,好多人都喜歡來平川谷,找這些珍貴藥材。」
  思義皺眉,這沒什麼線索,便又問道:
  「那你可還有那金前輩相關的東西。」
  村長疑惑,問道:
  「怎麼了嗎?」
  思義一愣,想到自己問這些事是有些奇怪,便說道:
  「我要找一個人,這個人叫金辰,我想看看他們是不是同一個人。」
  「什麼?」村長突然有些激動的問道,「你確定他就是你找的人嗎?」
  思義搖頭:
  「我得看看與他相關,能證明他身份的東西,我才能肯定。」他說完村長平靜了下來,想了一下:
  「我倒是有與他相關的東西,你等我一下。」
  說著便進了屋子,沒一會兒便出來,手上還拿著一件東西,思義大致猜到這是一封信,或者是一張紙。
  等拆開來看,才發現還真的是一張紙,只是那紙上隨意寫著幾個字,「這是當初金大哥寫的字,你看看是不是能認出來。」
  思義聽他這樣說,便認真的看了起來,這一看便百分百肯定這人就是金辰,當初查找金辰的時候,看過他寫的書和信,便記住了這個人的筆跡。
  「看這字,好像就是我要找的人,但還有些不肯定。」
  村長很激動,「若你不確定,你可以把這帶走,我只希望你能找到他,不管是活著,還是已經死了。」
  思義驚訝但還是點點頭,說道:
  「村長,我會盡力的。」
  這一次對思義來說,收穫頗豐,他知道了金辰失蹤的原因——祭祀時出現了的神奇的事或物。
  既然這樣,那麼這一次的祭祀,他會出現嗎?
  這個問題一出現,思義便想到了一年前,在利刀門偷聽到的話。『記住我們時間不多了,再過幾年若是還沒能完成,我們這幾十年的計劃和準備,就是白費了。』
  現在想來,他說的話,是不是和這祭祀有關,若是那麼他們都準備好了嗎?
  不對他們沒有準備好,因為他們還沒有抓到自己。他們想從自己身上得到什麼?
  藏地刀!沒錯!就是藏地刀!
  那麼藏地刀來做什麼的?他們難道是想稱霸武林?                        
作者有話要說:  稱霸武林?你們不會真的以為是稱霸武林吧?
好吧,還是求收藏!

☆、第八十六章

  這個想法一出,思義便笑了,他們怎麼可能會是這個原因。
  但不管什麼原因,他都要查出真相。
  他想著,突然看到有個人跑了過來,說道:
  「燕小哥,有個神仙一般的人找你,你要不要過去看看?」
  思義一愣,神仙一般的人物,還找自己,他首先想到的便是燕長樂。
  他立即說道:
  「好,我去看看。」說完快步的跟在那人身後。
  沒走幾步,便感覺到風聲不對,他立即運功飛離他剛剛所在的地方,他一飛離,便聽見「彭」的一聲,他所在的地方被人一掌劈開。
  他見此一陣後怕,耳邊傳來一人的聲音,「你小子果然在這,叫我好找啊!」原來偷襲之人是袁多義。
  他說完,便又是一掌向思義劈來,這一掌之勢猛,令思義只覺得膽顫心驚,他不敢和他對掌,而是立即閃身躲避,那袁多義一擊失敗,立即五指成爪,抓向思義,這一招正是他成名招數「飛天鷹抓」,那不是現在的思義能接住的。
  他又想故技重施,閃身逃離,卻不想袁多義好像知道他的想法,立即摸出一枚暗器,向他打去,將他的退路阻擋,接著又是一招對上,思義退無可無退,雙手架十,將他的手架住,向左邊一推,巧妙的化開了這招的攻勢。
  袁多義這一擊又沒有成功,不由更加惱怒,又是一掌向思義劈來,思義出掌迎上去。
  這袁多義受了上一次的教訓,這一次一掌劈去和思義對了一掌後,將思義被擊飛,他又立即當空一掌,向思義再次襲去。
  思義本就受了一擊,沒能反應過來,面對他再一擊,根本沒有還手之力,想要還手,卻力不從心,只能眼睜睜看著這一掌向自己劈來,他都已經能想像自己被劈的血肉橫飛的樣子了。
  正在這千鈞一髮的一刻,突然聽見有人叫道:「思義。」這個時刻他居然聽見了師傅的話,他還以為自己幻聽了,接著他就被人抱住,他被抱住的同時,袁多義已經攻擊而來。
  抱住他的人,一手摟著他,一手和袁多義接了一掌,令人驚奇的是,將思義追得狼狽無比的人,在這一掌對峙下,竟然被人擊退,可想而知,那和袁多義對峙之人功力的高深。
  思義立即看向抱住他的人,他一愣,沒想到還真是燕長樂。
  燕長樂皺眉,將思義放下,思義剛喊了一句「師傅。」那袁多義便又襲了過來。
  燕長樂沒有說話,只是抽出劍,和袁多義打鬥起來。
  這一次袁多義再不像之前對付思義是那麼輕鬆,而是很吃力。他之前為了追思義,奔波了一個月,此刻根本就不能發揮他原有的實力。而燕長樂卻將自己實力發揮了十足,他武功本就和袁多義不逞多讓,現在這樣,很輕鬆就能贏了袁多義。
  果然袁多義漸漸處於下風,這樣下去輸贏是早晚的問題。
  袁多義也不是什麼好惹的人,見自己漸漸處於下風,開始想辦法,看到一邊的思義,立即摸出一枚暗器向思義襲去。
  見暗器襲來,思義立即閃身躲避,燕長樂見袁多義的暗器襲向思義,一時有些驚慌,這一慌,便被袁多義找到了破綻,他立即提刀向燕長樂攻去。
  燕長樂見思義沒事,便又收回心力對付袁多義,這次他的眸色暗了暗,他不能讓袁多義傷害思義。
  他的攻勢更加猛烈,讓袁多義招架不住,袁多義又是故技重施,向思義扔去一枚暗器,思義見此立即閃身離開,而燕長樂這次卻沒有上他的當,依舊一劍向他刺去,不曾想這枚暗器一扔過去,便是「轟」的一聲炸開,聲音響徹天際。
  燕長樂聽見這一聲,整個人便是一慌,他立即向炸開的地方看了過去,沒有看到思義,他心中便又是一急,只聽到思義的聲音響起:
  「師傅小心。」他剛一說完,袁多義便從身後,一掌向他劈了過來。燕長樂猝不及防,被他一掌劈中,口中鮮血溢出,但看到思義完好後,卻是會心一笑,『還好他沒事。』他在心中想到。
  看見燕長樂受傷,思義也是一急,立即上前,想要查看一番,那袁多義卻大笑著說道:
  「你們師徒可真是情深啊!」立即一掌向燕長樂攻去。
  燕長樂眸色一暗,伸手和袁多義對了一掌,思義看的焦急,剛才燕長樂受了傷,現在怎麼會是袁多義的對手。但令思義驚奇的一幕出現了,那袁多義原本自信的和燕長樂對了一掌,卻被燕長樂這一掌中澎湃的力量所驚嚇,這真的是剛才和他對峙良久的人嗎?
  隨後被這一掌擊飛,摔在地上口吐鮮血,「你,你.....」他吐著血想要說什麼,「你隱藏實力。」他說完口中又是吐出一口血。
  思義見此,將心放了下去,又見到燕長樂突然吐出一口血來,顯然是受傷不輕。
  「師傅。」思義叫道,立即上前扶住燕長樂。
  「你可有事?」燕長樂問道。
  思義一怔,立即搖頭,「我沒事,師傅你沒事吧?」
  燕長樂搖搖頭,臉色有些蒼白,「去把他的穴道點起來,然後將他綁住,快點。」
  思義聽了他的話,立即上去,將袁多義的穴道點住,然後將袁多義綁了起來。
  「師傅,我已經將他綁好了,我看看你的傷吧!」
  他說完燕長樂搖頭,想要說什麼,卻突然暈了過去。
  「師傅,師傅。」焦急的喚了兩聲,開始檢查燕長樂的傷勢。
  剛才打鬥的時候,村民們都躲了起來,打鬥結束,便出來看看究竟,一看便見到思義焦急的抱著一個人,這人顯然是受了傷,村民都很淳樸,雖然害怕,還是讓思義進屋。
  思義抱著燕長樂,將燕長樂放上床,便開始運功為燕長樂化解傷勢。
  上一世燕長樂就是因他而死,這一次見到燕長樂又因為他受傷,心中漸漸恐懼起來,害怕燕長樂又因他而死。
  好在他較為冷靜,先為燕長樂檢查傷勢。
  這一檢查臉色就愈發不好,剛才燕長樂和袁多義最後一招,看似簡單,實則凶險。因為燕長樂在本就受傷的情況下,竟然催發了「孤注一擲」,這是飛燕劍派的秘法,不到萬不得已,絕對不能使用。因為一旦用了,以後很可能變成廢物,也可能筋脈逆流而死。
  但這麼危險的秘法,為何還要存在呢?因為這部秘法,可以使一個人在短時間內功力提高兩倍,威力可想而知。當你有生命危機的時候,這部秘法也許能為你,偷得一線生機。
  思義仔細檢查了燕長樂的情況,微微鬆了口氣,燕長樂的情況還算好,只是將內力耗盡了,休息休息就沒事了。
  思義心中複雜,他知道燕長樂的性格果斷,這次卻是真正體會到。燕長樂知道被袁多義偷襲後,受傷的情況下,對上袁多義,沒有多少勝算,便毫不猶豫的使用了「孤注一擲」的秘法,可是他卻沒考慮以後會怎麼樣。
  好在這一次也不嚴重,雖是這樣,思義還是擔心,便守在燕長樂的床邊,照顧燕長樂。
  燕長樂經過思義的運功治療,也沒什麼嚴重的,但仍然在床上躺了一天一夜之後,才緩緩睜開眼。這一睜眼,便看見了在他床邊守著的思義,只是現在的思義正趴在他床邊睡著了。
  燕長樂見此一笑,靜靜的看了思義良久之後,才想起來應該為思義披一件衣裳。不想,他身體微微一動,思義便立即醒了,他睜開眼看向燕長樂,眼睛還有些迷糊,但沒一會兒,就恢復以往的穩重,「師傅,你醒了!感覺怎樣,身體有沒有什麼地方不舒服的?」
  他說完,燕長樂也只是靜靜的看著他,眼中又是溫柔的笑容,「讓你擔心了,為師沒事了。」
  說完依舊溫柔的笑著。
  思義鬆口氣,馬上又問道:
  「師傅,你口渴了吧?先喝杯水吧!」他說完,便轉身去為燕長樂倒了一杯水,端給燕長樂。
  燕長樂依舊笑著將水接過,喝過之後,便看著思義,依舊是微微的笑著。
  見此,思義心中無奈,燕長樂太聰慧,已經猜到他待會說什麼,所以從醒來就一直溫柔的笑著,讓他接下來的話都不知道怎麼說了。
  但是該說的話,還是得說,「既然師傅已經沒事了,徒兒就有話要說。」
  燕長樂知道他要說什麼,只是點點頭,「說吧。」
  思義:「師傅以後不到萬不得已,還請師傅多顧慮一些,你可知道,徒兒多擔心你?」
  燕長樂依舊溫柔的笑著,點點頭,「為師知道你在擔心什麼,以後我會注意的。」
  得到他的保證,思義鬆了口氣,就聽見燕長樂又說道:
  「說到顧慮,為師也有話說。」
  思義一怔,眼睛看向他,見燕長樂開口道:
  「顧慮有時候可以讓人避免很多災難危險,可以讓人減少損失,不造成無法挽回的錯誤。但顧慮同樣會讓人躊躇不前,讓人在顧慮中失去很多東西,越是顧慮,失去的東西就會越多,所以顧慮既有好,也有壞,不是什麼事,都要顧慮的。」
  他這話,便是在告訴思義,若是當時他有所顧慮,他們失去的東西會更多,當時不是該有顧慮的時候。
  思義知道這件事,但他想到的更多,他竟然想到岳景臣了,他就是顧慮太多,所以不敢勇敢的面對岳景臣。
  等等,他記得他有一件最令他顧慮的事,但為何現在卻想不起來了,他到底在顧慮什麼?為什麼想不起來了,是很重要的事嗎?算了,想不起來了,就不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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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十七章

  他點點頭,「師傅的話,徒兒知道了。」燕長樂點點頭,就聽思義道:
  「師傅,你為何會來平川谷?」
  「你一個月未歸,又沒有書信報平安,為師擔心你遇到什麼麻煩,所以便來平川谷看看。」
  還好來的及時,燕長樂在心中想到。
  思義一笑,「還好師傅你來了,否則徒兒就再也見不到你了。」
  他不說這話還好,一說這話,燕長樂突然止住笑,說道:
  「你號召江湖各派,命他們保護為師,這是什麼意思,你是不是要去涉險,又怕連累師傅?」
  思義低下頭,不知道該說什麼。
  「思義,抬起頭來,我燕長樂的徒兒不能是這樣氣短的人。說出來,你究竟要做什麼?」燕長樂難得這麼嚴肅的說話。
  思義果然抬起頭來說道:
  「師傅,我知道你擔心什麼,徒兒不能給你什麼保證,也不能因為知道有危險,就不去涉險,因為這件事,若是不做,徒兒心不安,意難平。」
  他說著這話,彷彿用了今生最大的勇氣一樣,眼神堅定無比。
  燕長樂皺皺眉,「你決定了?」
  「是。」他說道。
  「即使這件事很困難,即使你會失去很多東西,比如為師,在比如你的妹妹思問。」
  思義一愣,師傅知道思問?隨即一想,以師傅的智慧,自然能知道。
  他本來是很堅定的,但想到可能會失去師傅,還有思問,他就開始猶豫了。可是他要這樣放棄了嗎?這樣一想,臉上便有些痛苦。
  燕長樂見此,不由苦笑起來,「思義,你看,你又開始顧慮了,顧慮太多,會讓你的步伐沉重,甚至讓你停下步伐,你是一個頂天立地的男人,你就應該果斷。你若是怕失去你珍惜的東西,就盡早放棄。你不要想著走一步是一步,因為你一旦邁出了步伐,你就已經沒有回頭路了,所以你應該及早就想好你要走的路。」他說道這,有苦笑了一下,「你一直是個聰慧的孩子,所以你應該早就看出來了,你早就沒有回頭路了。只是就算你看出來了,你還是有些猶豫,是不是?」
  思義低頭,對!他猶豫,他猶豫會連累燕長樂,猶豫燕長樂不允。
  燕長樂見此有說道:
  「思義,抬起頭來,為師說的對嗎?若是沒說錯,那麼為師便猜測你猶豫,是因為為師,對不對。」
  「師傅!」思義抬頭看向燕長樂,燕長樂依舊是苦笑著,「既然是因為為師,那麼為師便告訴你,我從來不想拖住你的步伐,你若願意,上天下地,為師也會陪你。不要忘了,我是你的師傅,但你更是我的徒兒,這世間除了你,沒有人能擾我心神,從收你為徒時,你便是我的劫,我早已做好應劫的準備。」
  思義看著燕長樂目瞪口呆,隨後心中便是一陣暖意,他點點頭,「師傅的意思,徒兒明白了。」
  燕長樂點點頭,溫柔的笑了笑,只是笑中依然苦澀,「你明白就好,現在把你的計劃,說出來吧!讓為師看看你想怎麼做。」
  思義聽見他的話,臉上一囧,「師傅,徒兒暫時還沒有計劃。」
  燕長樂這一次又笑了起來,他已經很久沒有看到會窘迫的思義了,看他窘迫的樣子,心緒漸漸清明起來。
  「既然沒有計劃,那你還跟我回去嗎?」
  雖然沒有計劃,但思義卻是知道現在的情況,是不能回武林盟和飛燕劍派的。
  他搖頭,「徒兒現在暫時不能回去了,不過徒兒已經有了去處了。」
  其實他還不知道要去那裡,但是為了不讓燕長樂擔心,也就這樣說了。
  燕長樂點頭,「你可有什麼需要為師幫你的。」
  思義思考了一會兒說道:
  「師傅可知道江湖上,除了明面上的勢力外,還有沒有暗中勢力,那勢力能滲透整個江湖的。」
  燕長樂皺眉,「江湖上有三大暗勢力,這三大勢力很神秘,我也只是略知一二,為師可以專門去打聽一番。」
  思義搖頭,「不用了徒兒只是隨意問問。」他頓了頓說道:「師傅可否幫徒兒試探一下江湖上出魔以上之人的武功。」
  燕長樂皺眉,「你是覺得出魔以上之人可疑嗎?」
  思義點頭:「是,勞煩師傅了。」
  燕長樂若有所思,「無事。」他說完,思義又和他說了些別的。
  兩人說了很久的話後,思義才想起袁多義這人。
  燕長樂傷還沒好全,思義便叮囑他在床上好好養傷,自己獨自一人來到關押袁多義的柴房。一開門,一枚暗器突然向他飛來,這枚暗器速度不快,還是一顆石頭,所以思義輕易就躲過了。他躲過之後飛快摸出一枚銅錢,向暗器飛來的方向打去,只聽彭的一聲,一人倒地的一聲,思義才跨步進了柴房。
  柴房中袁多義倒在地上,嘴裡還含著一顆石頭,顯然是還想再襲擊思義,卻被思義擊中倒地。
  思義見此,眸色一暗,這袁多義果然不能小覷,在這樣窘迫的情況下,還能想到用嘴含石頭,將石頭當做暗器來襲擊他。
  同時他也慶幸,還好自己的點穴手法較為高超,沒有讓他衝破穴道,否則又要麻煩一陣了。
  想到自己的點穴手法,思義又是一陣怪異,因為他總覺得有人知道他的點穴手法,但是他又想不起來了。
  想不起來,就不想了。
  他對著袁多義說道:
  「袁前輩,現在這樣的情況,相信你已經看清了吧!我明確告訴你,我會殺了你。」袁多義沒有絲毫詫異,說道:
  「既如此小雜種你還費什麼話,要殺要剮儘管來,我還怕不成?」
  思義一笑,「前輩不用激怒我,我是不會輕易殺你的,我還得靠前輩知道一些事呢!」
  袁多義眼神像淬了毒一樣,看著思義,「不管我知道什麼事,我都不會告訴你。」
  思義又是一笑,「前輩想激怒我,也只是想要一個痛快的死法而已,如此這般說明前輩擔心,自己不小心吐露什麼秘密是嗎?所以只要我『用心』,相信可以得到一些想要的東西吧?」
  袁多義一驚,看著笑著的思義,只覺得他像一條毒蛇一樣,盯著自己不放。
  「你到底想怎樣?」袁多義見他都說得這麼清楚了,只有正視自己現在的情況了。
  「晚輩知道,前輩定然不願背叛自己的主子,那麼晚輩想到一個折中的辦法。我問前輩一些自己知道,但還不太肯定的問題,前輩只需回答是與不是就好,只要晚輩滿意了,便讓前輩痛快一死,如何?」
  袁多義笑了起來,「我還有選擇餘地嗎?」
  思義垂眸一笑,「既然前輩沒有異議,那晚輩開始了。」
  說完便問道:
  「前輩抓我,是否是因為我是鄧海華之子?」
  袁多義沒有任何表情,「是。」
  思義接著問道:
  「你們是否是想從我這得到藏地刀?」
  袁多義依舊沒有表情,「是。」
  「你們是否知道了彌天劍的下落?」
  袁多義抬眼看了他一眼,搖搖頭,「否。」
  思義毫不在意的繼續問道:「傅洪濤和你們是不是一夥人?」
  袁多義面無表情,「是。」
  「你的主子是不是金辰?」思義繼續問道。
  袁多義皺眉看了他一眼,「是。」
  「你們找的東西是否在平川谷?」袁多義明顯一愣,他沒想到思義會知道他們找的東西在平谷谷,但還是老實回答道:「是。」
  思義沒有停頓,繼續問道:
  「你們要找的東西,是否和這祭祀有關。」袁多義又是一驚,說道:「否。」
  「你們要找的東西,是否要在祭祀那天才會出現。」這一次袁多義面無表情的回道:
  「否。」
  他回答之後,思義沒有再繼續問,而是說道:
  「多謝前輩解惑,晚輩說到做到,這就給前輩一個痛快。」
  他說完就靠近袁多義,袁多義已經做好赴死的準備,卻又聽到思義在他耳邊說道:
  「前輩剛才雖然掩飾的很好,但還是讓晚輩看出了破綻,本來晚輩還不肯定你們要找的東西,究竟是不是在祭祀那天才會出現,現在可以肯定是了,多謝前輩了。」
  他說完,袁多義臉色一變,立即看向思義,卻見思義看著他突然綻放出一個神秘的微笑,他才知道,他剛才才是真正上當了。他還來不及後悔,思義已經一掌拍在他的天靈蓋,只見他七竅流血,而後沒了呼吸。
  見袁多義真正死了之後,思義才真正鬆了一口氣。
  剛才和袁多義說那麼多,其實都是廢話,這老東西這麼聰明,怎麼會輕易回答他,他只是為了放鬆他警惕,為最後那一刻做準備,好在袁多義真的上當了,否則他又是白做工了。
  解決完袁多義後,思義在他身上翻看了一下,不放過一絲線索。他這麼一翻,讓他看到袁多義脖子上掛著的鐵鏈,鐵鏈上有一塊鐵牌,鐵牌翻開一看,才發現上面寫著袁多義的名字。
  這鐵牌給他一種似曾相識的感覺,好像在那見過,他放棄研究這塊鐵牌,來到袁多義的衣兜,伸手一掏,竟然又掏到一根鐵鏈,他拿出一看,鐵鏈上的鐵牌正刻著傅清平三個字,這三個字他好像聽過,見過,念過,可是他就是想不起來了。
  突然想到一句話,「若有一日,你只看到鐵牌,沒有看到我,那說明我已經死了。」這句話突兀的出現在他的腦海中,又突然消失不見,他卻覺得一股難以言說的悲傷湧上心頭,眼淚竟自己掉了下來,向珠簾一樣,但他的悲傷只有一會兒。
  他突然身體一怔,摸了摸臉上,發現自己竟然哭了,他疑惑,『我為什麼哭?』『我好像想到了什麼悲傷的事?』。他搖搖頭,覺得自己真是奇怪,竟然莫名其妙的哭泣。
  他擦乾眼淚,看了看手上的鐵牌,不知道這塊鐵牌是什麼,搖搖頭隨手就將它丟到一邊了。
  之後便又翻看查找了一番,沒有什麼發現,便將袁多義的屍體處理了,回去見燕長樂。                        
作者有話要說:  好像快點寫到岳小攻啊!

☆、第八十八章

  回去時燕長樂依舊在休息,思義沒有去打擾,而是在外面練功,練了一個時辰,才停下來。
  他停下來便飛身上了房頂,打算在上面歇息一會,在房頂上沒歇多久,便見到屋下站著一個小姑娘,思義記得她的名字叫二丫,開口道:
  「二丫,你有什麼事嗎?」
  那小姑娘有些害羞,「燕哥哥,你不怕摔下來嗎?」
  思義一笑,「不怕,我不會摔著。二丫,你想上來嗎?」
  二丫聽她這麼一說,四周看了看,沒有看到自己的父母,便小聲說道:
  「我,我想。」
  思義一笑,飛身下去,落在地上,微笑著,微微彎腰,將臉湊到二丫面前,問道:
  「你不怕嗎?」
  二丫看著思義,眼睛突然睜大,然後笑了起來,「哥哥不怕,二丫就不怕。」
  思義失笑,將二丫抱起來,運起輕功,將她帶到了房頂,把他放在自己旁邊道:
  「今天哥哥帶你玩,你不會掉下去,以後沒有哥哥在,千萬不要爬房頂,要是摔下去了,哥哥會難過的。」
  二丫睜大眼睛,乖乖的點頭,「好,我聽哥哥的。」
  思義笑著點點頭,然後躺在房頂開始歇息,旁邊的二丫一直看著思義,見思義閉著眼睛,看了好久,伸手戳了戳思義的臉頰,見思義沒有動,「呵呵」的笑了起來,思義也唇角微微一彎,笑了起來。
  二丫拿出一片樹葉,放在嘴邊,竟然開始吹起來了,那聲音清亮,思義覺得很不錯,便睜開眼睛道:
  「二丫,你在吹什麼。」
  二丫看著思義,很乖巧的說道:
  「吹,吹葉子。」
  思義看著她軟糯的樣子,忍不住笑了起來,把她摟在懷裡,揉了揉她的臉,「二丫可不可以教教我。」
  二丫眼神一亮,「好呀,好呀。」
  說著儼然是思義的師傅的樣子,認真的教思義,怎麼吹出聲音,怎麼吹出好聽的聲音。
  思義跟著小師傅,很認真的學習,沒想到,小師傅吹起來很簡單的樣子,但了思義這,卻千難萬難,思義一向不是輕易放棄的人,所以更加認真的學習。
  到了最後能斷斷續續的吹出一首曲子的時候,他很是得意,但他得意沒多久,就被身後嘲笑的聲音打斷。
  他回頭一看,沒想到嘲笑他的人,竟然是燕長樂,那一刻思義臉瞬間紅透。
  他們嬉笑了一陣,才下了房頂,二丫顯得很開心,思義其實也很開心,只是開心的時間沒有多久,一隻雪白的海東青向思義飛了過來。
  他的臉色變得嚴肅起來,從海東青腳上取出信來,打開一看,發現是付榮給他的回信。信中說他來找思義,和思義約定在福來客棧相見,說是有急事要與思義商量。
  福來客棧是他們的據點之一,所以在福來客棧較為穩妥。
  「信上說什麼。」燕長樂問道。
  思義皺眉,有些沮喪,「師傅,我要走了。」
  燕長樂臉色一滯,又微微笑了笑,「去多久?」
  思義搖頭,「不知道,可能是一個月,可能是幾年。」他低垂著眼眸,不讓燕長樂看到自己眼中的不捨。
  「不管你做什麼,都要小心!還有,要記得寫信給為師,不要讓我擔心你。」
  思義點點頭,將海東青放走,對著二丫說道:
  「二丫,哥哥走了,哥哥有急事,不能和大家告別了,你幫哥哥和村長他們說說!好不好?」
  二丫憋憋嘴,就要哭出來了,但還是點頭說道:
  「好。」
  思義摸摸她的頭,看著燕長樂,「師傅,保重。」
  說完便立即動身離開,燕長樂牽著二丫的手,看著他離去的背影,心中無限惆悵,孩子總歸會長大的!
  思義離開後,立即向約定的地點趕去,不眠不休的趕路,終於讓他趕到了福來客棧。
  一見到思義,付榮臉上的焦急便消失無蹤,拉著思義左看右看,確認沒有問題之後,便對思義說道:
  「主子,你這一個月可是遇上什麼危險了」
  「此事說來話長,先說說,你說的急事是什麼吧?」
  付榮聽此,果然不再問思義,立即說道:
  「你不在的這一個月,你讓我們監視的魏雪有動靜了。」
  思義一驚,「你說什麼?她做了什麼?」
  付榮:「她成為了天宏山莊的夫人,將名字改成了魏雪。」
  思義沉吟,這魏雪終於成為了天宏山莊的夫人,她去天宏山莊做什麼?
  這魏雪是傅洪濤的人,而傅洪濤和金辰是一丘之貉,那麼他們的目的絕對是一樣的,一樣的目的,那就是彌天劍,藏地刀。
  對!一定是彌天劍。
  除了這個原因,思義實在是想不出來還有什麼原因。
  這還真是瞌睡遇上枕頭,他正愁不知道自己接下來的去處,這天宏山莊不正是最好的選擇嗎。
  這些人一定想不到,自己要早找的人,就在他們眼皮子底下,而他也可以調查彌天劍。
  真是兩全其美啊!
  不過也不能掉以輕心,還得謹慎行事。
  ........
  「吱吱吱,吱吱吱.....」
  樹上,鳥兒正歡快的歌唱,樹下卻有個女子說道:
  「這鳥叫的真是心煩,有沒有人把它們趕走啊。」這女子身穿綠色衣服,做僕從打扮。
  「趕不走,趕走了它們又會回來,往年都是這樣的。」又是一個女子的聲音響起,這女子和先前的女子一樣的裝扮,但頭上多了一支珠花。
  先前的女子接著說道:「不行了,這些鳥真的太煩了,我要找個人趕走它們。」
  那頭上多了一支珠花的女子說道:
  「你找誰來趕。」
  先前女子傲然一笑,「當然是阿滿啊!」
  那珠花女子掩口笑了起來,「原來是要找情哥哥啊!」
  「你說什麼啊?他才不是我情哥哥。還有,你個小蹄子,你說什麼情哥哥,要是讓主子們聽見了,仔細你的皮。」先前那女子和珠花女子說道。
  兩人打鬧著,找到一名男子,正是阿滿,說道:「阿滿,你把那邊樹上的鳥趕走吧!聽著太煩了,我怕吵著三少爺午睡。」
  阿滿抬起頭來,看向兩位女子,那阿滿長相普通,但那雙眼睛,卻是好看迷人,溫潤中透著一股滄桑,世間最美的景色也敵不過他的驚鴻一瞥來得震撼人心,他眼睛的美,千言萬語也不能形容出一分一毫,真真是美不勝收。
  被這樣一雙眼睛看著,無論男女,都要失神片刻。
  兩位女子失神了一會兒,便有些窘迫的低下頭,不敢看他,但一會兒又像受到誘惑一樣,想要再看一眼。
  但是她們想再看一眼,想看的東西去已經沒有了。再一看那阿滿,面貌普通,身形普通,眼神也普通,真的和剛才看到的樣子不相同,兩人都在腦中覺得自己是眼花了。
  「兩位姐姐放心,阿滿一定把鳥趕走。」
  說完兩位女子便說道:
  「那就麻煩你了阿滿。」
  兩女子齊齊說道。
  阿滿立即笑著說道:「不麻煩,不麻煩,兩位姐姐的吩咐,一點也不麻煩。」說著憨直的笑了起來。兩女子見此,立即掩面笑了起來,有說了兩句,才雙雙離去。
  阿滿看著兩女子走遠,臉上憨直的笑容漸漸收起,隨即無奈一笑,心中想到:女子真是可愛,只是他為何不喜歡女子呢?
  阿滿,便是思義現在裝扮的人,阿滿是天宏山莊奴才的孩子,思義正是假扮此人,才能成功混進天宏山莊。
  天宏山莊一向謹慎,丫鬟奴才一律只找知根知底的人,有一絲一毫可疑,都不會用。所以他決定冒充阿滿,只是做自己容易,做別人難,他就有好幾次都差點被發現,好在最後都被他有驚無險的化解了,這樣一直到半年後的今天,他扮起阿滿來,可謂是得心應手。
  阿滿之前喜歡一個女子,就是剛才的女子之一,叫做翠紅。所以只要她有不過分的要求,思義都會盡量辦到。
  他歎口氣,快步向她們說的地方走去。她們說的地方,在三少爺的院子外,實際上相隔很遠,根本不會吵到三少爺午睡,但既然答應了,他就會做到。
  他四下觀望了一番,見沒什麼人,便拾起一顆石子來,瞄準上面的樹上的鳥,一擊即中,那鳥被打下來之後,其他鳥全都驚逃,相信這一段它們很長一段時間,都不會回來了。
  他走到剛才打下的鳥兒旁,將鳥撿了起來,剛才他用的是巧勁,所以這隻鳥只是掉下來,一時不能飛而已。
  他將鳥撿起來之後,鳥兒便在他手上撲騰,他覺得好笑,他看著在他手中撲騰的鳥,突然想起來,小時候的事了。小時候他一直都是一個聽話的孩子,經常被大人誇獎,大人們都喜歡他,但是其他孩子卻不喜歡他,所以老喜歡欺負他。孩子們要去掏鳥窩的時候,從來不叫他,他每次看見都很羨慕。
  現在他已經活了兩世,兩世中他都沒有掏過鳥窩,想來這以後都不會有了。
  他淡淡一笑,伸手開始安撫這隻鳥,那鳥見逃脫不了,慢慢停下撲騰,看著在手中的鳥兒,思義喃喃自語道:
  「下次不要來這裡了,要是再來,我可是不會放過你的。」
  他說完又覺得自己真是好笑,竟然和一隻鳥說起話來了。
  還不待他懊惱,就聽見身側「噗呲」一聲,有人緩緩笑了起來。
  思義身體一僵,迅速扭頭看去,想要做出防備的姿態,立即又想到自己現在的身份,只是一個僕從而已,僕從是不會像他那樣反應的。
  他努力放鬆身體,抬頭看向來人,這一看思義呼吸一滯,但還是強忍住自己的異樣,「見,見過莊主。」他全身已經放鬆下來看上去很平常。
  來的人的竟然是天宏山莊莊主胡德夫。
  胡德夫今年正是四十歲,正值壯年,又身份尊貴,樣貌出眾,顯得成熟而富有魅力。
  胡德夫笑過之後,就仔細觀察他的樣子,發現他很從容,只有一開始自己突然出現時,讓他有點措手不及之外,之後就很淡然,在心中點頭,問道:
  「你叫什麼名字?在這做什麼?」
  他問完,思義不覺慌張,從善如流的回道:
  「回莊主,奴才叫阿滿,在這裡是想將吵著主子們的鳥給趕走。」
  胡德夫點點頭,又仔細的打量了他一番之後,看見他手中的鳥,沒什麼懷疑說道:
  「沒事就下去吧!」
  「是莊主。」思義跨步離開,心中卻在擔心,這胡德夫是不是看出什麼了,開始懷疑他了?
  事實證明,思義想多了。胡德夫作為山莊莊主,哪有空整天去懷疑一個小小僕從?轉眼就將他忘了。
  謹慎的觀察了幾天,見沒什麼問題,他才放下心來。
  之後的一個月,思義又開始像從前一樣,暗中調查彌天劍的事,只是阿滿身份低微,根本沒有機會,也不能探聽到什麼消息。
  但這也是沒什麼辦法的事,若是一開始他冒充的人身份太高,很容易被發現,所以才選擇了阿滿。
  既然自己查探不到消息,相信魏雪可以查探到,只要盯緊她,就能知道想要的消息。
  但思義也不是那種坐以待斃的人,想要打聽到消息,先要成為天宏山莊的近僕。                        
作者有話要說:  接下來開啟天宏山莊的劇情了,岳小攻再過不久就要出來了!!!
而且從現在開始,思義的性格會有一點點改變,寶貝親親們能看出來那裡變化了,就給紀事留言,咱們探討探討。
所以紀事是來求留言的,留下你們的爪印吧1
對了,給我投雷的親親,等這篇文完結的時候,我會專門寫一篇感謝信,希望親親能看見,不過就算你們已經不看這文了,我也會寫的。
最後,還有收藏了我文,和給了我評論的親親,紀事在此感謝你們了。沒有你們,紀事可能真的堅持不下去,謝謝你們,你們的留言我都有看。
每次看到留言的時候,紀事就好興奮,每次留言我都要看好幾遍,要斟酌好久才回留言呢!

☆、第八十九章

  問題來了,如果要成為近僕,那要成為誰的近僕,胡德夫身邊的近僕是不行的了,因為胡德夫身邊的人,都是他的親信,輕易不換。天宏山莊身邊的夫人小姐也不行,容易遭話柄。
  這樣那就只有少爺的近僕了,這對他來說相對簡單。
  阿滿是天宏山莊的家生子,對天宏山莊來說,是值得相信的,雖然阿滿的父母都已死,但死前在天宏山莊也有些人脈,這倒是便宜思義了。
  他找到阿滿父母生前交好的人,和他說出自己想成為三少爺的僕從,將自己準備的東西一送,這人猶豫片刻也就答應了。不過因為這人權力有限,思義最後只是一個掃地僕從。
  這是在他的意料之中,在天宏山莊,三少爺頗為受寵,就是一個掃地僕從,在一眾僕從眼中也是不錯的活。
  成為掃地僕從之後,開始一個月,思義都在摸索三少爺這院裡的規則,摸索的差不多了,他就開始自己的計劃了。
  他有意識的接近胡岳林,總是拿出一些好玩的東西給胡岳林,
  胡岳林乃天宏山莊三少爺,什麼東西沒有見過,但是就是沒有見過思義拿出的小玩意。更重要的事,思義願意為他瞞著別人,和他玩耍,令他很輕鬆自在。再加上思義對孩子一向溫和,很容易就獲得了胡岳林的喜歡。胡岳林有時出門會帶著思義出門,也正是這樣,讓思義有了後續計劃。
  一次打獵的機會,思義先命人刺殺胡岳林,拖住他身邊環繞的高手,而後帶著胡岳林離開,兩人奔逃,卻撞上老虎覓食,老虎當然是思義叫人引來的。
  胡岳林的功夫還對付不了老虎,這時思義的作用出現了。
  他將胡岳林推開後,便被老虎一口咬中,血瞬間迸濺出來,將胡岳林嚇得傻在當場。思義也覺得疼痛,為了逼真,他沒有用內力護體,這樣就導致他受傷頗重。
  好在他的計算沒有出問題,被纏住的高手及時趕來,將他和胡岳林救走。
  一路上思義都快要暈過去,但是等一下還有戲要演,咬牙堅持著。
  這時又開始恨自己怎麼這麼狠!
  胡岳林在他身邊哭得更個小花貓一樣,這令思義心中有了一絲愧疚,果然孩子都是那麼的可愛。
  隨即搖頭,他不能對天宏山莊任何人有感情,若是這樣,他的計劃就進行不下去了。
  很快便回到天宏山莊,胡德夫一接到了消息,就趕過來看。先確認了胡岳林沒事之後,胡德夫再看向傷口得到治療的思義。
  他看思義的眼神有些凝重,先掃視了思義一遍之後,然後走進思義,「你叫什麼名字?」
  思義臉上有些蒼白,「奴才叫阿滿。」
  「阿滿?」胡德夫念了一遍,心中想到,好像在那聽過這個名字。
  「是奴才叫阿滿。」思義回道。
  胡德夫看他從容不迫的樣子,突然心中有了印象,好像見過思義。
  他又打量了思義一下,趁思義不注意,點了思義的睡穴,思義本能的想制止他,但及時止住了,任由他點了自己的睡穴。
  隨後胡德夫檢查了思義是否有武功,又認真看了看思義的傷口,是否有什麼可疑問題,確定沒事之後,才放心離開。
  之後思義成了胡岳林的貼身小廝,胡岳林走到哪兒,他就跟到哪兒,比如胡德夫的書房。
  經過去胡德夫的書房,思義大概知道胡德夫的書房有些什麼東西,但思義猜測這裡有暗格,得趁個機會潛入這裡看看。
  日子就這樣一天天過去,很快思義在這裡已經呆了一年了,一年中他已經將很多事都摸透,令思義意料之外的驚喜,就是胡德夫打算為胡岳林培養自己。
  要將自己培養成胡岳林的得力手下,思義笑了笑,他最多在這裡呆幾年的時間,要是胡德夫知道自己的真實目的,不知道會怎樣。
  這一年中,思義的內力已經突破到勘破中期,相信再過幾年,會突破到出魔期。而思義自身武功增長的同時,珍寶樓的勢力也更加強盛,雖然還不能和金辰的勢力抗衡,但再過幾年,就不一定了。
  這一年中思義也沒忘記調查金辰,但是這個人很狡猾,根本沒有突破口。
  他又拿出在平川谷得到的金辰的筆跡,看了看,歎口氣,這一年中,他收集了江湖各門派有可能是金辰之人的筆跡,但都沒什麼發現。
  他不禁懷疑,難道當初猜測的方向有錯?這金辰真正勢力是藏在暗處的?
  珍寶樓一直都在暗中調查,但沒什麼進展,一是因為珍寶樓不能暴露,調查起來有重重的困難,二是因為珍寶樓不是專門查消息的組織,自然有所欠缺。
  看來還是得找專門調查消息的組織來幫忙了,想到這,他就不由自主的想到了靈犀一點通。眾多販賣消息的組織中,只有靈犀一點通能讓他相信,他還得找靈犀一點通。
  回想第一次去靈犀一點通,已經是幾年前的事了,一時間令思義心中一陣唏噓。
  想到靈犀一點通,思義就想到許晨,他皺皺眉,希望到時候出行順利吧。
  「阿滿哥,莊主找你,讓你速速去見他。」
  一個聲音在思義門外叫道,思義起身開門,看見來人後,微微一笑,說道:
  「好,我知道了,多謝小哥了。」
  那人笑著點點頭,「阿滿哥太客氣了,這有什麼,我還指望阿滿哥在莊主面前,為我美言幾句呢!」
  思義又是一笑,「好,一定一定。」
  那人也不是真的指望,思義會在莊主面前為他美言幾句,只是想和他關係親近些,所以聽了思義的話,也就笑笑,說道:
  「那我先走了,阿滿哥記得快點去見莊主。」
  思義點頭,看著那人走遠之後,將自己的衣服整理了一番,就離開了。
  到胡德夫書房的時候,胡德夫吩咐幾個下屬宴請賓客的事項。
  這一次宴請賓客,是因為魏雪生了一個男孩,再過幾天就要滿月,這一次就是辦滿月酒。
  思義被要求陪著胡德夫,迎接各門派的客人,思義自然點頭稱是。
  這一次宴請賓客,相信胡德夫對其他地方的關注會少一點,那麼他可以趁此機會,潛入胡德夫的書房看看。
  時間很快就到了宴請賓客那一天,他跟在胡德夫身後,迎接眾人。這次九大門派都派了人來,南陽劍派來的是南宮連葛,思義見到南宮連葛的時候,都是低著頭,不敢和他對視,害怕他看出什麼破綻。
  等南宮連葛走遠,思義才敢抬起頭來。這一抬頭,便看見一個人,這人面貌俊逸非凡,一雙眼睛漆黑發亮,正緊緊的盯著自己看,思義抬起頭時,那人很明顯的身體顫了顫,之後就想向思義走來,還沒走近就聽見一人對他說道:
  「景臣,你怎麼了?不可失禮。」
  這個人正是岳景臣,而說話的人正是他師傅祿啟。
  祿啟的話語,讓岳景臣猛然驚醒,他身體一怔,強忍著靠近思義的心思,但眼睛一直沒離開過思義。
  胡德夫沒有注意到岳景臣的異樣,他正和祿啟攀談,兩人說了幾句客氣話,就離開去招待其他賓客,思義走時岳景臣一直看著他,眼神炙熱,卻讓思義覺得如芒再背。
  他奇怪難道岳景臣認出他來了,他易了容,氣質也改變了一些,他怎麼能認出來?
  他想著又來了兩位賓客,這一次是天刀門鐵震和鐵嘯風。
  胡德夫見到他們顯得比其他門派的賓客要親近很多,只聽胡德夫說道:
  「沒想到鐵伯父竟然來了,阿寶真是好福氣,他的滿月酒竟有鐵伯父的祝賀。」阿寶就是他和魏雪的孩子,孩子還沒有取名,叫的是乳名。
  鐵震今年將近八十歲了,但因為習武的緣故,整個人還是很硬朗的,慈眉善目的,很容易就讓人產生好感。
  他聽了胡德夫的話,笑道:
  「我與你父親是至交好友,你的孩子滿月,我來祝賀一下,難道你不歡迎我。還是說你還記著當初岳林滿月我沒有來的事?德夫啊!你可不能這樣啊!你這樣又讓我想起了你小時候,吃不到糖的時候,那笑臉皺的得喲.......」
  「鐵伯父別說了。」胡德夫皺著臉打斷他。
  鐵震一點沒受影響,被他打斷後繼續說道:「你看你這樣子,和你小時候一模一樣。」
  他說著話明顯是在開玩笑,胡德夫哭笑不得,「鐵伯父你又打趣我,我都是有幾個孩子的人了,伯父你好歹給我留點面子吧!」
  他一說完,鐵震笑得更開心,「誰叫你小子每次見到我都一本正經的,讓我這個老不死的就想拿你尋開心。」
  他這話一說,胡德夫更加可笑不得,旁邊一直笑著的鐵嘯風,對著鐵震說道:
  「爹,你就不要再打趣德夫了,再說他就要哭鼻子了。」
  他這話一出,旁邊的思義差點就要笑出來了,但還是強忍著,雖然沒笑出聲,但肩膀還是忍不住抖動。
  胡德夫沒有發現他在笑,但鐵嘯風卻發現了,他抿嘴笑得更大聲,也沒有拆穿思義
  而胡德夫卻被他這話說得老臉一紅,「嘯風這是說什麼話,想當初老是哭鼻子的人是誰,嘯風可是最清楚了。」他說完還瞥了鐵嘯風一眼,眼神中有些鄙視。
  他這顯得孩子氣的樣子,思義還是第一次見,他反擊的話,不僅沒有成功讓鐵嘯風感到窘迫,反而讓鐵嘯風笑得更大聲。
  幾人說說笑笑,思義跟在後邊一直憋著笑,差點就要把自己憋壞了。不知過了多久,他們終於放過思義,叫思義先下去招待其他客人。
  思義告退之後,離得遠了,才在一邊開始笑了起來,笑了一會兒,覺得差不多了,才開始憂慮,這胡德夫會不會殺人滅口啊?
  思義灑脫一笑,不管胡德夫什麼時候殺人滅口,但現在是絕對沒有空的,所以他決定先逍遙一番,找了個地方躲懶。
  大概躲了了小半個時辰,休息夠了,才又繼續招待賓客。只是剛走幾步,突然一隻手拍在他肩上,他忍了很久才忍住沒有攻擊拍他之人。他快速轉身,一看來人,原來是鐵嘯風,他一怔隨後從容的說道:
  「見過鐵掌門。」
  鐵嘯風上下打量了思義一下,問道:
  「你怎麼在這裡?」思義有了些窘迫,沒想到躲懶被人逮了個正著。不等思義說話,鐵嘯風就幫他說了,「你在這躲懶?」
  思義又是一囧,隨後無奈一笑,「鐵掌門果然是火眼金睛,小的在你面前真是原形畢露了。」
  「呵呵呵」鐵嘯風笑了起來,「你不怕我。」                        
作者有話要說:  今天發生了一件令紀事開心的事,這篇文的收藏,終於超過我更新的章節數了,歐耶!
對了,明天岳小攻出來打醬油,後天就正式出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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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章

  思義又是一怔,奇怪他為什麼這麼問,難道自己露了什麼破綻,「鐵掌門很平易近人,所以小的不怕。」
  鐵嘯風只是笑笑,問道:
  「你叫什麼名字?」
  思義抬眼看向他,說道:
  「小的叫阿滿。」
  「阿滿!」他小聲叫了一聲,思義立即問道:
  「小的在,鐵掌門是要小的做什麼事嗎?」
  鐵嘯風搖頭,笑了起來,「我剛才見你竟然在笑話自己的主子,現在又在這躲懶,你的膽子真是大啊。」
  思義聽他這麼說,便知道他不是真的來問罪的,「小的該死,竟然笑話自己主子,也不該躲懶,小的已經知錯了,還請鐵掌門不要告訴莊主。」
  鐵嘯風覺得有趣,思義雖然是在告饒,但卻沒有一點害怕的樣子,又是一笑,「我看你一點不害怕,說你膽子大,真是沒說錯。」
  思義無奈,自己說什麼都會被說成膽子大,難道自己真的膽子大。
  不得不說思義終於發現了這個問題。
  既然他這樣說,思義只有裝的誠惶誠恐的求饒,「鐵掌門,小的錯了,小的真不是膽子大,小的只是腦子不好使。」他以為這樣說了之後,鐵嘯風就會放過他,卻不想他笑得更厲害。
  見此思義還想再繼續求饒,沒想到鐵嘯風卻說道:
  「好了,我知道了,我不會告訴你們莊主,但你也不要讓你莊主逮到。」末了,從身上掏出一樣東西,遞給思義說道:
  「這是賞你的。」
  思義睜大眼睛,愣了一會兒在從他手中接過一看,是幾兩銀子,還有一枚玉珮。這些都是用來打賞人的?這鐵嘯風太闊綽了,還是說天刀門有錢。
  思義臉不紅氣不踹的,把打賞的東西收進自己的口袋,嘴中說道:
  「多謝鐵掌門打賞。」
  他雖是在說著謝謝的話,但臉上卻一副勉為其難的樣子,討喜話也不說,叫鐵嘯風眼睛都睜大了一分,但臉上的笑卻更濃一分。
  「下去吧!」鐵嘯風說道。
  思義立即點頭,說道:
  「是。」然後快速的離開了。
  鐵嘯風笑著看著他離開,眸色漸漸加深。
  再說被打賞了的思義,思義得到鐵嘯風的打賞,其實不是一副不情願的樣子,只是他對錢財看的不重,所以表現的很平常。
  要是他知道鐵嘯風的想法,他一定會後悔自己表現的太平常了,他應該表現得感激涕零的。
  對於這些他不知道,隨後他依舊悠然自得的做著自己目前的事。
  他和鐵嘯風分開之後,就開始招待其他客人。這一次宴會,燕長樂沒有來,但送了禮物來,這令他有些失望,他還以為能見到燕長樂。
  想到燕長樂,他就不免想到岳景臣,他不知道為何,岳景臣從來到天宏山莊開始,就一直盯著他。讓他做事都有些不自在了,這也是他為何會躲懶的緣故。難道岳景臣真的發現他了?他覺得不太可能,因為這一次很多熟人都沒能認出他來。
  宴會進行著,很快就到了晚上,宴會進行的如火如荼的時候,思義找了一個人代替自己,然後悄悄退下。
  他先換了一身夜行衣,然後開始向胡德夫的書房潛去。他去過胡德夫的書房多次,路途很熟悉,很快他就到了胡德夫的書房,但還沒進入,他就察覺到不對勁。
  他發現書房還有一個人,這人不是胡德夫,思義嘴角一挑,沒想到不止他想進胡德夫的書房,他猜測這人是金辰的人。
  這令他更加小心,屏住呼吸觀察了一會兒,見書房中的人,沒有發現他的出現,才暫時放下心來。
  他觀察著這個人,發現這人在胡德夫的書房中翻找一番後,顯然是沒有找到令他滿意的東西,便開始四處敲敲打打。他四處敲,在敲到一面牆的時候,那聲音明顯不對,思義和他都發現了。
  有了這個發現,這人就開始四處摸索,摸了一會兒,思義只聽見「卡」的一聲,便看見一面牆開始動了起來,這面牆正是先前,聲音不對的牆。
  那面牆很快打開,思義猜測這是一個密室,裡面很黑,以他習武之人夜視的能力,都看不清,說明那密室很大。他看著這人進入,思索了一會兒,決定跟上。
  但正想上前,便發現這人守在門前,看來這人很謹慎,他一直等到門關上後,才開始四處查探。
  見此,思義只有等在門口,半炷香過去了,他依舊沒有反應,他覺得奇怪,這人一定是遇到什麼事了,才會呆這麼久。
  思索了一會兒,他決定進入密室。
  他打開密室的門,見裡面沒有動靜,便進了裡面,這密室一進來,便是向下的樓梯。
  他緩步走下去,一路上警惕有沒有什麼機關,觀察了良久,發現這裡沒有機關。但他不敢掉以輕心,依舊謹慎行事。
  下了梯子之後,也沒有見到先前那人。他四處觀看,才發現這裡是一個藏寶室,裡面金銀財寶,多不勝數。但思義卻沒心情看,他快步轉了一圈,想要知道先前那人去了那裡,找了很久也沒有找到那人。
  這種情況只有一個兩原因,一個是這裡有另一個出口,第二個就是,這裡面還有一個密室,有了這個推斷,他便開始四處尋找。
  還沒開始找,先前那人突然從一個地方出來,見此,思義知道了,這裡沒有其他出口,但是還有一個密室。
  思義躲了起來,見這人走了之後才出來,他沒有進最裡面的密室,而是先在外面轉了一會兒,他拿出火石,點了一盞燈,這一次看到密室全貌,密室裡也不都是金銀珠寶,還有一些武器。
  思義認真的將每一件武器看了一遍,從外觀上沒什麼特別的。眼睛一掃,突然看到牆上掛著的一把刀,思義一愣,多看了兩眼,發現這把刀,讓他有些似曾相識的感覺,難道是什麼人用過。
  但仔細一看,發現沒什麼特別的,他想走上前去看看,突然想到自己時間不多,還是趕快將其他地方查探一番,有時間再來看吧!
  他又將四處打探了一番,將這裡的大概樣子記住了,就向那室中室走去。
  思義一向警惕,卻不想這一次竟然中招了。這室中室裡有一種無色無味的毒藥,就算思義一向謹慎,也沒防住。
  不過還好他發現及時,知道中毒之後,便立即離開,找了一個無人之地,開始運功逼毒。
  同時,他離開沒多久,胡德夫來到自己的書房,四處查看了一番,見有人來過後,卻沒顯得著急,只是冷笑起來。
  再說思義這裡,經過一番逼毒,終於讓他將毒都逼了出來。但也讓他耗盡了所有精力,現在要是有個人突然出現攻擊他,他一定沒有還手之力。
  他努力起身,想要離開,卻發現雙腿發軟。
  他又歇了一會兒,才再次起身,這一次他起身時好了很多,但依舊有些勉強。
  剛走了沒幾步路,便突然被人從身後摟住腰緊緊抱住,思義身體一顫,沒想到自己現在警惕能力竟然下降了。正想奮力反擊時,將他抱住的人,在他耳邊輕輕叫道:
  「玉嶸師叔。」
  他的聲音很輕,又在耳邊這個敏感之地,被他這麼一叫,思義都覺得自己半邊身體都麻了。
  聽見他的聲音,思義便知道他是誰,他想掙扎,卻發現自己現在根本就沒力氣掙脫,便放棄這個想法,「你認錯人了,我不是什麼玉嶸師叔,還請放開我。」
  思義說道,他覺得現在不宜暴露身份。
  身後之人,聽見他的話,身體一顫,在思義腰間的手收緊,將思義抱的更緊。
  「不會錯!你就是玉嶸師叔。」
  他的話很堅定,沒有一絲猶豫,思義疑惑,難道他真的認出他來了。
  「我不是....」
  「不!你是,你就是我的玉嶸師叔,我的思義,我知道,我知道,不管你是什麼樣子,我都能把你認出來。」他打斷思義的話,有些激動的說道。
  思義被他打斷話後,便不知道該說什麼,自己的腰在他手中,想掙扎也掙扎不過,思義無奈一笑,說道:
  「好,我是。現在可以放開我了吧!」
  身後之人聽他這麼說,卻沒有放開他,而是將他頭埋在思義的脖頸處,深深的呼吸,嘴角翹了起來,「真的就是你,沒有錯。」
  他說完,才將思義放開。
  被他放開後,思義一陣腿軟,他沒想到那毒那麼霸道,會耗盡他所有內力和精力,現在連站一會兒,便覺得腿軟。
  他踉蹌了一下,旁邊的人趕緊將他扶住,「玉嶸師叔,你怎麼了?」他語氣焦急,俊朗的臉皺成一團,讓思義不由自主的發笑,「景臣,我沒事!」
  這人便是岳景臣。
  岳景臣聽他這樣說,卻依舊不放心,剛要說什麼,思義便突然沒了知覺。                        
作者有話要說:  現在紀事要開始收尾了,要加快節奏了,不過加快節奏,也攔不住思義要談戀愛。
思義:其實,我也沒有很想談戀愛。
岳景臣舉著手說:我想,我想談。
思義笑了:你想和誰談?
岳景臣:.........

☆、第九十一章

  思義醒來時,映入他眼簾的,是岳景臣安靜的睡顏,他才發現,岳景臣竟然和他同睡一張床。明白自己的情況後,思義便放下心來,不經意間看到睡在旁邊的岳景臣。
  岳景臣長相一直都很好看,濃眉大眼,唇紅齒白,最是符合眾人的審美。特別是那一雙眼睛,漆黑發亮,熠熠生輝,被這樣一雙看著,心緒就會被這雙眼所牽動,他哭,你哭;他笑,你笑。
  但現在這雙眼睛正輕輕閉著,顯得安靜恬適,高挺的鼻子下,紅潤的嘴唇正輕輕翹起,好像做了什麼美夢。看著這張睡顏,思義的心平靜而舒適,此刻他忘掉一切渾身輕鬆愜意。
  思義伸出手戳了戳岳景臣的臉,見岳景臣沒有醒來,便開始肆無忌憚的在岳景臣的臉上作怪。
  他先用中指指腹,輕輕按了按岳景臣的眼皮,見岳景臣在睡夢中皺了皺眉,依舊沒有醒來,這讓思義覺得有趣。他又伸出手,用指腹摩挲著岳景臣的嘴唇,岳景臣的唇很軟,思義不自覺的加重了一絲力道。卻不想岳景臣突然張開嘴,伸出舌尖在他指尖舔了一下。那舌頭濕潤的感覺,從思義的指尖傳到思義的腦海中,同時從指尖開始,一股酥麻傳遍全身。思義觸電一般的縮回手,看著岳景臣的臉,臉紅了起來。
  思義緊緊盯著岳景臣,見他還是沒有醒來後,緩緩鬆了一口氣。同時,他的臉也更紅了起來。
  不得不說,臉皮堪比城牆的思義,所有臉紅的原因,大概都是來自岳景臣。
  思義將手抬起來,看了又看,臉也更加紅,心中卻是在想,剛才的感覺又羞恥,又奇妙。
  他努力讓自己平靜下來,不能再繼續想那些綺麗之事了。
  大概是被他作弄的原因,岳景臣呼吸有了變化,正是要醒來了,思義屏住呼吸,緊緊盯著岳景臣的臉。
  果然,岳景臣緩緩睜開眼,思義見這雙眼迷濛的看著自己。
  他只覺得這個時候的岳景臣,看起來比平時更加無辜可憐,心砰砰的跳了起來,心也柔軟起來,看著岳景臣的眼睛,微微笑了起來。
  岳景臣被他的笑蠱惑了一般,也跟著笑了起來。心中只覺得甜滋滋的,他做夢都沒想到,醒來可以看到,自己日思夜想之人的笑顏。
  「醒了。」思義笑著問道。
  岳景臣點點頭,沒有說話,而是伸出手摸了摸思義的臉,嘴中自言自語的說著:
  「原來不是做夢。」
  聽見岳景臣的話,思義笑的更加開懷,「真傻。」思義說道。
  岳景臣臉一紅,湊近思義,左看右看,笑得更加開心,然後突然抱住思義,嘴唇湊到思義的唇邊,啄了一下。
  思義一驚,身體就像向後挪動,岳景臣卻緊緊將他摟住,嘴唇印上思義的唇,一陣吮吸品嚐。
  思義被吻著,腦中發熱,但總算還記得以前自己和岳景臣的約定。
  伸手推向岳景臣,不想力道不夠,沒推開,反而讓岳景臣抱得更緊,吻得更狠。思義只覺得,若再不阻止,自己的唇可能會被岳景臣吮掉。
  這一個可怕的念頭一出,思義立即加大力度,將岳景臣推開。這一推,就將岳景臣個推下了床,岳景臣被推得滾下床後眼神委屈的看著思義,「玉嶸師叔。」他叫道,聲音也委屈極了。
  思義一怔,先是臉上一紅,有些窘迫。而後突然眉頭皺了皺,他剛才並沒有用多到的力氣,但岳景臣卻被他推倒了,這說明岳景臣有問題。
  這時岳景臣已經自力更生的爬起來,摸上床,又將思義抱住,嘴再一次叼住思義的唇,吻著思義的唇,令他有些陶醉,他閉上眼反覆吮吸後伸出舌尖,小心翼翼的試探進犯思義,見思義沒有反對,心中一陣激盪。
  良久他放開思義的唇,將閉著的眼睜開,想看看思義的模樣。
  這一看,發現思義雖然沒有反對他吻自己,卻不像他一樣沉迷。
  思義只是微笑著,睜著眼睛看著他的眼,這幅模樣明明很溫柔,卻讓岳景臣不敢造次,他立即有了些氣短,不捨的將抱著思義的手挪開,規規矩矩起來。
  思義一直沒有說話,而是伸手拉過岳景臣的手,緩緩注入真氣查探岳景臣的真氣。
  發現這幾年來,岳景臣的內力竟一點沒有增長,反而有倒退的跡象。
  思義心中一稟,說道:
  「你的武功為何沒有一絲增長?」
  他說完岳景臣明顯有些慌張,眼神閃躲,「只是遇到瓶頸了,玉嶸師叔不用擔心。」
  他說完,思義又是走了皺眉,還不待說話,岳景臣又將思義抱住,將頭埋在思義的脖頸處,而後發出悶悶的聲音,「玉嶸師叔,不要嫌棄我,我武功會增長的,我會努力練功的。」
  思義聽見他的話,哭笑不得,他什麼時候嫌棄他了。
  這人都一把年紀了,還和孩子一樣,思義覺得自己就是一個老媽子。
  他硬起心腸說道:
  「究竟是什麼原因?讓你武功沒有長進反而倒退?」
  岳景臣臉色一白,眼睛更加閃躲,「玉嶸師叔,不要問了,我不能說!」
  思義一怔,歎口氣,想到自己和岳景臣其實沒什麼關係,他也輪不到自己來關心,「既然如此,就不為難你了,現在時候不早了,我現在的身份,是這天宏山莊的僕從,這個時候還有事要做,就先離開了。」
  他說完,下了床,將衣服穿好,整理了一番,然後就想離開。
  「師叔,景臣不是故意不說給你聽的,只是景臣有些惶恐。」
  思義一怔,「我沒有要你一定要說出來,我能理解你,有些事是不能和別人說的。」
  岳景臣走至思義面前,「師叔。」他控制不住的想將思義抱住,卻又害怕的收回了手。
  思義垂眼,「我剛才說謊了,我其實想要你說出來。」
  他說著,微微一笑,溫柔而寵溺,「但是我不想為難你,你有你的想法,你也會成長。」
  岳景臣微微笑了起來,隨即眼神又是一暗,「師叔。」他又叫道。
  「嗯。」思義應了一聲,「我還有事,就先走了。」說完就見岳景臣眼神一暗,「師叔,我做不到。」岳景臣突然沒頭沒腦的說出這句話來。
  「什麼?」思義直接問道。
  岳景臣抬起眼眸,表情有些痛苦,「我做不到不和你見面,將你當做是陌生人。」
  思義皺眉,他一直都是有顧慮的,他不怕被千夫所指,不怕與天下為敵,他怕的是他為之與天下為敵,被千夫所指的人不夠堅定,
  那會讓他瘋狂。
  這樣的想法,是心中一個感覺帶來的,他不知道那個感覺是什麼,但他不會輕易改變想法,以前是,現在是。
  他有些頭疼,他覺得自己忘記了一些重要的人或者事,但這也只是感覺,因為每次細細回想之後,又覺得自己的記憶很健全。
  他思緒漸遠,岳景臣的話又將他拉回心神,
  「師叔」岳景臣叫道,「你失蹤這一年裡我明白一件事。」他眼睛直視著思義,「不能見你,不能愛你,不是最可怕的,最可怕的是不知道你在哪裡?你在做什麼?你還活著嗎?」
  他眼中痛苦瀰漫,思義心中一驚,「抱歉,沒有與你說明自己的去處,但我怕告訴你,會給你帶去麻煩。」
  岳景臣苦笑起來,他搖搖頭,「我沒有怪你的意思,師叔,我只是恨從前的自己顧慮太多。」
  思義心中一驚,想起了在平川谷時,師傅燕長樂所說的話,
  他岳景臣看向岳景臣,不想岳景臣眼睛也一直看著他,那雙眼熠熠生輝,「那日在青山劍派,你問我,在不在乎與天下為敵,被千夫所指?我現在便告訴你,從知道喜歡你的那一刻開始,我就知道,我不害怕這些。我從來都知道自己在做什麼。
  我不怕被千夫所指,可我卻怕會連累你們。
  我以為是自己不夠強大,所以沒有喜歡你的資格,我想要變得強大起來,為你,為被我連累的人,擋住一切狂風暴雨。
  可是你失蹤的這一年告訴我,時間和機會從來不會等人,它們不會等我。
  所以這一次,你無論說什麼,無論有什麼後果,我都不怕了,因為沒有什麼比失去你,更可怕。」
  「你.....」
  思義說不出話來,心中有了些觸動。這個人雖然在他面前一直都是那麼單純可憐,但思義一直都知道,他是個有決斷的人,否則上一世是,也不可能成為一派掌門,還將青山劍派發揚光大。
  他已經說得那麼清楚,也向自己表明了決心,他到底該不該心軟,若是像上一世那樣.....
  等等,上一世那樣?上一世發生了什麼?讓他不敢回應岳景臣的感情。細細一想,好像沒有發生什麼事啊?
  他覺得神奇,他好像沒什麼不能回應岳景臣感情的理由。
  可他就是有些害怕,害怕會發生一些自己解決不了的事。
  思義灑脫一笑,他果然像師傅燕長樂說的一樣,顧慮太多,人怎麼能將一切都算清楚呢?
  管他以後會怎樣,他現在快樂就好了。
  他心中有了這樣的想法,致使他整個人有了從內而外的變化,變得更加豁達。
  岳景臣看著癡癡的看著思義,心跳如雷,他既期待,又害怕。
  看著他這副樣子,思義笑了,「你說的我都明白了,但我現在還有要事在身,就先走了。」
  岳景臣睜大眼睛,不知道思義究竟是什麼意思,「玉嶸師叔。」
  正要轉身離開的思義聽見岳景臣叫自己,有些疑惑的問道:
  「還有何事?」
  岳景臣臉上一紅,支支吾吾起來,「我....我.....你.....你到底......」
  他說了半天都沒說清楚,思義微微一笑,眼中溫柔又寵溺,「景臣,你要說什麼。」
  岳景臣眼睛直直的看著思義,這樣的思義,好像更加迷人了,岳景臣像被蠱惑了一樣,呆呆的看著他,也不說話了。
  見此,思義笑容不減,「既然沒什麼事,那我就先走了。」他說完又補充道:
  「對了,在天宏山莊,不要叫我師叔,也不要叫我名字,要叫我阿滿。若是我身份暴露了,我會很危險。」
  岳景臣點點頭,「我知道了。」
  他一說完,思義又是一笑,「那我先走了。」
  說完便轉身離開,岳景臣立即又叫道:
  「玉嶸師.....」
  他突然頓住,想到剛才思義說不能叫他師叔的事了,所以及時止住了,可是他止住了,思義卻已走遠。
  岳景臣心中有些傻了,他還沒問清楚,還不知道思義究竟是怎麼想的。                        
作者有話要說:  明天繼續兩個人的膩歪,哈哈哈!
明天紀事,要進行英語四級考試,哦!好緊張,希望今天能有收藏和留言鼓勵紀事!耶!!

☆、第九十二章

  他懊惱,思義心情卻不錯。特別是看到岳景臣委屈可憐的樣子!
  他心情不錯,見到胡岳林的時候,胡岳林也發現了,纏著他問了好久,思義也沒能糊弄過去。隨後思義又陪他玩了一遍捉迷藏,胡岳林才消停。
  等胡岳林消停後,思義便開始向胡岳林打聽消息,看看胡德夫有沒有發現,昨晚有人進了他書房。若是有,有沒有可能懷疑到自己身上。
  問了半天,得到的答案,讓思義放下一半的心了,看來胡德夫沒有懷疑自己。
  他從胡岳林這裡告退之後,又問了問其他僕從,胡德夫有沒有找過自己。
  都說沒有找過自己之後,思義的心全放下了。
  他這才去見胡德夫,他每天辰時一刻會去見胡德夫,只要胡德夫沒有在辰時一刻前找他,他都是安全的。
  剛到的時候,發現胡德夫有些不對勁,不僅胡德夫不對勁,連他手下眾人都有些不對勁,思義心中一驚,難道他們都發現自己了。
  他雖心中驚訝,面上卻不顯,只聽胡德夫說道:
  「阿滿,你對天宏山莊是什麼感情呢?」思義心中又是一驚,莫非他們真的發現他了,但他要看看目前可還有周旋的餘地。
  「奴才從小在天宏山莊長大,所有熟識的人,都在天宏山莊,天宏山莊就像奴才的家一樣。」他說完,抬頭看向胡德夫,讓自己顯得自然一些,胡德夫輕輕點頭,說道:
  「既如此,那阿滿以後就跟在我身邊吧!」
  思義這次心中疑惑,「奴才有些不懂莊主的意思,還請莊主明示。」
  他說完,天宏山莊大總管笑道:
  「有什麼事你下來問我就行了,你現在快謝莊主吧!」
  思義聽他這話,心中的疑惑解了一半,看來胡德夫不是要問罪自己,是讓自己做他貼身近僕,可是為什麼他突然要這樣做呢?
  這個疑惑直到思義離去時,聽到大總管說道:
  「莊主,昨晚潛入你書房的真的是胡三嗎?」
  胡三便是胡德夫的近僕之一。
  之後說什麼思義也沒有聽到,但這一句,便讓思義將整件事理清楚了。
  原來昨晚在思義之前潛入胡德夫房間之人是胡三,而且胡三被發現了。
  思義皺眉,胡德夫是從什麼地方發現是胡三的呢?
  有了這個疑惑,思義便開始旁敲側擊的從其他僕從那得到消息,原來胡三死了,而且是中毒而亡。
  知道這個消息後,思義微微一笑,原來這胡三和他一樣都中毒了,只是思義沒事,但他卻死了。
  思義心中一陣後怕,若不是他內力深厚,為人警惕,昨日死的,可能就是他了。
  不管怎樣,有了胡三這個人,思義的倒是沒引起什麼懷疑。
  將此事放下心來之後,思義又開始計劃下一次,進入胡德夫書房的計劃,不僅是書房,臥房他也得去看看。
  不過他現在先將這事放下,決定先調查岳景臣武功倒退的事,他要看看岳景臣武功倒退,是什麼原因。
  雖然岳景臣不願說出原因,但興許他師傅知道什麼,他可以從岳景臣師傅那裡入手。
  但目前他的隱秘了身份,不好直接問岳景臣的師傅,想了半天,決定先讓付榮去查探一番,祿啟是岳景臣的師傅,思義相信他一定會想辦法解決岳景臣武功倒退的事。
  實在不行,他還可以請師傅燕長樂出面,以祿啟和燕長樂的關係,相信祿啟會說出事實。
  解決完這件事,思義才發現他對岳景臣在乎程度,比他認為的還要深。
  他歎口氣,一切順其自然吧!
  接下來天宏山莊的滿月宴也結束了,思義開始忙著將賓客送走,在送走岳景臣的時候,思義明顯看到岳景臣的整個人無精打采,眼睛看著思義的時候,有些哀怨。
  看到他這樣,思義就忍俊不禁,也只有這時候,思義才會明白,他對岳景臣不一樣的感情只是源於,和岳景臣在一起時的輕鬆自在。
  自上一次捉弄岳景臣之後,思義就有了一點惡趣味,就是捉弄岳景臣!
  「咳。」思義咳嗽一聲,瞟了一眼岳景臣,微微笑了笑,看上去很溫柔。他從兜裡掏出一張小紙條,悄悄放到岳景臣手裡。
  岳景臣手裡被思義塞了紙條,眼睛突然睜大,看著思義眨眨眼,一臉的不可置信。
  隨後就想打開來看。
  思義心中發笑,但面上不顯,按著岳景臣的手,低聲道:
  「不要讓任何人知道,還有等走遠一點再看。」
  岳景臣臉又一絲紅暈,這是興奮的,他立即點頭,不再用哀怨的眼神看著思義,也不再無精打采的。
  看著他這幅模樣,思義心中柔了柔,看著他離開,心中第一次有了絲不捨。
  思義一笑,自己什麼時候,也有了這樣兒女情長的時候了?但感覺還不錯。
  而岳景臣得了思義給的紙條,如獲珍寶一樣,就紙條緊緊捏在手裡,想看一下,又記得思義說要走遠了看,所以就導致他有些想看而不敢看。
  他一向聰慧的,只是他不知為何,每次遇上思義的事情,他就變得有些蠢笨。他將思義給的紙條,拿出,又收起來,拿出又收起來。這幅樣子,終於讓他師傅祿啟看見了,於是走過去拍著他肩膀問道:
  「景臣,有什麼寶貝藏著掖著的?」
  岳景臣睜大眼睛,臉色有點紅,「沒...沒什麼。」祿啟也只是和他開開玩笑,見他如此,反而更加想知道,他究竟藏著什麼。但無論他用什麼辦法,岳景臣就是不告訴他,最後他感歎,「孩子長大了!」
  說完,就離開了,岳景臣有些愧疚,但還是謹記著思義的話,不讓任何人知道。
  等走的較遠了,他立即拿出思義的紙條,緩緩展開,一看眼睛突然睜大,只見紙條上寫著:景臣,回去後好好練功。
  那一瞬間,岳景臣覺得自己有些委屈,「玉嶸師叔。」他喪氣的對著天宏山莊的方向叫道。
  在天宏山莊的思義,突然打了一個噴嚏,卻並沒有放在心上。
  岳景臣將紙條收起來,眼中火花迸濺,心中想到,玉嶸師叔這麼關心他,還特地冒著危險,給他寫紙條,叮囑他一定要好好練武。他一定不能辜負玉嶸師叔的心意!
  不得不說,岳景臣在對待思義的問題上,已經沒有理智可言了。
  等送走賓客後,思義又恢復了以往的樣子,生活也依舊平靜下來。
  只是這生活終究不一樣了,胡德夫很快將思義派去出任務,他知道這是胡德夫為了考驗他的能力,才在這個時候,派他出任務,畢竟以後他就是胡德夫的近僕了。
  他很快動身出發,去往應城。說來也巧,去應城的路上會經過樂城,他正好可以找許晨打聽一些事情。還有去見見師恆,在一年前他們還有書信來往,只是自己身份暴露,導致他已經一年沒有和師恆聯繫過了,而許晨就更不要說了。
  正思索著,後面跟著的隨從胡小風突然說道:
  「阿滿管事,天快黑了,前方一里的樣子有一個小鎮,我們是不是要在那裡休息一晚?若是在那休息一晚,屬下先去看看有沒有好一點的客棧,您看怎樣?」
  思義覺得這個想法可行,便點點頭,「去吧!一切小心。」
  幾人走後,思義依舊慢悠悠的走到小鎮上,胡小風已經將一切都打點好,他們來的時候,什麼都不用管了,倒是方便。
  只是唯一令思義覺得奇怪的,便是胡小風變得有些奇怪,自思義走進這個客棧,他總是會趁他不注意的時候看他。思義一向對人的目光較為敏銳,這人以為他沒有發現,其實思義都心知肚明。
  他面上不顯,依舊溫和笑著,等到眾人都休息的時候,思義也正要去休息,卻發現胡小風還跟在自己身後。
  思義轉身看著胡小風,「你不去休息嗎?」
  胡小風顯然一愣,隨即嘿嘿笑了起來,「屬下馬上去休息了,阿滿管事也早點休息。」
  思義點頭,轉回身邁步向前走去,不想那胡小風依舊追在思義身後,思義察覺後,暮然收腳,立在原地。那胡小風不知思義會突然停下來,所以直接撞上思義的後背。
  思義被撞得向前邁了兩步,思義扶額,這蠻牛一樣的人,力氣可真大啊!
  雖是這樣想著,他嘴角卻翹了起來,顯然很開心,「你還要跟到什麼時候?」
  胡小風這一次,終於知道自己做得太明顯了,垂下頭有些沮喪的說道:
  「屬....屬下這就離開。」
  他說完立即向思義施禮,然後便轉身離去,思義看著他的背影,無奈歎口氣,「我還不忙著休息,你先過來和我說說話吧!」
  胡小風聽此,立即轉過身,眼神好有些不敢相信,隨後便是驚喜的模樣。
  思義見此,又是無奈一笑。
  轉回身朝自己房間走去,胡小風跟在他身後,看著他挺拔的身影,只覺得心中甜滋滋的。
  等進了思義的房間,思義坐上凳子之後,到了兩杯茶,將其中一本推給胡小風,自己端起其中一杯,抿了一口,才說道:
  「你來找我的事,你師傅知道嗎?」
  「不知.....」胡小風話說到一半,眼睛突然睜大,「你怎麼.....」
  思義依舊微微笑著,笑容溫柔,「不用驚訝,你一來我就發現了。」
  他笑著,但笑容中還有些無奈。
  胡小風也微微笑了起來,「就知道瞞不過玉嶸師叔。」                        
作者有話要說:  相信大家都已經猜出胡小風是誰了吧?哈哈哈!!!明天接著膩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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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收藏少也還好,只要有人看,紀事就很開心了。昨天還有親給我留言了。太幸福了!!

☆、第九十三章

  他說完,將自己臉上的人皮面具取下,再一看他,模樣已經變成了另一個人,正是前幾天分開的岳景臣。
  「你會易容了?」思義問道。
  岳景臣搖搖頭,「我不會易容,我找了別人幫我,就想見見你。」說著臉又紅了。
  思義點點頭,聽見岳景臣問道:
  「玉嶸師叔,你是怎麼發現我的。」
  思義一笑:
  「你先說你是怎麼發現我的。」
  他說完又補充一句,「在天宏山莊裡的時候。」
  岳景臣臉又紅了,他覺得他越來越沒救了,為什麼和思義說兩句話,就會臉紅呢?
  「我就是認得是你,在天宏山莊看見你的時候,我腦中想到的就是你。」
  他這個回答在思義意料之外,有些好笑,「那你要是認錯人了呢?」
  岳景臣睜大眼睛,「不會認錯人,絕對不會,你看我不是把你認出來了嗎?」
  「呵呵,呵呵呵。」思義笑出聲來,「要是你認錯了,你就是登徒子了。」思義說完,臉色突然有些怪異,「你沒認錯,也是個登徒子。」他說完還是覺得自己的話怪異,他這話,不就是把自己比喻成了,被調戲的女子了。
  但他去豁然一笑,覺得挺有興趣的,絲毫沒有尷尬。他笑得溫柔好看,落落大方,但岳景臣剛褪下色的臉又紅了起來。他回想那天晚上,抱著思義不撒手的情景,就羞得無地自容。
  「師叔。」他叫了一句,「那你是怎麼認出我的?」
  思義思索了一會兒,端起茶杯飲了一口,說道:
  「跟著我來的屬下都是人精,說話做事都是很謹慎的,不會像你這麼隨意。而像你這樣的性格的人,我認識的人中,只有你一個。」
  「隨意?」岳景臣疑問道。
  思義聽見他這樣問,看著他笑而不語。
  岳景臣想了一會兒,還是明白思義的意思,原來是在說他傻啊。
  岳景臣心中有些委屈,想他青山劍派青字輩大師兄,任何人見了他都會誇讚一句聰慧,怎麼到了思義面前,他就像個傻子一樣呢?
  他這委屈也只是一會兒,看到思義的笑容後,他只覺得自己的心都要化了,他好想將自己的一切都給思義。
  「好了,天色已晚,回去休息吧!」思義說道。
  岳景臣心中有些失望,看了眼思義,見思義依舊微笑著看著他,便問道:
  「玉嶸師叔,和我在一起,你會開心嗎?」
  他沒頭沒腦的一句話,讓思義一怔,隨即又笑了起來,「開心。」他誠實的說道。
  聽見他回答的那一刻,岳景臣覺得自己自己的心都不是自己的了,他控制不住的湊到思義面前,趁思義不注意,又叼住思義的唇,抿了一下後,飛快的放開,有些膽怯的看著思義。
  思義怔愣了一會兒,便看著岳景臣,這一次他不說話了,但依舊是笑著的。
  這樣的思義,讓岳景臣有些心虛,「對不起玉嶸師叔,我又冒犯你了。」
  思義看了他良久,歎口氣說道:
  「下次不要再如此隨意,我不喜歡。」
  岳景臣像霜打的茄子一樣,點點頭。
  等岳景臣走了之後,思義才伸手摸了摸自己的嘴唇,心中有些無奈,自己一直都是喜歡男子的,岳景臣這樣吻自己,不就是在撩撥自己嗎?
  若是放任,那岳景臣以後隨時隨地的撩撥自己,那自己一個血氣方剛的男人,定是忍不住的。
  思義一晚上休息的還不錯,但岳景臣卻沒休息好,就算帶著人皮面具,也遮不住他眼下的青黑。
  昨晚他夢到思義了,夢到思義與他共赴巫山,夢中的思義妖冶無比,就像每一次他們發生的那樣。若是不知道情愛滋味,岳景臣就不會做這樣的夢,但他嘗過了,就食髓知味,忘不掉了。
  但他就算再渴望,他也不願再冒犯思義。因為每次他們歡愛之後,思義都會說出讓他痛不欲生的話來。
  他不敢了,他情願看著思義,即使情慾難熬。
  思義見他如此憔悴,皺了皺眉,問客棧的老闆,買了些省神的茶給岳景臣,倒是讓岳景臣開心的同時,又窘迫得很。
  這一路上,有了岳景臣的加入,思義多了絲趣味,岳景臣總是會想方設法的逗他開心,他也會很個面子的開懷一笑。
  同樣他會指導岳景臣的武功,令他有些擔憂的就是,岳景臣的武功無論岳景臣怎麼努力,都沒什麼增長。
  岳景臣倒是很豁達,只要思義不嫌棄他,他什麼都不會在乎。
  不過他也不是坐以待斃的人,也會查閱資料,打聽消息,看看有沒有什麼辦法解決自己的問題。
  他想要變強,讓自己可以保護思義,不過他也知道此事是急不來的。
  夜晚,天上月色依舊,思義坐在房頂看著月亮,聽見有人上房頂,向他靠近,便說道:
  「你找到讓自己功力提升的辦法了嗎?」來人是岳景臣,他搖搖頭,看著思義笑了起來,「玉嶸師叔,讓你擔心了。」
  思義也搖搖頭,「你若告訴我緣由,我就可以幫你。」
  岳景臣低下頭,「沒什麼緣由,是我資質太低,還讓你為我費心。」
  思義看著他,微微笑了起來,「景臣。」
  他叫道,岳景臣看向他,「怎麼了?師叔。」
  思義笑容不變,「景臣,你很好!不要妄自菲薄。」
  岳景臣臉又紅了,「我知道了。」他鄭重其事的說道,眼神漆黑發亮熠熠生輝。
  思義從懷中拿出兩片葉子,說道:
  「我在平川谷的時候,學了用葉子吹奏,你要學學嗎?我可以教你。」
  岳景臣睜大眼睛,沒想到思義會這個,他立即點頭道:
  「我想學。」
  「好那我先吹一遍,你先感覺一下。」岳景臣點頭說道:
  「好。」
  見他點頭後,思義便開始吹奏起來,思義吹奏得並沒有多好聽,但卻將感情融入進了曲子,讓這首曲子溫柔而包容,讓人像置身於溫和的水中,舒適得令人想沉溺其中。
  岳景臣看著思義月光下的側臉,溫柔而又迷人,他好像又沉溺其中了,他忍不住說道:
  「思義,我愛你。」
  他說完自己先愣了一下,就見思義停了下來,看著他道:
  「景臣,你說什麼?」
  岳景臣一愣,原來思義剛才,沒有聽到他說什麼。既然沒聽到,他便不會再說,他記得思義曾經說過,不要輕易說出喜歡,愛這些字眼,他會覺得淺薄。所以他不會說,只有感情超過意志的時候,他才會控制不住的說出來,但現在冷靜後,就絕對不會再說了。
  「沒....沒什麼。」他有些心虛的說道。
  思義神色淡淡,說道:
  「那我們繼續吧!」
  岳景臣點頭笑了起來。
  思義又開始吹奏起來,但這一次思義有些心不在焉。他剛才其實聽到岳景臣說的什麼,聽到他說出我愛你的時候,思義覺得自己的心跳動了,比以往任何時候都強烈,這三個字猶如毒藥一樣侵蝕他的意志,讓他沉迷。
  但同時心中,卻有一股難以言說的遺憾,他不知道在遺憾什麼,他也不想知道了。
  他只是覺得這三個字很沉重,不可輕易說出,所以才再問了一遍岳景臣。
  清涼的聲音在月下迴盪著,雖然並不是很好聽,卻帶著一股韻味。
  曲子結束後,又響起了吹奏的聲音,但這一次吹奏的聲音比殺豬還難聽,但還是有人說道:
  「還不錯的。」這聲音溫柔好聽,帶著包容,令人想看一看這聲音的主人,究竟是怎樣的人物。
  岳景臣眼中充滿了血絲,葉子都被他吹壞了,思義好笑,說道:
  「不用那麼用力,輕輕的就可以了。」
  說著,又為他示範了一遍。
  學了一晚上,岳景臣也沒學好,但是他是個有毅力的人,不會輕易放棄,整天整天的吹奏,這可苦了跟著他的人了。
  岳景臣在心中已經將思義奉為神人,用葉子吹奏這麼難學,思義也學會了。
  不僅是他將思義奉為神人,跟著思義的眾天宏山莊的手下,也將思義奉為神人。
  不為別的,就為他可以面不改色的,聽著岳景臣吹奏的魔音,還能違心的說:
  「還不錯,比昨天長進了。」
  其實他們以為思義是在說違心的話,但思義心中卻是真的就這麼覺得。在他心中一直知道,沒有成功是一蹴而就的,所以有進步,就不錯!
  眾人都很喜歡思義,不僅因為思義溫和,更因為思義的手段凌厲卻不血腥,將他們牢牢鎮住的同時,不生反抗之心。所以岳景臣可以安然無恙的,和他們一起到達樂城,否則他們拼了命都要咬死岳景臣。
  到達樂城時,思義還沒來的急去見許晨,就收到師傅燕長樂的信,他知道信中應該是關於岳景臣功力倒退之事。
  當初讓珍寶樓調查此事,卻發現祿啟只是尋找辦法來,提升岳景臣的武功,卻沒有對外說出岳景臣武功倒退的原因,所以他只有找到師傅燕長樂。
  他將信打開,快速看了起來,看完之後,思義心中震驚,原因原來是這樣的。
  他快速找到岳景臣,神色複雜的看著岳景臣。
  「景臣。」他叫道,卻有說不出話來。
  岳景臣見他欲言又止的樣子,有些著急,問道:
  「玉嶸師叔,怎麼了?」
  思義無奈一笑,「你不對我說出你武功倒退的原因,是不是因為這其中有我的緣故?」
  岳景臣一驚,有些慌亂的伸手,拉住思義,「不....不是的。」
  他這樣說,思義依舊無奈一笑。
  「當初你若告訴我,我就不會那樣了。」
  岳景臣緊張,他控制不住的將思義抱住,口中急急說道:
  「不是的,不是的,是我自己想擁抱你,想擁有你,不怪你,我都是自願的,我....我當時知道自己在做什麼,可我不想阻止。」
  思義看他慌亂的樣子,忍不住笑了起來,他將岳景臣退看,眼睛和岳景臣平視,問道:
  「你不告訴我原因,是怕我難過自責是不是?」
  「我....我....」岳景臣有些結巴,說不清楚。
  思義不等他說清,便說道:
  「我已經知道大半的原因了,你現在可以將整件事都說一遍嗎?」
  岳景臣臉又紅了,有些難為情,「我說了,你不要多想可以嗎?」
  思義淡淡一笑,點點頭。
  岳景臣咳嗽一聲,開始說道:
  「師傅說我是百年難得一見的純陽之體,所以為我尋了一本《天陽心經》,做內功心法,但是這心法有個缺陷,他雖然修煉的速度快。但必須保持童子之身,不能洩了元陽。不過也不是要一直保持童子之身,只要功力增長到第六層順脈就可以了。
  師傅當時根據我功力增長的速度,推定我二十五歲之前,就能達到順脈,到時候娶妻生子都不是問題。江湖中人,成親晚的人,比比皆是,所以我們都沒放在心上。
  而且就算在武功沒有達到順脈前洩了元陽,也沒什麼大事,只是功力增長慢罷了。等到了順脈之後,功力增長速度就快了。」
  「呵呵,呵呵呵。」思義突然笑了起來。
  岳景臣一頭霧水,「師叔,你笑什麼?」
  「咳。」思義咳嗽了一聲,「景臣,你的元陽就是與我第一次時洩了?」
  岳景臣臉再次紅了,他低著頭,委屈的說道:
  「師叔說得沒錯,不過就算讓我從來一次,我也是同樣的選擇,我....我想抱你,想擁有你。」
  思義不笑了,看著他的眼神有些複雜,「你雖說得輕鬆,但我不相信。你的武功不僅增長的慢,還有倒退的跡象。既然知道了原因,我會為你找到辦法的。」
  「師叔,這事不關你的事,你不用.....」他的話沒說完,思義就說道:
  「我知道你不怪我,我也認為我沒有錯,歡愛本就是你情我願的事,我與你只是歡愛了一場而已。
  只是我們的情況,較為特殊,我沒有錯,但身為男人,我就應該和你一起把這件事解決了。所以不要說,與我無關。」
  岳景臣聽見思義這麼說,心裡的擔憂放了下來。
  「對不起師叔,我又要麻煩你了。」
  思義恢復以往的溫和,微微笑了起來,「景臣,我從來不覺得你麻煩。」
  岳景臣看著思義認真的樣子,知道思義說得是心裡話是實話,臉又一次紅了。為何思義每次認真說話,或者說實話的時候,他都要被撩撥的面紅耳赤的。
  思義的實話,說出來後,他聽著就像是情話一樣。
  比如:「景臣,你很好!不要妄自菲薄。」
  又比如:「景臣,我從來不覺得你麻煩。」
  再比如:「景臣,你那裡好大.....」
  岳景臣越想越是面紅耳赤,小眼神看向思義,有了一絲哀怨,活脫脫就是一個深閨怨婦。                        
作者有話要說:  紀事昨天考完英語四級之後,就和好基友一起去逛街,無意中說到了我的小說。之前一直不好意思讓我好基友去支持我,但就在昨天,我問她:你支持了我的小說了嗎?
她就說:支持了,我還.....(你們懂得!)
聽完她的話,紀事好感動哦,於是就請她吃飯,然後,然後紀事的腰包扁了。心黑的基友啊!!!
今天這一章,寫得紀事精/盡人亡,寫了四千多字啊!以後請叫紀事為粗長君o(╯□╰)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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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四章

  兩人談妥了之後,思義就翻閱典籍,想找出解決之法來,看了半天得出結論,要想解決武功倒退的方法,只有換內功心法。
  但內功心法卻不是那麼容易換的,一定要合適才行。
  他又找合適的內功心法,找了半天,不是練起來太慢,就是練起來太猛烈。
  看得思義眼睛發酸,也沒能找出合適的內功心法。突然想到自己身在樂城,倒是可以問問許晨,有沒有什麼解決方法,畢竟許晨知道的事很多,且見識淵博。
  這麼一想,便拿著信物來到靈犀一點通。幾年之間,靈犀一點通更加神秘,打探消息的速度更加快,更加準確。
  再次見到許晨,許晨早已褪去青澀,變成了一個極有魅力的男人,但只有那雙眼睛依舊通透靈秀。
  他看到思義顯得很激動,「思...思義哥哥。」他叫道。
  思義一愣,笑了起來。
  再次見到故人,令思義心中感慨萬千,,「許晨。」
  許晨上下打量著思義,眼中情愫紛亂,但漸漸又歸於平靜,「思義哥哥,我好想你。」他說道,說出這麼久以來,一直想說的話。
  思義眼神明亮,淡然一笑,坦蕩直接的說道:
  「我也是。」
  許晨一怔,說道:
  「思義哥哥,你變了。」
  思義疑惑,「什麼?」
  許晨由衷的說道:
  「你變了,變得灑脫了。」
  思義還是疑惑,他有變得灑脫嗎?但他不糾結,依舊笑著問道:
  「灑脫一些不好嗎?」
  許晨又是一怔,笑了起來,他的笑很秀氣,「灑脫一點才好,你開心就好。」
  兩人寒暄了一會兒,思義便開始直切正題。
  「許晨,實不相瞞,我這次來,是向你打聽些消息的。」他說完,許晨很自然的說道:
  「我知道,不知思義哥哥這一次要打聽什麼消息?」
  思義思索片刻說道:
  「我想知道,你可知道金辰這個人。他可與江湖中暗地裡的勢力有關?」
  許晨:「我聽過金辰這個人,但不知道他的身份如何,江湖上暗地裡有三大勢力,其中有一股就跟他有關,他不僅在暗中有勢力,江湖上很多門派都被他安插了人。要不是我早有防備,可能靈犀一點通也會被他滲透。」
  思義皺眉,「沒想到他勢力比我想像的還大,那你具體知道,那些門派被他安插了人嗎?」
  許晨回道:
  「我只知道一部分,與你說說吧!.....」接下來,他詳細的和思義說了起來,思義聽得心中越加心驚,不過他早有準備,雖然有些吃驚,但立即就接受了。
  「我只知道這些了,這人很厲害,我怕深入的調查他,會被他發現。」
  思義點點頭,又問了些其他問題,見沒什麼要緊之事之後,便想到岳景臣的問題。他將岳景臣的情況大致說了一下,許晨找人查閱了資料後,便開始說道:
  「解決他這樣的情況,有三種內功功法。」思義一聽,便知道應該有辦法了。
  只聽許晨繼續說道:
  「第一種《降世心經》,這部功法速度很快,但修煉之前,得將以前的功力都廢除掉。」思義搖搖頭,先不說這他能不能找到這部功法,能不能練成才是個問題。
  許晨接著說第二種,「第二種《龜右劍經》,這部功法,速度奇慢,但沒有瓶頸。只要活的時間長,就能越來越厲害。
  思義忍不住笑了,岳景臣要是活得像烏龜一樣長,他是不是就能天下無敵了。
  他笑過之後,又否定了這部功法。
  許晨見此,開始說第三種,「第三種《仙道心經》,這部功法修煉速度也很快,而且瓶頸較小,從古自今來看,沒有什麼缺點。」
  聽此思義微微一笑,問道:
  「那這部功法還存於世嗎?」
  「當然,五十年前就有人練過,而且效果極佳,只是功法較為難尋罷了。」
  思義心中肯定了這部功法,便站起身來,說道:
  「那就它了,多謝你了。」
  許晨也笑了起來,「能幫到你就好。」他說完,試探這問:
  「思義哥哥可有空閒,好久沒與你一起吃過飯了。」
  思義歉意的一笑,「抱歉,我想快些將這個消息告訴他。」
  許晨有些失望,但還是回道:
  「思義哥哥不必歉疚,飯什麼時候都可以吃,倒是不能讓你朋友等太久了。」
  思義感激的說道:
  「多謝你的理解,那我先走了,改日再答謝你吧!」
  許晨點點頭,突然想到什麼,便說道:
  「對了思義哥哥,《仙道心經》是......」他話還沒說完,思義就已經不見了蹤影,許晨有些呆愣的把後面的話說完,「......是一本雙/修功法啊......」
  思義離開後,便讓珍寶樓去找那部功法,但一無所獲,但他不是那麼容易放棄的人,依舊花大價錢尋這本秘籍。
  而岳景臣現在每天都和思義在一起,他覺得很幸福,每天除了練功之外,將大把的時間用來哄思義開心。
  他從來不知道將一個人含在嘴裡怕化了,捧在手裡怕摔了是什麼感覺,有了思義之後,他就明白了,對待思義的時候,他都是小心翼翼的,只要有關思義的事,他都極力做到最好。
  思義喜歡吃什麼,他記在心中;思義穿什麼衣服最好看,最舒適,他記在心中;思義什麼時候起床,什麼時候睡覺,他都記在心中。
  他樂此不疲的,將思義的一切習慣記在心中。
  他還在晚上,住在思義的隔壁,念《清心訣》直到思義睡著為止,他會在思義清晨起床時,為他準備洗漱的東西,還會為思義準備促進食慾的湯食等等。
  他不做什麼大事,對他來說,思義就是他的大事。
  聽起來很沒出息,但岳景臣其實是個很有志氣和勇氣的人。要知道,像思義這樣優秀之人,追求他是要很大勇氣的,思義總是能讓人望而卻步。
  他的勇氣可嘉,同樣能力也是卓絕的,在思義心中,他還很年輕,還需要照顧。其實他
  已經做到讓青山劍派,上上下下都公認他是下一任掌門人,這就是對他能力的認同。
  不僅如此,他還擁有了獨屬於自己的勢力,這個勢力還不弱。他沒有告訴思義,因為他不願把自己不好的一面,展現給思義看,因為一個勢力的崛起,勢必會有其他勢力的打壓。為了能成長起來,他用了很多手段,其中就有較為血腥的手段。以思義的聰慧來看,自然不難想到。
  他做這些,他只是想要能變得強大,能夠庇護思義。也為了能將天下,所有好的東西都給思義。
  變得強大,才能保住一個人,這就是幾年前,思義讓他明白的道理,他一直向這個方向所努力。
  他的武功不能長進,他就從其他方面變強大,他甚至計劃好了,在他成為青山劍派掌門之後,吞併其他門派。
  這不是他的野心,他只是想將青山劍派發展得更強大,讓思義行走江湖能暢通無阻。他讓自己變得強大,即使沒有高強的武功,他也能庇護住思義和他在乎的人。
  比如他現在雖然和思義在一起,但是青山劍派發生了什麼事,還有他的勢力,發展得如何,他都瞭若指掌。
  他其實也想要在思義面前,表現得有魅力些,穩重些。可是看見思義,他就不知所措了,變得傻了。
  思義只要對他笑一笑,他就會腦子一片空白。
  這樣的情況,隨著對思義感情的加深而更加嚴重。
  他知道自己完了,可他心甘情願,沒有人能比他更瞭解其中樂趣。
  時間很快就過去一個月,《仙道心經》終於有了一點線索了,令思義沒想到的事,原來《仙道心經》在一年前,被岳景臣的師傅祿啟所得。
  思義沒想到,原來《仙道心經》被祿啟得了,但為什麼岳景臣沒有修煉呢?看來這事他還得問問岳景臣才行。
  這麼想著正好就聽見,岳景臣在屋外叫他:
  「師叔,玉嶸師叔,你快出來一下。」
  思義不知道他有什麼事開心,只是抿嘴笑笑,開門出去。
  這一開門,首先看到的便是一隻巨大的風箏,這只風箏約有一丈長,半丈寬,思義走過去仔細看了看,才發現這是用來滑翔用的風箏。
  思義疑問道:
  「你這是要做什麼?」
  有岳景臣一臉期待的問道:
  「你喜歡嗎?要是喜歡,我們去山頂試試吧?」
  思義哭笑不得,「景臣,你不用一直變著花樣來逗我開心,我又不是小姑娘,有沒有這些,對我來說都是一樣的。
  我不會因為沒有這些花樣,就看輕你一分,也不會因為有這些花樣,就對你看重一分。」
  岳景臣臉色有些黯淡,「那師叔,你不喜歡嗎?」
  思義一怔,有些無奈的笑道:
  「喜歡,可我不想你因此,耽誤你其他事。」聽到思義這麼說,岳景臣心花怒放,眼神明亮,「師叔喜歡就好,我知道師叔你擔心我玩物尚志,師叔放心,我都有分寸的。」
  思義依舊是無奈笑著,岳景臣又接著說道:
  「我師父已經來信,讓我盡快回青山劍派,所以我決定再過不久就回去了。這一次分開不知道什麼時候,能再與玉嶸師叔你見面,所以我想要和你多呆一會兒。我希望以後你想起我的時候,可以有很多的回憶,更希望每一次回憶,我們都是快樂的。」
  說完之後,臉又開始紅起來了,心中想到:不知道我說了這麼令人羞恥的話,玉嶸師叔會不會覺得我輕浮。
  思義聽完他的話,臉上罕見的有了絲窘迫,但他一向鎮定,沒一會兒就恢復正常,認真的上下打量了一下岳景臣,覺得他越來越有趣了。
  「景臣,抱歉,誤會你了。」
  岳景臣眨眨眼睛傻傻的搖搖頭,說道:
  「沒....沒事的,去....去山頂嗎?」
  思義溫和一笑,「去,怎麼不去。」

☆、第九十五章

  隨後兩人一起去了山頂,準備好了之後,岳景臣數了三個數後,兩人便向山崖下衝去。
  從山頂飛下去那種感覺,令思義心曠神怡,令思義瘋狂,那是一種飛翔的感覺,無拘無束,無憂無慮,這種感覺他永遠都忘不了了。
  在風箏上,他俯瞰地上的一切,只覺得人很渺小,世間一切都那麼渺小,他心中所有壓抑,都隨著這想法飄散,他的心胸變得更加開闊。
  他看著風箏下的一切,岳景臣卻是癡癡的看著他,心中滿滿噹噹的。
  思義不經意間,看向旁邊的岳景臣,發現岳景臣正在看他,他身體一怔,慢慢的溫和的笑容在他臉上漸漸的蕩漾開來。原來被一個人喜歡,是這樣令人快樂的事,是這樣美妙,他聽見自己的心跳動的很快,他想他心動了。
  兩人瘋夠了之後,從山頂回去,路上思義還記得《仙道心經》的事,於是說道:
  「景臣,這陣子我針對你的情況,為你定下了一部功法,名叫《仙道心經》,但我尋了很久,都沒尋到。後來知道原來那部心法被你師傅得了,我想你師傅定是為了所尋的,但為何你沒有練呢?」
  岳景臣睜大眼睛看著思義,臉上出現了一抹可疑的紅暈,「那....那部心法不合適我,所以我沒有練。」
  思義皺眉,「有什麼不合適的,你沒練過怎麼會知道。」
  岳景臣面上紅暈更甚,但面對思義的時候,又有些難以啟齒,「真的不合適。」
  思義依舊皺眉,歎口氣,「既然你不願意練,就不強求你了。」
  岳景臣聽他像這樣說,怕他生氣,立即回道:
  「師叔,不是我不想練,而是....而是這部功法一個人練不行。」
  思義疑惑,「你仔細說說。」
  岳景臣咬了咬嘴唇,「這部功法在前面一至五層的時候,需要兩個人一起修煉。五層過後,才能一個人修煉。」他心想,這樣說思如此聰明,應該能明白他的意思吧!
  思義恍然大悟,原來是這樣,這令他想到了雙修功法,但又覺得不可能,要是是雙修功法,為何許晨沒有告訴他。許晨也想告訴他,但沒來的及而已,「既然是這樣,那麼你就找個人和你一起修煉吧。」他說道。
  岳景臣眼睛睜大,心中有些難過,難道思義想要他和別人,一起修煉這部功法?他覺得有些委屈,他明明都和思義表明了自己的心意的,思義卻要將他推向別人。
  他難過,腦袋耷拉下來,像霜打的茄子,也不說話,悶悶的立在那裡。
  思義看著他,有些疑惑他這是怎麼了,「怎麼了?」
  岳景臣看著思義的樣子,眼中有了種生無可戀的樣子,他對著思義說道:
  「玉嶸師叔真的想我修煉這部功法嗎?」
  思義覺得他有些奇怪,但還是認真說道:
  「這部功法要是對你有用,我當然希望你修煉它。」
  岳景臣憋著嘴,心中心酸得很,但還是要做一回垂死掙扎,「那師叔你可以和我一起修煉嗎?」
  他眼中有些希翼,但更多的是了無生氣。
  思義覺得他這幅模樣有趣得緊,他一向聰慧,看岳景臣反常的樣子,大概知道為什麼了,笑笑說道:
  「可以,我可以和你一起修煉。」
  聽到他的回答,岳景臣眼中暮然睜大,「師叔,你....你怎麼就答應了?」他有些不可置信。
  思義又笑了起來,樣子有了些溫柔,「你不希望我陪你嗎?」
  岳景臣立即搖頭,甩的跟撥浪鼓一樣猛烈。
  他有些不可置信,但心中更多的是欣喜,他就要笑起來的時候,又突然想到:會不會是思義沒有理解他的意思,不知道這功法是雙修功法。
  於是他立即問道:
  「師叔,你真的願意嗎?你知道嗎?這部功法是雙修功法,你和我一起練,要和我雙修的。」
  他說完本不報什麼希望,卻沒想到思義突然笑了起來。
  「呵呵,呵呵呵。」他笑得很開心,「我自然是知道的,但我願意。」
  聽見他說出的那一刻,岳景臣愣在那裡,像一個傻子一樣。
  思義搖頭,無奈的笑著,但笑中更多的是包容,他知道他的心又軟了。
  思義笑著,不管愣在原地的岳景臣,邁步朝山下走去,但沒走幾步,就被岳景臣火熱的身體,從身後抱住,抱的死死的,讓思義都有些喘不過氣來。
  思義好笑,「你.....」
  岳景臣抱著他,頭湊到他耳旁,說道:
  「謝謝你,玉嶸師叔。」
  思義無奈,「沒什麼大不了的!當日在青山劍派,你不也幫了我嗎?好了,可以放開了嗎?」
  岳景臣臉上又是一紅,將抱著思義的手縮回去,眼睛不敢看思義。
  思義扶額,看來他是要栽在岳景臣手上了,因為他覺得岳景臣不管做什麼都很好,不管什麼樣子都很可憐,連他臉紅的樣子,犯傻的樣子,都覺得可愛。
  完了。
  他在心中想,面上卻一直溫和的笑著,「回吧!」
  岳景臣依舊臉紅著,但已經好了很多了,他點點頭,說道:
  「好。」
  回去的路上,思義抬頭挺胸,顯得自信灑脫,身量挺拔蒼勁,腳步踏實穩重,一看就是個可信之人。他嘴角帶著笑,笑容溫柔包容。他有時餘光會掃向身旁之人,每次掃向身旁之人時,身旁之人,都無一例外的,在目不轉睛的看著他。
  思義覺得好笑,又覺得神奇,他這樣一直看著自己,不會覺得膩嗎?再好看的一個人,看的久了,也會覺得累吧!
  他這麼想卻是大大的錯誤,所謂情人眼裡出西施,就是只要是自己喜歡的人,怎麼看覺得怎麼好看。更何況,思義長得本來就好看。
  就像他自己覺得,岳景臣不管做什麼都好,不管什麼樣子都是可憐可愛的,這是一個道理。
  兩人很快回去,到達了住處後,思義便讓岳景臣把《仙道心經》拿出來給他,他想研究一番,看看應該怎麼修煉。
  岳景臣將《仙道心經》給他之後,他便開始研究,發現其實這仙道心經也不完全是雙修功法,雙修只是輔助而已。之所以要雙修,是因為這《仙道心經》真氣很霸道,一不小心,就會走火入魔,兩個人修煉的時候,可以一同控制霸道的真氣,這樣就很少會出現走火入魔的情況了。
  其實要是意志堅定,也不用雙修,但架不住出現個萬一呢!不怕一萬,就怕萬一,不是嗎?
  這樣研究了,思義便心中有底了,他可以在旁邊監督指導,但萬不可一開始就與岳景臣雙修,因為這是個磨練岳景臣意志的好時機。
  他只有在岳景臣堅持不住的時候,再出手才行。
  接下來思義就試了一下他的想法是否可行,他先讓岳景臣自己修煉,然後在旁邊看著。
  可憐岳景臣以為練功,會變成一件很快樂的事,在聽了思義的話之後,他整個人都傻掉了。
  他委委屈屈的看著思義,希望思義不要那麼狠心。但當思義微微笑著,溫和的看著他,卻不說話的時候,他害怕了。他不知道為什麼,只要思義這個樣子,他就害怕。這個時候思義越溫和,他就越害怕。
  他本來想等練功的時候,裝作很痛苦的樣子。可看到思義擔憂的眼神,讓他覺得自己不應該這樣,看到思義鼓勵他的眼神,他就覺得自己有無窮的力量堅持下去。
  他明白思義願意幫他,就已經是很好的了,他不應該太貪心,他也明白思義之所以這樣做,是為了鍛煉他的意志,畢竟思義不能一直和他在一起。
  自他想明白後,便改變先前的想法,開始盡力撐到最後。
  令思義和他自己都沒有想到的事,他竟然堅持了下來,竟然幾天就順利進入《仙道心經》第一層,進入第二層。
  不過進入了《仙道心經》第二層之後,就不是那麼容易了,修煉出來的真氣比以往霸道了十倍不止。
  但越是這樣,就越加激發出岳景臣驚人的意志。
  磕磕絆絆的,終於修煉到《仙道心經》第三層。
  如他們所料的一樣,進入第三層後,修煉出的真氣,比第二層更加霸道,而且修煉的速度也緩慢了。
  雖是這樣說,但岳景臣依舊順利的臉到第三層最後一步。只差最後一腳,就可以進入第四層。
  修煉了《仙道心經》後,岳景臣的武功明顯增長,當初他的武功停滯在第三層順脈後期,經過一番這一番之後,他的功力竟然暴漲到第四層潛心中期。
  能有這樣效果的原因,是因為一本雙修功法被他單修了,修煉時修煉出的可以供兩人修煉的真氣,被他一個人所吸收,所以他收穫的真氣,是普通修煉功法的兩倍甚至三倍。
  雖有這樣的好處,可是看岳景臣每次練功結束後,都是一副生無可戀的模樣,就可以看出單獨修煉這部功法有多痛苦。
  岳景臣僅僅修煉了短短十幾天,就瘦得破包骨頭。
  不過對岳景臣來說,他瘦了之後,有額外的好處,那就是思義對他的心更軟了。每次他有什麼要求,只要不過分,思義都盡量滿足。
  為什麼思義會這樣呢?他倒不是心疼岳景臣受了多少苦,畢竟吃得苦中苦方為人上人嘛。
  他之所以會心軟,是因為岳景臣瘦了之後,那雙眼睛更大了,每次濕漉漉,亮晶晶的看著他的時候,他就控制不住的心軟。                        
作者有話要說:  下一章還會有岳景臣的逗逼事跡,還有揭曉這篇文裡,雙修的真正含義,不要太驚喜哦!1!o(╯□╰)o

☆、第九十六章

  修煉《仙道心經》已經半個月,還差一點,就可以進入第四層。這一次思義一改往日的輕鬆心態,對這件事看重起來,他準備了一番,便讓岳景臣開始修煉。這一次他眼睛一眨不眨的看著岳景臣修煉,只要有一點不對他就出手。
  果然岳景臣開始時沒什麼,但要從第三層進入第四層的時候,岳景臣開始不對勁了。他臉色開始變得蒼白,五官愈發扭曲,這沒什麼,每一次修煉都是這樣的情況。
  讓思義在意的是,他身體四周開始冒著冷氣,漸漸的他頭髮上開始結冰碴,看到這,思義知道他該出手了,他出聲道:
  「景臣現在開始,將真氣彙集到氣海俞。」他說完岳景臣艱難的按照他說的,見真氣彙集到氣海俞,做完之後,他艱難的睜開眼,想要看看思義下一步指導。
  這一睜開眼,就看到思義正在解衣,思義手上速度很快,但看上去卻是不慌不忙的。他很快就將衣服解開,這一解開,岳景臣就看到了思義衣服裡面。他一驚,臉紅了起來,原來思義裡面什麼都沒有穿。他看著思義將罩著他身體的衣服緩緩脫下,坦然的面對他的目光,向他靠近,岳景臣看得眼睛都不知道眨一下。
  思義見此皺眉,「景臣,不要分神。」岳景臣立即回神,這一回神練功導致的痛苦又襲上他腦海,他也沒了心思再想綺麗的事。
  思義靠近他,將他的衣服脫下,然後說道:
  「現在把真氣向下,彙集到尾閭穴。」岳景臣立即照著做了,同時他感覺到思義的手,已經將他衣服全部褪去,帶著溫度的手來到他肩膀處,在他肩上輕輕點了一下,他渾身一顫,感覺真氣控制不住的開始亂竄,而後思義又開始說道:
  「現在開始,將真氣再提回氣海俞。」岳景臣痛苦得不能自已,但只要思義在他身邊他都能堅持住。他堅持著將真氣提回氣海俞,接著思義沒有說話,而是開始動作起來。
  岳景臣覺得這次練功對他來說是,最折磨人的,他既痛苦,又快樂。
  思義很溫柔,很包容,讓他安心自在,最令他感動的,便是思義從來不強迫他承受。他知道只要思義想要,他也願意做承受的一方。因為他喜歡思義,喜歡到願意為他做任何事,何況是這種小事呢?
  但思義沒有,思義尊重他,愛護他,這也是為什麼,他會一發不可收拾的,喜歡上思義的原因之一。
  思義很溫柔,很包容,尊重他,愛護他,這是以往他為之著迷的地方,可是今天卻是他痛苦之源,因為這樣迷人的思義,讓他不由自主的興奮,但興奮卻不能發洩,那就痛苦了,這就是他說的痛苦。
  一個時辰後,岳景臣帶著顫音說道:
  「玉嶸師叔,我.....我想.....」
  思義很平靜的問道:
  「想釋放是嗎?」他的聲音平靜,如果不知道他們在做什麼,別人都不會往這方面想像。
  岳景臣聽了他的話,立即點頭,說道:
  「是,是,是。」
  思義依舊平靜的說道:
  「不可以,要守住元氣。」
  岳景臣:「.......」
  過了一會兒,「玉嶸師叔,我忍不住了。」
  思義平靜的聲音說道:
  「忍住。」
  再過了一會兒,岳景臣哭著說道:
  「玉嶸師叔,我不練了,放了我吧!」
  這一次思義很溫柔的笑了起來,「你真要放棄?」
  岳景臣:「師叔,我錯了,我什麼都沒說。」
  .......
  自從意識到雙修的真正含義後,岳景臣就開始恐懼雙修,原來雙修時,都不允許釋放的。他覺得自己要是多練幾次,自己一定就壞掉了。
  看著岳景臣對雙修的恐懼後,思義滿意的點點頭,相信岳景臣以後,不到萬不得已,一定不會願意雙修的。
  雙修確實不是那麼容易的,否則江湖上高手,就更多了,而這部《仙道心經》也會被爭的頭破血流。
  就這樣在思義的陪練下,岳景臣的武功竟然漲到了第四層潛心後期。經過那次雙修,思義也有收穫,他已經進入六層勘破後期。再過不久,他就要準備突破出魔期了,只要不出意外,他會成為史上最年輕的出魔期高手。
  但在成為出魔期高手之前,他要將岳景臣送走,岳景臣已經連續受到好幾封,祿啟催他回青山劍派的信。
  岳景臣只有萬分不捨的和思義告別。
  將岳景臣送走後,思義很不習慣,每天有個人和自己黏在一起,現在突然又分開了,他真的很不習慣。同時心中開始想念岳景臣了,而岳景臣也是如此。
  回到青山劍派的岳景臣成了辣手摧花手,青山劍派所有的花,都被他摧殘了。
  更恐怖的是,他摧殘了青山劍派的花朵之後,就跑到另一個山頭去摧花,這個山頭是玉秀門,一個二流門派的所駐地。
  這門派被岳景臣辣手摧花之後,就跑到青山劍派告狀,但青山劍派卻稍稍鬆了一口氣,只要岳景臣摧的不是青山劍派的花,一切都好說。
  岳景臣為什麼會成為摧花手呢,這就從他回到青山劍派的第一天起說起。
  這一天他練功練得急躁,便索性不練了,心中開始想念思義,又疑惑思義想不想他,最後想到,思義究竟喜不喜歡他,於是他瞄到旁邊的花朵,隨手摘了下來,開始掰花瓣,「喜歡,不喜歡,喜歡,不喜歡......」
  這樣反覆這掰花瓣,樂此不疲。
  .....
  辣手摧花手的事,暫且不提,還是說回思義這裡。
  想比之下,思義就冷靜的很,他心中想念岳景臣,卻不會表現出來,依舊該做什麼,就做什麼。
  胡德夫派給他的任務,他用時半年,終於完成,並且準備好回去交差。
  值得開心的便是,他的武功突破到了出魔期,果然成為了史上最年輕的出魔高手。
  他們準備好了之後,思義回了天宏山莊交差。
  胡德夫對他很滿意,還給了他一枚令牌,這是所有近僕都有的,這才能證明胡德夫認同了他。
  他一回到天宏山莊,他便讓潛伏在天宏山莊的人來見他,那人一到,便跪下叫道:
  「屬下參見主子。」
  思義說道:
  「起來吧。」那人起身後思義繼續說道:
  「我不再的這一年,天宏山莊可有什麼動靜。」
  那人回道:
  「天宏山莊沒什麼大事,倒是魏雪有動靜。」
  思義心中一動,「快說說。」
  「有一個人經常來見魏雪,根據主子你給的提示,屬下斷定,此人就是傅洪濤。」
  思義有問道:
  「你可知他來做什麼?」
  那人回道:「應該是為彌天劍而來。傅洪濤武功高強,他每次來天宏山莊時,我們都不敢靠近,不知道他們說什麼。但有一次我們找了一個能懂得唇語的人,終於讓我們知道他們在說什麼,但從那之後,傅洪濤就沒來過了。」
  他說完,思義立即說道:
  「把他說了什麼,給我複述一遍。」
  「是。」那屬下開始複述起來。
  先是魏雪,見到傅洪濤,「紅裳參見主子。」紅裳便是魏雪的原名,思義想到,原來紅裳不是傅洪濤的情婦,而是主僕。
  正想著,那屬下開始複述洪濤的話:
  「起來回話。」
  魏雪站了起來後,傅洪濤開始問道:
  「有進度了嗎?金辰又來信催我了,若再不快點將彌天劍找到,那麼我們的計劃,就不能實現了。」
  魏雪回道:
  「屬下已經斷定彌天劍,就在天宏山莊,但屬下找了這麼久,依舊沒有任何收穫。而且屬下曾去過胡德夫書房密室,不過依舊沒有任何發現,屬下無能。」
  傅洪濤道:
  「既然有了方向,那就認真的找,不要放過任何可能。」
  「是。」魏雪回道。
  他們兩人對話不多,但卻讓思義知道了很多事,這傅洪濤果然和金辰是一夥的,而且思義知道了這彌天劍,就在天宏山莊中,可是他卻沒什麼收穫,這是為何?
  還有以金辰的勢力,為什麼他不向對待磨劍派那樣,直接滅門,到時候只要東西在天宏山莊,難道還怕找不到嗎?
  思義想到一個可能,也許天宏山莊和金辰是盟友,只是這盟友關係不牢靠。
  金辰和天宏山莊約定了,一起完成那個計劃,但金辰想自己得到彌天劍,自己單獨去完成那個計劃。
  天宏山莊並沒有表面上,看起來那麼簡單。
  金辰想要得到彌天劍,然後自己去完成那個計劃,天宮山莊肯定也知道他的想法。但他們都必須維持這表面的和平,所以都是在暗中較量。顯然金辰更甚一籌,因為他處於進攻的一方,而天宏山莊卻是防守的一方。
  也許他可以利用這一點。
  在傅洪濤和魏雪的對話中,他知道金辰會給傅洪濤寫信,那麼也許他可以從傅洪濤那裡得到現在的金辰的筆跡,然後,推斷出金辰是誰。
  有了這個想法之後,他便開始計劃,怎樣得到金辰的筆跡。
  傅洪濤老奸巨猾,肯定不會把金辰的書信毀掉,要知道雖然他和金辰是一夥的,但保不齊他失去利用價值後,金辰會殺他滅口。
  但正是這樣,要從他手上拿到金辰的信,是不容易的。
  想了半天他也不知道該怎麼辦,此事他只能先擱淺了。
  雖然這個計劃擱淺了,但燕長樂卻給他傳來了好消息。這段時間,燕長樂將所有出魔期的高手都挑戰了一遍,他將對戰的經驗陸陸續續的寫在信上,寄來給思義。
  出魔高手只有十幾人,但燕長樂就算天資卓越,在出魔高手之中也只能排在第三。燕長樂信上不只是寫了對戰經驗,還寫了自己覺得可疑的地方。他寫的很詳細,方便思義做出推論。
  看了他的信,對思義有很大的好處,至少在明處,有可能是金辰的人,範圍越來越小,他從中篩選出了四個人,一個是青山劍派的胡錦琛,一個是豕尊盟的任青天,還有一個就是天刀門的鐵震,還有南陽劍派的南宮擎天。
  因為據瞭解,金辰此人武功高強,所以直接用武功測試來測試,誰是金辰,雖然有些笨,但不一定沒有效果。至少可以排除,大部分不是金辰的人。要想在燕長樂面前隱藏實力,除非是到了化境期,否則不肯隱瞞的了燕長樂。
  而就算進了化境期,也不一定能瞞住燕長樂,因為燕長樂師傅,思義師祖,就是一名化境高手,燕長樂不只一次和化境高手對過招。
  所以燕長樂給出的結論,思義是相信的。
  思義很感激燕長樂,他不會霸道的插入自己的事中,但他卻會盡力的幫助自己。
  在明處的人,思義一一看過之後,就剩下這四位。在暗處的人,思義也拜託許晨幫忙調查。
  相信過不了多久,他就可以知道誰是金辰了。
  知道了金辰是誰,他就好制定接下來的計劃。
  日子在思義的計劃著,有條不紊的進行,自從成為了胡德夫的近僕後,思義知道了一些對自己有幫助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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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七章

  他從何胡德夫日常的對話觀察中,知道了胡德夫的父親,胡亥易並沒有死。思義知道後恍然大悟,看來見金辰和胡亥易有交易在身。但金辰勢大,他鬥不過金辰,只有躲起來,他肯定帶著一個大秘密躲在暗處,金辰一天找不到他,就一天不會動天宏山莊,依舊維持著表面和平。
  但胡德夫知道,金辰現在是懸在他頭上的一把刀,這把刀一日不拿下來,他就一日不得安寧。
  思義幾次想知道金辰究竟是誰,但是這些人都咬緊牙關不鬆口,就是不說出金辰是誰。
  大概又是半年的時間,思義終於從許晨那裡得到消息,他把所有暗處可疑的人都羅列出來,把他們的詳細信息都一一寫出,然後交給了思義,得到這些信息之後,他發現這裡面的人,有八成是金辰的人,但都不是金辰。
  看到這份資料,思義開始笑了,再過不久他的反擊就要開始了。
  珍寶樓在這麼多年的擴張,已經成長為一顆參天大樹,就算是金辰,想要一下摧毀,也不是那麼容易的。
  這些年從各個渠道知道了金辰的爪牙,他可以以此一點一點的削弱金辰的勢力。
  ......
  最近江湖上出現了一個神偷,這人偷盜技術神乎其神,這個人便是司空霽。這些年思義不怎麼聯繫司空霽,因為他害怕會連累他,不僅是他,還有薛銘心一些人。
  想到這思義眼前突然一亮,他怎麼沒想到讓這兩個朋友幫忙呢?司空霽神偷威名可不是百來的。他只要想要偷什麼東西,他就能偷到,雖然思義上一世和他是好友,但是卻依舊不知道他是怎麼做到的,興許他有什麼秘法,但自己不知道。
  不過只要能得到金辰的筆跡,他用什麼方法他都不在乎!
  其實去傅洪濤那裡偷金辰的筆跡,思義還有些猶豫,畢竟現在離他反擊的時間還早,要是暴露了就不好了。不過有了司空霽,思義就放心了,司空霽這個人,思義絕對有把握,畢竟現在的司空霽,已經不是幾年前的司空霽了。
  思義很快就聯繫到司空霽,並和他說明了情況,司空霽的速度很快,沒幾天就來見他。
  他來到的時候,思義剛好從胡德夫那裡回自己的房間。走在路上時,思義就察覺到有人在自己周圍,要知道他早已是出魔高手,很少有人能在他身邊隱匿。但他沒有出聲,而是回到房間後,才開口說道:
  「既然來了,怎麼還神神秘秘的,是羞於見人嗎?」
  他說著笑了起來,笑容一如既往的溫和。
  「果然什麼時候都騙不過思義大俠。」司空霽從暗處走了出來,一臉無奈,幾年沒見,模樣更顯俊逸。
  思義看了他一眼,笑容依舊溫和,「近來過得可好?」
  司空霽飄到他身旁,一臉哀怨的說道:
  「交了個損友,一連幾年都不聯繫,終於有事要找哥哥我幫忙了,千里迢迢,辛辛苦苦的來到這,連口茶水都沒有。」思義哭笑不得,「好好,我的錯,現在就給你沏。」
  司空霽不客氣的坐下,說道:
  「哥哥我也不求你有什麼上好的雨前龍井,能有一杯熱水就行了。」
  思義又是一陣無奈,給他沏好茶後,他就慢悠悠的喝了起來,喝完了還跟個老太爺一樣,躺在思義的床上。
  見此思義不說什麼,只是笑著。司空霽不經意看到他這模樣,只覺得□得慌,思義笑得越溫柔,他就與□得慌。
  他趕緊起來,咳嗽一聲,「那個,你說的哥哥我都知道了,你想讓我什麼時候出發去,去偷那個勞什子筆跡。」
  「這一次可能很危險,你確定了嗎?」
  司空霽白眼一翻,「哥哥我都來了,你還問這問那!小心哥哥我真的後悔了。」
  他說完思義笑了,也端起茶飲了一口,才開始將一些情況,向他說清楚。
  這件事很危險,司空霽卻不在意,對他來說,是他長進的機會,他躍躍欲試。
  不過思義還是做好了失敗的準備,他早已將安插在傅洪濤身邊的人都聯繫好,要是司空霽不幸被發現了,他也會讓人人掩護司空霽離開。
  商良好之後,便將時間定在了第二天晚上。
  在精細的準備中,時間很快就來到第二天晚上。
  司空霽走之前,對思義說道:
  「哥哥我要是順利完成這件事,可不可以問你一個問題。希望你能老實回答哥哥。」
  思義想了想,輕輕點點頭。思義本來想和司空霽一起去,但司空霽竟然說他去了可能礙手礙腳,最後拗不過他,便決定留在不遠的地方接應他。
  接下來思義就開始等待,時間在他焦急的等待著過得很慢,但依舊快到第二天了,也沒有等來司空霽的消息,思義心驚,難道被發現了。
  思義深吸一口氣,讓自己鎮定一點。目前沒有收到自己手下任何消息,就算出了問題,這麼多人難道傳不出消息,就算敵人強勁,他們還有信號彈呢?
  他耐心的等候,終於在他快要等不了的時候,司空霽終於回來了,回來時還得意洋洋的,拿著頭到的東西,在思義面前晃來晃去。
  「怎麼樣?哥哥我厲害吧?」
  思義哭笑不得,上下打量了一番,見他沒什麼問題,才鬆口氣道:
  「怎麼現在才回來,我以為你出事了。」
  司空霽一聽這話,顯得有的憤怒,「你不知道啊!我跟你說,哥哥我為了等傅洪濤的守門奴才離開,在樹上倒吊了一晚上,急得哥哥差點要出手揍他了,不過想到不能打草驚蛇,哥哥我都忍了。」
  思義笑了:
  「辛苦了!」
  司空霽擺擺手,「知道哥哥我辛苦,就要好好補償我。」
  思義面上不顯,心中卻一陣陣的發笑。
  「好。」他說道。
  然後司空霽便開始在他這裡作威作福。他也隨他去,他開心就好。
  司空霽這一次去偷的東西,都是書信一類的,沒想到傅洪濤藏了很多書信,可能不只有金辰的。
  思義在裡面找了很久,也沒看到金辰的書信。他覺得奇怪,難道司空霽偷錯了。
  轉念一想,也許金辰不會用自己名字落款,這麼一想,便又重新找了一遍,這一找,便在裡面發現了一個,出現次數較多的名字,這是一個單名,叫玉。
  他對比了一下金辰的名字,果然很有可能是他。因為金辰的金字,就有玉這個字。
  有了這樣的情況,思義不禁想到,金辰會不會在改名字時,也保留原來名字裡的特徵,或者保留名字的諧音。
  這樣一想,那就又可以排出兩個人,一個是任青天,一個是南宮擎天。
  留下青山劍派的胡錦琛,和天刀門的鐵震。思義真的不希望金辰是青山劍派的胡錦琛,畢竟岳景臣是青山劍派的人。
  不過他不會就此判斷,金辰就真的是這兩人之中的一個。
  所以他還是將信一封封拆開來看,但他失望了,這個人的筆跡,不能和思義排除後剩下的幾人對上。
  接下來他把所有的信才拆開來看,也沒有比對出來。一時之間,他懷疑自己的想法錯了。
  司空霽看他一時有些氣餒,便問道:
  「你究竟要這些筆跡幹什麼。」
  思義回道:
  「我想看看這些信裡面有沒有一個人的筆跡,能和這幾個人的中其中一個人的筆跡對上。」他歎口氣,「可惜,看來我想錯了,因為沒有一個對上了。」
  見他這副樣子,司空霽笑了起來,「也許你看不出來,別人看得出來啊!不如,你讓別人來看看。」
  思義眼前一亮,看向司空霽,「對啊!我怎麼沒想到。多謝你了司空霽。」
  「甭客氣,還是哥哥我聰明吧!」
  他得意洋洋的說完,但思義已經不見了人影,他撇撇嘴,「跑的倒是挺快!」
  接下來的一段時間,思義都在找人幫他看這些筆跡,但遺憾的事,他依舊一無所獲。」這次他死心了,看來他的方向不對。
  只有從其他方向查找了,接下來他的生活又歸於平靜,這段漸漸的他發現,天刀門和天宏山莊的關係很要好,天刀門掌門鐵嘯風,經常來見胡德夫,又時候鐵震也會來天宏山莊。不過,鐵嘯風每次出現思義都說不出的怪異,他又說不出那裡怪異。
  思義對這天刀門的掌門人有些摸不透,因為他對自己很溫和,但對其他人卻很冷漠。而且思義每次出醜他都會發現,但從來沒有對胡德夫說過。而且他每次看到思義,總是笑個不停,讓思義難免覺得他有問題。
  自從思義的推論錯了之後,他就沒了調查出金辰真實身份的方向了。
  但好在他知道彌天劍在天宏山莊,而金辰找的東西在平川谷,而且幾年後平川谷祭祀那一天,就是真相揭曉的一天,那一天他就能知道金辰這些人,究竟在找什麼。
  這些都暫且不提,現在他有了個比較棘手的問題,就是岳景臣生辰要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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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八章

  岳景臣比思義大兩歲,思義今年二十一,岳景臣今年二十三,思義不久前過生日時,岳景臣還特地跑來為他慶生,思義雖然嘴上不說,但心中還是開心的。但現在輪到岳景臣的生辰時,思義就不知道怎麼辦了。
  岳景臣的生辰日期不太好,因為他和青山劍派前任掌門胡錦琛的生辰,是同一天。每當這一天,所有人都只記得胡錦琛的生辰,卻忘了岳景臣的。
  這一次天宏山莊,就會去祝賀胡錦琛的生辰。
  思義想了很久,都不知道應該送什麼東西個岳景臣,經過此事後,思義發現他老了,不是身體,而是心。他已經不會風花雪月了,連送給岳景臣什麼禮物都不知道。其實,他之所以會這樣,只是因為他越來越在乎岳景臣而已。越是在乎,就越擔心自己送的禮物岳景臣會不喜歡。
  最後思義想了想,決定到時候問問岳景臣想要什麼禮物吧!
  他這樣決定了,心中卻還是有些忐忑不安,希望岳景臣不要生他的氣才是。
  日子在他的忐忑中飛快流逝,思義跟在胡德夫身邊,來到了青山劍派,青山劍派還是一如既往的樸素。
  來到青山劍派,思義首先,找到了燕長樂,這次胡錦琛的生辰,燕長樂是一定會給面子來祝賀的。
  果然沒幾下,思義就看到了燕長樂,見到燕長樂,思義心中有些酸澀,他已經兩年沒有見過燕長樂了,真的好想他。
  燕長樂顯然看見他了,他將其他人打發走了之後,看著思義的臉上下打量了一下,認出是自己的徒兒,溫柔的笑容,漸漸在他臉上蕩漾開來。
  「徒兒見過師傅。」思義上前說道。
  燕長樂臉上笑容又加深了一分,眼中寵溺和思念一眼就能看出,「進來過得可好,為師瞧著你瘦了好多。」
  思義也笑了起來,「師傅,不用擔心,徒兒過得很好。」
  燕長樂顯然不相信,他將思義仔仔細細的打量後,才又開始問了些其他問題,思義見到這樣的燕長樂,覺得他多了一絲人情味。
  因為怕人發現,思義只和燕長樂說了一會兒話,便離開了,走之前,燕長樂又是一番囑咐。
  思義又去找岳景臣,但找了很久都沒有看到岳景臣,但是看到了薛銘心,薛銘心見到思義的第一眼,就認出了思義。此人喜歡帶著思義吃一些美食,喝一些美酒,這次也不例外,拉著思義又是一番胡吃海吃。
  薛銘心喝著酒,看著對面的思義問道:
  「獨孤,你從來不奇怪,我為什麼沒次都能將你認出嗎?」
  思義心中想到,『因為我知道你的洞察力很敏銳。』
  他雖是這麼想,但還是問道:
  「那你是怎麼認出我的?」
  薛銘心的回答,果然不出思義的意料,只聽薛銘心說道:
  「因為我的洞察力。」
  思義笑了笑,問道:
  「有洞察力就能每次都把我認出來?不管我怎麼隱藏?」
  薛銘心笑著說道:
  「洞察,能勘破世間虛妄,只要一個人和你有一絲相同,我便能從這一絲相同中,發現更多的相同,抽絲剝繭的,將事實真相呈現在自己眼前。」
  他說完,思義身體一震,他想到一件事,也許薛銘心可以幫助他。想到這便笑了起來,他不動聲色的和薛銘心說笑著,最後薛銘心還沒注意到什麼,便把自己賣給了思義。枉他自詡聰明,上了當還不自知。
  思義也不要他做什麼壞事,他只是邀請薛銘心偷偷和他去天宏山莊。
  被薛銘心這一攪合,思義找到岳景臣的時候,已經是晚上了。
  岳景臣今天一直在主持事宜,一開始沒發現他,也是因為思義是胡德夫的隨從,被胡德夫留下看行李了,所以錯過了今天唯一一次碰面的機會。
  思義找到岳景臣時,岳景臣也正在找他,看到思義時,岳景臣顯然很興奮,小眼神一閃一閃的,暗示思義有沒有什麼表示。
  思義沒有為他準備禮物,有些氣短,便想轉移岳景臣的注意力,說道:
  「今天你是不是很忙,我找了你很久,才找到你。」
  岳景臣歎口氣,「今天人確實多,我忙得暈頭轉向的,怠慢玉嶸師師叔了,師叔可不要生氣啊。」
  他說著笑了起來,思義見他笑起來,又覺得很心酸,便說道:
  「景臣,生辰快樂。」
  岳景臣眼前一亮,「原來師叔是記得我生辰的。」
  他很是激動,一激動,就想抱思義,但又害怕思義生氣,只能眼神無辜的看著他。
  思義哭笑不得,「我怎麼不記得你的生辰?」
  他說著一頓,有些愧疚的繼續說道:
  「抱歉沒有為你準備禮物。」
  岳景臣見思義有些愧疚,心中軟軟的,沒想到思義也會,被他牽動情緒,他終於忍不住將思義抱住,嘴裡說道:
  「沒什麼的,只要你來了,就是最好的禮物。」
  思義被他抱住本想掙脫,但聽到他這樣一句話,心中一軟,放棄了這想法,「景臣,你想要什麼禮物?我會認真的為你去尋的。」
  他的話一說完,岳景臣便渾身抖了抖,思義奇怪,正想問一問他怎麼回事,就感覺到岳景臣兩腿之間,有一物正慢慢變硬。
  思義身體也是一怔,看著岳景臣窘迫的臉,心中窘迫的同時,又有了一個壞念頭。
  他問道:
  「景臣,我的問題,你怎麼不回答。」
  岳景臣更加窘迫,臉紅到了耳根,「禮物不管是什麼都可以嗎?」
  思義輕聲說道:
  「你想要什麼?」
  岳景臣聽此差點就將『你』字脫口而出,好在他還記得,思義不怎麼喜歡他太過放肆,所以忍住了,眼睛卻一直瞄著思義,隨後他看到思義頭上的髮帶,臉更加紅了,「我.....我想要玉嶸師叔你頭上的髮帶。」
  他說完,有種無地自容的感覺,卻不想思義確是一愣。
  他奇怪為什麼岳景臣會想要他頭上的髮帶。
  不過奇怪歸奇怪,他還是將頭上的髮帶取下,遞給岳景臣。
  他取下髮帶的時候,頭髮一下子散亂下來,卻更襯得他的容顏俊美,岳景臣見此,手顫抖的伸出想要接過這髮帶,看見岳景臣這樣子,思義突然有了印象。
  他記得他與岳景臣第一次時,他就用髮帶,將岳景臣那物給綁起來,不許他釋放,來懲罰岳景臣。沒想到卻給岳景臣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思義想到這,便忍不住笑了起來,他將髮帶在岳景臣快要拿到的時候,突然又收了回去,「景臣要我的髮帶做什麼?」
  他說著,笑容依舊溫柔,岳景臣卻在裡面看到了一絲壞壞的感覺。
  他臉色本就紅,聽了思義的話,更紅了,「我....我有用的。」
  他一說完,思義笑了起來,看著岳景臣的樣子,心中柔了柔,「你要怎麼用?」這一次問話卻不是玩笑了。
  岳景臣不知道怎麼回答,用懇求的目光看著思義,希望思義不要再和他玩笑了。
  不想思義又說道:
  「是要用它綁住這裡嗎?嗯?」說著手已經探到岳景臣雙腿之間,一把抓住剛剛抬頭的東西。
  「啊。」岳景臣受不了的輕哼一聲,隨後眼睛看著思義,見思義依舊溫柔的笑著,他控制不住的點頭,「是,我.....我想要這麼做。」
  思義笑了起來,這一次笑容沒有了那壞壞的感覺,更多的是包容,他輕易將岳景臣的褲子脫下,然後用髮帶綁住小景臣,眼睛看向一直看著他的岳景臣,問道:
  「還想要繼續嗎?」岳景臣眼中已經有了血絲,他看著思義,心跳如雷,瘋狂的點著頭,「想....想.....好想。」
  他說完,看著思義,見思義依舊笑著,卻顯得有些妖艷,他一直覺得溫柔的思義,讓他心悅,讓他著迷,讓他放不下。想在他才發現,如此妖艷的思義,更令他沉淪。
  他沉淪在思義的溫柔中,他被思義包容著,令他再也逃不掉,而他也不想逃。思義給他的每一絲溫柔,他都珍重著,沉迷著,渴望著,他想要霸佔思義的溫柔,霸佔思義的心緒,他想要得到這個人,他渴望得到這個人。好喜歡,思義我好喜歡你。
  等岳景臣從那綺麗情事中醒來的時候,身旁已經沒有思義。岳景臣一滾,從床上爬起來,將屋子裡裡外外的翻了一遍,也沒有看到思義。
  他又回去坐在床上,心中默默的想到:下一次一定要節制一點,一定要在思義的前面醒來,然後看著思義醒來。
  他有些失落,不過看到思義留下的髮帶,他又覺得很開心。
  我的玉嶸師叔,我又開始想你了。
  岳景臣還不知道,從這一年之後,每一年他的生辰,思義都會送他一條髮帶,每一年的生辰,岳景臣都會受到甜蜜的折磨。
  思義回到天宏山莊的時候,心中還想著岳景臣,想著想著,他就會笑起來。
  「獨孤,你在笑什麼?」他身邊的薛銘心突然問了他一聲。
  思義斂住笑,說道:
  「想到一些開心的事。」
  薛銘心上下看了他一眼,笑了起來,「我感覺這次見到你,發現你的變化很大。」
  思義挑了挑眉,「是嗎?」
  薛銘心抬起下巴,故作神秘道:
  「你想知道你有什麼變化嗎?」
  思義見他這幅樣子,很給面子的問道:
  「想。」
  薛銘心見他如此給面子,便沒有再賣關子,「我覺得你變得灑脫了。」
  思義一愣,他記得許晨也這樣說過,他同樣回道:
  「這樣不好嗎?」薛銘心搖著扇子,點點頭,「好啊!很好!」
  他說完之後,思義點頭,「既然這樣,就不用在糾結這件事了!」他說著頓了頓,繼續說道:
  「這些筆跡你究竟看出來什麼了沒有。」
  筆跡便是當初司空霽,從傅洪濤那裡偷來的書信筆跡,還有收集各個門派可疑人物的筆跡,還有一張平川谷村長那裡,得來的幾十年前金大哥的筆跡。
  思義曾經認為,將金大哥筆跡和江湖各門派之人的筆跡對照一番,各門派中的可疑人物中,筆跡和金大哥相似的人,就有可能是金辰。
  但思義對照了一番之後,沒有任何收穫,令他以為自己將金大哥推論成金辰的想法是錯的。
  後來他便請司空霽,去傅洪濤那裡偷了金辰的筆跡,又和江湖中可疑人物比照,依然沒有什麼收穫,思義以為想法錯了。
  現在他只有最後再試一次,因為憑借薛銘心的洞察力,若還是沒有任何收穫的話,說明思義的推論是真的錯了。                        
作者有話要說:  嚶嚶,再過幾章,就要更完結篇了!

☆、第九十九章

  他看著薛銘心,雖然面色平靜,但心中卻有些期待和擔心。
  薛銘心面色嚴肅了一點,然後又看了看眾多的書信筆跡,伸手從裡面挑出一封信。這一封信,是思義羅列的江湖中可疑的人物。思義仔細一看,原來是鐵震的書信。
  薛銘心拿出來後,便開始說道:
  「這個人的筆跡,和這個是同一個人。」他說著,扇子關上,指著一堆書信中的其中一一封。思義順著他的扇子看去,原來是司空霽在傅洪濤那裡偷來的,一個叫玉的人的書信。
  思義曾經覺得這個人很有可能是金辰,難道說,鐵震就是金辰?
  他有些震驚,還不待他說什麼,薛銘心又拿著鐵震的信說道:
  「不僅是這一封,他跟這個人,也是同一個人。」
  他說完,又指了指,思義在平川谷村長那處,得來的金大哥的筆跡。
  這一次思義沒那麼震驚了,而是一種興奮,看來他沒有猜錯,既然沒有猜錯,那麼幾年後平川谷祭祀那一天,一定能知道金辰在找什麼!
  原來鐵震就是金辰,怪不得,怪不得他為什麼最近頻繁的來到天宏山莊,原來就是對彌天劍有企圖。
  怪不得他和胡德夫看著關係很好,卻讓思義一種怪異的感覺,因為胡德夫和鐵震心裡都明白,他們只是面上和睦而已。
  知道鐵震和金大哥,還有玉是同一個人後,思義就覺得可以進行反擊了。
  「銘心,多謝你解惑。」思義感謝道。
  薛銘心不在乎的搖搖扇子,說道:
  「無事,這又不是什麼大事。」
  思義已經等不及實行自己的計劃,他現在知道了金辰是誰之後,他的計劃終於可以實行了。
  之後,他立即修書一封給珍寶樓,通知他們可以實行計劃了,這個計劃是專門用來削弱金辰的計劃,他有八成的把握可以成功。
  信寄出沒多久,珍寶樓便派人來了,這次來的人,是明熙。自從兩年前思義說過讓她在自己身邊做事,付榮便專門訓練她,這次就派她在自己身邊辦事。
  明熙這次來,還帶了思義的佩劍,思義為了不暴露自己身份,將藏鋒劍和承影劍留在了珍寶樓,這一次明熙專門帶了過來。
  思義拿到劍的時候,恨不得立即握劍揮舞練習一番,不過想到這地方,不是自己的地盤,才忍住了,他摸著承影劍對著明熙道:
  「多謝你了,明熙。」
  明熙顯得很激動,但是立即克制住,說道:
  「主子不用感謝屬下,這是屬下應該做的。」
  思義抬眼看了明熙一眼,笑了起來。而後又開始將藏鋒劍摸了摸。
  他摸著藏鋒劍時,有種怪異的感覺,覺得有什麼重要的東西被他遺漏了,但他一時又想不起來。
  不過現在想不起,他就不逼迫自己了。
  日子又有條不紊起來,他隨時觀察著鐵震,也同樣觀察著天宏山莊。隨著時間越久,天宏山莊就越加的岌岌可危。再過幾年年,就到了祭祀的日子了,若是再找不到彌天劍,那麼金辰的計劃就會失敗,所以金辰愈加的不擇手段。
  金辰知道彌天劍在天宏山莊,他想要得到彌天劍,可礙於和胡德夫父親的盟友關係,不能明面上來,所以每次都是悄悄來。不過,顯然效果不怎麼好。
  思義一直在等等待手機,等待天宏山莊支持不住的時候。
  雖然天宏山莊越來越艱難,但思義卻過得很順遂,就在他以為很順遂的時候,他收到一個不好的消息。
  岳景臣的師傅,祿啟死了!
  知道這個消息的時候,思義首先擔心的是,岳景臣能不能堅持住。
  他想他需要去見岳景臣一面。
  他交代好一些事之後,立即快馬加鞭的去見岳景臣。
  到達青山劍派的時候,岳景臣正在為他師傅守靈,他模樣憔悴,看得思義一陣心痛。
  岳景臣看見思義的時候,努力想要擠出一個笑容,想讓思義安心,可他卻怎麼都笑不出來。
  「玉嶸師叔。」他叫道。
  思義沒有說話,有些心疼的看著岳景臣,他輕輕走過去,跪在了岳景臣身旁,伸手為岳景臣理了理散亂的頭髮。
  岳景臣眼中有些濕潤,他摟住思義的腰,將頭擱在思義的胸膛,輕輕啜泣,思義輕輕的拍著岳景臣的背安慰他。
  接下來的日子,思義見到了一個不同的岳景臣,他看到岳景臣無比鎮定的主持著祿啟的喪事,沒有一絲差錯。
  他連迎送賓客,還有吃食,這些雜事,都做得完美無缺。
  這時候,思義才算將岳景臣整個人看清楚,他發現岳景臣不僅僅是他面前,動不動就臉紅的毛頭小子,還是青山劍派未來的掌門。
  從青山劍派上下對他的認同,和他說話辦事利落果斷,沒有差錯來看,他的能力是毋庸置疑的。
  岳景臣很難過,因為他最親的親人離開了,若不是有思義的陪伴,他可能會荒廢一段時日。
  「如嶸師叔,你知道我師父是怎麼死的嗎?」
  思義不知道他為何願意說出來,他搖頭,「我不知道。」
  岳景臣頭靠在思義肩膀上,平靜的說道:
  「那你還記得幾年前,我們在南陽劍派五色泉時看到的事嗎。」
  思義想了一會兒,想了起來,就是他們去南陽劍派祝壽,兩人去五色泉時,遇上兩個交歡的男子。
  他回道:
  「記得,怎麼了嗎?」
  岳景臣將頭從思義肩膀上抬起,看著思義,「那兩個男子,不是在交歡,而是有人用邪功,吸取其中一人的功力,但被我給看到了。我回去便將這件事忘了。沒想到後來遭到了追殺,我師父問我是不是得罪了什麼人,我才想起這件事,然後將這件事告訴了我師父。」他說著頓了頓,眼神有些悲傷,應該又想起了他的師傅。
  思義耐心的看著他,微微笑著,安撫他,岳景臣接著說道:
  「我師傅知道這時候,他一瞬間就知道是怎麼回事了。因為那部邪功就寄存在青山劍派,一定是內鬼偷了青山劍派的邪功,用來修煉。師傅很快查出了內鬼,那內鬼就是我師叔祿中。我師傅廢去了祿中的內功後,將他趕出青山劍派,不想祿中懷恨在心,幾日前找人偷襲了我師傅。」他說到這,眼中更加濕潤。
  「這部邪功真的不該流傳於世,幾年前我就想要查出根源在那裡,直到一年我師傅才願意透露一點線索,原來這邪功和傅洪濤有關。我還不待更深入,師傅就被偷襲而死。」
  岳景臣眼中有些憤怒,而後就是頹敗。思義看著擔憂,心中歎口氣,現在就可以肯定,這邪功就是和鐵震有關。
  他看著岳景臣,他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岳景臣見思義擔憂他,他努力的擠出一個笑容道:
  「玉嶸師叔,不用擔心我,我沒事。」
  思義點點頭,卻更加擔憂,他眼中的擔憂,讓岳景臣有了絲安心,感動,他將頭枕在思義的腿上,嘴裡喃喃自語著,「以後,我只有你了玉嶸師叔。」他說完,眼中終於流出眼淚。
  思義心疼,他將手撫著岳景臣的臉,手指摩挲著他肌膚,他歎口氣,「我該怎麼辦?我能為你做什麼呢?」他也呢喃道。
  岳景臣在他手指的摩挲中,緩緩閉上眼睛,「我不奢求你能做什麼,我只求你這個時刻可以陪著我,陪著我就好。」他話說這有了絲脆弱。
  思義眼神柔了柔,「好。」他說道。
  岳景臣的呼吸漸漸平緩,想來是睡著了,這些日子,因為祿啟的喪事,他都沒有休息好,沒想到這個時候會睡著。
  思義依舊請撫著他的臉龐,而後又輕撫他的髮絲,他竟然在三千黑髮中看到一縷白髮,思義心中有些心疼,想必是因為自己師傅的死,憂傷過度了。
  思義歎口氣,突然聽見岳景臣猶如夢囈的說道:
  「玉嶸師叔,思義,你可不可以喜歡我,」
  思義微微笑了起來,看了看岳景臣,發現他確實在夢囈,心中無奈:我若不喜歡你,就不會心疼你,更不會縱容你。
  思義心中這樣想,同時說道:
  「景臣,我知你心中對我的感情,還有些許不安,既然你要我肯定的回答,那我便告訴你,我喜歡你,像你喜歡我那樣喜歡你。」
  思義說完,臉色柔和的看著岳景臣,不想岳景臣在思義說喜歡他的時候,便醒了,他立即起身,有些不可置信的看著思義,良久才有些不確定的問道:
  「真的嗎?真的嗎?」他問道。
  思義覺得他這樣很傻,但是再傻,思義也認了,大不了以後他保護這樣傻的人。
  他微微笑了起來,回道:
  「是,我喜歡你。」他說完,岳景臣怔愣在那裡,等回過神來時,他立即抱住思義,狠狠的吻住思義的唇,思義都溫柔的任由他施為。
  到最後他喘不過氣來時,才傻傻的放開思義,他看著思義,就像出於本能一樣的說道:
  「我愛你思義,我愛你思義,思義我愛你。」他將思義抱住後,又想到什麼,拉著思義的手就跑。
  思義被他拉住,心中放心了下來,看他這樣,又恢復到以前的的樣子了。
  他拉著思義跑,思義還疑惑他要帶他去哪兒,等到了地方一看,原來是他師傅的靈堂。
  他一走過去,便跪在他師傅的靈前。
  他看看思義,有看向祿啟的排位說道:
  「師傅,徒兒曾經說過,會將心上人帶到你面前讓你看看。徒兒今天將他帶來了,他很優秀,很溫柔,他對徒兒很好,一直照顧著徒兒,以後也會照顧徒兒,徒兒也會照顧他。他真的很好,師傅你滿意嗎?」
  他說著眼淚又流了出來,他看向思義,那眼中含著淚水,將思義的心都看化了。
  思義捧著岳景臣的臉,緩緩的將岳景臣眼中的淚吻掉,他恨不得將岳景臣揉進身體中。
  這一晚注定是個不眠夜,岳景臣太過熱情,讓一向強悍的思義終於受不住,開口求饒,「景臣,你太猛了,我受不住了,我們休息一下吧?」
  回答他的是岳景臣更加猛烈的進攻。                        
作者有話要說:  哇,沒想到已經寫了九十九章了!

☆、第一百章

  思義的生活從此不再單調,岳景臣總是會想法設法的讓他開心。他每次笑一笑,就能讓岳景臣開心好幾天。思義也終於體會到被自己男人寵溺的滋味是什麼樣子。
  很不錯!思義給出了很中肯的回答。
  岳景臣也很開心,被自己男人寵溺著的感覺,讓他覺得自己就算將天捅出個窟窿,他家思義都能溫柔的笑著對他說:不用擔心,不是什麼大事。
  思義回到天宏山莊後,每每想起岳景臣,便覺得心中一暖,有事還會笑出聲來,這日他正擦著承影劍,一時想起了岳景臣,沒忍住笑了出來。
  在他旁邊候著的明熙很奇怪,便問道:
  「主子,你怎麼了?是這劍有什麼問題嗎?」
  思義搖頭,「沒什麼,只是想起了一些好笑的事。」
  他說著,將承影劍放下,然後取出藏鋒劍來擦拭,他擦得很小心,很仔細。明熙看見了,又笑了,主子只要一有空,就會將兩把劍,取出來擦拭一番,而且不要人幫忙,每次都自己親自擦拭。
  「主子,你很喜歡劍嗎?」
  明熙又問道。
  思義一頓,看著手中的劍,愣了一會兒,然後說道:
  「對,很喜歡,劍已經是我生命的一部分。」
  他說著,手慢慢撫摸上劍身。
  明熙看著思義手上的劍,這把劍她一直覺得很奇怪,為什麼世界上會有這樣的劍。
  她想著,思義已經將藏鋒劍插入劍鞘。
  「主子,這把劍都沒有刃,它還算是一把劍嗎?」
  明熙又問道。
  思義一向隨和,對她的問題從來都是耐心回答的,這一次也不例外,「怎麼不算是劍,我說它是劍,就是劍。要是不是劍,難道它還能是刀嗎?」
  思義說到這句話,腦海中突然閃過一個念頭,到這念頭消逝太快,他沒有抓住。
  明熙聽著點點頭,笑了起來,「是主子說是劍,就是劍。」
  思義見她如此,有些好笑,「難道不對嗎?」
  明熙點頭,「對,對,主子說什麼都是對的!」
  思義笑了起來,「認真說話,你可是有什麼疑問?」
  明熙卻笑得更開心,說道:
  「這世間可能只有主子會說它是劍。」
  思義又仔仔細細的看了一遍藏鋒劍,心中肯定,這就是一把劍,雖然它沒有鋒刃,但不代表它不是劍。」
  他不說話,只是平靜的看著明熙。
  明熙笑夠了,看見思義這幅模樣,心中有些害怕,還有一絲無奈,她說道:
  「主子我錯了。」
  「你何錯之有?」
  思義說著,又把劍拿出來上下看看。
  明熙見此,說道:
  「主子,明熙只是覺得很奇怪,為什麼世間會有這樣一把劍,其實如果說它是劍,那為什麼不說他是刀呢?還有明熙還奇怪,要是有這樣的劍,會不會就有這樣的刀呢?」
  她說完,思義一愣,她這話讓他想到了一件事,他曾在胡德夫密室中看到一把刀。這把刀給思義一種很熟悉的感覺,雖然思義沒有用手觸摸這把刀,也沒有將到拔出刀鞘觀察,但他就是有熟悉的感覺。
  他當時沒有想起為什麼會有這樣的感覺,而他現在想起來了。他之所以會有這樣的感覺,是因為那把刀和藏鋒劍有些相似。
  不是外表相似,而是神似。那把刀給思義的感覺,和看見藏鋒劍的感覺是一樣的。
  有一樣的感覺,但因為它是一把刀,所以當時只覺得很熟悉,還有一些怪異。現在思義知道為什麼了,也許這一刀一劍,是出自同一人之手,所以才會給思義這樣的感覺。
  而且當時雖然是晚上,但思義記得那刀的刀鞘的材質和藏鋒劍的也很像。
  這樣想著,思義就覺得奇怪,藏鋒劍是父親留給他的,為什麼這裡會有一把,和藏鋒劍明顯是同一人鍛造的刀。
  在其他地方思義都不會奇怪,但是這把刀在天宏山莊,他就覺得奇怪。
  難道父親和天宏山莊的人相識,思義搖搖頭,付榮沒有說過這事,當初魏武也沒有說過這事。
  想到魏武,思義突然就想到,當初問魏武的最後一個問題,他記得他問的是:藏地刀在哪裡?
  但魏武當時只說了一個『你』字,就沒了聲息。
  他為什麼說『你』?思義仔細思索,他知道魏武說的你,應該是思義自己。
  他會不會是說:藏鋒劍在你手上。
  如果是這樣,那他怎麼知道藏鋒劍就在思義手上?如果他知道,就代表他看到過,看到藏地刀在思義身上。
  思義回想起當時自己身上戴了些什麼東西。
  他當時穿的是夜行衣,身上背著兩把劍,一把承影劍,一把藏鋒劍,其他就沒有了。
  他會不會說的是這兩把劍?可是這兩把都是劍啊?
  劍?等等,思義的心突然逃起來,跳得很快,他覺得有什麼東西呼之欲出,但一時說不出來。
  他要將剛才腦中的一切重新梳理一遍。
  首先,自己為什麼會想起魏武?因為自己懷疑天宏山莊和父親有關係。
  接著,自己為什麼會覺得天宏山莊和父親有關係?因為天宏山莊這裡有一把,和藏鋒劍明顯是同一人鍛造的刀。
  最後,自己為什麼想起這把刀呢?因為明熙的話:為什麼世間會有這樣一把劍?其實如果說它是劍,那為什麼不說它是刀呢?還有明熙還奇怪,要是有這樣的劍,會不會就有這樣的刀呢?
  這樣反著梳理了一番,思義心中有了一個猜測。
  也許,藏鋒劍就是藏地刀。
  只有這樣才解釋得通,為什麼魏武死之前,會說「你。」,因為只有藏地刀在思義身上,他才會說「你」,否則,他一定會說出在那個地方。
  而在思義身上的東西,只有承影劍和藏鋒劍,思義為什麼會覺得是藏鋒劍,而不是承影劍呢?因為這一把和藏鋒劍很像的刀。
  思義有了個大膽的猜測!
  彌天劍其實是一把刀,而藏地刀其實是一把劍。
  這就是為什麼金辰找了這麼久,就是找不到彌天劍,也許就是因為他錯誤的以為彌天劍是一把劍,所以他就算看見了彌天劍,他也不認識。
  這彌天劍也許原本不叫彌天劍。思義猜測,應該是第一次得到他們的人,給它們起的名字。
  目的就是為了迷惑別人,應該就是為了迷惑金辰。
  如果事實真是這樣的,那麼胡德夫密室中的那把刀,應該就是彌天劍。那如此這般,說不得他就得再去探一探胡德夫密室了。
  他思義笑了起來,看了眼身旁的明熙,「明熙,你來我這有幾個月了吧?」
  明熙道:「是,主子明熙來到你身邊,已經有三個月了。」
  思義點頭,看著手撫摸著藏鋒劍,說道:
  「今晚,你準備一下,我要去探一探胡德夫的密室。」
  「是,主子。」明熙恭敬的回道,思義的決定她從來不會問,她只需要執行就行了。
  晚上思義輕而易舉的潛入了密室,但思義覺得很奇怪。
  他們很快來到那刀面前,仔細檢查了一下刀上面有沒有什麼陷阱,見真的沒什麼貓膩之後,思義才真的取下到看了一遍,果然這把刀和藏鋒劍一樣,是沒有鋒刃的,但思義又覺得和那日看到的刀有所不同。
  思義沒有拿刀,兩人直接離開密室,他知道事情有些不對了。
  他越加小心起來,他們剛走到密室門口,沒想到密室門,突然開始關了起來。思義和明熙都已一愣,立即上前去阻止門關起來,兩人廢了不小勁,才從密室出來。
  兩人剛從密室出來,一把刀立即向思義砍了過來,這把刀在月光的照耀下,刀光陰冷,思義不敢小覷。此時沒有閃躲的機會,他立即拔出劍,將襲來的一刀擋住,他剛擋住,明熙也拔劍,向襲擊他們的人攻去。
  那人見一擊不成,收刀防禦住明熙的攻擊,思義趁此機會也攻擊了過去,只是思義剛上前,屋中的燈便亮了起來。
  思義和明熙這一看,發現屋中密密麻麻的都是人,胡德夫就站在層層疊疊的一眾人身後。
  思義和明熙背靠了起來,做出防禦的姿態,胡德夫看著思義,臉色平靜,他示意手下退後,他自己緩步走上前,「沒想到真的是你?」
  胡德夫說道。
  思義不奇怪他會這麼說,他只是說道:
  「莊主這是何意?」
  胡德夫一笑,「你在我這裡藏了多久了?」
  胡德夫答非所問。
  思義一愣,笑了起來,「兩年多了。」
  胡德夫也笑了起來,只是他的笑有些陰狠。
  「你來這裡有什麼目的?也是為了彌天劍?你是誰的人?」
  思義不慌不忙道:
  「莊主是憑借什麼,讓你以為我會回答你。」
  胡德夫到:「難道你以為你能逃出去嗎?」
  思義可沒有認為他可以從這裡逃出去,於是他老實說道:
  「莊主誤會了,我沒有認為我能從這裡逃出去,但我卻不會讓你抓住我。」
  胡德夫眼神犀利起來,「你有什麼憑仗嗎?」
  思義當然有憑仗,他點頭,「自然是有憑仗,我也許不能從這裡逃出去,但我可以讓你們和我一起死。」
  說著他拿出了霹靂雷火彈,這霹靂雷火彈,已經不是幾年前的霹靂雷火彈了,經過幾年的研究,珍寶樓終於做出了成功的霹靂雷火彈,甚至比唐門的威力更大。
  「霹靂雷火彈!」胡德夫看見霹靂雷火彈,就知道想抓住思義,不是那麼輕易的事了,可是他又不甘心思義就這樣離開,「你覺得你這樣,我就不敢動手了嗎?」
  思義笑笑,「我當然不會這麼以為,所以我還有一件事要說。等我說完了,莊主再考慮動手的事,怎麼樣?」                        
作者有話要說:  都一百章了,紀事就可恥的求個留言什麼的!!

☆、第一百零一章

作者有話要說:  還有兩章就更完結篇了,完結篇大概五章,這麼說,小說快完結了,好興奮啊!隨著文快要寫完了,紀事也準備好了新坑《用顏值征服世界》,這是一部快穿文,現在正在全文存稿中,希望大家支持哦!
  胡德夫思索了一番,看著思義笑意盈盈的眼,心中想到,這樣的情況他還能如此鎮定,果然不簡單,「你說。」
  思義沒有說話,而是向四周看了看,胡德夫立即明白他的意思,知道他想要這些人離遠些,胡德夫思索了一番,便說道:
  「你們走遠點,沒有我的吩咐,不許過來。」
  等一眾人走遠了,胡德夫才說道:
  「現在可以說了吧!」
  思義卻是玩笑道:
  「莊主真是好魄力,難道莊主不怕,我突然動手嗎?」
  胡德夫面無表情道:「難道你以為只有你一個人有準備嗎?」
  思義點點頭,他沒去問他的準備是什麼,而是直接說道:「據我的瞭解,莊主的處境越來越艱難了是不是?」
  胡德夫道:
  「這就是你要對我說的話?」
  思義笑著搖搖頭,「莊主和老莊主與虎謀皮這麼多年,應該明白了一個道理。當你的力量與老虎的力量,太過懸殊,最後只會落到被老虎吃的連皮都不剩的下場。」
  「你這是何意?」
  思義道:「就是想告訴莊主,不要妄想老虎會留情。當然莊主已經沒有後路了,這條路只能走到底。莊主若是想峰迴路轉,就只有一個辦法。」
  胡德夫道:「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
  思義料到他會如此,只是微微笑著道:
  「我說幾樣東西,看看莊主能不能知道我再說什麼。」他說著頓了頓,繼續說道:「彌天劍,藏地刀,金辰,平川谷,祭祀。」
  他說完,胡德夫臉色一變,「你究竟是什麼人?」
  思義笑道:
  「我複姓獨孤,名思義。」
  胡德夫皺眉,「你這樣的人物,我竟沒有聽過你。」
  思義從他的反應和話語,肯定心中的猜測,看來胡德夫是沒有參與磨劍派滅門,他滿不在乎的說道:
  「莊主沒聽過我不要緊,你只要知道一件事,藏地刀在我手中。」
  胡德夫一驚,「在你手中?」他驚覺自己有些失態,立即鎮定下來,又問道:「你有什麼證據嗎?」
  思義道:「今日來到莊主密室,發現,莊主曾經掛在密室的一把刀,被換了一把,雖然是一模一樣,卻不是之前我看到的拿一把了。」
  這句過說出來之後,胡德夫就相信了,只有見過藏地刀的人,才會知道彌天劍真正的模樣。
  這一次胡德夫,歎口氣,「獨孤少俠,我們坐下來聊如何?」
  思義點頭坐下,胡德夫又說道:「少俠的意思是,你我聯盟是嗎?」
  思義點頭,「金辰勢力龐大,你一個人鬥不過他,我一個人也是鬥不過他的,既然如此,那麼我們何不聯盟?在那個計劃中爭取一個平等地位!」
  胡德夫思索起來,最後他點點頭,「少俠說得有道理,不過我怎麼相信少俠有和金辰抗爭的能力呢?」
  思義不意外,他開始將自己掌握的優勢說了幾個出來,然後分析向胡德夫分析了一番,最後終於說服了胡德夫。不過思義知道他還心存疑慮,但他不在乎,本來和胡德夫聯盟是有一定需要,但卻不是必須。
  若是不行,他總有辦法全身而退。倒是胡德夫早已經沒有退路,聯盟對他來說,是必須的,是他的救命稻草。
  和胡德夫談妥之後,思義沒有離開天宏山莊,他繼續做著阿滿這個人。
  他雖然沒有得到彌天劍,但他卻沒有沮喪。胡德夫以為他自己將東西藏得很好,卻不知道,他這個人,自己在乎的東西,一定不會離他太遠,所以只要知道他在哪裡呆的時間最長,那麼彌天劍,就在哪裡。
  不過思義現在不會盜走彌天劍,畢竟他們現在還是盟友關係。
  有了胡德夫這個盟友之後,思義削弱金辰的計劃進一步的加快,不過金辰已經有所防備了,好在有胡德夫做掩護,金辰暫時還沒發現他。
  雖說的一切看起來都很好,但思義知道自己的生活早就不平靜,他依舊認真的練武,幾乎苛刻的對待自己,武功也愈加了厲害。
  思義每天的調劑,就是岳景臣寄來的信,岳景臣沒次寄信來,信中除了一些思念的話語,還會說一些平常發生的事,這種感覺挺好的,至少思義能感覺他就在自己的身旁。
  時間一晃而逝,春去秋來,花開花落,又是一年過去,岳景臣正式成為青山劍派的掌門。
  他接手了青山劍派之後,思義再一次看到他不同尋常的魄力和能力。每次看到他的成功,思義以此來迫使自己更加努力。
  在這樣的情況下,思義的武功終於突破到出魔中期,他沒想到短短幾年的時間,自己竟然可以成為出魔高手,還突破了中期。
  但這不是他驕傲的理由,就在一年前,他接到師傅燕長樂的來信,燕長樂武功突破到出魔後期了。
  要知道出魔中期,到出魔後期,聽起來只是一個階層,但有些人一輩子,都不能突破這個階層,燕長樂就在這個境界卡了八九年。
  這一日,思義像往常一樣出門做事,正好遇上來做客的鐵震和鐵嘯風,便向他們見禮,兩人點頭走後,思義便也離開了。
  只是沒過多久,鐵嘯風又找上他,與他攀談起來。
  思義曾多次以為鐵嘯風可是懷疑他了,卻又不見他有什麼動靜,思義都有一點不清楚這個人,究竟是要幹什麼了。
  好不容易應付完鐵嘯風,卻又遇上鐵震,這兩父子難道是發現他了?
  他小心起來,但直到兩人離開,也沒對他做什麼。
  思義鬆口氣,心中想到,看來是他想多了。
  思義回到房間的路上,思義才突然一驚,他可能是暴露了,因為他感覺到有人在監視他,
  他鎮定的,先將監視他的人引走,然後立即回去,將明熙叫來,讓明熙暗中把藏地刀帶走,而他走另一個方向,引走敵人。
  思義沒走多遠,便感覺身後有人追來,他立即回身和那人過起招來。兩人你來我往中,思義摸出霹靂雷火彈,向那人丟去,那人避閃不及,被霹靂雷火彈砸中,受了不小的傷。思義正要趁此機會逃離,不想他剛回過身,就有人一掌劈在他胸口,這一掌速度太快,至少要是化境期的人,才能使出來。
  思義被一掌劈在胸口,摔在地上,血液爭先從他口中迸濺出來。
  思義想起身,卻發現自己根本就起不了身,他看到一人向自己走近,仔細一看,原來是鐵震。
  自己果然已經暴露了,掙扎著起身,卻又從新跪倒在地上,他沒想到僅僅是一掌,會這麼嚴重。
  他想再爬起來,對方卻不給他機會,走到他身邊,將他的手腳都打斷,而他卻一點反抗之力都沒有。思義痛得快要昏過去,他感覺到自己被人他拎了起來,不知道要將他帶到那裡去,而後便失去了意識。
  思義睜開眼睛時,發現自己被吊在半空。他醒來沒多久,就進來一個人,這人居然是鐵嘯風,鐵嘯風看見他,依舊笑得很溫和,他上下打量了思義一番,然後說道:
  「阿滿,沒想到你真正的樣子,竟然這麼好看。」
  思義沒有說話,鐵嘯風卻不在乎,繼續說道:
  「阿滿,你騙得我好苦啊!我為了你,差點和胡德夫翻臉,結果沒想到你竟然是獨孤思義。」
  他說著,臉色有了些陰鬱,見思義依舊不說話,問道:
  「你怎麼不說話?」
  思義冷笑起來,他說道:
  「那鐵掌門想要我說什麼?」
  鐵嘯風臉色愈加難看,他走近思義,一把捏住思義的臉,「藏地刀在哪裡?」
  思義噗嗤一笑,「你覺得我會告訴你嗎?」
  鐵嘯風不說話了,他放開思義,冷冷的看著思義,「既然你敬酒不吃吃罰酒,那就不要怪我了,動手吧!」他說完,不再看思義,而是快步離開,接著幾個壯漢拿著刑具向思義走來,不多久就聽見鞭子落在人身上的啪啪聲。
  思義咬牙撐住,不讓自己出一點聲音,他暈過去,又會被水潑醒,接著受刑。
  最後鞭刑用在他身上沒有什麼作用,便又換了一種刑罰。
  一天不到,思義就被他們折磨得不成人形。
  思義一直咬牙堅持,他相信再過不久,付榮就能找到這裡來。雖然思義是被突然綁到這裡來,沒有人看見思義,被帶到那裡。但海東青卻看見了,思義的玉爪海東青是有靈性的,見主人被抓,一定會帶著付榮找到思義的所在地,所以思義只需要等就可以了。
  思義又被水潑醒,這一次醒來,居然看見鐵嘯風了,鐵嘯風臉色陰冷,「你真的不願說出來。」
  思義被他們折磨了了一天一夜,但依舊沒有問出什麼來。
  思義看著鐵嘯風的臉,說道:
  「我說出來,你們就會放過我了?」他聲音沙啞得,像一個老翁一樣。
  鐵嘯風立即說道:
  「只要你說出來,我便能保證,你可以活著。」
  思義面無表情,「我不相信。」
  鐵嘯風眼神一瞬間變得更加陰冷,「你若不相信,你就只有死。」
  思義不說話了,閉上了眼睛。
  鐵嘯風心緒有了些狂暴,他從來都沒有這樣憤怒過,他吼道:
  「為什麼不說話,阿滿,你真的想死嗎?」

☆、第一百零二章

作者有話要說:  離更完結篇還有一章!隨著文快要寫完了,紀事也準備好了新坑《用顏值征服世界》,這是一部快穿文,現今天發表,希望大家支持哦!紀事無恥無理取鬧的求收藏!為了收藏,親親讓紀事沒賣萌,紀事就賣萌,親親讓紀事撒嬌,紀事就撒嬌,親親讓紀事打滾,紀事就打滾。所以收藏,請不要手軟的收藏...喵.....
  他吼完思義卻依舊沒有說話,閉著眼,沒有理會他。
  「哈哈哈,哈哈哈。」鐵嘯風笑道:
  「既然你想死,我不攔著你。」說完轉身離開。
  接下來又是無窮無盡的黑暗。
  思義被鞭笞得身上沒有一一塊好肉。最重要的事,他的內功被壓制了,根本就用不了。只能咬著牙硬撐,他在等,他不是在等付榮,而是在等機會。
  思義再一次醒來,又看見了鐵嘯風,鐵嘯風捏著他的下巴問道:
  「你就這麼想死嗎?」
  思義面無表情,說道:
  「我想活!是你們想我死。」
  鐵嘯風放開他的下巴,說道:
  「我沒有想你死,你只要說出來,我就能保證,你能活著。」
  思義笑了起來,「我說過,我不相信你。」
  鐵嘯風又是一怒,「你!」他忍住怒意,說道:「那你想怎麼辦?」
  思義道:「與其相信你,我還不如相信自己。我不相信,我將藏地刀在哪裡的事,告訴你們後,你們會放過我。所以我想到一個折中的辦法。」
  「什麼折中的辦法?」鐵嘯風立即問道。
  思義道:「藏地刀在我這,我才會安全。所以我不會輕易交出藏地刀,但我可以與你們合作,配合你們的計劃。只有這樣,我才有可能活著,或者活得久一點,我才有可以一直活下去的轉機,這樣不就是兩全其美了嗎?」
  鐵嘯風眉頭一皺,想要說什麼,卻被思義打斷,只聽思義繼續說道:
  「若是不能保證我可以活下去,那麼我我寧願死,也要給你們添點堵。你也看到了我的決心了,這是我給你們,也是給我的機會。若是你們以為,真的能從我口中知道藏地刀在哪兒,那些刑罰就繼續用在我身上吧!但我也要說明,就算你們知道藏地刀在哪兒了,你們就一定能得到嗎?」
  鐵嘯風思索了一番,便離開了,這次離開,沒有叫人繼續用刑,
  就算不用刑,思義身體也痛得不能自已,不過已經痛得有些麻木了,所以反而比剛開始的時候好一些。
  大約一炷香的時間,鐵嘯風回來了,他這次回來,臉上顯然有些高興,他看到思義,立即又皺皺眉,吩咐道:
  「好不快鬆綁。」
  見此,思義知道他的要求鐵震同意了。但思義知道,這只是鐵震的緩兵之策,這也同樣是思義的緩兵之策。
  思義一被鬆綁,全身便沒了支撐,他的手腳斷了,所以根本就站不住,直接就要往地上倒。這時鐵嘯風卻走過來不顧思義滿身血污,直接將他打橫一抱,就離開了刑房。
  思義早已經支撐不住,腦中一片昏沉。
  等他清醒過來時,沒想到是在鐵嘯風的房間。他一醒來,便見鐵嘯風端著一碗要走了進來。而思義這時才發現自己渾身都被包紮了一遍,手腳也接好了。
  思義試著運功,發現還是提不起勁來,看來他們在他身上做了手腳。
  鐵嘯風將藥放在床邊的檯子上,然後問道:
  「阿滿,身體好點了嗎?」
  思義道:「你應該知道我是誰,所以不要再叫我阿滿。」
  鐵嘯風去不在意的說道:
  「阿滿,先把藥喝了吧!」
  既然他不聽,思義也不強求,直接將想伸手接要,但發現手剛接上,根本不能用,思義皺眉,鐵嘯風卻笑了起來。他拿著勺子盛著藥,遞到思義嘴邊,思義也樂得有人餵藥,直接張嘴,將藥喝下。
  鐵嘯風第一次照顧人,有些生疏,導致藥汁從思義嘴角溢出,鐵嘯風有些緊張,拿著帕子給思義擦拭,他擦拭的時候,觸碰到思義的唇,只覺得思義的唇很軟,鐵嘯風笑了起來,看著思義說道:
  「你還記得我們第一次見面嗎?」
  思義自然記得和鐵嘯風第一次見面,便點了點頭,「是在利刀門。」
  鐵嘯風聽了,笑了起來,搖搖頭說道:
  「不是。」
  思義一愣,疑惑的看著他。
  鐵嘯風道:「第一次見面,是在飛燕劍派,你那時候只有十五歲,你跟在你師傅身後,很安靜!」
  他說著笑了起來,思義卻皺皺眉,他大概想起來是什麼時候了,只是思義已經忘得差不多了,沒想到鐵嘯風還記得。
  「鐵掌門你說這些,有什麼事嗎?」思義問道。
  鐵嘯風搖頭,將喝過藥的碗放在一旁,就這樣一直看著思義。
  思義喝過藥後,就開始昏昏欲睡,鐵嘯風卻一直看著他,直到他睡著,都沒有離開。
  在金辰這裡一連呆了三天,也沒有付榮的消息,思義知道壞了,可能出什麼問題了。
  三天時間,思義身體好得很快,手腳也恢復得很好,這大概是他練過外功的緣故,傷好的速度,比普通人快三倍。相信再過不久,他就能下床活動,不過他沒有表現出來,依舊躺在床上讓人照顧。
  思義在金辰這裡,還算好,只是鐵嘯風讓他覺得怪異,他最近越來越喜歡守在他床邊看他,每次思義醒來都會看到鐵嘯風。
  後來思義想通了他為何會如此,大概是怕他逃跑吧!
  思義想要逃出去,但現在他沒有內力,一切都像個普通人,身上的傷也沒好透,想要逃出去,不可謂不難。
  而且鐵震不可能一直放任他,他只有趁早逃出去,這加大了他的難度。
  他一直弄不明白,鐵震究竟是用了什麼辦法,讓他內功消失的?難道他以後會變成一個廢物嗎?
  他不敢想。
  雖然他身上的傷好的速度,比普通人的速度好的快不少,但終究是好得太慢了,他著急的同時,突然想到一個問題,他的火珠呢?
  他一直都將火珠帶在身上,但現在卻沒有在他身邊,看來是被金辰的人,給收走了,他得想個辦法,將火珠拿回來。
  他試探性的問了問鐵嘯風,沒想到鐵嘯風直接拿出火珠說道:
  「你是說這個嗎?」
  思義一看確實是自己的火珠,便點點頭,再次試探的問道:
  「可以還給我嗎?」
  他本來是試探,沒想到鐵嘯風真的將火珠遞給他,說道:
  「拿去吧!」
  思義沒想到會這麼成功,還有些不可置信,他這幅模樣倒是取悅了鐵嘯風。
  鐵嘯風走後,思義依然有些不可置信,他檢查了一下火珠,發現確實是他的火珠,這才放心下來。
  只是雖然有了火珠,但是用過之後,出現的症狀讓他不知道該怎麼辦。
  他歎口氣,不管怎樣,他只有這一個辦法了。
  於是他用了,這一次他用的時候嗎,發現他一直沒有動靜的內力有了反應,思義心中一喜,以為這樣可以將自己被限制的武功恢復,但沒一會兒,他就止住了。
  思義臉色蒼白,就在剛才,他的筋脈差點被撐破,而且出現了走火入魔的症狀。
  也許這珠子可以讓他武功恢復,但代價卻太大,他可能會變成一個廢物,或者一個殺人魔頭。
  看來恢復內功的事,還得從長計議,雖然如此,思義的傷好得差不多了,只是如他所料的,一股兇猛的情潮向他席捲而來。
  鐵嘯風來看思義的時候,就見到思義臉色通紅的蜷縮在一起,渾身一直顫抖著。
  他一驚,以為思義出了什麼問題,便想上前,卻聽到思義說道:
  「別過來。」思義的聲音沙啞一場,但鐵嘯風卻從中聽出了一絲誘惑。他一愣之後,回過神,問道:
  「阿滿,你怎麼了?」
  思義極力忍耐,情潮讓他快要失去理智,「別靠近我。」
  他說著,心中竟然想到了岳景臣,若是岳景臣在這裡,那麼他就可以肆無忌憚的發洩自己的情慾,可是岳景臣沒有在這裡,所以他只有忍耐。
  鐵嘯風卻不管不顧的走上前,將他的臉扳過來,問道:
  「你究竟.....」
  他話說到一半,就頓住了,他看到了思義殷紅的唇,讓他心跳快了幾分,他錯開眼,不去看思義的唇。卻看到思義的眼,思義的眼中水光瀲灩,美不勝收,直叫他控制不住的想擁抱思義。
  「你是中了媚俗之藥了嗎?」
  他說道,聲音沙啞得令他心驚。
  「要我幫你嗎?」他接著說道,他覺得此刻說話的人,已經不是自己了。
  他沒有等思義回到,便想吻一吻思義的唇,不想思義頭一偏,錯開了,「我不需要別人幫忙,還請鐵掌門離我遠點。」
  鐵嘯風一瞬間清醒過來,看到思義剛才明明很迷濛的雙眼,現在卻清明得可怕,令他心中又是一驚。
  「我雖落到鐵掌門手中,但我卻不是男寵之流,不會承歡人下,還請鐵掌門自重。」
  他眼神清明,聲音也清明,令鐵嘯風以為自己剛才出現了錯覺。
  但他看到思義顫抖的身體,知道了思義只是在偽裝,鐵嘯風心中開始佩服起思義,他居然在這樣的情況下,還能保持住清明。
  同時他心中有了一些氣悶,沒想到思義這樣的情況下,都不願要他。
  他冷冷說道:
  「剛才冒犯思義少俠了,在下這就離開。」
  這是鐵嘯風,第一次不叫思義阿滿,可以看出,他確實在生氣。
  鐵嘯風一走,思義便支撐不住了,他顫抖著將手,伸到自己的胯下。下身之物堅硬得令他碰一下就疼痛,但他知道,若是不紓解出來,他會廢掉。他艱難的紓解自己,不時發出痛苦的呻吟,讓在他門外的鐵嘯風,皺緊眉頭。
  這一次對思義來說,可謂是折磨,但也不是沒有收穫,至少他身上的傷已經好了,他可以出門查探情況了。
  最要緊的是,自從那天後,鐵嘯風就沒有來找過他,這給了他逃跑的機會。
  很快,思義終於知道為什麼付榮這麼就都沒動靜了。

☆、第一百零三章

作者有話要說:  明天更完結篇,哇塞,好高興啊!紀事又來宣傳新坑了,《用顏值征服世界》,這是一部快穿文,希望大家支持!握爪!!這一部小說,紀事總結了前面失敗的地方,相信會很有取的喲!!!
  他現在呆的地方,是在一座山,這座山很陡峭,想要上這座山,只有一條路,那就是從懸崖下爬上去。但爬懸崖還不止,還要面臨在懸崖上守衛的人,懸崖上守衛的人,也不是最恐怖的。這裡最恐怖的便是機關,就算你辛辛苦苦的快要爬上懸崖,但若是你不小心觸碰到機關,那麼從崖頂滾落的巨石,會將你從新砸下去。
  當然這是針對入侵的人,鐵震他們若是想要想來崖頂,只需要給出正確的暗號,崖頂就會放下接他們上去的木板,只要踩在上面,就能拉上去。
  要下去也是同樣的情況。
  這些難不倒思義,他輕而易舉的得到了暗號,便準備好出發,卻沒想到他在這會遇上岳景臣。
  岳景臣正混在一群人之中,想要去找思義,思義沒想到第一個找到自己的人,竟然是岳景臣。
  他很快和岳景臣找到機會和岳景臣會和。
  岳景臣見到他的時候,眼睛立刻就濕潤了,立即將思義抱住,他緊緊抱著思義,沒有說話,思義能感覺到他的身體在顫抖,「玉嶸師叔,我好怕,我好怕會失去你。」
  思義拍拍他的背,笑了起來,「抱歉,景臣,讓你擔心了。」
  岳景臣將思義放開,上下左右仔仔細細的看了思義一遍見思義身上沒有明顯的傷痕,才鬆口氣,他說道:
  「玉嶸師叔,都是我的錯,沒有保護好你。」
  思義哭笑不得,他怎麼會扯到這上面去的?
  他說道:「此事不怪你,是我自己疏忽大意了,我以後會小心的。」他說完,又補充道:
  「景臣我是個男人,是男人就應該自己保護自己,而不是依靠別人,所以,你不要因為我出了什麼事,都責怪自己。」
  岳景臣沒有說話,有將思義抱住。
  良久他才放開,然後對思義說道:「玉嶸師叔,你說得沒有錯,但我也知道,是男人就應該保護自己心愛的人,玉嶸師叔你可以自己保護自己,但我也要保護你。所以這一次,我有錯。」
  岳景臣臉色嚴肅,心中暗暗發誓,以後要拼盡自己的全力保護這個人。這個人他捧在手裡怕摔了,含在嘴裡怕化了,卻因為自己的疏忽,讓他受到了欺辱。每每想到這,岳景臣心中就有一種控制不住的殺意,看來他還是太弱了,他必須變強大起來。
  思義見他如此認真,這次沒有反對,而是點了點頭,說道:
  「既然你要這樣想,那就隨你吧!此地不宜久留,我們快離開吧。」
  兩人很快就向山崖走去,只是沒過多久,他逃跑的消息,便傳了出來,兩人想要逃出去更加艱難。
  「那人在這裡,快來抓住....」一個人指著思義向自己的同夥說道,但還沒說完,就被岳景臣一劍穿胸,死的不能再死。但他剛才說的話,也讓其他人發現了思義的藏身之地。
  接下來思義和岳景臣也不再躲藏,直接開始跑,兩人不熟悉地形,很快便被這些人追上。
  思義內力被限,只能用劍招對敵,只能一次對付一個人,這還是他拼盡全力才能拖住一個人,而岳景臣身邊就圍著很多人。
  思義暗恨自己沒用,連累岳景臣。看著岳景臣漸漸力竭,而他卻幫不上什麼忙。
  他心急中,一時疏忽中,被一人在胸口劃了一刀,「嗯。」思義悶哼一聲。
  雖然他及時忍住發出聲音,但還是被一直注意這他岳景臣看見,「玉嶸師叔!」他喊了一聲,立刻殺到思義身邊。
  思義臉色發白,看著岳景臣擔憂的模樣,說道:
  「我沒事。」說著一驚,「小心。」
  原來有人偷襲岳景臣,岳景臣反手一劍,將偷襲人殺了,心中殺意迷茫,他還是讓思義在他的保護中,受了傷,殺了這些人,一定要殺了這些人。
  這一刻岳景臣像變了一個人一樣,手中劍凌厲非常,一劍挑走一個人的生命,他一邊與人打鬥,一邊將思義緊緊的護著身後。
  本來兩人有望逃走,沒想到在這個時候,鐵嘯風突然出現,他武功高出岳景臣不少,岳景臣根本就不是他的對手。
  但即使這樣,岳景臣卻沒有認輸,他的劍越來越快,青山劍派的劍法在他手上威力發揮得淋漓盡致,但他知道,還不夠,還不夠,這樣的程度對付這一派掌門,根本就不夠。
  他回頭看了思義一眼,看著他為自己擔憂,看著他濺了血液的臉,他第一次恨自己的武功太低,他心中想到,他不能讓思義有事。
  看來只有那樣了!他看著思義的臉,堅定了自己的想法!
  思義看著他眼中的決絕,突然明白了他要做什麼了,他立即叫道:
  「景臣,不要。」
  岳景臣卻是對他說道:
  「玉嶸師叔,你等一下記得跑,向南邊跑,那裡有人接應。」
  說著,劍法開始凌亂起來,這劍法看著有些凌亂,但仔細一看,就能發現裡面,有一種韻律。
  思義眼睛暮然睜大,岳景臣果然使用了「唯我大法」,這「唯我大法」就和飛燕劍派的「孤注一擲」是一個道理,不到萬不得已,是不能使用的。
  思義心神震撼得一時愣在那裡,看著岳景臣擋在他身前的身影,竟是如此的偉岸。思義心中一痛,他想起了他父親獨孤無垠,他父親就是這樣,用生命換了他生的希望。
  難道今天他又要像失去父親一樣失去岳景臣嗎,不,他不甘心,他不能,他不要。可就算他再不願,他現在也無能為力,眼睜睜看著岳景臣渾身浴血。
  不能看著岳景臣死,他在心中想到,可是他現在內功盡失,他能做什麼,在千鈞一髮的一刻他想起了火珠。
  他顧不上那麼多,拿出火珠一口吞下,澎湃的真氣立即在他身體中亂竄起來,比以往任何時候都還要嚴重,大概是因為這一次是直接吞下去了。
  他一邊控制著亂竄的真氣,一邊看著岳景臣,卻不想岳景臣終於耗盡內力,就要倒下,但卻堅持著擋在思義的身前,而鐵嘯風趁此機會,一刀砍在岳景臣的身上,岳景臣終於支撐不住倒下。
  思義看著岳景臣倒下的身體,他好像聽到什麼聲音在自己腦海中炸開。隨著便覺得眼前一片紅。
  接下來的時間,思義腦海出現了混沌,思緒一陣混亂,但他還記得要將岳景臣帶離這裡。
  所以他搶過衝過來想要抓住他的人的劍,然後直接就是一劍,將這人斬成兩半,那猩紅的血將他的衣服染成紅色,看著紅色的鮮血,他卻覺得興奮。
  接著不斷有人衝過來,思義眼神漸漸冷漠,就像看死人一樣的,看著向自己衝過來的人,隨後他抬起手中的劍,開始一場屠殺。
  他的武功本就到了出魔中期,經過吞下火珠,更令他的武功到了深不可測的地步,但高強的武功,換來的代價,便是他變成了一個殺人狂魔。
  他殺著人,就像削菜一樣簡單,他眼神冷漠,眼前的衝過來的人,在他眼中如螻蟻一般,揮手間便是幾條人命。
  鐵嘯風看到這樣的思義,心神震撼,他大概猜測到是什麼原因,「阿滿,阿滿,你快醒醒。」
  他叫道,但顯然思義沉浸在殺戮中,根本就聽不到他在叫什麼。
  「阿滿。」鐵嘯風又喊了一聲,但同樣的沒有得到思義的回應。
  鐵嘯風好像想到了什麼,他立即叫道:
  「思義,獨孤思義,燕思義。」
  這一次,思義因為他的叫聲有了絲反應,眼睛看向他,但隨後又開始殺戮。鐵嘯風見叫思義的名字有用,立即又開始叫了起來,「思義,思義你快醒醒,你在這樣下去,你會變成殺人狂魔的,思義......」他一直喊著,思義好像聽見有人叫他,他突然停了下來,看向叫他的人,看見是鐵嘯風的時候,他突然想到剛才發生的一切。
  岳景臣!思義心中一驚,他的眼睛開始搜尋岳景臣的身影,最後終於看到倒在地上的岳景臣。他看見之後,腦中又是一陣混沌,好在他還記得岳景臣。岳景臣受了很重的傷,他要帶岳景臣離開,去療傷。
  這麼想著,他立即向岳景臣的方向跑去,但身前還有人想要擋住他的去路,思義眼睛有開始泛紅,頭開始隱隱作痛。
  鐵嘯風見此,立即吩咐道:
  「都給我退下。」
  這些人聽了他的話,都紛紛退下,他想要上前看看思義怎麼樣了,卻見思義一個閃身來到岳景臣的身邊,抱上岳景臣,便飛身離開。鐵嘯風怔在原地,看著思義的聲音遠去,有人還想繼續追上去,卻聽到鐵嘯風吼道:
  「不許去追。」眾人不敢違抗他的命令,都紛紛站住,看著思義逃遠。
  思義看著懷中的岳景臣,心中的擔憂加劇,他害怕岳景臣會死,他害怕會失去岳景臣。
  他一路飛奔,終於奔到出口處,即懸崖邊上,他不能指望有人能將他送下去,所以只能依靠自己。
  他找到一根繩子,拴在劍柄上,然後向著懸崖跳了下去,他一跳下去,便急速向下落下去。他滿不在乎,看準時機,便將手中的劍,拋出去讓劍牢牢定在懸崖上,而他拉著手中的繩子,被吊在懸崖上。
  然後他用腳在懸崖上一蹬,身體往外飛去的瞬間,他手上一用力,插在懸崖上的劍便被拔了出來。然後他又向下急速的掉落,他又會故技重施。
  這樣幾次下來,終於看到崖底,他乾脆鬆掉手中的繩子,縱身向下飛去,沒一會兒,便安全掉落在地上,他一刻不停的提起輕功飛離。
  而在崖底正好有一老一少,少的是一個少年,他說道:
  「爺爺,你看,我看到神仙了。」
  他說完便看到自己爺爺皺著眉頭說道:
  「這那好似什麼神仙啊!明明是個妖魔。」
  原來思義剛才這老人看見思義一身紅衣,還沒什麼感覺。可聞到思義帶著血腥味的風,便知道思義這一聲紅衣,便是被血染紅的,看思義的樣子,身上的血,肯定是別人的血。
  這兩人的話,思義不知道,他抱著岳景臣,向南方跑去。他隱隱的看到自己熟悉的人,是燕長樂,原來燕長樂和岳景臣一起來救他,只是被留下來做接應了。
  思義閃身飛了過去,「師傅,救他,救景臣。」
  他說完,便眼前一黑,失去了知覺。
  ......

☆、完結篇一

作者有話要說:  開始更完結篇了,哦耶!下面我要宣傳自己的新文了,希望大家來看啊!宣傳新文的一百零八式的第一式,撒嬌,人家開新文了,親親們開來支持人家吧!來嘛,來嘛!新文《用顏值征服世界》,來嘛,來嘛!紀事怎麼有種撒嬌失敗的感覺!!
  東流逝水,葉落紛紛。飛燕劍派後山山崖上那棵樹,依舊屹立在懸崖邊,它枝繁葉茂,俊秀挺拔。
  「啾啾,啾啾。」一隻鳥兒在樹上歡快的叫著。
  一點不害怕打擾到樹下的人。
  沒錯!樹下有一個人,這是一個二十五六的男子,他一直靜靜的躺在樹下,一動不動。
  陽光透過層層疊疊的枝葉,將斑駁的樹蔭投在他的臉上。
  很快,起風了。那樹蔭便在他臉上搖曳起來,讓這個人看起來有些妖冶。
  他的髮絲,隨風飄揚,他的衣袂,隨風搖動。
  他靜靜的躺在樹下,彷彿陷入了沉睡一般。
  突然遠處傳來腳步聲,男子嘴角微微彎起,好像做了美夢一般。
  他緩緩睜開眼睛,這雙眼中,有滄桑,有溫柔,有喜悅。這雙眼睛,若琉璃一般耀眼,若流水一般光華萬千。
  他睜開眼來的一瞬間,便能讓人沉溺其中,正如以往說的那樣,時間最美的風景,也不及他的驚鴻一瞥,世間最美的風華,也不及他睜眼的剎那。
  「思義。」有人叫道。這是個男子,這男子的聲音優雅沉靜。此人就是思義的師傅燕長樂,而他叫的人,就是思義。
  「師傅。」思義叫道。
  燕長樂走近,「今天怎麼樣,還能控制的住嗎?」
  思義笑著點頭,說道:
  「我覺得我控制的差不多了,只要不出意外,以後都不用向以前那樣閉關了。」
  燕長樂笑著點點頭,說道:
  「你向來是個能自持的人,否則也不可能在走火入魔後,恢復意識。」
  思義搖頭笑而不語,三年前,思義被鐵震抓住,在逃出的時候被圍堵。最後思義用了火珠,加上看到岳景臣受傷倒下,令他心神動搖,最後走火入魔。
  好在他剛剛走火入魔,就被人及時喚醒,否則他可能就淪為魔頭了。
  而喚醒他的人,竟然是敵人鐵嘯風,不過思義不會感謝他,若不是他們,就不會有走火入魔這件事了。
  時間過去三年,這三年,思義都在控制心中的殺念。之所以會產生殺念,也是因為當是那個情況,讓他想要殺人,念頭強烈。再加上真氣肆虐,令他喪失理智,從而產生殺念。這殺念一旦產生,就難控制。
  這三年,思義清心寡慾,令自己沉浸在自然中,讓自己心境平和。
  他很成功,三年的時間,終於讓他恢復了正常。
  他也可以和想念的人見面。
  三年前,岳景臣為他身受重傷,還動用了青山劍派禁法「唯我大法」,導致他武功盡失。
  但他卻沒有怪過思義,也沒有怪過任何人。
  思義想念岳景臣,自知道岳景臣身體好後,他就一直留在飛燕劍派後山,除了偶爾來看他的燕長樂,其他人他都不見。
  因為他害怕自己控制不住自己的殺念,好在現在終於可以去見自己想念的人了。
  已經有三年零兩個月零八天沒有見過岳景臣。
  他真的好想他,他知道岳景臣每天都會來到後山,但卻不會上來,他知道岳景臣怎麼想的,害怕上來會擾亂他的心神。
  「師傅,我們下山吧!」
  思義說道。
  燕長樂溫和的笑著說道:
  「好。」
  他說完轉身,思義快步更上。
  他們走下山的時候,思義一眼就看到等在山腳的岳景臣。
  思義看見他時一愣,三年沒見,這個人成熟了,也更加俊美了。
  他看著岳景臣,岳景臣同時也看著思義,岳景臣的眼睛從看見思義的時候,就只有思義的身影,三年沒見,他的思義更加好看了,也瘦了。
  他快步上前,走到思義跟前,本來想要說的話,現在一點都想不起來了,他有些手足無措,看著思義,「玉....玉嶸師叔。」他叫道,他想伸手抱一抱思義,但有害怕這麼久不見,思義會被他嚇到。
  見他這幅樣子,思義笑了起來,「嗯。」他應了一聲,他的聲音低沉好聽,輕輕的應一聲,就像在夢囈一樣,令岳景臣聽得臉紅心跳。
  他終於還是控制不住的將思義抱住,「玉嶸師叔,我好想你。」
  思義伸出手,摟住他回道:
  「我也是。」
  岳景臣沒想到思義會回應他,立即鬆開思義,怔怔 的看著思義道:
  「玉嶸師叔,你說什麼?」
  思義笑了,「我有說什麼嗎?」
  岳景臣一下就急了,「你說,你說我也是!」
  思義看著他,然後點點頭,「嗯!我說了。」聽見思義承認,岳景臣卻覺得不對味兒,他上下有將思義仔仔細細看了一遍,心中想道:不管了,能看到思義就很好了。
  想著又重新將思義抱住,將頭埋在思義脖頸處狠狠的聞了聞。
  思義笑著,拍拍他的背,壓低聲音對岳景臣說道:
  「景臣,我師傅還在旁邊呢!」
  他的話一說完,岳景臣身體一僵,緩緩扭頭向旁邊看去,但旁邊什麼人都沒有,燕長樂早就離開了。
  他在心中想道:玉嶸師叔,又在逗我!
  他有些委屈,將思義放開,眼睛看著思義,企圖讓思義能覺得愧疚,但顯然他錯估了思義,見他如此,思義笑得更加溫柔了。
  思義緩緩靠近岳景臣,在岳景臣的唇上啄了一下,然後說道:
  「走吧!」
  他說完岳景臣點點頭,摸著嘴唇傻笑。
  他和思義並肩而行,但他的眼睛不由自主的看向思義,然後發現思義嘴角微微彎起,他就知道思義在笑話他。他卻一點都沒覺得不好意思,悄悄伸手,將思義的手拉住,見思義沒反對,就拉著思義往前走。
  到達燕長樂的房間是,眾人都在看著他們。
  他們都在等著思義回來,然後他們商量平川谷祭祀的事。
  思義這一次決定不再閉關,也是因為平川谷祭祀的事將近了。
  他們終於可以看看金辰他們究竟在找什麼。
  思問看見思義的時候,眼中有濕潤了,但她一向堅強,將眼淚強忍回去後,就拉著思義上下打量,然後說道:
  「哥哥,你瘦了。你現在好了嗎?以後還要閉關嗎?」
  思義摸摸他的頭,看著已經長大成人的妹妹,心中感慨萬千。
  他搖頭說道:
  「今後都不用閉關了,不用難過,這幾年我過得很好。」
  安慰了思問之後,他們便開始說正事。
  再過一個月,平川谷祭祀便開始了,他們得準備一下去平川谷了。
  但去平川谷之前,解決彌天劍的事。彌天劍在三年前就被金辰得到,沒有彌天劍,去了平川谷也沒用。
  最後大家商良了一下,決定去和金辰合作。但為了讓金辰能乖乖來找思義談合作的事,思義又想了另一個辦法。
  這三年有飛燕劍派護著思義,金辰多次想將思義抓走都沒能如願。金辰便決定守株待兔,等思義出飛燕劍派。
  但這三年中,思義一次都沒有出過飛燕劍派,連和思義有關的人,都更少出飛燕劍派,最後金辰無功而返。但這不代表金辰放棄了,若是給他機會,他必定會再次出手。
  這一次出手,思義決定給他留下一點深刻的印象。
  三年一度的武林聖會有開始了。眾人又開始議論紛紛,這一次武林聖會中,究竟是是誰可以一舉成為江湖上第一高手。
  眾人摩拳擦掌,等待著大顯身手。
  岳景臣坐在看台上,指著正在下面比武的人,對坐在他旁邊的思義說道:
  「玉嶸師叔,你看那個人是琉雲門的少主,聽說他的「千幻白雲葉」,可以同時發出五百枚葉子暗器。遇上他的人看來他倒霉了,我看著江湖上,沒有幾個人能躲得過他的暗器。」
  思義笑了,「那你能嗎 ?」
  岳景臣看了思義一眼,撇了撇嘴,「玉嶸師叔,你小看我。」
  思義搖搖頭,說道:
  「沒有,我只是不知道你的武功進展到什麼地步了。」
  岳景臣聽了笑了起來,「連你都不知道我的武功進展到什麼地步了,看來這江湖中,就沒有幾個人能看出來了。」
  岳景臣的武功有些特殊。
  當初岳景臣用了「唯我大法」導致筋脈被廢,成為了廢人。
  他和思義兩人,一個走火入魔,一個成為廢人,真是湊到一起了。
  但思義能克服走火入魔帶來的痛苦,他又怎麼不能克服,沒有武功帶來的痛苦。
  正因為他的心態很好,他才會在一次偶然的機會,領悟了青山劍派最難的的心經《捨身求義》。
  這部功法,需要將自身的筋脈打斷,然後才能領悟這心經中的真意,才有可能練成功。
  這部心經可以讓人,一夜暴漲別人練習十年的內力,但從來沒有人練成功過。
  一是因為沒有多少人能冒險,將自己的筋脈打斷。
  二是因為,沒人能領悟其中真意。
  但岳景臣卻領悟成功,這不可謂不好運。但他的好運的背後,也正是因為他受了常人所不能忍受的痛苦,這才有今天的岳景臣。
  這心經雖然厲害,卻有個限制,它需要領悟其中的真意。這部心經共十層,每進入一層,就可以暴漲十年的功力,但每進入一層,就要更深刻的領悟一次這部功法,岳景臣現在大概是在第三層。
  他現在的武功,比他當年武功全廢的時候,高上整整一個大階層,約莫是在出魔中期。
  已是在江湖頂尖高手的行列裡了。
  不過看他這個樣子,應該又有所增長。這部功法,會讓他看起來就像一個不會武功的人,很少有人能看出來,他的真實實力,就算思義也看不出來。
  對此他很是得意,只聽他說道:
  「玉嶸師叔,這次我的武功增長到出魔後期了。」
  他說完,就看著思義,顯然想聽聽思義的誇獎,但思義卻看向比武的看台,說道:
  「嗯!看來,你只要進入《捨身求義》心經的第六層,你就可以進入化境期了。」
  岳景臣:「.......」他能說他才剛剛進入第四層嗎?

☆、完結篇二

  被思義打擊了一下,他一時有些頹喪,思義見此正想安慰他一番,卻見他偷偷伸手過來,摸到思義的手後,偷偷看了思義一眼,見他沒有反對,便大起膽子,和思義十指相交。
  牽著思義的手,岳景臣只覺得此刻就是死也甘心了。
  思義嘴角從和他坐在看台上開始,就一直翹著,不時的看一眼身旁的人,只覺得他怎麼會如此傻氣,卻令他放不下,更令他如此歡喜。
  兩人的小動作,終於被坐在他們身後的一個老者看見了。
  那老者皺皺眉,「咳咳,咳咳咳。」
  他咳嗽了幾聲,希望他們能注意一點,兩人都轉過頭回來看他,看到他的臉色,還有眼睛看的地方,便明白了他的意思。
  思義覺得他畢竟是個老人,不要太過刺激他為好,便想將手放開。不想岳景臣死死的攥住他的手,一臉委屈的看著他,思義無奈笑了,任由他拽著自己的手。
  岳景臣見思義如此,咧嘴笑了起來,笑的同時,還不忘回頭衝著那老者,「哼。」
  將那老者氣得嘴差點歪了,他死死的瞪著岳景臣,說不出話來。
  岳景臣見此,得意的笑了,他還嫌氣得不夠,伸手摟住思義的腰,然後回頭繼續衝著老者,「哼。」
  見他如此,思義笑了。
  看他這麼開心,思義也覺得開心。
  但是這大庭廣眾的摟摟抱抱終究有些不好,思義覺得應該給他一點教訓。
  他掙開岳景臣的手,將手緩緩摸到岳景臣的大腿上。岳景臣一驚,看著思義的手,又看向思義的臉,不知道思義要做什麼。因為思義的臉色,依舊雲清風淡的,嘴角帶著微微的笑意,得體又正經。
  他以為思義只是將手放在他的腿上,不想,思義的手開始動了起來,他的手漸漸的摸向他的兩腿之間。
  見此岳景臣是既期待,又害怕,他不知道思義為什麼突然這樣。接著思義的手,竟然摸到他兩腿之間的物事,然後開始逗弄起來,岳景臣只覺得身上的血液都湧向腦子和兩腿之間。
  完了,自己一定是做錯什麼事了,所以思義要逗弄他。
  他想不出來自己做了什麼錯事,也沒精力想自己做了什麼事,因為兩腿之間的物事,岳景臣被思義逗弄得興奮異常。
  思義的手好軟,岳景臣心中想到。他眼神有些迷離,看著思義的手,然後視線上移,看見了思義帶著笑容的臉,岳景臣只覺得他的理智要跑到九霄雲外去了。
  思義的唇好紅,好想吻一吻,他又在心中想到。
  他漸漸失去理智,但思義卻很清明,他面上一派平靜,手下逗弄岳景臣的物事卻更加激烈。
  他知道岳景臣快要忍不住了,他笑了起來。看著比武台上的比武,快要結束,而他就是接下來要去比武的人,他要去比武,就可憐岳景臣的小東西了。
  他想著手上重了一分,「嗯。」岳景臣悶哼一聲,看著思義的眼睛濕漉漉的,好不可憐,思義心一軟,湊過去在他唇上吻了一下,說道:
  「我等一下要去比武了,你是想現在就釋放嗎?」
  聽見他的話,岳景臣傻在當場。
  接著就看到思義起身,然後飛身上了看台。
  看台上已經等了一個人了,那人看見思義出現,便抱拳施禮道:
  「在下琉雲門,慕雲靄,行名蒼鍵。」
  思義抱拳回禮道:
  「在下飛燕劍派,燕思義,行名玉嶸。」
  那人聽到他的名字,顯然一愣,心中想道:難道是六七年前銷聲匿跡的飛燕劍派,燕思義。
  這麼一想,他眼中戰意盎然,當年思義揚名江湖的時候,他還是個無名小卒,但幾年後的今天,他卻已經是無人不知無人不曉的大俠,而思義早已經沒有作為了。
  這麼想著,便拿出思義攻擊而來,思義一劍揮去,劍氣肆意,將那人一下逼退。那人眼中驚愕的同時,還有興奮,立即又迎了上去,思義卻不費吹灰之力將他打下了比武台。
  那人敗場離去後,思義便在一旁歇了一會兒,不時的看向看台上的岳景臣。心中有些後悔,剛才不該撩撥岳景臣的。
  那個傻得可愛的男人,怎麼能總是讓自己掛心,讓自己不能自已?
  他搖頭,接下來他又上場比試,以他的武力,可以橫掃在場的所有,所以他贏得很輕鬆。
  最後他不出意外的奪得魁首,眾人都為他歡呼,而他的眼中始終就只有一個人——岳景臣。
  他回到看台的時候,岳景臣早已不見了蹤影,思義有些著急,立即下了看台,打算去找他。
  不知什麼時候,思義和岳景臣已經有了絕對的默契,兩人就算分開了,思義也能很快找到岳景臣,而岳景臣也同樣如此。
  他這次直接找到武林盟為他們準備的客房,一走進,就聽見岳景臣沙啞的聲音叫道:
  「玉嶸師叔,師叔,我想要你。」
  思義臉一紅,他知道岳景臣在自.瀆,以往都不覺得有什麼,但今天他卻有些難為情。
  他推門進去,就看到岳景臣衣衫凌亂,雙眼迷茫的躺在床上,一隻手放在兩腿之間,咬著嘴唇,這的樣子,既顯得無辜,又顯得妖艷。
  思義被他誘惑了一般向他走去,伸手捏著岳景臣的下巴,好好的看了看岳景臣,隨後笑了起來,放了岳景臣,緩緩的開始脫衣服。岳景臣見思義開始脫衣服,便忘了動作一般的,呆呆的看著思義。
  最後思義笑著靠近他,還令岳景臣覺得自己是在做夢。
  直到思義吻上他的唇,岳景臣才反應過來,他立即伸手將思義抱住,嘴裡還委屈的說道:
  「玉嶸師叔,我好喜歡你,我好想一直抱著你。」
  思義看著他,沒有說話,只是溫柔的笑著,輕輕回抱住岳景臣。
  岳景臣再也忍不住,將他壓在身下,用盡自己所有的本事,勵志讓思義從此沉迷其中。
  兩人這樣胡鬧,終於有人看不慣了,直接從房頂跳了下來,思義臉色殷紅的看著壓在他身上的岳景臣,絲毫沒有敵襲的緊張之感,他只覺得岳景臣的床上功夫越加好了,敵人來襲,都還能堅硬如鐵。
  只見岳景臣抱起思義,讓思義坐在他身上,然後隨手拿過一旁的髮帶,直接向來敵甩去,這看起來輕飄飄的髮帶,被他這一甩,仿若重達千金一般,將來敵甩翻在地。
  思義終於知道青山劍派的髮帶為什麼會那麼長,原來還有這樣的用處。
  思義好笑,凝氣成劍,將衝過來的人,一劍穿胸,然後他從岳景臣身上下來,「嗯。」岳景臣悶哼一聲,一臉可憐的看著思義。
  思義好笑,「現在這個樣子,你確定還要繼續?」
  他說完,便不再多說,看著眼前的敵人,冷哼一聲,就要上前解決,卻被岳景臣拉住,「玉嶸師叔,你不要靠近他們,會弄髒你的。
  岳景臣上前,看著這些人,他只覺得憤怒。
  他身形一移,便開始收割這些人的生命,很快就將小嘍囉解決了,接下來這個人,武功很高,已經和岳景臣是同一階層,兩人你來我往,看得思義都有些擔心了,不過最後還是岳景臣獲勝。
  忘了說,岳景臣在練《捨身求義》心經前,便自創了一套劍法,這套劍法,精妙絕倫,用來對敵最適合不過。思義都不得不佩服岳景臣,竟然能自創這麼精妙的劍法。
  岳景臣曾對思義說:「我一開始以為我再也不能練武了,但還是想為玉嶸師叔你做些什麼,所以我想到創造劍法。而玉嶸師叔若是可以練我創造的劍法,那麼對我來說,此生足矣!」
  思義都不知道自己怎麼會愛上岳景臣的,大概是因為他這份認真,對他多有關注,從而發現他的優點,從而移不開眼睛。
  不管怎樣,今生能遇上岳景臣,對思義來說,便是財富。人生能遇上一個你愛他,而他也愛你的人,即使此刻死去,也死而無憾。
作者有話要說:  相信不會有比我更興奮的人了!宣傳新文的一百零八式的第二式,打滾!一個滾,兩個滾,三個滾....紀事滾得頭都暈了,快來看紀事的新文吧,《用顏值征服世界》快穿文哦!希望有人來圍觀哦!

☆、完結篇三

  解決完這些人,明熙才帶著人姍姍來遲,其實也不遲,只是兩人的動作太快了而已。
  明熙看見遍地的屍體,臉一下就垮了,「主子,你就留點事給明熙做吧!明熙還等著大顯身手呢!「
  「咳咳。」思義咳嗽兩聲,有些好笑的看著明熙,「下次早點來,就讓你大顯身手。」
  說完,便揮揮手,讓明熙退下。
  明熙心不甘情不願的退下,心中憤然想到:下一次,我一定要快。
  而此時思義已經穿戴整齊,準備離開了,岳景臣拉著思義說道:
  「玉嶸師叔,不要丟下我。」他說完就看了看自己身下,然後又看向思義。
  思義微微笑了起來,溫柔又寵溺的看著岳景臣,說道:
  「等我把正事處理了,就回來幫你,嗯!」
  岳景臣臉垮了下來,「我和師叔一起,我可以幫你。」
  思義點頭笑得依舊溫柔,「走吧。」
  岳景臣見思義同意了,瞬間又笑了起來。
  這次刺殺不出思義的意料,正是金辰派來的人,他們想要將思義抓去,然後得到藏地刀。
  這樣的情況,發生了不止一次,思義和岳景臣回飛燕劍派的時候,又遇上一批人,這一次這批人準備齊全,顯然有備而來。
  但思義早料到他們會出現,所以同樣有所準備,這次他來參加武林大會,就是明著想金辰宣戰,讓金辰自己找上門來。
  這一次這些人雖然有所準備,但思義早就打算給這些人一個迎頭痛擊。
  金辰的人一到,還沒施展手段,就被思義的霹靂雷火彈給埋了。
  這霹靂雷火彈製作起來,所需銀兩,較多,但珍寶樓有的是錢,要多少,有多少,所以這霹靂雷火彈也是要多少有多少。
  一枚霹靂雷火彈也許對一個化境高手起太大的作用,但要是十顆百顆呢?別說是化境高手,就算是神仙,也不能迎面而上。
  這一次金辰派來的人可以說是全軍覆沒,相信金辰下一次可以正視思義,將思義放在一個對等的地位上來。
  若是平川谷祭祀時間尚早,那麼金辰可能會和思義死磕到底。但現在平川谷祭祀只有不到一個月,而思義也不是一個月就能對付的了的。所以他最後只有一條路,那就是和思義合作。
  果然幾天後金辰沉不住氣了,親自來思義,和思義打過一場時候,才正式決定和思義談判。
  金辰是思義的殺父仇人,本來思義只需要殺了金辰就算是為父報仇了。可思義知道他父親一定想要知道,金辰究竟是要找什麼,平川谷裡有什麼。所以他決定和金辰合作,而金辰正是知道思義的想法,所以他們才有合作的可能。
  和金辰談妥了之後,金辰便將當年發生的事說了出來。
  「當年老夫去平川谷只是為了找千年靈芝,不想卻看到了平川谷祭祀時,發生的奇景。當時老夫一時失去了理智,所以衝了過去。」金辰說著,看了眼思義,又繼續說道:
  「等老夫清醒時,發現身處一個奇怪的地方,不管我怎麼轉,就是走不出。後來我看到一扇門,我過去想推開門,卻怎麼都推不開門。後來我看到門上有兩個凹槽,一個是一把劍的形狀,另一個是一把刀的形狀。當後來我猜測那應該是鑰匙,令我高興的是,那鑰匙就掛在了門的左右,但我還來不及高興,就被人從身後偷襲,將我打暈在地。」
  思義聽到這,眉頭皺了起來,見此金辰,也就是鐵震,繼續說道:
  「那個人就是胡德夫的父親胡亥易。」
  「胡亥易?」思義問道。
  金辰點點頭,說道:
  「當時他將我打暈之後,沒有急著管我,而是直接走到那門邊去了,所以他沒有發現,我片刻後就醒來了。
  他很顯然想要打開那門,但我不想讓他打開便拉住他的腳,讓他動不了。但我太高估自己,那胡亥易只是一腳,就把握踢開。
  被他踢開時我不知撞到什麼地方,那個地方便開始天旋地轉,最後我真的暈了過去。等我醒來之後,發現已經從那個奇怪的地方出來了。」
  「後來呢?」思義問道。
  金辰飲了一口茶繼續說道:
  「後來我便成為了胡亥易的敵人,胡亥易,一定要殺了我,他不想讓平川谷的事被人知道。他的勢力很大,一開始我根本就抵擋不了他。所以我只有隱姓埋名,躲避胡亥易。直到二十年前,我才有能力,和他談判後開始合作。」
  思義沉思了一會兒,問道:
  「你當年在平川谷,究竟看到了什麼?」
  金辰皺眉,「我已經忘了我看到了什麼,只記得很神奇,很壯觀。」
  「忘了?」思義皺眉問道。
  金辰點點頭,歎口氣說道:
  「其實我醒來後,就不大記得清看到了什麼,不僅我,胡亥易也同樣如此,但我們都知道那是很神奇的事,所以我們不能對外人說。」
  看他這樣,思義分不清他究竟是真的忘了,還是假的忘了。他思索了一會兒,便不再問他,因為不管他們看到了什麼,他都會親自去看看。
  他現在要問一個很重要的事,關於父母死的事。
  「你當年為了得到藏地刀,是不是屠了我磨劍派滿門。」
  金辰一愣,笑了起來,「你是怎麼查到的。」
  思義眸色暗了暗,說道:
  「魏雪是你們的人,她頭上戴的周天星光辰寶簪,是我母親為我妹妹準備的嫁妝,但後來磨劍派被人付之一炬了,本應被焚燬的簪子,卻出現在了她頭上。還有北雁劍派,它是你們一夥的,當年磨劍派滅門,就有他們的參與。還有......」
  「哈哈哈。」金辰笑了起來,他說道:
  「既然你已經查到了,那為何還要問?」
  思義笑著看著他,沒有說話,眸子深沉,在心中想到:問清楚了,我就不會報錯仇,殺錯人了。
  經過金辰的的交談後,思義便開始準備去平川谷。
  日子飛快流逝,一個月的時間很快流逝,江湖上思義的大名如雷貫耳,眾人對思義有一種狂人的崇拜。
  江湖各門各派,都想和思義結交,有些人甚至想和思義結親,他們帶著自己的女兒,或者姊妹來找到思義,硬是想和思義結親。
  思義對此煩不勝煩,但他不是最煩的,最煩的人,要當屬岳景臣。
  每次看到有人想和思義說親,岳景臣的眼睛就一直盯著思義,小眼神裡都是如怨婦一般的哀怨。
  然後晚上熱情得,讓思義招架不住。用岳景臣的話來說,就是讓思義永遠記住他,他要熱情得令思義沒有精力搭理別人。
  思義無奈,他知道岳景臣的想法,他也願意縱容岳景臣。
  岳景臣覺得,他應該讓思義也有危急感,於是每當有人要找他說親的時候,他就故意命人將這件事告訴思義,讓思義知道,其實他也有很多人喜歡。
  但令岳景臣沒有料到的是,思義並沒有什麼反應,岳景臣立即覺得委屈。
  他覺得思義果然不在乎他,決定不和思義見面了。
  但忍了沒幾天,他就忍不住去見思義,見到思義時,思義還是向以往那麼淡然,看見他時沒有和以往任何時候不同。岳景臣真的著急了,難道思義真的不喜歡他?當初會說喜歡他,也只是因為當時自己師傅去世,思義為了安慰他,才那樣說的!
  岳景臣胡思亂想,卻不知思義只是想給他一些空間而已,思義但心若是太過干涉他的事,他會覺得不喜。
  兩人不同想法,導致兩人冷戰了,當然這只是岳景臣單方面的,思義依舊該做什麼做什麼,唯一不同的就是,兩人晚上「交流」的時間少了,思義無所謂,岳景臣卻覺得難過。
  最後,岳景臣終於堅持不住了,他垂頭喪氣的找到思義,問道:
  「玉嶸師叔,我喜歡你,你喜歡我嗎?」
  思義覺得神奇,他表現的不明顯嗎?
  但他還是回道:
  「喜歡,我喜歡你。」
  岳景臣聽了眼中一瞬間就有了光芒,但沒一會兒,又黯淡下來,「你說喜歡我,那為什麼你不在乎我。」
  思義覺得他太神奇了,忍不住笑了起來,溫柔的問道:
  「我怎麼會不在乎你呢!」
  岳景臣看著他,哀怨的說道:
  「那我被人追求的時候,你為什麼不難過。」
  思義無奈,「你被人追求,說明有人喜歡你,能得到別人的喜歡,是很幸福的事,我怎麼會難過?再說,有人喜歡你,說明你足夠優秀,你優秀,我高興都來不及,怎麼會難過?」
  岳景臣一瞬間恢復了精力,「真的嗎?」他說完,自己一個人傻笑起來。
  思義看著他,只是溫柔的笑著,搖搖頭,看來自己是真的栽在了這個人手裡了。
  岳景臣傻了之後,便決定將這幾天,錯過的晚上「交流」的事,都補回來,但他想這樣,思義卻不想和他交流,只聽思義對他說道:
  「我覺得你還需要冷靜幾天,所以我就不打擾你了。」
  岳景臣流著淚看著思義離開,心中想到,原來思義心中,也不是他外表表現的那樣雲清風淡啊!
  第二日,江湖上開始議論紛紛,原來是青山劍派的掌門岳景臣,對外宣稱,自己有喜歡的人了,這個人就是最近江湖上霸氣側漏的燕思義。
  同時這燕思義也對外宣傳,自己有喜歡的人,喜歡的人竟然是青山劍派的岳景臣,於是這兩人成為了江湖近一個月的話題。但他們雖然談論,卻不敢鄙夷。因為這兩人中的任何一人,都有能力將他們挫骨揚灰,還沒人敢反對。
  燕長樂知道這件事的時候,還有些惆悵,自己養大的徒兒,被別人勾走了。隨後又釋然了,只要他的徒兒開心,做什麼都可以,他都會同意。
  倒是南宮連葛一聽到這個消息是,立即趕來,見到岳景臣的第一句話,就是:
  「不違,思義被景臣拱了。」他這話本是開玩笑,岳景臣在這裡也不會生氣,壞就壞在這件事被其他人聽了,最後傳到外界的話語就是。
  「聽說了嗎?最近江湖上風頭正盛的燕思義,被豬拱了。」
  「什麼?被誰拱的?」
  先前那人回道:
  「一個叫岳景臣的人。」                        
作者有話要說:  還有兩章就完結了,好開心啊!紀事又要開啟宣傳新文模式,宣傳新文的一百零八式,第三式,賣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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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完結篇四

  這事燕長樂不知道,他只覺得南宮連葛說得還是挺對的。
  思義和岳景臣也暫時不知道這件事,他們還在為彼此的默契而震驚。
  因為他們兩個不約而同的,選擇了在今天,向天下人承認自己心中所愛,這是他們事先沒有約定的。這是他們給彼此的尊重,雖然他們注定得不到別人的祝福。但他們卻可以讓天下人知道,他們是相愛的,也是告訴別人,不要再向他們說親了。
  一切的感動讓他們化為了熱情,都揮霍在了情事上。
  思義在岳景臣進入的時候,喘著氣的說道:
  「景臣,我喜歡你,以後不要在懷疑我的你的喜歡,我會難過。」
  他說完,岳景臣的眼睛發紅,思義一時還沒發現這代表了什麼,後來他腰差點斷了之後,才明白以後不要在床上說情話,因為岳景臣會瘋掉。
  一個月的時間過得很快,明天就是他們去平川谷的時候,不知為何,思義心中總是有些隱隱的不安。
  他不知道接下來會發生什麼事?
  他們很快就到了平川谷,金辰早已在那裡等著他們,鐵嘯風看見思義時,顯然有些異樣,但沒有說話,安靜的立在金辰也就是鐵震的身後。接下來的時間,就是等待祭祀那一刻的到來。
  漸漸的到了晚上,月亮開始被烏雲遮住,但地上卻開始點燃了火把,然後很多人圍成一個圈,開始跳著一些奇怪的舞,嘴裡同時吟唱著。
  這樣等著,祭祀進行了一個時辰,但思義仍然沒有發現有什麼神奇的事發生。同時,思義也看到了村長焦急的模樣,思義心中咯登一響,知道是出了問題了。
  但他此刻卻不能去打擾村長,就這樣,祭祀又進行了一個時辰,圍成圈跳舞的人,都跳得精疲力盡,聲音都唱得沙啞了,他們已經沒看到什麼變化,而這時連金辰都開始焦急起來了。
  接著時間慢慢的過去,直到天亮了,都沒有出現他們說的神奇的事,思義以為時間沒到,卻聽見有人說道:
  「完了,天都亮了,神靈還沒有顯靈,神靈不滿意我們的祭祀。」
  他們說著,臉上都出現頹喪的表情,接著有人眼睛看向村長,說道:
  「村長我們該怎麼辦?」
  村長還沒開始說話,金辰卻開始瘋狂的喊道:
  「不可能,不可能,我五十年前,明明看到了,明明看到了的,怎麼現在沒有出現?」
  思義皺眉,看來這一次是看不到那神奇的東西了。
  他看著金辰,眼中殺意瀰漫,他對那什麼東西沒有強求的心裡,只是覺得可以看一下,就看。現在看不到,他也不遺憾,既然沒了那神奇的東西,就該解決他們之間的恩怨了。
  他正想動手,就見金辰也就是鐵震的眼睛直直的看著天空,眼中驚喜異常。
  思義皺眉,順著他看的方向看了過去,這一樣看去,他直直的愣在了那裡。
  他眼中所見的,恐怕窮其一生,也不會再有比他眼前看到的東西,令他震撼,令人不可置信。
  他竟然看到了一座,飄在天空中的宮殿。
  這座宮殿巨大,將方圓千里的平川谷,都籠罩在裡面。此時的他,已經聽不見任何聲音,他眼中只有這座宮殿,怪不得當初金辰會失控。
  因為不管任何人看到這情景,看到這座宮殿,都會失控。它不是海市蜃樓,它是真是存在的,在這座宮殿面前,他們渺小得如螻蟻一般。
  在思義震驚中,金辰恢復神智,他看了眼身邊的思義,冷冷一笑,「還要看多久,再不走,你要等它消失嗎?」
  思義恢復神智,看向金辰,說道:
  「這就是你們等了這麼多年的東西。」
  金辰笑著搖搖頭,說道:
  「不,我們要找的東西,在那扇門後面。」
  說著,就像那座宮殿衝了過去,思義和岳景臣,燕長樂也快步更上。
  燕長樂走在思義身邊說道:
  「思義,等下不管發生什麼事,都不要一個人擔著,讓我們和你一起。」
  岳景臣拉著思義的手點頭,「對玉嶸師叔,不管發生什麼事,都不要放開我們。」
  思義哭笑不得,他們又不是去刑場,怎麼一個個都向要去赴死一樣。
  無奈歸無奈,思義還是鄭重的點點頭,說道:
  「好。」
  接著他們走到宮殿的入口處,看著金辰和鐵嘯風飛身上了宮殿的入口處,原來這座宮殿雖然漂浮在空中,但卻不是很高,只要輕功好,就能飛上去,思義幾人也運起輕功,紛紛飛了上去。
  飛上宮殿後,他們就跟在金辰和鐵嘯風身後,畢竟金辰幾人比他們更加熟悉這裡,但他也一直小心著。
  金辰和鐵嘯風動作很快,他們一個閃身,便從宮殿門口走了進去,思義幾人立即跟著走了進去,但進去後,就看不到金辰的人影。
  幾人都是一驚,在裡面開始尋找金辰的身影,卻沒有任何發現,最後他們放棄了,決定自己摸索,而且藏地刀在他們手上,不信金辰不出現。
  接下來的時間裡,幾人開始在這座巨大的宮殿中,四處尋找金辰說的那扇門。
  走在宮殿中,思義一陣陣的心驚,先不說這宮殿漂浮在空中,令人多麼的匪夷所思,單單是這座宮殿,就令人咋舌。究竟要怎樣的財力,才能打造這樣的一座金碧輝煌,富麗堂皇的宮殿。這座宮殿中,每一根柱子,都是精雕細刻,每一個物件,都璀璨奪目。
  看著這樣一座宮殿,思義眉頭緊緊皺著。因為金辰好像不為這些東西所駐足,那說明後面等著的東西,才令人瘋狂,可越是令人瘋狂的東西,就越加危險。
  他皺眉突然感到岳景臣將他的手拉住,思義看向岳景臣,就見岳景臣笑著說道:
  「玉嶸師叔,不管前面有什麼?我都會陪著你。」他說完笑了起來。
  思義看著他,心中漸漸平靜下來,不管怎樣,他都不再孤獨,他已經有了,願意和他共擔風雨的人。
  他點點頭,「我明白了,謝謝你景臣。」
  「思義,這裡有條路。」燕長樂說道。
  思義立即走了過去看了看,就聽燕長樂說道:
  「鐵震他們應該是走的這條路,這條路上,灰塵沒有其他的灰塵對,一定是因為他們走在上面,但留下了腳印,所以他們用功力,將灰塵都揮散了,才導致這條路沒有什麼灰塵。」
  思義點頭,「師傅說得對。」
  他四處看了看,見沒什麼可以的,便向向前走,卻被岳景臣拉住,他詫異的看向岳景臣,岳景臣說道:
  「我覺得這路上可能有機關,鐵震他們不僅是不想讓我們走這條路,也希望就算我們走了這條路,也希望我們死在這條路上,這樣他就可以直接拿到我們手上的藏地刀了。」
  他說得很有道理,思義點點頭,說道:「我會小心的。」
  岳景臣見此,笑了起來,說道:
  「我先走吧,你看著我怎麼走的,到時候一定要推算出正確的路。」他說完,不等思義回答,便邁步上前,這條路果然有機關。
  思義心中緊張,害怕岳景臣有危險,但同時飛快的計算著正確的路。
  等幾人走過這條路時,都已經是一個時辰了。
  思義緊緊拽著岳景臣的手,有些發抖,他從來沒有這麼害怕過。同樣的岳景臣也同樣如此。
  接下來的路途,幾人都走得有驚無險,他們一直注意尋找金辰所說的門是什麼,終於他們來到一個密室的時候,這密室中有一扇門,這扇門和金辰所說的門一樣,上面有兩個凹槽。
  思義正想走上去看個究竟,就聽見一聲咳嗽。
  他朝著咳嗽的方向看去,立即心中一稟,這人是金辰,他果然早就找到這裡來了。
  「沒想到你現在才來。」
  金辰笑著說道,思義皺皺眉,看著金辰這個樣子,總覺得有些怪異。
  金辰說完這一句,就沒有再看思義,而是直接看向那扇門,「你說這扇門之後,究竟是什麼。」他說道。
  思義一愣,才想起來,金辰應該是和自己說話,他也一笑,「想知道裡面是什麼,那就打開來看看就知道了,不是嗎?」
  金辰扭頭看他,「哈哈哈哈。」他笑道:
  「說得不錯,那麼東西拿出來吧!」
  思義一笑,從身後取出藏鋒劍,也就是他們一直說的藏地刀。
  金辰見此,嘲諷一笑,當年若早知道藏地刀就是這把奇怪的劍,他肯定一定已經得手了。
  在思義剛拿出藏地刀的時候,金辰,也就是鐵震,突然向思義一掌劈來。
  「玉嶸師叔,小心。」
  「思義,小心。」
  燕長樂和岳景臣同時說道。他們想上前幫忙,卻被鐵嘯風攔住。鐵嘯風武力高強,以往的時候,他都隱藏實力,但這一次他不再隱藏,而是用上了自己所有實力,想要將兩人多拖住一會兒。
  兩人對戰鐵嘯風,鐵嘯風很虧就處於下風,但一時半會兒也贏不了,燕長樂著急,說道:
  「景臣,我來對付他,你先去幫助思義。」
  然後他手上的劍驟然加快,他劍勢凌厲,攻擊越加刁鑽,鐵嘯風見此,笑了起來:
  「這就是「飛燕十三」?往日都是聞名卻沒見過,今日一見,果然名不虛傳。」
  他說完招式也更加凌厲。燕長樂沒有被他說的話分心,招式依舊凌厲,招招致命。                        
作者有話要說:  眼看著小說就要完結了,但紀事的收藏就是漲不到一百!專欄收藏也少得可憐!紀事是不是被詛咒了!T_T
下一章完結。希望有人能留言啊!新文《用顏值征服世界》,來一點文案!
聞玉說:我要用顏值征服世界!
楚青說:不,你征服我就夠了!

☆、完結

  而思義這裡,見了金辰向自己攻擊而來,他立即伸手和金辰對了一掌,兩人對了一掌後,便同時分開。與此同時金辰拔出刀,又向思義一刀砍來,思義冷笑一聲,亦拔出劍對之。
  兩人你來我往很快就過了幾十招,岳景臣的到來,減輕了思義的負擔,兩人默契的配合,讓金辰快就招架不住。
  這時金辰突然喊道:
  「你還不出手,想要幹什麼。」便見一門面人突然出現,向思義兩人攻擊而來,他的公共很好,力大無窮,思義的劍和他的刀碰撞在一起是,都會被震得手臂發麻。
  每當這個時候,思義的反應便會慢上一些,好幾次都差點被金辰傷到,好在岳景臣每次都會幫他抵擋住一大部分的攻擊。
  同樣岳景臣出現問題,思義也會幫助他,
  兩人配合起來,也沒有大問題。但漸漸的他們感到奇怪了,因為他們反應愈加的慢,思義和岳景臣心中都同時咯登起來,看來他們疏忽大意了。
  而金辰和蒙面人發現思義和岳景臣的配合加大了他們攻擊的難度,兩人便分開來對付思義和岳景臣。
  那蒙面人對峙思義,金辰對峙岳景臣。
  很快他們的問題,便成了致命的問題,思義正想該怎麼辦,就聽見岳景臣叫道:
  「思義小心。」原來那蒙面人,趁著思義反應變慢的當口對著思義又揮了一刀。
  岳景臣被金辰拖住根本就不能靠近思義,去幫助思義,千鈞一髮的時刻,他運氣將手中的劍猛然擲出,向著那揮向思義的刀擊去。那人沒想到岳景臣會這樣做,手中的刀被打偏,沒有傷到思義,同時思義恢復了正常,立即閃身躲避。
  見到思義沒事,岳景臣剛鬆了一口氣,一把刀便捅在了他的腹部。
  「景臣!」思義見到這一幕,立即驚道。
  他想過去查看一下岳景臣,卻發現自己的身體,根本就不聽自己的使喚。思義知道,他們真的上當了。
  這金辰趁著提前來到這個密室,看來就是為了做手腳來了,但他們卻沒有發現,究竟是什麼地方出了錯誤?他們明明很謹慎的!
  思義心中焦急,看見岳景臣受傷,他恨不得立即上前,但他目前的這樣,根本就脫不開身。好在岳景臣雖然受傷,但他很快就反應過來,他知道自己受傷後,肯定更加不是金辰的對手,所以讓立即閃身躲避。
  燕長樂了那裡也出現了問題,越來越不敵鐵嘯風,本來以他的武功,定不會如此,但他們都中了金辰設下的陷阱,漸漸的燕長樂身體反應越加的慢,最後乾脆就動不了了。
  他們這樣子,一看就不足為患,思義以為他們會加快攻擊,將自己幾日除掉,但沒想到原先還是盟友的人,突然倒戈相向。
  先是那蒙面人趁著金辰和岳景臣對峙的時候,一刀砍了過去。
  思義看到剛才還和自己對峙的人突然向金辰攻擊而去。而此時他想趁此機會作亂,才發現自己身體已經動不了了。
  那蒙面人攻擊金辰的動作迅猛,一刀砍在金辰背部,將金辰打得措手不及,金辰被傷了之後,他立即閃身,逃離那人的攻擊範圍,指著那人說道:
  「你,你為何如此?」
  那人笑了起來,一手撤下蒙面的面巾,,這人的長相,和胡德夫有些相似,只是比胡德夫更加年輕,只聽他說道:
  「當年若不是你,我早就打開這扇門了,這扇門是我家族一百年前發現的,我們等了五十年,才等到機會卻不想被你給破壞了,害我重新等了五十年。」
  思義一驚,沒想到,還有這樣的事。
  金辰雖然受了傷,卻依舊鎮定,他看著眼前的人說道:
  「那你想怎樣?」
  「當然是殺了你。」說著兩人便開始打鬥起來,鐵嘯風想上前,卻被一個人攔住,這人正是胡德夫,他攔住鐵嘯風後,便又打鬥起來。
  思義真的沒想到會出現這樣的情況,他沒有管這些人任何,而是艱難的移動到岳景臣和燕長樂的身邊。艱難的為岳景臣包紮傷口,岳景臣臉色蒼白,失血讓他快要昏過去。
  思義開始思考接下來會怎樣,這兩個人,無論是誰贏了,對思義來說結局都一樣,他們都會死。
  這次他們身上都出現了麻木的感覺,說明他們中了一種毒,但他檢查過了,這一路上都沒有毒,即使無色無味的毒,都是沒有的。
  思義一怔,也許不是沒有,只是少得可憐,也許一路上都有毒,只是很少,所以很難發現。而且他們走的路很艱難,心神全都用在路上了,一時疏忽也是正常的。
  知道走到這個密室,他們身上的毒就達到了最深的時候,而這個時候金辰出現,和他們打鬥一場,那麼毒就會更加深。
  看來那蒙面人就是覺得他們不足為懼,才趁著機會,偷襲金辰。
  看著兩人的打鬥,思義眼神越加深沉,嘴角慢慢勾勒起來。
  金辰和胡亥易的武功相當,就算受了傷,金辰也是不易對付的,最後兩人僵持在了一起,兩人都受了很重的傷,可謂是兩敗俱傷。
  「兩位就這樣了嗎,不繼續了嗎?」
  兩個聽見聲音,紛紛一驚,原來是思義,但思義這樣子,根本就不像是受了重傷,中了毒的模樣,兩人心中一顫。
  「你,你怎麼會......」他說道一半停了下來。
  思義一笑,「我怎麼會沒事,對嗎?」思義為他補充道。
  他接著說道:
  「你們以為我會告訴你們嗎?」
  兩人眼睛開始一沉,這個時候他們望卻了剛才的爭鋒相對,打算合夥對付思義,但他們剛想起身,便一口黑血吐了出來,看這樣,應該是中毒了。
  他們臉色一白,紛紛顫抖著說道:
  「怎麼會這樣?我怎麼會中毒?」
  思義眼神冷漠,說道:
  「難道只有你們會下毒嗎?」
  兩人這才反應過來,原來是思義下了毒。
  兩人細細的回想他們什麼時候中的毒。得出的結論,便是他們打鬥的時候,沒想到面對他們狂風暴雨的攻擊,思義竟然還有機會下毒。
  兩人沒想到事情會是這樣,剛才他們還覺得穩操勝券,而此時他卻成為了砧板魚肉,才發現他們有多愚蠢。而同時燕長樂和岳景臣,將胡德夫和鐵嘯風打敗,點了兩人的穴道。
  思義冷漠的看著金辰和胡亥易,雖然剛才他給兩人下了毒,但發作的時間稍慢,若是兩人趁著機會殺了他,那他也是沒辦法的,但沒想到他們竟然內訌了。
  而思義雖然中了毒,但是他身上有一粒珠子,是一粒藍色的珠子,這粒珠子可以解毒,也能療傷。
  當年火珠被思義吞了,現在的珠子是一直放在思問那裡的水珠。當初思問讓他一定帶上,沒想到真的起作用了。
  看著眼前的兩人,思義問道:
  「當年磨劍派滅門之事,是你們誰的作為。」
  那胡亥易和金辰對視一眼,說道:
  「自然是金辰的作為。」
  金辰被胡亥易指認,竟然直接承認道:
  「沒錯,就是我。」他承認後,問道:
  「你要殺我嗎?」思義沒有說話,殺他是肯定的。
  見思義沒說話,金辰笑道:
  「勝者為王,敗者為寇,不就是一死而已,老夫又有何懼。」說完竟一掌拍在自己天靈蓋,眼睛閉上就這樣死了。
  「爹。」鐵嘯風叫道。他不可置信的看著金辰的屍體,顯然是受了很大的刺激。
  那胡亥易見金辰死了,眼中一冷,但隨即掩住,說道:
  「燕少俠,我沒有.....」
  他話還沒說完,便見思義一劍捅在他的胸口,他睜大眼睛看著思義,「你......」
  「你以為我會相信你沒有參與磨劍派滅門之事嗎?你和金辰是一丘之貉,他做了什麼,難道你會不知道。」說完便抽出劍,胡亥易倒下。
  「爹。」只聽胡德夫叫道,不顧一切的想向胡亥易的屍體衝過去。卻沒有任何作用,他眼睛淬了毒一樣的看著思義。
  解決完胡亥易,思義便向胡德夫走了過去,不想明明還被制住的胡德夫,突然衝破束縛,向著思義從過去,這速度太快,導致所有人都沒有注意到有這樣一回事。
  快了,快了,我要殺了你。胡德夫在心中想到。
  但還沒靠近,便被思義一劍穿胸而過,眾人見思義沒事,就鬆了口氣,只是這口氣,還沒松完,原本已經死了的金辰竟然突然起來,一掌向思義劈了過來。
  岳景臣見到這一幕,身體快於任何人,衝到思義身前,那金辰這一掌,便結結實實的轟在了他身上。
  思義睜大眼叫道:
  「景臣。」他叫道的同時金辰又是一掌向他轟來,燕長樂反應及時,拔劍衝了過去,一劍刺在金辰的胸口。
  金辰倒在地上,口中吐著鮮血,他沒人看任何人,沒有看自己的兒子,他看的竟是那扇門,他口中一邊湧出血,一邊喊道:
  「門....門.....門......」他喊著喊著終於沒了氣息。
  岳景臣受傷,思義立即想為岳景臣療傷,沒工夫再管胡德夫。
  那胡德夫被他穿胸一劍,還沒斷氣,趁此機會拿出自己的短刀,向思義一刀捅去,卻沒想到又被另一個人擋住了,這人竟是鐵嘯風。
  胡德夫一刀捅在了鐵嘯風腹部,他不可置信的看著鐵嘯風。
  「哈哈哈。」鐵嘯風笑了起來,說道:
  「結束了,終於要結束了。」
  說著他一手拔出短刀,反捅在了胡德夫的胸口,嘴裡一直念著:
  「結束了,結束了,終於結束了。」
  顯然剛才目睹自己父親死而復生,卻死都沒看過他一眼,他受了刺激,這門,竟然比自己的兒子還重要。這麼多年,為了那扇門,他早就被折磨得快瘋了,而金辰的作為,更加刺激他,最後他終於瘋了。
  胡德夫在他的瘋狂之下終於死了,鐵嘯風倒在地上,眼睛看向思義,嘴裡呢喃道:
  「解脫了.....解脫了......」隨後聲音漸漸消失。
  這一次岳景臣傷的很重,他為岳景臣療傷,頭有些痛,他害怕岳景臣為死。
  突然岳景臣拉住思義的手,思義看向他,岳景臣臉色蒼白,對思義說道:
  「玉嶸師叔,我們回家吧!」
  思義突然笑了,眼中有了淚水,他感到自己很快樂,即使此刻死去,他也死而無憾了。
  思義點點頭,說道:
  「好。」他抱住岳景臣就向離開,岳景臣卻拉著他的衣襟說道:
  「玉嶸師叔,你不想看看那扇門裡是什麼嗎?」
  思義笑了,「我不想知道,我只想要你能快些好。」
  岳景臣也笑了起來,說道:
  「師叔還是看看吧!因為這扇門裡的東西,金辰和你的父親,還有胡德夫,相繼而死。若是明明在眼前,卻不看看,又怎麼能安心,又怎麼能知道,究竟是什麼東西,令他們這麼瘋狂。」
  思義一愣,他當初來,就是想知道究竟是什麼東西,讓這些人這麼瘋狂。只是這次經歷,讓他覺得有些累了,所以才不想去看。
  既然如此,那他就要看看,究竟是什麼,令他們這麼瘋狂。
  他起身,燕長樂從金辰的屍體上取下彌天劍,遞給思義,說道:
  「不管發生什麼,有我們一起承擔。」
  思義點頭,「謝謝你師傅。」
  燕長樂笑了起來,他的笑還是那麼的溫柔包容。
  思義拿著彌天劍和藏地刀,緩緩向那扇門走去,他伸出手,將彌天劍和藏地刀房間兩個凹槽上,就見門緩緩打開。
  思義,岳景臣,燕長樂都看著打開的門,愣在了那裡。
  門後面,是一個奇異的世界,他們看見了一個個的盒子,在地上跑,而且跑得很快。這裡的人的穿著和奇怪,而且會進到盒子裡去.......                        
作者有話要說:  完結了!!新文《用顏值征服世界》快穿文!一定要支持哦!
對了番外我會等我用空才寫。不定時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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